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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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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溪怔了下, 蕭勝天卻已經率先邁開步子,往回走。

顧清溪嚇到了,趕緊追上去:“就算要說, 那也得明天說, 你冷靜冷靜。”

然而蕭勝天哪裏聽, 他大踏步往回走,很快回去了顧清溪家。

廖金月正在竈房裏洗碗, 邊洗碗邊對自己兒媳婦叨叨:“你說勝天是啥意思, 看著也沒二心, 咋就不著急?”

陳雲霞:“娘,你也別多想了, 人家連房子都幫你預備著,能有什麽別的想法, 我猜著是咱突然提出來,他那裏也懵著, 畢竟家裏沒個長輩做主,再能幹,關系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知道怎麽處置了。”

誰知道正說著, 就聽到那邊腳步聲,往外頭一看,納悶了:“咦, 勝天怎麽又回來了?”

廖金月也探頭看過去, 見蕭勝天神情嚴肅,嚇了一跳, 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迎出去:“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嗎?”

蕭勝天卻道:“嬸,你進屋,我有話和你說。”

廖金月那心都提起來了:“好,好,進屋,你說,咋啦?”

一時進去屋裏,顧保運正在那裏自己擺弄象棋,那象棋還是蕭勝天給他從首都買來的好材質高檔象棋。

顧保運看到自己媳婦和蕭勝天進屋,也是詫異:“咋啦?”

蕭勝天鄭重地道:“嬸,你坐下。”

廖金月戰戰兢兢了,一時又看她閨女顧清溪也進屋,仿佛有些無奈的樣子,心裏更加犯嘀咕,忐忑地坐下,才道:“到底,到底咋啦?”

該不會是錄取通知書又出事了吧?!

她家閨女,可真不容易,怎麽做點事就這麽難呢?

誰知道蕭勝天卻直接跪下了。

廖金月和顧保運都唬了一跳,怎麽突然跪下了,這是天要塌下來了嗎?

顧清溪明白蕭勝天的心思,想攔也沒攔住,看他這樣,也是沒想到,當下眼圈都有些紅了。

陳雲霞從旁也是驚得不輕:“這到底是怎麽了?”

蕭勝天跪下後,卻是正色道:“叔,嬸,我和清溪的事,我想了想,還是得盡快,所以希望你們能盡快幫我們把婚事給辦了。我是晚輩,雖然平時走南闖北,也有了一些見識,但是這種事,到底是沒經歷過,一切還得叔和嬸都操心了。”

廖金月徹底懵了:“剛才不是說,不是說不著急嗎,怎麽突然就——”

她無法理解地看向顧清溪,她這裏正愁著,怕他有別的心思,現在他反而跪下求自己了?

當下她趕緊拉著蕭勝天起來:“勝天,有話好好說,你起來,咱慢慢說。”

陳雲霞也從旁道:“是,起來說話。”

蕭勝天這才起來,不過依然沒坐,站在那裏,把自己的心思都說了一遍,自是言辭懇切。

最後道:“清溪是好姑娘,嬸願意將她嫁給我,我自然是感激不盡,可也怕委屈了她,不能給她最好的,現在想想,也是我考慮不周到,倒是辜負了嬸的一片心,還希望嬸幫著做主,盡快把婚事辦了,不然我心裏終究不安。”

蕭勝天這一番話,聽得廖金月自是滿心舒坦,嫁女兒的,就得未來女婿求著才行,雖然蕭勝天跪下有點嚇到她了,但心裏卻滿足了,也覺得這個女婿心夠誠,更加放心將女兒嫁給他了。

蕭勝天回來跪在爹娘跟前求婚,顧清溪看著,卻是不好去插口什麽,畢竟涉及到自己婚事,當姑娘家的,不好上前,待到後來,眼看著都已經說到了接下來婚事打算怎麽舉辦什麽時候辦,也是徹底無奈了。

轉眼間,仿佛一切都要定下來了?

她便從旁試探著說:“娘,馬上就要收麥子了,是不是太急了?”

廖金月滿臉笑:“那有啥,不急,咱人手足。”

蕭勝天也道:“最近工廠裏倒是不忙,可以抽調一些人幫著布置,不過我也不懂咱們村裏嫁娶的流程,到時候嬸統一調派就行了。”

廖金月還能有啥不滿意的:“好,就這麽定了。”

*************

顧建國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娘在和蕭勝天討論這件事,連迎娶的細節都提到了,也是驚了一下,詫異地看向自己媳婦陳雲霞。

不是之前還因為這個不痛快嗎,怎麽轉眼就變了?

陳雲霞趕緊給他使眼色,又把他拽到一邊私底下說了一番。

顧建國不太樂意了:“太快了吧?這就把我妹妹娶走?”

那麽好的一個妹妹,就這麽便宜蕭勝天,他心裏不痛快。

陳雲霞:“得,你想咋地?這不是挺好嗎?娘滿意,清溪也喜歡,這裏哪有你這大舅子說話的地兒?”

顧建國委屈:“那是我妹妹啊!”

他的妹妹,就要被別的男人給娶走了,雖然那是蕭勝天,和他關系挺好的,但,但那是他妹妹啊!

陳雲霞無法理解地看著自己男人:“你一邊去吧,你妹妹咋啦,那還是人家蕭勝天的未來媳婦呢!”

顧建國:……

他更加難受了。

不過不管顧建國高興還是難受,反正這門婚事一旦提起來,馬上就開始快速籌備起來了。

蕭勝天帶著人立即跑了一趟首都,采買結婚用品,給顧清溪買衣裳,買喜糖等,廖金月帶著顧清溪和陳雲霞,趕制新房用的床單被褥枕巾枕套等,至於顧建國,則被廖金月指派過去,采買發喜帖等,顧建國不太情願,卻也只能辦了。

過了兩三天,蕭勝天從首都回來,卻是買了不少東西,拿小貨車拉回來的,熊貓牌黑白電視機,洗衣機,還有上海的雙鹿冰箱,白菊洗衣機,這些都是稀罕東西,除了這個,當然還有喜糖,洋氣的衣裳,結婚用的彩炮以及其它零碎,這些是專門從首都用小貨車拉過來的,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錢。

小貨車進村的那天,村裏不少人都圍觀著看,當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好東西從小貨車上往下搬的時候,村裏人震驚到了。

知道蕭勝天有錢,但是一般人沒想過,有錢能怎麽樣,有錢不是也一天三頓飯,有錢也是只能睡一張床?他還能真睡金子做的床不成?

但是現在,那氣派的電視機洗衣機冰箱搬下來後,有識字的認出來紙箱子上面的“熊貓牌黑白電視機”字樣,大家都沸騰了,震驚了。

有錢和沒錢就是不一樣,人家竟然買電視機了!

還有洗衣機!

還有電冰箱!

這些,莊稼人別說用,聽都沒聽過,見都沒見過,老頭老太太還得問“這是個啥玩意兒”?

甚至有那些年紀大的,開始叨叨了:“這如果早些年,就該抓起來鬥了吧!這不就是富農嗎,怎麽也得評個地主吧?”

有人聽著嗤笑:“你那是老觀念了,現在都不提成分了,你看人家建國去年不是還得了表彰,萬元戶有錢,就能被公社裏表揚!勤勞致富有錢才光榮呢!”

周圍的聽了這話,也都笑起來。

廖金月看著大家夥圍著自己女婿那家電轉悠,心裏別提多痛快了,當即笑著說:“這些東西,臨時放這裏,回頭得搬勝天那邊的房子去,不過大家夥別擔心,距離咱們不遠,到時候大家都過去看電視。”

大家一聽,自然是高興,一個個起哄要看電視。

馬三紅從旁看著,看得眼睛都紅了:“這些東西,都是你女婿買的?”

廖金月:“是,我女婿買的,我女婿縣城的房子,現在也建好了,說是給我留了房間,回頭讓我去住,可我覺得,那哪行,沒有住閨女家的道理,以後再說吧。”

嘴上說這話,臉上自然是風光得意滿臉顯擺,周圍人聽得羨慕不已。

馬三紅呆看了那一個個家電的箱子片刻,最後終於來了一句:“這是考不上大學,只能嫁人了……”

廖金月在心裏一聲呵呵,懶得搭理你,我家閨女考上大學又嫁出息女婿,眼紅死你吧!

而除了那些家電,蕭勝天買的喜糖,衣裳,還有喜褥喜被,一件件的,都讓周圍人看得驚嘆了,那裙子竟然是旗袍,用真絲做的,摸上去滑溜,還發著光,還有那被子,簡直跟天上的雲霞一樣好看,莊稼人哪見過這個,一個個都挪不開眼,好幾個姑娘眼圈也跟著紅了。

人比人氣死人,人家嫁人得這麽多好東西,自己哪輩子能享受上這個啊!

這些人中,看得最眼紅最難受的卻是顧紅英了。

顧紅英當初是顧清溪的同學,嫁過來後,日子過得不順暢,苦著呢,本來這也就罷了,偏偏眼瞅著顧清溪嫁人,那家電,那衣裳,那擺設,可真是看著稀罕,顧紅英想起自己的命,難受得當場跑了。

好生風光一番,廖金月心滿意足,顧清溪看著自然也喜歡。

她並不是虛榮這點東西,而是可以感覺到,他是想盡力讓自己過好,想讓自己嫁得更風光,生怕委屈了自己,所以竭盡所能地添置東西。

心疼,也甜蜜。

東西都差不多準備好了,婚禮也就開始舉行了。

婚禮是辦得農村風的婚禮,按照傳統風俗辦的,蕭勝天家裏沒人,便由村裏的村長當主婚人,辦事的時候,又邀請了工廠裏的人過來張羅,還特意請了十裏八村最有名的彩班子迎親,同時在村裏放露天電影三天。

別的不說,放三天露天電影,可是把村裏一群小孩子樂壞了,一個個都高興得到處亂蹦,這年頭,沒什麽娛樂,都巴望著能看電影呢。

在蕭勝天費盡心思籌備的婚禮中,顧清溪終於風光地嫁過來了。

嫁人的那天,婚宴足足擺了十幾桌,菜色都是縣裏最好的,甚至有比一指頭還大的蝦——普通人家哪見過這個啊,稀罕得不行了。

其它來的人等,統統發喜糖,喜糖是首都買的,稀罕東西,一般人沒吃過,拿到的都高興。

外面熱鬧的婚宴散了後,便是自己人的喜宴了。

自己人喜宴擺了內外兩桌,有顧清溪家裏親近的親戚,她姑姑姨娘舅舅什麽的,蕭勝天那裏則請了一些朋友,有霍雲燦,也有往日相熟的顧清溪並不認識的,幾個工廠重要的人物。

待到傍晚時候,男人們還在那裏喝酒說話,大家自然免不了吹捧一番蕭勝天,又說他能耐,娶到了那麽好看的高材生。

顧清溪本來在前面敬酒,聽著這話有些泛羞,便躲到後面屋裏去了。

誰知道過去後屋,廖金月正和一幫親戚說話,那些親戚一個個讚不絕口。

“你家這女婿可真是了不得,瞧這房子造的,皇上住的地兒也就這樣了吧?還有這酒席,我們莊稼人平時哪裏吃過這個!”

“你們這女婿是不是上門女婿?我聽說城裏還有房子,那是連你們住的地兒都準備好了?”

“我說金月,馬上就到了用化肥的時候了,你得和你女婿說說,看看弄點化肥?”

一時說啥的都有,羨慕的誇讚的,感慨的吹捧的,還有求著辦事的。

顧清溪進來的時候,那裏正誇著呢,見到顧清溪,一個個都不由讚嘆連連。

“清溪今天打扮得真好看!這一身哪裏買的,這麽洋氣?”

“咱清溪是一個好福氣的,別看錄取通知書被人家糟蹋了,可掙了一個好女婿,依我說,有這麽一個好女婿,你還上什麽大學啊,就等著享福吧!”

“說得是呢,花不完的錢,那女婿能幹,對你又體貼,剛才吃飯時候,那個什麽蝦,我看他都給你剝開了放你跟前!嘖嘖嘖,可真疼媳婦!”

農村人擺酒席,一般都是男的一桌,女的一桌,這次也不例外,男女分席,不過顧清溪肯定要過去敬敬酒,敬酒的時候被霍雲燦幾個拉住說話,坐在那裏也吃了幾口菜。

這邊的女人都小心瞅過去,看到蕭勝天給顧清溪剝蝦了,背地裏討論好幾遭了。

要知道在農村,只有女人家伺候大老爺們的份兒,哪有大老爺們給女人剝蝦的,見都沒見過,這讓幾個親戚都大開了眼界。

顧清溪的二姑笑呵呵地說:“清溪剛生下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孩子有福氣,你看,雖然沒上成什麽大學,但人家嫁了一個好女婿,女人吶,學習好上大學有什麽用?最關鍵還不是嫁人,要我說,清溪找這麽一個有能耐的女婿,頂她上三個大學!”

其它人自然紛紛讚同,覺得她說得好,女人嫁好了,這輩子就可以知足了。

顧清溪從旁聽著,只垂著眼,含著淡笑,卻不說話。

上輩子,她沒考上,她二姑又是另一番說辭了。

如果她不知道那些事,或許如今只是單純的歡喜,但是因為知道了,對比著,才發現這人生仔細品咂,處處都是滋味。

親戚們磕著瓜子,誇讚連連,臨走前又著實往自己兜裏塞了不少酥糖,邊塞邊說:“這糖好吃,咱們供銷社哪見過這個,回頭給我孫子嘗嘗去。”

廖金月看在眼裏,如今家裏富裕了,也不在意這點東西,便大方地說:“有的是,勝天買了不少呢,你們隨便拿就行,不用客氣。”

廖金月這一放話,原本不好意思拿的,也都各自塞了一些酥糖,半袋子酥糖倒是下去不少。

一時親戚都走了,陳雲霞感慨:“這可真能拿,大半袋子,轉眼都光了,都不知道她們怎麽塞口袋裏的。”

廖金月卻道:“都是親戚,家裏也不富裕,咱不缺這點東西,讓她們沾點就沾點吧。”

陳雲霞想想也是,雖然改革開放,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了,但不是誰家都能富裕起來,有的也就是勉強夠吃飯,有的甚至還在吃黃的呢。

吃過酒席,廖金月一家子先回去了,倒是把這房子留給了蕭勝天和顧清溪這一對新做成的夫妻。

顧清溪送走了自己家人後,看看地上不少瓜子皮,便拿來了掃帚去打掃下,誰知道正掃著,蕭勝天進來了。

蕭勝天喝了一些酒,進來的時候略扶著門框,站在那裏倒是看了顧清溪好一番。

雖然婚禮非常匆忙,旗袍也買得倉促,不過那卻是百年老字號的上等好旗袍,剪裁得體的絲質軟薄布料,裹著曼妙纖秾的身段,自有一番動人神韻,特別是如今,她微彎著腰,越發凸顯得那身姿嫵媚,看得人挪不開眼。

往日一直知道她好看,也得了她身子,嘗到了甜頭,但因為她還在讀書,下意識總覺得,結婚遙遙無期,不曾想因為出了這種事,婚禮就這麽匆忙辦了,她就成了他的了。

充滿農村氣息的酒席,雖然俗氣,但那熱氣騰騰的勁兒卻讓人心裏踏實,在家長裏短的祝賀和羨慕中,她是他的妻子了。

顧清溪是把地差不多掃幹凈了,一擡頭,才看到他在看自己。

喝過酒的男人,眉梢微微泛著紅,就那麽一腳踏在門檻上,定定地望著自己,那目光專註得很,倒像是望了許久。

那目光,不像是平日的熱烈渴望,倒多了幾分凝重的嚴肅。

顧清溪輕笑了下:“這是喝傻了嗎,看什麽呢?”

蕭勝天定定地看著她,卻是開口啞聲說:“委屈你了,我總是覺得咱還可以辦得更好。”

顧清溪當下將那掃帚放在一旁:“這不挺好的,一群人把你好一通誇,羨慕我羨慕得不行了,這還委屈。”

她自己都覺得極好了,他卻仿佛一直覺得不夠。

蕭勝天:“總覺得你應該更鄭重一些,更風光一些。”

顧清溪笑了:“再說我就上天了。”

她站在那裏,嬌軟纖細,淺笑盈盈,兩頰泛著動人的緋色。

蕭勝天定定地看著她,看了半響。

陡然間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他的力道很大,顧清溪因為那力道發出一聲低低的叫。

那叫聲綿軟,像棉花糖,細長的拉絲裏都是甜。

蕭勝天猛地將她打橫抱起來,直奔臥室而去了。

******

之前不是沒有過,但那終究不一樣,以前是偷摸的禁果,這次卻是名正言順的占有。

顧清溪也不知道他這麽折騰了多少次,只隱約記得,到了夜半時候,竟是變涼了,側耳傾聽,外面下起了雨。

農村裏有講究,紅白喜事遇上雨那是吉利,洞房花燭夜有雨,自然也是好事。

她拉了被子,幫自己和蕭勝天蓋上,誰知道這麽一動,竟然惹醒了這男人。

男人順勢翻身過來,竟然還要。

她推著他,低聲說:“外面好像下雨了。”

男人摟著她,用自己健壯滾燙的身體牢牢地將她護住,之後扯被子將兩個人包容,低頭親她的臉頰:“好事,說明天公作美,咱倆恩愛一輩子。”

聲音呢喃低沈地響在耳邊,暧昧得讓人骨子發酥。

顧清溪攀住他堅實的肩,感受著那賁發,一時也就不說什麽,隨他了。

********

蕭家的這院子當年修建的時候應該頗費了一些心思,正屋寬闊,躺在炕上,可以看到那經年的大梁,雖經過了許多風霜,但依然能看出是上等好木材。

如今那大梁已經被打掃整齊,角落裏有些破損的地方也重新修葺過了,大梁正中間更是貼上了大紅喜字。

顧清溪懶懶地躺靠在那炕上,一頭烏發散在旁,身子骨卻是酥得根本沒半點力氣。

新婚夜,他實在放縱得厲害,以至於如今躺在這裏,楞是不想動身。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一直在下,安靜地躺在炕上,半搭著套了紅綢子布的藍布印花被,聽著那雨聲,還有男人沈穩的心跳聲,會覺得歲月靜好日子悠長,恨不得就這麽一輩子。

在這一刻,世間的一切仿佛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蕭勝天低頭,目光鎖著這個躺在自己炕上的顧清溪,纖弱的身子偎依著自己,大紅喜被下滑間,露出弧度優美的肩,還有瑩潤的肌膚,雨後清涼的空氣縈繞,便見瑩白如嫩豆腐般在眼前輕顫。

看到這個,他眸光便變深了。

她就是這麽饞人,怎麽吃怎麽不夠。

顧清溪自是感覺到了,此時的她卻是沒半分力氣,軟軟地推開他:“別了。”

她不知道一般男子是什麽樣的,但之前一直懷疑他並不太正常,如今更是徹底怕了,二十歲的身體年輕茁壯,那發洩不完的力氣都用她身上了,讓人怎麽受得了。

蕭勝天感覺到了她的瑟縮,便憐惜起來,伸出健壯的胳膊一撈,將她抱在懷裏,那個姿勢卻是猶如抱著一個三歲的小娃兒般。

“你是我的妻子了。”其實還沒領證,但是在農村裏,這就是結婚了,大家都是這樣,約定俗成。

略帶著酒香的氣息縈繞,他的味道火熱卻醇厚。

妻子這個詞,不光是法律意義上,還是世俗意義上的,厚重綿長,成為他的妻子,註定陪著他一輩子風風雨雨不相離,從此禍福相依生死一體。

顧清溪軟軟地靠在他肩膀上,低聲說:“嗯。”

“過兩天咱縣城裏的房子也差不多能入住了,咱就去住那裏好不好?”

“為啥?”

“這裏房子太老了,怕你住著不舒坦。”

蕭勝天心知肚明,就算自己掙了一些錢,可要匹配考上首都大學的天之驕子,還是高攀了,能順利將她娶進門,他幾乎是抱著誠惶誠恐的心態。

因為這種心理,他下意識總是想著給她最好的。

這次的婚禮,不敢說是最好的,但是已經竭盡所能,什麽都要好的,現在兩個人辦了事,當然也是寵著,她怎麽舒服怎麽好。

這房子雖然修葺過,卻終究太老,雖說也扯上了電線,但農村裏停電現象比縣城裏嚴重多了,買東西也不如縣城方便。

顧清溪躺在那裏,看向這房子,其實房子造得實在是用心,是舊年代鄉紳中極好的了,木料自是上等好木材,磚雕紋路精致細膩,無處不講究,所謂雕梁畫棟也不過如此,房子的設計也是模仿四九城的四合院,進深寬,前出廈,冬暖夏涼。

她靠在他肩上,軟軟地道:“我卻覺得挺好的,搬到城裏也不錯,不過也不用著急。”

如今她的話,在他這裏無異於聖旨,於是他便道:“行,什麽時候搬,看你,不過沒多久你也開學了,哪兒住也沒什麽。”

說話間,兩個人都有些餓了,蕭勝天便要起來去做飯。

顧清溪自然不好讓他一個人忙,作為女人家,沒結婚時候矯情下,又仗著自己還在讀書,不幹這些,讓男人伺候自己,現在結婚了,卻是不好懶散,當下便也要跟著起身。

“不用。”蕭勝天按住她的肩:“你歇會兒吧,昨晚估計累壞你了。”

“我沒事……”確實身上疲乏,不過顧清溪覺得也沒什麽,自己並沒那麽嬌氣。

誰知道蕭勝天看著她,眸中卻泛起笑,之後便拿過來一個鏡子。

鏡子也是從首都買的,鏡子上方還貼了一個小小的“紅喜字”,蕭勝天把鏡子湊在她跟前:“看看你自己。”

顧清溪看過去,臉上瞬時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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