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吳晴楞是沒從霍老太那挖到一點消息。姜還是老的辣，吳晴每每要問到重點就給繞了過去。就在這一老一少兜圈子的時間裏，拍賣會已經要開始了。吳晴反正也沒法做什麽，只思量著到時請人幫忙註意下鬼璽的去向。與霍老太知會了下，小花便領著她回了原來的包廂。兩人在包廂裏聽著外面競價的搖鈴聲，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知怎麽地就提到了當初在張家古樓裏的事。吳晴對裏面的機關明顯熟得過頭，明眼人都看得出有問題。小花也不是逼問的態度，只是貌似隨意地提起，問她是不是進過裏面。

“沒進去過，不過看了別人進去後的筆記。”沒打算隱瞞，吳晴試著以對方能夠理解的方式回應。輕啜一口茶，現場正好安靜了下來，看來是休息時間到了。吳晴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看這裏誰能拍下這鬼璽？”

小花一下子笑了，道：“我也搖了鈴，你沒聽見？”

吳晴一下子有些尷尬，她還真沒註意到。搖鈴便是在競價，問一個參加競標的人誰能標下東西顯然是沒道理的。小花見吳晴尷尬也沒再逗她，往外面看去像是在打量這裏人的財力和動力。吳晴也湊了過去，卻看見了一個人影不知從哪沖出來，往那裝鬼璽的櫃子便沖了過去。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可興許是太久沒遇鬧場，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吳晴一看那人卻是楞住了，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的張起靈。小花看了眼便翻身下樓湊熱鬧去了，臨走前還留了句“看來是不用拍了。”，讓吳晴都不知該怎麽回答。

趕緊下了樓，正好看見張起靈離開的背影。吳晴扶起了捂著脖子猛咳的小花，給他順了順氣。見小花看著大門的方向還笑得開心，吳晴不禁有些納悶。這是在笑什麽呢？給張起靈打了開心嗎？看小花也不是那種人啊？

“他還真能打。”稍微好了點，小花才對吳晴笑著說了。

吳晴嘆了口氣，給他整了整衣衫，道：“也不用趕著上去被打。你之前沒看出來？”

小花沒有回答，就只是笑。見他自己開心，吳晴也沒再說什麽，拍賣會的事就算是到這裏結束了。本來吳晴還擔心張起靈會出什麽事，但他一個人看來反而好。張起靈不知用什麽方法逃脫了，看來是失蹤專業戶的技能爐火純青。主持拍賣會的勢力和想黑吃黑的像是都失敗了，自那以後再沒聽說過鬼璽的消息。自新月飯店回去後，吳晴給張起靈打了幾次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後來試著傳短信，卻在很長一段時間後意外地有了回覆。

那之後吳晴又在北京待了段時間，有時在房裏待了幾天不出門，有時一出門就是好幾天。幾個禮拜後回了趟杭州，帶了點東西就離開了。吳邪曾試著打電話給她，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訊號區外。雖說會固定打電話給家裏報平安，吳晴卻絕口不提自己所在的位置。吳邪雖然擔心，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值得慶幸的是，吳晴那裏的音訊從沒斷過。聲音聽起來挺有精神，還說了是在訓練之類的話。吳邪聽得一頭霧水，卻問不出個所以然。

吳晴再次回到杭州，已經是將近一年後的事了。好一段時間沒見，吳晴似乎又更黏吳邪一點。看店的時候也不發呆看書了，就湊在吳邪身邊找他聊天。吳邪總覺得吳晴哪裏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能發現的是她警覺心強了不少，遠遠的有人來都是吳晴第一個發覺。幾個禮拜後，張起靈來了店裏。在看見他身影的那一刻，吳邪清楚地感覺抱著自己手臂的吳晴身體一僵。

“……已經到了嗎？”喃喃自語著，吳晴放開了吳邪的手。再擡起頭，臉上已經換上了笑容。

吳邪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吳晴知會了一聲便回了家，再到店裏時已經背了個背包。期間吳邪也問了張起靈幾次，可這悶油瓶就是不答，他也挖不出些什麽。吳邪真感到奇怪，就那天空有什麽好看的？也沒幾片雲。等到張起靈終於不望天，吳晴也已經回店裏了。吳邪看著吳晴那背包，約莫也猜到她這是又要出去了。他這妹妹究竟是在忙些什麽？才回家沒多久就又要出門。吳邪才猜著吳晴打算去哪裏，就見她直直地走進店裏，將背包放了下來。小聲嘟囔幾句，打開背包翻了起來。倒騰了好一陣子，才從裏面摸出了臺拍立得。吳邪對那臺拍立得倒是有印象，似乎是吳晴剛回杭州那幾天買的。

“找到了！”吳晴露出微笑，對著店裏就拍了張。吳邪正感到奇怪，吳晴已經轉過身來給他拍了一張。沒等吳邪問她要做什麽，吳晴就湊上去拉著他合照了幾張。後來更是連旁邊的張起靈都給拉過來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張起靈竟沒怎麽掙紮就給推去跟吳邪合照了。剛從外面回到店裏的王盟也沒能逃過，被吳晴抓著就拍了幾張。

好不容易等到吳晴拍夠，吳邪才終於能開口問道：“小晴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要出趟遠門，帶在身邊看啰！”吳晴收起了照片，心情似乎很好，還輕聲哼著歌。當她把拍立得塞進背包時，吳邪看見了裏面塞著厚外套和手套。是要到寒冷的地方嗎？那的確是遠了點，可也不算遠到要帶著照片看吧？吳邪又看了眼似乎是來提醒吳晴該出發的張起靈，總感覺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到底要去哪裏？”吳邪抓住了吳晴的手，語氣之中有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焦躁。好像有什麽事情被自己遺漏了，不想起來不行。熟悉的感覺又再度浮現──自己被蒙在鼓裏。

吳晴偏頭想了想，突然一把抱住了吳邪，輕笑著開口：“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啦！”

知道自己的舉動太過詭異，吳晴笑著安撫起吳邪。只是要到北方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因為之前離家太久才想起了拍照的方法。久違地拉著吳邪撒嬌，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對他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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