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異常的地方麽？”方歌托著下巴：“仔細想一想，再小的細節也不要放過！比如他突然多了一項愛好，比如很愛說話忽然不愛說話了，再比如經常楞神什麽的。”

“警察同志，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是想起來點兒不對勁兒的地方！”方歌的話音剛落，站在他身邊一個又矮又黑又瘦的男人忽然喊道。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我和小劉的辦公桌是挨著的，一開始我是靠窗戶的位置，也是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吧，他忽然要和我換座位，說什麽我那裏光線好，其實警察同志你看， 我們辦公室裏的窗戶都是落地窗，有什麽光線好不好的！不過他那麽說了，我也沒多想，就和他換了位置。”

方歌點頭：“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麽？”

“他桌上和女朋友的合影撤了算不算？”小關撓著腦袋問道。

“他桌子上以前有他和他女朋友的照片？”雷赤停下記錄，擡起頭來：“什麽時候撤掉的？”

“就上次我見他和那個女人吵架以後。”小關十分肯定地說道。

方歌挑眉：“你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

“那還能記不清楚啊！”小關的表情很誇張：“那天都下班了！我因為要等蘇師傅送貨過來就比他們晚了一些，後來我下樓取貨順便拿快遞，就看到小劉跟那個女人吵架，等我回到公司把貨搬進倉庫的時候小劉也回來了，他可能是沒註意到我也在，沖進辦公室就把他桌子上他女朋友和他的合影給摔了！我當時嚇了一跳，還問他幹嘛呢，小劉看到我也在公司，就馬上把地上摔爛的相框給收了起來。”

“那你那天看到的那個女人和他合影上的不是一個人？”雷赤奇怪道。

“不是！”小關搖頭：“雖然我沒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但她是長頭發啊！小劉的女朋友是短發！倆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呵，這可真是有意思了！”雷赤哼了一聲說道。

又拍了幾張照片，方歌和雷赤就準備離開。

“謝謝你們的配合，你們如果想起了什麽可以隨時聯系我們。”雷赤對包括容事達在內的幾人說道。

“一定一定！”容事達連連點頭：“配合警察同志是我們每個人的義務。”

“警察同志，我能問問小劉是什麽時候出的事嗎？”楊晶晶忽然問道。

“今天早晨七點鐘左右。”雷赤回道。

“七點？”楊晶晶自語道：“不對啊，他明明七點十分的時候還給我發短信說今天請假呢。”

“什麽？”方歌和雷赤同時一驚：“你說什麽？”

楊晶晶被方歌和雷赤的反應嚇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拿出手機說道：“這是公司配備的手機，為了方便大家聯系，我們公司每個員工的手裏都會有一個公司的工作號。因為我負責考勤，所以一般他們要請假來不及寫假條的時候都會提前跟我說一聲，等來上班了再補假條就行了。警察同志，你們看，這是我今天早晨收到的短信，小劉七點十分的時候還給我發短信說要請假一天，他怎麽可能七點就死了呢？”

雷赤帶上手套從楊晶晶的手裏接過手機，發現確如她所說，今天早上七點十分的時候劉清明曾經給楊晶晶發短信說他有急事要請假一天，而且楊晶晶還回覆了短信，不過劉清明沒有再回覆過來就是了。

“這就奇了怪了！”雷赤疑惑道：“因為死者是當著目擊者的面中毒死亡的，而目擊者當時因為要送小孫子上學，所以對時間格外關註！可是這手機上的短信又是怎麽回事？”

“不……不會是鬧鬼了吧？”楊晶晶的臉都白了三分：“這也太嚇人了！比恐怖片還可怕！”

“晶晶！你胡說些什麽！”容事達嚴厲斥道：“讓你少看那些恐怖片，這又不是電影！”

但是方歌卻發現容事達在斥責楊晶晶的時候手指也在微微顫抖，而且他的鬢角也冒出了一點點的細汗。

於是， 方歌問道：“容經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還沒有說？”

“啊？”容事達使勁兒咽了口唾沫，然後才說道：“那個……因為最近我剛把一個客戶給了小劉，可是昨天我聯系客戶的時候客戶說根本沒見過小劉！但是小劉卻沒在公司，他說的是他去聯系客戶了，我挺生氣的！當時就把電話打了過去，不過沒接通，後來我今天早晨又打了個電話給他，這次小劉倒是接了，我還大罵了他一頓！讓他立刻到公司來！”

“天哪！”楊晶晶這次是真嚇壞了，雙手不得不扶著前臺的桌子才能站穩：“他是怎麽發的短信給我啊！我……我又沒怎麽著他，他不會找我的麻煩吧？”

杜飛聽的直翻白眼：“你想太多！這個世上沒那麽多神奇事件！劉清明屬於非正常死亡不假，但是他是不可能在死亡以後還發短信給你的！”

楊晶晶卻不管那麽多，她扭頭對容事達說道：“經理，我不幹了！這也太嚇人了！手機還給你！這號碼本來就不是我的，工資我也不要了！我……我現在就走！”

有了楊晶晶這麽一鬧，其他人也有些惴惴起來。

“晶晶，你瞎鬧什麽！”容事達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警察同志不就在這裏麽？他們會把案子查清楚的！你別在這裏危言聳聽的！”

楊晶晶沒理會容事達，她已經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我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不幹了！誰愛幹誰幹！”

“那個……經理，我也想起來了，我家裏有點兒事，我想請個長假。”老王舉著手說道。

“不是，你們……”

“經理，我肚子疼，我得去看醫生！”張師傅捂著肚子說道。

容事達氣的胸膛起伏不定：“都走都走！我最近也要去天津看兒子！全公司放假一個星期！”

方歌聽的暗暗搖頭，這幫家夥，還真都是夠奇葩的！

……

“方歌，對於死者死亡以後的請假短信，你怎麽看？”從雨昂醫療器械公司出來以後，雷赤問道。

“兩種可能！”方歌分析道：“一種是定時發送，死者可能擔心自己在跟蹤的過程中會被打擾，所以就設置了短信定時發送和定時關機，因為在死者死亡之前容事達曾經給死者打過電話責問死者，死者顯然很了解容事達的性格，他十分肯定如果他沒有按著容事達的要求早早趕到公司，容事達一定會再給他打電話！但是他正在實施跟蹤行為，如果電話響了很容易就會讓他暴露！所以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關機！

但是劉清明顯然不想失去這個工作，所以他就向楊晶晶請了假，不過因為時間太早，那個時候發短信不合適，於是他就設定了定時發送短信，定時關機，這樣既不會耽誤他跟蹤，也不會讓他被認為是曠工！”

雷赤點點頭：“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方歌又說道。

“嗯？”雷赤問道：“什麽？”

“我們在現場發現的手機和楊晶晶拿的所謂的公司配備手機並不一樣，因為不知道死者的手機是不是雙卡，所以我們目前還無法肯定死者在死亡的時候，他公司的手機，或者說手機號還在他的手裏！換句話說，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人拿了死者的手機給楊晶晶發短信說死者要請假一天的！”

“那會是什麽人呢？”雷赤不明白：“如果是兇手，當時死者已經死亡，他用死者的手機發請假短信是為了什麽？如果不是兇手，那為什麽死者的手機會在他的手裏？他又是出於什麽目的發的短信？而且偏偏是在死者死亡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方歌聳肩：“我也不知道，慢慢查唄。”

“查唄！”雷赤腳踩油門，說道：“走吧，咱們去聽聽孫醫生怎麽說，順便看看路晨那小家夥有沒有把解剖室給拆了！”

想起路晨，方歌就頭痛不已。

看到方歌這樣，雷赤樂了：“怎麽？快被煩死了？”

方歌無力的點點頭：“真不知道那小子哪兒來的那麽多精力！明明白天要上一天的課，偏偏晚上還那麽有活力！再被他折騰下去我估計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雷赤哼哼道：“你才比路晨大幾歲？怎麽跟個老頭子似的！”

方歌深吸了一口氣：“沒辦法，腦力勞動者精力消耗太大啊！不像某人，腦子裏全是肉疙瘩，一點都不知道累字兒怎麽寫！”

一開始雷赤還沒什麽，但是咂摸了一下發現方歌貌似是在說他 ，一怒之下就把方歌從車上給踹了下去！

“我說！你讓我怎麽過去啊！”被踹下來的方歌悲憤道。

“自己想辦法！”雷赤放下車窗，沖方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實在打不到車，11路也是可以滴！”

看著揚長而去的雷赤，方歌氣的想罵娘！

“方歌？你怎麽在這裏？”雷赤走後不久，一道充滿了驚訝的聲音在方歌的身後響了起來。

回頭，看到來人，方歌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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