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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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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集訓隊最後一次考試, 大家都抱著虔誠的心態去考,這是最後一次考試了,其實就算考好了, 很多人也是絕對不可能進前二十了,他們的機會在之前的考試中已經失去了。

但是考試就是考試,哪怕知道毫無希望, 也希望最後一次考試能發揮出自己所有的潛力。

考題不算太難, 也不算太簡單,考場上靜寂無聲, 只有筆尖流溢出的沙沙聲。

顧清溪做了一整頁試題後, 偶爾間擡頭,發現全部考場的人都在低頭專註地做題,自是心生感慨,便想起來剛來集訓隊的時候,大家臉上那蓬勃的希望, 十幾天的功夫,經受了打擊,得到了提升,也認識到世界之廣闊, 自己之渺小, 最後將自己所學,盡情付諸於這次考試中。

考完後,整個班級的人情緒都有些激動, 大家相約著一起吃了頓飯,又在宿舍裏玩, 有人拿來了撲克牌, 玩雙升玩鬥地主和憋七, 玩得熱火朝天。

其實除了學霸的稱呼外,他們和普通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並沒有什麽不同。

班主任老師出現,和大家一起吃了一頓晚餐,並宣布了最終結果,絕大部分人的結果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馬曉穎並沒有入選,不過她現在已經比較平靜了,馮銘銘入選了,她本來很擔心,看到這個結果總算放心了。

公布完成績後,少部分人傷心下,大部分人已經不去想了,之後便去教室裏開班會,這才發現已經有高校招生老師前來,這是提前給大家送大學橄欖枝的,大家各自接觸,有好幾個很快確定了高校,好幾個高校也來找顧清溪,不過顧清溪此時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一個月前她還想苦戰高考,現在好像輕松就能進去高校,這讓她高興之餘也有些悵然若失,好像枕戈待戰日日操練,結果人家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她對自己的將來,暫時沒什麽想法和規劃,於是好幾個高校招生人員都讓她留下聯系方式,又把自己的通信地址給她,讓她到時候找他們聯系,隨時可以。

顧清溪自然答應了。

班會散了後,大部分人第二天就要離開首都,回家去了,十幾天的共同學習,平時都是競爭對手,並不覺得什麽,到了這個時候,想到即將分開,竟然生出難以割舍的難過來,晚上大家都沒回去睡覺,在那裏說話玩牌吃零食,天南地北的聊,一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去睡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大部分都在收拾行李了,顧清溪和馮銘銘便去送要走的人,一個個送走了,回來空蕩蕩的宿舍,竟有一種淒涼感。

而顧清溪和馮銘銘還沒難過一會,班主任老師就來了,召集她們,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前往國際奧數競賽之旅。

******

顧清溪重新回到家鄉,那是半個月後了。

半個月的時間裏,她跟隨本國戰隊征戰國際,在數輪緊張激烈的競賽後,她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如果是一個月前,得到這個,她怕是激動得想哭,不過當她終於拿到那麽好的成績時,竟然已經淡定了。

在那麽艱苦的拼搏後,自己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幾乎是脫胎換骨的變化,而這個時候得到回報,仿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回國後,迎接她的自然是榮譽以及獎勵,還有國內名校的橄欖枝。

在這十幾天裏,她也曾經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聊過將來,終於確定自己想去B大學數學系,回國後,便迅速敲定了下,提前拿到了這所大學的入場券,只等著對方發放錄取通知書了。

一切塵埃落定,她這輩子,走得穩當,竟然提前避開了高考這座獨木橋,走了一個捷徑,也實在是意料之外。

重新回到家鄉時,看著那低矮的平房,她竟恍如隔世,親切又激動。

來接她的是蕭勝天和她哥哥顧建國。

顧建國看到妹妹,自然是激動得很:“當時你離開,我也出差,沒想到回來後就聽說你竟然去首都了,還出國了!清溪,你快給我們說說,都發生了啥事?”

顧清溪這個時候一頭烏發已經些許過肩,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蕭勝天,抿唇笑著說:“哥,路上慢慢給你說。”

蕭勝天眸光沈靜,從旁道:“上車吧,嬸應該等急了。”

顧清溪點頭:“嗯。”

不知為什麽,他見到自己,好像沒有特別大的驚喜,這讓顧清溪多少有點失落。

久別重逢,他不應該是很高興嗎?

一時上了車,小貨車一路在坎坷的公路上前行,偶爾遇到路上有些騎車子的行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如此拉風地一路回去了村裏,顧建國便慢下來,遇到村裏幹活的村民,便熱情地朝人家打招呼。

人家一眼看到顧清溪,便忙問:“這不是清溪嗎?聽說你出國了?這是回來了?”

顧清溪便笑著和人家說回來了,又把自己在國外買的巧克力分給大家,大家一個個稀罕得要命,老太太幹裂的手捧著巧克力塞進自己的兜裏,說是要給小孫子吃。

等進了村,就有不少人圍上來好奇地打量,顧清溪便下車,給大家分巧克力,又說國外的事。

大家看著顧清溪,都嘖嘖稱奇。

“清溪去了一趟國外,整個人變洋氣了,看著更像城裏的孩子了,簡直是像國外來的!”

“對,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這可是有本事的娃,老顧家墳頭長草,閨女有出息哪!”

此時的顧清溪,確實和離開前有些不一樣,五月份了,她半長頭發輕盈地搭在肩頭,上身穿棉白色褶袖襯衫,領上是白色蝴蝶結,襯著柔和如玉的臉龐,有著不同於尋常姑娘的清甜柔美,而下面一條剪裁得體的藍色直筒褲子,幹練清爽,把她一條腿襯得修長筆直,農村人哪見過這樣打扮,一個個都直咂舌說洋氣。

這衣服還是顧清溪臨回國匆忙買的,她也是第一次這麽穿,自己覺得好看,不過剛才蕭勝天來接自己,也沒怎麽多看,還以為不好看呢,此時聽到村裏人都這麽說,目光便不由掃向他。

誰知道他卻笑站在那裏,好像沒聽到一樣。

這就讓顧清溪心裏犯嘀咕了。

他怎麽都不多看看,難道他覺得不好看嗎?

正說話間,恰好馬三紅過來了。

馬三紅看到顧清溪回來,倒是笑了:“清溪,這次去國外,聽說你還拿獎了,挺厲害的是吧?”

顧清溪:“也是運氣好。”

馬三紅:“不過這也折騰過去一個月,你們再過幾天就要高考篩選考試了吧,你這可得收收心了,好好考,要不然萬一過不了,那你說這可怎麽辦啊!”

她家顧秀雲,上次摸底考試考得挺好的,馬三紅信心大增,篩選考試肯定沒問題,雖然說廖金月家閨女去了什麽襖林劈棵子,還去了國外,但那都是閑玩意兒,不頂正事兒,你就是再風光,考不上大學還不是回村裏修理地球?

顧秀雲前兩天回家,還提過這事,說準備高考才是正經,馬三紅深以為然,心裏是暗地裏笑話廖金月呢,覺得這一家子沒心眼,想出風頭,你出了這風頭,出去一個月沒覆習,能不耽誤高考嗎?

周圍人一聽這個,也都想起來了,沒辦法,這幾天馬三紅時不時地給大家叨叨,說她閨女馬秀雲這次考試如何如何好,接下來就是“篩子考試”了,以至於滿村沒牙的老頭老太太都知道,這個“篩子考試”有多重要了。

於是大家夥就問了:“清溪,你這離開一個多月了,也沒學習,這篩子考試怎麽辦呢?”

還有人替顧清溪犯愁:“那你趕緊回家吧,可別耽誤了,得好好學習,還是上大學最關鍵了!”

顧建國聽到這個,也有些擔心地看向顧清溪。

顧清溪笑了:“王奶奶,你說的是,我也想著回來得好好學習呢。”

正說話,廖金月抱著她孫子過來了,看到閨女回來,自然是高興得很,一時大家擁簇著,趕緊回家去了。

這邊廖金月她們回了家,馬三紅越發得意了:“你就是在去外國,那也白搭,還是得高考,別看我們秀雲去年沒考好,但是孩子踏實啊,今年好好覆習,肯定能考上了!”

其他人都羨慕地看著她,也有感慨說顧清溪這次去外國,這分明是“耽誤”了。

回到家裏,廖金月陳雲霞自然都圍著顧清溪問東問西的,顧清溪就從隨身帶的箱子裏往外掏,她給廖金月陳雲霞各買了一件皮衣,給顧建國顧保運買了皮鞋,還給小侄子滿滿買了一身“滑雪服”。

一時全家都試了試,自然都喜歡得很,說是等著冬天一到就穿上。

廖金月看看旁邊的蕭勝天,便抱怨了一句:“清溪,你咋沒想著給勝天買一件呢?”

要說過去這一個月,廖金月翻來覆去地想,一會兒覺得蕭勝天這孩子太適合自己閨女了,就算自己閨女以後飛黃騰達飛上天去,那也得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找個有權有勢的不疼閨女也白搭啊,一會兒又覺得,虧了,自己閨女這麽好,怎麽也得找個更好的。

她就這麽胡思亂想,有時候和自己兒媳婦叨叨起來,兒媳婦就勸她“還能怎麽個好?是找當官人家的孩子嗎?”

廖金月一個激靈,頓時醒了:“那當然不行,到了那種人家,咱清溪受氣怎麽辦?娘家不行,娘家沒法給她撐腰啊!”

陳雲霞笑:“娘,我看你是太寶貝清溪了,看誰都不合適,要我說,勝天就挺好的,現在建國這公司,還不是人家一手拉扯出來的,人家那眼界,那見識,不比大學生差!”

這點廖金月是讚同的,於是那個搖擺的天平又擺向了蕭勝天這裏,加上最近顧清溪不在家,蕭勝天時不時過來,更讓她覺得,如果有這麽一個女婿,足足頂上半個兒呢!

於是她就不免抱怨起來女兒了,怎麽沒想著蕭勝天呢?

顧清溪聽到這個,擡頭看了下蕭勝天。

蕭勝天:“嬸,我不用就行,又不缺什麽,再說清溪一個人提著行禮回來也挺累的。”

顧清溪:“也給你買了一個,就是不知道合適嗎?”

蕭勝天笑了:“什麽?”

顧清溪一邊打開包,一邊解釋說:“當時也想買皮鞋來著,不過行李箱子裏裝不下了,就買了一個不占地兒的。”

說著,她拿出來了,是一條皮帶。

皮帶,到底是太親密了一些,所以她畫蛇添足地解釋了原因。

好在家裏人根本沒多想,都拿過來那皮帶看,廖金月很有些不滿意:“怎麽只買了一條皮帶給勝天?他出門在外要有個門面,皮帶紮腰上,外人哪看得到?”

蕭勝天忙道:“正好前些天我的皮帶壞了,正說要買個新的,沒想到清溪就給我買了。”

一時接過來看了看:“這是名牌,而且是牛皮的,這個真不錯。”

廖金月看他這樣,才放心:“清溪這孩子,真不懂事,買這麽一個東西,不過你既然能用上,那就用著吧。”

顧建國也湊過來看了看皮帶,他現在頗長了一些見識,看出那皮帶是不錯,倒是誇了一番。

很快開飯了,飯菜自然是準備得豐盛,家裏富裕,本身夥食就越好越好,更何況顧清溪獲得了這麽大的獎,家裏高興,自然早就準備好了,有紅燒鯉魚,燉排骨,紅燒五花肉,還有牛肉土豆,蘿蔔羊肉,統統都是大菜,就連顧清溪都覺得:“太多了,肯定吃不完!”

“清溪,你在外國吃了啥好東西?”陳雲霞抱著兒子滿滿,好奇地問顧清溪。

“別提了,也沒見啥好吃的!”顧清溪很無奈地說:“不是漢堡就是披薩,要不就是意大利面,那裏啥啥都是甜的,齁甜,根本沒法下口!”

“啊?他們不炒菜嗎?”

“那是西餐,沒有炒菜這個做法,”顧清溪給大家解釋:“不過我們老師帶我們去吃了龍蝦,龍蝦不錯,國外的蝦便宜。”

龍蝦?

大家不懂了。

顧清溪就給大家比劃,這麽大這麽大法國龍蝦,國外叫lobster。

“我們老師還給我們拍了照片,回頭洗出來寄過來,你們一看就知道了。”

大家頓時期盼起來,盼著看看外國的大lobster。

吃完飯,正說話,就有鄰居過來串門,有的還帶了小孩子,一個個睜著眼睛四處看,廖金月見了,就把顧清溪帶回來的大袋巧克力收起來,卻拿出自己的糖果來分給孩子們,孩子們也不懂,圖個樂呵,分了糖果自然是高興。

等人走了,一家子人自然免不了說話,拉著顧清溪問這個那個的,顧清溪都一一說了。

最後終於夜深了,大家差不多睡覺了,顧清溪回到自己的房中,看著屋中的擺設,依然是那粗糙的書架,依然是那簡易的書桌,還有自己睡慣了的床,經歷了那場繁華,從異國他鄉歸來,在鮮花和掌聲中回到故裏,一切都變得安靜祥和起來。

她躺在那裏,睡不著,倒是想起一年多前她初初重生到這個時候。

如今想起上輩子,隔著一層霧,仿佛真是一場夢,甚至她自己也慢慢察覺,上輩子本來該有的一些技能,她現在反而是沒有的,比如一些做飯的技能,在她沒細想之前,就覺得自己不會,後來試著做,果然是不會。

生活中還有一些其它的,都讓她越發有這種感覺。

閉上眼睛,聽著外面的蟲鳴聲,難免生出許多遐思來。

她這輩子最大的心結就是高考,那是一座山,是她要攀過去的,但是現在,無意中竟然繞過去了。

繞過去了,心裏踏實了。

現在結果沒出來,她也不敢到處宣揚這件事,甚至家裏也敢多說,一切等到拿了錄取通知書再告訴他們,那才是純然的毫無牽掛的喜悅。

一時又想著,自己應該還是會參加高考吧,再去體驗一番高考的感覺,也許兩個時空會有一些相似之處,從而讓她從中找到關於上輩子的蛛絲馬跡。

如此胡思亂想著,卻是想起來蕭勝天。

因為一直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太過多看他,但是偶爾看過去,他含著笑,神情淡淡的,讓人難免想多。

後來她遞過去那腰帶,他自是喜歡,但總覺得,欠了點什麽。

久別重逢,壓抑了這麽久的想念,她是多希望他會對自己說點什麽。

其實心裏明白,當著那麽多人,不可能,可依然盼著,哪怕多給她一個眼神,也放心啊。

******

第二天顧清溪也沒著急回學校,就在家裏陪著父母,逗逗自己小侄子,小侄子滿滿長得白胖,穿著一個紅色小肚兜,可以在地上用肥嘟嘟的小腿兒亂爬了。

顧清溪自然喜歡,抱著滿滿不舍得放開。

上輩子她哥哥嫂子的人生中是沒有滿滿的,這麽一個生命的出現,意味著她家徹底走上不同的路了,滿滿白凈胖乎,一笑露出兩顆小牙,喜慶可愛。

在家裏待了一天,時不時有人來串門,來的人自然問起來,說這兩天你們就要篩選考試了,你不著急嗎,顧清溪就說不著急,考就考,也沒什麽擔心的,別人聽著這話,便說:“你學習那麽厲害,哪能比秀雲差,依我看,你就是一年不學習,都比她強!”

顧清溪一聽這個便明白了,她那嬸嬸和堂姐估計以為她扔下學習一個月,肯定受影響,巴望著她不好呢,想想也是好笑了。

廖金月聽到這個,自然也有點擔心,等顧清溪走了後,忙拉著顧清溪問情況,顧清溪安慰一番她娘:“放心就是了,該學的早學了,這一個月數學更長進了,出國英語也得到鍛煉了,別的科目,雖然沒學習,但就當放松了,又不是缺了什麽沒學。”

廖金月這才放心。

顧清溪確實是有些信心的,這次參加集訓,雖然訓練的是數學競賽題目,但是那裏的老師全都是名師大家,給出的學習方法和思路都是通用的,她受益很大。

她也相信,哪怕沒有提前錄取的名額,她憑著自己的本事去考,也一定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在家休息了一天,也沒見蕭勝天露面,這更讓顧清溪心裏憤憤起來。

明明之前離開好好的,怎麽自己凱旋歸來,他不應該是高興嗎,反而這樣遠著自己了?

不要騙自己說不是故意的,將近一個月沒見面了,明明之前那麽舍不得分開,現在見面,連一個溫度的眼神都沒有,有什麽可以讓他忙到在自己回來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走了?

還是說他明明在,卻抽不出時間來自己家看看?

如果是以前,他早巴巴地來了。

顧清溪收拾行李準備去學校,卻摸到了書包角落裏的一疊錢,那是蕭勝天給她的,看著這錢,顧清溪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她應該將這錢直接甩給他,告訴他,不稀罕他的臭錢。

還有手表,她不要了,還給他。

這麽收拾好了,顧建國準備開車送她,她恰好聽到她娘廖金月嘀咕了一句:“勝天這兩天怎麽也沒見人影?他忙啥呢?”

顧建國哈哈一笑:“誰知道呢,我咋聽說有人想給他介紹對象,說不定人家相親去了。”

這話一出,廖金月的心一抽抽:“啥?相親?”

怎麽可以這樣,她這裏剛想明白,想著讓他當自己女婿挺好的,結果人家相親去了?

顧清溪聽到這話,更是恨得咬牙。

她自然不信他會去相信,她也知道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但她就是氣,沒來由地氣。

有了一次,他竟然還能有第二次?

不就是因為自己這次去參加了國際奧數比賽拿了金牌,一下子風光了,他開始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自己了嗎?

用膝蓋想都知道!

當下她也沒理會,便提著書包上了哥哥的貨車副駕駛座。

一時車子離開了,廖金月抱著自家孫子,嘆了口氣,對陳雲霞說:“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我看我是白操心了,勝天和清溪好像沒戲。”

陳雲霞心裏也納悶,想著自己之前猜得應該沒錯啊,這是怎麽了?

蕭勝天也不來自家了,小姑子聽到蕭勝天也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要說是在父母面前裝,看著也不像啊?

難道兩個人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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