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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雅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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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秦!”我猛地推開清水雅芳蘇秦居處的那扇門。

“怎麽了?!清目呢?”蘇秦似乎也意識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怎麽了?雲隱,你慢慢說。”這時候阿濂也走了過來了。

我揪住他的袖子,著急道:“清目,清目不見了!我在她失蹤的地方找到了一匹被絲線活活絞死的馬匹,死狀極其慘烈!”

“什麽?!”蘇秦蹙起了眉,嘴裏喃喃道:“絲線……”

“傀儡絲!”我道。

道長轉過身來,面向蘇秦,道:“蘇兄弟是想起什麽事情了嗎?如果有,不妨與我們一說。”

“你快說呀!清目都給人劫了!”我搖著蘇秦的手臂,著急地催他。

阿濂擺手示意,溫聲道:“雲隱,先別急,蘇兄弟有他自己的想法。許姑娘不見了,想必蘇兄弟比你更著急。”

聽他勸,我才冷靜了下來。此時蘇秦轉過身來,只見他一臉沈重地說:“你們聽過——活人傀儡嗎?”

“活人傀儡!”我與道長異口同聲道。

……

蘇秦將他所知道和所懷疑的事情都統統告訴了我們。

蘇秦說,前段時間,他因為一時的好奇心而去獲得了第一只傀儡,但是傀儡的做工並不是很精湛,很快他便對這只傀儡失去了興趣。恰逢當時他與紫蘭居的薛占溪姑娘交好,薛占溪說是喜歡那只傀儡喜歡得不得了,開口直言要下那只傀儡。

蘇秦自覺得,反正那只傀儡他倒是玩厭了,送她也無妨。可後來,隨著他與薛占溪的關系越來越好,他便送多了幾只做工更為精湛的傀儡予她。

這是他所知道與傀儡有關的事物,但是很可惜,杭州能夠得到傀儡的又不只有他們兩個,怎麽能確保制作活人傀儡的就一定是薛占溪呢?

最後,我們一致決定,我們應該借閱官府的宗卷來看一下,找尋這單案子是否有什麽共通之處。蘇秦應了,隨後也將案情如實上報。

此夜,燈光如豆。

宗卷一沓沓堆放在木桌上,屋內有些昏黃,塵埃在燈光下緩慢飛舞著。我托著腮認真地查看著這些卷宗,道長也卷起一本嶄新的卷宗,在屋內緩緩走著,我們兩個絲毫沒有倦意。

“鐺!——三更、三更!”打更聲在深夜裏回蕩著,在深寂的夜裏無疑一道警鐘,警醒著我:段花你時間不多了。

“誒……阿濂你看,怎麽劉家的公子初四就失蹤了呢……”我偶爾看到一頁卷宗,隨口說了句。

“臘月,初一,朱老板溺死在護城河中,四肢均有很深的勒痕。臘月,十五,朱老板一家經歷了一場縱火案……”阿濂說著說著忽然不說了,我擡頭看他,只見他蹙著眉頭,用兩指摩挲著這頁薄薄的紙。

“有什麽發現嗎?”我起身靠近他。

他把卷宗拿近燈火,指著兩行赤字,一字一句念出來:“異事:朱家上下共有九口人,朱老板已入館,次日遭盜,而朱家經縱火後,焦屍共九。”阿濂的聲音低沈、緩慢,在深邃的夜裏飄蕩著,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燈火如豆卻閃爍不明,如妖怪在蠟燭上跳舞一幫。

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挖槽!!!”將宗卷拋開了,“哇!”地一聲紮到阿濂的懷裏。

方才阿濂也將手中的卷宗忽然拋開了,抱緊我說:“怎麽了怎麽了?”

“嚇死了嚇死了……八個親友九條屍……”我趕緊再抱緊了些。

“不怕不怕,這裏沒人。”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溫柔地說道。

我趴在他的身上,緩了一會,睜大一雙眼悄聲說:“你說……為什麽有九條屍啊……”

“我還沒說完呢。”他一邊拍著我的背,在燈火如豆下昏黃的夜裏,很溫馨,我有那麽一刻希望,如果往後都是這樣就很好了。

他嚴肅道:“其中一焦屍,四肢有明顯勒痕……”

語罷,我又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一股深深地寒意侵襲上了我的背後,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裏。

“官府認為,有可能是朱老板自己爬出來了回到自己家縱火。”他極其冷靜地說出這番話,似乎對他一點觸動都沒有,我也聽不出他有什麽恐懼,反倒是我,都被他說得怕得不行了。

“但是不可能呀,朱老板都泡死了,他還怎麽去縱火?”我把頭悶在他懷裏說。

“所以,雲隱你方才不是提到過劉家公子在初四就失蹤了嗎?我猜測,如果有人先把劉家公子制成活人傀儡,再去義莊盜了朱老板的屍體,最後操控劉家公子這個活人傀儡去朱家縱火,這樣一來,在別人的眼裏,不都說得通了麽?”他溫柔地摸著我的頭,把我揉進懷裏。

我擡起頭,看著在燈光他的那棱角分明的臉,帶著一絲絲冷漠卻又有說不出的柔情,仿佛是睡意讓在我眼前的他顯得有些模糊,我瞇了瞇眼,湊上去在他左邊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阿濂怔了怔,低頭看了看我,似乎有點兒嚴肅。我睜大雙眼看著他,也不敢做些別的什麽動作,生怕他是接受不來。豈料他輕輕地捏了捏我的下巴,吐出了兩個字:“調皮。”

“嘻嘻……”我繼續往他懷裏鉆,有些困意上頭了,便問他:“道長……”

“嗯?”他說。

“你說清目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他拍了拍我的後背,低聲說:“會回來的,放心。”

我的頭往上蹭了蹭,困意漸漸侵襲我的大腦,那燭光在夜色之中微微發亮,正如在東海航船時微微搖晃著的船艙裏的迷霧,似乎離我很近,又似乎離我很遠,撲朔迷離卻又美麗芬芳,似浮在眼前又似藏在心底,漸漸地消失在霧裏。

這是什麽,大抵就是喜歡吧。

在睡夢裏,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似乎將這些天完全連接不起來的線索都連接到了一起。

夢裏,正是初三我們四人去郊外赴薛占溪約會的那天,我在城內與郊外的交界處站著,我往西邊郊外看,又見到了那匹血淋淋的馬,可是還是見不到清目。我往東邊城內看去,卻聽到了有人操控傀儡的聲音。於是我尋聲走去,便看見茅屋下有個拿著糖畫的小男孩在四處蹦跶。

走過去後,我蹲下身問他:“小孩,在玩什麽呢?”

這小男孩拿起了一只布偶給我看,笑嘻嘻地對我說:“你看,我媽說這是傀儡。”

我蹙了蹙眉,問他:“哪兒來的傀儡?城郊外面撿的嗎?”

這小矮瓜子聽了我的話就不高興了,叉起腰說:“你才撿回來的!這是我媽給我買的!”

我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調侃道:“喲謔!厲害了啊,哪兒買的啊?”

他猛地推開了我的說,生氣道:“我媽說,只有在最繁華的地方采能買得到傀儡!城裏面的厲害的人才可以玩傀儡!你個城郊鄉野妹子,別摸我的頭!略——”

“城中最繁華的地方采可能會出現傀儡?”我摸了摸下巴,思索著。

“可不是嗎?制作傀儡的東西,不在最繁華的地方買得到,難道在郊外買的嗎?你是不是傻?”那小孩朝我做了個鬼臉。

“對……制作傀儡的東西應該在城市的中心才能買得到,而且傀儡這種東西可不能遠程操控,先前的幾單案子,恐怕都是在城裏面發生的。我們應該把目標從郊外轉移回到城裏!說不定,清目就是在城裏!”

我猛然驚醒,心跳聲“砰砰”不止,我喘著大氣看著周圍,一定要把這個想法記下來。我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語著:“這麽說,只要我去杭州各大材料店鋪去查訪一下購買記錄,不就可以了麽?!”

“臥槽,我真聰明!我誇了自己一句。”

我極力回想著前面幾單案子,朱老板在死亡之前所去過的地方以及做過什麽:心悅坊購置布料、天喜茶樓喝茶、金鉤賭坊與人發生了口角、紫蘭居、商會、朱雀金鋪,最後正準備上路去開封行商,結果這一去就沒了回頭。

劉家的公子此前又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沈芳居采買香料、紫蘭居聽曲、回府、買香料、紫蘭居……

今天是正月初四,天氣晴朗,無風無雨,杭州城的中心街道的店鋪全數都開了。今天我跑了個腿,把所有和制作傀儡有關的材料鋪都跑了問了。因為我有個朋友,一個天下聞名的朋友蘇秋夷,好巧不巧,秋魚便是這全天下制作傀儡手最巧的工匠,由是,我能知道的,所用到的材料我都知道。

我花了一天的時間走訪了各大店鋪,最後發現所有材料的流出口都來自同一個地方——紫蘭居。我一直抓住那麽夢的關鍵沒有放手,在城裏,一定在城裏。

“既然薛占溪有這麽大的嫌疑,為什麽我不直接盤問她呢?!”我腦中一個機靈。或許旁人還會在乎什麽道理不道理,於禮貌上合不合,可若我是段花一個人做事呢?我管它於禮合不合!既然眼下薛占溪在清水雅芳家修養著,那我直接抄她起來問不就得了!

於是我匆匆地回到清水雅芳家,溜到薛占溪的房子前,猛地推開!

“人呢?”推開房門後只見屋內空無一人,連躺在床上的被褥都是淩亂不堪的,顯然是走得匆忙。

“不好!薛占溪怎麽走了?!”我還在震驚之餘,蘇秦便沖進來了,他後面緊跟著的是阿濂。

“蘇秦!薛占溪走了!”我震驚地看著他。

蘇秦一路趕過來,呼吸急促,臉色微紅,他急忙道:“我知道為什麽是薛占溪了!”

阿濂在此刻發話了,他微微喘著氣道:“我們此刻趕緊趕去找薛占溪吧,早一刻去,許姑娘便少一分危險。”

我蹙著眉,神色憂慮地對著他們說:“我覺得薛占溪似乎是在等著我們!”

蘇秦揪住我的手就往外跑,匆匆忙忙道:“事不宜遲,誰碰了我的徒弟,我都宰了他!”

我擔心地往後看了一眼,其實我在擔心的是應不應該拉著道長一起陷入這個危險的漩渦呢……

我僅僅看了一眼,道長就點了點頭,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他認真道:“清心修道,濟天下。”

我看著他,鄭重地說:“好。”

我再將頭轉向蘇秦,問他:“蘇秦,刀山火海……”

他立馬打斷我道:“別說危險不危險,她是我徒弟,就算要我跳進懸崖我也願意。”

我再次鄭重地點了點頭,回答他:“在下段花,義不容辭!”

作者有話要說: 第9、10會比較精彩

啊這個副本快完結了,後面還有好多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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