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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005 母親生病 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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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請隨老奴去景平苑,二夫人在等您呢。”常嬤嬤這會兒已經是全身冒汗了,強調語氣都不再像剛見面那會兒硬氣了,反而帶著懇求的意味。

“我剛回府,自然是要去見母親的,見二嬸算怎麽回事兒?”

“侯夫人還不知曉您要回府。這幾日天氣轉涼,侯夫人病了,家裏人沒敢把您被撤封號的事兒告訴她,就怕她病情加重。因此府中的事情皆是二夫人打理,才要您先去見她。”

常嬤嬤這會兒也不敢隱瞞了,一五一十的把話給說清楚了。

“什麽,我娘病了?為何你之前不說!”鐘錦繡頓時大急,立刻提著裙擺往侯夫人的院落走去。

世家大族看著是花團錦簇,實際上內裏往往烏煙瘴氣,鐘侯府也是如此。

鐘侯府雖然已經交到她爹娘的手中,但實際上掌權者仍然是祖父與祖母,老侯爺身上可是實打實的軍功,反而是她親爹不堪重用,只不過占了嫡長子的位置才能襲爵成功。

偏生現如今的老夫人並不是她親祖母,而是繼室。

老侯爺的原配生下鐘侯爺便去了,一年之後,鐘侯爺擡了先夫人的庶妹進府,次年生下龍鳳胎直接站穩了腳跟。

二叔跟她爹年歲本來相差就不大,而且雖然是繼室所生,可那也是嫡子,再加上親娘和後娘哪能一樣,二叔混得可比她爹好多了。

之前京中就盛傳,要不是鐘侯爺生了個好閨女,得了帝後垂青進宮當公主去了,那這侯爺的位置怎麽也落不到他頭上啊。

鐘侯府長房和二房一直有齟齬,只不過鐘錦繡之前身份尊貴,也不常回府,誰見了都得賠著三分笑,完全沒有體會過。

這被攆出宮後的第一日,她就嘗到了好幾次這滋味兒,光一個二嬸身邊伺候的嬤嬤,就已經給她使過幾次絆子了。這之後的日子,恐怕更加不好過。

“哎,三姑娘,二夫人還在等您呢!”常嬤嬤急得追了幾步,但是鐘錦繡早就一路小跑走了,完全不搭理她,她也只有跺跺腳,找二夫人覆命了。

鐘錦繡心中懊惱,她回府卻不是母親派人來接,就該提出疑問的,只不過當時被常嬤嬤給氣到了,只想著怎麽懟回去,再加上兩房之間本來就鬧得不快,她只以為是老夫人讓二房派人來,專門給她氣受,並沒有往母親生病這方面想。

等她匆匆趕到院子裏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兒,恰好是丫鬟在熬藥。

“公主殿下!”守門的小丫鬟最先看見她,忍不住喚了一聲,等喊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喊錯了,立刻改口:“三姑娘回來了。”

“姑娘您回來了。”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春早走了出來。

“我娘她怎麽樣了?”

“您先進去瞧瞧。”春早撩起門簾,引著她進屋。

侯夫人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是毫無血色,緊閉著雙眼,額頭上搭著塊濕帕子,看起來異常憔悴。

“怎麽會這樣?”她摸了摸侯夫人的手,只覺得滾燙一片。

看著如此脆弱的侯夫人,鐘錦繡再也忍不住,鼻頭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娘,娘,我回來了。您的小錦繡回來了,您安心睡一覺,醒過來就能瞧見我了……”

她輕撫著侯夫人的面頰,湊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或許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原本眉頭緊皺的侯夫人,竟是慢慢舒展開了。

鐘錦繡陪了一會兒,見她睡得安穩了,才和春早去了西側屋說話。

“我娘她究竟怎麽了?為何不提前告知我?”

這看起來並不是三兩日病成這樣的,她被撤封號的聖旨也是今日才拿到的,今日之前她還是姝寧長公主,鐘侯府想往宮裏遞消息還是很簡單的。

“今日午時之前,這院外全都圍著老夫人派來的老媽媽們,只能進不能出,院子裏的人要什麽東西得經過她們才行,奴婢無法讓人送消息出去。”春早一提起這事兒,也是滿臉憤慨,她的唇角起了幾個水泡,顯然是這幾日著急上火鬧出來的。

鐘錦繡一聽這話,頓時氣得怒發沖冠,連祖母都不叫了:“她敢軟禁我娘?我爹呢?就這麽任由那老婦作踐我娘?”

老夫人此事顯然欺人太甚,仗著侯夫人病倒在床,身邊都是一群下人,無人能頂事,就直接派人圍了院子,簡直是把長房的臉面往地上踩。

提到侯爺,春早面露遲疑。

“我爹他怎麽了?快說。”

“侯爺他——”春早輕吸了一口氣,先給她做了個心理準備:“姑娘,您千萬莫急,聽奴婢慢慢說。此事皆因侯爺而起,大約十日前,侯爺跟侯夫人提起,要擡一門貴妾進門。夫人沒同意,納妾可以,但是貴妾不行。結果侯爺說必須得是貴妾,因為——”

春早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顯然有些難以啟齒:“因為那女子已經有了他的孩子,而且還是老夫人的娘家遠親,身份不算低,光納妾是委屈了那女子。”

春早的話音未落,鐘錦繡已經抄起桌上的茶盞摔在地上,欺人太甚!

一聲脆響之後,外屋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簡直讓人窒息。

鐘錦繡滿臉通紅,顯然是被氣得,不過她卻未置一詞,盯著地上摔碎的茶碗,壓制著即將噴湧的火氣。

實際上她想把這茶碗摔到她爹和老夫人的臉上去,若是之前,她必定比這還誇張。

她的閨房裏擺著一把開了鋒的寶劍,當時她索要這把劍的時候,兄長極其反對,但是她卻軟磨硬泡,最終還是讓她得償所願了。

她要這把劍並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等有一日,若侯府裏有人實在不長眼舞到她面前來,她就拔了劍嚇唬那人。

可是今日,已經有人騎到她娘頭上來了,她卻不能再用這把劍了。

她的囂張任性,再也沒人給她兜底了,哪怕是太後也不行。

她若真敢這麽做,恐怕既傷不了老夫人,還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孝道”二字就足以讓她一輩子翻不了身。

在腦子裏想了三遍,拿著劍追在她爹和老夫人身後跑的樣子,鐘錦繡才算是平息了怒火,她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

冷掉的茶水,又苦又澀,順著喉嚨一路涼到了心底,卻讓她感到一陣舒坦。

“姑娘,奴婢再去泡一壺熱茶。”春早提起茶壺要走,卻被她攔住了。

“不必,你繼續說。這女子是侯爺養的外室吧?養了幾年了,孩子多大了?”

“三歲了,還是個男孩兒。”

鐘錦繡冷笑了一聲:“真的是極好,先帝在時,就已經布下這局,卻屁都不敢放,生生忍了這些年。等到新帝即位,府中這些宵小之輩知曉我與新帝的舊怨,立刻按捺不住了。不過又怕多生事端,還是讓人圍住了母親的宅院,不讓消息傳出去,直到我被攆出宮,失勢已成板上釘釘的局面,才撤掉了監管的人,光明正大的讓我知曉。”

孩子都三歲了,恐怕勾搭在一起的時間更久。

她爹本身就不能成事,在繼母的捧殺之中度過,渾渾噩噩,還貪財好色,這輩子都是老夫人手裏的一個小玩意兒罷了。

養了外室其實也不奇怪,畢竟家花沒有野花香,哪怕妻妾成群,也不能阻擋他愛偷腥的毛病。不過這養的外室偏偏和老夫人沾親帶故,若說沒有老夫人的手筆,誰都不信。

“夫人自知道消息後,先是苦口婆心勸他,侯爺一意孤行,之後兩位主子大吵了一架,夫人就病了。都說病來如山倒,夫人這次顯然是氣狠了,再加上老夫人派人圍著院子,也沒能瞞住夫人,這病就越發嚴重了。”春早輕聲把後續交代了。

三姑娘從出生就沒吃過苦,哪怕鐘侯府兩房不對付,但是因為她年紀小不曾有太多的體會,等到能記事的時候,她又進宮去當公主了,有當時的皇後撐腰,後宮那些真公主都要讓她三分,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但是她並不蠢,相反還非常識時務。

春早只不過簡單的把事情說了幾句,鐘錦繡就已經完全理清楚了,並且直指要害。

侯爺說得再好聽,也改變不了那女子其實是他養的外室。

“侯爺呢?”鐘錦繡連爹都不叫了。

“說是那女子又有了身孕,不過懷的不太順暢,侯爺就一直在外頭陪著。夫人病了,奴婢也送不出信,估摸著他還不知曉。”春早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她自覺這話說得違心。

“他知不知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刻不在府上,想必等與我見面的時候,必定是要給一份極大驚嚇的見面禮。”她冷笑一聲,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再問了。

她爹若是在府上還好,畢竟那女人現在還沒進府,父女倆首次見面還不用夾著個外人,偏偏他此刻在外室身邊,恐怕等見面的時候,這女人就要來膈應她了。

“三姑娘在嗎?”外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奴婢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喜兒,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鐘錦繡正在氣頭上,聽到“老夫人”三個字,更覺心裏不舒坦,她沖著春早擺了擺手,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把人打發走了。

等鐘錦繡往自己的院子走時,綠竹才忍不住開口。

“姑娘,老夫人都派人過來了,您還不去,成嗎?”

“怎麽不成?我剛回來,她就用這種糟心事兒迎接我,都踩到我臉上來了,難道我還對她客氣嗎?等著瞧吧,這個府裏休想安寧。”鐘錦繡冷冷地開了口,顯然還夾雜著幾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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