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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是裴總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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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出租車穩穩停在了世洋之心的總部大樓門口。

曲惜珊彎身下車, “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車門,幾乎將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不少員工都見過這位掛了正名的總裁準夫人,在楞神看了兩秒鐘   之後紛紛低下頭繞開她。

曲惜珊瞇了瞇眼, 腦海裏還回蕩著剛才在張錄成手機裏看到的那段視頻。

視頻裏,一輛深藍色的跑車撞在了電線桿上,那位骨感美艷的盛希斐正暈乎乎地被人從駕駛座扶出來。

起初曲惜珊還沒怎麽註意到這輛跑車, 直到下方的字幕提醒了她。

[金主浮出水面?盛希斐穿高跟鞋駕駛豪車引發車禍,這輛帕加尼風神車主為世洋之心總裁裴知謹。]

仔細一看,這輛車可不就是裴知謹最喜歡的那輛嗎?

自己不僅坐過好幾次, 還被裴知謹按在車頭吻到哭!

難怪有那麽多好資源拍戲,難怪有那麽多的老戲骨給她搭戲, 搞了半天人家盛希斐背後的大金主居然是世洋之心。

開著裴知謹最愛的跑車, 高調行事不說, 還出車禍。

這一撞,哦謔直接就把幕後大佬給撞出來了。

一想到裴知謹也把盛希斐按車頭一頓吻, 指不定還車震呢,曲惜珊從頭到腳都產生了一種生理性厭惡。

進了世洋之心大樓, 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距離諾如病毒疫情過去了一個月,整個公司各大部門回歸常態。

一些員工前腳剛刷到新聞,後腳就見曲惜珊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不由都為自己老板捏了一把汗。

畢竟之前的諾如疫情|事件,裴總還只是坐在鏡前頭公開道歉。

這次老板娘發起火來,裴總沒準就直接領盒飯了。

電梯門甫一打開, 入眼之處,整個總裁辦空空蕩蕩,連個活物都找不到。

而裴知謹那間裝著防爆玻璃門的辦公室門口,正站著兩個不認識的保鏢。

還清場?!

曲惜珊楞了一下, 腳步也沒停。

兩個保鏢一見走來了個年輕女人,面色不虞還頗有一番踹門的架勢,不由捏緊了拳頭往玻璃門中間擋了擋。

“讓開。”

“……”

兩個保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們畢竟不是裴知謹的保鏢,自己是客,來者還不知道什麽來頭,面面相覷之下,只能一言不發。

“讓開!”

曲惜珊闔了闔眼,又重覆了一   遍。

保鏢終於問道:“盛小姐和裴總在裏面,您是……?”

呵呵,原來如此。

難怪有兩個那麽壯碩的保鏢看門!

這下她可算是現場抓奸了。

活了二十多年,真沒想到這種狗血戲碼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電視劇絕對看少了,接受能力都不行了。

曲惜珊瞇了瞇眼,盡量保持好自己深海所在編科研人員的光輝形象。

“我是裴總他老婆。”

“我再說一遍,讓、開!”

話音一落,玻璃門忽地就打開了,隨即裏面的門“哢噠”一聲解了鎖。

頭頂的綠燈一亮,曲惜珊剛想推門,門就被從裏拉開。

程岳?

曲惜珊楞了兩秒鐘。

外面兩個看門的,裏面還有一個看門的?

哎喲呵裴知謹你可太會玩了!

程岳懵了懵,還沒說話,曲惜珊就一把推開他,徑直走了進去。

“哎……曲小姐?”

裴知謹正和盛希斐並排坐在沙發上。

男人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手拿著杯酒,翹著二郎腿,姿勢簡直不要太恣意悠閑,就差個彈琵琶唱小曲的了!

裴知謹對程岳道:“你先出去。”

曲惜珊看著眼前的一幕,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有點後悔當時在游艇上沒直接把他推海裏淹死算了。

盛希斐歪著頭看了一眼曲惜珊,又輕飄飄瞥了瞥裴知謹,便站起身來,緊了緊身上的貂裘馬甲,道:“哎喲,你老婆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

現在情人都這麽識趣的嗎?

看到正主來了還知道退避三舍?

不對……誰知道哪個才是正主啊!

曲惜珊沈了沈氣,聲音有些顫,“裴知謹,你挺厲害的啊。”

裴知謹舌尖抵了抵下頜,瞇著眼睛對盛希斐道:“你惹出事來,不澄清就走了?”

盛希斐一聽,抱著手臂回頭道:“不是有公關部解決嗎?”

她頓了頓,又道:“你放心,你那車我賠你,別板著個臉奔跟喪似的,還沒到清明呢。”

瞧瞧,倆人熟絡得跟血脈相連的親人似的。

曲惜珊站在那,忽然覺的自己才是個多餘的。

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得好,她指不定已經做出什麽違反亂紀的事情了!

裴知謹將酒杯放在桌上,又拿起紅酒瓶往醒酒器裏多倒了一   些,不緊不慢地說:“我是說,跟我女朋友澄清。”

他說完,擡頭看了一眼曲惜珊。

盛希斐楞怔了一下,見曲惜珊跟只炸毛的貓一樣盯著裴知謹,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她張嘴凝滯,然後轉了轉眼珠,哂笑了一下,“阿謹,你沒告訴她我姓什麽?”

阿謹?

當著她面就叫得這麽親密了,關上門那得叫什麽了?

裴知謹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機,熟稔地推開蓋子翻轉幾下,火苗跳躍在指間,襯得他眼底遽深。

“自己說,否則你的經紀人,我有權換掉他。”

盛希斐臉一僵,低低罵了一句,便轉過來道:“我姓裴。”

“……你姓裴?”

等等等……你不是姓盛嗎?

盛希斐怏怏道:“我姓裴,盛希斐是我藝名。”

她朝裴知謹擡了擡下巴,“喏,那是我六親不認的堂弟。”

“六親不認?”

裴知謹擡眼看來。

盛希斐諷道:“難道不是嗎?我看你也沒打算幫我啊,撇關系倒是撇得快。”

裴知謹玩著打火機,機身上的極光藍座頭鯨在光線下倏忽灼目。

“你把我的車給撞了,撞出了我和世洋之心,就差沒把你是裴家人這個身份給撞出來了。”

他頓了頓,又道:“爺爺在世的時候就說過,不允許裴家人涉足演藝圈,你改了個藝名忤逆他老人家,現在還想讓我幫你?”

盛希斐咬著牙看著裴知謹,憋了一會兒,轉頭對曲惜珊說道:“妹妹,看見沒?何止六親不認,簡直就是沒心沒肺!”

她說完,便大步走出辦公室,兩個保鏢一臉懵逼地跟著她離去,還順帶關上了門。

辦公室又恢覆了寂靜,曲惜珊看著沙發上的男人,突然覺得這份寂靜來得有點尷尬。

“……”她閉了閉眼,“那個……”

再睜開眼,裴知謹已經走到她面前,正垂眸凝視她。

“就這麽不相信我?”

許是喝多了,他語氣生硬,伴著濃濃的酒味。

而眼眸裏,是對她從未有過的不解,甚至還有些難以置信的冷淡。

曲惜珊心中五味雜陳、淩亂如麻,她猶豫了片刻,聲音有些顫道:“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堂姐,那輛車明明就是你的,現在滿世界都在傳盛希斐的幕後金主是你……”

見她眼底有光,裴知謹心底一搐,一下慌了   心神。

他剛才在幹什麽?

酒喝多了嗎?

明明是商場上的不如意,為什麽會強加到她的頭上?

這是他愛到骨子裏的人啊。

裴知謹懊悔地捏了捏眉骨,伸手將她拉進懷裏,撫上她的後腦勺抵在胸口,“對不起,對不起……”

“你別哭,是我態度不好。”

他抱得很緊,曲惜珊想推開他也無濟於事,便在他懷裏低聲道:“我不要你說對不起。”

連說一個月,不累嗎?

就算不累,也該厭煩了吧。

裴知謹抱著她,心跳重合,呼吸相疊,明明是輪廓鮮明的人,在他懷中卻脆弱得無以覆加。

此刻,她就像他的藤蘿,依附他,眷戀他。

他緩緩喟出一口氣,淺淺吐落在她的頭頂,凝神沈聲道:“從董事長放權,我全權掌控世洋之心開始,我就已經道了太多的歉……”

“公眾的指責,媒體的問詢,政府部門的調查,都比不上你在我面前哭……”

“道歉不會停止,唯獨你,我永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曲惜珊楞了一下,這番莫名而來的表白似乎正一點一點撥開她眼前的水霧。

順著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遠處鯨落灣的港口燈火通明,明明有很多船只泊岸停靠,卻感覺聽不到任何輪船鳴笛。

裴知謹掰過她的肩,擡手擦拭她的眼角。

見她憋紅了臉,他瞇了瞇眼問道:“你剛才在門口,說你是我的什麽?”

“……”

啊?

你這畫風變得好像有些快啊。

表白到調情,中間沒有過渡或者催化劑的嗎?

暧昧陡然襲來,曲惜珊攥著他的衣服,心跳加快,耳朵都紅了。

“……我這人吧,記憶力不大好。”

裴知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我幫你想想嗎?”

曲惜珊不輕不重踹了他一腳,“不要,你有事你就繼續忙,我要回家了。”

“不忙。”

裴知謹輕笑,托住她的下肋,將她提坐到辦公桌上,然後捏著她的下頜,深深吻了下去。

輾轉纏綿,冗長旖旎,又怎會安於一隅。

吻了很久,他才放開她。

“都想當我老婆了,還回自己家?”

曲惜珊:“……?”

萊茵海岸的   別墅區,滿是豪車進進出出。

曲惜珊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一杯熱水,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

葉念珍認真打量著曲惜珊,眼中的喜歡愈漸加深。

“珊珊,你跟曲教授真的長得很像。”

曲惜珊低了低頭,尷尬道:“很多人都這麽說,可惜爸爸去世得早。”

葉念珍扯了個笑容,也不想勾起什麽不好的回憶,便轉開了話題,問道裴知謹:“臭小子,你還記得你五歲時親的那個妹妹嗎?”

葉念珍剛說完,曲惜珊臉上的笑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住了。

可以可以,厲害厲害。

五歲就知道親妹妹了,難怪長大了這麽會接吻,每次都吻得她下半張臉快沒知覺了才停。

她僵笑著看向裴知謹,“你五歲就會親妹妹了啊?挺厲害的。”

裴知謹:“……”

“媽,有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他皺著眉,不由自主地玩起了打火機。

蓋子一開一合“噠噠噠”的聲音讓葉念珍簡直惱火,“把你那打火機收起來。”

裴知謹深吸一口氣,默不作聲地收起打火機。

葉念珍笑瞇瞇地轉向曲惜珊,“他親的那個妹妹就是你。”



曲惜珊怔住,“啊,我?”

裴知謹也有些始料不及,遽然擡眼看來,跟她視線對了一下。

不同於曲惜珊的呆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

“……”

曲惜珊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裴知謹五歲,那她應該還在喝奶吧?

突如其來的一個話題,她又沒有記憶,讓她怎麽回?

好在這個時候,裴覆禮從樓上下來了。

曲惜珊趕緊跟裴覆禮問了個好。

裴覆禮和藹地笑了笑,走到桌邊櫃,拿出一根雪茄,“珊珊是第二次來我們家吧?”

曲惜珊笑道:“第一次,裴伯伯。”

裴覆禮:“第二次,上次你還在喝奶。”

“……”果然。

裴覆禮找出雪茄剪,剪下一截,“我還是喜歡你穿那身科考隊隊服的樣子。”

“……”

裴覆禮點燃雪茄,“像曲教授,也像齊院士。”

“……”曲惜珊不置可否笑道,“女兒……都像爸爸。”

裴覆禮抽了一口雪茄,煙霧繚繞,然後指了指裴知謹,“你覺得呢?”

裴知謹轉了轉手裏的打火機,沈聲道:“爸,我沒見過曲教授。”

裴覆禮搖了   搖手,“不是,我是問你,珊珊穿那身深藍色的科考隊隊服,你覺得好看嗎?”

裴知謹一聽,手中不覺遲鈍了兩秒,打火機差點掉地上。

他瞥了一眼曲惜珊,見她憋著笑意,垂下眼一本正經地說道:“非常好看,國家榮譽、科研人員的卓越功勳齊聚於一身。”

嘖嘖嘖,這冠冕堂皇的褒獎詞照著百度背的吧?

曲惜珊慢慢偏過頭去,極盡克制住自己想笑又不敢笑的面部表情。

她輕輕清了清嗓子,然後自然地拿出手機,隨便點了幾下,便繼續跟葉念珍聊起了天。

裴知謹手機一震,待看清是曲惜珊的消息,不動聲色地打開看了一眼。

她發來一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日期是2月3號。

如果沒記錯,應該是“潛行者”號和“滄龍”號進行海底萬米聯合深潛作業的那天。

裴知謹調整了一下坐姿,低頭看去。

只有一張照片和兩句話,回覆間隔時間很長。

照片是曲惜珊穿著科考服的自拍照,身後是總控制室和一群抱著手臂、眉頭緊鎖的研究員工程師。

【曲惜珊】:我穿科考隊的隊服好看嗎?

【裴知謹】:不好看,我更喜歡你穿我的襯衣,裏面什麽都不穿。

他默默收起手機,站起身來走到陽臺,點了一根煙。

臉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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