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衍看出兩個之間氣氛的微妙，不由得有些後悔剛才多嘴多舌，但是又不能說什麽，否則豈不是把兩個人之間的尷尬點破了嘛，蘇扶搖則覺得就算有氣也不能讓司徒楠在宋清衍面前失了面子，於是也裝作沒事發生一般，與他們一同用膳。

用完午膳，宋清衍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趕忙找借口離開了，而蘇扶搖則借口累了，一個人回臥房午休了。

司徒楠有些不知所錯，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也感受到蘇扶搖生氣了。

“將軍，夫人這些日子的確很努力地在學一些東西。”管家婆道，“雖然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一定有成效，可是難能可貴的是有一顆努力的心。”

司徒楠怔怔地看著管家婆。

“奴婢知道將軍肯定也是很疼愛夫人的，所以縱然飯菜難吃，也忍著吃下去了。”管家婆道，“而這樣一來，你們之間的誤會只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像今日之事，便會經常發生了。”

“您的意思是？”雖然管家婆自稱奴婢，但是將軍對於這個從小對著自己有教導責任，甚至偶爾充當母親角色的人很是尊敬。

“將軍是男子，親自燉點給夫人送去，給彼此一個臺階。”管家婆道，“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還是坦誠。若是夫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廚藝不佳，今日又怎麽會想在將軍朋友面前大展身手呢。”

司徒楠若有所思，依照管家婆的意思燉了甜品端了過去。

“你嘗嘗。”司徒楠神色溫柔，臉上也小心翼翼。

蘇扶搖那起勺子嘗了一口。

“如何？”

“不像廚房燉的東西。”不知道為何突然出現一個念頭，蘇扶搖問，“不會是你燉的吧。”

司徒楠點頭，坐到蘇扶搖身邊，“是啊。今天惹你生氣了，所以向你賠罪了。哎，燉這麽個小小東西，都那麽麻煩，那麽辛苦，我才知道你這段日子是何等辛苦，是我不夠體諒。”

蘇扶搖有些愕然，他這是道歉嘛。雖然委婉了點，但是也足夠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能放下這樣的身段，自己還要多矯情呢。其實當她生悶氣回房的時候，在清梔和清荷支支吾吾中了解到，自己廚藝其實有些一般，只是司徒楠為了照顧自己情緒才……

“對不起。”蘇扶搖道歉，“是我自不量力地以為廚藝多了不起，幸好你阻止了我，不然今日可在阿衍面前，丟人了。”

司徒楠握著蘇扶搖的手，“搖兒，管家婆說得對，我們不能因為愛對方，而什麽都說好。若是坦誠一些，今日這樣的誤會就不會發生了。”

蘇扶搖點頭，“我只是那日聽到虞夫人那樣說……我雖然不喜歡蘇扶傾，但是不得不承認，廚藝啊，女紅啊這些我的確比不上她，所以，我怕……總之，我就想做個完美的人，我是你司徒楠的夫人啊，怎麽可以不會這些呢。但是，好像惹了很多麻煩。”

司徒楠不以為道，“心意到便好了。還有，你怎麽什麽人都拿來和自己比呢。我娶的是夫人又不是廚子繡娘。”

蘇扶搖偎依在司徒楠的懷中，“知道了。”

司徒楠摟了摟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額頭，蘇扶搖推攘了下，兩個人重心不穩倒向了床上。

“幹什麽？”迷失中商談軍機要事，宋清衍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斷打量著司徒楠。司徒楠有些不耐煩，“我方才吩咐你事，都記下來了嗎？”

宋清衍打了哈欠，“不記下來，我敢分心嘛。”說著有些無奈，“你什麽時候出山啊。也成親這麽久了，扶搖這小丫頭還不放人嘛。”

“叫嫂子。”司徒楠想到上次與蘇扶搖歡好之後，蘇扶搖狀似不經意地問，怎麽宋清衍不叫自己嫂子呢，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夠成熟穩重啊，自己怎麽做才能有資格當人嫂子的樣子雲雲的，念得他頭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蘇扶搖對這個稱呼執念那麽深。

宋清衍一副下巴要掉地上的樣子，“餵餵餵，阿楠，雖然名義上你是我大哥。但我們彼此也是名字稱呼的吧，叫你一聲大哥也算了，難道我要叫那個比我還小的丫頭嫂子？我可叫不出口……”

“是嗎？”司徒楠淡淡道，臉色不悲不喜，“你方才說中軍齊大人向京中請調參將？”宋清衍跟了司徒楠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哈哈哈……當然當然，那個，既然是你的夫人嘛，自然是我的嫂子。”

司徒楠滿意點頭，“那麽接下來，我們商談一下關於蠻夷增兵的問題。”

談論到正事，宋清衍神色也認真了許多，“原本以為族中爭論王位的問題還有一段時間留給我們喘息，但是卻被人暫時一統了。”

“打聽出是哪位王子了嗎？”司徒楠皺眉，蠻夷若是聯合，對邊境將是不小的壓力，尤其是現在國庫不足，邊境物資就成了很大的問題了。

宋清衍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裏，以我們手中的密探線，竟然打探不出真正主事是哪位王子。沒想到蠻夷中也有這麽厲害的幕僚。”

“總歸是那麽幾個人之間。”司徒楠道，“多派些人，把信息羅列一下，分析分析，很多微不足道的點也不能放過。”

“還有……”司徒楠臉色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看看，我朝是否有什麽能人失蹤或者……總之任何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你是懷疑？”宋清衍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

司徒楠點頭，“只是懷疑罷了。蠻夷此次行事與以往都不同，若是族中有這樣的高人，又豈會這些年一直被我們壓制。”

“難道我朝真有人會叛國？”宋清衍一拍腦袋，“哎呀，我這問的是什麽傻問題，叛國這種事情，哼……若非你，我也想……”

司徒楠一道銳利的眼神，“小心禍從口出。”

宋清衍卻很無所謂，“是不是禍，取決於自己手中的權柄大小。忠心對於帝王而言是最沒用的東西，畢竟他的疑心可以讓你的忠心全盤覆滅。我相信大哥心中也有數吧，當年的悲劇不會重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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