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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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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蕭勝天穿上了一身西裝, 簡潔利索的西裝襯得他身形高健完美,乍一看仿佛從幾十年後走來,看得顧清溪怦然心動。

他腳步沈穩地走過來:“過來找我?”

聲音清沈, 聽得顧清溪心如同被羽毛輕輕撩過。

在學校裏的時候,專心奮鬥,不去想也就罷了, 可看到後, 還是很容易心猿意馬,特別是此時的他, 沈穩大氣, 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

她笑了:“你還沒走啊?”

蕭勝天:“有一位國外的客戶過來,正好要談事情,耽誤了幾天,估計明天或者後天回去,你呢, 怎麽有時間出來?”

顧清溪便把才考試完了和同學出來逛逛的事說了,又說起來自己考試的成績。

“上次考了二十名,到時候可能留下二十個吧,反正比較勉強, 有些危險, 不知道這次考多少,我是希望有機會出國去看看。”

“實在不行被淘汰的話,也能接受, 反正人家那意思,肯定能上大學, 我和別人不一樣, 別人起點比我高, 我能靠著努力走到人家這個圈子裏,和人家一起比賽,我就應該知足了。”

她甚至想著,其實自己上輩子對於一些數學難題也有些鉆研興趣,只不過學習的壓力,貧窮,以及資料的匱乏,根本沒機會,這一世,有機會,但時間到底是短,才一年的時間,比起人家父母是大教授高級知識分子的,還是差太遠了,所以應該知足了。

蕭勝天低頭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看得出她的首都集訓隊生活過得很精彩,當下笑著道:“凡事盡力而為,不要有太多壓力。”

“嗯嗯,我也這麽想的。”

“至於說到圈子,人家兩千年前陳勝吳廣就說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信那個幹嗎?”他提到這個的時候,語氣中是略有些嘲諷的。

顧清溪便想到了,蕭勝天的家世,其實如果不是最近十幾年發生的事情,他應該也是書香門第,世家大族,自小享受最優渥的生活環境,享受著最好的教育吧?

“你剛才說想買手表?”蕭勝天突然問道。

“是,我發現考試或者晚自習,不知道時間還挺麻煩的。”以前不覺得,她基本都能提前做完卷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時間太緊急,能準確知道時間很好地進行時間安排就顯得很重要了。

“那我帶你去看看。”

“好啊。”

蕭勝天便領著顧清溪出去,最近的商場就是紅友商場,不算太遠但也不算太近:“你等會還得走回去,萬一時間不夠耽誤了呢,我們直接打車過去吧。”

顧清溪想想也是,便跟著蕭勝天打車過去,首都的出租車又和省城的不同,說一口京片子的司機竟然會說good morning,人家說這裏打車的不是公幹的就是外賓,說“一般人打不起車”,當他說這話的,頗打量了蕭勝天一眼,顯然對蕭勝天竟然舍得打車有些疑惑,心裏在猜度著蕭勝天的身份。

等到下車後,顧清溪忍不住笑:“你現在財大氣粗,連首都的司機都高看你一眼。”

蕭勝天瞥了她一眼:“瞎說什麽呢。”

顧清溪也就不笑了,兩個人來到了商場,商場外面是一副鮮紅的對聯,看著倒是挺熱鬧,走進去商場,就看到大幅的標語,卻是“爭取更大的豐收,獻給社會主義”,那宣傳畫顯然是有些年代了,顏色也有些陳舊,充滿了歷史感。

蕭勝天:“這裏早幾年進來還要門票,機票或者護照什麽的,現在才好點。”

顧清溪聽著忍不住笑出來:“這裏的東西貴嗎?”

蕭勝天:“不便宜,不過東西確實好。”

顧清溪笑了,想了想自己哥哥塞給自己的錢:“這個表我要自己出錢自己買,我哥嫂都給我錢呢,我娘也給我塞了不少錢。”

蕭勝天瞥了顧清溪一眼:“隨你。”

商場裏東西就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有不少中國特色的傳統物品,諸如瓷器絲綢等,顧清溪看了一圈,發現這些東西挺好看的,但也確實不實用。

反倒是蕭勝天看著那旗袍說:“以後你可以買一身這個穿。”

顧清溪:“沒必要。”

蕭勝天倒是看著那旗袍,頗看了一會,才道:“我奶奶以前有一張照片,就是穿著旗袍,可惜後來家裏亂糟糟的,不見了。”

顧清溪聽著這話,擡頭看他,他臉上卻是沒什麽情緒,神情淡淡的。

顧清溪心裏卻是有些難過,歷史的車輪滾過,人生起起落落,過往的許多事也消逝在塵煙中,平時看上去並不是會追憶往事的人,但他心裏,奶奶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他也一定遺憾著那張再也找不到的照片吧。

於是她到底是開口說:“你給我買,等我以後穿。”

蕭勝天看向她,不說話。

墨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緒,就那麽望著自己,多少讓她不自在起來,她故意說:“怎麽,不願意給我買了?”

蕭勝天卻在這個時候輕笑了下,笑的眸中泛著暖意:“好,給你買。”

他又說道:“以後我們結婚,如果可以,你要穿這個。”

顧清溪沒想到他突然提這個,大庭廣眾的,臉上微紅,看看四周圍,好在沒人在意,便低聲說:“嗯。”

一時兩個人倒是很用心看了一番,那旗袍花樣繁瑣設計出彩,也有些被塑料模特穿上的,自是曼妙優美,婀娜多姿,看得人心生向往,或許以後結婚時候穿這種旗袍確實不錯,反正以後思想會解放,破四舊什麽的成為歷史,誰愛穿什麽就穿什麽,別人管不著。

看完了旗袍,兩個人繼續逛,這商場的東西五花八門什麽都有,有進口巧克力,萬寶路香煙,還有茅臺酒,至於瑞士手表這種國內市場很難找到的,也能在這裏買到。

顧清溪也註意到,來這裏的客人,大多穿著比較時尚,應該多是有些國際背景的,確實和外面不是一個世界。

正看著,就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擡頭看過去,卻竟然是幾個女同學,一時頓時明白了,她們也是來這裏逛。

這時候馮銘銘她們也看到了顧清溪,趕緊過來打招呼。

“太巧了,我們本來打算去另外一個商場,臨時提起來這裏,想過來看看長長見識,沒想到你也來了。”

“對,我剛才還說怕你去了另外一個商場找不到我們呢,也是巧了。”

一時大家自然註意到了蕭勝天。

這年代,穿西裝的還是少,大部分都是中山裝呢,西裝特別貴,一般人穿不起,而西裝這東西,也實在是能提升男人的氣場,穿上就是不一樣。

上等好西裝剪裁得體,把男人襯得挺拔修長,穩健貴氣,便只是站在那裏,都忍不住讓人多看幾眼,更何況蕭勝天本來就生得好,家裏基因好,那是祖上傳來的俊美,只那麽看人一眼,便是不笑,都能惹得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臉紅心跳。

過來參加集訓隊的幾個女生,都是見過世面的,一個個肚子裏有墨水,不至於見了一個英俊的男人便忘了北,但到底是被震了下。

顧清溪便給大家介紹了蕭勝天,說這是自家村裏的鄰居。

村裏的鄰居?

大家面面相覷,這麽好的男人,像是從國外歸國的華僑,竟然是村裏的鄰居?

顧清溪:“剛才去找他,他正好有時間,陪我過來看看。”

馬曉穎:“那挺不錯的,正好趕上了,一起逛逛吧,就當開個眼界。”

於是大家一起逛,這裏的東西確實琳瑯滿目,都是進口好東西,很快顧清溪他們便走到了瑞士手表前。

蕭勝天看了看,問顧清溪喜歡哪個。

顧清溪本來確實想選一個,不過當著這麽多同學的面,她覺得犯不著顯擺。

就算是高級知識分子,這時候工資也不高,瑞士手表是大家很難接觸到的,自己買個普通手表就行了,犯不著買這麽高檔的東西,太惹眼了,於是便低聲說:“我不要這個,回頭去買個海鷗或者別的牌子就行了。”

那個比較家常,戴在手上也不會太引人註意。

“要買就買個好的,可以戴很多年,而且這個保值,具有收藏價值。”蕭勝天卻已經在看手表了。

顧清溪想想,也有些道理,自己哥嫂給的錢應該沒問題,其實買一塊瑞士手表收藏起來,以後通貨膨脹,肯定升值。

誰知道旁邊的馬曉穎便插嘴道:“這個……你們怕是不知道吧?”

顧清溪:“什麽?”

馬曉穎笑了下,沒說話,旁邊一個女生看出來了,便告訴顧清溪:“這個商場不是一般的商場,不是隨便能買的。”

顧清溪一時也有擔心,她知道這個年代,這家商場是針對外賓的,剛才蕭勝天不是還說以前要機票什麽的才能進來買嗎,這限制也不知道現在還有嗎?

當下忙問:“那得需要什麽條件?”

馬曉穎:“得要外匯券才行。”

所謂外匯券,就是中國銀行外匯兌換券,現在剛剛改革開放,銀行就發行了一種替代外幣在國境內流通與人民幣等值的人民幣憑證,這種普通老百姓肯定拿不到,只有外籍人士來到本國,才能用外幣去銀行或者指定的外匯兌換點去兌換。

這種外匯券是可以任意購買一些緊缺商品的,而這裏的商場,只能用外匯券。

顧清溪猛地想起這個,才意識到,這裏是要外匯券的。

其實她知道這個,只是這個年代太久遠,她都沒意識到。

她有些失望:“啊?那只能算了。”

馬曉穎:“這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來買的,以前得有國外來的機票才能進來,現在倒是能讓進了,不過也就是看看,沒外匯券買不了。”

一時又說起來:“我爸以前的朋友從國外回來,兌換了一些外匯券,我們來這裏買過一些巧克力,進口的,特別好吃。”

顧清溪只好作罷,想著還是去別處看看買塊表吧。

誰知道這時候,蕭勝天卻突然開口了:“買吧,我帶了外匯券。”

顧清溪聽著這個,自是意外。

蕭勝天墨眉微動,淡聲說:“我那麽傻嗎,跑到這裏來買東西不知道帶外匯券?”

顧清溪:“……”

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跑到這裏來買東西不知道帶外匯券”的人啊……

蕭勝天這麽一說話,幾個女同學都驚訝地看向他。

不過想想,倒是也有可能,他那西裝一看就不一樣,說不定人家有呢。

蕭勝天:“挑一塊表吧。”

顧清溪:“還是算了,我去別處買一塊得了。”

她知道外匯券得來不易,覺得犯不著浪費在一塊表上,她也不是說非要,如果說瑞士手表可以收藏升值,那這年頭的外匯券保留下來以後也能值很多錢呢。

蕭勝天:“外匯券是有有效期的,過期就作廢了。”



顧清溪:“真的?”

她疑惑地看向旁邊幾個同學。

大家楞了下,馬曉穎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她也沒碰過外匯券,不知道還有有效期這一說法啊。

蕭勝天:“不買的話,過期了也浪費。”

顧清溪:“……那還是買吧。”

於是顧清溪過去挑手表,馬曉穎馮銘銘也都好奇地跟著去看,本來只是看客,現在同學可以買了,頓時覺得身份不一樣了,旁邊的幾個服務員殷勤地招待,她們也有了被服務的上帝感。

很快顧清溪挑了一塊女士手表,經典款式,典雅大方,戴在手上自己都覺得不一樣,蕭勝天看了看,便利索地讓服務員結賬了。

這邊蕭勝天去旁邊結賬,幾個姑娘羨慕地圍著她手表看,瑞士手表,這是非常金貴稀罕的玩意兒,更何況是在這種必須使用外匯券的商店裏買,那身價更加讓人覺得不同。

馬曉穎還悄悄地問顧清溪:“那個人……他真是你們鄰居?怎麽這麽厲害啊?他幹嘛的?”

顧清溪:“就是做外貿的,出口的。”

馬曉穎:“這麽厲害?聽說做外貿特別賺錢,賺得都是美元。”

她們都是學生,而且是學生中的學霸,將來註定是要考上大學有一份鐵飯碗的。偶爾聽父母提起當前局勢,也都知道現在改革開放,做對外貿易如何如何發財,她們自然是對一般的發財不感興趣,覺得充滿了銅臭味。

但是做外貿不一樣,那是要把東西賣到國外的。

這個時候,大家對出國,對英語,便有了一種莫名的崇拜和向往。

顧清溪神情淡淡的,也就沒繼續提這茬。

旁邊另一個卻是好奇:“他從你們村出來的,還能把外貿做這麽好啊?”

顧清溪看了對方一眼:“我哥哥和他合夥做生意,也開了一個外貿公司,做得也挺好。”

她這一說,大家更加意外了。

一直以為顧清溪就是那種家裏貧窮靠著苦學進了首都參加競賽,應該沒什麽大見識吧,遇到蕭勝天,看蕭勝天這麽厲害,只以為是她湊巧認識一個厲害的人物,可誰知道,人家哥哥也是做外貿的?

顧清溪又淡淡地來了一句:“我們村有個加工廠,隨便做點啥,都賣國外,我哥現在出差了,去國外考察。”

其實不是去國外,但是吹吹牛,無傷大雅,反正她家東西早就在國外賣得很好了,人去東西去沒兩樣。

幾個同學面面相覷,這個時候,大家看顧清溪的目光馬上都不一樣了,原來以為人家是鄉下孩子,沒想到人家是外貿世家,哥哥已經出國了……

這個時候,蕭勝天回來了,瑞士手表已經付了賬,而且還額外多要了一盒進口巧克力。

服務員非常熱情地幫包紮好了,言語間格外禮貌,笑起來也很甜美。

蕭勝天把巧克力遞給顧清溪:“給幾個同學分著吃吧。”

顧清溪意識到了:“好。”

一時蕭勝天自己先走了,幾個女同學出去又去別處逛了逛,便坐公交車回去,這個時間點路上人不多,公交車上空位多,顧清溪便把巧克力拿出來,分給大家吃,那巧克力味道自然極好,口感柔膩,味道香醇,吃得大家讚不絕口。

“你們村是不是都是搞外貿的?”

“那個蕭同志他對你真好,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是青梅竹馬嗎?”

“他真得真好看,像國外電影明星。”

大家開始覺得,也許人家顧清溪家的“村裏”和別的農村不一樣,人家那是做外貿的村,而且男的俊美女的漂亮。

“關鍵是清溪學習也好,考試也挺厲害!”

“對……”

這麽一想,突然覺得顧清溪身上簡直是圍繞著仙氣,出身好家境好長得好學習也好。

馬曉穎看著顧清溪,有些沮喪,突然就想起來下午的考試,不由喃喃地道:“咱們回去後,是不是成績也應該出來了。”

這一句話,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

不知道這次成績怎麽樣?這次考試比較簡單,成績應該不錯吧?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麽名次?

顧清溪也想起來這個,其實她倒是不太擔心了,反正這種事盡力而為吧。

回到學校後,老師並沒有讓大家馬上去教室,反而是讓大家先吃了飯再說,於是大家吃了一個忐忑的飯,吃過飯,去了教室等成績。

成績依然是一個個發的,這次馬曉穎先拿到成績,她考了八十九分,看到成績,她自然是高興,從三十多分到九十六分,這是很大的進步了。

胡浩和馮銘銘的成績也很快下來了,分別考了九十四分和九十九分,馮銘銘自然是高興,胡浩有些沮喪,不過他倒是沒太難過。

他喜歡挑戰型的題目,這次的考試太過基礎他太吃虧了,馮銘銘穩打穩幹,反而沾光了。

顧清溪看到別人成績下來,難免擔心自己的,這個時候正好叫到自己,趕緊過去看,一看成績,竟然是一百分。

這下子總算放心了。

馬曉穎考了九十六分本來挺高興的,後來看胡浩九十四,她的心情就更好了,總算可以壓胡浩一頭了。

現在看顧清溪竟然一百,頓時有點不是滋味,看來自己的基礎還不夠紮實?

一時幾家歡喜幾家愁,班主任老師開始講話,大意是說,上次考試,是讓你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世界未解的難題很多,你們力量有限,讓大家戒驕戒躁,而這次的考試是讓大家知道基礎的重要,讓大家腳踏實地。

一番話自然是聽得大家感悟良多,期間老師提到一些非常出眾的學生這次基礎考得並不好,甚至提到了“什麽叫不過關?這種題,你們考不到一百分就是不過關”這種話,大家全都低頭羞愧了。

老師還重點表揚了幾個一百分的,其中自然有顧清溪,倒是惹得周圍好幾個都看過來。

上晚自習時,就有老師將兩次的綜合成績貼在外面,大家都能看到,顧清溪看到,自己兩次綜合成績算下來是第九名了。

這個成績自然是不錯,周圍幾個都挺羨慕顧清溪的,不過顧清溪心裏卻明白,自己能沖到第九,都是因為自己基礎知識牢固,這次得了一百分,但其實真正的奧數,不可能只考基礎題,所以按照自己現在的水平,自己應該不能占到第九的位置,還是應該加把勁,在後面的幾次考試中努力保持住這個位置就好了。

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顧清溪想想當天還是有些興奮,不管怎麽樣,能暫時到第九的位置,對她也是一個不小的鼓勵,而今天蕭勝天給自己買的瑞士手表,也是打心眼裏喜歡。

她倒不是喜歡奢侈品的人,但擁有一塊手表,對於這個時候的她來說,還是蠻重要的,而一塊這麽金貴的瑞士手表,讓人打心眼裏開心。

馬曉穎在洗衣服的時候和人說話,提起來顧清溪有一塊瑞士手表,大家自然有些好奇,就有旁邊宿舍的女生過來看,讚嘆了一番才離開。

宿舍裏清靜下來後,顧清溪繼續學習,她想把白天老師講過的再消化一下,這裏的老師講題總是比較跳,高屋建瓴地對大家進行指導,許多話,要想領略明白,還是需要自己多琢磨,也需要一點悟性。

******

接下來幾天的學習緊張而激烈,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要起床,起床後進行晨讀,之後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學習,這種學習並不是知識點灌輸型的,更多的是啟迪,是戰略層面的學習,學習中穿插著大量練習刷題以及考試,顧清溪時而表現突出,時而成績平平,她也在和馮銘銘胡浩以及其它頂尖大神的討論中,逐漸發現了自己思維上的一些不足,嘗試著去彌補,去學習。

十幾天的培訓很快只剩下三天了,三天後要進行最後一次考試,這次考試結果出來後,集訓隊將選出最後綜合成績排名前二十的學生,征戰國際奧數競賽。

經過這十幾天的學習,顧清溪感覺自己仿若浴火重生一般,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思維視野各方面都更開闊了,這個時候再做數學題,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是做題,現在卻仿佛是完成一件藝術品。

而在這最後的幾天,班主任老師也不再安排學習了,他說讓大家放松,盡可能地放松,甚至還開玩笑,讓大家好好想想去哪所學校,挑好了他去和對方校長談。

嚴厲的老師突然風趣起來,大家也都放松了,想想也是,哪怕不能去參加國際奧數競賽,征戰世界,他們也拿到了名牌大學的入門資格,有什麽好怕的呢?

當然了這只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也有一些,還是擔心的。

馮銘銘在幾輪考試後,目前位列十六名,她開始憂慮起來,擔心被淘汰,至於馬曉穎,現在已經五十名了,反而不擔心了。

就算最後一次考一百分,也沖不進去前二十了,擔心這個有什麽用?

馮銘銘緊張的有些結巴了:“要不我們再去吃豬肘子吧……”

顧清溪知道她擔心:“行,我們出去吃豬肘子,再買點東西,反正就最後幾天了。”

旁邊的馬曉穎嘆了口氣:“我也去吃豬肘子吧……”

她來的時候,是矢志想超過胡浩的,沒想到現在不但連胡浩都沒超過,還被一個她開始沒放在眼裏的顧清溪打得七零八落,現在顧清溪是第四名了,哪怕人家最後一次發揮失望,只要別考一個零蛋,估計去國外溜一圈還是有希望的。

飽受打擊後,馬曉穎人生觀受到了沖擊,她覺得自己需要補補。

顧清溪看她那樣,想笑,不過忍住了:“行,那我們一起去吃豬肘子吧。”

******

三個女生結伴出了學校,找到了一家當地的餐館,要了肘子,要了涼菜,還要了剛剛出鍋的麻將燒餅,那燒餅酥脆,外面都是芝麻,一吃酥得往下掉渣。

吃過後,大家心情都相當不錯,正好說起來附近有個圖書大廈,便想著過去看看,誰知道過去後才發現,這裏人多得很,圖書大廈的長廊上竟然都有人拿著書在看,結賬處更是排著隊。

這種努力學習的氛圍讓人打心眼裏感到積極向上,馮銘銘看著這一幕:“我爸說,現在大家都憋著一股子勁,要把過去那些年失去的時間補回來,我們那裏圖書館和書店也都是人,大家都努力學呢。”

幾個女生多少心裏有些感觸,腳步都忍不住放輕了,過去挑了一些書,也排隊去結賬。

誰知道排完隊,正要往外走,顧清溪卻聽到一個聲音:“顧同學,是你!”

顧清溪看過去,一時也有些意外,竟然是譚樹禮!

譚樹禮看到顧清溪,自然高興:“你怎麽來首都了?我剛看到你,還以為看錯了!”

竟然能在這裏碰到譚樹禮,顧清溪也倍感親切,當下說起自己來參加奧數競賽的事。

譚樹禮聽到後,以後:“咦,你怎麽也來了?”

顧清溪疑惑:“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譚樹禮看顧清溪這樣,多少有些不自在,輕咳了聲,還是說道:“胡同學呢?最近胡同學也沒給我寫信,她怎麽樣了?她來首都了吧?”

顧清溪頓時明白了,他說的是胡翠花。

可問題是胡翠花連在學校裏都沒出線,怎麽會來首都參加競賽呢?這差得也太遠了。

顧清溪只好說:“你說的胡翠花吧?她沒來。”

譚樹禮:“是嗎?她是出了什麽意外嗎?”

顧清溪:“沒有意外,她早就被淘汰了啊。”

譚樹禮:“怎麽可能,她不是還去省裏了嗎,說挺有把握來首都的。”

旁邊的馬曉穎聽著莫名:“是嗎?她叫胡翠花我們這裏根本沒有叫胡翠花的。”

譚樹禮:“那就是在省裏被淘汰了?”

顧清溪好笑:“沒有,她沒去省裏,她當時沒報名,後來在學校裏競爭奧數資格,沒競爭上。”

這是人家之間的事,顧清溪是不願意幹涉人家感情問題的。

不過既然問到她頭上,她也可能讓胡翠花繼續騙人,當下自然毫不客氣地拆穿。

譚樹禮:“什麽?”

胡翠花可是在信裏給他詳細地說了顧清溪為了高考,不願意參加,後來來不及了,就沒報名,而她自己如何如何有先見之明報名了,怎麽現在顧清溪說得完全不一樣?

顧清溪:“就是沒競爭上,根本沒去省裏,沒這回事。”

譚樹禮臉色難看起來,他有些狼狽地抹了一下額頭,多少意識到,自己可能受騙了?

當下尷尬地笑了下,又問:“你,你怎麽來了?你不是為了高考,不想耽誤高考,不想參加嗎?”

顧清溪:“誰說的?我早早報名了啊?你從哪裏聽說的這假消息?怎麽有人這麽無恥,背後造謠?”

譚樹禮:“……”

他越發不安起來,開始意識到,也許自己得到的消息,完全是錯誤的?胡翠花竟然一直在騙自己?

旁邊的馬曉穎忍不住笑了:“該不會是有人在那裏胡編亂造,把別人的好事攬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落選編排別人身上吧?”

譚樹禮越發尷尬起來:“估計吧,也是怪我自己,聽信謠言了。”

再說下去,大家好像都不自在,譚樹禮尋了一個理由,趕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說起來這事,都忍不住想笑:“哎呀,你這個舍友,可真有意思!那位譚同學發現自己上當了,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顧清溪想起這事,也是想笑,胡翠花如果知道自己揭穿了她的謊言,怕不是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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