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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 024 赴鴻門宴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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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這還是您回府之後,頭一回要出門赴宴呢。奴婢一定給您盤個最美的發髻。”紅梅手巧,邊說邊拿著梳子幫她把一頭青絲梳通順了。

綠竹則帶著小丫鬟們翻箱倒櫃找衣裳, 整個蘅梧院都熱熱鬧鬧的忙起來了, 那些擺出來等著挑選的首飾,在陽光的照射下,金燦燦一片, 幾乎把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鐘錦繡坐在梳妝臺前, 任由幾個巧手的丫鬟們折騰著, 她的臉上倒是有些無奈的表情。

前些日子,王家姑娘給鐘侯府的幾位姑娘都下了帖子,鐘錦繡原本拒絕了, 都已經發生了那種事兒,怎麽可能還去王家參加什麽品茶宴。

偏偏王芳菲一連幾次下帖, 被拒絕就再下,甚至還寫了三四封親筆信來, 對她一通哀求,表明了哪怕二人不能當姑嫂,可是情誼不變,再加上她還快要過生辰了,就當是為了給她慶祝一番。

甚至還說出讓人難以拒絕的話來,如果鐘錦繡不方便來,那就把日子推到她有空的那天。

王芳菲如此低聲下氣, 外加之前二人關系的確尚可, 鐘錦繡終究是沒好意思再拒絕,去了一封信同意了。

鐘錦繡收拾停當走出來的時候,路上遇到的下人都忍不住駐足偷瞧, 三姑娘哪怕不是公主了,這只要稍作打扮,身上的一套行頭全都能讓人看直了眼,再配上她那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真的明媚動人。

白色上襦,上面用嫩黃色的絲線繡制了花鳥。淺紫色的齊腰下裙,裙擺上繡著幾朵盛放的花,翩飛的蝴蝶縈繞其中,好似活物。

外罩紫色的大袖衫,可謂是錦衣華服,光彩照人。

若是這樣繁華的衣衫穿在旁人身上,可能會顯得圖案太多,過於臃腫,但是穿在鐘錦繡身上,卻毫無這樣的憂慮,無論是怎樣的艷麗,她都能壓得住。

再眼花繚亂的色彩搭配,也奪不走她那張臉致命的吸引力。

“三妹妹,我就知道你今日必定是極美的。”

鐘潔繡已經在等她了,轉頭看到她,不由得撫掌輕笑,

“二姐,你這是等著跟我交換誇讚呢。誰不知道鐘家姑娘裏,二姐姐生的最為伶俐,是非常討長輩們歡心的模樣。瞧瞧這一顰一笑,這張臉都快裝不下你的靈氣了。”

“去你的。”

姐妹倆互相吹捧完,都笑出聲來。

兩人還沒笑完,陳黛已經走了過來,她不敢像上回那樣湊近了,反而縮在邊上悶不吭聲。

鐘錦繡瞥了她一眼,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陳黛臉上的皮外傷好得七七八八了,畢竟當時就找了上好的藥膏塗抹,老夫人還請了太醫進府來給她診斷,哪怕還有些小痕跡,也用脂粉遮得嚴嚴實實,勉強算是俏麗小佳人。

鐘潔繡看她那副畏縮的樣子,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

可憐是真可憐,連大氣都不敢喘了,縮著脖子站在那裏,甚至都能讓旁觀者生出憐惜之心的。

但也著實可恨,大房和二房都別了這麽多年的苗頭了,她和鐘錦繡還能關系融洽的聊天說笑,但凡陳黛有一點可取之處,她們表姐妹的關系都不可能鬧得這麽僵,偏偏陳黛是那種給點顏色就燦爛的人。

只要她們心軟一點給她臺階下,那鐘錦繡之前整治她的那點效果,瞬間就沒了,保證待會兒就要弄出一大堆幺蛾子等著她們。

今日長輩們都不去,只有她們三位姑娘前去,為了避免陳黛落單難看,索性每人一輛馬車,也不至於被別人看出什麽。

王家辦宴會,那必是極其熱鬧的,望京排得上號的勳貴和世家貴女大半都會來,半條街都是馬車,一輛挨著一輛,井然有序的往王府的大門行進。

當然偶爾有幾家資格夠硬、權勢夠大的,那自然是不用排隊,直接從中間空出來的一條道上到門口,暢通無阻,也無人敢置喙。

鐘侯府雖說在前排,但也是也等的,畢竟前面還有王爺家和國公府的姑娘們。

等鐘錦繡下車的時候,王芳菲已經等在那裏了,立刻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你們可算來了,瞧見你氣色好,我也就放心了。”

因為王芳菲是主人,所以她要在這裏迎客,匆匆說完幾句話,就讓丫鬟領著她們去了後院。

庭院裏有王芳菲的長嫂,也就是之前與王夫人鬥法,結果吃了啞巴虧的封氏。

封氏今日打扮得十分妥帖,哪怕院中的貴女甚多,她卻沒有冷落了任何一個,相反游刃有餘,八面玲瓏,不愧是封家教養出來的姑娘,周身的氣度非一般人家能夠比擬的。

鐘錦繡的視線在院子裏掃了一圈,果然沒看到王夫人的身影,心底頓時滿意了幾分,之前王芳菲答應過她的,不會讓王夫人出現在這裏,免得撞見了尷尬。

“鐘家幾位姑娘來了,快來,坐下吃茶。”封氏滿臉帶笑的沖著她們招了招手,態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就連原本有些拘謹的陳黛,都因為她的親切而放松了幾分。

“這是你家的表姑娘吧?長得可真俊啊,你們一出玩兒啊。”

封氏將她們的座位安排在主桌上,不過還沒坐下來,就有人先發難了。

“王家嫂子,徐國公府的姑娘們還沒到呢,她們三位坐下來了,這位置可就不夠了。”說話的是異姓王姜王爺的獨女姜雲,她的聲音並不低,甚至還有揚高的趨勢,分明就是故意的。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亭內熱鬧的交談聲瞬間就消失了,變得極其安靜,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主桌。

封氏剛想開口打圓場,鐘錦繡就主動道:“王家嫂子,我近來認生,正好躲個清閑。”

她說完就拉著鐘潔繡往角落的桌子坐了,說實話要不是王芳菲三催四請的,她還真的不願意來。

望京圈這些貴女們,性子不好的人可多了去了,嫉妒她爬到公主之位的更不在少數,只不過之前當著她的面兒唯有奉承,一點底都不敢透,不過如今可大不相同了,想要發洩心中負面情緒的肯定不少。

“認生你來這兒做什麽?在鐘侯府待著不好嗎,滿眼都是熟悉的人。”姜雲瞬間就拉長了一張臉,直接沖著她發難。

其實她們這些貴女都是要臉的,一般在這種場合甚少鬧得如此難堪,可是姜雲完全控制不住。

她爹明明是個異姓王,但是她卻連個郡主的位置都沒撈到,當初上奏請封的時候,被先帝給駁回了。

這對姜雲來說是個莫大的刺激,她只是個姑娘家,請封郡主也是個名頭好聽罷了,又不是世子還被駁回,真的是丟了大人。

為此她被望京城的貴女圈狠狠嘲笑了一番,畢竟她還是首例被駁回的郡主呢。先帝當時給的理由冠冕堂皇,說什麽她年紀還沒到,但其實她知道是因為之前進宮的時候,與姝寧公主鬧過一次不愉快,被當時的皇後娘娘瞧見了,這是對她的報覆。

直到現在,姜雲都深深的記恨著這件事兒,自從鐘錦繡被攆出宮後,她就一直想找機會報覆,可惜鐘錦繡一直龜縮不出,今日總算是被她逮到了。

“我不出府的話,怎麽可能看到你氣得跳腳的樣子?那不是可惜了。”鐘錦繡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

“你敢這麽對我說話!”姜雲猛地站了起來,怒目相向。

“我為何不敢?你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嗎?”鐘錦繡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反問了一句。

瞬間姜雲的臉色就憋得通紅,她不是什麽大人物,甚至連郡主的身份都沒有,只是個跟鐘錦繡一樣的白身而已。

“姜姑娘若是心中對我有怨,那在你沒當上郡主前,也只能先憋著了。忍吧,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應該都習慣了吧?”

她邊說邊輕抿了一口茶水,還沖著封氏點點頭,讚許的道:“的確是好茶,這水是用去年的初雪化成的吧,甘甜清新。”

她直接開始品評茶水的味道了,顯然是完全沒有把姜雲放在眼裏,頓時姜雲的整張臉都漲紅了,一半是被氣的,另一半則是被臊得。

哪壺不開提哪壺。

“鐘錦繡,你等著,今日之事我不會就這麽輕輕揭過去的,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姜雲紅著眼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鐘錦繡嗤笑了一聲,眨了眨眼,戲謔道:“姜姑娘,你不會是要回家告狀,讓長輩們替你出頭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跟你說聲對不住,我可得罪不起姜王爺和王妃的。”

她這話音剛落,頓時亭內就響起幾道輕微的笑聲,顯然是有其他人沒忍住。

都多大的人,還找長輩們告狀,肯定是要讓人笑話的。

“你真是欺人太甚!”姜雲氣得聲音都在打顫,聽起來像是要哭一樣,直接站起身就要走,最後還是被封氏給勸住了。

鐘錦繡挑了挑眉頭,她這都還沒發力呢,就把人給氣哭了,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兒,得了,她的名聲又要不好聽了。

鐘潔繡拍了拍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這回舒坦了?”

“舒坦,最先惹事的又不是我。她先挑起來的火,結果燒到自己身上了,就委屈巴巴的,哭給誰看呢?要是哭有用的話,我早就對著龍乾宮的宮門大哭特哭,讓他把長公主的身份還給我了。”鐘錦繡撇了撇嘴,說出來的話那是相當的欠揍。

封氏輕聲細語的哄了一陣子,姜雲終究不好就這麽走了,發了幾句牢騷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不過偶爾看向鐘錦繡的眼神,那是透著十足的怨恨,顯然若是讓她逮著機會,必定會讓她難看。

王芳菲進入庭院中的時候,已經恢覆了熱鬧,每一桌都在說說笑笑的,還對著她說吉利話。

“來,我精心為大家準備的茶包,每個都不同哦,大家可要仔細品。”王芳菲興奮的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幾個丫鬟捧著托盤,每個托盤上一一擺放著不同的茶包。

王芳菲挨個走過去,親自替她們將茶包放到了茶盞裏,倒上熱水,除了茶包之外,每個人還有一朵種類不同的幹花,放進茶盞之後,熱水沖泡開,瞬間縮在一起的花瓣就慢慢地舒展開了,宛若一朵盛放的鮮花漂浮在茶面上,煞是好看。

“呀,芳菲的手可真巧!”

頭一個領教的人,立刻鼓掌,滿臉的驚喜。

“只有一個茶包,太不美觀了,配不上諸位佳人,所以我就想了這法子。另外為了防止花香串了茶味兒,我特地把香氣給祛除了,大家嘗嘗。”

王芳菲謙虛的笑了笑,還順帶著把在座的眾人也給捧了一把,頓時誇讚聲四起。

“暫時委屈你們了,等結束後我給你們賠罪。”輪到鐘錦繡姐妹的時候,王芳菲湊在她們身邊,壓低了聲音道,顯然說得是方才姜雲找茬的事兒。

“不必,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茶,若是不好喝,你才該賠罪呢!”鐘錦繡故意點了點茶盞,一副讓她趕緊伺候的模樣。

王芳菲笑了笑,立刻將她們倆的茶包放入,熱水一沖,頓時濃郁的茶香四起。

“咦,我這杯好重的花香味兒。”鐘錦繡有些好奇。

“你的這杯就是花茶,人如牡丹一般俏,可不就得喝花茶。”王芳菲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頓時就把鐘錦繡給逗笑了,誰都喜歡旁人誇讚自己的。

“那我就嘗嘗看。”鐘錦繡輕抿了一口,立刻滿口生香,有茶香也有花香,明明是熱茶,但是卻喝出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感。

“好喝吧?”王芳菲見她這副模樣,得意的笑了笑。

“大奶奶,姑娘,大爺正好在前院宴客,有幾位公子寫了關於品茶的詩,給諸位姑娘助助興,還請你們品評。”

正是熱鬧的時候,有兩個小丫鬟雙手捧著一疊宣紙走了過來,每一張上面都是一首詩。

“我家大哥最愛湊熱鬧了,前些日子聽說我們要辦品茶宴,他也辦。要不是怕出岔子,他還要合在一起辦呢,被我給拒了。不過既然幾位公子有心,那我們就鑒賞一番。”王芳菲輕聲解釋了幾句,揮了揮手,立刻那些詩詞便被均勻的分到了每張桌上。

鐘錦繡這桌拿到的兩首詩,水平都上佳,其中一首是品茶猶如人生,先苦後甜。

另一首則借茶比喻美人,雖說遣詞造句都很不錯,不過倒是一副借品茶求美人青睞的意思。桌上當場就有幾位姑娘羞紅了臉。

鐘錦繡嘖了一聲,湊在鐘潔繡的耳邊,低聲道:“浪蕩子的把戲,還偏要附庸風雅。”

倒不是說不能寫這種偏暧昧浪漫的詩詞,而是在這種場合非常不合適,連面都沒見上,就寫出這樣的詩來,完全就是唐突了諸位佳人。

“最近流年不利,怎麽盡遇上這種色胚。”鐘潔繡也湊過來與她咬耳朵。

姐妹倆正說著悄悄話,忽然身旁添茶的丫鬟手一抖,一整杯茶都灑落在鐘錦繡的身上,順著她的肩膀一路濕到了裙衫,茶盞裏的茶包和花朵也都散落了下來。

“奴婢該死,還請鐘三姑娘恕罪。”小丫鬟被嚇得臉色慘白,立刻跪倒在地求饒。

因為動靜比較大,立刻也引來了周圍人的註意,鐘潔繡立刻找帕子給她擦拭,但是鐘錦繡的裙衫本來就是淺色系,茶漬的顏色早就滲透進去了,濕漉漉的一大塊根本擦不幹凈。

“怎麽笨手笨腳的?錦繡,你有被燙到嗎?”王芳菲連忙走過來查看。

“沒有,水是溫的。”

“走,我帶你去換衣裳。”王芳菲拉住她的手要走,結果卻被姜雲喚住了。

“都多大的人了,喝茶都能弄濕衣裳,真是麻煩。你讓丫鬟帶她去換唄,你是主人家,你走了,留下滿院子的賓客算怎麽回事兒?”姜雲一直緊盯著這邊的狀況,瞧見鐘錦繡的衣衫被潑濕了,臉上還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此刻說這番話的時候,更是滿臉挑釁,她可還記得方才鐘錦繡給她難堪的仇呢,如今能譏諷一句是一句。

王芳菲躊躇了一下,的確不能丟下賓客,陪著鐘錦繡走,歉意地道:“錦繡,我讓我嫂嫂陪你去成不成?”

“不必了,你讓丫鬟領著我去吧。反正我不去前院。”鐘錦繡擺了擺手,沒有為難她。

倒不是怕了姜雲,而是她此刻還穿著濕衣裳,不成體統,趕緊換完了事,沒必要橫生波折。

再加上她之前來過王家幾次,對後院的路還算熟,領路的丫鬟也糊弄不了她。

“行,半夏,你領著鐘三姑娘去換衣裳,我的衣裳隨她挑。”王芳菲招招手,把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叫了過來。

“三姑娘,請。”半夏在前面領路。

鐘錦繡這次出來,依然是帶著綠竹和紅梅,離開喝茶的庭院之後,兩人一左一右跟在姑娘身後,顯然非常警惕。

哪怕王家她們曾經來過,也怕出什麽岔子。

***

上完朝後,沈硯照舊坐在龍案前,聽著龍影衛匯報消息,今日是龍一當值,他就比龍二要聰明許多,直接挑了三條最重要的朝事相關說了之後,就直點鐘家相關的。

“你是說鐘氏女去被邀請去王家做客?”

“是。”

沈硯翻了翻手上的文字消息,上面詳細的標明了王家姑娘連去幾封書信懇求她去,鐘錦繡才點頭同意了。

他嗤笑了一聲:“婦人之仁。卓然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一連請了幾日病假,眼看幼子如此,王家那婦人最是心毒,能放過她這個誘因嗎?”

皇上這聲嘲諷的提問,龍一自然不會多嘴回答,倒是九五之尊盤算開了,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絲毫沒有要回到繼續聽匯報的意思。

“卓然今日輪值嗎?”

“輪值。王侍衛恰好就在龍乾宮附近巡邏。”

“讓他進來,朕有話要說。”

王崢被傳喚進來的時候,臉色還透著幾分蒼白,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不過好在身姿挺直,並沒有殿前失儀。

“卓然,你這幾日精神不濟,是家中有事?”

王崢一聽這話,立刻單膝跪地:“屬下有罪,讓皇上擔憂了。家中並無大事,只是屬下這幾日偶感風寒。”

“哎,朕單獨召見你,不必動不動就跪。朕知你心緒不佳,恰好今日朕也想出宮散散心,不如就去你家走一趟,與王大人和王夫人好好聊一聊,讓他們不要對你太過嚴苛,你本就是青年才俊,無需施加太多壓力。”沈硯揮了揮手。

王崢微微一怔,沒想到九五之尊竟然提出要去他家,他的腦子裏瞬間想了很多,是他家出了什麽事兒,皇上要去試探,還是因為其他。

“不方便?”沈硯輕聲問了一句,似乎是為了讓王崢放寬心,又追加了幾句:“其實朕也是想出宮罷了,恰好知曉你兄長今日邀請了一幫文學才子一處鬥詩,朕就想去瞧個熱鬧。”

皇上這麽一說之後,沈硯就稍微松了口氣。

新皇登基按照慣例,皆會開恩科舉行科考,這幾日朝堂之中也在商討此事,皇上此次前去,恐怕也算是微服私訪,想看看今年文學才子的水平。

“是,屬下領命。”

得到王崢的回覆之後,沈硯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立刻讓李懷恩帶人替他更衣,他要微服出巡。

***

鐘錦繡一路跟著半夏往裏走,進了王芳菲住的院子。

“三姑娘,您就在西屋換衣裳可行?”半夏詢問了一句。

畢竟王芳菲不在,鐘錦繡也不願意進她住的主屋去,萬一丟了什麽東西,反而說不清。

“可。”

“那您先稍待。”她將房門打開,送鐘錦繡進去,又對著綠竹她們道:“兩位姐姐誰與我去挑衣裳?”

最後綠竹跟著去了,鐘錦繡尋常穿的衣裳,都是綠竹負責的。

結果這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卻還不見人,哪怕紅梅的性子沈穩,此刻也有些心焦。

“怎麽還不回來?綠竹是不是又犯傻了,這不是咱自家啊,挑一件差不多的就成了,還在那兒跳上癮了不成?”她輕聲嘀咕了幾句。

鐘錦繡斜靠在椅子上,手撐著下巴,只覺得心頭一股燥意,身上也湧起一股疲憊感,昏昏欲睡。

她原本還沒當回事兒,原本她就不愛出門,可能是今日應付姜雲的刁難,有些疲憊了。

可是當她閉上眼睛,忽然手一滑,下巴都險些撞到桌子上才清醒過來,瞬間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再怎麽疲憊,也不至於稍微閉眼就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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