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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誰能恩愛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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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發結被崇華收起,最後也不知去向。若是他帶在身上,想必早就與他的肉身一同消泯在凡世竹林的滾滾雷劫之下了吧。

他怎麽會不戴在身上呢?那是他唯一帶走的東西。一身法力,陪伴一生的仙劍,還有她。他什麽都沒帶走,只有那一枚發結。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思緒飄得很遠很遠,直到文雋輕聲喚她,她才回過神兒來。文雋坐著,她卻趴著,披散的長發宛若一只碩大的蓮花盛開在素錦被面上,華美而又妖艷。

蘇陌顏抿著唇收拾好情緒,伸手取了一縷自己的發絲,又取了一縷文雋的發絲,揚起臉兒問他道:“文雋,我能不能要你的一縷發?”

“要他做什麽?”文雋往裏挪了挪,將她抱過來趴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

蘇陌顏笑:“還能做什麽?編發結啊,我還能將你的發絲拿去制巫蠱偶不成?”

文雋手掌就搭在她的頭上道:“怎麽不可能?萬一以後我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不要你了,你便拿著我的發絲制成巫蠱偶,將我奪回來。若是這樣,我不是虧得很?”

蘇陌顏伸手在他腰側擰了一把,耀武揚威道:“你敢啊!”擰完之後,她又給他揉了揉:“我們那兒有句老話叫做,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這話的意思就是,若是兩個人將發絲系在一起,就要生生世世在一起,至死不相疑相離。”

說到最後一句,她神色一暗,聲音卻小了很多。文雋似是寵溺的揉著她的頭,輕聲道:“我保證,以後定對你不離不棄,恩愛不疑。”

恩愛,不疑,多美好的願望啊。

柔順的發絲繞過她纖細的指尖,結成一個蝴蝶結的形狀。編制的發絲緊致,蘇陌顏系好了最後一個扣子,將二人的發遞到他的眼前道:“你瞧,好看麽?”

文雋點頭,伸手拉開抽屜,取了剪刀遞給她。

蘇陌顏剪下兩縷發,又替文雋修了修發絲,她執著發結瞧了瞧,爬過他修長的大腿從自己的衣服裏翻找出一個荷包,將發結置入其中道:“喏,這麽重要的東西,我就替你收著了。”

他也不同她計較,伸手將她拉回來塞進錦被之中,吹熄了蠟燭後自己也跟著鉆了進去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蘇陌顏枕在他的肩上側著睡,她手掌搭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或許是白日睡多了,這一會兒竟無論如的都攢不出困意。

她的指尖輕輕觸著他的身子,黑夜之中,纖細的手指像是頑皮的精靈,不知疲倦的同她枕著的這具身子玩著捉迷藏。

一只溫熱的手伸了過來,將她不老實的小手圈住,將睡未睡的鼻音傳來,文雋道:“你睡不睡?若是不困,我不介意一起做些運動。”

蘇陌顏縮了縮脖子,老實了不少。月色從窗子透進來,窗縫處隱約看得到窗外剛值的桃花。她笑笑,對文雋道:“今日你不在家,我閑的無趣,便在院子裏植了些桃花樹。”

文雋揉了揉她的頭,回應她道:“喜歡桃花?”

蘇陌顏搖搖頭:“倒也不是,只是想著日後有了桃花,便能做一些桃花糕,還能釀桃花酒,多好。而且桃花很香啊,年頭久了還能接桃子。”

“就知道你是為了吃。”文雋睜了眼,語聲也清明了些。懷裏毛茸茸的腦袋惹得他心癢,他伸手勾了她的下巴,自己又低下頭,正正當當的吻在她的唇上:“你若是想吃什麽,便叫廚房做給你。我最近不常在家,若是顧不上你,多擔待我些。”

蘇陌顏道:“我知道你忙啊,所以我在家中一直都很乖的。你不用管我,自己要小心。”

“你倒像個孩子。”文雋撫著她的臉:“你什麽都不同我要,也什麽都不求,一點兒都不像尋常的女兒家。阿陌,你就沒有什麽想得到的?”

蘇陌顏搖頭:“沒有,金錢是身外之物,地位我也不稀罕,其實現在這樣便好啊,平平淡淡的,多了些閑趣,少了些麻煩。”

暗夜之中,文雋的一雙眼明亮,像是謫落了漫天的星子。他透過窗縫望向高空之上的月亮,聲音低低道:“你什麽也不求,當年又為什麽要來王府?”

蘇陌顏鉆出他的懷抱,同他一起枕在緞面軟枕上道:“當年,只是想著走到哪兒便停在哪兒,其實心中也沒有個去處。”

“所以,若是有一天,淮安王府對你沒了誘惑,你還是會走的是麽?”文雋道。

蘇陌顏搖頭:“怎麽會?我植下的花樹還未開花,池子裏的魚還沒長大,我還沒有做桃花糕,釀桃花醉,怎麽會走呢?”

文雋翻過身來撐起身子,黑夜之中,他望著她,神情認真:“除了這些呢?”

蘇陌顏又道:“還有呢,我還沒看到文秀和彩綾那兩個小丫頭嫁人,你今年的生日禮物我還沒有準備,南嶼……”

“別說了,你別說了……”身邊的人,聲音似有顫抖。

蘇陌顏伸過手去摸了摸他的臉,問道:“文雋,你怎麽了?身子不舒服?”

一雙涼薄的唇,堵住她的口。炙熱的舌頭擦過她的牙齒,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寸內壁。蘇陌顏先前猶有掙紮,可漸漸地,卻也適應了他的親近。

她笨拙的回應著他,任由晶瑩的涎液順著脖頸滑下,消泯在雪白的褻衣中。她氣喘籲籲,他目光如炬。她無力推拒,他緊追不舍。

兩尾舌,似糾纏,還似逃避。待到身下的人身子都軟成了一團棉花,文雋才放過她被吮吸的微微紅腫的唇,吻凈她的唇角。

黑夜之中,無一絲燈火。他說:“你要走了,是麽?”

蘇陌顏被問得一怔,她搖搖頭:“你還在,我怎麽會走?”

那雙眸子充滿了悲哀,文雋將頭抵在她的頸窩,聲音是強做的鎮靜:“我聽見了,你同他的談話,一字不落。蘇陌顏,你要走了,是麽?”

身邊的人,有若困獸。原來他說的是溪谷啊,那天她同溪谷的談話,竟然被他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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