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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新的加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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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門暗湧,藥到病除◎

楊登心裏惴惴。

不過楊儀顯然沒察覺別的,只道:“至於如何,我因並未親看過,也不敢就下定論,父親只先叫人把老太太的補藥暫時停個兩日,然後診脈看其情形,若情形稍有好轉,或許便可對癥下藥。”

楊登沈吟:“嗯……回頭我再問問你大伯父那邊,看他們怎麽說。好了,先去見你姨娘吧。”

“父親。”楊儀卻站著沒動,“我想,我還是不去了。”

“這……又是為何?”楊登訝異。

楊儀說道:“老太太因身上不好,不願意見人。我想姨娘的情形多半也是如此,不過,姨娘看在父親面上,未必肯出口。我又何必去惹人厭煩。”

楊登欲言又止:“儀兒……”

“無妨,父親只管回去,姨娘見了父親自然喜歡,你再為她看看診,等她有了起色,相見也不遲,反正我在這府裏,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的,何必急於一時。”楊儀說到最後,露出一點笑意。

楊登起先見她說不去,倒是疑心,因她是原配所生,所以不肯主動去見顧氏。

如今聽了這話,心裏大覺著熨帖。

畢竟之前在外頭,父女兩人對峙,因聽了楊儀那許多放誕無忌的話,楊登其實還有些擔心。

生恐楊儀回了家裏後,也仍是那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放肆無禮,如今見她竟如此“懂事”,先前竟是自己多慮,小看了自己的女兒。

楊登點頭道:“你是個極懂事的孩子,我心裏自然知道。你不想去,那就不去,這樣……”

才說到這裏,卻見高夫人帶了妾室跟丫鬟婆子出了老太太院子。

見他們在這裏,高氏趕過來:“怎麽在這裏?老太太身上不自在,我也不敢多留,只有甯丫頭是個貼心鬼,她在那裏也就罷了。二爺,我正要家去,若不妨事,就叫我先帶了儀姐兒過去轉轉?”

楊登正自忖度該先讓楊儀去哪裏歇會兒,聽她這樣說,正中下懷:“那就勞煩大太太。”

高夫人笑道:“哪裏的話,今日她兩個嫂子本該都來,可是一個偏昨兒就回娘家去了,一個又出去有什麽應酬,說是跟人約好的,別叫儀姐兒覺著是有心冷落似的。”她轉頭對楊儀道:“回頭叫他們賠不是,你可別見怪?”

楊儀道:“大太太說笑了,我們做小輩的,您過來已經很擔不起了。”

高夫人打量著她,又對楊登道:“儀姐兒的性子我喜歡,這通身的氣派也合該是你嫡出的……二爺放心去吧,我正好帶家去親和親和,虧待不了她。”

楊登又叮囑楊儀道:“好生跟著你大伯母。”

高夫人帶了楊儀,往東院而走,原來如今長房跟二房這裏並沒有正式分家過,仍是在一個大宅子裏,東邊是長房楊達一大家子人,西邊則是二房楊登等,如今家裏管事的,卻是二房的顧氏。

楊儀此刻已經有些乏了,小甘不等吩咐,走過來扶著她的手。

高夫人且走,且看著楊儀道:“雖說接你回京的消息早幾天就知道了,可是昨兒才定了今日抵京的,偏你那姨娘這些日子都病懨懨地,想必有些地方還沒鬧明白,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倒也不怕。只是我看你的氣色,是自來這樣氣虛體弱的……還是一路顛簸勞乏所致?”

楊儀道:“多謝大太太關懷,我是從來如此。”

高夫人嘆道:“你瞧瞧,外頭都知道咱們是太醫楊家,還以為無病不能呢,不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還好這番回來了,自然好好地補養,不愁不好起來。”

楊儀微笑回應。

兩人進東院的門,高夫人道:“你大伯父跟大哥哥,都在太醫院裏不得閑,你二哥哥是個沒籠頭的野馬,整日在外頭胡混,三天裏有一天在家都是好的,尤其是這幾日,從南邊回來了個什麽矜貴人,竟勾引的他跟失了魂似的,整日家念叨……”

她身後的丫頭道:“太太怎麽忘了,是扈遠侯家裏的十七公子啊。”

“對對,”高夫人笑:“正是給他念的我耳朵都起了繭子,臨到嘴邊竟糊塗了。就是他,薛十七郎家。”

說著看了眼楊儀,卻見她仿佛聽得專註,遂繼續道:“你大概不曉得,我們家裏跟扈遠侯府,是有些交情的,那十七郎早先沒離京的時候,也來過幾次府裏……近來聽說他在南邊做了好些大事,稀奇古怪,究竟怎樣我也沒認真聽,你二哥哥倒是如數家珍,聽說自打他回來,京內的這些王孫公子之類的,像是著了魔般的,爭相宴請,你二哥哥只嘆氣,前兒還在家裏嚷嚷說是請不到人,簡直如搶香餑餑一樣,你說可笑不可笑?”

楊儀沒想到會在這裏聽見薛放的名號,這感覺十分新奇。

聽到最後,她不由嘴角微微上揚,只悄悄地低了頭,免得叫人看出什麽來。

這會兒跟著高夫人身邊那丫頭道:“也難怪二爺請不到,連端王殿下一直派人請了他幾次,他才肯去一次的呢。”

高夫人嘖了聲,對楊儀道:“你聽聽,到底是小孩子的心性,王爺相請還這樣……唉!不知天高地厚。”

她感嘆了會兒,往前一指:“那邊是你大哥哥的院子,中間我跟你大伯父住,緊挨著的是你二哥哥的。還有後面,原先是你二妹妹住的,她去年出了閣,這會兒還空著。”

說話間,高夫人領著楊儀到了自己院子,丫鬟婆子忙上來行禮。

到了裏間落座,高夫人還說些家常言語,楊儀倒有點心不在焉,只想著她方才說的薛放的事。

之前以為他還在羈縻州,誰知在金陵城外,驚鴻一瞥,才知道果真他已經在路上了。

可惜當時……她一猶豫間,他已經於百丈開外,竟真如生了翅膀似的快。

不過,楊儀也拿不準,縱然是薛放停下來打招呼,她難道就有膽子探出頭去跟他相認了?

如今他回了京,聽了大太太所言,應該是過得不錯,如此……她也放心了。

正說著,外頭丫鬟道:“二爺回來了!”

高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長房二爺楊佑持興興頭頭地從外走了進來:“太太!”猛地看見楊儀,頓時站住腳。

楊儀此刻已經站了起來,高夫人則道:“這就是你二哥哥。”又呵斥楊佑持:“這是你大妹妹,還不來見著?”

“二哥哥。”楊儀喚了聲。

楊佑持則上下將她一打量,笑道:“你就是儀兒?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不知何時才能見著真人呢,嘖,倒像是天上掉下來的!”

高夫人皺眉:“你留神,別跟儀姐兒說些你外頭學的胡話!”說著又叫楊儀坐了:“你不用管他,嘴裏沒有一句好聽的。”

楊佑持自己在旁邊坐了,一抖袍擺:“這兄妹們才見了,太太怎麽就先急著在大妹妹跟前編排我的不是,我今兒可是做成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高夫人驚訝:“你又做了什麽?”

楊佑持面有得色:“我總算請到了十七到我們家了。”

楊儀心頭一震,目光不由看向門口,竟好似薛放下一刻就會跳進來似的。

高夫人忙問:“什麽?你是說你請到了薛家十七郎?”

“當然,”楊佑持顯然十分得意:“不虧我找了他這幾日,他又聽說二叔打蘇州回來了,這才允了。”

高夫人皺眉:“看你沒出息的樣兒,還以為你幹了了不得的呢,不過是請了個人來府裏做客,就抖擻的跟考了狀元一樣,也不怕儀姐兒笑話。”

楊佑持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可是從藺駙馬手裏搶過來的,這也跟考狀元沒什麽兩樣了。”

高夫人只是搖頭:“行了,你也別在我跟前嘚瑟了,你去看看老太太吧,把你在外頭那些甜言蜜語的話跟老太太多說說,老太太也不至於就只疼甯姐兒一個了。”

楊佑持道:“誰不知道老太太只是心病……”說了這句,飛快掃了楊儀一眼,改口笑道:“那好吧,我也正惦記著去看看呢。不過,就算我說再多好聽的又怎麽樣,在老太太跟前,誰又能比得過甯兒呢?”

他說著站了起身,向著楊儀點頭道:“儀妹妹,我看你的身子骨似乎也不怎麽好,就不要起起坐坐的了,橫豎以後見面的時候多著呢,咱們兄妹間不用講究這些虛套。”

楊儀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送楊佑持出了門。

在楊佑持回來之前,高夫人已經有點兒詞窮,不知還要說點什麽,再拉扯下去無非是些無聊家常的話,她倒是有一肚子的別的話,可惜楊儀才回來,不能就先跟她說。

正想再說點別的,外頭丫鬟來到:“二房奶奶叫人來請大小姐回去。”

高夫人如釋重負,卻問:“給大小姐的房院都整治好了?”

“說是都好了。”

高夫人才看楊儀道:“我本來想留你在這兒吃飯,既然這樣,你就先回去,中午我叫人去問問,若有個什麽,你就再回來吃飯。”

楊儀道謝。

其實,給楊儀住的房舍,早就打掃妥當了。

不過,顧二奶奶大概是想叫人知道她的厲害,就連楊登碰見的丫頭,都不敢透露什麽,只說不知道。

如今楊登一回了房,這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弄好了,可見她的手腕能耐。

請楊儀往回的那丫頭小翹,打量著她,一邊兒笑說:“三姑娘去年還跟著老太太住呢,開春才換了自己的院子,如今大小姐才回來,二奶奶就收拾妥當了新院子,大家紛紛都說二奶奶偏心,既有這空閑院落,怎麽不早讓三姑娘去住著?二奶奶私下裏說,大小姐是頭一次回來,不比三姑娘,自然得事事仔細好生照料,不能委屈了。”

這些話,明著好似是在捧高楊儀,實則是在讚揚顧氏的盛德賢惠。

竟好似顧氏委屈了楊甯,而偏愛楊儀似的。

楊儀心裏涼涼的,又覺好笑。

像是這些笑裏藏刀綿裏藏針的話術,她曾經竟然會信以為真。

她慣會應付那些疑難雜癥,卻毫無防人之心,甚至總是把人想的太好。

越是如此,當發現真相後……唉。

小翹卻又看著小甘,自然而然似的對楊儀道:“還有一件事,二奶奶聽說姑娘身邊只帶了個小丫頭,很不頂用,她特意撥了幾個人給大小姐使喚,除了我,還有個叫小連的就貼身服侍姑娘,管夠用了,就把這小丫頭打發別處去就行了。”

小甘在楊儀身後吃驚地睜大雙眼,扶著楊儀的手微微一緊,似乎擔心真的叫她走。

楊儀卻淡淡冷冷地說道:“我愛清凈,身邊有小甘一個就夠了,人太多了我看著心煩,也是白浪費了人手,你去告訴二奶奶,小甘不用換,實在要留人,就讓小連留下,再多一個婆子就罷了。”

小翹明顯沒料到她會拒絕二奶奶的“美意”,而且態度如此不由分說。

她吃驚地望著楊儀,猶豫著要開口,楊儀沒給她機會,瞥了小甘一眼:“走吧。我累了,得好好歇歇。”

小甘放了心,便笑對小翹道:“我們姑娘說的,姐姐都聽見了?就照實去回話,現下勞煩姐姐領路吧?這一路顛簸回來,別說姑娘嬌弱弱的身子,連我們這些賤骨頭都受不住呢。”

她笑的甜甜的,那聲“賤骨頭”卻把小翹刺了一下。

小翹不知她是有意無意的,可雖說有點不甘心,又不能當著楊儀的面兒再說什麽。

楊儀回到了先前呆過的院子,小翹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去了,楊儀知道她得回去請示。

他們無非是想把小甘打發了,那楊儀身邊就沒有一個她自己的人了,自然由得他們擺布。

楊儀先前不懂,這會兒懂了,雖已經不怕,但也不至於叫他們這麽遂心。

小甘先把房子飛快轉了一圈,回來對楊儀道:“方才嚇死我了,生怕姑娘把我打發了,這府裏我可只認得姑娘,離了你可怎麽好。”

楊儀看著她頗為可愛的圓臉:“我也只認得你。”

小甘眨了眨眼,上前抱住她的手:“姑娘真好。姑娘放心,我會好好伺候的。”

楊儀摸了摸她的頭:“去準備熱水吧。”

次日一早,楊登匆匆地來找楊儀。

昨兒晚間,楊達才從太醫院返回。

楊登便去相見,簡單說了出差之事,便又說起老太太的病癥。

楊達先是面沈似水地聽著,聽他說老太太可能是服藥所致的熱證,大不以為然:“老太太有年紀的了,加上心事沈悶,偶然寒邪才如此,你卻賴什麽補藥,何況現下老太太正病著,若還不服藥,身體豈不更虧了?怕病越發重!”

自從楊登傷了手後,便被調去了管理藥材等物,此番出差蘇州,也是為了一些藥材采買之類。

他是少年成名,如今一落千丈,又不常給人看癥,楊達豈會再服他。

楊登聽他說的決然,又把老太太的身體說事,不由猶豫:“我本來也如大哥一般認為,可……”

“可什麽?”

楊登自然不想把楊儀說出來,因為他很清楚一旦提及楊儀,只會招惹楊達更多不中聽的話。

只含糊道:“老太太的癥候拖延了半月之久,若如大哥所說,總該有起色,如今只是不好……或許可以試著換一個方子……”

還未說完,楊達已經開噴,竟道:“你如今雖不給人看診了,可也總也該明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道理,從哪裏學來的這想要‘一蹴而就’的脾性?還是你覺著真有什麽靈丹妙藥,服下去即刻就病情好轉的?不是我說你,你行事越發懈怠,比如此番出差,你回到京內不先去太醫院報到,反而先陪著……你的那個女兒回府裏來,你可知道太醫院裏那些人為此又多說了多少話?咱們本就立足不易,你何必又多給那些小人嚼舌的借口?”

楊登站起身來:“這件事是我有失考量了,只是想著她頭一次回來,我做父親的到底還是……”

楊達哼道:“又不是有人趕她出去的,如今回來也沒有人把她往外攆,她又不是三歲孩童,還處處離不開父母護持不成?當初因為她母親不告而別,鬧得滿城風雨,連累咱們家裏百年聲譽,唉!我就不提了,只盼你長點心吧!”

好好地來跟他商議給老太太換藥的事,最後又拐回當年的舊事上,楊登無話可說,只好告退出來。

不料這一夜,老太太又發起高熱,一宿折騰,帶累屋內的人都不得安寢,楊達跟楊登半宿被叫起來,也在屋裏伺候了大半夜。

驚魂動魄,直到天亮,老太太才總算安穩了些。

他們這些人是這樣,底下使喚的人自然也是忙碌一夜,自然多有怨言。

楊登本來想回房,誰知聽見兩個伺候婆子嘀咕:“誰知老太太的病反而更重了,必定是那個主兒回來,沖撞了!”

“真真是個掃把星,當年她的母親是那樣禍害不夠,如今她又來,老太太跟二奶奶就都病倒了,哪裏這樣巧……必是她的晦氣,我看遲早楊家也給她帶累完了……”

楊登氣的要叫人拿下痛打,不料楊達也聽見了,竟攔住他道:“也難免他們說嘴,我心裏也有這個疑慮,先前老太太還沒這麽嚴重呢。聽聞昨兒又生了一場氣!實在不成……不如在外頭弄一處房舍,先叫她搬出去避避為要。”

楊登震驚地回頭:“大哥!你……你怎麽也跟他們一樣,說這些怪力亂神的事!”

“關乎老太太身子,不由得我當兒子的不多想!”楊達一宿折騰,心裏大為不忿,哼了聲:“何況你說怪力亂神?時下這種事豈是少見?先前京郊照縣那個地方,明明死了要下葬的人,第二天,屍首竟不翼而飛!眾人驚慌找尋,誰知竟在家裏原先的房間找到,且換了一身舊衣裳,就仿佛自己走回去似的……諸如此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回!都說地方上鬧了鬼,你若覺著怪力亂神,你給我解釋解釋。”

這件事情,最近才傳入京中,一時也鬧得滿城風雨,據說刑部已經派了專人前去照縣。

不過楊登才不關心這個,他知道楊達眼高自大,性子倔強,自己沒法兒跟他犟。

如果老太太的病不嚴重,他本打算就順從楊達的,可如今看老太太苦熬了一夜,一把年紀的老人家,竟又受這種苦楚,他當兒子的又豈能坐視不理,雖不敢觸怒楊達,但總要像個法子。

故而楊登思來想去,便來找楊儀。

楊儀也已經聽小甘說了外頭的事兒,她琢磨了一夜,已經想好了如何料理老太太的病。

楊登若不來問,她自然不會上趕著去說,楊登肯來問,就證明他是相信自己的。

楊儀道:“第一,必得把現下用的人參健脾湯跟理中丸等停了,第二,老太太的癥狀雖多,但不能一蹴而就,必要一步步來,先要清熱,熱退了,便是對癥,才好繼續。”

楊登聽著“一蹴而就”,先前楊達分明也說過,但如今經由楊儀口裏說出,卻十分順耳了。

他連連點頭:“你說。”

楊儀道:“僵蠶化痰散結,天麻平肝熄風,這兩種為君,升麻清熱解毒,知母卸火潤燥,然後……”

半刻鐘後,楊登自楊儀院中出來,伺候楊儀身邊的小連就也借口要找東西,離了院子。

小甘站在廊下張望,回頭對楊儀道:“咱們也不急著用針線,怎麽小連就跑去找針線呢?”

楊儀沒穿褶裙,仍是一套家常衣裳:“隨她,不用管。”

她下臺階,開始練八段錦。

小甘看的眼睛發直:“姑娘……這是什麽?”

楊儀不理她,只專心致志操練。

之前在羈縻州蓉塘,沒遇到薛十七郎的時候,每天早上雷打不動,楊儀都要練這個,對於補氣養身大有好處,後來跟著薛放東奔西竄,每天不得閑,竟都落下了,如今正好重新拾起來。

這天到了傍晚,小甘在外頭轉了一圈,跑了回來。

她笑對楊儀道:“姑娘,有一件好事,聽說老太太的熱退下去了,還是登老爺給開的方子呢!”

這本在楊儀的預計之中,不算奇聞。

楊儀正翻看一本醫書,回來府裏的一大好處是,楊府關於醫理的藏書甚多,應有盡有。

前世楊儀進府之後,最初也還看過幾本,可後來鬧出王玨的事後,她再也沒有去要,恐怕被楊登說沒規矩。

如今已經沒這般顧忌了,先前楊儀打發了小連,去楊登的書房說要兩本書看,楊登竟也真的找了兩本給了她。

聽了小甘的話,楊儀頭也沒擡,只“嗯”了聲。

不過小甘又說:“可是大老爺那邊好像不太高興,跟登老爺吵了起來,我遠遠地聽著,大老爺好像罵登老爺‘妄然自專’‘一時之效’等話,不知何意。”

楊儀道:“大老爺不相信這方子有效,說老太太的病癥會反覆。”

小甘有點擔心:“姑娘,真的會反覆嗎?那藥到底有沒有效?”

楊儀道:“有沒有效,他說的不算。”

“那……誰說的算?”

“傻丫頭,”楊儀一笑:“好不好,當然是病人自己心裏清楚。”

貼身丫鬟告訴了李老夫人,兩位老爺在外頭爭執。

老太太定了定神,讓他們叫進來。

昨日老太太還頭暈身熱,燥的糊裏糊塗,此時臉色卻見了正常。

望著兩個兒子站在地上,她道:“都不用吵了。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自然知道。誰也沒有壞心……不過,照現在看來,二老爺的方子還是管用的。”

楊達一驚:“母親……就怕他是投機取巧,湊巧了而已,畢竟看病要看長遠效用。”

“行了,”老太太打斷了他:“昨夜燥熱的我如同被放在火爐子裏熏著,眼也昏暗的看不見東西,比死了還難受的滋味,可今日吃了三次藥,如今身上竟清涼下來,眼前也明白了,神也定了,這就比什麽都強!你們說一萬句,不如我這片刻的安逸最好。”

楊大老爺垂頭:“是。”

老太太看向楊登:“你這方子甚好,你就再接著這樣,給我越發治一治,熬了這個月,我幾乎小死了一場,實在受夠了。”

楊登道:“是,母親放心,母親的病癥必定無恙。”

老太太身體好轉,心情也隨之暢快,笑道:“只是我不懂,病了這麽久,熱一直不退,怎麽才吃了一天的藥就清涼暢快了呢?簡直比靈丹妙藥還快些,且先前都不想吃東西,如今倒是覺著餓了。”

楊登本來不願在這時候提到楊儀,怕老太太成見太深,恐怕會逆反起來。

但想到先前底下人那些閑言碎語,猶豫再三,楊登終於跪在地上道:“母親恕罪。這退熱對癥的方子,其實並不是兒子想出來的。”

作者有話說:

沖鴨~1姐必定大放光彩~

最近大家的外號基本上有:1姐,11,17,魚頭哥,姓俞的,以及五百兩……哈哈哈都猜得出是誰嗎?有沒有遺漏補充的

感謝在2022-11-11 22:18:51~2022-11-12 10:57: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kiathena 2個;王木木、32171607、nicole、九月流火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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