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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本命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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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舍的院落不大,有一個小巧的花園和一間正房、一間廂房。然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花園中的石質涼亭雕梁畫棟,石鋪甬道直達屋門。涼亭周圍紅花綠柳,讓人頗覺賞心悅目。進入主屋更見陳設精致,帳幔俱全,顯然是花了心思的。耿烏玉謝了上宮雲英和她的母親,幾人又閑聊一陣,才送她們離開。

耿烏玉放了長生出來玩耍,問無敵時,無敵道“我想晉階了。”耿烏玉有些意外,耿瑞鐸死時無敵已是六階,這些年來靈獸丹吃了不知多少,可就是不晉階,耿烏玉只當他遇到了瓶頸。金剛猿是五品妖獸,在沒有人修的幫助下七階一般就是頂峰,但像無敵這樣從小被精心培養的,就是化形也並非沒有可能。如今聽聞無敵肯晉階,耿烏玉自然也是高興,幹脆又給了他一瓶靈獸丹,讓他自由支配。耿烏玉在神識中溝通小雅,她在很遠的地方飛行,下面是無盡的海洋;溝通遨海,遨海在一個壓力很大,周圍昏黑的地方,應該是海底。感覺兩獸都很逍遙自在,耿烏玉很放心,第一次開始在東海之濱認真地打坐修行。

這一修煉就是幾天過去,這日她起身出屋,庭院門戶陣上停了幾枚傳音玉簡,看時卻是主人的問候和上官青青父母的邀請。耿烏玉回覆了問候玉簡,又傳音給當初引路的修士孫鑫,他是圖遠真人的徒弟,也是真人的內務總管。一刻之後孫鑫到來,耿烏玉請教他如何將自己繪制的符箓出售,孫鑫稟道“望海城有各家族、門派開設的符箓店鋪,都會在零售符箓的同時收購符箓。但真人如果放心,也可以直接賣給碧麟山莊,山莊本來就供奉專門繪制符箓的門客。”耿烏玉笑道“如此最好,我剛剛還在為多有打擾而慚愧,如今也能有點用處了。”孫鑫作為內務總管自然善言,道“真人肯來做客,本來就是碧麟山莊的榮幸,現在反倒是我們占便宜了。”耿烏玉道“總管客氣,我還有事要麻煩總管。我想在碧麟山莊定制兩件武器,卻也不急著用,總管可有何指教?”孫鑫忙道“真人需要靈器嗎?旁的不敢說,若說煉器,碧麟山莊還是小有名氣。山莊的制器分為兩種:一種是由善於煉器的門客煉制,由我山莊提供標準與檢驗,成器後便在碧麟山莊的各處店鋪出售;再一種是由我山莊的本家子弟、傳人煉制,成器的絕大部分會被各大宗門、家族收購,但也有在鋪面出售的。像您所需的靈器,又分兩種,一種是由金丹真人煉制的常規靈器,另一種則是由家門元嬰老祖專門制給族人使用的碧麟靈器。”耿烏玉目瞪口呆,她只是覺得既然來了碧麟山莊,不妨先打算一下自己的武器,她連買武器的靈石都還沒有呢,可是不想就只碧麟山莊出產的靈器,仍然會分如此多種。孫鑫見她木然不語,以為她正在盤算制器,忙又接道“這裏面自然是元嬰真君制作的靈器最好,但碧麟山莊一共三位真君,制器也只憑本心,如要求得恐怕不易。”耿烏玉一楞,她還真的沒有想到此處,金丹修士煉制的靈器她沒有靈石買不起,但元嬰真君嘛,她想起了遨海渡劫時,她曾用黑磚換來了元嬰修士的靈寶幫助。耿烏玉問“前一段時間曾有幸在東海邊遇到一位精於煉器的元嬰真君,不知可在貴山莊?”孫鑫楞住,自家的元嬰真君就是本族人也幾百年未必能見一次,怎麽耿烏玉剛來東海就遇到了?他道“晚輩修為低微,還從未見過自家元嬰真君,真君的行蹤自然也無從知曉。”耿烏玉啞然,可不是嘛。她略一轉念,道“那麽不知能否幫忙轉至謝意,道天門宗如玉有幸在碧麟山莊做客,東海渡劫時孝敬之物還有類似,此次也想一並供奉。”孫鑫面露難色,略一遲疑道“晚輩盡力。”耿烏玉道“如不能轉到也無妨,總管不必為難。”孫鑫低頭稱是,耿烏玉將裝了符箓的儲物袋交給孫鑫,又問明了上官青青家的路徑,這才讓孫鑫離開,言道要去拜訪上官青青的父母,孫鑫當先領路,耿烏玉推辭不得只得隨他。

上官青青的家在山後層疊院落之間的一個不錯位置,距離上官雲英家不遠。她的父母都是築基修士,言談之下得知上官青青的父親上官雲雄與上官雲英是同父同母的兄妹,難怪上官雲英會對上官青青有如此大的影響。耿烏玉暗暗佩服他們的母親,以凡人之身生出了兩個築基修士來。問及老夫人高壽,上官雲雄道已近百歲。耿烏玉不覺驚訝,那位老夫人她曾見過,遠不像一位百歲老人的模樣。上官雲雄知她困惑,解釋說是父親敬重母親,將重金買來的延壽丹給了母親服用。耿烏玉咋舌碧麟山莊的強大,延壽丹可不是隨便能遇到的,要不然自己早為母親準備了,耿家果然無法跟碧麟山莊相比。上官雲雄微微一笑,當年父親為將延壽丹給凡人母親吃也是頂了家族的巨大壓力,只是這些已不足為外人道。從上官雲雄家告辭,耿烏玉索性又去了上官雲英家,吳昆山依舊在閉關,跟上官雲英話了一陣家常,上官雲英笑道“前輩您真不像一位金丹高人,倒像是同輩姐妹。”言罷自知失言的扮了一個鬼臉。耿烏玉失笑,她也不知道上輩子深閨小姐的烙印為何百多年了還未散盡,她的確喜歡這樣聊聊無關緊要的瑣屑之事,只是平日無人陪她罷了。

再次回到客舍,算算應盡的禮數均已盡到,耿烏玉開始專心修煉、繪符。轉眼一年過去,無敵晉階七階醒來,卻又有獸要進入靈獸空間晉階,這一回是長生要晉階四階。長生晉階明顯比一般靈獸要快的多,耿烏玉如今才真正體會到契約對靈獸自身的益處。一年以來碧麟山莊對耿烏玉招待甚周,即使上官雲英生產不出,也沒有松懈分毫。待得耿烏玉為了加快賺取靈石交出了靈符,圖遠真人登門拜訪,言道不知她還是六階符箓師,多有怠慢,言下之意想請耿烏玉作為碧麟山莊的供奉真人長留山莊,耿烏玉婉言謝絕,卻表示短期不會離開,圖遠真人也就作罷。

這一日耿烏玉正在繪符,孫鑫匆匆來訪,言道自家焱火真君有招。耿烏玉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多半是一位火靈根的真君,火靈根在碧麟山莊那是再合適不過了。她不由念及蕭逸,蕭逸的煉器天賦著實不錯,如果以他的天資出生在碧麟山莊,恐怕早已是另一番局面。搖頭甩開雜念,耿烏玉跟隨孫鑫去往碧麟山莊的深處,這片丘陵越向內部靈氣越密集,待得到了一處占據整個山丘的庭院時,耿烏玉知道自己又要面見元嬰修士了。

通報、等待,步入客廳。耿烏玉在客廳喝了一盞茶又一盞茶,孫鑫離開後一只陪著她的築基修士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在耿烏玉喝茶時不停地給她添水。直到一壺茶淡如白水,後堂方有威壓傳來,耿烏玉急忙立起,暗自慶幸自己修為有成,不必再跑茅房。來人身高體壯,面色紅潤,正值壯年。耿烏玉低頭行禮之前還來得及看清他頭上的一縷焦糊鬢發,以及跟圖遠真人五分相似的眼型。焱火真君端坐主位開言“你還是六品符箓師?”耿烏玉聞言了然,這位真君就是遨海雷劫時出手幫忙的人。她急忙答道“正是。焱火真君上次出手相助,如玉感激不盡。”焱火真君道“你已謝過我了,不必再客氣。我對你的靈符感興趣,你能否答應將繪制的靈符全部出售給碧麟山莊?”耿烏玉躬身道“不知前輩需要多少?”焱火真君道“無數,只要你有。”耿烏玉“...”,不等耿烏玉想好怎麽回答,焱火真君覆道“只是你的靈符品級低了一點,如果是七階、八階的就更好了。”耿烏玉“...”,焱火真君望著耿烏玉大笑,“哈哈哈,怎麽,難為你這小娃娃了嗎?”耿烏玉暗道,我已經一百一十二歲了,嘴裏卻說“不敢,晚輩自當盡力。”焱火真君聞言甚喜,道“我不欺負你一個後輩,破例給你煉制本命靈器吧!”耿烏玉大喜,她本就存了這個念頭,當下將儲物戒指中的靈寶拿出兩件來雙手奉上,沒想到焱火真君看了一眼後搖頭不接,道“比烏金磚差遠了。”耿烏玉臉紅,她的確不知到靈寶的好壞,明知財不可外漏,此時卻也顧不得了,遂將師傅留給自己的十餘件元嬰器物一股腦地搬了出來。焱火真君驚訝地咦了一聲,笑問“你這是打劫了一處元嬰洞府嗎?有些東西確實不錯,但煉制手法古舊,這是萬年前的東西了。”耿烏玉額頭見汗,垂首道“前輩明鑒。”焱火真君考慮了一下,問“你慣用什麽武器?”耿烏玉回道“晚輩習慣用印與綢帶。”焱火真君揚眉驚訝道“噢?一者至剛,一者至柔,卻均無鋒不主殺,蛟龍的主人果然不簡單。”耿烏玉大窘,她真的沒想這麽多,還曾因為攻擊不足換用過寶劍,只是那柄劍卻斷了,陪她到近日的終究是一印一索。焱火真君掃視了一回那些東西,撿了其中四樣,道“就這樣吧,你的本命靈器我還得再想想,還是蠻有趣的。”耿烏玉趕忙收起東西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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