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後顧之憂，方歌顯得從容了許多，盡管他的內心並不確定，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再說了，他又不是正兒八經的警察，就算是胡說又能奈他何？那些所謂的大人物總不會自降身價對付他一個連嘍啰都算不上的小螞蟻吧？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方歌就更安穩了。

“不用怕，有什麽事兒哥哥擔著，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敢動我的兄弟！”下車的時候，雷赤對方歌低聲說道。

聞言，方歌滿心感動，他並不知道雷赤到底是什麽身份，不過有雷赤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哼，你到時候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正在下車的陳琉璃聽到雷赤的話後冷冷說了句。

方歌面露不悅之色，雷赤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別介意，琉璃就是那個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她心裏現在指不定多擔心呢！”

方歌想了想，還真是那麽回事，看來他還是太年輕啊！

和方歌想象中的劍拔弩張不同，這個時候的刑警大隊除了冷清點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唯一讓方歌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是門口的不是小姑娘莫清雅了，而是換了個滿臉陰郁的老頭子，那模樣一看就是個******反人類的東西！

“來了？”見到方歌他們，老頭子開口問道，聲音仿佛指甲劃在玻璃上一樣難聽極了！

雷赤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許清那老****呢？告訴她，你雷赤爺爺來了！”

方歌一下子就傻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雷赤，在他的印象裏，雷赤一直都是一個嘻嘻哈哈哈卻又和藹可親的哥哥，沒想到他也有這樣一面。

“雷赤，不要以為你姓雷我就怕了你！你這個破落戶，還敢對付我不成？”一道極其涼薄的聲音從陳東的辦公室傳了出來。

方歌心中好奇不已，心說難道說話的這位就是雷赤口中的許清，程英的妻子？

果然，只聽雷赤冷笑幾聲，高聲道：“老子就算是破落戶好歹也姓雷！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以為你家老頭子會因為得罪我？”

“你……哼！姑奶奶沒空和你廢話，我幹閨女說了，她哥哥死的冤枉，既然你們已經抓到了兇手，我希望你們能把兇手繩之以法，一直這麽拖著是幾個意思？”

說話的同時，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的女人出現在了方歌的視線中，想來那應該就是許清了。

許清身量瘦長，面色白凈，雙目狹長，鷹鉤鼻子又細又長，一雙薄薄的紅唇異常的鮮艷，仿佛塗抹了血汁一般，令人望而作嘔。

而許清的身邊，陸夕蕓正靜靜的坐著，溫柔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方歌，陳警官，不告而來，希望二位不要生氣，只是我很快就要走了，想在走之前讓哥哥死的瞑目，無奈之下，這才找了幹媽。”

方歌冷笑，胸腹間忽然多出許多不平之氣：“讓你哥哥死的瞑目？恐怕是讓他死不瞑目吧！”

“你這是什麽意思？”陸夕蕓一臉的不解，問道：“我是他的親妹妹，所作所為都是為他好，而且兇手已經伏誅，我不明白到底還有什麽好查的！”

“是啊！是啊！”方歌一臉的嘲諷，看著陸夕蕓：“你是為向東好，好到親自要了他的命！”

方歌一語驚四方，所有人都驚詫不已，或許，除了陸夕蕓？

“呵呵，方歌，我知道你是個推理迷，不過，信口開河可不能，而且……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是兇手？”陸夕蕓昂著下巴盯著方歌，高傲的仿佛一只孔雀。

然而方歌並沒有回答陸夕蕓的問題，反而看向許清：“你說陸夕蕓是你的幹女兒，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是程英的親生女兒！”

“你胡說！”方歌話音剛落，陸夕蕓就尖叫起來，連忙對許清說道：“幹媽，你別聽這小子胡說！他就是為了挑撥咱們母女的關系！如果……如果我是幹爹的親女兒，他又怎麽會安排我和……”

“別說了！”

最初許清聽到方歌的話後的確很意外，但是陸夕蕓的那句話讓她又恢覆如常，她冷冷的看著方歌，哂笑道：“就你小子還學著人家玩離間計？你有那個本事嗎？”

“有沒有那個本事，許女士你拭目以待好了！”方歌勾起嘴角，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首先，咱們先說向東案！”方歌挺起胸膛，高聲道：“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陸夕蕓親手殺死了他的哥哥！”

“真是笑話！”陸夕蕓語帶譏諷地說道：“且不說我根本沒做過，就算我做過，我是在哥哥死後的第二天才坐車回到的黃州，請問我哪裏來的作案時間？”

“你當然有！”方歌緊接著說道：“張衛張警官已經趕到了你支教的學校，而你的學校也做出了證明，你在一個星期以前就向學校請了假，理由是探親！陸老師，我記得當時你對我說的是接到向東遇害的消息後連夜坐飛機趕回來的！那你怎麽會又提前一個星期向學校請假呢？

“這是我的私事，需要向你解釋嗎？”陸夕蕓目露寒光，說道：“而且我的確是乘坐飛機回來的！機票的票根我還留著，上面清楚的寫著航班號和乘坐時間，而且是蓋了戳的，你又該怎麽解釋？”

說著，陸夕蕓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機票，上面確如她所說，航班時間是10.2淩晨一點，若從這點來看，陸夕蕓的確不可能有機會作案！

“機票是真的，戳也是真的，但是誰能證明登機的就是你？”方歌問道。

眾人一窒，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大家夥又不得不承認，方歌說的不是不可能，雖然機場要求人、證、票三合一，但事實上檢票的時候基本上只是檢查身份證和機票，不會每一個人都和身份證對比的，所以盡管陸夕蕓有機票，但還真有可能乘坐的不是她本人。

當然，這一點只是方歌的猜想，根本做不得數。

顯然方歌也想到了這點，他緊接著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懷疑你嗎？”

陸夕蕓皺著眉頭，直接說道：“不想！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兇手，為什麽要知道！”

方歌郁悶不已，心道不對啊，你怎麽能不按常理出牌呢？

好在許清給方歌解了圍，她輕輕說道：“小家夥，你倒是說說，為什麽會懷疑我幹女兒。”

方歌打了個響指，對著陳東後面的李牧言說道：“李警官，現在就看你的了！”

而李牧言則抱著電腦從陳東的身後慢慢走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電腦，慢吞吞地說道：“因為向東的案子影響和壓力太大，所以當時陳隊他們的計劃是他們在明，我們五人小組在暗，不過，方歌知道我們五個人其實已經被監視了，其中尤其他最引人註目，所以方歌的計劃是他在表面迷惑，而我和張衛則負責分析和取證！”

聽到李牧言的話，陸夕蕓扶著輪椅的手不自覺的緊握了一下。

“雖然陸老師你說你是在聽到向東死亡的消息後才回到的黃州，但是本著謹慎的原則，方歌又讓我查了一遍所有關於你的資料！”李牧言繼續說道：“我對計算機比較在行，所以查資料這件事對我來說輕而易舉，這一查才知道原來陸老師你不但是一名老師，還是一名外科醫師，對人體的構造想來應該是極其的了解！後來在陳警官說她發現你腿部的肌肉萎縮程度不像是一個癱瘓多年的病人，所以我又擴大了搜查的範圍，呃……出了國門！

一年前陸老師你曾經在美國待了半年，理由是學習，而詭異的是你在美國的那半年出席活動的時候都是站著的！別著急否認，這是你在學校參加活動的照片，合法手段，你同學發在Twitter上的，只能說陸老師你出了國以後就太不小心了，盡管你幾乎不拍照，但是人肉背景無處不在啊！”

果然，在李牧言調出來的圖片上，陸夕蕓的的確確是站立的狀態！

“這……小蕓，這是為什麽？”許清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夕蕓。

而陸夕蕓卻沒有看許清，而是冷聲道：“就算我的腿已經好了，那又能說明什麽？”

“腿好了的確不能說明什麽，但是這個呢？”李牧言緊接著又調出了一張照片，同時感嘆道：“網絡的力量果然很強大啊！”

眾人齊齊看去，這是一張孕婦在超市挑選商品的圖片，應該是孕婦的丈夫在記錄其妻子懷孕後的每一天，然而陸夕蕓又無比悲催的成了人肉背景，雖然只露了半張臉，但是很不幸，她眉前的那顆痣卻拍的清清楚楚！

“看到照片後，我調取了該超市的監控錄像，你很狡猾，盡量躲開監控選擇死角，可能是老天都不幫你，偏偏有個小孩子撞到了你，同時你的身影也被監控捕捉到了！”

說著，李牧言又調出了監控，上面清清楚楚的標明時間是十月一日下午三點三十二分！

而這超市的名字黃州人都知道——黃州供銷社！

這是一家走覆古路線的超市，雖然經營理念和模式都是超市，但是超市的名字卻極具個性的起了個華夏七八十年代商店統一的名稱——供銷社！

而且為了凸出個性，特意又在上面加了黃州兩個字！

所以這家超市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陸夕蕓的身子都輕輕顫抖起來了，她想起來了，那天的確是有個很調皮的小孩子跑來跑去而且撞了她一下，如果不是當時她大姨媽忽然造訪，她也不會去超市買姨媽巾，也就不會被拍下來！

“國慶節當天你就在黃州！所以你完全有作案時間！”方歌指著陸夕蕓喝道。

陸夕蕓梗著脖子，嘴硬道：“就算我有作案時間，那我的動機是什麽？”

“你的動機在這裏！”張衛出現在刑警隊大門口，手裏拿著一本比較陳舊的本子，說道：“動機就在日記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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