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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二更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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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隱疾,便不能再伺候聖駕◎

楊儀雖然猜到瑾妃的胸乳有問題,卻沒想到竟如此駭人。

連瑾妃身旁的那兩個老嬤嬤,也明顯的露出震驚之色。她們顯然也是頭一次見到。

瑾妃甚是不安,在解開肚兜的時候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會兒,沒聽見聲響,瑾妃才小心地瞇起眼看向身前。

她看見楊儀仍是半跪著,正凝視著自己的傷處。

楊儀的眉頭微蹙,臉色凝重,除了這些,瑾妃沒看出她臉上有什麽別的。

她看的很是認真,就仿佛要用這雙眼睛,看出傷處的不妥,或者用她的目光,把這些傷療愈妥當。

瑾妃本來還在發抖,可看著楊儀的神情,動作,她的那種顫抖慢慢地便停了下來,仿佛真的得到了撫慰。

她睜開眼睛,看著楊儀。

楊儀道:“娘娘恕罪,容我細看看。”

“唔……”瑾妃才應了聲,就見她擡手,先是把兩只手用力地搓了幾把。

瑾妃不曉得她這是何意,直到她的手輕輕地托住了自己的乳。

那種異樣的觸感,讓瑾妃顫了顫,差點低呼出聲。

然而托著乳的那只手,極其柔軟,還帶著些暖意,又讓她不覺著怎樣不適。

瑾妃這才明白,原來方才她搓手,是想讓手變得熱些,免得冰到她。

“楊侍醫……可真細心。”瑾妃不由說道,聲音仍是低低的。

楊儀只短促地擡眸看了她一眼,就仍是觀察乳端。

“娘娘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楊儀輕聲問。

瑾妃的手放在膝上,無意識地抓了抓:“有、有一段時候了。”

楊儀聽她如此含糊,想宮內的事情極覆雜,或許不好當著皇後身邊的人再逼問她:“平常可用過藥麽?”

瑾妃又有點窘迫:“這個情形,不大好跟太醫們說,只請了常太醫給開了藥,外用的紅花血竭散,和……”她盡量回想了會兒,“和當歸丸,活血調經湯。”

當歸丸由當歸、川芎為君藥,烏頭、丹參等為臣藥,確實用於月經不調,體乏血虛,但主要是補脾養胃的。

至於活血調經湯裏,也是當歸為君……常太醫大概是想讓藥效加倍,可惜。

楊儀點頭道:“這兩味雖不錯,但一味就足夠調補了,不如就加一味丹梔逍遙丸,再把活血調經湯再換成調經柴胡湯,想來更佳一些。”

瑾妃睜大雙眼:“有什麽不一樣麽?”

楊儀道:“後面這兩味也是調經的,只是比當歸丸跟活血調經湯多了一點兒……解郁結,消肝火。”

一個嬤嬤問道:“那外用的要不要換了?”

楊儀躊躇:“紅花血竭散,確實極好,消腫止痛是有用的。”

她看著瑾妃:“娘娘用著如何?”

瑾妃點頭:“是,每次塗了些,疼的都會輕呢。”

楊儀思忖著,起身道:“請娘娘先更衣。”

老嬤嬤們幫手,替瑾妃把一層層衣物穿好,不小心碰到胸口,疼的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楊儀聽著那動靜,隱隱都覺著胸疼。

外間皇後跟婉妃、紫敏小郡已經等了良久,期間紫敏幾次想過來看看,都被皇後喝止了。

見他們出來,皇後問道:“如何?”

楊儀就把調內服藥的事告知。提到外敷的,便道:“本來臣對於此等傷勢,也並無研究,只是正好前些日子看了一本典籍,卻記得上頭有個關於婦人……”

意識到紫敏在旁,便一停頓,把那“乳裂”二字隱去,“一個藥方記載,不過乃是個偏方,臣還沒有效驗過,不知到底有沒有用。”

皇後關切道:“什麽書?可別是那種不入流的雜書……若是太醫院書庫裏的,自然無恙。”

楊儀所說的,其實不是別的,正是那本皇帝給她看的《玉函方》。

但是現在若細說起來,話又長了,於是只順勢道:“回娘娘,那是有小仙翁之稱的晉代葛洪所著《玉函方》,非是雜書。”

旁邊的婉妃聽了,眼神微微一變。

“既然是這麽有名的人所寫的,自然管用,”皇後笑了笑,問道:“那到底是什麽偏方?”

楊儀道:“用蓮房,炒研成末,敷在傷處便可。”

蓮房,也就是秋收的蓮蓬,去掉蓮子曬幹之後,便也是一味中藥。

而蓮房有止血化瘀的功效,性溫,又正好歸肝經,極適合瑾妃的癥狀了。

皇後驚訝地問:“這麽簡單?”

楊儀道:“書上確實是這麽記載的。”

這藥方確實簡單,但也很符合葛洪的用藥風格:籬陌之間,顧眄皆藥。

而《玉函方》也當得起“眾急之病,無不畢備”八個字。

那天晚上楊儀看的時候,還驚奇了一下。

當時她沒見過婦人乳裂是什麽樣子,但卻想起了之前在夏家、給永慶長公主看診時候的情形。

加上這藥方很簡單,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就記住了。

沒想到竟這麽快用到。

皇後看向婉妃又看看瑾妃:“你們覺著怎麽樣?”

婉妃微笑道:“回娘娘,既然是《玉函方》上記載的,臣妾覺著必定有用,到底試一試才好。”

瑾妃也說:“臣妾都聽娘娘的。”忽地看向楊儀:“楊侍醫很細心,臣妾也覺著她說的對。”

皇後笑道:“既然這樣,楊儀,你便負責瑾妃這內服外用的吧。若真的將她的這隱疾治好了,本宮必定也有賞賜。”

“多謝娘娘,”楊儀忙欠身道:“這是臣分內之事。”

紫敏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到底不知道瑾妃是什麽癥狀,又不好亂問。

只是看大家都聽了楊儀的話,她便高興,說道:“我看瑾妃娘娘指定是不會有事的。楊侍醫可厲害了!有她在,就不必擔心了!”

皇後笑道:“瞧你,又輕狂了?”

楊儀從皇後宮中退出,自去太醫院吩咐藥侍們取藥,熬藥。

她原先也還擔心宮內有沒有“蓮房”,親自過來。

正好楊登在,一問,楊登道:“蓮房用於崩漏之癥,自然不能或缺。”

又問她:“你是去給瑾妃娘娘看診了?”

楊儀詫異,畢竟太醫院只知道是皇後傳了她,而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楊登。

“父親怎麽知道?”

楊登道:“我也不過是猜測罷了,前些日子,瑾妃娘娘一連傳了好幾次常太醫,皇後娘娘跟婉妃娘娘幾位倒是沒什麽癥候。你又用蓮房,以及那些調經的湯藥,我就知道是為她。”

既然說到這個,楊儀不由問道:“父親……可知道瑾妃娘娘的癥候?”

“嗯,娘娘的月事不調,大概也有一年左右了。”

楊儀欲言又止。

楊登只曉得瑾妃的月事不穩,卻不曉得她身上的隱疾。

畢竟是皇帝的妃嬪,這種隱私的地方,非但不能給太醫們看,連說出去也羞於啟齒,所以瑾妃不肯聲張。

其實後宮有一個通用的規矩,若是身上有隱疾的,便不能再伺候聖駕。

瑾妃有一年左右的小恙,而她的乳裂,看那傷勢之嚴重,卻必定不是近期才有的。

如此,居然一直安然,沒被斥退。

難道是皇帝一直沒召她侍寢,故而沒發現?

可是連皇後跟婉妃都知道了……就算皇帝不召她,應該也有所耳聞的吧。

何況宮中嬤嬤何其厲害,按理說早該有所舉措。

想不通。

楊儀想到瑾妃的形貌,猶豫再三問道:“父親可曾見過這位瑾妃娘娘?”

“我?”楊登詫異地笑了:“我哪裏還能給內宮娘娘們看診?哦……你必定是因為上次太後傳我之故?那是特例。”

楊儀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提別的,也許那只是個巧合而已。

畢竟只有她這樣曾跟母親朝夕相處的,才會看出瑾妃跟洛蝶的三兩分相似之處。

她在心裏默念:必定只是巧合。

楊登見她不語,問道:“怎麽了?你莫非對於娘娘的病癥沒有十足把握?哦對了……你這蓮房是要內服的?”

蓮房燒成灰,藥性仍在,一般都用來內服以治療血崩等癥。

“不,是外用。”楊儀回答。

楊登詫異:“外用?”他的眼神變了變,卻又一笑:“是我問錯了,這本不是我該打聽的。”

他畢竟是太醫,明白宮內規矩。

蓮房外用,給女子身上……自然涉及一些不該他所知道的。

至此,楊儀便想起《玉函方》,以及其他兩本洛濟翁手抄典籍的事。

正想跟楊登提起,可正好又有內侍來取藥。楊登就先去了。

楊儀只得去看藥侍們煎藥,又看他們把蓮房炒制、研磨成粉末,一一地給宮內送去。

過了中午,倒是沒聽說內宮有什麽消息。

楊儀也不好擅自過去查看。

直到申時出宮,楊佑維趕上來,問道:“是你讓老二找我診脈的?”

“二哥哥找你了?”楊儀笑問。

楊佑維看了她一眼,從最開始嫌棄她辦事驚世駭俗,到現在見怪不怪,甚至習以為常,楊佑維道:“昨兒晚上你當然也是聽見他們兩口兒吵鬧了。”

楊儀道:“自是聽見了。好好地為這件事鬧得不快……大哥哥給二哥哥看了沒有?”

楊佑維道:“診過了,沒有什麽大礙,我看他們兩個也是不到時候……”他正說著,無意中看向楊儀,卻見楊儀臉色不變,倒好像是對這個結論早有預料。

“你早知道?”楊佑維畢竟有點兒了解這個大妹妹的行事了。試探問。

楊儀一笑:“我怎會未蔔先知。”

楊佑維心頭微動:“聽說你給二奶奶診過了,她是怎麽樣?”

“二嫂子她……自然也無恙。”楊儀回答。

楊佑維眉峰微蹙:“是嗎?”他笑了笑:“那……回頭我也給她看看?”

楊儀一怔。

對上楊佑維的眼神,便知道他察覺了幾分端倪,這才說道:“哥哥不用費事了。”

原來早上楊儀給金嫵診脈的時候,發現她竟有些許的痰濕、腎虛之癥,如果是這樣,自然不宜有孕。

不過這不是什麽大毛病,只要稍微調理調理,滋陰補腎後,必定有效。

“既然如此,”楊佑維疑惑問道:“你為何不如實告訴她?”

楊儀嘆道:“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我只想二哥哥跟二嫂子仍是好好的吧,只是二哥哥先前吵嚷什麽納妾,我擔心如果把這件事說了,對他們兩個反而不好,不如就只說無事。”

何況如果只說癥結是在金嫵身上,裏裏外外,只怕仍是少不了異樣眼光。

畢竟時下的風氣,假如夫妻兩個無所出,世人第一懷疑的就是女子的問題,很少會直接質疑男人如何。

所以楊儀索性隱瞞不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看向楊佑維,怕他不讚同自己的做法。

不料楊佑維笑道:“你啊。真不知叫人說你什麽好。”

看見他善意了然的笑容,楊儀才松了口氣。

“你有法子給她調理?”楊佑維問。

楊儀點頭:“我有一副金蓮種子方……正好適合二嫂子。”

“都有什麽藥?”

“附子,白茯苓,杜仲……搓成丸子,每日定量服用。”

楊佑維道:“這些藥都是溫性的,溫陽補腎,男子服用也一樣。”

楊儀正疑惑為何他說男子,楊佑維感慨道:“做戲做全套,你總不能只讓二奶奶服藥吧?反正這些藥無害,索性就說是助孕的,讓他兩個一起吃,同甘共苦吧。”

楊儀不由笑了:“還得是大哥哥你。”

兄妹兩人相視而笑,楊佑維感嘆道:“我原先可不這樣的……”

說著出午門,楊佑維擡頭,一眼看到前方的馬車:“那不是跟著十七爺的竹子嗎?”

楊儀正張望,屠竹已經跑過來:“儀姑娘!”又對著楊佑維行禮:“楊太醫。”

楊佑維目光轉動,看著那輛馬車的車廂突然晃動了一下,他心裏就有數,便對楊儀道:“我騎馬,先去了。”

這邊楊儀進了車中,便見薛放盤膝坐在裏間。

她早料到屠竹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兒:“你又做什麽?”

薛放笑道:“我想起一件事來,咱們出城去好不好?”

楊儀詫異:“好好地這時辰出城做什麽?”又警惕:“你敢胡鬧試試?”

“哪裏敢?”薛放急忙坦白:“還記得從海州回來路上,你跟我說想學騎馬麽?咱們一直忙的不可開交,這會兒正是個空。你學不學?”

楊儀確實跟薛放提過此事。

主要是想起當初在海州城,知道他受傷,她想去又找不到馬車,還是黎淵當時騎馬送她前去的。為此薛放還嘀咕過。

當時楊儀就暗恨為何自己竟不會騎馬,又打定主意,必定要學一學。

所以在從海州回來的路上,便跟薛放提過一次。

誰知他竟然記住了。

楊儀打量著他:“我當然是想學的,可是你現在有傷在身,怕是教不成。”

薛放道:“這點兒傷算什麽?你放心……早學了早好。”

這句倒是至理名言。

此刻馬車已經向街頭馳去,楊儀突然想起了早上遇到了艾靜綸的事情,便道:“你們府裏的那個表少爺,是在府裏長住?”

薛放笑道:“那個聒噪精?我也不知道他們家裏是怎麽想的,竟然想讓他在京內當差……你見過他了?你瞧他那個模樣,還不給人活吃了呢。”

楊儀嘆道:“不過是少年心性罷了。”

說著看向薛放,薛放比艾靜綸也大不了兩歲,本來也不算是個沈穩幹練的,但跟艾靜綸一比,竟襯得十分穩重。

這就看出兩個人的成長境遇之不同了。

楊儀正在出神,薛放已經悄悄地將她摟住:“父親說,後天叫我去府裏下聘。”說到那兩個字,身上不禁一陣戰栗。

“啊……”楊儀昨晚上也聽老太太說了,抿嘴一笑,又提醒他:“別揉搓。”

薛放貼著她,哼唧道:“我一想到……就受不了了。”

楊儀轉頭看他:“想到什麽?”

“還能什麽?咱們成親,歡歡喜喜的……”薛放連咽了幾口唾液,呼吸都沈了幾分:“那時候你看看我……才不放開你呢。”

楊儀臉上微熱,又提醒:“衣裳要皺了,你松開些。”

作者有話說:

17:接媳婦下班的愉快約會時光~~

麽麽噠!感謝在2023-02-01 12:48:07~2023-02-01 20:22: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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