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開始進入第二卷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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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丫頭倒了蜜酒，對上了元始天尊的目光，“徒兒倒是不敢收，只是收了個不成器的小童，不勞天尊掛心。”
“哦？這還有讓仙尊給自己倒酒的小童了？”說完，元始天尊訕訕地笑了。
坐在一邊，剛用手端起玉瓷杯的燕琴略感到尷尬，收了手，乖乖起了身立在一邊。
“哈哈，我很久沒有看到丫頭吃癟了，哈哈哈……”老頭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老家夥，難怪那丫頭不願意坐到你身邊來，哪有長輩一直跟小輩過不去的。”太上老君抓住機會，毫不示弱，正面跟太上道君交鋒起來。
這就是道德天尊吧，是個灰胡子老頭，燕琴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無妨，琴兒，坐下吧。”
在落岸執意的要求下，燕琴又灰頭灰臉地坐了下來。
“不知傾還上仙的小童的名字是？”元始天尊的話題還是離不了燕琴。
素衣男子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天尊倒是難得，對我門下小童這麽關心。”說著又轉向低著頭的一抹淡紫，“琴兒，還不向天尊敬杯酒？”
燕琴聽了，便恭恭敬敬地舉了玉瓷杯，“燕琴敬過天尊。”看到元始天尊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燕琴又添了句，“燕鳥之燕，琴瑟之琴。”
“天尊還是饒了我這小童，她還見不得大世面，若讓他人笑了去，薄了她的面子。索性不跟我出門，可壞了事。”
“呵呵，傾還上仙對這小童還挺上心的。”元始天尊再客套了幾句，便將話題引向了別處。燕琴一下子從話圈子裏逃了出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直著身子，仰頭在凡落岸耳邊說了句“仙尊，我出去下”，便提著裙擺悄悄退離了。
說是悄悄地，其實只是燕琴自個兒的“缺心眼”。
打她從仙階上邁下來，幾個各有心思的仙童也匆匆告離了各自的長仙。
燕琴順著七曲橋，繞著彎欣賞這瑤池裏的仙荷，“嘖嘖，瑤池的仙荷也比華念殿的美上幾分。”
“那是自然的，這仙山可是能跟這天界比的。”倚在旁邊，搖著團扇的紅衣女子，輕蔑地笑道。
“我自是沒有姐姐知道的多的。”這不是低頭萎縮，只是燕琴生性淡然，若不是混熟了，便真的被她那嬌弱，安靜的外表“迷惑”了。
“你是第一次來吧，這瑤池我可是跟著天機道人來過了不下3次了，要不要我帶著你四處逛逛？”
燕琴無邪地笑著：“不勞姐姐了，我想自己走走。”
被拂了情面的紅衣女子只能氣氣地說：“你可不要到時候迷了路，要仙尊來找你。”
“謝謝姐姐提醒。”燕琴也不想再跟這故意挑釁的女子再作什麽糾纏，眼前如錦的光景，得趕快記在腦子裏。
再過一處拐角，便看到一圈花花綠綠的小童圍著一顆仙樹。
這樹上有紅綠兩種葉子，樹梢之處還掛著小燈籠似的的空心小花苞，樹根碩大，樹幹往上有點扭曲。
“這仙樹長得真難看，歪歪扭扭的，還不若鳳凰山的鳳凰樹呢！”
“就是就是。”
一人起了頭，眾人一呼百應，開始數落眼前的仙樹。
燕琴是不願參與到這荒唐的議論中的，草芥尚有生命，何況是這仙木，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佇立在一邊用手輕輕觸摸著花苞。
“那邊那個，你笑什麽，我說的不對麽？”
燕琴聞聲一看，對方正是對著自己說話。
“這樹長得歪扭是極好的。”
“照你這麽說，這樹長歪了還有理了不成？”身邊的幾個女子突突地笑了起來，還有些先前對燕琴有點好感的小童也紛紛不知所措，想不到這女子說出這麽荒唐的話來。
“這欒樹和其他觀賞性的仙樹不同，仙會上的蜜酒都是從這小小的花苞裏釀出來的，如果樹幹長得過直，過高，花苞就容易受寒。蟠桃園的蟠桃樹應該也長得歪扭吧。”
“這麽說，你見過蟠桃樹了？”
燕琴是第一次參加仙會，絕大多數仙木只是在書籍上看過介紹，心中也不大確定。
“我雖沒見過，但是應該差不遠吧。”
“既沒親眼見過，何來這麽多強詞奪理，也不怕丟了傾還上仙的面子。”
聽了這句話，燕琴才恍悟過來，對方一開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想踩著自己，從精神打擊自己。
“這樹確實是欒樹。”人群外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如汩汩的流水拂過巖石上的青苔。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笑得讓人沈醉的翩翩女子。
“是花神向景晚姐姐。”眾女子、小童紛紛朝著來人施禮。
燕琴覺得這女子美麗極了，她的笑她的舉手投足都優雅不失真，更不矯揉造作。
向景晚越走越近，“你叫什麽名字，方才我在邊上聽到了，你說得很有道理。”
突然有了支持的聲音，燕琴心裏一陣欣喜，望著向景晚的眸子答道：“我叫燕琴。”
“你喜好這些麽？”向景晚笑得清秀動人。
燕琴餘光裏瞥見，剛才那些人眼裏對向景晚充滿了崇拜之情，想必這位花神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吧，心裏也略多生了幾分好感。
“是，但是我先前也只在書上看過這些，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見欒樹。”即使是跟陌生人，只要談論起草木一類的，燕琴就會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這樣啊，我住在朝冪殿裏，若是喜歡，以後多多上我這跑動，定會有不少收獲的。”
這話進了燕琴耳裏，只有後半句是有價值的，便欣然答應了。
向景晚還在眾人的目光下拉起了燕琴的手，“我帶你四處看看吧。”
走出圈子，只聽得後面傳來人聲，“把仙尊搶去了，現在把向景晚姐姐也搶走了！”
燕琴不禁覺得好笑，這兩人，自己是絕對沒有去“招惹”的，可是仔細想了想，自己老是故意在桌邊睡著，等仙尊抱上床，好像是有那麽點。
仙尊應該是對任何人都這麽好的吧。
這麽一想，燕琴心裏安心了幾分。
這瑤池仙境也真是大，繞了很久也沒逛完，倒是落岸傳音給燕琴，讓她速回。
“也好，我也跟著去，好久沒見到落岸了。”
燕琴跟向景晚說了事情原委，兩人便同行回了仙會。
花神和傾還上仙靠在一起的時候，身邊的氣息好像稍稍有了突變。
燕琴心裏起初是看到一對璧人站在一起而欣喜，可是漸漸就升上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我方才在池邊看到小琴，就帶她四處走了走，應該是沒有耽誤她吧。”花神向景晚一顰一笑都似畫中之人，美若仙中之最。
“有勞小晚了。”落岸轉頭又說，“琴兒，看得還盡興吧。”
燕琴心裏還在想著：仙尊果然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的，都叫花神姐姐‘小晚’了，一時失了神。
“琴兒？”落岸略低頭，曲頸看向燕琴。
“啊？恩，玩得很開心。”小丫頭隨即掛上一個滿足的笑容。
“小晚，下次有時間再敘舊，我和琴兒還有點事情要辦。”
“恩。”景晚又摸了摸燕琴的頭，“小琴要多上我這來哦~”之後便邁入了人群。
跟在落岸身邊的丫頭不禁問了句，“仙尊，天尊也找我麽？”
落岸神情嚴肅，遲鈍了一下，還是回了句，“恩，琴兒不用擔心。”
他還是不放過她麽？
作者有話要說： 燕琴的性格稍稍有點變了，起初是像驚弓之鳥一般。
現在她有了要守護和活下去的理由，心變得強大起來了。
一路走來，她不是不谙世事，也不是古靈精怪般游刃有餘。
她只是還在成長，以一種寂寞的姿態……
☆、你嫌棄我？
“近來凡間瘟疫四起，禍亂不斷，人心惶惶，想來眾位也有所耳聞了。”坐在上頭的元始天尊一臉憂思地看著眾仙。
凡是能站在這內殿之中的，均是一等一的上仙，無論是造詣還是性情。
燕琴就顯得格格不入，有點拘謹，一直低著頭。
“來之前，我已經布下一卦，得知是有不一般的妖魔出世，依天尊看來，應該怎麽辦？”天機道人拂袖問道。
“尚且不知道這魔之子是何人，性情如何，修行到了哪一步，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聽說長白的弟子試煉的時候，還遇到了沈淪劍。”峨眉道者將對話的矛頭指向了落岸。
落岸笑著，看著眾人演出的一幕幕，“確有此事，不過沈淪劍已經覆滅，所以各位不必驚慌。”
他不時望向身邊的丫頭，明明覺得她聽到“沈淪劍”三個字的時候情緒有了微微的波動。落岸輕輕拉住燕琴的手，將她禁錮在手心裏。可人兒一時驚詫地望向落岸，便對上他清冷的眸子。
這一切都落入了元始天尊的眼裏。
“斬魔不同於斬妖，魔性不滅，惡念不斷，便是不徹底，所以說到斬魔還是缺了一樣東西。”說到這，天尊若有所思地停頓了。
在場的知情人士紛紛低了頭。
太上道君可按捺不住，“不就是把鳳羽麽，一個個低頭做什麽，有什麽提不得的，難道你們想將這鳳羽從他身體裏煉出來不成？”說到後面，老頭越發激動，白胡子隨著唾沫星子一陣陣顫動。
“老君，沒有人這麽想。”
“誰敢！不想想100多年前是誰一舉感化了眾妖，若是讓他們著了魔道，看你們怎麽收場。”
落岸望了望替他說話的老頭，心裏起了層層波瀾：“那照天尊的意思是怎麽辦。”
“眾仙退下吧，之後的事我會跟傾還上仙商量，之後再給大家一個交代，切記守護各自方土，不能亂了綱生。”
待眾人走光，內殿裏只剩下燕琴，落岸和元始天尊三人。
燕琴覺得一直有兩道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是很像！”
落岸微皺眉，“天尊有話不妨直說。”
“你是這世上唯一知道如何煉造鳳羽的人，所以還請為蒼生著想。”
“凡間的事，不用天尊說，我也會管的。天尊還有事麽？”
“我看這小童頗有仙緣，不若留在天上修行吧。”元始天尊走下仙階，靠近落岸身後的燕琴，眼角上挑了一下，笑容滿面。
燕琴不再是十二三歲的稚童，見落岸遲遲不回答，便心知他是要自己開口拒絕。
“勞煩天尊掛念，我只是一介凡胎，待在仙尊身邊已是莫大的福分了，不敢奢望上天修仙得道。”
落岸滿意地加了句，“離了琴兒，我也是有諸多不適的。”
看著兩人“難分難舍”的樣子，元始天尊知道急不得，“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在仙尊身邊，替他分憂解難吧。”
“天尊若是沒事，我們二人就此別過了。”
一抹淡紫一道縞素，相繼出了殿門。
“琴兒，你正式修習也有兩年了，是應該有所歷練了，這次跟我一起下山可好？”
燕琴一聽，心裏是歡喜得很，上了華念殿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元白他們，華念殿外也設有多重結界，任何殿外的傳音都會被攔截掉。
至此，燕琴也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系。
深圍觀裏出現了一些陌生面孔，匆匆在校場和後舍之間往返，深圍觀的練習時間是相當緊的，若是平時不從一分一秒抓緊，懈怠了修業，會被元重重重責罰。
“請問，你見過元狄麽？”燕琴拉過一個弟子便問道。
穿著淡灰色布袍的弟子看著眼前這位同樣陌生的紫衣女子，心裏不禁歡喜得打緊，楞了兩三秒。
燕琴只好又問了一遍。
“額，不知道。”恍悟過來的弟子把頭一低，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不管燕琴的拉扯，快速地閃人，“對不起，姑娘，我還有事。”
燕琴納悶地又拉了幾個人來詢問，大都說不知道，那些站得遠些的，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就已經避而遠之。
“流芳！”燕琴圍著校場的上山路走了3圈才碰到個交情稍好的。
“小琴！這兩年待在華念殿裏，怕是把我們山下這一群人給忘了吧。”
“只是沒來得及通知你們，這不，下山來贖罪了麽。怎麽沒見著阿狄啊？”燕琴又將路上所遇之事一一相告。
途中不是有弟子跟兩人打招呼，還對“失蹤”兩年的燕琴指指點點。
流芳也是一番難言之色，“小琴，你還是別問了吧。”
燕琴心裏驀地一緊，不是出什麽事了吧，拉著流芳就是不放手，“到底怎麽了。”硬是將眉頭緊成了川字。
“他下山了。”
流芳將事情娓娓道來。
就在兩個月前，長白山突然來了一個妝扮特異的女子，生得那是妙然可人。沒人知道她是如何破了長白山的入口結界，站在摒念觀的門口，嘴吐珠璣玉字：“我找元清！”
稍後，元清掌門請她進了循音殿。兩人出來後，直接上深圍觀找了元狄。
再過兩日，元狄和元白，以及那個女子神秘失蹤。
全程經深圍觀，摒念觀眾弟子添油加醋，小道傳言沸沸揚揚，最具可靠性的是元狄惹的桃花債，惹怒了掌門，是被趕下山的。
這謠言傳到元清那裏，事情就鬧大了，他一怒之下將私下謠傳的一幹人等重則逐出師門，輕則降階（比如深圍觀的下到常習觀）。
自此便再也沒有人敢談論起“元狄”和“元白”這兩個人。
“阿狄不是這樣的人！”燕琴心裏充滿了抵觸：他平時雖然油嘴滑舌了一點，愛勾三搭四的，但絕不是這樣隨處拈花惹草的人。
“謠言止於賢，大家不過是猜測，小琴不要放在心上。”流芳以為兩人早已暗許餘生，就忙在一邊安慰著燕琴，“不過，元狄不在了，四大仙山的甄選，長白山便少了一成勝算。”
摒念觀的道長們要處理各自山內的日常事務，這甄選也只是從深圍觀裏選拔。
流芳故意避開的是，元亦也不在了。
“元星呢？兩年前回來就沒見他了。”
“你不知道麽，他傷好之後就出了長白山，回了摘星城。”
那夜之後，章穆白的屍骨送回章穹府中，章穹一夜頭白，不忍喪子之痛，毒蠱突發，毒血從小腿處一路攻心，沒過幾日便也去世。
消息傳到長白山，元星便執意下山，這摘星城不可一日無主，他雖是私生子，卻還是章穹的骨肉，理當承襲城主之位。
當日，聽說元星一步一叩，告離長白。
到了山腳下，額頭已腫起，積了一層淤血。
“定當不忘長白教誨。”像是風一樣的歌消散在空氣裏。
只是凡間短短幾年，看著身邊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物是人非難過秋。
燕琴心裏積郁著一種無奈，究竟是誰能在這背後操縱著萬事萬物的退和出，可以停止或者倒退麽？
她不敢想，或者說不敢奢望。
“流芳，若是你能從甄選中脫穎而出，必定要好好守護這蒼生。”燕琴心裏驀地湧上了幹澀之氣，嘴裏飄忽而出失了稚氣的詞句，“凡是存在的必定脆弱，相依相偎才是強者之道。”
流芳看著眼前的可人兒，詫異極了，兩年不見，她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外表看似未脫稚氣，心中卻已如此深明大義。
若是在以前，她不過是個曉通自然之道的女子，有時給人一些小驚喜，如今卻存了一種脫然之氣，不是冷漠，卻讓人生生不敢靠近。
“小琴這次下山是有什麽事麽？”
本是向眾人道別的，可出了這等事，便耽擱了。
“仙尊要帶著我四處歷練，特地在下山前道別的。”
“可惜凝秋妹子不在，她最近也外出了，出發前說是能在甄選前趕回來，等她回來，我一定跟她說一聲，小琴就放心去吧。”
世道淪落，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回了華念殿，過了戌時（晚上7點），燕琴執了一盞燈，將隨身幾件的物品重新拿了出來，二兩銀子買的手鐲腿了當年的光澤，陳舊的梔子花香包的香氣也只剩下淡淡一抹，禦駕之術所用的簪子也一直沒怎麽用。
孑然無物，只此三件。
可是十幾年卻能用這三件物品來總結。
燕琴又取了幾本空白冊子和一些筆墨，還有幾件便裝，打包成包袱，將手鐲和香包重新收進袖中。她將簪子在手中把玩了很久，最後擱在了桌上。
第二天望見插了簪子的燕琴，再回想起昨夜桌上獨獨擱置的簪子，落岸迅速遮掉嘴角的笑意。
“怎麽了，仙尊，我有什麽不對勁麽？”燕琴昨夜睡得並不安穩，她怕自己神色不對，怕落岸問起，便稍稍詢問了一句。
“簪子很好看。”
這是凡落岸第二次誇獎起這“綠雪含芳”。
“很適合你。”
再經他這麽極少的一誇讚，燕琴心裏充滿了嬌小女子的羞澀之意。
“走吧，時候差不多了。”看著眼前低垂著臉的可人兒，已經越發標志的容顏已經足以讓人覬覦了，凡落岸有時候也有了自己小小的心思。
若是一直在這山上，倒也不錯，可是很快又被另一種念頭打壓了下去。
“仙尊，就這麽下山麽？”指了指落岸的臉，燕琴有點不解。
落岸不禁失笑，“琴兒，是覺得我太老了，和我走在一起丟人麽？”
“不是不是……”落岸只是保持著20歲的樣子，容顏更是清秀脫俗，燕琴只是怕因為這容貌生變而已。她自己習慣了在走之前先易容。
看到急著辯解的丫頭，落岸心裏一種得逞的歡快。
“琴兒不嫌棄我，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燕琴看著踏出門檻的落岸，總覺得他變了，不似那麽清冷了。
其實麽……只是時間流的輪盤轉動了……
準備好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趕在快斷網前將今天的發上來了
這周有大學語文考試，還有線代考試，今天又去現場看了2012奧運會亞洲區女子手球賽的預選會，所以有點來不及趕稿。
我有很努力地碼字了。
雖然看的人不多（好吧，很少），但是親們，看到了就留個爪唄~~~
☆、突破瘴林
這世上已只有凡落岸一人清楚鳳羽究竟是怎麽煉制的。
鳳羽是滅魔之箭，通透無比，鳳羽穿腹之痛也只有他一人受過——刻骨銘心。
而二人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便是鳳凰山。四大仙山恪守四處，只是周邊若京華國如此繁盛的卻不多。途經京華都城時，燕琴聽說，先主駕崩，太子繼位，倒是沒聽說有傅染錦的消息，這才有點領悟書中的話——沒消息也未必是壞消息。
出了京華國，二人只用一會的功夫便落身於鳳凰城外。
這鳳凰城外塵沙飛揚，已是外域之地。
一入東城門，純樸的鄉土之氣卻令人胸中不禁怡然自懷，街上熙熙攘攘地，都是穿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二人走在其中，反而變得格格不入起來。
“二位是外地來的吧，這裏有上好的本地服裝，過來瞧一瞧吧~”
“進來喝喝小店的馬奶酒吧，香氣撲鼻啊~”
“俊小夥，給姑娘買塊面紗，不要讓別人偷看了去~”
……
一路上，凡是見得二人是生人的，又男的俊，女的俏，商販們紛紛上前打招呼，勸著買著買那的。
最終二人走得累了，就在一個小酒館裏落了座。
“來了，二位，這是上好的馬奶酒，嘿嘿~看兩位客官是外地人，掌櫃的還特地給二位多添了幾兩牛肉。”小二說著，便將二人的目光移至不遠處櫃臺後面的中年男子。
大概是這幾兩牛肉的關系，燕琴對這個滿臉橫肉的大叔多添了幾分好感。
“小二，這是一兩銀子，能給我們買兩件當地的衣服麽？”
“好嘞~”接了錢，夥計便興致沖沖地出了門。
“仙尊，我們還是喬裝一下吧，走在人群裏太紮眼了。”
凡落岸喝著馬奶酒，用筷子夾了一塊牛肉給燕琴，“琴兒說什麽便是什麽。”
對著落岸的示好，燕琴有點慌亂起來，“仙尊，我很久不進餐了。”
“是人家掌櫃的心意，嘗一點無妨。”落岸倒也神情自然地往自己碗中夾了一塊，用筷子捅了捅，又將肉身翻了一下，才最終送至嘴中。
看著落岸一系列嚴肅的表情，燕琴不禁覺得好笑，噗噗幾聲。
落岸擡頭詢問，燕琴也只好閉口吃肉，笑而不語。
夥計回來以後，將剩餘的錢還給了燕琴，說什麽也不要打賞。
二人借了後院換了裝，剛結完帳要走，燕琴看見進來一個同樣穿著道袍的人，很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仙尊，我們這是要上哪啊？”原本以為是進鳳凰城，可是待了沒多久，落岸又帶著小丫頭從西城門出去了。
“先去鳳凰山，穿過迷霧瘴林就到了。”
一路上，燕琴只是跟著走，知道是去辦大事，卻從沒問起到底是何事。
“我們不能禦駕穿過麽？”吐出了這個問題，燕琴恍然自己有點傻，要是行的話，仙尊早就這麽做了。
“這瘴林不是凡間之物，是上古時期神界的火種留下來的煙氣，頗具靈氣，要是心存惡念步入其中，難免萬劫不覆。”
小丫頭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倒是對落岸所言不害怕，不知怎地她對這靈物一類，她是喜歡得打緊，一路恨不得將所見所感全數記錄下來。
淡青色的瘴氣像一只大手籠罩著郁郁蔥蔥的叢林，站在入口的兩人也只能看得到稍許幾棵參天的古木。在其中走了一會，修為還有待提升的燕琴胸口開始悶熱，心裏有點莫名地煩躁起來，嗓子裏癢癢的，想咳嗽又咳不出來。
微察覺到燕淇的異樣，凡落岸停了步子，側身抓住了她的玉手，“屏氣凝神，不要多想。”
燕琴覺得從手心裏傳來一股清涼之意，有條不紊地傳至身上各處。
可是，當她的眸子不小心瞄到兩人相握的手，心跳加速起來，內心又以翻倍的速度翻騰起來。
她慌張地看向四處，迎面走來很多奇形怪狀的輪廓，有的面色猙獰，有的嬉皮笑臉，還有的缺鼻子缺眼睛，人形漸漸清晰起來——到最後每個人的臉都是凡落岸。
燕琴好似被戳中了內心最柔軟的部分，恐懼之意油然而生。
耳邊還傳來落岸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重重疊疊。
“琴兒說怎樣便怎樣。”
“我自是喜歡琴兒的。”
“琴兒不嫌棄我就好。”
“有我護著琴兒，不用驚慌。”
她拼命想捂住耳朵——原來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記得很清楚，可是手卻好像被什麽扯住了。
燕琴向左下方望去，只見一條粗壯的蛇纏繞在她的手臂上，不安地扭動著。
“啊——！”一抹淡紫突地坐在了地上，抄起右手邊的石頭往蛇身上砸去。
蛇稍微扭了一下身子，卻將她纏繞得更緊了。
“啊……嗚嗚……”燕琴害怕極了，周邊聚攏了眾多個“凡落岸”，她猛地閉緊了眼睛，召喚出了藤蔓。藤蔓向四處延伸，跟著燕琴的心意，將虛幻的影像一一打破。
藤蔓由先前的枯黃（因為是秋末，所以召喚出來的是枯黃的）染上了淡紅色，剛安寧不久的周邊，以雷霆之勢迅速生出層疊的幻象。
驚慌的燕琴由著恐懼之意，召喚了更多的藤蔓，一部分纏住了蛇身，一部分驅散身邊的幻象。
這種召喚自然之物的法術是尤其耗精力的。
燕琴越來越覺得身體乏力，想要沈沈睡去。
可是耳邊不停傳來的囈語卻讓她煩躁起來，“琴兒……琴兒……琴兒……我的琴兒……你是喜歡我的吧……”像是符咒一樣，擾亂了她的心智。
她已經沒有辦法召喚更多的藤蔓了，幻象卻還在不斷地衍生，逼近，“走開，走開，不要過來……”最後好似一個深陷泥潭的人，只留了頭部處於自由之中，依靠著蠻力叫囂著。
蛇身漸漸扭動到她的背後，燕琴覺得背後涼颼颼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住了蛇身，血腥味在口中漫開，再一秒，腦中一陣暈眩，生生昏了過去。
落岸看著懷中可憐的丫頭還咬著自己的手臂不放，剛才想要給她灌輸真氣，卻無濟於事，實在是束手無策才點了她的昏穴。
她到底是進了什麽幻境，竟連自己也探測不到她的思想了。
轉念，落岸又笑了笑，自己什麽時候又懂過她呢？
燕琴醒來的時候，一張“凡落岸”的臉放大了，擺在眼前，她一個條件反射就用手擋住了落岸的臉，“不要過來。”
觸摸到真實的溫度，燕琴一個激靈，才放下手來。
看了眼前之人幾秒，翻身坐起撲到他懷中，“仙尊……”
本來是給丫頭掖好被子的落岸，有點不知所措，索性坐在床邊，任她在懷中揉捏，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頭發軟軟的——很舒服，平時的她可沒有這麽愛撒嬌的，再這麽一想，落岸的嘴角不經微微挑起來。
“沒事了，我們已經出了瘴林。我找了個農戶，暫時在這歇一夜。”
燕琴把頭探出來，二人正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她迅速將腦袋擺在正常的位置上，臉上平添了幾分暈紅。
“對不起，仙尊，給你添麻煩了。我剛是……”
“照顧你幾分也是應該的，莫要多想。”落岸打斷了燕琴的話，“再多休息一會，我就在外頭。”
燕琴捏著被角，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腦子裏還在回憶著瘴林裏的一幕幕，不知不覺沈入了夢中。
燕琴覺著自己在一個白皚皚的困境中不斷地奔跑，耳邊不斷有人叫她名字，順著人聲跑去，卻總是遇到死胡同。
“閨女，閨女醒醒……”
一位上了年紀包著頭巾的大嬸，很有耐心地叫著昏睡的燕琴。
驀地醒來，一張陌生人臉映入眼中。
看見燕琴醒了，大嬸露出更燦爛的笑容，“姑娘，我準備了晚飯，快出來吃些東西吧。”
“阿嬸，我把她抱出去吧。”落岸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屋，從大嬸身後晃出身影，朝著燕琴也是一笑。
燕琴心裏是一咯噔，仙尊是演的哪出啊？
“也好。”大嬸滿意地看看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啊，心裏想著就出了裏屋。
“仙尊，我自己可以走。”看到丫頭有點著急，低下頭來準備抱起她的落岸稍稍按捺住喜悅。
“無妨，我先前說你是腳扭了，不必擺明身份驚慌了他人，再怎麽著也要出去吃點東西。”
“可是仙尊，我可以自己走，我腳沒扭到。”
“琴兒是要當著他們二人的面戳穿我的謊言了？”落岸有點無辜的擡起眼眸看著燕琴。
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稚氣。
再這麽一想，燕琴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荒謬極了，只能低下眼來，默許眼前之人將自己抱出去了。
雖說這不是落岸第一次抱著燕琴，可是真真實實是在別人面前第一次啊。
當二人出現在中年夫婦面前時，燕琴不知所措地將頭埋在落岸頸項後面，在二人看來大概是一種小媳婦的嬌羞。
落了座，四個人就開始拉家常。
這家農戶是靠打獵為生，瘴林雖是個禁林，但奇珍異獸很多，對於這樣的凡人來說危害也是不大的。
瘴林是上古遺物，自然有上神的特性——創造，是根據人的修為以及惡念來制造幻境的，所以農戶在周圍打打獵還是能維持生計的。
而他們的兒子在鳳凰城娶了媳婦，在那定了居，一個月倒也能回來個幾次。
“等會我去取被褥，還是新的，盼著兒子和兒媳回來住的時候用，想不到先派上用處了。”大嬸在一邊既慶幸又暧昧地說道，“今晚是委屈二位在這過一夜了。”
“是我們打攪了。”落岸在一邊笑著。
燕琴斜眼望著落岸：仙尊今天是怎麽了，平時的笑可是清冷多了的。
飯後，大嬸去洗碗筷，留下三人繼續嘮嗑，每當落岸扯謊的時候，燕琴心裏都是一詫異，原來自己一直小看仙尊了。
一直過了一個半時辰，燕琴在一邊拉了拉落岸的衣袖，示意她自己累了。
不巧這一幕被大叔見著了。
“閨女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於是在眾目睽睽，兩雙眼睛下，落岸又將燕琴抱回到裏屋。
小丫頭落了床，見落岸向著門口走，又關上了門，不禁一納悶，“仙尊，你晚上也要住這裏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的有點遲，恩恩~
明天早上有語文考試，希望拿個好成績吧~
☆、我是存在於你的世界裏的吧
落岸早知這個丫頭會這麽問，倒也不慌不忙，“阿嬸家只有兩間屋子，將就一下吧。”
燕琴聽這話，是有道理但好像又漏掉了什麽。
隨著素衣步近，一抹紫衣迅速滾進床裏處，“嗖”地一下鉆進了被子。
燕琴背對著來人，只將頭伸出了被子，聽得後面有窸窸窣窣脫衣的聲音，耳朵處不禁生出暈紅。
身後的被子被撩開一小點，清冷的空氣躥進了被中，兩個人雖是蓋了一條被子，身體卻生生隔了一段距離，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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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還有讓仙尊給自己倒酒的小童了？”說完，元始天尊訕訕地笑了。
坐在一邊，剛用手端起玉瓷杯的燕琴略感到尷尬，收了手，乖乖起了身立在一邊。
“哈哈，我很久沒有看到丫頭吃癟了，哈哈哈……”老頭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老家夥，難怪那丫頭不願意坐到你身邊來，哪有長輩一直跟小輩過不去的。”太上老君抓住機會，毫不示弱，正面跟太上道君交鋒起來。
這就是道德天尊吧，是個灰胡子老頭，燕琴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無妨，琴兒，坐下吧。”
在落岸執意的要求下，燕琴又灰頭灰臉地坐了下來。
“不知傾還上仙的小童的名字是？”元始天尊的話題還是離不了燕琴。
素衣男子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天尊倒是難得，對我門下小童這麽關心。”說著又轉向低著頭的一抹淡紫，“琴兒，還不向天尊敬杯酒？”
燕琴聽了，便恭恭敬敬地舉了玉瓷杯，“燕琴敬過天尊。”看到元始天尊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燕琴又添了句，“燕鳥之燕，琴瑟之琴。”
“天尊還是饒了我這小童，她還見不得大世面，若讓他人笑了去，薄了她的面子。索性不跟我出門，可壞了事。”
“呵呵，傾還上仙對這小童還挺上心的。”元始天尊再客套了幾句，便將話題引向了別處。燕琴一下子從話圈子裏逃了出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直著身子，仰頭在凡落岸耳邊說了句“仙尊，我出去下”，便提著裙擺悄悄退離了。
說是悄悄地，其實只是燕琴自個兒的“缺心眼”。
打她從仙階上邁下來，幾個各有心思的仙童也匆匆告離了各自的長仙。
燕琴順著七曲橋，繞著彎欣賞這瑤池裏的仙荷，“嘖嘖，瑤池的仙荷也比華念殿的美上幾分。”
“那是自然的，這仙山可是能跟這天界比的。”倚在旁邊，搖著團扇的紅衣女子，輕蔑地笑道。
“我自是沒有姐姐知道的多的。”這不是低頭萎縮，只是燕琴生性淡然，若不是混熟了，便真的被她那嬌弱，安靜的外表“迷惑”了。
“你是第一次來吧，這瑤池我可是跟著天機道人來過了不下3次了，要不要我帶著你四處逛逛？”
燕琴無邪地笑著：“不勞姐姐了，我想自己走走。”
被拂了情面的紅衣女子只能氣氣地說：“你可不要到時候迷了路，要仙尊來找你。”
“謝謝姐姐提醒。”燕琴也不想再跟這故意挑釁的女子再作什麽糾纏，眼前如錦的光景，得趕快記在腦子裏。
再過一處拐角，便看到一圈花花綠綠的小童圍著一顆仙樹。
這樹上有紅綠兩種葉子，樹梢之處還掛著小燈籠似的的空心小花苞，樹根碩大，樹幹往上有點扭曲。
“這仙樹長得真難看，歪歪扭扭的，還不若鳳凰山的鳳凰樹呢！”
“就是就是。”
一人起了頭，眾人一呼百應，開始數落眼前的仙樹。
燕琴是不願參與到這荒唐的議論中的，草芥尚有生命，何況是這仙木，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佇立在一邊用手輕輕觸摸著花苞。
“那邊那個，你笑什麽，我說的不對麽？”
燕琴聞聲一看，對方正是對著自己說話。
“這樹長得歪扭是極好的。”
“照你這麽說，這樹長歪了還有理了不成？”身邊的幾個女子突突地笑了起來，還有些先前對燕琴有點好感的小童也紛紛不知所措，想不到這女子說出這麽荒唐的話來。
“這欒樹和其他觀賞性的仙樹不同，仙會上的蜜酒都是從這小小的花苞裏釀出來的，如果樹幹長得過直，過高，花苞就容易受寒。蟠桃園的蟠桃樹應該也長得歪扭吧。”
“這麽說，你見過蟠桃樹了？”
燕琴是第一次參加仙會，絕大多數仙木只是在書籍上看過介紹，心中也不大確定。
“我雖沒見過，但是應該差不遠吧。”
“既沒親眼見過，何來這麽多強詞奪理，也不怕丟了傾還上仙的面子。”
聽了這句話，燕琴才恍悟過來，對方一開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想踩著自己，從精神打擊自己。
“這樹確實是欒樹。”人群外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如汩汩的流水拂過巖石上的青苔。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笑得讓人沈醉的翩翩女子。
“是花神向景晚姐姐。”眾女子、小童紛紛朝著來人施禮。
燕琴覺得這女子美麗極了，她的笑她的舉手投足都優雅不失真，更不矯揉造作。
向景晚越走越近，“你叫什麽名字，方才我在邊上聽到了，你說得很有道理。”
突然有了支持的聲音，燕琴心裏一陣欣喜，望著向景晚的眸子答道：“我叫燕琴。”
“你喜好這些麽？”向景晚笑得清秀動人。
燕琴餘光裏瞥見，剛才那些人眼裏對向景晚充滿了崇拜之情，想必這位花神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吧，心裏也略多生了幾分好感。
“是，但是我先前也只在書上看過這些，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見欒樹。”即使是跟陌生人，只要談論起草木一類的，燕琴就會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這樣啊，我住在朝冪殿裏，若是喜歡，以後多多上我這跑動，定會有不少收獲的。”
這話進了燕琴耳裏，只有後半句是有價值的，便欣然答應了。
向景晚還在眾人的目光下拉起了燕琴的手，“我帶你四處看看吧。”
走出圈子，只聽得後面傳來人聲，“把仙尊搶去了，現在把向景晚姐姐也搶走了！”
燕琴不禁覺得好笑，這兩人，自己是絕對沒有去“招惹”的，可是仔細想了想，自己老是故意在桌邊睡著，等仙尊抱上床，好像是有那麽點。
仙尊應該是對任何人都這麽好的吧。
這麽一想，燕琴心裏安心了幾分。
這瑤池仙境也真是大，繞了很久也沒逛完，倒是落岸傳音給燕琴，讓她速回。
“也好，我也跟著去，好久沒見到落岸了。”
燕琴跟向景晚說了事情原委，兩人便同行回了仙會。
花神和傾還上仙靠在一起的時候，身邊的氣息好像稍稍有了突變。
燕琴心裏起初是看到一對璧人站在一起而欣喜，可是漸漸就升上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我方才在池邊看到小琴，就帶她四處走了走，應該是沒有耽誤她吧。”花神向景晚一顰一笑都似畫中之人，美若仙中之最。
“有勞小晚了。”落岸轉頭又說，“琴兒，看得還盡興吧。”
燕琴心裏還在想著：仙尊果然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的，都叫花神姐姐‘小晚’了，一時失了神。
“琴兒？”落岸略低頭，曲頸看向燕琴。
“啊？恩，玩得很開心。”小丫頭隨即掛上一個滿足的笑容。
“小晚，下次有時間再敘舊，我和琴兒還有點事情要辦。”
“恩。”景晚又摸了摸燕琴的頭，“小琴要多上我這來哦~”之後便邁入了人群。
跟在落岸身邊的丫頭不禁問了句，“仙尊，天尊也找我麽？”
落岸神情嚴肅，遲鈍了一下，還是回了句，“恩，琴兒不用擔心。”
他還是不放過她麽？
作者有話要說： 燕琴的性格稍稍有點變了，起初是像驚弓之鳥一般。
現在她有了要守護和活下去的理由，心變得強大起來了。
一路走來，她不是不谙世事，也不是古靈精怪般游刃有餘。
她只是還在成長，以一種寂寞的姿態……
☆、你嫌棄我？
“近來凡間瘟疫四起，禍亂不斷，人心惶惶，想來眾位也有所耳聞了。”坐在上頭的元始天尊一臉憂思地看著眾仙。
凡是能站在這內殿之中的，均是一等一的上仙，無論是造詣還是性情。
燕琴就顯得格格不入，有點拘謹，一直低著頭。
“來之前，我已經布下一卦，得知是有不一般的妖魔出世，依天尊看來，應該怎麽辦？”天機道人拂袖問道。
“尚且不知道這魔之子是何人，性情如何，修行到了哪一步，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聽說長白的弟子試煉的時候，還遇到了沈淪劍。”峨眉道者將對話的矛頭指向了落岸。
落岸笑著，看著眾人演出的一幕幕，“確有此事，不過沈淪劍已經覆滅，所以各位不必驚慌。”
他不時望向身邊的丫頭，明明覺得她聽到“沈淪劍”三個字的時候情緒有了微微的波動。落岸輕輕拉住燕琴的手，將她禁錮在手心裏。可人兒一時驚詫地望向落岸，便對上他清冷的眸子。
這一切都落入了元始天尊的眼裏。
“斬魔不同於斬妖，魔性不滅，惡念不斷，便是不徹底，所以說到斬魔還是缺了一樣東西。”說到這，天尊若有所思地停頓了。
在場的知情人士紛紛低了頭。
太上道君可按捺不住，“不就是把鳳羽麽，一個個低頭做什麽，有什麽提不得的，難道你們想將這鳳羽從他身體裏煉出來不成？”說到後面，老頭越發激動，白胡子隨著唾沫星子一陣陣顫動。
“老君，沒有人這麽想。”
“誰敢！不想想100多年前是誰一舉感化了眾妖，若是讓他們著了魔道，看你們怎麽收場。”
落岸望了望替他說話的老頭，心裏起了層層波瀾：“那照天尊的意思是怎麽辦。”
“眾仙退下吧，之後的事我會跟傾還上仙商量，之後再給大家一個交代，切記守護各自方土，不能亂了綱生。”
待眾人走光，內殿裏只剩下燕琴，落岸和元始天尊三人。
燕琴覺得一直有兩道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是很像！”
落岸微皺眉，“天尊有話不妨直說。”
“你是這世上唯一知道如何煉造鳳羽的人，所以還請為蒼生著想。”
“凡間的事，不用天尊說，我也會管的。天尊還有事麽？”
“我看這小童頗有仙緣，不若留在天上修行吧。”元始天尊走下仙階，靠近落岸身後的燕琴，眼角上挑了一下，笑容滿面。
燕琴不再是十二三歲的稚童，見落岸遲遲不回答，便心知他是要自己開口拒絕。
“勞煩天尊掛念，我只是一介凡胎，待在仙尊身邊已是莫大的福分了，不敢奢望上天修仙得道。”
落岸滿意地加了句，“離了琴兒，我也是有諸多不適的。”
看著兩人“難分難舍”的樣子，元始天尊知道急不得，“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在仙尊身邊，替他分憂解難吧。”
“天尊若是沒事，我們二人就此別過了。”
一抹淡紫一道縞素，相繼出了殿門。
“琴兒，你正式修習也有兩年了，是應該有所歷練了，這次跟我一起下山可好？”
燕琴一聽，心裏是歡喜得很，上了華念殿以後，就再也沒見過元白他們，華念殿外也設有多重結界，任何殿外的傳音都會被攔截掉。
至此，燕琴也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系。
深圍觀裏出現了一些陌生面孔，匆匆在校場和後舍之間往返，深圍觀的練習時間是相當緊的，若是平時不從一分一秒抓緊，懈怠了修業，會被元重重重責罰。
“請問，你見過元狄麽？”燕琴拉過一個弟子便問道。
穿著淡灰色布袍的弟子看著眼前這位同樣陌生的紫衣女子，心裏不禁歡喜得打緊，楞了兩三秒。
燕琴只好又問了一遍。
“額，不知道。”恍悟過來的弟子把頭一低，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不管燕琴的拉扯，快速地閃人，“對不起，姑娘，我還有事。”
燕琴納悶地又拉了幾個人來詢問，大都說不知道，那些站得遠些的，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就已經避而遠之。
“流芳！”燕琴圍著校場的上山路走了3圈才碰到個交情稍好的。
“小琴！這兩年待在華念殿裏，怕是把我們山下這一群人給忘了吧。”
“只是沒來得及通知你們，這不，下山來贖罪了麽。怎麽沒見著阿狄啊？”燕琴又將路上所遇之事一一相告。
途中不是有弟子跟兩人打招呼，還對“失蹤”兩年的燕琴指指點點。
流芳也是一番難言之色，“小琴，你還是別問了吧。”
燕琴心裏驀地一緊，不是出什麽事了吧，拉著流芳就是不放手，“到底怎麽了。”硬是將眉頭緊成了川字。
“他下山了。”
流芳將事情娓娓道來。
就在兩個月前，長白山突然來了一個妝扮特異的女子，生得那是妙然可人。沒人知道她是如何破了長白山的入口結界，站在摒念觀的門口，嘴吐珠璣玉字：“我找元清！”
稍後，元清掌門請她進了循音殿。兩人出來後，直接上深圍觀找了元狄。
再過兩日，元狄和元白，以及那個女子神秘失蹤。
全程經深圍觀，摒念觀眾弟子添油加醋，小道傳言沸沸揚揚，最具可靠性的是元狄惹的桃花債，惹怒了掌門，是被趕下山的。
這謠言傳到元清那裏，事情就鬧大了，他一怒之下將私下謠傳的一幹人等重則逐出師門，輕則降階（比如深圍觀的下到常習觀）。
自此便再也沒有人敢談論起“元狄”和“元白”這兩個人。
“阿狄不是這樣的人！”燕琴心裏充滿了抵觸：他平時雖然油嘴滑舌了一點，愛勾三搭四的，但絕不是這樣隨處拈花惹草的人。
“謠言止於賢，大家不過是猜測，小琴不要放在心上。”流芳以為兩人早已暗許餘生，就忙在一邊安慰著燕琴，“不過，元狄不在了，四大仙山的甄選，長白山便少了一成勝算。”
摒念觀的道長們要處理各自山內的日常事務，這甄選也只是從深圍觀裏選拔。
流芳故意避開的是，元亦也不在了。
“元星呢？兩年前回來就沒見他了。”
“你不知道麽，他傷好之後就出了長白山，回了摘星城。”
那夜之後，章穆白的屍骨送回章穹府中，章穹一夜頭白，不忍喪子之痛，毒蠱突發，毒血從小腿處一路攻心，沒過幾日便也去世。
消息傳到長白山，元星便執意下山，這摘星城不可一日無主，他雖是私生子，卻還是章穹的骨肉，理當承襲城主之位。
當日，聽說元星一步一叩，告離長白。
到了山腳下，額頭已腫起，積了一層淤血。
“定當不忘長白教誨。”像是風一樣的歌消散在空氣裏。
只是凡間短短幾年，看著身邊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物是人非難過秋。
燕琴心裏積郁著一種無奈，究竟是誰能在這背後操縱著萬事萬物的退和出，可以停止或者倒退麽？
她不敢想，或者說不敢奢望。
“流芳，若是你能從甄選中脫穎而出，必定要好好守護這蒼生。”燕琴心裏驀地湧上了幹澀之氣，嘴裏飄忽而出失了稚氣的詞句，“凡是存在的必定脆弱，相依相偎才是強者之道。”
流芳看著眼前的可人兒，詫異極了，兩年不見，她到底是遇到了什麽，外表看似未脫稚氣，心中卻已如此深明大義。
若是在以前，她不過是個曉通自然之道的女子，有時給人一些小驚喜，如今卻存了一種脫然之氣，不是冷漠，卻讓人生生不敢靠近。
“小琴這次下山是有什麽事麽？”
本是向眾人道別的，可出了這等事，便耽擱了。
“仙尊要帶著我四處歷練，特地在下山前道別的。”
“可惜凝秋妹子不在，她最近也外出了，出發前說是能在甄選前趕回來，等她回來，我一定跟她說一聲，小琴就放心去吧。”
世道淪落，各自有各自的使命。
回了華念殿，過了戌時（晚上7點），燕琴執了一盞燈，將隨身幾件的物品重新拿了出來，二兩銀子買的手鐲腿了當年的光澤，陳舊的梔子花香包的香氣也只剩下淡淡一抹，禦駕之術所用的簪子也一直沒怎麽用。
孑然無物，只此三件。
可是十幾年卻能用這三件物品來總結。
燕琴又取了幾本空白冊子和一些筆墨，還有幾件便裝，打包成包袱，將手鐲和香包重新收進袖中。她將簪子在手中把玩了很久，最後擱在了桌上。
第二天望見插了簪子的燕琴，再回想起昨夜桌上獨獨擱置的簪子，落岸迅速遮掉嘴角的笑意。
“怎麽了，仙尊，我有什麽不對勁麽？”燕琴昨夜睡得並不安穩，她怕自己神色不對，怕落岸問起，便稍稍詢問了一句。
“簪子很好看。”
這是凡落岸第二次誇獎起這“綠雪含芳”。
“很適合你。”
再經他這麽極少的一誇讚，燕琴心裏充滿了嬌小女子的羞澀之意。
“走吧，時候差不多了。”看著眼前低垂著臉的可人兒，已經越發標志的容顏已經足以讓人覬覦了，凡落岸有時候也有了自己小小的心思。
若是一直在這山上，倒也不錯，可是很快又被另一種念頭打壓了下去。
“仙尊，就這麽下山麽？”指了指落岸的臉，燕琴有點不解。
落岸不禁失笑，“琴兒，是覺得我太老了，和我走在一起丟人麽？”
“不是不是……”落岸只是保持著20歲的樣子，容顏更是清秀脫俗，燕琴只是怕因為這容貌生變而已。她自己習慣了在走之前先易容。
看到急著辯解的丫頭，落岸心裏一種得逞的歡快。
“琴兒不嫌棄我，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燕琴看著踏出門檻的落岸，總覺得他變了，不似那麽清冷了。
其實麽……只是時間流的輪盤轉動了……
準備好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趕在快斷網前將今天的發上來了
這周有大學語文考試，還有線代考試，今天又去現場看了2012奧運會亞洲區女子手球賽的預選會，所以有點來不及趕稿。
我有很努力地碼字了。
雖然看的人不多（好吧，很少），但是親們，看到了就留個爪唄~~~
☆、突破瘴林
這世上已只有凡落岸一人清楚鳳羽究竟是怎麽煉制的。
鳳羽是滅魔之箭，通透無比，鳳羽穿腹之痛也只有他一人受過——刻骨銘心。
而二人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便是鳳凰山。四大仙山恪守四處，只是周邊若京華國如此繁盛的卻不多。途經京華都城時，燕琴聽說，先主駕崩，太子繼位，倒是沒聽說有傅染錦的消息，這才有點領悟書中的話——沒消息也未必是壞消息。
出了京華國，二人只用一會的功夫便落身於鳳凰城外。
這鳳凰城外塵沙飛揚，已是外域之地。
一入東城門，純樸的鄉土之氣卻令人胸中不禁怡然自懷，街上熙熙攘攘地，都是穿著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二人走在其中，反而變得格格不入起來。
“二位是外地來的吧，這裏有上好的本地服裝，過來瞧一瞧吧~”
“進來喝喝小店的馬奶酒吧，香氣撲鼻啊~”
“俊小夥，給姑娘買塊面紗，不要讓別人偷看了去~”
……
一路上，凡是見得二人是生人的，又男的俊，女的俏，商販們紛紛上前打招呼，勸著買著買那的。
最終二人走得累了，就在一個小酒館裏落了座。
“來了，二位，這是上好的馬奶酒，嘿嘿~看兩位客官是外地人，掌櫃的還特地給二位多添了幾兩牛肉。”小二說著，便將二人的目光移至不遠處櫃臺後面的中年男子。
大概是這幾兩牛肉的關系，燕琴對這個滿臉橫肉的大叔多添了幾分好感。
“小二，這是一兩銀子，能給我們買兩件當地的衣服麽？”
“好嘞~”接了錢，夥計便興致沖沖地出了門。
“仙尊，我們還是喬裝一下吧，走在人群裏太紮眼了。”
凡落岸喝著馬奶酒，用筷子夾了一塊牛肉給燕琴，“琴兒說什麽便是什麽。”
對著落岸的示好，燕琴有點慌亂起來，“仙尊，我很久不進餐了。”
“是人家掌櫃的心意，嘗一點無妨。”落岸倒也神情自然地往自己碗中夾了一塊，用筷子捅了捅，又將肉身翻了一下，才最終送至嘴中。
看著落岸一系列嚴肅的表情，燕琴不禁覺得好笑，噗噗幾聲。
落岸擡頭詢問，燕琴也只好閉口吃肉，笑而不語。
夥計回來以後，將剩餘的錢還給了燕琴，說什麽也不要打賞。
二人借了後院換了裝，剛結完帳要走，燕琴看見進來一個同樣穿著道袍的人，很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仙尊，我們這是要上哪啊？”原本以為是進鳳凰城，可是待了沒多久，落岸又帶著小丫頭從西城門出去了。
“先去鳳凰山，穿過迷霧瘴林就到了。”
一路上，燕琴只是跟著走，知道是去辦大事，卻從沒問起到底是何事。
“我們不能禦駕穿過麽？”吐出了這個問題，燕琴恍然自己有點傻，要是行的話，仙尊早就這麽做了。
“這瘴林不是凡間之物，是上古時期神界的火種留下來的煙氣，頗具靈氣，要是心存惡念步入其中，難免萬劫不覆。”
小丫頭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倒是對落岸所言不害怕，不知怎地她對這靈物一類，她是喜歡得打緊，一路恨不得將所見所感全數記錄下來。
淡青色的瘴氣像一只大手籠罩著郁郁蔥蔥的叢林，站在入口的兩人也只能看得到稍許幾棵參天的古木。在其中走了一會，修為還有待提升的燕琴胸口開始悶熱，心裏有點莫名地煩躁起來，嗓子裏癢癢的，想咳嗽又咳不出來。
微察覺到燕淇的異樣，凡落岸停了步子，側身抓住了她的玉手，“屏氣凝神，不要多想。”
燕琴覺得從手心裏傳來一股清涼之意，有條不紊地傳至身上各處。
可是，當她的眸子不小心瞄到兩人相握的手，心跳加速起來，內心又以翻倍的速度翻騰起來。
她慌張地看向四處，迎面走來很多奇形怪狀的輪廓，有的面色猙獰，有的嬉皮笑臉，還有的缺鼻子缺眼睛，人形漸漸清晰起來——到最後每個人的臉都是凡落岸。
燕琴好似被戳中了內心最柔軟的部分，恐懼之意油然而生。
耳邊還傳來落岸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重重疊疊。
“琴兒說怎樣便怎樣。”
“我自是喜歡琴兒的。”
“琴兒不嫌棄我就好。”
“有我護著琴兒，不用驚慌。”
她拼命想捂住耳朵——原來他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記得很清楚，可是手卻好像被什麽扯住了。
燕琴向左下方望去，只見一條粗壯的蛇纏繞在她的手臂上，不安地扭動著。
“啊——！”一抹淡紫突地坐在了地上，抄起右手邊的石頭往蛇身上砸去。
蛇稍微扭了一下身子，卻將她纏繞得更緊了。
“啊……嗚嗚……”燕琴害怕極了，周邊聚攏了眾多個“凡落岸”，她猛地閉緊了眼睛，召喚出了藤蔓。藤蔓向四處延伸，跟著燕琴的心意，將虛幻的影像一一打破。
藤蔓由先前的枯黃（因為是秋末，所以召喚出來的是枯黃的）染上了淡紅色，剛安寧不久的周邊，以雷霆之勢迅速生出層疊的幻象。
驚慌的燕琴由著恐懼之意，召喚了更多的藤蔓，一部分纏住了蛇身，一部分驅散身邊的幻象。
這種召喚自然之物的法術是尤其耗精力的。
燕琴越來越覺得身體乏力，想要沈沈睡去。
可是耳邊不停傳來的囈語卻讓她煩躁起來，“琴兒……琴兒……琴兒……我的琴兒……你是喜歡我的吧……”像是符咒一樣，擾亂了她的心智。
她已經沒有辦法召喚更多的藤蔓了，幻象卻還在不斷地衍生，逼近，“走開，走開，不要過來……”最後好似一個深陷泥潭的人，只留了頭部處於自由之中，依靠著蠻力叫囂著。
蛇身漸漸扭動到她的背後，燕琴覺得背後涼颼颼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咬住了蛇身，血腥味在口中漫開，再一秒，腦中一陣暈眩，生生昏了過去。
落岸看著懷中可憐的丫頭還咬著自己的手臂不放，剛才想要給她灌輸真氣，卻無濟於事，實在是束手無策才點了她的昏穴。
她到底是進了什麽幻境，竟連自己也探測不到她的思想了。
轉念，落岸又笑了笑，自己什麽時候又懂過她呢？
燕琴醒來的時候，一張“凡落岸”的臉放大了，擺在眼前，她一個條件反射就用手擋住了落岸的臉，“不要過來。”
觸摸到真實的溫度，燕琴一個激靈，才放下手來。
看了眼前之人幾秒，翻身坐起撲到他懷中，“仙尊……”
本來是給丫頭掖好被子的落岸，有點不知所措，索性坐在床邊，任她在懷中揉捏，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頭發軟軟的——很舒服，平時的她可沒有這麽愛撒嬌的，再這麽一想，落岸的嘴角不經微微挑起來。
“沒事了，我們已經出了瘴林。我找了個農戶，暫時在這歇一夜。”
燕琴把頭探出來，二人正是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她迅速將腦袋擺在正常的位置上，臉上平添了幾分暈紅。
“對不起，仙尊，給你添麻煩了。我剛是……”
“照顧你幾分也是應該的，莫要多想。”落岸打斷了燕琴的話，“再多休息一會，我就在外頭。”
燕琴捏著被角，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腦子裏還在回憶著瘴林裏的一幕幕，不知不覺沈入了夢中。
燕琴覺著自己在一個白皚皚的困境中不斷地奔跑，耳邊不斷有人叫她名字，順著人聲跑去，卻總是遇到死胡同。
“閨女，閨女醒醒……”
一位上了年紀包著頭巾的大嬸，很有耐心地叫著昏睡的燕琴。
驀地醒來，一張陌生人臉映入眼中。
看見燕琴醒了，大嬸露出更燦爛的笑容，“姑娘，我準備了晚飯，快出來吃些東西吧。”
“阿嬸，我把她抱出去吧。”落岸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屋，從大嬸身後晃出身影，朝著燕琴也是一笑。
燕琴心裏是一咯噔，仙尊是演的哪出啊？
“也好。”大嬸滿意地看看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啊，心裏想著就出了裏屋。
“仙尊，我自己可以走。”看到丫頭有點著急，低下頭來準備抱起她的落岸稍稍按捺住喜悅。
“無妨，我先前說你是腳扭了，不必擺明身份驚慌了他人，再怎麽著也要出去吃點東西。”
“可是仙尊，我可以自己走，我腳沒扭到。”
“琴兒是要當著他們二人的面戳穿我的謊言了？”落岸有點無辜的擡起眼眸看著燕琴。
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稚氣。
再這麽一想，燕琴覺得自己的想法真是荒謬極了，只能低下眼來，默許眼前之人將自己抱出去了。
雖說這不是落岸第一次抱著燕琴，可是真真實實是在別人面前第一次啊。
當二人出現在中年夫婦面前時，燕琴不知所措地將頭埋在落岸頸項後面，在二人看來大概是一種小媳婦的嬌羞。
落了座，四個人就開始拉家常。
這家農戶是靠打獵為生，瘴林雖是個禁林，但奇珍異獸很多，對於這樣的凡人來說危害也是不大的。
瘴林是上古遺物，自然有上神的特性——創造，是根據人的修為以及惡念來制造幻境的，所以農戶在周圍打打獵還是能維持生計的。
而他們的兒子在鳳凰城娶了媳婦，在那定了居，一個月倒也能回來個幾次。
“等會我去取被褥，還是新的，盼著兒子和兒媳回來住的時候用，想不到先派上用處了。”大嬸在一邊既慶幸又暧昧地說道，“今晚是委屈二位在這過一夜了。”
“是我們打攪了。”落岸在一邊笑著。
燕琴斜眼望著落岸：仙尊今天是怎麽了，平時的笑可是清冷多了的。
飯後，大嬸去洗碗筷，留下三人繼續嘮嗑，每當落岸扯謊的時候，燕琴心裏都是一詫異，原來自己一直小看仙尊了。
一直過了一個半時辰，燕琴在一邊拉了拉落岸的衣袖，示意她自己累了。
不巧這一幕被大叔見著了。
“閨女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於是在眾目睽睽，兩雙眼睛下，落岸又將燕琴抱回到裏屋。
小丫頭落了床，見落岸向著門口走，又關上了門，不禁一納悶，“仙尊，你晚上也要住這裏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的有點遲，恩恩~
明天早上有語文考試，希望拿個好成績吧~
☆、我是存在於你的世界裏的吧
落岸早知這個丫頭會這麽問，倒也不慌不忙，“阿嬸家只有兩間屋子，將就一下吧。”
燕琴聽這話，是有道理但好像又漏掉了什麽。
隨著素衣步近，一抹紫衣迅速滾進床裏處，“嗖”地一下鉆進了被子。
燕琴背對著來人，只將頭伸出了被子，聽得後面有窸窸窣窣脫衣的聲音，耳朵處不禁生出暈紅。
身後的被子被撩開一小點，清冷的空氣躥進了被中，兩個人雖是蓋了一條被子，身體卻生生隔了一段距離，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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