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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最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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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川河從房間出來時發梢在滴水。

他冷淡的隨意拽了塊毛巾墊著。

這要是平時, 他肯定不會管,但現在不行。

他鎖骨上有點難以啟齒的印子。

是牙印,也有吻/痕。

是某位格外喜歡咬人的狗給他咬出來的。

說真的,要不是最後那個吻結束後, 時川河看到了葉延眼裏的深色, 感受到了某個地方的恐怖,他肯定會氣的反手把葉延摁住。

讓他也嘗嘗被咬出一圈深紫色牙印的感受:)

他洗了個長達十分鐘的冷水澡後特意換了件領口窄一點的T恤, 就是為了掩蓋這犯罪的痕跡。

但有件事令他的臉繃的更加的冷硬。

他的嘴唇又被磕破了皮。

惱歸惱。

時川河也不得不承認他也有了反應。

只是沒有葉延那麽恐怖。

他不像葉延還看過類似的書籍, 時川河對這方面是真的沒有太多的概念。

他能開竅明白自己喜歡的是男性,還多虧了他二哥。

是他二哥,在他初三的時候給他開家長會, 跟他隨口說了句他們班上的班花長得挺漂亮的,小小年紀就有那樣的臉,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

時川河當時說:“有嗎?我沒註意。”

時池順嘴就問了句:“這麽漂亮的小美人你都沒註意?你在班上是不是沒有朋友啊?你註意了誰啊?”

“我有朋友。”時川河想也沒有想:“我們班長長得挺可愛。”

時池停了停:“你們班長……是男的啊。”

時川河:“?有問題?男的就不能可愛了?”

時川河還記得當時聽到他這話,時池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三兒, 我看你挺受女孩子喜歡啊, 你還專門跟大哥成立了個小夢想基金會去幫那些窮人家的、遭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女孩子,你這以後怕是要開個後.宮啊?”

那個時候時川河壓根就沒聽懂時池的暗示,他只皺著眉冷冷的沒過腦子回了句:“我對女孩子沒興趣。”

說完這話,時川河自己都楞住了。

時池拍了拍他的肩:“沒想到啊,我們這一家子,大哥不婚主義,我是個男女皆可的浪子,你幹脆只喜歡同性。”

他說:“爹娘知道了能打死我們三。”

那時候時川河還年輕, 輕輕松松就被時池騙了。

他一開始還不信大哥是個不婚主義,然後時池真真假假的說了幾句大哥現在都還沒談過對象怎麽怎麽樣,時川河就信了。

於是時川河就乖乖的幫著時池打掩護。

直到後來……

時川河邊下樓, 邊順手用自己肩膀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濕漉漉的發梢。

後來他在大哥的書房裏無意間看到了一個有些簡陋老舊的櫻花發夾。

時川河那時候才知道。

他不是不婚,而是在等一個人。

時川河出現在樓梯上時,付司看他在擦頭發,不由得有些疑惑:“小七你洗澡洗了二十多分鐘?”

“……沒。”時川河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承認自己洗個澡需要這麽多時間好,還是讓他們起疑心好:“順便做了兩道題。”

易意感慨:“這就是學霸嗎?”

隊內著名顯微鏡男孩江晟卻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小七,你和葉哥又打架啦?”

時川河:“?”

他下意識舔舐了一下自己下唇被磕破了的地方:“沒,不小心磕了一下。”

還沒發現他和葉延之間貓膩的幾人疑惑。

這得磕到哪才能傷到那種位置……

時川河到單人沙發上坐下。

一般他在宿舍的話,他們都會下意識的把這個唯一的單人沙發留給他。

以前是因為時川河不喜歡和葉延坐在一起或者挨的近了。

後來是因為葉延醋勁太大,上次關與月湊到他身邊給他看東西,兩人挨的近了點,晚上葉延做門童時,時川河就嘗到了苦果。

他倒不會因為這個而反感,覺得葉延過於霸道。

畢竟換做是他,他也會很在意別人接近葉延。

時川河還沒等到葉延下來,白沁就在群裏艾特了他們。

【白沁:監控視頻已經到我們手上了,二十分鐘後卡個整點會發微博,到時候大家統一轉發。】

會議結束後,葉延就將保安推給了白沁他們。

畢竟主要還得先由官方發聲,他們再說話才是最好的流程。

就是……

卡整點這事吧……

“有一說一,白姐這卡整點的強迫癥挺恐怖的。”聽到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眾人也是松了口氣。江晟直接玩笑道:“這要是哪天真碰上公關危機了,她也非得卡嗎?”

陳非夜瞥他一眼,又看著頭一次乖乖的披了毛巾墊著頭發的時川河:“你別烏鴉嘴。”

他心道可能哪天真的要為隊內的櫃門危機一下。

等到葉延下來時,時間也差不多快走到十二點了。

他手裏拿著一塊毛巾擦頭發,懶散的一步步下樓梯,徑直走到時川河身旁的扶手坐下。

付憨憨再次疑惑:“……葉哥你也去做題了?你這洗了快一個小時。”

葉延揚眉:“也就半個多小時吧,我順便洗了個頭。”

他沒解釋之前幹什麽去了,只順手撩了一下時川河還沒幹的發尾:“你待會吹一下再睡。”

葉延的指尖碰到時川河的後頸一點,直接讓時川河偏了偏頭,皺著眉頭下意識就是一句:“好冰。”

葉延微微一笑:“半個多小時冷水澡,你說呢?”

他拍了拍時川河的後腦勺,饒是火人,在冷空調房裏洗半個多小時冷水澡也能洗成冰人,偏偏時川河還擱這嫌棄他:“你以為是因為誰?”

他這話說的很輕,還透著一點幽怨。

沒註意到他們這邊的,都沒聽到他這句話。

時川河知道大家都沒在看他們,但這種在這麽多人面前的調.情,還是讓他不可避免的紅了耳尖。

他知道是因為他。

因為時川河一腳踹到了葉延的小腹上,倒沒有撼動葉延,只是到底讓葉延清醒了幾分。

是他無情的一腳加冷著的嗓音讓葉延滾去洗冷水澡的。

時川河不是對這事反感,他的腦海裏也在那一瞬間起過想要幫葉延解決,讓葉延幫他解決的念頭。

但未知的恐懼以及告訴他宿舍還有別人的理智讓時川河開不了那個口。

哪怕只是用手也不行。

時川河是天生的保守派。

在外被葉延偷親一下他都能心驚許久。

他想最起碼也得等宿舍只有他們倆……

不然太令人無地自容了。

時川河輕咳一聲,冷著臉悄悄抓住在自己背後亂撥弄他頭發的手。

他借著自己和葉延的身體阻攔,將葉延的手抓在了手心裏。

葉延的手帶著繭,有些粗糲。

但摸著很讓人有安全感。

他將他的手壓住,小聲道:“給你捂捂。”

時川河的掌心因為洗了冷水澡過了一段時間開始回溫了,已經有點濕熱了,葉延被他這個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弄得心癢,卻又不好做什麽。

他怕時川河著涼,可又舍不得抽出自己的手。

這小孩……

葉延輕輕嘆氣。

真的隨隨便便就能把他的心勾走。

葉延勾住他的手指:“待會我給你吹頭發?”

時川河遲疑了兩秒,葉延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晚安吻還沒有。”

“……行。”

等到十二點的時候,一條微博直接沖入了熱搜的一片混亂中。

【@Light night Seven:自Ln7正式出道以來,我們從未公開過Ln7的任何行程,也多次在群裏提到過不要接機、不要送機,拒絕私生。但我們的意願、隊員們的意願,始終無法傳達給所有人。先是機場送機事件,後是酒店地下停車場遭狂熱粉絲堵截事件,從一開始的打擾私人時間,再到後來導致工作人員受傷……本著粉絲還小、還年輕、可以寬恕原諒一次的理念,我們未曾公開。

但今日關於我隊時川河#時川河動手推人#一事被人斷章取義造謠生事,我們不得不站出來為自己發聲。

那日下午我隊藝人與一位身體抱恙的女助理前往停車場準備去機場,才乘坐電梯拐過一個拐角,就忽遭狂熱粉絲撲擁。我司女助理不得不上前阻攔讓我隊藝人調頭回酒店,但也正是此時場面一度混亂,女助理被推倒在地且被人踩傷手背。

此次踩踏發生後,狂熱粉絲並未停下腳步,迫使我隊藝人時川河不得不出手,從而起了爭執

詳細經過請看監控視頻,另我們已向法院表達了起訴意願。靜候開庭。

另故意造謠斷章取義者我們也正在追溯源頭,請大家再等候一段時間。】

這條聲明附上了監控視頻,但因為葉延表示過不需要提自己也受傷了的事情,所以監控視頻截到了還有小許的傷情報告,以及起訴申請。

看完視頻後,所有靜靜等待苦苦支撐的粉絲炸了。

原本還在觀望沒有下場的路人也炸了。

【臥槽???這他媽還給打碼?不放出來?】

【這哪位妹妹啊一點素質都沒有?】

【妹妹你滾吧我們時崽缺你這點喜歡?】

【看到助理姐姐被推到的時候我拳頭就硬了,在看到那妹妹高喊喜歡你是給你臉的時候我氣炸了】

【大半夜氣到心肌梗塞:)】

【道歉道歉道歉!所有罵過時崽的人都給我道歉!!!】

【我早說了時崽人真的很好!我爸問他要簽名他不僅給了簽名還給我爸合影了!你們非說我營銷號洗地!氣死老娘了!!!】

【樓上姐妹對不起我給你跪下了】

雖然官微給打了碼,但是之前那些拘留了被放出來的人還是過來官微給小許和Ln7道歉了。

時川河沒有轉發這條微博正文。

他轉發的是其中一個私生的道歉微博——

【@Ln7-時川河:給葉延道歉。//@你是我的星星嗎:真的很抱歉,這一次我們深刻的認識到了我們的錯誤,沒想過會給喜歡的人帶來這樣的困擾,很對不起Ln7的哥哥們,也很對不起助理姐姐//@Light night Seven:自Ln7正式出道以來……】

於是時川河的微博炸了。

【???不是,我沒懂,為什麽要給葉哥道歉?不該給你道歉嗎?】

【!?我靠葉哥的手傷不會也是她們弄的吧?!】

【???我他媽???】

【雖然這個時候我很想喊一句kdl,但是我現在氣到磕不下,葉哥的手傷是這群人弄的?】

這些私生本身也是怕自己被人.肉出來,所以才先道歉為敬。

但她們都沒想到時川河直接找到了她們的轉發微博,點出了官微沒有提到的事。

於是她們又重新轉發了一遍,還去葉延的微博下表示了歉意。

葉延自己倒是不怎麽在意這點傷,他知道時川河很在意,所以他揉了把時川河的腦袋,輕笑道:“謝謝我們三兒給我出氣了。”

聽到葉延這麽喊他,時川河原本繃的冷硬瘆人的臉卡了一下,幾乎是瞬間變回了原本的死人樣:“……那你氣一氣。”

他說:“你壓根都不氣。”

氣的是他。

葉延偏了一下頭:“我氣別的事就行了。”

他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方彈出的消息框上的名字,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眼神卻是冷的,他自言自語道:“禮尚往來,我也幫你出口氣。”

時川河正好在低頭給袁沅回消息告訴她不要跟老師念叨這事,所以沒有聽見他的呢喃。

徐菲看著豁達,其實總是愛操心,他不想讓她擔憂。

這事就算這麽解決了,雖然還有黑子跳腳說他們做的太過分,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為什麽非得把人逼上絕路,和解不行嗎雲雲,但這些時川河都無所謂。

打從他撥電話給律師的那一刻,他就不在意會有這樣的言論了。

說他冷血無情也好,說他小心眼也罷,敢傷了葉延的,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然而等到他們可以上樓睡覺時,時川河的頭發也幹了。

畢竟這個天氣,還是很容易幹的。

葉延有些遺憾的卷了一下他的發尾,正準備把冷水澡前的最後一個吻當做晚安吻,就見時川河拽住了他的手:“……要我給你吹頭發麽?”

哦豁。

葉延揚眉。

他趁著大家還沒著急上樓,低聲問他:“小孩,你這可是在引狼入室。”

時川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尖是紅了,但語氣還是又兇又冷的:“不要就滾。”

看著時川河要徑直轉身回房,葉延手疾眼快的拉住房門迅速鉆了進去還順手幫他把門給關上了。

要麽就不進來,要麽就一天進兩次。

時川河也沒說什麽,只是取了吹風機坐在床邊。

葉延便盤膝坐在了地毯上,背挨著他的小腿。

“我沒給人吹過頭發。”

時川河開了吹風機,調到了中檔的溫度:“燙了就說。”

他是在陳述事實,可落在葉延耳朵裏,就像是聽了句不得了的情話,頓時讓葉延眼裏的笑意更深:“好。”

時川河捏著葉延的一縷挑染的白發,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葉延的頭發很軟。

雖然紮在手心裏很癢,但粗略一掃過去的話,手感其實不錯。

有點像大型犬的皮毛。

時川河只看見過別人給別人吹,或者是別人給自己吹,所以他的手法不由得有些生疏,老半天都在一塊地方。

葉延也不催他,就這樣靜靜等著。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可那點繾綣卻伴隨著暖橙色的燈光一點點化開變濃。

時川河揉著葉延濕熱的頭發,心想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他得找個時間,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他家裏說一聲了。

他想明年家宴帶著葉延一起參加。

年夜飯也帶著葉延一起……

一個人太寂寞了。

時川河給葉延吹著吹著頭發,自己打了個哈欠。

明明有吹風筒的聲音蓋著,葉延還是回頭看向了他:“就這樣吧。”

他隨意的抓了一下自己八成幹的頭發:“很晚了,睡吧。”

時川河也沒拒絕,關了吹風筒後朝他擡了一下下巴。

這個動作還是葉延的習慣性動作,現在被時川河學去了,葉延只覺可愛。

他撐著床榻起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卻沒有深入,只是舔舐了一下他唇上的傷口:“回頭給你買支藥。”

雖然看著時川河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記,葉延感到十分的愉悅。

但他們畢竟是藝人,遇上通告……

總不能真的出道兩個月後一腳踹開櫃門吧?

“不用。”時川河的自愈能力很頑強:“過兩天就好了。”

再說買支藥的話,以葉延這性格,肯定會仗著有藥從此不做人。

時川河腦子很清醒。

葉延沒說什麽,只又親了親他的額頭:“晚安。”

時川河揮了揮手。

葉延卻沒動。

他還撐著床鋪,把時川河半圈在了自己的懷裏:“不想走怎麽辦?”

時川河:“……”

他冷漠的擡腳踹了一下他的膝蓋:“滾蛋。”

葉延遺憾的走了。

團綜播放後第二天,有一個令時川河十分疑惑的熱搜出現了,它的名字叫做——

#時川河真的很溫柔#

你別說時川河自己本人很疑惑,吃瓜路人們也很迷。

前天你們鬧時川河打人脾氣差甩冷臉,就算後續官微聲明洗白了,不還有你們家的粉絲說如果不是時川河自己本身脾氣那麽差也不至於鬧這麽大,今天你們就刷時川河很溫柔了?

你們家能不能統一一個人設啊?!

時川河刷完卷子再看,就發現這個熱搜不降反升,已經到了第一名了。

就奇奇怪怪。

他點進去看,發現是因為昨天團綜的事引起了很多人的反響。

【說真的時崽跟芮芮僵持住的那裏太可愛了嗚嗚嗚】

【他抱芮芮的時候也很溫柔,特別穩的托住了芮芮,一看就是經常抱小孩的】

【時崽家裏有弟弟妹妹嗎,他真的好寵芮芮啊嗚嗚】

【我想做時崽,啊不,時哥的妹妹】

【想起前天那個姐妹的爸爸替她要到簽名的事情了太溫柔了嗚嗚嗚】

【我,時川河同學,雖然平時真的沒見過時川河笑一下,但他人特別好,有什麽說什麽,很耿直的那種】

【紅音大加一,時川河就是毒舌了點……】

【紅音大加二,時川河就是毒舌加太過聰明了點……】

【紅音大加三,時川河就是天生太能氣人了點……】

【……餵你們不要來敗壞我們老弟的名聲啊!他很溫柔的好不好!】

【時川河的高中同學在這裏不得不說一句時哥人巨好,而且有時候單純的令人無語凝噎,還有就是……雖然不知道時哥家裏做什麽的但他家真的有錢,很有錢】

【紅音大的我不得不說一句時川河沒有高考沒有入學考試就進來了,真的沒有艹富二代人設,人真的就是,雖然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麽進來的,但肯定捐樓了】

【時崽後面一直夾著芮芮的那個毀他形象的發夾沒有取下來啊!真的很溫柔了啊!!】

【團綜最後喊葉哥那聲哥也很溫柔嘿嘿嘿】

【……怎麽又有cp粉……】

看到這,時川河僵硬的臉皺了起來。

說起來這兩天cp粉明顯消停了很多。

為什麽?

時川河擰眉。

團綜裏應該剪了他那一聲“哥”進去,按理來說現在cp粉們應該磕瘋了。

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cp超話這一說,所以只能用搜索引擎打下“延河”。

然後他就看見了百度最新消息是——

【延河捆綁炒作過於明顯了吧?這吃相未免難看。】

時川河再點進去看,這才發現昨天的團綜剪輯了路人的喊話。

他並不知道那個粉絲後面還喊了葉延,也不知道後面的對話,畢竟也沒人提這事了。

但這段被剪進了團綜裏。

時川河不知道剪輯師是怎麽想的,可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的人去看這一段,就覺得是劇本操作,甚至覺得很假。

只有時川河知道葉延是真心的在答應那個粉絲。

時川河撥了個電話給沈朝。

“三兒?”沈朝似乎是剛剛發過一通脾氣,聲音還帶了點沈:“怎麽了?”

時川河把這事說了,沈朝更氣了:“我剛因為這事罵完人……他們是想著炒作一下cp,結果用力過猛了。”

時川河見他已經跟剪輯師說過了,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上都上了,也沒法重新剪輯再上一遍。

只能這樣了。

只是看著他和葉延的cp粉被人反感,時川河到底還是有一點不適。

算了。

時川河心道。

他們是真的就行了。

時川河期末考那天,他坐在教室裏考第一堂語文時,微博又炸了。

和他有關。

又沒有太大的關系。

熱搜是#尹戈打壓新人#

#小破站開除賣藝人信息員工#

#尹戈出來給Ln7道歉#

葉延坐在車裏,車停在紅音大門口,他一邊在這烈日炎炎下等小孩考完試出來,一邊漫不經心的單手敲字。

【時池:可以啊,都沒有我插手的地方了。絕。】

【呵:多謝誇獎。】

【時池:你怎麽認識這麽多人的?消息渠道、熱搜,這專業狗仔都比不上你手裏的這些人吧?】

【呵:朋友和同學而已。】

時池一邊聽著助理匯報工作,一邊看著這句話,嗤笑了聲。

朋友和同學能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厲害。

助理:“?老板您又怎麽了?”

“你覺得……一個有錢的人恐怖,還是一個人脈廣的人恐怖?”時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或者一個藏得很深的人更恐怖?”

助理誠懇道:“這三者結合起來的人最恐怖。”

他以為時池又在吐槽時江時總,所以沒有太認真回答這個問題。

時池轉了轉自己手裏的鋼筆,想了又想,最終還是道:“你有沒有辦法去查一下這三者都有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

雖然人是他送到老弟面前的,但那個時候時池也只覺得葉延看上去人還不錯,長相頂好,身高身材都行,牽出去跟電影裏的保鏢一樣,能護著點他那位要強的弟弟。

哪怕有之前的商戰鋪墊,只要葉延沒有從商,時池也就沒有太在意。

時家家大業大的,他不覺得他們拿捏不住一個人。

只是現在時池有點不確定了。

那天視頻他敢肯定葉延很喜歡自己弟弟,他是過來人,能看出來葉延對著時川河的情緒不一樣。

可喜歡歸喜歡,時池還是會警惕。

畢竟是自己弟弟。

助理聽到他這話,瞬間沈默:“……老板,如果你去拜托一下時總的話或許可以。”

時池倒抽了口冷氣:“算了,回頭我問問別人。”

【時池: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葉延看著這條隔了五分鐘才發過來的消息沈默了一會兒,他摸出了放在車裏的煙,想要點一支考慮一下,但又想起小孩不喜歡煙味。

得戒了。

葉延想。

回頭把煙送沈朝那吧。

他重新放好煙,撐著腦袋看時川河留在了車內的競賽書,到底還是把那句話打上發了出去。

【呵:你要想查我就查吧。如果你覺得這樣你能放心點。】

雖然可能查了後會更加不放心。

葉延輕輕嘆了口氣,有點後悔自己以前幹過的那些事。

太瘋太狠了。

他不怕別人知道,誰知道都無所謂。

他就怕擺到時川河面前會嚇著小孩。

頭疼。

他正想著要是時池全部查到了,他要怎麽哄一下時川河,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葉延垂眸看著陌生號碼,慢悠悠的摁下了通話鍵,順帶開了免提。

他沒說話,對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嘶啞的聲音才從電話裏響起:“……你是誰?”

“我還以為你懂得從小破站的工作人員買我們的私人行程,知道潛伏一下等我們自己這邊有小問題出現時一把把消息做大是個有腦子的呢。”

葉延似笑非笑:“原來就這點本事?還是樹敵太多,不知道自己惹著了誰?”

對面楞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是誰:“葉延?”

他不可思議:“你是為了Ln7?”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能查到這麽多事……?”對面又驚又怒:“三年前的事你是怎麽翻出來的?!”

葉延想起自己今早過目的條例:“你是說你在劇組玩陰陽臉那套去pua新人?”

他看著微博上一面倒的輿論,看著無數人怒罵尹戈,看著尹戈的微博被爆破,心情極好的勾了勾唇:“你猜?”

葉延這人,本身就一身的劣根。

他渾身都是反骨和刺,小時候就初露神威,紮了他父母一手的鮮血。

後來這點劣性又在跟時川河的針鋒相對間展現的淋漓盡致。

明明對時川河有點意思,偏要踩著人的線不停的試探作死。

哪怕是現在,葉延還是總喜歡逗時川河。

只是不帶著刺了,也不敢逗狠了。

面對時川河,他是“逗”。

可面對別人,這點惡劣就成了極其讓人討厭甚至是令人感到恐懼的存在——

尹戈的聲音就在這兩個字中破防,瞬間變成了顫抖:“你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葉延想起那天時川河還沒回來,他一遍又一遍刷新時川河的微博,看著底下的評論。

他知道他家小孩成長很快,自那天後就再也不在意這些言論了。

但葉延不想讓他受一點委屈。

哪怕他不在意,葉延也要替他打回去。

尹戈在他這開了一刀,他就要在尹戈那開成千上百刀。

葉延捏著手裏的打火機,漫不經心道:“那得看我心情了。”

他摁了一下打火機的開光,“嚓”的一聲,火苗就冒了出來:“你在錄音吧?你可以試著放出去,看看是我受罪還是你受罪。”

他說這話時帶著點零星的笑意,可尹戈聽了卻沒有半點的輕松,反而是無端的生了幾分寒意,他覺得自己的脊椎上纏了條蛇,還是條毒蛇。

尹戈看著自己手邊的錄音筆,幾乎是在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看到熟悉的環境後他才想起這是自己的家,不可能有人能監視他,也沒有攝像頭。

他不知道葉延是怎麽知道的,但在葉延這話出口後,尹戈下意識的想停了錄音。

可他不能,他得賭一把:“我死了也會拉你墊背。”

葉延一點也不慫,他松了手,火苗又滅了下去。

被火烤了這麽久,出火口已經有些滾燙了,可葉延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用自己的大拇指摁了上去。

灼熱的疼痛感襲來,他輕笑了一聲:“你可以試試看做不做得到。”

他懶懶的劃開了一個對話框,隨手敲了句話過去,之後過了兩分鐘,葉延就聽見了尹戈那邊響起了那位經紀人的聲音:“你到底跟人怎麽聊的?!怎麽又有新的料爆了出來?!”

尹戈眼前一黑:“你故意的……你故意讓人留了電話給我?!”

葉延算著時間,在想待會中午要帶小孩去哪吃飯好,上次那個日料,小孩吃的有點少。

但上上次的火鍋,也沒有吃多少。

……這小鳥胃令人有點頭疼。

不過葉延已經在日常中摸出來了點門道,

小孩喜歡酸甜的食物,遇上了總會多吃幾口。

所以還是找個中式餐廳。

他沒有回尹戈,讓尹戈不由得有些著急:“葉延!”

“是啊。”葉延點頭承認:“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家營銷號願意幫你發這段錄音,發出來會不會石沈大海。”

他用尹戈打發這段無聊的等候時間:“加油哦。”

尹戈氣的臉都青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多少把柄在葉延手裏,他只能碾碎了錄音筆:“你到底要怎麽樣?”

葉延輕輕嘆氣:“我都說了,看心情啊。”

尹戈看著那一條條飛竄的熱搜,在看到那條#尹戈出來給Ln7道歉#時,他覺得自己明白了點什麽。

但如果他真的出來道歉了,那他也就毀了一半了……

要賭嗎?

他自覺自己已經沒有做過什麽別的事了。

這些熱搜,大不了他咬咬牙割下一大塊肉給撤了。

似乎是猜到了尹戈的心裏,葉延勾著唇,眼裏的卻是一片涼意:“你高中……約.過.炮吧?”

尹戈所有的念頭瞬間被掐死在了搖籃裏。

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連這個都能查到?

可是為什麽?

就算葉延真的有這個本事,至於為了一個Ln7做到這個地步嗎?他完全可以單飛啊!

尹戈覺得自己漏了最關鍵的信息,他翻看著微博,在看見自己圈內好友替他發聲時底下罵恰爛錢時他瞬間明白了——

“你是為了時川河。”

時川河考完試出來正好十點半。

他拉了拉口罩下面透風,這天氣太熱,他不想戴帽子,所以他沒戴。

他掏出手機想給葉延發消息說自己下考了,就看見微博推送。

在他考試的這個上午,微博炸了一波又一波,他大概弄明白了。

又看見了尹戈的道歉。

時川河掃了眼,沒轉發沒點讚也沒評論。

時川河再刷,就看見葉延個人微博發了個律師函。

給尹戈的,告他誹謗。

於是時川河在這大熱天拖的有些慢的腳步瞬間加快。

葉延的車裏有空調,還有糖,還能充電。

他想吃糖,想充電回回血。

時川河再一次撐著樓梯欄桿往下翻,人剛落地,就聽見上頭傳來一聲怒喝:“你哪個班的——?!”

時川河頭也沒回,直接擡腳跑了。

跑出去後,時川河又忍不住暗暗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巴掌。

這是在幹嘛呢?

可想到葉延發的律師函,想到葉延那句——

【@Ln7-葉延:我家小孩不是誰都能亂咬的。】

時川河在這炎熱煩悶的夏天,在剛剛那道算了快二十分鐘難免有些浮躁的加分題中,瞬間輕松。

白色口罩下的嘴角輕輕勾起。

時川河一邊向外頭跑去一邊想——

時間再快一點。

但也不要太快。

他想慢慢品嘗和葉延之間的所有事,卻也想快一點握住葉延的手去告訴所有人。

他們不是炒作。

你們所窺見的、扒出來的那些全部都是冰山一角。

他和葉延,早就在無人的角落互相交換了愛意。

時川河上了車,葉延看著他拉下口罩喘.氣,不由得失笑:“你這是幹嘛?背後有惡鬼追你?”

“沒。”時川河平覆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心跳:“外頭熱,夏天苦。”

他看向葉延,趁著這個時候沒什麽人,飛速側身在他唇側落了一吻,動作是勾人的,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還隱隱帶了點挑釁:“來討糖。”

葉延莞爾,擡了擡下巴示意他過來:“糖不是這麽討的。”

他靠近時川河,抵上他的唇,微啞了嗓子:“這樣不夠甜。”

他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得這樣你才能得到世間最甜的糖。”

作者有話要說:  葉哥的以前很幹凈啦,就是喜歡玩一些極限運動。比如拳擊啊、山道賽車啊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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