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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讓玄牝去捕獵,“怎麽,讓它去練手?”

“不該?”明昧問,唯弗笑道:“該,有什麽不該的。”

既然覺得該,別的話就不必說了。明昧吃著,而君離想到了什麽問道:“昔日在上善派聽說你有一只無毛獸。”

吃得好好的明昧被這一句差點給嗆到,趕緊的給君離提個醒道:“這話往後不可再提,玄牝現在長得挺好的,以前的事,它不高興提。”

“啊!”君離呆了呆,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無毛獸竟然是那只可愛的獸。

“它,它怎麽會?”君離還記得在上善派的時候,明昧跟她身邊的無毛獸,不知叫上善派的小弟子們笑話多少,畢竟一只無毛的獸,更無法力,半點用處都沒有,偏偏還契的是同生共死契。

明昧道:“養了十幾年,終於是養出點用來了。”

“嘭!”才說養出點用來,剛剛被提起的某獸咬著一只不知比它大上多少的老虎回來,往明昧不遠處一扔,“明昧,我要吃虎,一整頭。”

有眼尖的人看出了虎的種類,“這是花斑虎,這樣成年的虎,相當於築基期的人修。”

玄牝出去才多久就咬了這樣的花斑虎回來,一個個看著玄牝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明昧卻道:“吃虎肉,一整頭,你確定你吃得完?”

“可以,好明昧,快給我做吧。”玄牝搖了搖小短尾巴與明昧說好話,明昧道:“行。不過我從來沒有做過虎肉。”

“沒關系,沒關系,就跟剛剛的牛肉那樣一片一片的片出來燒熟就好,明昧的手藝好,做什麽肯定都一樣好吃。”可勁地誇讚明昧,直把明昧都給逗笑了,“不用說好話我也會給你做。”

話雖然是那麽說,玄牝道:“那也要說。”

明昧伸手揉了揉玄牝的頭,毛多了就是不一樣,摸起來的手感都完全不同。

得虧了玄牝不知道明昧的想法,否則只怕是要趁機與明昧多討要點吃的。

而明昧處理這頭給兩個她都要高大的虎並不容易,至少,弄好烤熟叫玄牝吃完後,天已經黑了。

玄牝吃得十分滿足,與明昧一通搖尾巴,“明昧,明昧你真好!明天,明天我們可不可以再一做好吃的。”

“不行,明天開始明昧得要煉丹。”明昧還沒回答,唯弗已經搶先將玄牝的打算給拍散了,玄牝吐了吐舌頭,倒也不鬧,煉丹一事關系重大,它又不是無理取鬧的獸。

“等忙完了,我們再做好吃的。”吃貨不僅是玄牝,明昧也是。玄牝聽著高興地點點頭,沒錯沒錯。

君離一看明昧好不容易閉關出來,看樣子明天又要繼續了,一些話要是再不說,等明昧出關來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或者是問我?”在君離思量怎麽開口前,明昧已經先一步地詢問君離。

“是!”都已經被問起了,君離當然是要老實地承認,明昧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吃東西的功夫,明昧已經從唯弗那裏知道了自己閉關已經兩個月了,在這兩個月裏,八個人倒還算安份,除了修煉,養傷,各習所長,唯弗對他們各有評價,明昧心裏大概有了譜,等跟君離談完也就可以決定接下來要怎麽做了。

“好。”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明昧的手裏,君離只能叫明昧牽著鼻子走,唯弗不意外,倒是一群小夥伴們看著明昧,心裏的戒備只增不減。

明昧往外走去,君離跟在她身後,兩人走離了山洞挺遠的一處,明昧與君離道:“好了,這個地方僻靜,視野廣闊,不會有人來。”

也就是說,這裏是說話的好地方。君離明白這意思,拿眼看了明昧道:“是這樣的,有些事,諸位師兄妹都希望能從你的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麽?”明昧攤手意示他想問什麽只管的問。

君離道:“上善派被滅之事,你怎麽看?”

“這個問題先前我們有討論過,不僅是因為各大門派聯手,更因門內出了內奸。裏應外合,才會讓上善派遭此大難。”明昧那麽的回答,君離道:“那麽你覺得內奸會是什麽人?”

明昧道:“如果我是你,面對一個你不曾給予信任的人,我不會問了這個問題。”

君離被明昧那麽一說有些一頓,半天答不上話來,明昧道:“知道嗎?在我看來,上善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你怎麽會這麽想?”君離明顯被明昧這番話嚇了一跳,明昧道:“都有嫌疑,就不會輕易地去相信,也就不會在沒有查到內奸之前就把自己給暴露出去,被人殺了。”

“我一直沒有問你們,你們這些年在西北何處?又是誰提議回上善派的?又是為什麽你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明昧根本沒有給君離提問的機會已經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丟了出去,君離動了動唇,“這些問題也是你們想問我的。當然,最讓你們關註的更是,我明明是五靈根,為什麽我的修為增進如此之快,你們這些單靈根的弟子都還沒有結丹,我離結嬰卻只有一步之遙了?我是不是另投他門了?哪怕我救了你們,那又怎麽樣,救了你們也不等於說明了我就一定是好的。”

明昧說的確實是君離他們想要從明昧的嘴裏問到的答案,然而眼下,君離呆了呆。

“只是,你,或者是洞裏的他們,對於我的回答能全然的相信?與你們八人相伴,能夠各自為證不同,這麽多年來我都是一個人,沒有人能證明我說的是事實。不,也不算是一個人,唯弗和玄牝倒是親眼看到了我是如何成為現在這個模樣的,但是他們兩個說的話,你們能信?他們可是我的靈獸,要說什麽,不說什麽還能不偏著我?”

繼續地把君離心裏的那些只是浮起,只是一瞬間浮起的疑問了出來。君離更是無話可說了。

明昧搖了搖頭,“你這樣可不行,出來到現在,你才說了幾句,如今又都不說了?”

君離攤了攤手道:“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我們的心思,我們的猜疑你都明明白白,但是我們對你完全不明白。只是無論你是信還是不信,明昧,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在第一時間出手救我們,能把我們帶到這裏,無論你是另投他派而得今日的成就也好,還是用了什麽邪門的修煉手法修煉到這樣境界的都好,你始終都是我們上善派的弟子,永遠。”

明昧笑了笑,“你這些話聽著不算多動聽。但是,我剛剛問你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回答我。而且我也能告訴你,無論你怎麽想,剛剛對你問的幾個問題,我不僅會問你,也會把他們叫出來,一個個的問他們。君離,我們都賭不起,對吧。”

為什麽賭不起,想必君離能明白的。君離道:“你是最後見過掌門的人,上善派的傳承在你手裏?”

“這個問題,等我確定你足以信任了我會回答你,在這之前,請你告訴我。你們在西北之地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又是誰提議要回上善派?你們又是怎麽被人發現身份?遭人追殺的?”

043章打架

君離面對明昧的直言, 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像明昧那樣反問回去,吐了一口氣,只能老老實實地道:“當年我師傅合數位堂主之力將我們送出了上善派,落在了西北一處蠻荒之地, 西荒之原, 你應該有聽說過。”

點點頭,明昧表示知道。“那個地方, 只有獸,沒有人。”

“是,只有獸, 沒有人,所以我們在那裏雖然時常被獸圍困,但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君離一五一十的回答, “因為與獸相鬥, 我們的進階很快, 一個個都築基了。一年前, 是青木提起我們是不是該回上善派看一看。這麽多年來, 哪怕我們從來不提, 從心裏,我們都是想要回上善派看一看的。哪怕上善派已經不覆存在,我們還是想回去。”

明昧想了想道:“青木,是丹堂的弟子,那個單木靈根,相貌平平的弟子?”

君離點頭, 明昧意示他繼續,君離道:“有人說了出來,一直壓在我們心裏的念頭就跟著了火一般燃起,我們越來越迫切的想要回去,商議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回來。所以回上善派,是我們一致決定的事。”

不置可否。明昧等著君離繼續往下說,君離也知道明昧在等著他繼續,“後來,我們起程,因為不確定眼下的未形界是什麽情況,我們沒有用飛行器飛往上善派,先離開了西荒之原,和人慢慢地接觸,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我們才往上善派趕。”

“被人發現是因為我們以為有同門弟子被人殺,我們只是出手相救。沒想到,竟然是有人假扮上善派的弟子,引我們這些真正的上善派弟子出手。”君離說到這裏滿臉都是悲痛。

“是誰先出的手?”明昧繼續地問,君離呆了呆,明昧再問了一句,“當日救人,是誰先出的手?假扮上善派的人,死了還是活著?”

君離被問得一頓,搖了搖頭,“我忘記了,那天太亂了,假扮上善派的人,我都不記得是死還是活了。”

明昧看著君離,明明再平靜不過的目光而已,君離卻覺得羞愧地垂下了頭,明昧道:“看樣子我已經不需要再問你什麽了。”

君離動了動唇,明昧道:“你進去幫我把人叫出來?”

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的君離本能的就聽話,明昧笑了笑,餘下的七個,明昧一個一個的讓他們出來,問的問題大致差不多,等他們一個個都叫明昧問了個遍,最後一個是君離提到的青木直問明昧道:“你在懷疑我們?”

“你們也懷疑我。”與他們的疑問不同,明昧是肯定地說,他們懷疑她。

“其實你這樣讓我們一個個的出來問有什麽意義?我們完全可以神識交流,把你問過我們的問題告訴其他人,再眾口一詞。”青木這樣地跟明昧說,明昧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親自經歷的事,哪怕你們再串供,我問你們的細節並不一樣,照樣能從細節裏看出你們說的是真是假。這一點,他們應該都告訴你了。”

青木以為明昧用那麽蠢的辦法,如今被他一挑破,一定會惱羞成怒,但是事實上卻正好相反。

“我們八個人都不可能是內奸。被人發現我們是上善派弟子的事,只是一個意外,第一個動手的是人是我沒有錯,因為那個所謂假冒上善派的人,真的是我們上善派的弟子。他跟我一樣都是丹堂的弟子。”青木很肯定地告訴明昧,因為那個人是他認識的,他很肯定那個人的身份。

明昧看著青木,“這一點,之前他們已經告訴我。不過你們八個人,對那個人,有人認為那是假冒的,有的又認為他是真的上善派弟子。但是,你們都不確定一點,那個人是死了,還是活著。”

青木道:“死了,我殺的。”

面對這肯定的回答,明昧以為青木一定還有下一句,果然,青木繼續地道:“哪怕因為上善派被滅,另投他派也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但他千不該萬不該,與他派為餌,引誘上善派那些對上善派不離不棄的人,讓他們因他而死。他不僅是叛徒,更是一個劊子手。”

“既然有了第一次,絕一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明昧接過青木的話來說,青木道:“對,所以哪怕我知道那樣會把自己的命賠上,我也毫不猶豫地出手殺了他,因為他不死,將來只會有更多的上善派弟子落入陷阱,因他而喪命。”

明昧點點頭,她很認同青木的說法,有些惡一但放了出來,就再也收不回。

“你們八個人裏,看著像是以君離為首,因為他是你們之中修為最高的人,而他也確實想要護著你們,事發之後,你們其實也想能保住君離一命,想以他的資質,將來有一天他一定可以長成,到時候能幫你們,幫上善派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公道。所以,你們七個讓君離單獨逃走,本來以為君離能夠逃過,結果事與願違。追殺你們的人太多了,多得遠超過你們的預料,你們逃不了,君離也逃不了。”

明昧從他們的話裏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絲毫不差。當然,她對於八人的懷疑,也已經打消。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上善派的傳承是不是在你的手裏,書樓,魂樓,是不是都在?”青木迫切地想要從明昧的嘴裏得到答案。

明昧道:“這個問題不僅僅是你們想知道,他們七個也都等著。”

“請。”青木立刻與明昧相請,明昧擡腳往裏走,果然君離幾個都在等著,看到明昧與青木走了進來,都不由地往前邁了一步。

其實他們對於明昧把他們一個人的叫了出去,一個又一個不斷地問那些看似重覆,卻又有細微不同的問題是有不滿的。

但明昧的修為遠在他們之上,剛剛救他們的時候明昧只一招就將要殺他們的人解決了,他們連那些人都打不過,與明昧動手,無異是以卯擊石,這才不得不配合明昧。

一個個都巴望著青木,青木平靜的臉上依然毫無表情,叫一個個看著他的人都無法從他的表情裏得到任何的答案。

“好了,我已經問完了,我知道你們都等著我問,那就一塊問吧。”明昧一進來就開門直山地說,坐在了一旁的石塊上,對上他們八人,等著他們問。

“上善派的書樓和魂樓是不是在你那裏?”八人都是異口同聲地問出這一句,書樓跟魂樓是上善派的根本,只要這兩樣還在,上善派就不會斷。

“是。”明昧肯定地告訴他們,東西確實是在她手裏,然後八人一並地跪下了,“參見掌門。”

上善派的門規作為內門弟子都知道,上善派的掌門魂牽書樓與魂樓,如希聲在上善派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將書樓和魂樓收入了芥子空間,最後給了明昧。

芥子空間,那並非是一人之所有物,而是上善派掌門所能使用,當然,掌門僅僅只有使用權,除非是修煉無名訣的人,才能完全的使用芥子空間,這一點怕是只有每代的掌門口口相傳。

“認我當掌門,那麽你們還是想重振上善派?”對於他們跪下,明昧並不見激動,而是俯身向前,問了他們這一句。

君離道:“掌門難道不想?”

“想。我不僅想要重振上善派,更想為上善派死去的人報仇。”明昧緊定地吐字。

報仇,他們也想。

“我們願為掌門盡綿薄之力。”八人異口同聲地說,明昧聽著搖了搖頭,“你們知道我們的敵人是什麽人嗎?”

君離回答道:“當然知道,我們的敵人,是未形界所有的修真門派。”

明昧道:“既然知道,那你們覺得憑我們現在的能力,能去殺他們報仇?我們的師傅,上善派的那些大能,他們的境界遠在我們之上,依然沒有敵過未形界各大門派的圍攻。我們這些人,我是金丹後期沒錯,未形界金丹期的人少了?更不要說,你們僅僅只是築基期的修為。”

“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們是怎麽過來的。是不是因為與人接觸太少了,讓你們縱然經過了上善派滅門一事依然還是那麽天真。想報仇,想要重振上善派要做的第一要事是什麽,是強大!不夠強大,有什麽資格談報仇,談振興?”

“上善派的諸多先賢,哪怕掌門殞落時已經是化神期的修為,結果如何?結何如何?”明昧直問於他們,“在我閉關的這些日子裏,唯弗告訴我,你們並不註重修煉,或許是因為你們的傷還沒有好,所以你們並不著急。”

明昧並沒有指責他們,“或許你們覺得自己是單靈根,雙靈根,修煉起來比一般的人容易,至少比我這個五靈根的人要容易得多,所以你們覺得自己不需要花費那麽多的時間來修煉?”

“不是。”一群人都異口同聲地回答,明昧道:“我無意插手你們的事。同樣的,我也不會將希望托付在你們身上。”

“掌門,我們知錯了。”明昧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他們都聽明白了,青木先一步出言,君離也同樣是羞愧低下頭,“掌門,我們錯了。”

一個個認錯的態度倒是挺好的,明昧卻沒有接話,“從此,我們會努力修煉,為重振上善派出一份力。”

“動聽的話沒用,我只看事實。我要去煉丹了,你們自便。”丟下這一番話,明昧轉身就往裏洞內而去,青木連忙地道:“掌門,我能不能看你煉丹。”

這樣的氣氛下青木還敢請求,明昧道:“煉丹術丹堂的同塵真人最是厲害,你還要看煉丹?”

“當初師傅說,掌門雖是五靈根,於煉丹之上頗有造詣,讓我多跟掌門學學。”青木把自家師傅說過的話與明昧重覆了一句,明昧記得當初同塵真人對妙戈收她這個五靈根弟子為徒頗是不滿,只是收徒的事沒能如他所願地讓妙戈改了主意。

所以,這是背地裏誇她?明昧看了看青木,青木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煉過丹了。”

確切的說,是自從離開上善派之後,再也沒有。明昧道:“我也才拿了新鼎,還沒試過手。要看,那就過來吧,其他人想看的也可以來。”

一聽明昧這話,一個個相互觀對視了一眼,“我們都想看看。”

明昧聳聳肩往一旁的山洞去,唯弗已經將一堆的草藥放在了一旁,歸置得一清二楚。

“沒有丹火怎麽煉?”有人問了一句,明昧接道:“我有火啊,你們之前不是見過了?”

被明昧那麽一提他們才想起來,明昧確實是身懷異火,救他們的時候,一把火燒得人屍骨無存。

明昧想了想第一次煉該煉什麽藥好,築基丹雖然知道丹方,但是沒煉過,那就用來試試手吧。

喚出了噬母鼎,天明立刻從噬母鼎飄了出來,問道:“你要煉丹?”

“是,要煉丹。功法煉得怎麽樣?”明昧與天明問,黑黑的一團完全看不清模樣的怨靈說道:“我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你修煉的時候我不敢吵你,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可以幫你煉丹的。”

“可以。但是能不能我試一回,然後再教你?”明昧詢問了一句,天明點頭道:“可以,可以。”

說完飄到了明昧的身旁,讓本來很小很小的鼎變大,變得很大,明昧一看即明白那是天明控制的。雖然天明是怨氣,顯然也成了鼎靈,否則不可能控制鼎。

明昧對於許多丹方都熟記於心,找出築基丹所需要的藥草,然後燃起天陰之火放到了噬母鼎下,控制火苗的大小,一樣一樣地投入藥草的分量,以神識將那已經燒化的草藥慢慢地揉扭,草藥的增加,直到最後一味藥添入完成,這才算完了。

接下來,明昧一心兩用,即要控制火的大小,更要用神識把藥全都凝聚在一起,越到最後關頭越是要緊,明昧絲毫不敢松懈,不斷地用神識將藥凝聚再聚,很快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

天陰之火隨著明昧調動火苗的大小,完全地交由明昧來控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藥汁已幹,一粒一粒的分出。一陣陣藥香從鼎中傳出,明昧突然一撤火,鼎落於地,十數顆築基丹從鼎中露了出來,明昧看著大松了一口氣,伸手用早就準備好的瓶子接過。

青木近身一看,“有十五顆築基丹?”

不是很確定,明昧搖了搖道:“對,就是十五顆。”

倒了出來拿著一看,十五顆築基丹皆是渾圓飽滿之狀,青木道:“八顆上品的築基丹,七顆中品。”

如此成丹率,還有這品質,青木拿了一顆在手裏把玩中,滿目都是不可質信,明昧道:“不錯,果然是好鼎,好火。”

提到好鼎好火,也就讓他們想起來了明昧並非用尋常的丹火煉丹,而是異火。

“你剛剛是完全用神識揉和藥汁的是不是?”青木不愧是丹堂出身的,旁人沒有註意到的事,他註意到了。

明昧點點頭,“是。好些年沒有煉丹了,我還擔心自己煉得不好。當初剛學煉丹,師祖母就讓我用煉丹來鍛煉神識,說是對以後進階有好處。”

青木道:“師傅一開始教我也是這般叮囑的,只是我不如你,神識不夠強大,強行用神識來揉和草藥,只會讓我自己不堪負重。”

明昧道:“你不覺得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神識也一樣。”

被提了一句,青木道:“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神識不夠強大,更應該試著用神識來煉丹,從而擴大我的神識?”

“人嘛,知之所短當補之,而不是不戰而退。”明昧這麽地說,“修道本就是逆天改命的事,神識不夠強,那就想辦法煉強,迎難而上才是,豈可避之不用?”

青木聽著像是有所頓悟,呆呆地不動了,而鼎內殘留的草木之氣,竟然湧向青木,明昧呆了呆,“他這是要進階了?”

君離忙不疊地點頭,“是啊,青木停留在築基中期已經好幾年了,但是一直沒有進步,沒想到聽了你一番話對他觸動那麽大。”

頓悟啊!明昧回想著自己一路進階的,似乎都是虐身而得來的,就沒有那麽好過頓悟一回,直接進階。

“接下來的時間我得要繼續煉丹,你們自便。”別以為唯弗一直沒有作聲就當人家不存在,人家貢獻了自己的家出來,就是指望明昧把她要的塑元丹弄出來。

讓明昧練手,圍觀一下就好,還想一直看下去不成?

唯弗這會兒已經出聲地道:“你們都走吧。”

本來還想要再看看,唯弗既然已經出聲了,他們也不敢再久留,說起來唯弗跟他們呆的時候比明昧多多了,哪怕唯弗沒了半顆內丹,修為還在這兒。

化神期的威嚴,那是開玩笑的?至少唯弗那麽一開口,一個個都乖乖的要退出去,唯弗一個卷起青木往外面一放,移動過程中保證不會打擾到青木。

明昧喚了一聲等等,在他們回身之際,人手一本書本,“這是對應你們靈根的功法,若是覺得不妥當再問我換。”

雖說明昧不知道他們各自的師傅有沒有給他們準備功法,反正給他們備上,合不合用,他們自己拿著都有數。

“謝掌門。”一個個已經認了明昧這個掌門,明昧聽著很是想捂臉。然而上善派的門規在,要說不是,除非她把書樓跟魂樓交出去,若不然她就得要當這個掌門。

這下一個個拿著功法退了出去,唯弗與明昧調笑道:“收了幾個手下什麽感覺?”

“沒感覺!”明昧攤手地說,唯弗卻是很認真地道:“憑你一人之力想要到重振上善派是很難的。我覺得你接下來可以考慮一邊修煉,一邊查究竟當初是誰起的頭滅上善派。不是有句話說的,擒賊先擒王,當然,還得找找你們上善派的人,我想總不可能上善派被滅時,你們上善派的人全都在。”

明昧道:“我師傅當時也恰好外出游歷了。”

對於妙戈,明昧是想找的,然而當日妙戈說要外出,並沒有跟明昧提起要去哪裏,明昧也不是要追根究底的人,以至要找人,明昧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的妙戈。

“你師傅是什麽修為了?”唯弗聽到的關於明昧的事都是從玄牝的嘴裏聽說的,難得明昧提起妙戈,唯弗多嘴問了一句。

“元嬰中期。”明昧想到了妙戈,心情難掩底落。

唯弗道:“你那麽倒黴都能活到現在,你師傅的運氣總不會比你還差。”

這另類的安慰偏偏讓明昧忍不住地笑了,唯弗的目光看向那一團團的怨靈,“這就是噬母鼎的怨靈?”

“怨靈也是鼎靈。”明昧那麽地跟唯弗說,唯弗傻了眼,“鼎,鼎靈?”

點了點頭,明昧表示唯弗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唯弗吐了一口氣,“鼎靈啊,哪怕是神農鼎這等上古的神器,那都不定有鼎靈,你確定你這是?”

“天明,你控制鼎來試試看,隨便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明昧那麽與那團黑黑的怨靈說。

作為一個怨靈,一向它一出現就嚇得一群人尖叫,然而它剛剛呆了那麽久卻沒有一個怕它,也不趕它離開。見明昧忙著,它乖乖地呆在一旁,聽到明昧的話也不想明昧是什麽意思,只是控制著噬母鼎自由地變化,大大小小的變了一會兒,見唯弗呆呆地看著它,喚著鼎朝唯弗砸了過去,唯弗唬了一跳,連忙一閃,鼎砸在了洞墻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剛出去的眾人聽著聲音跑了回來,一看都傻眼。

剛剛還好無損的洞墻上這會有一個大洞,看形狀是鼎給砸的?鼎發脾氣了?

發脾氣倒是沒有,只是明昧讓鼎試手。

“沒事沒事,除非天塌下來,否則你們都不用管。”唯弗回過頭說話,一個個看了明昧一眼,明昧點了點頭,一個個又退了出去。

唯弗道:“不錯不錯,明昧,你要轉運了是吧。”

明昧側過頭問道:“天明,會煉塑元丹嗎?”

這一下唯弗都不笑了,緊張地盯著天明,天明道:“塑元丹,我記得有個人煉成過。我沒有試過,不知道能不能煉成。”

剛剛還高興的唯弗一聽無力地垂下了頭,天明道:“不過,他們每次煉完丹之後,我就偷偷的學著煉,煉得比他們好多了。”

“你的塑元丹是我來煉,還是讓天明來煉?”明昧挑眉地問唯弗,唯弗吐了一口氣道:“還是你來吧,既然都是試手。”

比起一個怨靈成鼎靈的來說,她還是要信任明昧。

意料之中的答案,明昧點頭,“那行,讓我歇會兒,我教天明修煉,等煉起丹來就不歇了。”

一眼瞥了那一團怨靈,唯弗表示沒有意思,哪怕這不是鼎靈,而只是一個怨靈,一個呆在鼎裏的怨靈,明昧得要用那個鼎,也得要想辦法安撫住這個怨靈。所以,明昧花費時間來跟怨靈交好,唯弗一點意見都沒有。

妖活到唯弗這把年紀,經歷得太多了,做很多事都會從利己的方向出發,利己又能利人是最好!

然而明昧正準備跟天明好好地說說功法的事,卻突然的頓住了,張口道:“有人闖進來了。”

“闖進來了?進了你的陣法?”唯弗正準備好好地休息休息。明昧閉關這段時間,她也沒松懈,除了找草藥之外,還幫明昧盯著外面那八個人,否則明昧哪裏會憑問他們那些話就信了外頭的八人,而把自己的老底透了出去。

雖然那也算不上交老底,畢竟書樓和魂樓在明昧的手裏,他們也只以為是希聲給了明昧一個儲物空間而已,哪裏能想到那是連活物都能進的芥子空間,寶貝。

“你們呆在這裏,我出去一趟。”明昧應了一聲,就準備出去,唯弗道:“叫上玄牝。”

這無疑是給明昧提了醒,她想到了極冰之地的,她用了隱身符卻叫人看穿了。立刻召了在外頭撒歡的玄牝回來,玄牝也不遲疑,很快地就跑了回來,沖著明昧叫喚道:“明昧明昧!”

明昧道:“有人闖進我設的陣法,你跟我出去一趟。看著點。”

“好。正好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玄牝一聽這是要用上它,高興地往明昧身上一縱,明昧將它抱住,擡腳往外去,“別讓他們出去。”

唯弗知道明昧指的是誰,應了一聲道:“放心,我會看著他們的。”

就那一個個才築基期的修為,真是給人塞牙縫都不夠。這裏是人長生派的地界。

有了唯弗的話,明昧算是松了一口氣,還沒出洞墻就貼上了隱身符,從墻上出去,她尋著陣法被觸動的地方去,還沒走近,玄牝提醒地道:“明昧,有人,就在你左手邊的一裏處。”

一裏的距離處算不上遠,明昧並沒有看到,顯然對方也跟她一樣用了隱身符,明昧毫不猶豫地放出天陰之火,速度極快,然而玄牝道:“跑了跑了,明昧人跑了,啊,她朝你刺過來了。”

刺過來,明昧看不到,哪怕有玄牝提醒,明昧也不知道那人往哪裏刺來。

“躲,明昧你快躲啊!”玄牝見明昧動也不動的,出聲催促,明昧卻在想,看不到,有沒有人存在,難道只能憑眼睛能才看到,確定?

一個人的存在,只能靠眼睛來看到?怎麽會呢,但凡有人,必有氣息,眼睛看不到,氣息卻可以。

想到這裏,明昧閉上眼睛,運轉無名訣,開始瘋狂的吸取周圍的靈氣,靈氣與人的氣息,明昧迅速在那差別中辨明了攻向她的人所在的方向。

這一擊明昧握拳而上,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身上,聽著一聲悶哼,明昧更是註意到那聲音是個女的。

以氣息辨人,那人挨了一拳又迅速地避開了,明昧再次進攻,而一道道劍風襲來,顯然對方不僅是女修,更是一個劍修。

從打了起來就把玄牝扔進了芥子空間,明昧一邊跟連臉看不到的人鬥得不相上下,一邊以神識詢問玄牝,“瞧著這個人是不是當初在極冰之地有心暴露我的人?”

“啊,明昧,就是她。”玄牝被明昧一提醒也想起來了,明昧道:“這麽說來,大的冰髓一定在她的身上了。”

“吱吱,吱吱。”才一提冰髓,打從赤焰火海出來就閉關的冰髓也醒了,沖著明昧吱吱地叫著,明昧聽明白了,這位是說它媽媽在這兒。

明昧毫不猶豫地道:“我放你出去,你去找你媽媽好不好?”

絕對的好!冰髓樂得吱吱直叫,然後便叫明昧給放了出去,玄牝倒是傻了眼,“不是,明昧,你把冰髓給放了出去,萬一它跟它媽媽走了怎麽辦?”

“你猜。”明昧賣著關子的說,玄牝……

能猜得出來它還用問明昧?死瞪了明昧,只是明昧正跟人打得難舍難分,歸元劍不知道是閉關還是怎麽樣,之前已經打攪過一次了,雖然這一次交手的人有劍,明昧還是選擇不去打攪歸元劍,至少到現在她還能對付這人不是?

而冰髓一被放了出來,沒能如願的見著自己的親媽,那是氣得直朝不放冰髓的親娘的人吐冰,冰裏帶火的冰,一如冰髓明明就是冰,偏偏卻喜歡吃火,天陰之火被它啃得渣都不剩。

“啊!”對付一個明昧本就不易,再加上個吐帶火的冰的冰髓,能力大漲的冰髓吐出來的冰足有人臉那麽大,砸在人的身上,剛開是凍死人了,接著更似是被火燒著了一般,身有法衣,竟然都能把法衣給燒了,皮膚都被燙著了。

一看情況不對,來人扔出了一個煙霧一炸,明昧一把抄過冰髓一躲,轟的一聲,再來,明昧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了,玄牝也道:“跑了跑了,跑得還真快。”

而冰髓一下子哭了出來,很是傷心難過的。

明昧伸手摸了摸它那已經跟五六歲小童一般大小的頭,“別哭別哭,我知道你想見你媽媽,這一次沒見著沒關系,下一次碰到剛剛的人,你努力地把她打倒,救出你媽媽好不好?”

騙小孩什麽的,明昧一點壓力都沒有,冰髓也與明昧吱吱吱的說了一通,倒是不哭了。

“就是,你看你媽媽看到你長大了很高興,要是你能靠自己的努力把你媽媽救出來,它一定會更高興。”明昧繼續的忽悠,冰髓吱吱了幾聲。

這個時候,一聲厲喝道:“湛兮,別跑!”

那麽一喝,名字明昧熟著很,擡起頭一看,只見數道光芒從頭頂掠過,明昧想也不想的與唯弗傳信,讓她趕緊的帶著人撤離這裏,剛剛那個人既然找到了這裏,沒能從這裏拿到她想要的東西,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樣一來,這個本來很安全的地方也就變得不安全了。

而她要追上去看看,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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