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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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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長,且氣候炎熱。晚上黛玉總睡不好,這會兒剛吃了午飯,她便有些懨懨欲睡。紫鵑雪雁等幾個丫頭皆不敢大聲兒,只悄悄地把屋子收拾妥當了,掩上房門,悄悄地出來。

蕙雲左顧右盼進了無香院,見滿院子裏靜悄悄的,撲面而來的只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那邊窗下十幾盆碧綠的宋梅剛好開了,碧油油的花瓣抱著花心,映著炎炎烈日,越發的惹人喜愛。

“雪雁妹妹在嗎?”蕙雲輕聲喚了一句,然後又細心地環顧四邊。

“在,你是……”雪雁聽見動靜忙從廂房裏出來,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大丫頭手裏端著個金絲琺瑯的托盤站在院子裏,左看右看都不認識,於是忙上前來問好:“請問姐姐是那房的?雪雁初來乍到,不認識姐姐,還請姐姐別怪罪。”

“我是庶福晉房裏的蕙雲。庶福晉這些日子在家裏養病,不怎麽出來。所以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你們是咱們府上的貴客,我哪裏敢怪罪你?林姑娘睡午覺呢嗎?可是我這會子來的不是時候?”蕙雲拉著雪雁的手微笑,又把右手的托盤指給雪雁看:“這是我們庶福晉給林姑娘送來的小玩意兒,若看著不合眼,就隨便賞給哪個妹妹吧。”

“喲,可不敢。庶福晉送的東西,我們姑娘自然要仔細的收著。”雪雁忙福身行禮,“姐姐回去替我們姑娘謝庶福晉的賞賜。姐姐請屋裏坐吧,吃杯涼茶去去暑氣。這大熱的天,勞煩姐姐親自走來,我們姑娘心裏也過意不去。”

“這有什麽?我們福晉說,早就該過來瞧林姑娘了。只是怕林姑娘喜歡清靜,怕人打擾,所以才一直沒來。姑娘若是嫌我們簡慢了,妹妹好歹替我們分辨兩句?”蕙雲說著,把托盤遞給雪雁,然後往東廂房裏走來。

紫鵑正在屋裏坐著繡花兒,因見人來,忙站起身來問好。蕙雲又拉著紫鵑的手說了些客氣話,雪雁命小丫頭端了茶來,三個丫頭坐在一起說閑話。

蕙雲看上去並不伶俐,然實際上說話很有學問。她語氣十分的謙遜,說話又透著一股親和力,很快和紫鵑雪雁熟絡起來。只是雪雁跟著黛玉走過許多地方,雖然年齡比紫鵑小,但卻知道凡事都留個心眼兒,又在步軍統領府上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庶福晉的霸道厲害,所以對這個蕙雲還有幾分防範。邊上的春纖更是從人情世故堆裏長大的孩子,越發人精兒似的人。唯有紫鵑從小在賈府長大,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雖然做事很有分寸,但比起貝勒府的這些丫頭尤其是這個心機深沈的蕙雲來,顯然是心思淺薄了幾分。

黛玉睡了一會兒,因口渴要茶,睜開眼睛卻不見房裏有人,便喚道:“雪雁呢?”

門口的小丫頭聽了,忙答應著去廂房叫人。雪雁和紫鵑聽見黛玉叫人,立刻過來伺候,蕙雲也趁便跟過來。黛玉吃了茶,靠在涼榻上微閉著眼睛,養了養神,睜眼看見蕙雲十分眼生,因問:“這位姐姐是誰?”

蕙雲忙上前行禮。雪雁便把庶福晉送東西來的事情跟黛玉說了。

黛玉便對蕙雲道了謝,又對雪雁道:“你去把咱們從南邊帶來的茶葉給庶福晉帶去嘗嘗。還有把你打的絡子拿出兩對來給庶福晉帶過去吧。雖然她那裏不缺這個,但我知道你打絡子的手法與別人不同,說不定庶福晉瞧著喜歡呢。”

雪雁聽了,忙答應著去取東西。黛玉又讓蕙雲坐著吃茶。蕙雲便認真不客氣的坐下來,陪黛玉說閑話。

黛玉不便再睡,紫鵑服侍她起身梳洗,蕙雲便笑道:“我跟著我們庶福晉,各府上的千金小姐格格郡主們也見過幾個,卻從沒見過林姑娘這樣天仙般的人物兒。姑娘現在還小,將來長大了,還不知怎樣的傾國傾城。”

“姐姐開玩笑,拿著我取笑也就罷了,這話若是傳出去,豈不叫人笑掉了大牙?”黛玉便有些不悅,只淡淡的看著菱花鏡裏自己的容顏,又對紫鵑說:“隨便梳梳頭也就罷了,一會子還要睡覺,又不見客,認真綰什麽發髻呢?綰來綰去,反倒弄得那發髻壓的我脖子疼。”

“既然這樣,那奴婢就用絲帶把姑娘的頭發隨意的綁一下吧?今天天兒熱,姑娘也不出門。福晉那邊傳了話來,宮裏的佟貴妃身體不好,福晉進去服侍了。姑娘今兒也不用去前面的。”紫鵑說著,用象牙梳子把黛玉的長發一絲絲梳理順滑,只用一根湖綠色的綢帶在肩膀後松松的綁住,另拿了藕荷色蘇繡長衫來給黛玉穿上,系好了胸前的衣帶,又用一粒珍珠別針別住。

“姑娘這長衫上繡的花兒可是桂花?”蕙雲沒話找話,坐在那裏不肯走。

“這哪裏是桂花?”黛玉輕笑,“這個叫做繡球花。桂花哪有這個樣子的?”

“姑娘好見識,這繡球花兒原聽說過,卻沒見過。在咱們這些人的衣裳上,也沒見誰能繡的出來。今兒奴婢在姑娘這裏真是長見識了。”蕙雲說著,便站起身來走到黛玉跟前,仔細的看她衣服上的刺繡。

藕荷色的絲綢上,一團團的繡球花分粉藍粉紅兩種顏色,趁著藕荷色的絲綢,淡雅清新。

“姑娘,我想起來了,咱們家的園子裏就種著這繡球花兒啊。那次我從園子裏過,看見這花兒,還想了半天。後來因不知是什麽名字,所以忘了。今兒姑娘一說,我忽的想起來了。就在後花園子東北角上,足足有六七棵呢。”

“是嗎?改天閑了,出去散步的時候,再去看看。”黛玉笑笑,站起身來,往窗戶跟前走去。

雪雁拿了東西出來,交給蕙雲,黛玉又說了幾句客氣話。蕙雲再不好坐下去,也知道此事非一日之功,便告辭出來,回李氏的房裏。

黛玉又悶坐了一會兒,終究覺得沒什麽意趣,且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天也沒那麽熱了。便對紫鵑說:“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回來好用晚飯。”

“姑娘,叫雪雁妹妹跟著你去吧。”紫鵑忙勸。

“不用,橫豎我不出門,只在後面的園子裏逛逛。”黛玉說著,一個人出了房門,往園子裏走去。

園子裏草木蔥蘢,黛玉一路走一路玩,不知不覺便到了西北角,因想起蕙雲說的繡球花,便往裏去尋找,果然見一從繡球花木欣欣然長在墻角處,只是花期已過,枝頭只有零星的花瓣,看上去有幾分寂寥。

黛玉走的累了,正要尋個地方坐下歇歇腳,卻見一個青衫少年從花叢中慢慢的走出來,兩手都是泥土,一手抓著一只鐵鏟,一手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似乎是什麽花木的根。於是笑道:“好好地你又當起花農來?不好好的做你的大夫,倒跑到這裏給花木松土?”

宣寧正仔細的看著手中的一塊何首烏的根莖,花木叢中風聲嗚咽,他一心只在嘆息這塊野生何首烏太小,不想黛玉走近,卻沒聽見。此時她忽然說話,倒是嚇了一跳。擡頭看時,見黛玉笑盈盈站在花木下,身上的繡球花宛若活了起來,映著碧綠的枝葉迎風起舞。於是笑道:“哪裏來的繡球仙子?倒把小生嚇了一跳。”

“貧嘴。這世上可有聽說過什麽繡球仙子的?莫不是你變著法的罵我?”黛玉輕笑,走到宣寧跟前,指著他手裏的泥土問道:“拿的這是什麽?”

“何首烏。”

“這就是何首烏?這園子裏也有種這個的嗎?”

“沒有,這是我從墻角處挖的野生的。外邊賣的那些,大多是花農種的,藥效不如野生的好。我因給四福晉的父親,步軍統領費揚古大人配藥,所以才尋這個尋到了這裏。這大熱的天,你不好生的在屋子裏歇著,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宣寧看著黛玉俏生生的小臉,心裏沒來由的高興,剛才鉆來鉆去弄得滿身泥土臭汗,這會子也不覺得怎樣了。

“要野生的,怎麽不去城外找?”黛玉皺著眉頭看這林寧臉上的汗水和泥巴,好笑的問。

“城外?城外哪裏去找呢?這個東西長的地方不一樣,藥效也有所不同,我要的這種,要在古宅子裏長的才最好。”

“這可沒聽說過。你的肚子裏總藏著許多稀奇事兒。”黛玉搖搖頭,又問:“你累不累?”

“累。”宣寧說著,便率先在一邊的一塊光滑的青石上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兒讓黛玉坐。黛玉也不嫌那青石上的青苔,便挨著他坐下來,又用自己的帕子擦他臉上的汗。

“我自己來。”被黛玉身上的淡淡的幽香一沖,宣寧只覺得心頭熱熱的,忍不住擡手握住黛玉的小手。

黛玉便撒開手帕子把手抽回來,嗔怪道:“誰稀罕給你擦?瞧你這泥猴兒一般的樣子。”

“怎麽?嫌棄我了啊?”宣寧笑著,擡手在黛玉的鼻子上畫了一下,黛玉潔凈的臉上便多了一道泥痕。宣寧見了,忍不住哈哈笑道:“還說我,瞧瞧你自己也成了泥猴兒了。”

“我哪有?”黛玉一楞,繼而明白過來,便撲上來打他:“你個該死的東西,敢往我的臉上抹泥巴,叫你給我抹,我打你!”

小小的粉拳一下下打在林寧的身上,不輕不重,正好解除了他身上的疲倦,於是宣寧享受的坐在那裏,閉著眼睛說道:“左邊左邊……右邊右邊,上面一點,好舒服啊……”

“啊?你……”黛玉打了一通,發現人家根本就不怕,還如此享受的樣子,便氣的撲哧一笑,推了他一把,罵道:“無賴!”

“咦?林家的千金小姐,怎麽跟個無賴坐在一起?”林寧說著,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把臉悄悄地湊在黛玉面前,裝作看不清的樣子,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前湊,幾乎不曾趴到人家的臉上。

“哎呀,你幹嘛?”黛玉往後躲,奇怪的瞪大了眼睛。

“嗯——真香!”宣寧愜意的閉上眼睛,細細的嗅著黛玉身上的香味。

“什麽真香?我這兒又沒有花兒啊粉兒的。哪裏有什麽香?”

“是嗎?這應該是——繡球花的香味兒吧?”宣寧一動不動,依然閉著眼睛賴在黛玉的面前。

“胡說。這繡球花兒早就開敗了。哪兒還有什麽香味兒?”

“是你衣服上的花香。”

“做夢呢?誰家衣服上繡的花兒會有香味?”黛玉擡手推了宣寧一把,生氣的說道。

“哎呀……”宣寧不防備,被黛玉一把推了個趔趄,身子一偏往地上倒去。

“小心啊!”黛玉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抓他,不料這家夥反手拉住黛玉,二人一起滾到地上,一個翻滾,把小丫頭壓在低下,順便偷去了一個香吻。

他的唇從小女孩臉蛋兒上劃過,軟軟的,甜甜的。宛若兒時額娘親手蒸的桂花糕的味道。還帶著點泥土的芳香。

黛玉傻楞楞的瞪著眼睛,看著自己臉上方的宣寧,腦子裏一片空白。

“餵,傻丫頭。”宣寧微笑,看著小丫頭嘴巴上的一抹泥巴,知道原是自己臉上的泥巴蹭到了人家的嘴上,這下賺了個大便宜。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對不起啊。”

“無賴!說對不起有什麽用?還不快起來?你要把我壓到泥土裏去嗎?”黛玉回過神來,咧咧嘴巴罵道。

“呃,好。這就起來。”宣寧說著,雙手撐地,翻身坐在一旁,又伸手把黛玉拉起來,認真的幫她整理衣衫,拍打身上的泥土。

黛玉促狹的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中忽然一笑,擡手猛然一推,宣寧毫無防備,一下子又推倒在地上,這次卻是四仰八叉的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

“哈哈……”黛玉得意的笑,指著宣寧說道:“不許惱,剛才你還壓在我身上呢,好歹還是我好心,還沒騎到你身上去。這若是換了別人,可未必就這麽仁慈。”

你騎上來吧!我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倒是快上來啊!

宣寧躺在草地上,仰面看著懶懶的天空,從心裏一遍一遍的祈禱。

“餵——你怎麽了?說好了不許惱的?”黛玉見宣寧不說話,便忙止了笑,湊到他跟前來看他,卻見他安靜的等著大眼睛,望著天空,不知神游到了那裏。

“哎!”黛玉坐在他跟前,擡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問道:“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宣寧笑笑,“你想家嗎?”

黛玉黯然,搖搖頭說道:“不想。”

“騙人。”宣寧忽的從地上坐起來,看著黛玉:“誰不想家?連我都想。何況你一個小丫頭?”

“有什麽好想的?母親沒了,如今變成了一抔黃土,父親遠在西疆。這會子我想家做什麽?倒是父親那邊,令人擔憂。”黛玉嘆了口氣,慢慢的低下頭,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著前面碧油油的青草。

“不用擔心,聽說負責押運糧草的人是賈珍,他可是你的表兄啊。想必和你父親二人定會相互照應的。”她這副摸樣,宣寧一時都不知該怎麽安慰她。

“照應?”黛玉淡淡一笑,“原來我不知道。如今進了京城才明白,官場之上,除了利益二字是最要緊的,大事當前,就算是親生父子兄弟,也要顧慮三分,何況這種親戚?母親在世的時候,逢年過節都有些禮尚往來,兩家還有幾分親戚情分,如今母親沒有了,哪裏還算什麽親戚?關鍵時刻,只求他們別背後捅刀子就阿彌陀佛了。”

“好了,別擔心了。出來這麽久,她們找不到你會著急的。我送你回去吧?”宣寧說著,從地上站起來,又伸手來拉黛玉。

黛玉坐了一會兒,腿腳有些酸麻,初時站立不穩,扶著宣寧的手走了幾步,方才好些。二人一路往回走,走到紫竹林旁,恰好看見紫鵑從無香院裏尋找出來,路上見到婆子還在打聽,問人家有沒有見到林姑娘。一擡頭,卻見黛玉和林寧二人並肩走來,二人身上皆是灰塵泥巴,林寧手裏還拿著一把花鏟和一塊黑乎乎不只是什麽的東西,便忙迎上來笑道:“姑娘這是去了哪裏?這半天沒見人影兒,叫奴婢好找。雪雁出去找姑娘,還沒回來呢。”

“我不過是在園子裏走了走,哪裏就丟了?”黛玉笑笑,側臉看林寧。

“哎呦呦,這麽大姑娘了,還去玩兒泥巴?瞧瞧弄得這一身的泥土!”邊上一個收拾紫竹的婆子在一旁笑道,“寧公子也真是的,林姑娘小孩子不懂事,公子難道也是小孩子?這又是把我們什麽花兒給挖爛了?”

宣寧一聽,心裏便不痛快,回頭瞪著那婆子說道:“我就是不懂事,趕明兒還要把你這園子給翻過來呢。你有本事讓四爺把我趕出去呀?”

“喲,公子別生氣,奴才老了,嘴有些碎,不過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罷了。”

“你們四爺跟前,你也敢這樣開玩笑?”林寧冷冷的哼了一聲,“怎麽,你還不走,是不是等著我去回了四爺,好賞你?”

“公子饒命,奴才不敢。”那婆子自知失言,忙磕了個頭,匆忙退下。

林寧便叮囑黛玉道:“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我一會兒來看你。”

“嗯,你晚些來,叫他們把晚飯一起送到這邊來。”黛玉點點頭。

“好。”

二人在紫竹林分手,各自回房沐浴更衣。宣寧果然過來瞧她,來的時候還帶著自己的晚飯。

“公子來了。”紫鵑正在指揮小丫頭給黛玉擺飯,見林寧進來,忙福身行禮。

“你們姑娘呢?”

“在裏面。”紫鵑指了指裏間,宣寧自己挑簾子進去,見黛玉正坐在窗前寫字,長長地秀發半幹半濕,松散散的垂在後背上,身上只穿著一身煙藍色提花長衫,腳上的褲腿也沒綁,趿這一雙粉紫色的繡花鞋。

“又在些什麽?”

“父親來了書信說西疆那邊一切安好,就是空氣幹燥,每日幹咳,我給他寫封信,你快幫我準備個藥方,再配幾副藥,我托人一並給他帶過去。”黛玉聽見聲音,忙回身說道。

“信你只管寫,回頭我配了丸藥叫人一並捎去。湯藥不成,那邊的水質跟京城不一樣,煎了藥也不一定能吃。”宣寧說著,走近黛玉身邊,拿起林如海的書信看了一遍,又勸道:“不要著急。丸藥兩日就有。”

“嗯,我知道這個急不得。我也不催你。”黛玉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又慢慢的低下去。

“不許哭啊。”宣寧蹲下身子,看著垂淚的黛玉:“我剛還想來跟你說,明兒帶你出去走走。你這會子又哭了。萬一身子又不好了,明兒可怎麽出去玩兒呢?”

“父親年紀大了,西北苦寒之地怎麽能久呆?皇上西征的事情,不知定在何日?”

“很快了,過了這股暑熱的天,大軍就該開拔了。”

“哎!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立刻趕到父親身邊去。”

“你去做什麽?學花木蘭代父從軍?那你也要練就一身的好武功才行。就你這小身板兒?還是算了吧。”宣寧笑笑,拍拍黛玉的肩膀,“小木蘭,吃飯吧?就算你要代父從軍,也要把飯吃下去,等長大一些才行啊。”

“人家心裏煩悶,你還來取笑。”黛玉擦了眼淚,從椅子上下來,往屋外走。

“不是取笑,這就要吃飯了,你又哭。弄得一股氣在肚子裏,若是不笑出來就吃飯,晚上會肚子疼的。”林寧說著,率先坐到桌子跟前,拿了筷子遞給黛玉。

二人一起用了晚飯,尚未用茶,蓮生便匆匆忙忙的趕來,見了宣寧也來不及請安,便說道:“四爺在書房裏,說有急事找公子。公子快去吧。”

林寧一楞,忙問:“什麽事?”

“爺沒說,我們哪敢亂問?公子還是快去吧,爺的臉色很不好,像是出了什麽大事。”

“我去去就來。”林寧拍拍黛玉的手,跟著蓮生匆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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