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金鈴，東方禦的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東方景看了東方禦一眼，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閉上了。

“您能再說的清楚一些嗎？”金鈴看兩個人都不問，於是自己追問道。

床上的人搖頭，“我記得的只有這些了，不是不願意幫你們，而是真的愛莫能助。”

“那您還記不記得那些人被害者的名字？或者身上的一些特征？”金鈴不死心，這個人明明就是知道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金鈴再問，床上的人已經躺下了，那樣子很明顯的送客，金鈴還想追問，東方禦拉著人離開，一路上幾人都沈默不語，金鈴任由他拉著沒有說一句話，東方禦讓東方景先走，他帶著金鈴進了車裏，將人放在副駕駛座上，自己進了駕駛座，他沒有馬上將車啟動，只是一直看著情緒很不穩定的金鈴。

金鈴茫然的看著前方，過了很久才慢慢開口，“看見小怡，就像是看見我。”

“會沒事的。”東方禦難得沒有嘲諷她，只是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眼睛很認真的看著她，金鈴側頭看了東方禦一眼，然後繼續道“我跟小怡那麽大的時候，我媽就死了，我爸帶著我進城打工，他一邊打工供我上學，一邊想法設法的求人，因為我能看見鬼，從小到大他總是提心吊膽的，後來我考上大學，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我爸也死了，東方，你知道什麽叫做傀儡冢嗎？”

“以己之命，替人之命。”東方禦握住了金鈴放在膝蓋上的那只手，強迫她松開手掌，然後十指相扣，他用行動告訴金鈴，一切有他在。

“我爸我媽，都用自己換了我，本該是我死的，卻換成了他們死，之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每天夜裏，都能看見它們站在我的床頭沖著我笑，今天一個樣兒，明天一個樣兒，那時候我就想，要是有個能看見鬼的陪著我，是不是要好一些。”金鈴說著沖東方禦笑了笑，“哪怕是這樣，我都沒想過死，知道後來，我遇見……遇見了你。”她本來想說遇見了東方謙也，不過看著對面的東方禦還是慫的改口了。

東方禦心跳漏了一拍，他握緊空著的那只手，“以後都有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金鈴有一秒鐘的遲疑，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東方禦這個樣子，他一直眼睛認真的看著金鈴，像是無聲的告訴了她，東方禦一直在聽著，他一直在她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想救小怡。”金鈴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最害怕的就是東方禦放棄黃怡，這種事不是她想多了，而是按照東方禦的性子，是真的會發生。

“我知道。”東方禦松開她的手，啟動車子，他知道金鈴心軟，知道金鈴是真的要帶著黃怡，不然他也不會閑的發慌的自己親自過來，他不想看見金鈴哭，那個蠢貨哭起來醜的沒法見人，本來就醜，一哭就更醜。

“謝謝。”金鈴道。

一路上，金鈴翻著手機上面有高懷天傳過來的資料，基本上都是資料室的，還有一切是他在別人口中得知的，大多數很零散，看起來沒法將它們聯系在一起，而且很多兇殺案幾乎實在同一時間發生的，這讓金鈴很懷疑是不是有組織進行。

回到東方宅後，秦莫離已經和東方願等在客廳裏了，看見東方禦和金鈴進門，東方願先起身跟著兩人打招呼，秦莫離直接越過東方禦就把隨身帶著的包拿到茶幾上，“這些就是相關的資料，你要這些資料幹什麽？”

金鈴拿過包就把裏面的一塌紙拿出來，“這件事，事關小怡。”

“事關小怡？怎麽回事？”秦莫離聽後就問，那個小姑娘不是挺好的？

東方禦無視了那兩個人之間的討論，“阿願，跟我來。”

“是。”

這兩個上樓後，金鈴還在看著資料皺眉，秦家的資料比警局的還要詳細，秦莫離在一旁解釋，“這件事最後是我阿姐擺平的，我問過我阿姐，她說，這個人本來是東方家的旁支，學了些皮毛，專門學的還是不入流的，所以落網的時候因為虐殺的人有點多，被他虐殺的那些人活活的拖下地獄的。”

“嗯？還有嗎？”金鈴詫異，沒想到還真是東方家的人，最後由秦家擺平，似乎有些順利過頭。

秦莫離仔細想了想，道“大概是沒有了。”

“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麽模棱兩可？”什麽叫做大概？要是還有什麽重要的沒說，這是要命的啊！

“不許叫我大小姐！我能告訴你這些已經是對得起你了，金鈴你不要得寸進尺！”秦莫離炸毛，他猛的站起來兇神惡煞的看著金鈴，金鈴不甘示弱也跟著站起來。

“叫你大小姐算擡舉你！不然我就叫你小姑娘了！”金鈴道。

秦莫離“小姑娘？也不看看誰是小姑娘？”說著還仗著身高優勢低頭去看只有她肩膀高的金鈴。

金鈴最恨的就是那些比她高，還用身高壓制她的人，“喲，今天是換了一雙增高鞋墊了是吧？給你抽了你信不？”

說到增高鞋墊，秦莫離就想起在大梵山的那次，也是氣的不行，“我就算不用增高鞋墊也比你高。”

“你跟一個姑娘比高，你好意思嗎？”

秦莫離“我就……”

“嘭——”

兩人的吵架聲被樓上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兩人對視一眼拔腿就往樓上去，才跑到二樓樓梯口，就看見三樓有個東西滾下來，秦莫離嚇的當即就往金鈴身後鉆，金鈴也想鉆的秦莫離身後，哪知道他的動作更快。

滾下來的東西是個白色的人影，也只是白色的有個人的影子，金鈴看清後嚇的渾身汗毛就立起來了，“大小姐，你快出來啊！”

“我，我，我等會兒，金鈴，你看是個啥東西？”秦莫離聽聲音快哭了。

“是個白色的人影，媽呀！動了！”金鈴嚇的就往樓下跑，秦莫離慢了半拍，擋在前面的人不見了，他也看清了人影，頓時嚇的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跑下樓。

孫叔聽到動靜從門口進來，“怎麽了夫人，秦少爺？”

金鈴指著樓上，好半天才道“大白天見鬼了！”

“什麽見鬼了？金鈴你是不是傻了？”東方禦站在樓梯上道，他身後的就是那個白色的人影，金鈴和秦莫離嚇的後退幾步，一副情況不對就馬上奪門而逃的樣子。

“這是阿願。”東方禦指著身後的白影道，白影點頭，然後慢慢的顯出東方願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這個變化只在幾分鐘之內完成，金鈴和秦莫離對視一眼，然後齊刷刷的往旁邊走，交頭接耳。

金鈴“大小姐，還真是東方願。”

秦莫離“別叫我大小姐，東方願這是怎麽回事？”

金鈴“不知道，你不是跟他熟嗎？”

秦莫離“鬼知道怎麽回事。”

他們兩個在一旁低聲討論，東方禦壓下頭上的突突跳的青筋，幾步上前將金鈴拉開，道“討論什麽？”

“東方，東方願怎麽成這個樣子了？”金鈴指著一旁笑的溫和的東方願問。

“他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啊。”東方預報理所當然道。

“怎麽回事？東方願你給我解釋清楚！”秦莫離被嚇的脾氣已經收不住了，他幾步上前錘了東方願一拳，東方願疼的悶哼一聲。

“秦少爺啊，我一直是這樣的，我不是人。”東方願道。

“不是人？”秦莫離後退幾步，“是鬼？”

金鈴擡頭去看東方禦，他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東方願低聲笑道“我也不是鬼，我只是阿景的一個替身靈。”

“替身靈？”秦莫離問，金鈴看東方願的眼神都不對了，東方家認定的下一任家主都有一個替身靈，那個替身靈由下一任家主的血液和著泥土燒制成，替身靈有著主人的一部分靈力，平時和常人沒什麽區別，只有在靈力透支，或者主人靈力不足時，呈現出白影狀態，這個替身靈就是用來為主人擋掉一切危險，儲存靈力的，但是東方禦作為家主沒有，偏偏東方景有，這就說明本來認定的家主是東方景，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變成了東方禦。

“是的，我的出生就是為了替阿景擋掉一切災難，這次是因為靈力透支了才變成這個樣子，不過沒事，家主已經幫我解決了。”東方願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似乎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發脾氣一樣。

“那就是說，東方景要是死了，是你替他死？”秦莫離一副雷劈過的樣子問，東方願點頭，後者立馬撥打電話，強烈要求電話那頭的人不管怎麽樣，都別死了。接電話的東方景一頭霧水，最後還是掛了電話忙著手裏的事兒，這秦少爺莫不是又發神經了。

秦莫離掛了電話後，回到沙發上坐下，金鈴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這秦大小姐莫不是嚇傻了？

“東方願你聽見沒有，沒有本少爺的允許，你別給我死了！”秦莫離一副命令的口吻，眼裏滿是堅定。東方願失笑點頭，“是，秦少爺。”

“好了，這個等會說，東方我剛才聽大小姐說，那件事是你們東方家的旁支幹的，你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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