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聽見別人這麽說，吳邪早怒了。可今天他卻有些反常，竟然連句話也沒有。吳晴忍不住悄悄瞄向哥哥的方向，卻見吳邪就這麽楞楞地望著前方的女孩，像是失了魂似的。吳晴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小花的魅力可真大啊！也是，多可愛一個小女孩──如果真是小女孩的話。若不是早知道解語花的事情，她大概也不會懷疑眼前的小美女是個男的吧？可憐的吳邪，初戀就要落在小花身上了。

“這也沒什麽。”吳晴說著，幾步就躲到了吳邪身後。小花人挺不錯的，至少在她印象中對吳邪挺不錯的。但正因為她對小花有些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普通交往也會有幾分不自在。他們可一點都不熟，無論是同情亦或是其他想法都會顯得突兀而虛偽。

說了沒兩句話，吳晴便沒什麽義氣地丟下了吳邪。也不管哥哥求救似的目光，繞到了大院的另外一邊。坐在板凳上，望著遠方天地相接的一線發呆。她還是知道一些事的，比如小花的接下來要面對的困難，又比如吳邪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在局中。但這些事對誰也不能說，即便有人信了，也只會讓事情發展到另外一個她所無法掌握的方向。難道就這麽看著嗎？占著一個特別席當看客？低下頭，吳晴又扯起了自己的羊角辮。

“女孩兒這麽扯自己的頭發不好吧？”聽見這聲音，吳晴的心臟險地漏跳了一拍。猛然擡起頭，只見小花正站在前面不遠處，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她還沒來得及跑，小花已經向前走幾步，優雅地在板凳上坐了下來。現在才離開就顯得有些刻意了，於是吳晴只好勉強壓下逃跑的沖動。磨蹭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想到哪裏不太對，於是問道：“我哥呢？”

“被抓回去練字了。”聽見這答案，吳晴不由得有些同情吳邪。大過年的都要練字，他可真辛苦。家裏人倒是沒怎麽逼吳晴練字，也許因為她是個女孩吧？有時候這也是個挺好的掩護，畢竟在書房裏練字實在是挺悶的。吳晴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遠方，有時候她都在想，吳家是不是有腦補的基因。話沒說幾句，就腦袋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

“為什麽不去跟大夥一起玩？”吳晴才回過神，就看見小花舉起小手。指著不遠處玩得開心的小鬼們，話裏的意思似乎是想知道她為何如此“不合群”。這可是個好問題，吳晴不自覺地偏頭思考了起來。該怎麽說才好？她就不想跟那群小蘿蔔頭玩？要符合五歲的年紀可真不簡單，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滿是破綻。不過誰會想到呢？一個五歲小女娃的身體裏，裝的卻是個二十幾歲的靈魂。想了半天吳晴也沒想出個好回答，只好皺起了一張臉小聲說道：“他們玩的游戲我不喜歡。”

小花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扇呀扇。才半大的孩子卻已有了幾分風情，漂亮得讓人想多看幾眼。吳晴不住地有些感嘆，這就是未來北京有名的花旦啊！光現在就能看出小花以後會是多漂亮的美人，怎麽就是個男的呢？

“其實我也不喜歡。”小花將目光投向幾個孩子，眼神之中卻有著不該屬於這年紀孩子的覆雜情緒。他的不喜歡，跟她的不喜歡是不一樣的吧？吳晴不清楚小花過的是什麽生活、遇過些什麽事，可這些確實讓一個本該無憂無慮的孩子承受了太多。但她又能做些什麽呢？也許，也就現在陪陪他吧！

“那你喜歡什麽？打架是不行了，你會唱歌嗎？還是我給你說幾個故事？”想通了以後，吳晴感覺心情一下子輕松了起來。多少還是能幫上點忙的吧？決定去做自己現在做得到的事，她對小花露出了笑容。

小花明顯楞了下，似乎是對於吳晴的態度轉變感到措手不及，露出了有些迷惑的表情。一見到小花的反應，吳晴就知道要糟。剛才還躲著他呢，哪有人這樣反覆無常的？但小花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在那一楞之後，掩嘴輕笑了起來。

“你可真喜歡打架。”

“打架有什麽不好的，就是看你不行。”見小花竟然笑起自己來了，吳晴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撇開頭，卻是怎麽也不肯認輸。她當然知道小花長大之後挺能打的，可眼前的小不點怕是不行吧？

“打架可不好玩，給我講些故事吧？”搖了搖頭，小花沒有在意吳晴似乎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說法。伸出手揉了揉吳晴的頭發，臉上仍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吳晴沒有來得及躲開，不禁有些懊惱。但聽見小花對故事有興趣，又馬上將這些事拋到腦後了。

“那我給你講幾個爺爺說的故事吧……”

吳晴就這麽坐在板凳上，給小花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不知過了多久，才逃出生天的吳邪也來了。這些故事兄妹倆是一起聽的，吳晴記不清的段子，吳邪不時也補充幾句。小花安靜地聽著故事，在兩人提出對於故事的疑問時，也會與他們討論幾句。直到大人來拉著兄妹倆離開了，三個孩子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接下來的幾年，吳晴也都會拉著吳邪去找小花玩。有時只是說說話，有時則會到處去探險。學戲學出了興趣的小花會給他們唱幾個新學的段子，吳晴會唱幾首記得起的歌。說故事的責任則落到了吳邪身上，這讓他每次聽爺爺說故事時都恨不得拿張紙來記著。後來，他們也認識了還是個小姑娘的秀秀。小姑娘個性活潑，總是到處亂跑。大人們忙著應酬去了，照顧秀秀的工作就落到了幾個小不點身上。一起追著秀秀跑的日子雖然累，但過了數年以後，想起來卻感覺十分熱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