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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回歸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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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最近一直落腳的靈島,耿烏玉給蕭逸打了凈塵咒,把他放到平時修煉的支洞裏。盡管東海已無海獸作亂,東海靈島依舊空出了很多,只是多年無人,房屋破敗。耿烏玉選了一個靈氣較好的小島在高處掘崖洞居,蕭逸自然賴在同一個洞府不肯出去。望著一動不動的狐貍,耿烏玉道“對不起,讓你誤會。我的未來在大海之東,深入魔域覺醒五靈,當真是兇多吉少,璞玉真仙為此遁入輪回,何況是我?與其讓你像流雲那樣隨了若水真君,又怎如讓你似你父親一般位列仙班?你原是天地造化的靈物,不可為我誤了長生。蕭逸,謝謝你多年的陪伴,而我能為你做的真的不多。”言罷淚水已經潸然而下。哭了一會覺得自己對著一只毫無知覺的狐貍難過很傻,便整理心情,留下玉簡言道自己將閉長關參悟靈符,讓蕭逸去留隨意。最後順了順蕭逸的毛,捏捏他的耳朵,微微一笑告別了蕭逸。耿烏玉在自己平日修行的支洞打開防護陣,列出符紙、符筆,開始細思剛剛領悟的靈力運轉方式。這一閉關,就是五年,當她最終將一張靈力充溢的高階靈符收入儲物戒指時,已然寂然忘我。打開護陣,塵封的洞口一只塵封的狐貍橫臥中間。塵封的狐貍?耿烏玉大驚道“蕭逸!”凈塵咒打出,狐貍活了過來。耿烏玉乍驚之下是乍喜,接下來乍喜之下又是乍驚,因為狐貍猶如閃電一般撲向了她的懷裏。耿烏玉下意識地抱住了,狐貍卻猛然變大化作了人形——耿烏玉在抱著蕭逸。背後被熟悉的手臂環住,熟悉的氣息猛然靠近,耿烏玉的止水心境猶如被投入了巨石。待到雙唇被擒,口舌相交時,她已經出離了驚恐。男性的氣息排山倒海而來,整個將耿烏玉包裹住,從外到內,仿佛要侵蝕、霸占,再不容有失。耿烏玉渾身發軟,她做夢也沒想過蕭逸會這樣對她。她的失神鼓勵了蕭逸,他變換手掌的位置,一手扶腰,一手托腦,好更深入的親吻耿烏玉。被蕭逸抱在懷裏,捧在手裏,耿烏玉竟然有了一種異樣的舒適,仿佛這樣就安全了,不用擔心明天,不必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想到未來,耿烏玉清醒了起來,她極速後退時用上了靈力!耿烏玉一直沒有掙紮讓蕭逸放松了警惕,這一發力頓時便掙脫了他的懷抱。蕭逸微一遲疑又想上前,耿烏玉道“蕭逸,你以為我是誰?路曉嗎?”仿佛被誰打中了,蕭逸踉蹌後退,因為情欲而紅潤的面色驀然慘白。耿烏玉心中不忍,她不想傷害蕭逸,但也不能讓他再繼續。“我要回去了,你自便吧。”言罷耿烏玉開始收拾東西,整理好後自顧自的出了洞府淩空西行。蕭逸遠遠跟在後面,就如當年當眾擁抱她之後。

回到闊別已久的陸地,五年前的大水痕跡依舊依稀可見:魔族之亂裏殘存廢置的凡人漁村被橫掃一空,亂石灘塗足足向岸推進了幾裏路。耿烏玉匆匆趕去望海城的耿家靈獸鋪,如今的耿家靈獸鋪位於主街,兩間門面三進庭院,正是望海城為感謝耿家父女鑲助魔族之亂而調配的。靈獸鋪的掌櫃又換了人,當得知來人就是自家失蹤多年的老祖時,掌櫃的幾乎連張開的嘴巴也忘記了合上。耿烏玉滿心歡喜的收到了父親三十年前元嬰有成的消息,此外耿家又添了兩名嫡傳金丹修士,於是如今的耿家是雙元嬰,七金丹的中型家族了。耿烏玉高興之餘覆生愧疚,自己這些年辟居東海,除了在魔族之亂中為耿家掙來的聲名,對家族的貢獻甚微,當真有愧耿家老祖之名。問起靈獸鋪的生意,竟然是意外的好:魔族之亂讓東海修士看到了靈獸的重要,耿家靈獸鋪在東海的生意真正打開了銷路。耿烏玉聞言欣慰,又問起當年海潮來襲的事情,掌櫃說幾位元嬰修士合力保住了望海城,其它偏僻的位置就顧不得了。那次海潮足足掃到了瑯琊山脈和碧麟山莊,碧麟山莊的大陣擋住了海潮的尾巴,瑯琊山脈的岫巖峰自不知多少萬年以來又一次受到了海浪的洗禮,然而凡人的離開讓損失大為減少。耿烏玉想凡人老者果然還是有智慧的,如今的東海濱的確不再適合凡人居住。她留下傳音玉簡給父親,言道一切安好,不久之後將回禦靈城。事情辦完後她便欲離開,掌櫃的卻摸出一枚傳音玉簡來道“老祖,大約四年前北陸青峪谷傳來一枚玉簡,言明是給您的,然而那時您行蹤不定,就沒能送達。”多年未聞青峪谷之名,耿烏玉一呆之下,那個拿了陣盤與自己絮絮而語的年輕人又浮上心頭。她下意識的望了一眼一直悄然佇立身後的蕭逸,當年二人受邀,蕭逸還曾在周雲峰舉辦的築基修士交易會上買了駐顏丹給耿烏玉。註入神識,果然是周雲峰隕落的消息,他師傅受托將周雲峰的遺言轉給耿烏玉,周雲峰蒼老的聲音依舊豪邁,言道不想當年一別竟是永訣,早知道多留她幾日也好。玉簡終了竟然提到了蕭逸,周雲峰言道自己平生不騙人,因為一時嫉妒竟然欺騙了蕭逸,請求耿烏玉代為轉達歉意。耿烏玉吃驚問“你曾去青峪谷找我?”蕭逸垂首道“我去過禦靈城、青峪谷和天門宗找你,但你都不肯見我。”耿烏玉下意識地道“我沒有。”蕭逸聞言擡頭笑道“那就好。”耿烏玉這才想起在生蕭逸的氣,冷聲道“周雲峰隕落了,他讓我轉達歉意,承認當年騙了你。”蕭逸無所謂的搖頭,如果早一百年前知道,他可能會去殺了周雲峰,然而現在,他沒時間去跟一個死人計較。

離開耿家靈獸鋪,耿烏玉去了符道門駐地,到門口迎接的水清真人已經是金丹後期修士。三人來到水清真人的客廳,互道了別來情由後耿烏玉便提出請求,希望符道門駐地的元嬰真君能夠破例給自己鑒定八階靈符師。水清笑道“師叔一直惦記怎麽謝你的報信之德,如今正好。不過我也有一個請求不知是否合適?”耿烏玉忙問何事,水清道“我的靈符困在七階已久,想一同去看你評測,行嗎?”耿烏玉連忙答應。要等元嬰修士有空不是一日兩日,兩人當即告辭,水清卻道“多年未見如玉真人甚是掛念,兩位與其往返奔波不若就在符道門駐地小住,也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可好?”耿烏玉本欲在靈獸鋪暫住,如今舊友有約,樂得從命。耿烏玉閉門繪符,蕭逸卻接到了水清真人的邀請。蕭逸跟水清見過禮後賓主落座。水清真人道“我還沒來得及恭喜蕭真人修為精進,當真是可喜可賀。”蕭逸道了謝說同喜。水清又道“蕭真人打算就這樣一直跟在如玉真人身邊嗎?有道是好男兒志在四方,真人修為高深,正應該開宗立派、建功立業才是。”蕭逸一楞,沒想到水清會這樣勸他,微一沈吟道“你說的不錯,我離開的太久了,再回去恐怕又有的忙。”水清一楞,蕭逸言下之意自己是有家業的,他還一直以為蕭逸只是一只耿烏玉養大的半妖。水清並非善於言談之輩,當下坦言“既然蕭真人有家業,更不應該如此無名無分的跟在如玉真人身邊。你也許無所謂,便不顧及她天門宗嫡傳弟子、禦靈城耿家老祖的聲名嗎?”等了這麽多年,終於有人站出來說話了。蕭逸有些意外,道“這些話我以為會是耿家的五祖來說,也以為會是天門宗的卓敏真君來說,可是為何是水清真人你來”水清騰地一下漲紅了臉,良久方擡頭坦然道“我即將回歸無窮山脈符道門,與如玉真人百年為友,不能不為她擔心:我覺得你不合適她。”兩人的目光當空對視,房間裏的空氣一時凝固。過了一會,蕭逸輕輕一笑,道“若我和烏玉都覺得合適,你還要反對嗎?”水清一楞,道“如玉真人不是那種人。她的確親你近你,卻絕不會對你失禮,你這樣逼她不好。”蕭逸目光大盛,輕聲問“你如何知道是我逼她?”水清被蕭逸的目光嚇得一驚,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道“既然為友,我自然了解如玉真人心無塵埃,也只有這樣的修士才配問津八階靈符師。你可知這寰宇大陸有幾個八階靈符師嗎?”蕭逸不想知道,他問“水清真人如此了解烏玉,又這般勸我離開,難道敢說就沒有私心嗎?”水清剛剛被嚇的有點發白的臉又一下子漲的通紅,他急急分辯道“沒有,沒有,我...”蕭逸點頭道“既然沒有,我與烏玉的事情便不勞真人費心,蕭逸告退了。”離開的蕭逸在心中腹誹“連喜歡都不敢承認,真沒用。”留在房中目瞪口呆的水清悵然良久,道“幫不上你,我真是無用啊!”

三日之後,耿烏玉鄭重的坐在寂靜的小室中,筆走龍蛇,周圍的靈氣便如被聚靈陣吸附一般迅速的消失不見,唯有一條條靈力充溢的符文出現在高階符紙上。靈氣的輸入始終沒有中斷,耿烏玉收筆回覆靈氣,再看桌面的高階符紙,但覺靈光四溢,燦然生輝,靈符繪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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