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姑娘是個熱心腸的姑娘，當然碰上警察調查命案這種事兒誰也不敢耽擱。

細心的鎖好門，小姑娘對方歌和雷赤說道：“我帶你們去倉庫吧，他們剛下樓沒多長時間，這次的貨不少，你們要是在這裏幹等的話得等好長一段時間呢。”

小姑娘邊說邊往電梯走去：“跟我來吧，倉庫離公司不遠，就在樓下旁邊水廠後院裏面，我們經理在那租了幾間很大的空屋子當倉庫，走路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

因為今天是星期天，所以等電梯的人並不多，方歌和雷赤還有前臺小姑娘很順利的就上了電梯。

經過聊天方歌了解到眼前這個小姑娘叫楊晶晶，剛來上班不過一個月多一點，幾乎是和劉清明同時入職的。

“這個劉清明平時為人怎麽樣？？”方歌問道。

想了想，楊晶晶才說道：“不太好說，雖然我倆幾乎是前後腳進的公司，但是我是前臺，他是業務，雖然第一個月是在公司培訓的，但是因為上個月特別忙，我也不是這個專業的，要學的東西很多，我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記產品上面了。劉清明也不怎麽在公司呆著，他經常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所以只要公司去醫生那裏裝機器他都會跟著一起去，別說，他學的還真是快！其他業務員不過剛剛分清楚產品的類別和用途，他都可以出師了！所以我們經理特別喜歡他……”

楊晶晶是個性格開朗的姑娘，一張小嘴說起來如果你不喊停的話她幾乎就不會閉嘴。

一路聽下來，方歌總結了幾點關於劉清明的信息。

為人圓滑，懂得表現，但同時也很勤奮，肯學習，因為從前也做過業務所以嘴很甜，人緣還算不錯。

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得罪人，如果從這裏看來，仇殺的可能性比較小。

那會是情殺麽？畢竟之前孫欣悅說劉清明好像是在跟蹤什麽人，有很大一部分的可能是在跟蹤女朋友！

“到了！”楊晶晶指著前面一個綠色的大門說道：“那裏就是我們的倉庫，警察同志，你們看到門口的貨車沒有？那就是我們公司剛到的貨！”

方歌順著楊晶晶的手看了過去，門口出了一輛裝滿了貨物的貨車，並沒有其他人。

楊晶晶也註意到了這點，忙解釋道：“他們應該是在裏面卸貨呢，這裏都是熟人，又有監控，而且我們進的貨都是大件兒，所以放在門口挺放心的。”

方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經理！張師傅！老王！小關！”還沒到門口，楊晶晶已經放開嗓子喊了起來。

雷赤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不過只是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楊晶晶喊了幾嗓子以後，很快就從倉庫裏出來幾個男人，根據方歌的推測，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中年胖子應該就是她口中的經理。

果然，中年胖子鎖著眉頭，一臉的不悅：“晶晶，不是讓你在樓上看門麽，有事打電話麽？？怎麽一聲不吭就下來了？萬一來了客戶怎麽辦？”

楊晶晶有點害怕，但還是說道：“經理，出事了！劉清明死了！這兩位是警察，他們是來調查的，我就把他們帶過來了。”

方歌眼皮微挑，心道這個楊晶晶倒也不是沒心眼的，她的話聽起來很像是為了不影響公司的生意所以才會把自己和雷赤帶下來，畢竟萬一有客戶上門結果看到公司裏坐著倆警察，就算是想買東西也沒心思買了。

沒轍，誰讓警察這個詞在華夏就是麻煩的另一個名稱呢？

這年頭，誰不是離麻煩遠點？

果然，聽了楊晶晶的話以後，那經理的臉色也變了變，不過很快他就調整了過來，笑瞇瞇地問道：“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麽事啊？”

雷赤面無表情地說道：“剛才這小姑娘不是說了麽？你們公司的劉清明死了，我們是來調查的，人命關天，希望你們能全力配合我們。”

“配合配合！肯定配合！”經理忙不疊的點著頭，從隨身帶著的包裏拿出一包煙來：“兩位，抽煙不？”

方歌眉頭擰成一團：“謝謝，不會。”

倒是雷赤從經理的手裏接過煙美滋滋的點上，吐了口煙圈以後才說道：“這煙不錯，經理，怎麽稱呼？”

“經理不敢當！”經理忙擺手，笑著說道：“我姓容，容國團的容！我叫容事達，警察同志叫我老容就行。”

雷赤也不客氣，直接問道：“老容， 說說吧，這個劉清明為人怎麽樣。”

容事達想了想，說道：“怎麽說呢？小劉這個人挺聰明，但是有點兒小滑頭。不過滑頭不要緊，做業務的嘛，太老實了不好！這小夥子對工作挺用心，經常下班了都還在公司用功，有好幾次都是我趕他回去他才回去！”

聽到這裏，方歌挑眉：“他加班的時候情緒穩定麽？”

“穩定吧。”容事達回想著，忽然眼皮一跳：“我想起來了！有一次公司的人都走了！我因為把手機忘在辦公室充電就回來取，剛出電梯口就聽到辦公室裏傳來一陣咆哮聲，聽起來好像是在吵架！我一開始聽了兩句，好像是小劉在和他女朋友吵架，我記得當時小劉說什麽你別後悔啊之類的話。等我進了辦公室，他看我來了以後就把電話掛了，我看他沒說的意思，這也是人家的私事兒，我就沒多問，拿了手機就走了，我記得當時我還提醒他早點回去，別走的太晚。”

“對，我也想起來了！”容事達的話音剛落，他身後一個看起來大概有一米八出頭的中年男人也拍著腦袋說道：“前天我出去送貨的時候正好在路上看到小劉，他看起來好像挺生氣的，走的也挺快，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追什麽人。”

“那你看到他在追什麽人了麽？”方歌問道。

“那哪兒能看清啊！”中年男人咧咧嘴：“我是等紅燈的時候看到的小劉，一共也就幾十秒的功夫！”

“張師傅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張師傅旁邊一個二十出頭，臉上還長著青春痘兒的小夥子也說道：“我那天去拿快遞的時候看到小劉在和一個女的拉拉扯扯的，小劉好像在求那女的啥，那女的還給了小劉一個耳刮子。”

方歌眼睛一亮：“你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了麽？”

被方歌這麽一問，年輕小夥兒頓時緊張起來：“時間太長，記不太清了。”

容事達臉色一肅，道：“小關，好好想想！配合警察同志辦案，是咱們每一個公民的義務！”

雷赤樂了：“容經理覺悟還挺高的嘛。”

“一般一般吧。”容事達笑的跟什麽似的，轉向小關的時候臉又板了起來：“好好想想！”

小關撇嘴：“我真記不太清了！”

“那你還記得多少？”方歌溫聲道：“記得多少就說多少。”

小關回想著：“那個女人挺瘦，戴著個太陽鏡。個子和小劉差不多，不過她當時穿著高跟鞋，我不知道有多高，反正看起來跟小劉幾乎持平。長頭發，化的妝挺濃，我就記得她嘴唇兒塗的特別紅，跟流血了似的。當時她看起來特別生氣，基本上一直都是她在吵小劉，人來人往的不少人都在看，小劉就一直認錯，後來不知道說到了啥倆人就吵起來了，那女人給了小劉一個巴掌就走了。”

方歌吸了口氣，掃了雷赤一眼。

雷赤沖方歌點點頭，然後對容事達說道：“我們可以看看劉清明的電腦嗎？你們公司應該是每個業務員都有自己的辦公桌自己的電腦吧？”

“有有有！”容事達連聲道：“我帶你們去！那個……張師傅，小關，老王，你們趕緊的把貨卸了，堆起來就行，咱們明天再歸類。”

說完，容事達就帶著方歌他們又回到了公司裏面。

靠著窗戶的位置是劉清明的辦公桌，他桌上的東西很簡單，一臺電腦，一個大號水杯，筆筒裏放著一藍一黑兩支筆，唯一不太和諧的地方是還有一支護手霜！

“劉清明平時很註意保養麽？”方歌問道。

容事達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

“以前不是！”楊晶晶插嘴道：“這護手霜是上個星期他才買的，還是用的我的淘寶賬戶。”

“你的？”方歌有些奇怪：“為什麽他不用自己的要用你的？”

“他平時沒買過啊！”楊晶晶說道：“當時正好我的護膚品用完了，我中午休息看網頁的時候他也在，就湊過來說讓我給他捎一支護手霜！對了，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大概i是從上個星期開始吧，小劉開始特別註意形象！不但每天都洗頭，還噴了男士香水！就是一開始用的有點多，大老遠就能聞到那味兒！我說了他兩次又教給他怎麽用香水他才沒噴那麽多了！”

和女朋友吵架，突然開始註意自己的形象，隨身攜帶者真空照相機！

看來這個劉清明的感情的確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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