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律的臉色有點難看，解釋道：“不是犟驢！是姜子牙的姜，法律的律！我是婷婷的哥哥。”

說完，姜律又指著身邊的女人說道：“這是我愛人吳靜。”

“那他呢？”方歌斜了一眼吳靜身邊那個和鄭旭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問道：“他又是什麽來頭？”

“哦。”聽到方歌問到自己，男人忙說道：“我叫馬正文，是姜叔姜嬸的鄰居！我和婷婷從小一起長大，我現在就在Q市開出租，昨天在鬼域拉活兒的時候聽說發現了一具無名幹屍，我就想這會不會是失蹤了十幾年的婷婷，就問了姜叔姜嬸一句，結果他們死活吵著要來，我沒辦法，就通知了律哥，一家人就一起來了。”

“一家人？”雷赤也感覺到了不對，他上下打量了馬正文一眼，哼了聲說道：“你倒是挺熱心的嘛。”

姜婷母親看方歌和雷赤的樣子好像對馬正文有很大的不滿，忙站出來解釋道：“正文兒從小就跟在我們身邊長大，跟我們親兒子沒啥兩樣！他父母前幾年就走了，回遷以後，我們兩家住對門，他知道我們一直都在記掛婷婷的事兒，所以聽說了以後就來告訴我們了。”

“哦，是這樣啊！”方歌似笑非笑的看著馬正文：“那你怎麽沒把鄭旭被判刑的事情告訴大爺大媽呢？”

馬正文一窒，隨即幹笑道：“我……我也不知道鄭旭的事啊！”

“真的？”方歌挑眉：“你確定？”

馬正文一口咬定：“沒錯！我不知道。”

雷赤還以為方歌會繼續咬下去，誰知道他竟然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放過了馬正文。

心裏有些奇怪，雷赤剛要發問卻發現那馬正文似乎偷偷松了口氣，再瞧方歌，果然這家夥正在偷笑！

“馬正文心裏有鬼！”雷赤心道。

不動聲色的沖方歌點了點頭，雷赤的意思是告訴方歌他已經開始留心馬正文了。

看到雷赤的動作，方歌也沒再多說，這麽長時間了，他和雷赤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結果出來的！”孫欣悅的助手，楊青青一臉興奮的從DNA實驗室裏跑了出來：“有結果了！這無名女屍果然就是姜婷！”

“啊——”

盡管心裏早有準備，但是聽到這個結果以後，姜婷母親還是沒撐住，白眼一翻直接就暈了過去。

眾人頓時又是一通忙亂，孫欣悅和楊青青忙著急救，姜律則打電話給120，至於雷赤和方歌，則悄悄把馬正文帶到了雷赤的車上。

“好好在裏面呆著！”把馬正文銬在了車裏，雷赤就和方歌跟著姜家人一起進了醫院。

“說說姜婷的事吧。”急救室外，雷赤對姜律說道。

姜律急的一頭大汗：“婷婷……唉，警察同志，等我母親醒過來以後再說好麽？婷婷已經不在了，我要先顧著我的母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沒問題！”雷赤麻利的報出自己的手機號：“我還要忙著查案子，就不在這裏多等了！等大媽醒了，情緒穩定以後，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說完，沒等姜律反應過來，雷赤和方歌就往外走，走了兩步，方歌又退了回來：“如果大媽醒了以後問起馬正文，就說他配合我們查案去了！確切的說是我們有一些疑問需要他的配合。”

姜律是個聰明人，只聽方歌這麽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正文和婷婷的事情有關？”

“不不不！”方歌直搖頭：“我可沒那麽說，只是看大媽挺關心馬正文，現在我們帶走了他，萬一大媽問起你來你不好回答不就麻煩了麽？”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方歌打斷姜律的話，說道：“你就按我給你說的那麽說就行了。”

姜律這次被方歌給搞昏了，只是楞楞的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Q市刑警隊。

“說吧，你和姜婷到底是什麽關系？”雷赤大咧咧的坐在馬正文的對面問道。

馬正文一頭霧水，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雷赤：“雷隊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別裝了！”雷赤“啪”的一聲甩了一疊資料到了馬正文的面前：“馬正文，今年三十七，的哥，幹了七年！回遷戶，本來以你家的面積完全可以住個更大的房子，但是你卻找到開發商寧願少要錢也要住到他姜婷父母家對面！說你沒安其他的心思，鬼都不信！另外，你十六年前曾經去過一次南方，呆了一年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帶了個媳婦和兒子，別告訴我說你去南方就是為了結婚！說，當年是不是你和姜婷一起去的南方！”

馬正文一臉的冤枉，說道：“雷隊長，你這就是冤枉人了！我承認小時候是對婷婷動過心，但是後來她和鄭旭在一起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和她聯系過！十四年前我去南方是為了掙錢！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當時工作的公司叫銀河網絡，現在這公司還在，我妻子就是我的同事！當年她懷孕的時候她家人根本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後來我妻子硬拼著把孩子生了下來，她父母沒了辦法才同意我們的事的，因為要給兒子上戶口，我才帶著妻兒回來的。這些我的同事們都知道，你可以去查！”

見馬正文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雷赤反而有些猶豫起來。

“問他鄭旭的事！”方歌的聲音在雷赤的耳朵裏響起來：“他一定知道鄭旭被判刑的事！但是他卻沒有告訴姜婷的父母，以他對姜家的關心程度來說，這簡直是太蹊蹺了！”

雷赤點頭，緊跟著問道：“你和鄭旭很熟麽？？”

馬正文楞了下，似乎不怎麽明白雷赤的節奏怎麽跳的這麽快！

但是他很快說道：“說不上熟！當年婷婷離家出走以後，我一直都和她有聯系，婷婷沒錢的時候我也會把我的零用錢給她，本來我以為婷婷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家，但是沒想到有一天她忽然帶我去見她的男朋友，就是那個鄭旭！”

說到鄭旭的時候，馬正文依然難掩憤怒：“他就是個小流氓！一頭烏七八糟的頭發，全身上下打的都是洞，這樣的人能是正經人麽？我當時苦苦勸婷婷聽我的話不要和鄭旭在一起，可是婷婷認死理，她堅持說鄭旭是她的真命天子，我沒有辦法，只好警告鄭旭不要辜負婷婷！後來，我和婷婷的聯系就少了，偶爾的聯系也是說姜叔姜嬸的事兒，婷婷雖然離家出走，但是她心裏還是很關心姜叔姜嬸的，不過是礙著面子才沒有回家的，我多次勸過婷婷，可惜她都沒有聽，現在想起來，我如果多勸幾次，婷婷或許就不會……”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姜婷失蹤的？”雷赤再次問道。

“我也記不清了！”馬正文搖頭：“大概就是婷婷失蹤不久吧。之前，婷婷聯系過我，說她想回去看看姜叔姜嬸，我當時高興壞了，以為婷婷終於長大了！不過那段時間姜嬸兒的身體不太好，我擔心婷婷出現的話可能會讓姜嬸兒太激動，所以就讓她過一段時間，後來再聯系的時候，就聯系不上了。”

“那你沒有去找鄭旭？”雷赤不解：“以你對姜婷的關心程度，不可能在你發現姜婷失蹤以後你一次也沒找過鄭旭！”

“我當然找過！”馬正文忽然激動起來：“可是他也失蹤了！我去過他賣唱的酒吧很多次，每次都是被他的那夥兒兄弟給打了出來！不管我怎麽鬧都沒用！後來我就報了警，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再後來我也想通了，可能是婷婷和鄭旭去什麽地方了，不過這麽多年我也沒放棄找婷婷，我之所以幹的哥，為的就是見識的人多，說不定就有人見過婷婷，或許有一天我能拉上婷婷也說不定，可惜……直到昨天我聽說鬼域了事！

我知道那地方曾經是婷婷住過的地方，而且她失蹤之前就住在那裏！我當時有種強烈的直覺，那人就是婷婷！想起婷婷走之前想要見母親的願望，我一個沒忍住，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姜叔姜嬸，說實話，我也挺後悔的，姜叔姜嬸那麽大年紀了，萬一他們承受不住怎麽辦？可是那個時候我說都已經說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怎麽辦？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啊！”雷赤低聲問道。

“不可能！”方歌篤定道：“他肯定知道鄭旭因為姜婷被判刑的事！不然不會在我說了鄭旭的事情以後一點意外都沒有表露出來！”

“我也覺得這家夥挺不對勁的，但是我該怎麽說？總不能說老子認為你有問題，所以你就一定有問題吧？”

聽到雷赤的話，方歌也有些為難，這個馬正文，他是幹出租的，經常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最擅長的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心理素質極強，單單靠審訊根本審不出什麽！

“先晾著他再說！”方歌想了想，通過耳機對雷赤說道：“先看一遍當年判決鄭旭的庭審視頻，看看能不能捕捉到馬正文的身影！”

雷赤一聽，也算是個辦法，反正有四十八個小時，這段時間裏，足夠他調查當年馬正文去南方以後發生的事以及他看庭審視頻了。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他和方歌要補個覺！

不然腦子都要轉慢半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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