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顏掃了二人一眼，眉頭一皺卻是笑的冷漠：“反正都是出的去的，我為何要選？我就是不選，你能奈我何？”

“不選？”胤函眼角閃過一絲兇光，他伸手死死地鉗住蘇陌顏的下巴，將她拉到十字架上綁縛著的二人面前：“在這個世界裏，他們二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忍心他們受皮肉之苦？”

胤函笑的殘忍：“選了，他們二人之間死一個，活一個。不選？看到我手裏的鉚釘了麽？我會逐個的釘穿他們的手腳四肢，最後是心窩。”他做了一個射進心窩的動作，一口白牙恍似月光：“到時候，兩個都活不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求她，最後誰活下來，便是誰的本事了。”胤函轉過頭，對著捆縛在十字架上的二人說道。

蘇陌顏的記憶雖說恢覆了不少，但人臉卻一直都是朦朧的。因而在從恢覆的記憶之中脫出之後，她會認不清崇華和溪谷。

此時，二人皆是不吵不鬧，安靜得很。崇華的眉頭微微皺著，倒是肖似生氣時的模樣。

她從未憶起溪谷真正的模樣，甚至連溪谷是否還活在這個世間都不知道。蘇陌顏望向那個穿著青色衫子薄唇抿成一條縫的男子，心口像是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清秀的面容雖不如崇華，胤函那般驚艷，卻也是世間少有的俊俏。他似是經受著痛苦，額角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這才是真正的溪谷，縱使是想不起他的模樣，但內心深處的悸動總歸是不會變的。她微微向前踏了一步，就望到了崇華那雙無喜無悲的眸子。

就好像是……眼睜睜的看著珍寶將要落到別人的手中一般。

將將踏出的腳步再一次的收了回來：“他們二人都是假的，我一個都不會選你若是想殺便殺好了。”

“唔，是麽？”胤函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邊打量著兩個人，卻是踱著步子走到了崇華的身前。他並指若刀，在他的小臂上劃開一道口子。

血流如註，崇華卻是一聲不吭，生生的受了。緊鎖著的眉頭像是天山千萬年不曾解凍的冰雪，半晌，像是緩解了手臂上的痛楚，他才緩緩的舒展開眉頭。

赤金之血低落，在地面上暈開一道小小的旋渦。胤函像調戲良家少女一般捏著崇華的下巴，迫使他看像蘇陌顏：“若是你不選，可以，那就看他二人飽受折磨而死吧。我剛剛似乎告訴過你，他們二人都是有意識並且有痛楚的，若是這都不足以讓你憐惜，那麽我也沒辦法。”

不得不承認，胤函這個創世之神不只是徒有虛名，他捏造出來的兩個人就像是真人一般，就連抿唇皺眉的動作都如出一轍。

她默默地握緊拳頭轉身欲走，身子卻是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胤函再一次的緩步踱到她的身側，從手中攥著的一把鉚釘之中抽出一根。

“原來這樣都不能讓你湧起半分同情之心，那本君只好下點兒彩頭了。”細長的手指把玩著黑色的鉚釘，黑色的光芒閃耀。鉚釘的尖端並不是錐形，而是規則的四角星形，四個角像是利刃一般鋒利。胤函比了個發射飛鏢的姿勢：“兩個人總是要有個先後的，你說，我從誰先開始呢？”

“既然你不選，我便替你決定好了。公平起見，剛剛是崇華，這次便輪到溪谷先了。可惜這脆弱的草木之神啊，不知道熬不熬得過我這幾根鉚釘。若是身子弱受不住先死了，那本君豈不是得不償失？”

話音剛落，便是尖利的破空之聲，兩個十字架停放的地方，應時應景的傳來一聲悶哼。蘇陌顏驚恐的睜開眼，便見溪谷細白的脖頸之上已經湧出了汗水，像是一只瀕死的白天鵝一般高高的揚起頭顱。

下唇已經被咬破，而他的一只手腕之上，赫然釘著胤函剛剛出手的那根鉚釘。手腕處的鉚釘釘碎了骨頭，嵌入到身後的十字架會中，力道可想而知。

蘇陌顏的背後已經滲出了大量的汗液，暈濕了裏衣。剛剛那悶哼之聲真真切切，一遍遍的回蕩在她的耳鼓之中，揮之不去。

那形容她不忍再看，只是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胤函伸過手來擺正了她的臉，讓她直視著溪谷猶自忍痛的面容。

“原來你也不是徹底無情麽，怎麽樣，要不要救一個出去？”胤函的聲音極具魅惑，就像是再問她要不要吃顆糖一般。

“看來這樣不夠啊，那我們再來一個。”又是一根鉚釘飛出。

他的手法很準，鉚釘直直的釘入到崇華的手腕當中，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胸腔內是近乎撕裂一般的痛楚，蘇陌顏原以為自己真的能將他二人當做幻想視之不理，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原來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堅強。

赤金色的上神之血原本是迸射而出，此時變成了緩緩流淌。手腕處恍似能看到破碎的骨茬與翻卷開來的皮肉，那釘子釘的極深，若說射穿了他的身子也不為過。

那張臉便是同她朝夕相對的那張臉，夜間哄著她多做一次，在他耳邊不斷說著情話的那張臉。白色的廣袖被鮮血暈染，艷的驚人。

“嘖嘖，一點兒表情都沒有，莫不是這鉚釘的力度不夠？”胤函說道。

他身側憑空多出了一個火盆，內裏熊熊燃燒的炭火時而發出劈裏啪啦的炙烤之聲，胤函手指一動，一根鉚釘便已經飛到了炭火之中。他唇角含笑，此時卻是說他像惡魔也不為過：“既然他們兩個都沒什麽反應，不如我們加點兒料如何？”

熊熊的烈火之上，不過幾個喘息的功夫，那根鉚釘便已經被炙烤的猶如火紅的烙鐵。在蘇陌顏的眼中，那跟鉚釘竟是比她身上穿著的緋色衫子還要紅上三分。

“救與不救，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啊。蘇小姐，你想知道這根燒紅的鉚釘穿骨入肉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麽？嘖嘖，或許能將人的皮肉都烤熟呢。”胤函聲音極盡魅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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