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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親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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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朝陽峰,竹如意上的卓敏真人一拍腦袋,道“我們還得回天門峰一趟。”耿烏玉問“可是有事情忘記了?”卓敏真人道“其它山峰都有內務堂,親傳弟子的份利有執事弟子打理,我的落基峰可沒有,少不得自己帶你跑內務總堂了。”耿烏玉想起酒店夥計對落基峰“門可羅雀”的描述,不覺了然,一個連內務堂都沒有的山峰當然不會有幾個人。重回天門峰,在總內務堂一群築基修士的圍觀下,卓敏真人親自將耿烏玉的黃泉玉簡上交,總內務堂已接到逍遙真人的通知,給了耿烏玉天門宗落基峰親傳弟子令牌並一個儲物袋。重新上路,卓敏真人直接道“你以後就是落基峰的內務堂執事了,落基峰的一應俗務由你打理,為師忙了這麽多年,也該歇歇了。”耿烏玉忙俯身稱是。

耿烏玉辨認了一下方向,竹如意一直在向東北方向飛,一座座山峰飛掠而過,上面有建築的山峰越來越少,直到耿烏玉懷疑他們就要飛出天門宗的範圍了,卓敏真人才朝著一座無人的山峰落下。此山峰要比周圍的山峰平緩很多,上面植被茂密,唯有朝南一面的中部緩坡,有一塊一畝大小的土地被整理了出來。兩人落地,耿烏玉喜出望外地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院落,樹枝搭成的籬笆裏,三間粗木房屋品字排開,庭院寬敞卻種植了果樹、花草,果樹上吊著半熟的果子,除去屋前的空地和幾條小徑鋪排了卵石,院子裏的其它地方都是各種的靈植藥物,十樣中倒有八樣是耿烏玉不認得的。耿烏玉喜道“師傅,我們住在這裏嗎?太好了!”卓敏真人略顯尷尬,清清嗓子道“咳咳,不是的,我帶你來,是讓你認識認識除你我之外另一個常駐落基峰的人,嗯...好吧,人。常琳,你在屋裏啊。”耿烏玉也發現院子裏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身材中等,比耿烏玉略高,長相算不上俊美,只讓人覺得順眼,總之,這是一個平平常常、幹幹凈凈的年輕男子,但他怎麽出現在院子裏的卻不得而知。“這人是誰?你知道我不喜歡見外人。”男子的聲音清亮悅耳。卓敏真人又清清嗓子道“這不是外人,她叫耿烏玉,以後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還要請你多照顧她!”那個叫常琳的男子冷冷打量了耿烏玉一陣,道“我不喜歡漂亮的小姑娘。”言罷忽然消失。耿烏玉眼望卓敏真人,卓敏真人以手指攔唇,示意耿烏玉不要說話。耿烏玉點頭,卓敏真人方道:“你先隨我回洞府行了拜師禮,如果你喜歡住在房子裏,回頭我們再造一間就是。”耿烏玉忙躬身答應,道“多謝師傅!”卓敏真人點頭答應,仿佛在看著她微笑,但他一張臉倒有一半埋在胡子裏,當真不好判斷。卓敏真人前頭領路,耿烏玉後面跟隨,在接近峰頂的位置兩人停下,耿烏玉望望周圍略微陡峭的山壁,並沒有洞府的痕跡。卓敏真人一個手勢打出,山洞豁然出現,周圍青藤纏繞,芳草萋萋,如果不是卓敏真人親自領來,耿烏玉都要懷疑這是什麽野獸的山洞。待入得山洞卻景象大異:寬闊的洞府中庭一線通天,一線天上有洞外的藤蔓伸入,垂吊洞頂。一線天下是一條幹涸的小渠,上架木橋,小渠一側臨著木橋建有石桌、石凳,桌上有酒壺、酒盅。小渠另一側有書桌、座椅,旁邊是矮塌鋪團。中庭延伸向裏還有內室,一應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都懸了光靈珠,洞內靈氣充裕自不待言。卓敏真人靜待耿烏玉看完,自去椅子上坐了。耿烏玉忙跟過去屈膝跪下,見卓敏真人點頭首肯,便恭恭敬敬地磕下頭去。待三叩首禮畢,卓敏真人道“從此你就是落基峰親傳弟子了,也是青竹峰一脈的第三代傳人。既已正式入門,你起來,我介紹咱們這一系的人給你聽。”耿烏玉忙起身侍立。“為師俗家姓名叫閔留人,是青竹峰長青真君座下的三弟子。我師傅長青真君姓閔,諱獨生,原不是天門宗修士,他幼時家門被毀,乃自改姓名,流落寰宇大陸。好在師傅資質超群,得人資助修煉築基,並被推薦來天門宗修行。金丹之後師尊主掌青竹峰,收了大師兄括蒼真人為徒。”耿烏玉聽得括蒼真人猛然一驚,卓敏真人笑道“沒錯,大師兄出身禦靈城耿家,俗家姓名叫耿碧麟。50年後獸潮出現,大師兄和他的三個弟子先後隕落在了獸潮裏。師尊悲痛之下近200年沒有收徒,直至元嬰中期遇到了二師兄浩渺真人,浩渺真人跟朝陽峰的歐陽冰一樣是單水靈根,”說著他朝耿烏玉一笑,耿烏玉知道自己發傳音符被他看到了。“師尊喜他心地純善,靈根卓異,就收在了門下。又不想200年後北域歃血盟內亂,浩渺真人接了宗門任務前去探訪,竟然在無意間結識了當時正在掙歃血盟盟主的魔修衣不知。浩渺真人交友不慎,屢被衣不知連累,如不是師尊庇護已被趕出了天門宗,就連親傳弟子都脫離了師門。然而在東海之役中,衣不知為了保護浩渺真人身死道消,浩渺真人就此落下心魔,在東海之戰後結嬰不成隕落。”其實這番事情耿烏玉已聽酒店的夥計當故事說過,只是那時事不關己,僅覺真乃異數,如今卓敏真人說的更加詳細,耿烏玉便覺得能夠體會到長青真君兩度失去弟子的傷心。“浩渺真人俗家姓名叫耿晨,是禦靈城耿家旁支的子弟。”耿烏玉又是一驚,為什麽長青真君專門收耿家人為徒哪?那自己師傅又是不是耿家的人哪?應該不是,要不然家族裏不會沒有傳聞。果然,卓敏真人仿佛知道耿烏玉的想法,搖頭道“我不是耿家的人。師尊沖擊元嬰後期出關,迎來的卻是親傳弟子隕落的消息。他心灰意冷之下出門歷練,卻在無窮山脈的外圍撿到了我。”說著他一指自己,“當時我被樹葉裹著放在藤蔓下,初生嬰兒的氣息完全跟植物的氣息混為一體,如果不是師傅修為高,我可能就餓死了,我的姓名便是師傅給取的。”說著他又彎了彎眼角,道“我是單木靈根,師傅曾猜測我是入山歷練的修士的後代。好了,長青真君的徒弟我說完了。”耿烏玉細細一算,好嘛,死的死,去的去,敢情自己是單傳獨苗嘛!耿烏玉忍不住問“師傅,那你金丹已久,為什麽不收徒哪?”卓敏真人搖頭,道“被師傅慣的唄!自從我開始修行,師尊說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活著。眼看著師傅為徒弟操心,我又有點懶,就一直不上心收徒。至於落基峰上一個人都沒有可不怪我,那是師傅那只傲嬌孔雀幹的。”耿烏玉不懂,卓敏真人想想,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還是先讓耿烏玉心裏有底的好。於是道“常琳嘛,我師尊的靈獸。他化形後契約自動解除,擠到了落基峰來與我同住,又不肯有其他人來落基峰,這裏就成了這樣。當然,我也懶得弄一群人來煩我。”耿烏玉恍然,原來剛才看到的是一個妖修。想起剛剛師傅不讓她說話,道“師傅,你方才似乎刻意不提他是妖修,卻是為何?”卓敏真人鄭重道“我跟你說不打緊,你可千萬別當著常琳的面談妖修,否則即使你是我的徒弟,不死也得脫層皮。”耿烏玉駭然,化形大妖相當人修的元嬰修士,然而妖修都以自己是妖為榮,還有忌諱自己出身的妖修嗎?望著卓敏真人認真的眼神,耿烏玉正色道“烏玉一定謹記。”卓敏真人點頭“以後熟了你就知道,常琳小氣的很,做師尊妖獸時就一直如此。化形後因為師尊一句‘契約已解,你自由了。’就足足在我這落基峰窩了近百年。其實他心裏是惦記師傅的,我曾見過他落在師傅洞府前的羽毛。孔雀都是又驕傲又小氣的脾氣。”耿烏玉莞爾,她可從未聽父親在自己面前說過家族哪位長輩的閑言碎語,孔雀有鳳凰的血脈,秉性驕傲不足為奇,但孔雀多為火屬性,難道長青真君也有火靈根?她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卓敏真人卻搖頭,道“師尊與我同樣是單木靈根,常琳也是萬裏無一的木屬性孔雀,主生長,但也同樣因此,他自幼身體單薄,化形也不完美。”耿烏玉想想那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道“我沒發現他有不完全化形的地方啊!”化形不完全是指妖修化形時出現問題,化成人形後殘留有妖獸的體征,但隨著妖修修為的增高,是可以慢慢調整的。卓敏真人略一遲疑,道“我是說他的外形不夠漂亮,他很在意這個,你千萬不要提。”說著嘆了口氣。耿烏玉了然,讓一只天**美的孔雀化形成普通人,果然打擊很大。

卓敏真人言罷起身,道“我這落基峰據說是上古大能開辟天門宗時第一個選定的地方,所以名曰落基,靈氣是不用說的好,但山勢平緩,不夠氣派,於是後人挪去了南面的天門峰。除去我住的洞府還有幾處洞府空著,但都年久失修,或者我再幫你建處院落,隨你選。”耿烏玉忙道“師傅,如不麻煩,烏玉還是想住在房子裏。”卓敏真人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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