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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明昧是連動都不動,再次當自己當死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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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雷雲在上面閃了閃,散去了。

明昧晉階元嬰後期的雷劫還沒劈完就消失了,消失了意識著什麽?人死了!

道隱閃身出現,立在無嗔的身側不遠外,目光閃閃,被結界所禁錮的怨氣似是在明昧進入後活了過來,不斷地晃動著想要沖破禁制跑出來,道隱施了一道法術打在上面,怨氣們更像是吞噬了道隱的法力一般,一下子變得更兇猛了。

“怨氣,帶著靈氣的法術打上去是不會有反應的,你難道不知?”無嗔說了一句,道隱突然一道法術打向了無嗔,無嗔一閃而避過了。

“怎麽,多年不見,一見面就要動手?”無嗔避開了問了一句,道隱道:“裝得一點都不像。”

說著話已經再次出手,無嗔冷洌地一笑,“我需要裝?我也是無嗔。不過,你敢壞我好事,就由不得你離開這個地方了。”

話音落下,亮出了禪杖來往道隱揮去,道隱持槍擋在前頭,“他既然壓不住你,由著你出來為非作歹,我就幫他一把。”

兩人打了起來,一招接一招,都不客氣。唯弗見著必是驚訝於無嗔竟然恢覆了法力。

一個對於明昧剛剛說的話記下了,只以為明昧會到這裏來都是因為道隱,他準備了那麽久,找到這樣一個好的地方,一個不慎就要毀於一旦,無嗔自然是生氣。

而道隱嘛,也不知無嗔對明昧說了什麽,明昧直往怨海裏跳,怨氣成海,一般人根本沒辦法靠近,從前的無嗔只會喊著人別往裏跳,如今這個,極有可能引人往裏跳。

所以,明昧的事姑且不算,這樣一個人,最要緊的是把無嗔變回正常。

一個佛修,一個道修,一打起來,自然是引起旁人的註意的。

或者說,有始門從昨天開始就已經引起了未形界人的註目,尤其是在明昧放出那一番話後。

如今再見道隱跟人打起來,這打起來的,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認識的人只以為事情是越鬧越大了,有始門和靈通寺都打了起來,究竟是怎麽了?

外面鬧得多大跟明昧沒什麽關系,找到了怨海結界的薄弱處,明昧就跳了進來,別人怕的怨氣,明昧並不怕,縱然這些怨氣想要將她吞噬,吞得了她?

天陰之火在她的體內,都不用明昧出手,天陰之火就已經形成了一陣陣火光,怨氣一見火光,那都趕緊的跑,明昧就那樣慢慢的降落,就好像第一次,她落下的位置,自然而然的。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沒有天陰之火,但是,這底下怎麽還有人?不,不僅僅是人,還有怨靈,行屍。

見到明昧,無論是人還怨靈或是行屍都一頓,明昧就像是什麽都沒看見,因為歸元劍正讓明昧趕緊的往之前的山洞裏去。

對於與她圍過來的人或是怨靈,行屍,明昧燃起天陰之火,一個個急忙的避開。

“天陰之火,就是她滅了天陰之火的。她也沒有出去?”有人認出了天陰之火,畢竟先前他們會被困在這裏,就是因為天陰之火,後來天陰之火哪怕被明昧收了,但是這裏之前設下用來防止人闖入天陰之火的陣法和結界,想要闖過不容易,那些人為了不讓怨氣外洩,雖然給了時間讓人離開,但也有很多人離不開。

離不開便被困住了,一個一個的,人,行屍,怨靈,都被困住了。

明昧有天陰之火,無論是人還是行屍或是怨靈,都畏懼於天陰之火,明昧一走來,他們都避之唯恐不及,哪怕對明昧心存疑問,終究沒人敢多攔。

明昧也沒空理這些東西,大步地走向遇到歸元劍的地方,一回生兩回熟了,更有歸元劍帶路,完全是暢通無阻地走到了山洞裏。

回到了歸元劍的地盤,歸元劍沒有別的話,一個字,去!

洞中的劍痕多少,明昧那時候只進了其中的三道感受,眼下,歸元劍的意思是讓她看個遍。

事不宜遲,明昧也不敢怠慢,一進了洞裏,立刻伸手去摸第四道劍痕,這一次真是大場面,一進來就萬劍齊齊地與明昧招呼過來,明昧將劍氣凝實而出,迎著萬劍對擊……

明昧一進了劍痕裏頭修煉,立刻就把唯弗和銀葉、玄牝、冰髓都放了出來,由著他們玩去。

銀葉道:“她修煉那麽拼的嗎?”

“不那麽拼你以為她的修為能漲那麽快。我在想,幹脆讓明昧到怨海去修煉算了,那麽多的怨氣,若能將怨氣全都收為己有,至少也能進階化神了。”

元嬰後期之後就是化神,唯弗打的這個主意,銀葉頓了半響道:“應該不止吧。”

明昧都已經晉階元嬰後期了,不過,銀葉道:“似乎沒有降齊二十七道雷劫。”

唯弗被這一提醒也想到了,半天才問道:“那她算是晉階了,還是沒晉?”

晉與不晉的,如今對明昧而言並不重要,她在劍痕之中,受萬劍劃過之痛,耳畔不斷的有人問她,“你的劍是什麽?你的道又是什麽?”

一開始明昧沒有回答,只是迎劍而戰,但是聲音一直沒有停過,似是每一道劍都在問著這一句話,明昧頓了頓,不用說,又挨了一劍。

重覆的話就像是要刻在明昧的腦子裏,明昧也算是明白了,劍是什麽,道是什麽,就如同她在結嬰時受最後一道雷劫聽到的話,問她,她的道是什麽?

她的劍,便是她的劍道,有劍道和沒有劍道的威力,明昧自己心裏清楚,這些聲音不斷的問,是因為她的劍道不夠堅定?

這個念頭一閃過,明昧覺下了心,擲地有聲地道:“我的劍,是一往無前的劍,我的劍,是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劍,所有欠了我的,我都會討會回來,從此,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身邊的人。我的道,也是如此。”

“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口氣倒是不小,那就讓我看看,你是怎麽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再好聽的話都有人說,但是說到做到的,並沒有幾個。”

聲音回應著明昧,明昧道:“我想做到,就一定會做到。”

“什麽時候你能將這裏的劍全都砍到,你再跟我說這樣的話。”

劍越發的快,也越發的密,明昧知道那個聲音說的都是事實,她想走的路,並不是想就可以,要做到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她要努力再努力,連一個道隱都打不過,持盈門,還有持盈門那位祖師爺,那又是何等境界的人。

綿存,希聲,妙戈,還有那許許多多死去的上善派弟子,她要為他們報仇,一定要!

“明昧進去修煉,我們不能就這麽等著吧。”唯弗這麽說話,玄牝已經跳了起來道:“我跟冰髓出去玩,我去尋寶。”

玄牝在這一戰可謂是一點力都沒有出著,眼下見明昧發狠的修煉,它也想自己趕緊的強大起來,將來能幫明昧一把。所以,與冰髓呆久了,兩個小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麽溝通的,反正已經商量好了。冰髓還把火麒麟給放出來了,火麒麟一出來,高興地吼了一聲。

唯弗側過頭問道:“你們什麽時候打算好的?”

“也就剛剛!”玄牝代為回答,唯弗想想也是,明昧在不斷地變強,作為夥伴要是不努力點,像這次這樣,明昧見他們不敵而直接把他們收回了空間,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

同樣的事情唯弗是一點都不想再發生了,見玄牝似也是被刺激到了要去修煉,去就都去吧,唯弗與銀葉要了一片葉子,叮囑道:“看情況不對就趕緊的燒葉子,我們趕過去。”

“不敵的時候找明昧就好了。”玄牝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

唯弗揚眉道:“你確定明昧在劍痕裏能想出來就了來?”

玄牝不吭聲了,默默在伸出爪子拿了唯弗遞來的銀葉,“謝謝!”

“去吧去吧,我們也去。”這赤焰火海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的心血,跟著明昧混所遇到的不過才皮毛。

反正出來了,雖然被怨氣圍著,他們卻沒有任何的異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昧的緣故。既然不怕,那就在這個地方好好地修煉,提升修為吧。

她內丹已經恢覆了,終於是可以提升了,幾百年沒動過的境界,如今總算可以更進一步了,如何能不努力。

“走了!”玄牝跟冰髓吱吱的打完招呼,跳上火麒麟的背,火麒麟縱身往一邊跑了去,唯弗跟銀葉看了一眼,“我們往這邊?”

與玄牝往相反的方向去,歸元劍見他們都離開了,淡淡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

而赤焰火海上,道隱跟無嗔打了幾天幾夜,動靜大得兩家大能都驚動了,道隱對於自家來了人倒是無所謂,可是無嗔是見人來就立刻要跑,道隱能讓他跑了?一槍堵在無嗔的前頭,無嗔將禪杖與道隱正面砸了去,道隱舉槍對接下,一個反打在槍上,槍旋轉了起來,道隱順勢與無嗔刺了過去,無嗔大喝一聲佛語,一陣串的佛經從他嘴裏吐出,竟然攔住了道隱的槍。

“住手!”兩道聲音一同響起,兩個人也同時站在他們的身旁,一個青衣翠竹紋,一個身著袈裟,是個光頭的和尚,眉毛都白了。

道隱很是聽話地收了手,無嗔卻是想跑,但立在他身旁的和尚將人給攔住了,喚了一聲無嗔。

不喚還好,一喚無嗔竟然與他動起手來,白眉和尚見此念起了經文來,無嗔要打人的舉動在這佛語之下,竟然打不下去,和尚不停地繼續念,無嗔大叫一聲,竟然松開了手中的禪杖,痛得直捂頭。

見此場面的人都無詫異,白眉和尚沒有停下,無嗔痛苦叫了一聲師傅,道隱吐了一句道:“此人甚是狡猾。”

狡猾啊狡猾,白眉和尚半分不為所動,一句句經文依然還是念個不停。

“你們這些死的老禿驢,總有一日,我一定會把靈通寺給滅了!啊!”無嗔大放厥詞,滿是戾氣的叫囂完,似是完全失去了靈氣,整個人從空中墜落。

是啊,他們在空中打鬥著,這會兒無嗔昏死了過去,可不直線降落了。

白眉和尚丟出了一條繩,直接將人給纏住了,與道隱道:“阿彌陀佛,有勞施主了。”

52.052章瘋狂晉階

“大師客氣了。”在這位高僧面前, 他是晚輩,道行也不如這位, 自然是要恭敬些。

“無嗔的情況有變?”道隱與無嗔算是有所往來, 無嗔完然似是變了一個人般, 道隱看了一眼,頗是驚心。

白眉和尚道:“寺中弟子有道他殺害了同門師兄弟數人。”

無論是聽到這話的道隱還是另外的有始門大能都滿是詫異,白眉和尚道:“因而靈通寺上下四處遍尋他蹤跡,只恐他再做惡事。此處怨氣聚集成海,若是讓他吸納其中, 必為禍天下。”

道隱一看無嗔就覺得不對, 但是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闖有始門的上善派女修如何了?”一直沒有作聲的有始門老祖問了一句, 道隱道:“跳入了怨氣海。”

老祖一頓, 一眼看了翻騰的怨氣海,思量著明昧還活著的可能有多大。

“師尊,此女不畏毒氣,會不會也不畏怨氣?此處原是天陰之火作孽, 天陰之火如今在她的手裏。”道隱把自己的猜測與有始門的老祖說了。

老祖一頓, “不畏毒氣?你是想讓她去煉化毒氣, 這才留她一命?”

道隱道:“是,毒氣越發外洩, 唯弗出逃之後, 無凈化毒氣之物, 徒兒設下的禁制只怕撐不了多久。”

撐不了多久意味著什麽, 有始門的老祖當然明白, “怨氣與毒氣不同,怨氣攻擊的是神識,怨靈入侵,能讓人發瘋。”

就是說,有始門的老祖並不認為明昧就算真的能煉化毒氣,也同樣可以煉化怨氣。

道隱一時不知該如何地說明昧給他的感覺,跳入怨氣海是明昧自己選擇的,如同在被有始門圍殺之時,明昧結嬰引動雷劫,誰不覺得她是在自尋死路,結果呢,要殺她的道生反倒死在她手裏。

之後一次又一次地引雷劫而逃,道隱不會覺得這樣的明昧會跑進怨氣海裏送死。恰恰相反,她敢逃進怨氣海裏證明了她一定能讓自己從怨氣海裏安然無恙地活下來。

這樣一想,道隱的心情很覆雜,有心想進怨氣海的,然而如此濃烈的怨氣,饒是道隱也得退避三舍。

有始門的老祖道:“倘若此人出來,即殺之。哪怕她能煉化毒氣也一樣。”

道隱一頓,但也知道老祖說話沒有他反駁的餘地。

“我先回了靈通寺。”白眉和尚吊著無嗔如此說,卻在這時,異變生,無嗔突然撕斷了繩子,整個人往怨氣海中墜落,動作快得哪怕白眉和尚再想甩出繩子把人綁回來,那也來不及。

無嗔被怨氣吞噬,一下子沒了蹤跡,白眉和尚看了看,道隱一眼看了過去,白眉和尚一臉慈悲地念了一句佛語,“定數,都是定數。”

所以,不下去救無嗔了?

白眉和尚像是看破了道隱的想法,“無嗔的修為不低,心魔生之,改修魔道,這怨氣於他而言是補物。與其費心去想如何救他,不如好好地想一想,若是他從這無邊的怨氣海裏出來會怎麽樣。”

道隱已經不想再說話了,倒是有始門的老祖道:“有一事,你我商議一下。”

“好!”白眉和尚答應得十分利落,兩人一道消失了,道隱不用說,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修,無嗔,他們都跳進了怨氣海內,誰能活著出來?

明昧揮動凝化成劍的劍氣,對於迎面而來的萬劍,一招揮落,盡數折斷,一陣爽朗的笑聲因她一招斬斷萬劍而響起來,“果然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氣勢,好,好!”

一聲聲叫好,明昧站定住,抱拳作一揖道:“多謝前悲賜教。”

“不必謝我,我不過是一道殘念而已,劍在你手,你的劍不是我教出來的,我做的僅僅只是讓你盡快的明白你的劍,還有你的道罷了。再往前,你會收獲更多。”

此言落下,明昧即被逼出了劍痕的空間,歸元劍在外頭等著,一見明昧出來立刻立了起來,圍著明昧轉了一圈,明昧伸手握住歸元劍的劍柄,“老大,謝謝你!”

這一回要不是有歸元劍,她怕是真要完蛋了,胸口的傷已經愈合,臉上她不知道的魚尾前也消除不見。雖然傷她也不知道怎麽好的。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我繼續下一道的劍痕。”

“好!”歸元劍與明昧傳出的信息,飄離明昧的手,明昧往前進入下一道劍痕。

“嗖嗖嗖!”明昧一進去,什麽都沒有看到,身上已經被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明昧立刻豎起劍氣的屏障,“嘭!”的一聲,明昧竟然看到自己劍氣所豎起的屏障結界上有無數的劍刺來的痕跡,面露詫異。

“劍分有形,亦分無形。有形之劍殺人於有形,無形之劍殺人於無形,你,可知兩者的差別?”一道女聲響起,明昧進了幾道劍痕,還是第一次遇到女修的聲音,“晚輩望前輩不吝賜教。”

“那就收起你劍界。想要知道,就要先嘗嘗,無形的劍刺在你的身上是什麽感覺。”女聲如此地說,明昧一聽毫不猶豫地收起了劍界,無形的劍在明昧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有形的劍與無形的劍有什麽不同?”明昧如此的聽話,那道聲音再次地問起,明昧道:“有形之傷,傷於人身,無形之物,傷的是人心!”

“悟性不錯。所以,你所看到身上的傷是什麽?”那個聲音再問。

“都是假的,都是幻覺。我會受傷,因為我以為自己受了傷。”明昧將自己所悟而回答。

“是。所以,你還會覺得你自己受傷,因你之心不夠強大,沒有強到堅不可摧。一個女修,沒有一顆堅硬的心,是走不上大道,更證不了道的。”女聲用著過來人的語氣與明昧說著,明昧點了點頭。

“欲證大道者,心不夠強,心不夠硬就走不遠。”明昧擲地有聲地附和女聲。

“你的心,我感覺到的是仇恨。雖然有一絲柔軟,但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殺戮。”女聲像是看破了明昧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出明昧的那顆心,那顆充滿了仇恨的心。

明昧道:“我能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懷著這顆仇恨的心。”

女聲沈寂了許久之後才問道:“若有一日,覆完了仇,你這顆仇恨之心不覆存在,到那時,你又該怎麽證你的道?”

沒有一絲猶豫,明昧道:“報完了仇,我還有要護著的人,他們和仇恨一樣,都是讓我堅定走向我的道的動力。況且,想要報仇,我至少也得要渡劫飛升方有可能。”

敵人之強大,明昧比誰都清楚,不說有始門的道隱了,道隱之上那是還有人的。持盈門,持盈門的人尚未正面交過手,然而那是連已經飛升上界的祖師爺都回來了。

明昧不會以為創立有始門的祖師爺回來是個意外,甚至就連上善派的滅門,也遠比她先時以為的還要覆雜。

不過沒關系,再覆雜只要她足夠強大,她就能把那些人醜惡的臉皮給撕下來。

“縱然你靠仇恨修到了渡劫期,渡劫之上還有真仙期,真仙又分真仙、玄仙、散仙、地位、偽仙,才到金仙期,太乙,大羅,道祖。唯有道祖,方可與天地同壽,以而證道。”女聲將一漫長的修真之路與明昧一一地道來。

“道心若變,修為跌落,再想登上就難了。”

最後一句告誡是真心實意,明昧道:“前輩之意晚輩明白。然我自幼蒙師傅相救帶回上善派,今吾所有,皆為上善派所賜。可師傅,上善派眾人,皆已身死道消,若我不為他們報仇,我還有何臉面修煉證道?”

“所謂道心,仇恨也好,愛也罷,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該做的事。”明昧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報仇,重振上善派,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做到,但她一定會做到。

女聲聽著明昧的話又是一片沈默,明昧等了許久都沒有再聽到聲音,喚了一聲前輩。

“你沒有發現,你身上沒有傷口了嗎?”女聲許久之後才冒出這一句,明昧一看,還真是如此。

“你的道心堅定,便不要讓它動搖,任何時候你都要記住,你只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該做的事,你的道,是真!”女聲輕輕地說,明昧點了點頭,真嗎?明昧有些一頓。

“那麽,用你的無形劍,刺我!”話音落下,一個身影顯露,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修,明昧看著一頓,因那顯露出來的人,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修,至少這看起來不像是劍修啊!

女修像是已經習慣了旁人這樣詫異的目光,露出了一抹笑容,越顯溫柔,與明昧問道:“叫什麽名字。”

“明昧!”明昧老實地回答,女修笑意更深了,“明道若昧,好名字。上善派,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女劍修了,尤其像你這樣的女劍修。”

明昧聽出這語調裏的熟稔,不禁地問道:“你對上善派很了解?”

“若有一日,你能渡劫飛升,自然會明白,若是不能,說再多亦無用。”女修如此的回答,就只差說明昧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她的身份。

“是!”不該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明昧作一揖而候著,“前輩,晚輩得罪了。”

劍在她手,有形無形,你心裏的劍是什麽樣,你就想著你使出的劍是什麽樣,這就是無形之劍。

讓女修詫異的是,明昧亮出來的劍,竟然是紅色的,鮮艷如血,就像是在無聲地告訴所有人,她滿心的仇恨都需用鮮血來洗漱。

“你的劍只有一把而已?”女修帶著詫異的問,明昧輕輕一笑,形單影只的赤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女修從說出那句話後一直在等著明昧,待見到明昧亮出來的無數如同鮮血一樣奪目的劍時,目光流露出無數的讚許,“好。一點就透,極好!”

“來!”女修誇完了明昧後,出聲讓明昧只管的出劍,明昧讓劍齊發,全都往女修的方向飛去,女修也凝出了屬於她心裏的劍,是一柄藍色的劍,女修一揮,那原本襲向她屬於明昧紅色的劍被揮退了,女修道:“你的劍只有形而無神,如此是遠遠不夠的。”

“一把不能傷人的劍,要來何用?”女修接住了明昧的劍,繼續與明昧點拔了,明昧遲疑了半響,劍既是用來傷人,也是護身的,但是只有形而無神的劍,就像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劍,也就是擺設而已。

女修揮動著她的劍,現與明昧繼續地道:“有形無神,你是還沒有殺過人?”

明昧如實地答道:“殺過了。”

女修道:“既然殺過,劍無殺氣,只有恨而無殺,你的劍就是擺設。”

不能殺人的劍,確實就是個擺設,女修並沒有說過,明昧見著女修揮動的藍色的劍,只是看著她都能感覺到那柄劍的鋒利,而她的,哪怕再多,卻是一柄殺不了人的劍,有什麽用。

心中的劍,要如何才能殺人?如何才能鋒利?

“無形之劍,既是無形,不能如有形之劍一般的開刃,你心中的劍,你想要它如何,它自然就會如何。劍之無刃,因你心中無殺。”女修像是明白了明昧的疑惑,點出明昧的劍為什麽會無刃。

“劍是用來殺人的,殺意必須有,否則你的劍就是沒有開刃的劍,有形而無神。”女修再次重申了這一句,明昧看著女修道:“我與你並無仇怨。”

女修聽著笑了,“無怨無仇,你就動不了殺意是嗎?那麽告訴我,你現在最想殺的人是誰?”

最想殺的人是誰?明昧的腦海閃過很多的人,最後都變成了一個人,持盈門的祖師爺。

她的想法一浮現,女修竟然就變成了她所想的那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甚至那人還挑釁似的與明昧道:“想殺我,那就來吧!”

話音剛落,明昧的劍已經再發出,與先時的不同,這一次那殺氣騰騰的模樣,竟然一下子就劃過了那幻化成持盈門祖師的女修的身上。

“好!再來!”

用不著她說,明昧的劍已經再次使出,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頭,把這個人千刀萬剮。

女修當然不會一味挨打,說起來像明昧這樣的人,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悟性好,哪怕滿腦子都是報仇的想法,但卻不受仇恨所驅使,見人就想殺。

在與明昧過招的時候,她也算是打得淋漓盡致了。兩人比的是心劍,不論靈力,不論修為,就僅僅只是看對方心中的劍,誰更強大,明昧絲毫不比她遜色。

女修想著把要教明昧的,該教明昧的都教了,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明昧的劍也在同時收回,這讓女修就更滿意了。

哪怕打了半天,一下子發覺人不是那個人就能立刻地收回殺人的劍,就憑這份自制力,多少人都不如她!“你,出師了。”

明昧絲毫不覺得累,女修站著慢慢地消失了,只有她的聲音在回蕩,“你這一顆心,我很喜歡,希望你永遠不要被仇恨所淹滅,失了你這顆心。”

然後,明昧再次被退出了劍痕的空間內。

明昧呆呆的站了許久,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女修說的話,希望你永遠不要被仇恨所淹滅,失了你這顆心。她這一顆心是什麽樣的?

“怎麽了?”明昧在發呆,聽到歸元劍問,明昧一下子回過了神,把歸元劍握在了手裏,不知怎麽的,明昧脫口道:“剛剛在裏面碰到一位前輩,她說,希望我不要失了我這一顆心。”

歸元劍沈吟了半響,傳出了信息道:“我也不希望你失了這一顆心。”

頓了頓,明昧有些不明白,歸元劍再次傳出了信息,“報仇,殺該殺之人,不牽連無辜。”

“當如是!”明昧十分肯定地回答,歸元劍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明昧道:“你放心,我要報仇,為上善派死去的人報仇,但我,也絕不會迷失在仇恨裏,師祖母,師傅,她們並不希望看到那樣的我。”

“咚咚!”明昧這話落下,外面傳來了一陣聲音,明昧看了過去,卻是兩具屍體被打了進來,後面跟著來的,是無嗔。

當然,這絕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明昧一眼就認了出來,而無嗔看到明昧時也滿是詫異,“你竟然能從怨氣海裏活下來。”

“大師說的哪裏說話,你都能,我怎麽會不能。咦,不對,大師怎麽會說這樣的話呢?”明昧故意地問,無嗔陰起眼睛,原本慈悲的面容盡是陰鷙,“明人說暗話,你向來是個聰明人。”

點點頭,明昧也不謙虛地道:“說得不錯。比如大師眼下這模樣很不正常。莫不是靈通寺的和尚追來了,要把這麽不正常的大師捉回去?”

猜測吐出,無嗔一個閃身竟然要跟明昧動手,歸元劍揮出,天陰之火也不客氣地燒向無嗔,無嗔當然是知道天陰之火的,歸元劍那樣自覺的動手,嚇得他一個激靈,連忙地縮回了手,天陰之火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一下子燒向他,無嗔大叫一聲,趕緊的退了回去。

“哼!”明昧聽到歸元劍冷哼了一聲,明昧捉住歸元劍的劍柄,“老大,你跟我一樣連雷電都不怕。”

歸元劍道:“放心,以後它們會看了你繞道走!”

明昧一下子想了起來,“我元嬰後期的雷劫還沒受完,我算是晉階了,還是沒晉階?”

這個問題讓歸元劍沈默了,明昧道:“雷劫都不降了,以後我豈不是不能吸納雷電為己用。唉,可惜,雷電所蘊含的力量,你看一下子就讓我漲了幾階。”

對此,歸元劍更是不想說話了。“繼續去練劍,把上面的劍痕都練完了,你再去把怨氣全都吸納了。”

“也是,雷電之力是借不了了,外面的怨氣都成海了,量很多,吸收完了,至少也能進階化神期。可是,要是雷劫再不降,我到底是算晉了還是沒晉?”如此問題關系很重大的,不算晉階,這樣一來,她的修為是升了還是沒升,境界是長了還是沒長?

修為沒升,境界不長,她還怎麽跟人鬥?

“不會!”歸元劍篤定地告訴明昧,“等你晉階化神期的時候,將會受晉階元嬰後期沒受完的雷劫。”

“這賬,能這麽算的?要是這樣的,那我不是要受,元嬰後期沒劈完的二十四道,化神期是三十六道,那加起來是六十道。”

“對!”歸元劍十分肯定地告訴明昧,明昧差點沒跳起來,“哪有這樣的,又不是我不受,雷劫自己散了不劈關我什麽事,怎麽可以後補。”

歸元劍面對明昧吐了一句,“你倒黴嘍!”

明昧被咽得半死,這是倒黴的問題嗎?雷劫不是她不想挨的,結果卻要跟她算總賬,來個雙疊加,那算什麽,算什麽了!

“等將來有一天你飛升了,可以上去找管雷劫的人算賬。”歸元劍很是好心地補了一句。

明昧算是明白了,事情由不得她說不或是,咬牙切齒地看了看天,“我去練劍,無嗔要是來了,老大你不必客氣。”

歸元劍落在了地上,靠在墻邊,那一副不用你提醒的模樣,明昧默默地去繼續練劍。

修真無歲月,話說得半分不假,等明昧不知被劍痕趕出來多少回時,她所看不到的天空蕓聚了雷雲,守在外頭的道隱一見吐了一口氣,至此他很確定,這一定是明昧,明昧並沒有死,不僅沒有死,這是要晉級化神期了!

雷劫沒有絲毫遲疑的落下,一道接的一道,直把怨氣海裏的怨氣劈散了許多,當然,連帶著設在怨氣海外的結界也被劈得松動了。

哪怕松動了,這個時候道隱也不敢出手,而且要命的是,一道一道的雷劫降下,道隱數著只覺得這情況怎麽那麽不對,化神期受三十六道雷劫沒錯,三十六道早就已經夠了卻沒有停下,難道渡劫的不是明昧,而是哪一位大能?

等著劈完了六十道,道隱的臉色已經變了,晉階大乘期當受五十四道雷劫,六十之數,不對啊!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道隱想到了明昧之前晉階元嬰後期沒受完的雷劫,這是算補回了?

“你大爺的!”明昧實在是忍不住地朝天豎了個中指,再也忍不住地罵了臟話。

六十道雷劫啊,明昧可是挨過大乘修士晉階渡劫期雷劫的人,她發誓,她現在受的雷劫的威力,絕對能比得上道生那會兒受的。

“有功夫在這兒罵天,趕緊去吸怨氣,雷劫降下,將禁住怨氣的結界劈開了。”歸元劍似是無所不知地提醒明昧,明昧這會兒體內的靈氣不斷地竄動著。

聽了歸元劍的話,明昧道:“我是要把不把體內的靈氣梳理好了,再由著怨氣入體,我會控制不住的。”

很實在的一句 ,歸元劍道:“那你快點。”

真心的是想要快一點,只要明昧再快一點,那將會得到完全不同的結果。

但是,明昧想要梳理,也得有人肯給她機會才行,如無嗔一般就找上門來了。

“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無嗔開門見山地道破自己的意圖。他看不到墻上的劍痕,只以為此處是明昧棲身的山洞而已。

雖然明昧不知道他們在這下頭呆了多久,然而無嗔自從被她用天陰之火嚇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明昧還以為他已經走了,這會兒又來,還說了這樣的話。

“大師,你想活自然能活。”明昧裝傻的好像沒有聽明白,無嗔瞥了明昧一眼,“我親耳聽到了有始門的老祖吩咐道隱守在外頭,但凡見到了你,殺無赦。”

哎喲,殺無赦啊,這是因為她把有始門都給毀了大半?

好,真是好極了!

“我沒想出去啊大師。”明昧相信無嗔說的這個是事實,但又怎麽樣。她在這裏呆了那麽久都沒有人追下來,這說明什麽,說明怨氣這個地方,很多人都忌諱,也都極是忌憚,不敢下來。

別人怕的東西明昧不怕,那就是明昧的優勢。

如此地想著,這個時候,又一道陌生的氣息出現,明昧想也不想地一劍刺了出去,這個時候跑回來的玄牝叫喚道:“明昧,是她,是她,她就是當初在極北之地說你偷冰髓的女修,捉住她。”

又是用了隱身符,明昧皺起了眉頭,開始用自己的氣息現將人包裹住,那人似是發現了明昧的意圖,一團火放了出來,天陰之火提醒地道:“主人,那是天陰之火,快閃!”

閃,明昧連自己轉身於天陰之火都不怕,還用怕這一團天火?明昧不退反進,直接捉住她看不見的那人的手,緊緊地鎖住,“摘下她身上的隱身符。”

玄牝得令地歡喜地跑了過來,那麽一撕下,明昧總算是見到這個已經接二連三交過手的人的臉。

一個眉宇冷清,臉上掛著笑容,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的美人。柳眉,杏眼,笑的時候還有兩個酒窩。

“笑得可真假。”明昧毫不客氣地懟了那人一句,“不想笑還裝笑。”

“吱吱,吱吱!”玄牝回來了,冰髓當然也跟著回來了,火麒麟馱著冰髓,冰髓蹦跳到了女修的面前,吱吱地叫一通。這意思明昧知道,相信那位女修也知道,人家要見自己的媽媽。

可是女修不為所動,只盯住明昧道:“你的修為增進很快。”

提到修為,明昧扣住人,同時拿著歸元劍抵著女修,皺起了眉頭道:“什麽修為了?”

她看不透這人的修為,要麽與她一般,要麽就是比她高。

“與你一般是化神期。”女修倒是也回答,明昧一頓,想到剛剛跟女修的交手,“化神期這麽弱?”

無嗔在一旁聽著笑了,“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就是想讓明昧去問他,明昧給了他一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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