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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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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漸漸低不可聞。

林蒼玉八卦的敲敲桌子:“哎,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註意姐姐的?”

“林少爺在賈府出事那日,我原本早早就已經歇下了,可是大半夜的被九哥拉起來,說是給人瞧病去,惹得我一肚子氣。之前對賈府就沒什麽好感,進了門就是憋屈,所以一直躲在後面。九哥讓我給林少爺瞧病,擠出去就看到林大小姐坐在床邊兒,張著手護住身後的林少爺。她自己啊,明明怕的要命,還偏偏裝作剛硬的模樣,仰著頭下巴擡得高高的。當時我就覺得這丫頭,是個重情厚義的,後來幾次接觸下來,越發覺得林大小姐是可交之人。我的母親曾經說過:遇到了心愛的姑娘,莫要畏首畏尾,別指望著她去替我提親,需得我自己得人家姑娘的心意才行。”水溶對自己早逝的母親,有一種特別的敬佩與親近。

林蒼玉心裏一笑,這位北靜老王妃,倒是有些意思:“若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且憑自己的本事得了我姐姐的心意,我便不阻撓你們,如何?”

水溶躊躇了片刻才道:“那條件不能違背道義。”

“自然不會。”林蒼玉淡笑,“若王爺能答應我,此生唯獨在意我姐姐一人,我姐姐是獨一無二的正妃,而且你不許娶側納妾,如何?”

聞言,水溶拍著胸口笑了半晌:“那是自然!我母親說過:要一心一意對自己心愛的姑娘,否則到頭來還是自己受罪。”

“王妃真真是個有趣的人!”林蒼玉再也忍不住了,彎著腰哈哈大笑。

既然已經都坦白了,水溶心情也是輕松了不少,告辭了林蒼玉便離開了月滿西樓。而林蒼玉則等到琴錚拍拍肚子,打了個飽嗝才帶著他回報社。如今報社步入正規,林黛玉也能輕松扛起報社,林蒼玉便開始琢磨著別的事情。

“姐姐,你看那邊那個人,她身上靈氣充沛,算是個小高手了。”琴錚悄悄扯了扯林蒼玉的衣袖,輕聲說道。此前琴錚一直在糾結該怎麽稱呼林蒼玉,畢竟林蒼玉如今十幾歲,他怎麽說都六百多歲了,可是他念錯了咒語,將自己變成小孩子,直呼林蒼玉的名字還不得露餡兒。後來還是嬴詭離偷偷說的,姐姐和嫂子也算是同輩了,琴錚眼睛一眨就明白了嬴詭離的意思,便改口喊林蒼玉為姐姐。

林蒼玉順著琴錚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正站在一個賣胭脂的小攤子前,拿著一瓶胭脂,皺眉打量著,似乎有些不解。

“你的意思是她是修道之人?”林蒼玉拉著琴錚的小手悄悄道。

琴錚點點頭,又有些得意的笑了:“除了那個江清越,我在這裏還沒見過比她修為更高的人,而且她身上有種熟悉的味道,是個寶貝。不過姐姐不必擔心,她還不是我的對手。就算遇上高手我打不過,也可以帶著姐姐跑得。我跑得很快的,哥哥都追不上,他們就更別提了。”

林蒼玉掩嘴笑了,伸手點點琴錚的腦袋道:“鬼精靈。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林蒼玉附在琴錚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眼神又瞟了那個年輕女子一眼。

琴錚瞇著眼睛點點頭,笑得像個偷腥的貓,點點頭:“姐姐放心吧,有我出手,絕對沒問題。”說罷就掙脫林蒼玉的手,鉆進了人群裏。

林蒼玉隨意轉了個身,在旁邊一個繡攤前站定,拿起幾件繡品裝作認真瞧著,眼睛的餘光卻隨時都註意著琴錚。只見琴錚三拐兩拐從另一邊悄悄接近了那年輕女子,故意碰了一個人,導致那一塊地方出現了一些混亂,又趁亂摸走了那年輕女子腰間的荷包,偷偷朝林蒼玉比劃了一個搞定了的手勢,便溜了。

“這個香囊我要了。”林蒼玉放下銀子,將剛才瞧了半天的香囊收在手裏,轉身回了報社。一進門,就看到琴錚手裏提著那個荷包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姐姐,她身上帶的還真是好東西呀!”琴錚也有些興奮,從荷包裏掏了半天,才掏出來一片青翠的葉子,“我就是聞著味道有些熟悉,結果還真是絳珠仙草。”

林蒼玉聽到這個名字,猛地一震,抓住琴錚的胳膊急道:“絳珠仙草?你說這個就是絳珠仙草?”

琴錚嚇了一跳,怯怯的看著林蒼玉:“這個只是絳珠仙草的一片葉子,完整的絳珠仙草不是這個模樣的,挺好看的,還香香的。絳珠仙草長在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受赤瑕神君司管,聽說絳珠仙草千年開花,此花吃了能讓人忘卻前塵往事,再吃一朵又能讓人恢覆記憶。只是數百年前,神瑛侍者下凡前,將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的絳珠仙草全毀掉了,如今世上已經沒有絳珠仙草了,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哪兒蹦出來的。”

林蒼玉結果那片絳珠仙草的葉子,捏在手心,認真的對琴錚說道:“不要告訴別人絳珠仙草的事兒,尤其是大姐,聽到沒有?我不希望姐姐聽到絳珠仙草和神瑛侍者這兩個名稱,否則以後每天只給你吃一頓飯,還是半飽的!”

很明顯,林蒼玉的這番威脅讓琴錚頗為顧忌,不給他吃東西,還不如讓他灰飛煙滅!所以琴錚乖乖的點頭,甚至擡手指天發誓。

林蒼玉滿意的摸摸琴錚的腦袋,讚了一聲:“乖,我喜歡聽話的孩子。”

第044回 甄賈寶玉難辨真假

這天,林蒼玉收到一封信,拆開看才知道是許宛如寫來的,那算是她當初在揚州時候,唯一的好朋友了。許宛如信裏說她的父親許通開春回京述職,期盼兩人在京都相見,日後時常作伴。林蒼玉瞧了瞧信後落款的時間,估摸著三月初的時候許宛如一家人便能進京了。許宛如祖籍福建,許通當年科舉高中榜眼,一步一步做到如今揚州知府的位置。就林蒼玉所知,許宛如家在京都並無房產,且許宛如的父親清正廉潔實屬難得,估計也沒有多少銀錢租一座像樣點兒的宅子。林蒼玉命管家林義將林府靠近偏門的鳴玉軒收拾妥當,到時候許宛如一家人若是實在周轉不過來,不妨請來住一段時間。

距離嬴詭離離開京都,已經一月有餘。以前時時刻刻在身邊,林蒼玉並不覺得什麽,如今不在身邊了,林蒼玉忽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心裏像是缺了一塊一樣。自從那日琴錚順來了那片絳珠仙草的葉子,林蒼玉就隱隱覺得不安,絳珠仙草千年花開,食花則前塵往事盡消。

三月初十,許宛如家的船靠岸京都,林蒼玉早早著人駕了馬車等著。到了中午的時候,林義匆匆遣人來報,說是許宛如一家即刻便要到了。林如海當年與許通同朝為官,在揚州共事多年,也有幾分情分。林蒼玉偶爾去許府同許宛如玩耍,也見過兩次許通,只覺得他為人剛正嚴肅。這幾年未見,這位揚州知府卻還是老樣子,只是蒼老了許多,兩鬢已經斑白,背仍然挺拔。

“許大人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休息罷。”林義拱手道,吩咐了兩個小丫鬟將許通一家帶到了鳴玉軒。林蒼玉並不方便見許通,只吩咐家中仆從不得怠慢。

晚膳的時候,許宛如去了浮生居向林蒼玉道謝。林蒼玉拉著許宛如的手道:“你我情分如同姐妹,許姐姐這般說就生分了。”

許宛如溫溫柔柔的笑了:“妹妹一番好意,姐姐感激不盡。”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林蒼玉笑著打斷她的話,“許伯父的調令大約何時能下來?可有打點妥當?”

“還要等吏部的考核成績下來,不過父親這些年在揚州還是有些功業的,應該會升上一階的。”許宛如心底是個明白人,一直得許通疼寵,對於某些事情還是有些了解的,“不過母親說我的婚事的時間定下來了,就在五月初六。”許宛如說完,臉上燒如紅霞,頭已經快埋到胸口了。

林蒼玉喜道:“真的?恭喜姐姐!早聞紀三公子才華橫溢,同姐姐真真是一對璧人!你們訂婚也三年了,婚事早辦姐姐也早安心相夫教子呀。”

“紀大人同父親年少時乃是同窗,紀大人品性高潔,紀三公子亦是聲名不斐,是宛如高攀了。”許宛如揉著帕子,小聲道。

林蒼玉安慰了許宛如幾句,命璇璣送了許宛如回鳴玉軒。這時玲瓏來報,說是下午的時候林黛玉遣人說晚些回來,可現在太陽都落山了,卻還不見人影。玲瓏心中焦急,這才匆忙來稟告了林蒼玉。

“你說姐姐說要去北靜王府一趟,也沒說要做什麽嗎?”林蒼玉摸摸下巴,見玲瓏搖搖頭,唇邊泛起笑意,拍拍玲瓏的肩膀,“放心,有北靜王在,姐姐不會有事的。”

“小姐,宮裏剛剛傳來了消息。”璇璣進了門,將一顆拉完放在林蒼玉手心。

林蒼玉捏碎蠟丸,拿出裏面存封的紙條,上面唯有六字:金陵甄氏亡矣。林蒼玉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將紙條遞到火上燒盡。當紙條完全化為灰燼了,林蒼玉才拍拍手,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手指上粘著的蠟。

就在此時,外面一陣嘈雜聲傳來,林蒼玉皺眉問道:“外面是怎麽了?這麽吵!”

“小姐!大小姐昏倒了,剛剛北靜王爺送大小姐回來。”環?從門外闖進來,慌慌張張道。

不待環?說完,林蒼玉已經扔下帕子沖了出去,跑到潑墨閣的正房,只見水溶正將打橫抱在懷裏的林黛玉輕柔的往床榻上放。林蒼玉皺著眉,不安的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姐姐為何回昏迷?”

水溶回過頭,對林蒼玉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替林黛玉掖好被角,才轉身隨林蒼玉出了門。

“今日見到一個人,若非親眼相見,我也不會相信世上會有兩個人長的一模一樣。”水溶摸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慢悠悠道,“我原本以為是易容之術,不過易容之術也不過是將容貌改變,性子舉止言談怎麽可能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林蒼玉聽了水溶的話,便猜到了他見到的是誰了,笑了笑:“你見得那人,是甄寶玉罷。”

水溶猛的一回頭,差點兒碰到了林蒼玉,林蒼玉急忙後退,扶著柱子才穩住了身形。看著水溶精光閃爍的眼睛,微微一笑。

“你如何得知?”水溶的聲音裏有些微寒意。

“我為何不能知道?甄寶玉,賈寶玉,兩人興許是同根同源,才這般相似罷。”林蒼玉眨眨眼睛,開玩笑道。

水溶冷哼一聲:“你還真猜對了,甄寶玉的母親同賈寶玉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甄寶玉此時來到京都,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你還有心思笑?此番若是功成垂敗,我看你怎麽辦。”

“不會的,甄家必敗,賈家必亡,一個也跑不了!”林蒼玉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最好如你所願!”水溶憤憤回了一句,“黛玉今兒就是見了甄寶玉才昏迷不醒的,昏倒前說什麽侍者什麽的,我沒聽清楚。你最好給我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

林蒼玉心中咯噔一下,什麽侍者,當然是神瑛侍者!原著中說神瑛侍者以甘露灌溉絳珠仙草,才使得絳珠仙草受天地精華,得雨露滋養,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修成個女體。神瑛侍者對絳珠仙草的恩情,才有了原著中的木石前盟,才有了林黛玉和賈寶玉纏綿的感情糾葛。可是看起來林黛玉對賈寶玉並無什麽特殊感情,如今冒出來個甄寶玉,卻讓林黛玉昏迷,若說這其中沒有關聯,打死林蒼玉她都不信。那麽唯一能解釋這其中關聯的,便只有甄寶玉確實是真寶玉,賈寶玉確實是假寶玉。林黛玉同假寶玉的結局都那般悲劇,若是同真寶玉有所交集,那結局還真是不可想象。林蒼玉此時是打定了主意,必不能讓甄寶玉接近林黛玉。

“我只能說,姐姐此前從未見過甄寶玉,她同賈寶玉也不過普通表兄妹之情,王爺你若還想抓住姐姐的心,還需努力一番呢。”林黛玉笑道,“姐姐這裏有我照顧,王爺盡早回府休息罷,我就不送了。”

第045回 風荷苑心境稍平靜

林黛玉此時躺在床上,眉頭緊皺,臉色蒼白,額頭上皆是冷汗。林蒼玉命玲瓏送了一盆熱水進來,親自擰了帕子給林黛玉擦臉。

“不要……不要毀了她們……為什麽……為什麽要害瑯朱……”林黛玉似乎是在做噩夢,雙手攥著被角,搖搖頭,口中斷斷續續的說道。

林蒼玉輕輕拍著林黛玉的胸口,輕聲說道:“姐姐莫怕……姐姐莫怕。”

過了許久,林黛玉才沈沈睡過去,林蒼玉不放心,便脫了鞋子外衣,同林黛玉擠著睡下了。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灑在姐妹兩人臉上,一片溫暖。

林黛玉先醒過來的,擡手描了描林蒼玉的眉毛,見林蒼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低聲道:“昨晚嚇壞妹妹了罷。”

林蒼玉打了個哈欠,坐起身來:“姐姐沒事就好,別的都無所謂。”

“瑯朱,你還記得我嗎?”林黛玉側著頭,仰望著林蒼玉,沐浴在陽光下的臉龐,帶著一圈光暈。

林蒼玉搖搖頭:“我什麽都不記得,我知道的,都是他們告訴我的,我連真真假假都分辨不了。不過也沒關系,我是我,瑯朱是瑯朱,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想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妹妹向來豁達。”林黛玉的笑容很是溫柔,攏了攏發絲,拿了件外衣披著起身了,“姐姐如今別無所求,你同三兒過得好便是了。”

林蒼玉輕輕答應了一聲,便喚了玲瓏、環?進來伺候了。兩人吃過了早飯,林黛玉準時去了報社,林蒼玉則帶著璇璣出城,往培養那二十六個孩子的莊子去了。

莊子名為風荷苑,平日裏都是大門緊閉,林蒼玉將隨身攜帶的信物自己的印章遞進去,大門才緩緩打開,璇璣趕了馬車駛進了門。

“主上,他們現在正在武訓,主上要去看看嗎?”天機如今負責著風荷苑裏的訓練事宜。嬴詭離離開之後,北鬥七子已經全歸林蒼玉手下,暗影曾是北鬥七子之首,代號天樞,前幾天被林蒼玉派去跟著穆靖出海,估計大半年的時間才能回來。暗影走後,風荷苑就讓天機接手了。此前北鬥七子都是先忠於嬴詭離,之後才以林蒼玉的命令為標準,而如今他們已經認林蒼玉為主,稱呼也從之前的“小姐”便成了如今的“主上”。

林蒼玉點點頭,便跟著天機去了風荷苑的後院習武場。此時那二十六個孩子均在習武場進行武訓,林蒼玉遠遠站在角落裏瞧著。

天機輕聲介紹著:“前半日二十六人都要進行武訓,主要修習劍術、射擊、暗器、用毒;後半日請了師傅教他們讀書習字。晚上才根據他們當日的選擇單獨教導,習武、習文、經商、行醫,即便天賦一般,他們也很努力,相信假以時日皆是人中龍鳳。”

林蒼玉答道:“還有一點,我要他們絕對忠誠,有一絲反叛之意都不行。對了,他們行事如何?”

“屬下明白。”天機拱手應道,“行事方面,個人皆不同,脾氣古怪的也有不少,不過尚在控制之內。”

“我讓你辦的事,給他們做一個新的身份,辦得如何了?”林蒼玉問道。

“遵主上吩咐,給他們在別處都做了新的身份,也改了姓名。有江南一帶的、幽州一帶的、嶺南一帶的,都是分散的,不易被查出蛛絲馬跡。”天機沈聲道。

林蒼玉讚許的點點頭:“好。我們去見見他們罷,瞧瞧這大半年裏他們有何進步。”

那二十六個孩子,見了林蒼玉,不知為何都很高興,齊聲呼道:“小姐!”

林蒼玉轉身對天機道:“今兒放他們半天假罷,大家一起吃頓飯。”

天機點點頭,吩咐下去。林蒼玉眼光落在了那群孩子後面,站在最外面的那個孩子,她記得那個孩子叫石頭。林蒼玉笑著招招手,示意他走上前來。那孩子有些膽怯,站在林蒼玉面前捏著自己的手指。

“跟我說說,你在學什麽?”林蒼玉輕聲問道。

那孩子有些欣喜,卻仍然不忘禮數,給林蒼玉行了個禮才道:“回小姐,屬下在習武,師傅還教了屬下行軍打仗的兵法。”

林蒼玉摸摸他的腦袋:“好樣兒的!等到了十三四歲,去軍中歷練幾年,出來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真的呀?那明年屬下就可以去軍中了!”那孩子興奮道。

林蒼玉仔細打量了一番,半年的時間了,那孩子倒是長高了許多,比之前瘦弱的模樣好多了。

“今年十二了?”林蒼玉有些不可置信,見那孩子點點頭,不由得嘆口氣,那孩子之前吃了多少苦,才能瘦弱的像個七八歲的孩子,“好,明年的時候你若是兵法學的爛熟了,且習武有所成,我便許你去軍中。”

林蒼玉仰著頭望了望天空,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也不知道如此做法對這些孩子是好是壞。然而迷茫也只是一瞬間,隨即林蒼玉便恢覆了平日的模樣,離開了習武場。

“小姐,屬下名叫傅長榛。”那孩子在身後喊道。

林蒼玉回頭笑著點點頭:“我記住了,你叫傅長榛。”

天機望著林蒼玉好久,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林蒼玉側頭輕笑:“天機有何事直說便是了,這般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平日的模樣。”

天機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屬下覺得小姐很與眾不同。”

“哦?有何與眾不同的?”林蒼玉饒有趣味的問道。

“屬下幾個,很早就跟著王爺了,王爺深謀機智,我等欽佩不已。後來王爺命我等聽命於小姐,當時瞧著小姐年紀小,難免有輕慢之心,幸好小姐心胸寬廣,不同我等計較。如今才知道,能讓王爺這般看重,小姐亦非尋常人等可比擬,屬下很是佩服。”天機心性極高,平日裏難得能瞧得上誰,如今讓他承認林蒼玉,倒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林蒼玉笑笑,良久才答話道:“莫要多想,詭離不在,我替他照應著你們,待詭離回來了,你們還跟著他。”

天機還想說什麽,林蒼玉擺擺手,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假寐。天機進了內室取了條毯子幫林蒼玉搭著,林蒼玉笑笑也不言語,徑自睡了過去。

“主上歇會兒,待午膳好了,屬下來喊你。”天機言罷便出去了。

那日,林蒼玉在風荷苑同那些孩子以及師傅們一起吃了一頓午飯,那些孩子心智尚單純明凈,一頓飯嘰嘰喳喳說笑不停。見他們過得都不錯,林蒼玉才安心下來。

ps:昨天停電斷網,沒能更新,實在不好意思,今天這一章是補上昨天斷更的章節。下午還有今天的章節更新。謝謝大家支持。

第046回 唯願卿之心似吾心

“甄家這一敗,探春妹妹可算是逃脫了。”林蒼玉心底暗自想到。

林蒼玉收到消息後沒幾天,皇帝便列出十幾條罪狀,申飭甄應嘉,抄了甄家滿門,甄家一應人等皆已收監。不過林蒼玉心中明了,甄家還有一人逃了出來,便是甄寶玉。早在去年年底,林蒼玉同嬴詭離商討扳倒四大家族的時候,天權便被派去了金陵。甄家被抄的時候,天權傳來消息,說是甄家抄出來的銀錢財富與先前估量的有出入,而且還差得很多,估計是甄家提前得了風聲,將東西悄悄轉出去了。

金陵甄家,同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關系皆是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今甄家一倒,其他四大家族自然是人心惶惶,行事低調很多,甚至閉門謝客。

林蒼玉生怕甄寶玉對林黛玉有什麽危害,讓搖光一天到晚盯著他,搖光對這個命令頗為不解,卻也不敢違命。這日,搖光又是一番喬裝打扮,瞧起來還真像一個翩翩少年郎,手裏拿著一把描金折扇,在街上晃來晃去,就那麽大搖大擺的跟在甄寶玉後面,難得的是沒有任何人懷疑她在跟蹤人。

甄寶玉同賈寶玉相似程度絕對可以迷惑外人的眼光,所以他大喇喇的在京都亂逛,只要甄寶玉不和賈寶玉同時出現,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此乃金陵甄家的公子。跟蹤了數日,搖光已經摸清甄寶玉的習慣了,他就是亂逛,再亂逛。只是今日,甄寶玉的行蹤有些異常,不同於前些日子的迷茫,而是有了目標,徑直奔向城東一間古董鋪子。搖光心裏覺得蹊蹺,便加緊了步子跟上去。

甄寶玉進了古董鋪子,掌櫃的殷勤備至,將其帶到了後院進了地下暗室。搖光別的本事不敢吹,那一手毒卻使得出神入化,人稱毒娘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帶著劇毒。她一把毒粉撒下去,便順利解決了院子裏守著的仆從,在院墻上留下記號,便也跳進了地下暗室。搖光跟著嬴詭離多年,見識也是一等一的,卻仍然被眼前景象震驚了。只見暗室之中,燭火幽暗,其中堆積的珍寶無數。

“忠安王爺門下北鬥七子之搖光,姑娘你跟蹤本少數日,不知所謂何事?”甄寶玉從暗處走出來,笑吟吟道。

搖光一瞬間便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暴露了,心中雖然詫異,然而面上卻是波瀾不驚,隨即綻放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奴家仰慕公子久矣,此番作為雖然不甚光明磊落,卻也是身不由己,身隨心動罷了。”

甄寶玉輕笑出聲:“哈哈……能得搖光姑娘意屬,是本少之福。不過,搖光姑娘不打算付出點兒誠意嗎?”

搖光聞言,微微一笑,將指尖捏著的毒針隨意的扔在地上,攤攤手:“甄公子也過於小心謹慎了,我一個姑娘家又不能怎麽著。”

“搖光姑娘巾幗不讓須眉,讓我等男兒汗顏,本少可不敢將搖光姑娘當做一般嬌滴滴的姑娘對待。”甄寶玉撣了撣衣袖,一派風輕雲淡。

搖光頗為無奈的望了甄寶玉一眼:“甄公子想要如何,搖光悉聽尊便。”

“本少只想問搖光姑娘幾句話而已,不知道搖光姑娘可否告知詳情。”甄寶玉同樣望過去,“忠安王爺不再京都,搖光姑娘聽命於何人?林二小姐究竟有何來歷?”甄寶玉的眼神似乎會放光,緊緊盯著搖光,眼神蠱惑。

搖光有一瞬間的迷失,身上的壓迫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口中不自覺的喃喃說了幾句話。甄寶玉聞言,似乎不太滿意,微微皺了一下眉毛,擺了擺手,身後出來了那掌櫃的,走到已經木然的搖光跟前,將她扛起來帶走了。甄寶玉望著一室珍寶,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當璇璣稟報說搖光被扔在林府門口的時候,林蒼玉的眉間幾可不見的跳了一下,心中隱約有一眾不詳的感覺。找了大夫診脈,也沒發現搖光有什麽病癥,林蒼玉嘆了口氣,總覺得這麽下去自己肯定要折壽的,被折騰的。搖光出事,林蒼玉更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甄寶玉,絕對不是個簡單貨色。

“甄寶玉、甄鸞,怎麽姓甄的都這般難纏呀。”林蒼玉揉了揉額頭,頗為痛苦的呻吟道。

其實這次金陵甄家倒臺,林蒼玉也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重要的是她猜中了皇帝的心意,皇帝想讓甄家亡,她只是助了皇帝一臂之力而已。當初甄家同四大家族支持義忠親王,今上登基之後,不是不想收拾,只是時機不到,能力不足而已。而如今,皇帝養精蓄銳多年,早已今非昔比,合該甄家不保。

林蒼玉伏案奮筆疾書,片刻之間,一封薄薄的信件放進信封,用印泥封好,喚了璇璣進來:“璇璣,將這封信送往忠順王府,親手交給忠順王爺,然後將回信帶回來。”

璇璣接過信件,行了一禮便退下了。林蒼玉覺得自己自己有些後知後覺,此番扳倒甄家太順利了,那麽以後呢?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事事都如了皇帝的意思,如若自己的想法同皇帝產生了分歧,那麽自己有什麽能力抵擋滔天之禍呢?嬴詭離會一直站在自己這邊嗎?林蒼玉自己也不確定,況且嬴詭離現在也不在她身邊。林蒼玉不得不收起自己原本的想法,同皇權各不相幹相安無事的想法太天真的,她如今唯有親手握住皇權,將皇權為自己所用才能掃除身邊的一切危險障礙,否則,自己的結局,林黛玉、三兒的結局,都將會悲劇不已。

“不爭怕是會悲劇上演,爭的話,興許還有一分勝算。”林蒼玉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面無表情,“皇帝?你當你的皇帝,我過我的日子,你若要是步步緊逼,我總該要有些準備才是,否則還不是萬劫不覆?爭與不爭,還真是個問題。”

大半個時辰之後,璇璣便回來了,似乎路上走的著急,喘氣都有些急促,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林蒼玉。林蒼玉拆開信封,信箋是浣花箋,紙色是淡淡的桃紅,泛著陣陣清香。林蒼玉一陣低笑,這忠順王爺,還真是個大騷包。

信箋上只有一行字:卿之心意,吾深有感觸,唯願卿心似吾心。

林蒼玉合上信箋,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將信箋又塞回信封裏面,隨手夾在書桌上的一本書裏面,那本書名為。

璇璣站在一旁,瞧著林蒼玉的臉色不錯,便壯著膽子道:“小姐,忠順王爺命奴婢給您帶一句話。”

林蒼玉笑問道:“什麽話?你說罷。”

璇璣閉著眼睛,咬咬牙,深吸了口氣道:“忠順王爺說:沒想到林二小姐有此等魄力,比之林大小姐有過之而無不及,甚合本王心意,本王定要讓林二小姐做忠順王府的女主人。”

“做夢!”林蒼玉瞬間暴怒,一掌拍在桌上,“讓那個混蛋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璇璣委委屈屈道:“人家就知道,這話不能說。你們一個非要說,一個非要聽,讓奴婢好生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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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回 鬥心機薛傻子完敗

這幾天,林蒼玉一直在思索甄家將那份財富藏到了哪裏,搖光都在甄寶玉手裏吃了暗虧,林蒼玉心中明了,甄寶玉不好惹,便也不再理會。如今林蒼玉已經將重心轉移到了賈家,痛打落水狗,不趁著賈家現在正處於半死不活的時候落井下石,待他緩過了氣兒,自然要耗費更大的周章。

“璇璣,上次給薛大傻子下的套子,該是到收網的時候了。”林蒼玉對璇璣說道。

璇璣思索了片刻道:“賈府的賈蓉同薛大傻子走的挺近的,要一起收拾了嗎?”

“賈蓉?賈蓉同他爹一個德行,欺軟怕硬,估計那招對他沒用,先留著。行事小心些,別讓人抓住把柄。”林蒼玉淡淡道。璇璣隨即領命下去。

這日,城東的春蘭班出了一場戲,春蘭班的班頭聲稱此戲是名角兒秋玉退隱之作。一時間京都好戲者一片嘩然,秋玉成名已久,以扮相優美、唱腔婉轉著稱,是春蘭班的頂梁柱子,也是京都第一名旦。

薛蟠初到京都的時候,賈璉、賈蓉兩人帶他去春蘭班聽過一場戲,恰巧正是秋玉的,秋玉的虞姬扮相異常漂亮,讓薛蟠瞧上了。此後薛蟠得了空兒就去給秋玉捧場,頭面戲服也是不要錢的往進砸,奈何秋玉名屬教坊第一部,京都少年爭纏頭,曲曲薛蟠又算得了什麽?要說這期間,對秋玉最是殷勤備至的,卻是忠順王爺孟嘯。

秋玉的封戲之作,是。春蘭班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臺下熙熙攘攘擠滿了人。薛蟠坐在二樓的一個小雅間裏,眼珠子像是黏在了臺上那白衣美人的身上,嘴裏不自覺的說道:“秋玉不單單有一副好嗓子,那扮相也是絕妙。”

站在身後的薛家仆從對薛蟠的帶啥模樣早已見怪不怪了,眼睛也緊緊盯著臺上的秋玉。只見秋玉一甩水袖,水袖翻飛,身姿一扭,在漫天的水袖中穿梭,捏著蘭花指,輕啟檀口,哀婉唱道:“西湖山水還依舊,憔悴難對滿眼秋,山邊楓葉紅似染,不堪回首憶舊游……與許郎花前月下結鸞儔……”

一出博了滿堂彩,一時間各種彩頭紛紛扔上戲臺,金銀裸子灑滿了一臺子。薛蟠雙手拍著桌子,從腰間解下一袋子碎銀子,掂了兩下便一股腦從二樓扔向戲臺。

春蘭班的班主此時笑得嘴都快咧到了耳根了,早前有人要給秋玉贖身,他尚心疼失去了一棵搖錢樹,如今看來這秋玉封戲之作,自己也賺了盆滿缽豐,好歹彌補了自己之前的心疼。

後臺,秋玉正在卸妝,臉上厚厚的油彩實在是膩的難受,從銅鏡裏模糊的影子能看出來,此時不只秋玉一人,就在秋玉旁邊靠著一個人,身長玉立,卻是孟嘯。

“你說,我這般死纏爛打,你都分毫不動容,我哪兒比不上老九了?”孟嘯摸著下巴,語氣有些郁悶。

秋玉將臉上的油菜擦幹凈,將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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