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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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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正在屋子裏逗兒子璨哥兒,忽聽人如此傳話大覺得稀奇,以為是哪個相識的後生來拜見他,遂問了問名諱。

傳話的小廝一楞,歉疚道:“小的倒忘記問名諱了,老爺稍等,小的這就去問。”

“回來,跟我說說他的相貌衣著。”

小廝當即把那書生的模樣和衣著說給老爺聽,他邊說還邊觀察赦老爺的神態。因見其表情越來越迷惑,小廝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赦老爺根本就不認識他?老爺這幾日也見過幾個貧寒子弟,才剛那書生說話頗有氣勢,自信滿滿,他還以為那廝識得老爺,早就跟老爺約好了的。

小廝懊悔自己傳錯話,忙跪地跟老爺磕頭賠罪。

賈赦擺擺手,示意小廝把人叫來。小廝這才松了口氣,弓著腰出去叫人。

賈赦叫人在前院備了酒菜,抱著璨哥兒給他奶媽。賈赦便要去見一見這位自稱“高才”的陌生人。

賈赦到的時候,那位穿著青衣布衫的書生早已站在屋中央,身材頎長,器宇不凡。書生一見賈赦,收起一身的傲氣,恭謹的沖賈赦行禮。

“在下南嶺柳清雲,見過大人。”

“柳清雲?”賈赦口氣慢悠悠的琢磨了一下,瞇起眼睛打量這少年,微微揚了揚眉。

柳清雲連忙再次作揖道:“晚輩不才,在京城之中尚沒有什麽名氣。晚輩此來,亦是有事相求於大人。”

“哦?你叫人備的酒菜已經備好了,不如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賈赦揮手笑著示意桌上豐盛的酒菜。

柳清雲更加覺得不好意思,沖賈赦深深鞠躬:“容晚輩給您道歉,晚輩為了震懾那守門的小廝,故意拿此話唬他。若非如此,晚輩擔心他見晚輩衣著寒酸,不肯傳話。”

“你倒是煞費苦心。”賈赦笑瞇瞇道,目光冷峻異常。

柳清雲聽此話,反更覺得赦老爺迫人,更加謙恭地解釋道:“還請尚書大人原來原諒則個,晚輩也是迫不得已,才會……”

“說罷,你來什麽事兒?”賈赦擡眼審視他。

柳清雲楞了下,連忙道:“晚輩變賣祖產上京趕考,今已花光所有積蓄。晚輩此來,便是毛遂自薦,求助大人您的。”

“哦?”賈赦揚眉,勾唇輕笑。

柳清雲忙回身從隨身的包裹指著取出一沓紙,雙手呈給賈赦。“這是晚輩近日所做的文章。”

賈赦註意到他話尾並沒有說什麽“賜教”“提點”的話。可見他最近的文章很有信心,並不覺得有什麽短處。賈赦倒真好奇這廝的文章是否配得上他的清高狂妄。

賈赦接了文章,請柳清雲隨便用飯,他責趁此時機研讀起來。

柳清雲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吃起來。他吃飯舉止看著蠻斯文的,但速度很快,囫圇吞棗,很快將桌上靠近他的那幾盤菜席卷一空。

賈赦放了文章,看著桌上空空的盤子,哈哈笑起來,當即命人再上些菜。柳清雲忙起身道謝:“多謝大人款待,晚輩已經吃飽了。”

賈赦見柳清雲此時說話比先前倒多了幾分洪亮,料知他必然是餓了幾頓沒飯吃。再觀他一身青袍,雖然粗舊,但幹凈整潔,穿在他身上竟然還有些風度翩翩的味道。賈赦料知這位柳清雲必然出身不簡單,遂問了問他的家世。

原來這柳清雲的祖父竟是當初名噪一時的大才子嶺南侯。可惜嶺南侯英年早逝,侯爺府人溺愛年幼失父的兒子,以至小侯爺長大後紈絝浪蕩,恣意妄為,後終被削爵抄家。小侯爺不知所蹤,其妻又早年病逝,獨子柳清雲便與祖母相依為命,守著家裏剩的那點單薄的田產度日。一年前,柳清雲祖母過世,家中便只剩下他一人了。得幸其祖母吃了先前的教訓,對唯一的孫子教育十分嚴格,寧肯自己吃不飽飯,也要請當地最好的先生教授柳清雲讀書。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柳清雲自小懂事,勤奮刻苦,倒是學了一肚子的才華。

賈赦對於柳清雲的文章評價,八個字:入木三分,見解精辟。確實是好文章,不需要人提點了。

賈赦最近一直在尋找才華橫溢之士,主要有兩方面的考量。一是想提早結交才能之士,趁機提攜他們一把,等將來他們出息了自要記得他的恩情。二是因林如海是今秋主審,不宜接觸考生;賈赦替他擔責,幫他選合適的女婿。

賈赦最近倒是見了幾個稍微有點名氣的考生,家世好的貧苦的都有,不過才學堪堪算得上中等偏上,中舉倒是可以,但若高中榜首就不大可能了。賈赦琢磨能配得起林丫頭的,必要是個跟他爹一樣有才華的人物才可。

這幾日他倒是有些發愁此事,柳清雲的出現令他眼前一亮。

不過再有才華,品德不行也不可,所以他還要再仔細考量考量這孩子。

賈赦客套的給柳清雲安排了住處,笑道:“你毛遂自薦很有用,我答應幫你。若不嫌棄,以後便住在我這裏如何?”

“尚書府崢嶸軒俊,優美安靜,晚輩求之不得。”柳清雲感激的看著賈赦。

賈赦笑瞇瞇的點頭,轉即親自帶著柳清雲去瞧他的住處。賈赦此舉也算是自跌身份,禮賢下士,給足了柳清雲的面子。

柳清雲感激謝過賈赦一次之後,再沒有多餘之舉,謙恭的隨著賈赦一路過去,態度從容不卑不亢,毫無趨炎附勢、巧言令色的行為。

賈赦介紹了柳清雲的住處之後,便告辭。

柳清雲忙叫住賈赦,深深的作揖鞠躬道:“大恩不言謝,赦老爺今日搭救之情,它日晚輩必會湧泉相報。”

“好!”賈赦對柳清雲的表現很滿意,笑瞇瞇地又打量他一番,突然問他,“你怎會想到到這裏求我?據我所知,京城之中有不少官員願意禮賢下士,招攬幕僚。”

“總要選一個,晚輩何不選最好的?”柳清雲老實的回道。

賈赦聞言微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對柳清雲擺擺手告辭。

邢氏從賈赦口裏聽說府中進了賢能之才,免不得好奇的打聽。賈赦有保留的誇了誇柳清雲的才學,並告知邢氏的家世變故。

邢氏免不得唏噓一番,聽說那孩子除了身上那套衣裳,行李空空,唯有文章和筆墨,邢氏禁不住心疼起來。邢氏特意叫人去請裁縫,連夜給柳清雲趕制一件衣裳出來。

“他這一路風塵仆仆,銀錢吃緊,連多餘的衣服都當了,怕是過的不好。路上少不得食不果腹,受了不少罪。”

“是啊。”賈赦點頭。

“隔日他就要科考了,身體不知道能不能休養過來。再說他也有一段時間沒功夫溫習書了,會不會到了考場提筆都忘了怎麽寫?”邢氏擔憂的問。

賈赦輕笑:“哪有那麽可怕,學到大的東西哪是那麽容易就忘得?安心吧。”

“嗯,若真如老說的那般才華橫溢,倒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邢氏又開始操心另一件事。選擇黛玉的定親對象可不是兒戲,林家情況特殊,黛玉也是個要被保護的孩子,所以必要仔細斟酌才好。“回頭你和林妹夫商量商量,暗中仔細調查他的品行才好。最好是能去一趟南嶺老家,打聽他老家的老熟人,這肯定唬不了人。”

“有道理,回頭我就跟林妹夫商量去。對了,前幾日我忙,都沒來得及問,二丫頭日子過得如何?”

邢氏一聽賈赦提迎春,笑起來:“能如何?上次她回門的時候你沒見著?那小臉蛋紅撲撲的,日子過得高興著呢。婆婆也沒什麽難為她的,嫁進門第三天就把管家權打點給了她,妯娌相處也不錯。就是有瞧她礙眼的,能怎麽,權利捏在她手裏,別的房也不敢得罪。回頭斷了缺了他們的,還不得她們自己叫苦去?”

賈赦聽著眉眼都彎起來,樂呵的跟邢氏道:“怎麽聽著像是咱們姑娘欺負別人似得?”

“胡說!咱家二丫頭什麽人你不曉得,最是心思純善的,別人不碰她,她一準兒苛責不了誰。仇府是揀著大便宜了,有這麽好的媳婦兒上門。可恨她不是嫡出,若是嫡出,憑她的姿色才學,嫁的不知道多好呢。”邢氏提起迎春,就喜歡的不得了,母親的心自然是偏著自家閨女的。

賈赦笑了笑:“你也別覺得委屈,仇都尉前些日子立功,聖上點名嘉獎。過了年,戶部對官員升遷調動,候選名額裏頭搞不好就是都尉他了。”

“這倒是好事兒,只盼他兒子跟他一樣上進才好。”

“這是自然,安心吧,你的寶貝女兒嫁進她家不會吃苦的。更何況有咱們這麽光鮮的娘家罩著,我看誰敢欺負她?”賈赦立時吹胡子瞪眼了,表情威嚴的嚇死個人。

邢氏知他故意的,被逗得笑得肚子疼。

“太太,襲人來回話了。”小紅提醒道。

邢氏方想起還有寶玉襲人的事兒沒處理,留下兒子和賈赦,起身去了偏廳見她。

襲人一見邢夫人,就倆腿發軟,狠命的低頭。

“你家二爺的傷如何了?”

“好利索了,一點青紫都沒留下。”襲人老實的答道。

“那是好事,既然如此,你們也收拾收拾回吧,只一點,我要把麝月留下。你去問問你家二爺舍不舍得?”

襲人忙替寶玉答道:“舍得,二爺早說了那話,若是太太覺得麝月在跟前伺候的得用,便給了您。”

“嗯,去吧。”

襲人如臨大赦,急急忙忙的行禮,毛毛躁躁的快步出門,下石階的時候因步伐太快,險些自己把自己絆了跟頭。

她回屋就歡喜的告知寶玉的喜訊,收拾東西與寶玉一起走。臨走前,傷好的寶玉總要去邢氏那邊做個告辭。

寶玉畏畏縮縮的進門,頭都不敢擡,就那麽給邢氏和賈赦行禮,聲音如蚊蟲大小。

邢氏好似沒看見寶玉,正側頭笑著跟賈赦道:“再囑咐你一遍,事關林丫頭的終身大事,你一定要上心。”

賈赦笑著點頭:“放心吧。”

低頭的寶玉好似被雷劈了一樣,驚詫的擡頭,兩眼含淚的看著邢氏和賈赦,大聲問:“你們說什麽!”

邢氏蹙眉,轉頭目光嫌惡的看著站在地中央的寶玉,諷刺道:“原來你進屋了。”

寶玉才不顧邢氏怎麽說,上前湊了幾步,瞪大眼問她:“大伯母你剛才說什麽?”

邢氏笑了:“這事兒不該在你跟前提,不過如今你也訂親了,倒沒什麽可忌諱的。我和你大伯自是在商量你林妹妹的親事,不過人選還沒最終確定下來,你切不可胡亂聲張,小心我縫了你的嘴。”

“什麽,林妹妹要定親?林妹妹怎麽可以訂親!”寶玉驚呼,搖搖頭,不敢相信。

賈赦奇怪的打量寶玉,嗤笑:“你林妹妹花容月貌,年齡相當,正是議親的年華,怎就不能定親了?難不成這天下只允許你一人定親不成?”

“別人定親我不管,林妹妹怎麽能定親?我不許她定親……”寶玉說著,哭哭啼啼起來。

賈赦厲聲呵斥:“反了你了,說什麽混話!還要挨打?”

寶玉被嚇得立馬憋住了,氣兒都喘不進去,身子一抽一抽的,委屈的看著賈赦。

“收起你那套話,以後也別再我們跟前討嫌。不然見一次打一次,我若有你這樣的兒子,早打死了。”賈赦發狠道。

寶玉嚇得退了幾步,身子失衡,跌坐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一想到他和林妹妹的誤會還沒解開,他還沒來得及解釋,本以為以後還有機會,林妹妹卻要訂婚了。寶玉心中郁結,悲憤難當,胸口似乎堵著什麽東西要吐出來。

邢氏見狀不妙,可不想寶玉在這裏暈倒,回頭再害了什麽難治的相思病。邢氏忙道:“萬事還未定,你急什麽,不是要回榮府去,不舍得回去了?”

寶玉一聽,壓抑心中的抑郁。對,一切還未定,他還有機會,他這就回去求老祖宗。

寶玉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拉著襲人就上了馬車。寶玉隨口問車夫林府的在哪兒,聽說不過與尚書府是隔條街的距離,寶玉忙轎車夫先去林府。

車一停,他就叫襲人去叫門。

襲人叫了半天,報了來歷,沒人開門,無奈地回來稟告寶玉。

寶玉心想必是那角門的小廝見識短,不知道他與林妹妹的親近關系。於是寶玉親自下了馬車,去正門叫門。

“快開門,榮府寶二爺來了!”寶玉喊道。

那看門的小廝一聽,打開門,跟寶玉道:“老爺不在家,寶二爺請改日遞帖子再來拜訪。”

“滾開,哪兒來的不識趣兒的,連我都不認識。”寶玉急忙的推開小廝,這就要硬闖進去。

裏頭的林府家丁聽說有人鬧事兒,個個手抓著棍棒出來。領頭的是個身高馬大的壯漢,手拿著倆手腕合起來粗細的木杖,氣勢洶洶的對寶玉吼道:“我管你是寶二爺,貝二爺的,沒有遞帖子,沒有老爺太太的吩咐允許,裏那只蒼蠅都飛不進,更別說你了。”

“讓開!”寶玉推搡那壯漢,見林妹妹心切。

“滾!”壯漢粗聲一吼,帶著口氣和唾沫,噴了寶玉一臉。寶玉嫌棄的用袖子擦臉,急了,大聲罵他混賬不是東西。壯漢當即舉起棒子,沖寶玉恫嚇。寶玉意見木杖嚇得慌忙退到石階下。他現在一見到木杖,好了的後屁股就禁不住隱隱作痛,整個身子都在打顫。

襲人聽到吵鬧,忙下了車拉寶玉回去,勸他忍忍,萬事忍到見老太太的那一刻。

寶玉指了指門口那些不是擡舉的東西,高傲的揚起下巴:“你們都給我等著!”

上了車,寶玉就叫車夫快馬加鞭回榮府。

賈母早被知會說寶玉今日會回來。心中有幾分激動,她已有半月多不見自己的寶貝孫子,著實想念的緊。原本當初她打算親自去瞧瞧寶玉的,奈何那幾日他突然胃口不好,全身都沒力氣,也便暫且棄了想法。再想去的時候,便被邢氏告知寶玉回來了。

寶玉一歸,賈母激動地站起來,忙叫寶玉近身。賈母邊看著寶玉走過來邊落淚,這才半月,寶玉已經瘦了一圈,臉色也不好,慘白的。

賈母捧著寶玉消瘦的臉,心疼的嘆道:“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襲人當即聲情並茂的把寶玉挨打的經過告知賈母,添油加醋免不了,私心也免不了,自是都向著寶玉說的。

賈母一聽,氣得牙齒打顫:“我就說她怎麽突然好心,把你留在那半月,原是為了把你的傷給養好,瞞著我。我可憐的孩子喲!”賈母看眼寶玉的屁股,問他現在還疼不疼,寶玉點頭又搖頭。

賈母問他到底什麽感覺。

“本該是不疼的,可我心裏還疼。”寶玉垂淚道。

“去,把邢氏給我叫來!”賈母氣急,竟然直接稱呼大兒媳為“邢氏”。

襲人見狀,又提起尚書府那些富貴的擺設,駁斥當初大太太說的沒錢。

賈母一聽,皺眉會意自己去時候的情景,她還真是老了,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兒。賈母氣得嘴唇發紫,咬牙切齒道:“這個邢氏真是要反天了,去,把大老爺也給我叫來。我今兒個非叫他休了邢氏這個不賢不孝的媳婦。”

休妻可是大事,眾人忙勸慰老太太。

賈母越被勸,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賈政隨後也來了,聽說自己兒子被擅自教訓了,特別是聽說大哥有錢故意不給他錢造行宮,心裏愈加不舒坦。賈政狠狠地握拳,骨頭咯咯作響。

不到半個時辰,賈赦夫婦到了榮府。

賈母一見人,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賈赦和邢氏互看一眼,就那麽站在地中央聽著,都沒聽進去。

賈母見她們態度狂傲不羈,更加生氣,摔了茶杯,起身指著鼻子罵他們。賈赦趁機也摻和進來,數落他大哥的無情無義,盡然為了貪錢自己享受,絲毫不顧及做弟弟的難處,分給他改得的那份兒錢。

賈赦不能罵賈母,但他能罵弟弟。他側頭瞪眼看著賈政:“我看你才是腦子進水,糊塗了。當初榮府的賬目可是叫你和弟妹過目得,銀錢出入一清二楚,剩多少錢你也是點頭默認的。怎麽如今見我們大房好,就賴上了?難不成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要私房出錢養你們二房一輩子!”

“你——”賈政受不了大哥的辱罵,但確實如大哥所說,當初的賬目確實是攤開來的。

“即便如此,你做大哥的有錢,幫襯你二弟一下又怎麽了?”賈母緩口氣,憤恨吼道。

賈赦站眨眼,輕笑:“兒子和您兒媳掙得都是血汗錢,每一文都是動腦子正當得來的。錢自該花在刀刃上,弄個幾千兩放幾個古董,將來還能增值倒手。二而二弟的行宮呢,那園子建了以後,除了花錢還是花錢,而且越住越舊越不值錢,將來修葺養還得不少銀子。”

賈母深吸口氣,大兒子真虧是混朝堂的人,說話滴水不漏,無可辯駁。賈母一忍再忍,壓低語氣道:“寶玉挨打的事兒你們怎麽解釋?”

邢氏將當日的情況說給賈母,語氣平靜道:“媳婦兒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汙了林丫頭的名聲!”

“訓他幾句就好,怎麽能打他!”賈母抖著唇激動道。

“媳婦兒是照家法辦事,況且年輕人打幾板子長記性,好得快,沒什麽。”邢氏口氣輕松道。

賈赦附和點頭:“你做的對!”

“你們——”賈母捂著頭,當即暈死過去。

再醒來,賈母看在守在床邊的大兒媳和大兒子,哼一聲,翻身面對著床。

賈母默了會兒,突然翻身,看著守在榻前的人,有大兒子夫婦,二兒子、薛姨媽和寶釵,唯獨不見寶玉。賈母又看薛姨媽和寶釵為難的臉色,料知出事兒了。

賈母氣憤的問賈赦:“他哪兒得罪你了,你非不放過他!人呢,我的寶貝孫子呢?”

賈赦微微揚眉,癟嘴。

邢氏道:“母親您誤會了,這回寶玉的板子不是我們打的。”說罷,眾人都看向賈政。

賈政黑著臉,背著手吹胡子罵道:“混賬東西,就該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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