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馬上離開！”老高也一臉的嚴肅：“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現了什麽，但是既然方歌你這麽著急，必定是了不得事，想要甩開程英，必須有人犧牲！”

方歌還想說什麽，已經明白事情嚴重性的陳琉璃一句廢話都沒有，反手把方歌扣住，抗在肩上便大跨步向醫院門口走。

方歌被倒懸在陳琉璃並不寬闊的肩膀上，翻轉的視線中，方歌看到老高和胖洪這這兩個平日裏總是笑瞇瞇的老刑警此刻一臉的莊重肅穆以及視死如歸的……堅定！

“砰！”

當方歌和陳琉璃剛剛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方歌隱約聽到一聲重物落地之聲，緊接著就是女人的尖叫聲。

“邱九已經死了，回警隊的路上不會太平，你要小心！如果我死了，不要猶豫，一定要想盡辦法回去！”陳琉璃沈聲道。

說話的時候，陳琉璃的動作也不慢，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啟動了機車。

“抱緊！”

呼嘯的風聲中，方歌只聽到這兩個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歌總覺得他隱隱約約聽到了槍聲，他相信，如果這個時候有鏡子的話自己的臉一定是慘白慘白的！

黃州市雖然只是縣級市，但這時候可是青天白日，而且還是在市區的主幹道！

程英，他居然敢當街開槍戰！

不，不是槍戰，而是單方面的殺戮！

不得不說，陳琉璃的車技很好，但是這時候路上的車是不是都商量好了，幾乎是所有的車都在試圖撞擊陳琉璃和方歌，甚至就連街上的行人都在給兩人制造障礙，更不要說他們還要躲避後面不斷飛射過來的子彈！

“不用緊張！這是市中心，又是白天，就算那程英能一手遮天他也不可能毫無顧忌的追殺咱們！根據警隊到醫院的距離，加上他們集合時間和排除障礙，咱們只需要撐過去十分鐘！就能得救！琉璃姐，有小胡同沒有？汽車走不得，咱們能走的哪種？”

方歌雖然躲在陳琉璃的後面，但是腦子卻一刻都沒停。

陳琉璃並沒有回答方歌的話，而是猛地拐了方向。

只聽後面接連不斷的砰砰聲，看來有不少車需要回修了，或許，直接報廢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祖宗保佑，娘的，竟然一槍也沒挨！”

陳琉璃帶方歌拐進了一個很窄的胡同，暫時甩脫追兵之後，方歌拍著胸脯後怕道。

“給我爸打電話報告咱們的具體位置，另外把你從邱九那裏得到的線索告訴他，免得咱們都嗝兒屁了就什麽都完了！”陳琉璃頭也不回地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方歌心裏咯噔一下，不過不得不承認陳琉璃說的沒錯。

“好，我——”

“砰！”

又是一聲槍響，方歌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以程英的囂張和他在黃州的勢力，此刻還在陳琉璃家的陳鋒又會如何？會不會也有生命危險？如果程英那陳鋒的性命威脅自己他又該怎麽辦？

想到胡胖子已經身陷囹圄，陳鋒也有可能會被連累，可是他們兩個之所以來黃州又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帶他們來黃州，他們根本不會受此劫難！這對他們來說就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一念至此，方歌忽然覺得手裏的手機有千金重！

破案是很重要，可是才陳鋒呢？他是無辜的！

或許陳琉璃會說需要犧牲，可問題是陳鋒他會願意嗎？沒有人願意被犧牲，他也沒有資格那陳鋒的命去賭！

想清楚之後，方歌又悄悄把手機放了回去，心道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方歌，你在幹什麽！”

感受到方歌的手又抱緊了自己，可是陳琉璃卻沒聽到方歌打電話的聲音，她不免著急起來。

“琉璃姐，我必須先確認陳鋒是安全的！不然的話我不能把線索告訴陳叔叔，你就怪我自私吧。”方歌沈重的聲音在陳琉璃的背後響起。

陳琉璃氣的張口就想罵，可是身後又傳來了緊密的槍聲。

陳琉璃心裏一緊，腳下油門狠踩，似乎把它當成了方歌一樣。

胡同再長也有到頭的時候，就在出胡同口的那一刻，忽地，一個年紀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突然從路邊沖了出來。

陳琉璃急忙閃躲，高速中的機車應聲而倒，方歌和陳琉璃兩個人被甩出去老遠！

方歌連起都沒起，一個驢打滾順勢滾進了路邊的草叢裏。

而陳琉璃則掏出配槍便設計便找掩體。

“這可怎麽好！”方歌急的滿頭大汗，同時又有些悲催的想到，難道他天生衰運嗎？上次破案被袁璐抓住在地窖關了幾天，這次可好，稍一不小心就要吃槍子兒了！

心裏著急歸著急，方歌趴在草叢裏是一動都不敢動，他看得出追殺他們的人槍法都不怎麽地，不過就是仗著他們人多，自己和陳琉璃目標又明確亂打而已，萬一他這麽一動剛好碰到槍眼上可怎麽辦？

可是總不能就一直這麽趴著，陳琉璃是絕然頂不住那些人的火力的，等到對方殺過來，就算他們眼再瞎也能讓給草叢裏的方歌一槍斃命！

心裏急著，方歌下意識的就看向陳琉璃，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方歌當時就震驚了！

只見陳琉璃雙手持槍幾乎是無間斷的開槍，同時飛快的閃轉騰挪，而且一打一個準兒，僅僅靠著身前的兩條火線和百步穿楊的槍法壓制的對方楞是不敢沖過來！

只是陳琉璃畢竟只有兩把槍，換彈夾的時候怎麽辦？

下一秒，陳琉璃就給出了他答案。

方歌看得清清楚楚，陳琉璃在一個騰身的時刻趁機把兩支手槍向上一拋，雙手在後腰一抹拉，再接住兩支槍的時候竟然就已經完成了換彈夾這個步驟！

尼瑪，這麽好的槍法，又非人一般的手速，這要是去LOL，簡直碰到誰誰死啊！

然而讓方歌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對面那些追殺的人似乎多了些，而且這次有槍法好的了，好幾次方歌都差點中槍！要不是陳琉璃提前預警，他現在應該已經和閻王閻大老爺坐著喝茶了。

“砰！”

方歌身子一陣，緊接著肩膀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伸手摸了一把，方歌就感覺到黏糊糊的，再一看，手上已經血紅一片，陳琉璃畢竟沒有三頭六臂，盡管已經費盡心力護著方歌，可是在對面超強的火力下，根本無法分太多的精神照顧方歌。

“麻痹的！”

中槍以後，方歌反而被激起了血氣，他霍地從草叢裏站起來，指著對面跳腳罵道：“程英，老子艹你大爺！來來來，小爺就在這裏，朝小爺的心口打！小爺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陳琉璃幾乎要氣瘋了，若不是時間不對，她必定要給方歌一腿。

令人驚異的是，對面那些人似乎被方歌給驚到了一樣，居然同時熄火了！

這下連方歌都傻了眼，喃喃道：“麻痹的，難道小爺真有王霸之氣？”

“去年姥姥的王霸之氣，給姑奶奶趴下！”陳琉璃大喝一聲，也不再客氣，一腳踹到了方歌的屁股上。

方歌吃疼，腳下一軟，差點真的坐到了地上。

“轟隆隆~~”

就在雙方都發楞的時候，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鉆進了眾人的耳朵，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幾乎是轉眼的功夫，一輛悍馬H1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方歌，琉璃，上車！”帶著墨鏡的雷赤沖方歌吼道。

方歌心中一喜，一個躍身鉆進了車裏。而陳琉璃也幾乎同時鉆了進來。

剛上車，雷赤就扔了一把長槍給陳琉璃，看也不看地說道：“給老子幹死他們！出了事老子頂著！”

陳琉璃也不墨跡，端起槍連眼都不眨就開始設計。

方歌看的直吞口水，這娘的都是什麽人啊？特娘的他從前怎麽就不知道雷赤如此彪悍呢？

有H1開路，又有陳琉璃那驚人的槍法，追殺他們的那些人很快就敗退了。

但是方歌卻總覺得是那些人有意放水，不然就算他們想跑也得費很大勁才對。

“陳鋒已經被帶到刑警大隊了，有頭兒看著呢，你放心吧。”雷赤好像早就知道方歌想問什麽，還沒等他開口就說道。

方歌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他長長呼了口氣，問道：“雷哥，你這兩天幹嘛去了？你咋知道我被人追殺呢？”

雷赤從後視鏡裏給了方歌一個白眼，罵道：“你當老子是聾子還是傻子？就算我這兩天沒在你身邊，但是你小子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我說你還真是不長教訓啊！上次袁璐的事兒忘了？幸好有琉璃在，不然你小子早就嗝兒屁了！”

方歌其實很想回罵回去，可是礙於陳琉璃，他只好捏捏鼻子，算是默認了雷赤的訓斥。

“頭兒他被纏住了！程英這老東西可真夠狠的，不知道他到底給許清那老娘們灌了什麽米湯，那老娘們竟然動用了許家的勢力，現在別說頭兒了，就倆盧局都不一定管用！要不是你哥哥我家老頭子還喘著氣兒，今天你們倆就死定了！”雷赤話裏話外滿滿的都是嘲弄。

方歌心裏咯噔一下，急聲問道：“雷哥，你說的許家是什麽意思？這案子是不是不能破了？那胖子會被當作替罪羊麽？”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查清案子，小胖子就能出來，如果你查到的只是皮毛，那就不好說了。”雷赤的聲音也有些沈重，但是很快他又惱怒起來：“我走的時候怎麽告訴你的！不是讓你在暗地裏查嗎？好麽，你暗地裏查都能查出槍戰來，要是明著查你是不是還想把天給捅出個窟窿啊！”

“呃……雷哥，你放心，我還沒有當猴子的打算，而且我也沒有捅的習慣。”方歌撇撇嘴說道。

“臭小子找打！”雷赤作勢欲打。

不過同時雷赤也放下心來，這個時候方歌還有心思開玩笑，顯然是對破案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雷赤也不免好奇，盡管他這兩天沒在黃州，可方歌的行動確實他都看在眼裏，在雷赤看來，方歌並沒有像他查案一樣四處尋找線索，他……到底有什麽把握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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