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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害羞的國師(108)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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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皇後娘娘因為現在才得知鏤蘇娘娘的下落,憂心憂慮,生怕怠慢了娘娘。若是陸國師攔著,將來餘國那邊怪罪下來,皇後娘娘倒也不好跟人家交代,不如就請陸國師行行好,讓鏤蘇娘娘去跟皇後娘娘說上幾句話,再將鏤蘇娘娘送到貴府上,您看怎麽樣?”

送上去的話,就不要想著送回來。

陸燼璃勾起薄唇,看向薄初辭:“你想去嗎?”

薄初辭聳肩,“在我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總有一天要回去的。”

陸燼璃頷首,倒也痛快:“那我陪你。”

她朝他看去。只見陸燼璃隔著簾子道:“娘娘體察民情,先下正在本師的車上還請李公公帶路吧,我們隨後。”

番外:美人珠簾陰謀存(224)

李從全聽見薄初辭就在車上訝異的揚了揚眉,卻也沒有多說什麽自己上了馬車。

陸燼璃說罷,松了衣衫,貼切的坐在了薄初辭的身邊,她立刻離他遠了好幾步:“你又靠過來做什麽?”

可誰知這家夥神情淡淡的,將自己的長衫脫下,裏頭的衣服整理貼合,“你可以幫我弄一下衣衫不讓它發皺嗎?”

啊?薄初辭低頭,這才借著昏暗的光線,見到他的衣衫上面不僅僅沾了酒氣,還有些發皺,向來就是因為方才折騰的。

但是想起方才,她努起了嘴,有些紅了臉:“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現在這樣子喝醉了還說我跟你一同去體察民情,只怕是到時候被人詬病,那我可是要浸豬籠的。”

陸燼璃一擡頭,就見這馬車裏面的姑娘雙眸晶晶亮亮的,黛眉微蹙,略微努著小嘴,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而他也確實采摘了。

吧唧一口印在了她的唇上。

薄初辭:“……”

這家夥就算是穿個衣服也要刷流氓?

她愕然的擦著自己方才被輕啄過的嘴,“說話會不會說,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你這人有毛病吧?”

好好的一張小嘴巴楞是讓她給擦腫了,陸燼璃哭笑不得:“你再擦下去只怕是到時候皇後看見了,會覺得我們連個人在馬車裏面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難道這不算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她瞠目,又狠狠的抹了抹嘴,恨不得蹭下一層皮來才作罷:“陸燼璃,你下次要是在這麽做,小心我讓你斷子絕孫。”

“那我也不怕。”他偏生笑的燦爛又無賴,將衣衫系好,笑著說:“我不是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嗎?”

她一驚,瞪大了眼:“這個孩子跟你沒有關系!”

“跟我有沒有關系你說了可不算。”

陸燼璃系好了衣服,貼她坐好,她挪一小步,他近一大步:“你大可以問問孩子,是要想我這樣子的爹,還是想要旁人當後爹。”

提起這個他就有些自戀了:“不過這件事情就算是換誰來選,也是很簡單的選擇對吧?”

薄初辭一陣惡寒,嫌惡更甚:“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陸燼璃看她。

她長呼一口氣,定定的道:“陸燼璃,我說了,這個孩子不會跟你有關系,這個孩子也不會誕生在這個天下。”

他唇邊的笑容微僵。

薄初辭已經轉過頭再不看他:“少說幾句吧。”

馬車上的氣氛陡然冷了幾分。

陸燼璃緊緊捏著拳,再垂眸不語。

不多時,到了皇後所處的宮殿,薄初辭打頭,陸燼璃隨後。

李從全在旁邊喋喋不休的:“皇後娘娘得知您在宮中的遭遇之後十分痛心,本來想要第一時間見您,可是沒有想到皇後娘娘因為急火攻心舊疾發作,只好緩一緩才去見您,您沒有不高興吧?”

“我有什麽可不高興的。”薄初辭假笑:“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有些事情並非皇後娘娘想如何就如何的,這很正常。”

“呃……”李從全被堵得一哽,這話乍聽上去很沒有禮貌,但是細細斟酌起來話糙理不糙,但是再細細斟酌起來卻能感覺到這語氣裏面的深意。

番外:美人珠簾陰謀存(225)

李從全哽了半天,沒有找到一個好的答案。

而他們也已經站到了皇後的宮殿外面。

李從全推開門:“鏤蘇娘娘請,陸國師請。”

薄初辭與陸燼璃先後入殿,餘光淡淡一掃,就能看見遮擋在淺色珠簾後頭的人。

彼時她正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之上,貌似一副身體不適的姿態,細微的輕嘆從簾子後頭傳出來。

薄初辭同陸燼璃跪下:“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宣無擡了目光,眼神在薄初辭和陸燼璃的身上掠過:“起來吧。賜坐。”

言罷便再未開口。

薄初辭悄悄地瞧了一眼陸燼璃,見陸燼璃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全然沒有醉酒之態,倒是她渾身酸痛,沒有個靠著的地方,坐入針氈。

陸燼璃亦擡眼看向了她,稍作思量,“皇後娘娘。”

宣無睜開眼。

陸燼璃起身道:“鏤蘇娘娘身上的傷口未愈,不知能不能換把椅子,好讓她靠著?”

宣無挑眉,看向明顯有做不穩的薄初辭,虛擡了下嘴角,客套的說到:“瞧瞧我這記性。”

他們立即給薄初辭換了一個新的椅子。

皇後稍攏水袖,從軟榻上坐起來,“我竟然忘了,鏤蘇的身上還有傷。”

薄初辭稍稍坐下,又要站起來回話:“多謝皇後娘娘掛念,妾身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了。”

“嗷……”隔著簾子,宣無的神情瞧不大清,但是仍可以看見她略微有些蹙起的黛眉,語氣裏也滿是心疼:“也是我屬於管理,才發生了這種事情,幸好陸國師精明,才將你從惡人中解救出來,不知道是什麽人在下毒手?鏤蘇你可有線索?”

所謂的賊喊捉賊就是眼前這般吧?

薄初辭嘴角抽了抽,狀似苦惱的搖了搖頭:“沒有找到。”

陸燼璃朝她看過來。

宣無長嘆一口氣:“先皇去了,宮中亂得很,很多事情本宮無暇分身管理,也請你不要怪罪本宮,本宮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上好的房間,就住在本宮宮中,讓你好好養傷,你看怎麽樣?”

薄初辭開口,宣無又輕輕地奪了她的話頭:“你總不能總要住在陸國師的家裏面,雖然你與瑟樂兩個人姐妹情深,但是到底也是男女有別,住在陸國師的府邸上,總是會遭人非議。”

“……”薄初辭擰眉。

宣無的話她想不出一點來反駁,可是住在皇宮裏面不就等於自投羅網?

“有些話,微臣不大明白,還請皇後娘娘指點一二。”

陸燼璃適時的插了嘴,薄初辭與宣無朝他看去,只見他躬身對這簾子。神情恭敬:

“住在微臣府上,鏤蘇娘娘也只是同瑟樂一起敘舊,跟微臣一整天都見不到,如何遭人非議?”

宣無挑眉:“可是朝廷上也有人說,陸國師曾經跟鏤蘇公主之間的關系不明不白,難道陸國師沒聽過嗎?”

“謠言止於智者,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怎麽可能不曉得這種道理?”陸燼璃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況且,先皇曾經讓鏤蘇公主在臣的府上居住,那個時候怎麽沒有人非議?向來有些謠言是人為制造制造,而並非是親眼目睹了什麽。”

番外:美人珠簾陰謀存(226)

“那陸國師的意思是,你可以跟餘國的妃子共處一室?”皇後擰起黛眉,須臾,又長嘆一口氣:“是不是有點太不顧忌自己的臉面?”

“我們堂堂正正,如何不顧及自己的臉面?”陸燼璃挑眉:“只怕是要順了某些人的意思後,才會有人說我們因為謠言可謂,才會將鏤蘇公主從國師府中搬出去。”

“是嗎?”宣無揚唇:“難道陸國師不想要鏤蘇公主好過嗎?公主在餘國已經因為在這邊的關系收緊冷落,如若是因為那些謠言傳到了餘國,鏤蘇公主應當如何立足。”

“微臣認為保持立足的根本是要尚有命焉。”

陸燼璃利索的的反駁:“而皇後娘娘不會不知道,鏤蘇公主被人囚禁地牢,滿身傷痕,那些傷痕落不落疤還不清楚,但是微臣現在最清楚的就是宮中不安全,皇後娘娘也總不能日日要將公主帶在身邊,如若是公主在皇宮裏裏面出了問題,那餘國才不會要我們好看。”

說罷,他挺直腰桿,笑得從容:“至於謠言,微臣自有辦法,況且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從來也不會畏懼謠言,如若微臣當真是那種人,先皇當初就不會讓鏤蘇公主住在本師府邸,皇後娘娘應當相信微臣,對嗎?”

“……”簾子裏頭的人久久未回話。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冷凝。

薄初辭淡然的等著最後的結果,反正就讓他們兩個人來搶自己,自己一句話不說,誰也不得罪,也不幫誰。

只是她的餘光中,宣無捏著椅把的手骨節已經泛白。

“不讓她住在宮裏也行。”

半晌,薄初辭數著皇後娘娘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如此反覆又四次之後,她才緩緩開口,“但是,她身上的傷口,我還需要讓太醫過來看看,檢查檢查,陸國師雖然府邸中也有大夫,但不如宮中的,本宮身邊的太醫素來都是最好的,這點,陸國師應該放心。”

薄初辭的心咯噔了一下。

陸燼璃擰眉,也未立即回答。

她不禁抓住了腰間的玉佩。

不能把脈,那她懷孕的事情就暴露了!

薄初辭偷眼看向陸燼璃,卻聽上頭人道:“鏤蘇以為如何?”

她脊背迅速上竄一股涼意,擡頭對上宣無。

她的臉隱在簾子後面,黑如墨般的瞳凝視著她,仿佛在她的角度,自己的每一個小動作小心思,都會被她抓住般,讓她緊繃神經不得大意:“妾身……”

“那自然是最好的。”陸燼璃插話道:“不然微臣也打算在宮中請太醫前去醫治,既然皇後娘娘有心,不如就讓所有太醫都過來,為鏤蘇娘娘看看,外加上臣瞧著皇後娘娘似乎身體也不大舒服,一起看了,更為放心。”

什麽!

所有太醫都過來會診?他瘋了是不是?

知道這些太醫都是誰的人嗎,就算他能夠只手遮天難不成太醫還都能圍著他轉悠是不是?

薄初辭覺得陸燼璃鐵定是因為喝酒喝太多才會胡言亂語。

然而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皇後略加思忖也答應了,太醫在宮中有頭有臉的都來了,現在正在給皇後娘娘看診。

薄初辭渾身都在緊繃。

陸燼璃狀似無意的從自己的身後擦過,“何必那麽緊張?就算是被發現了,也沒有什麽不是嗎?娘娘~”

番外:驚心且逃饒(227)

她沒有開口,聲音從牙縫裏頭擠出來:“你那裏看出來我緊張?”

“我哪裏都在看您緊張。”他的聲音裏多了些許笑意,果然,薄初辭被他這略帶戲謔的語氣惹得回頭看去,就瞧見,他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緊張的樣子,甚至偷偷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她渾身一震,目光立刻朝著那些人看去,“這裏可是宮中。”

“無妨。”陸燼璃上前一步,與她更貼近了些,她不動聲色的站遠了點,卻替聽陸燼璃言:“鏤蘇娘娘身上好像是沾了什麽東西?”

她一怔,垂頭看去,陸燼璃手快的從她的衣袖上拿了個白色的不明物體,順勢勾了勾她的掌心,溫熱的觸感掛的薄初辭一陣酥麻,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只是這一眼卻讓陸燼璃心情甚好,他小聲道:“不用太緊張。”

“……感情浸豬籠的不是你。”她氣得胸口起伏。

陸燼璃睇了她一眼,沒說話。

太醫此時迎上來:“娘娘請坐。”

薄初辭長籲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僵硬的伸出手。

見太醫搭上薄紗,伸手探脈。

她分明已經扼制自己的緊張情緒,但心跳如擂鼓,也不知道脈搏會不會也跳動的跟要地震一樣。

她悄悄地睨著太醫的臉色。

太醫眉心皺了皺,看了她一眼,躬身道:“娘娘最近的月事如何?”

來了!她吞咽下了口水,放緩呼吸:“不太好。”

太醫一臉不妙的表情:“娘娘體寒,加上身上傷口嚴重,需要好好調養才是,怎能又出來走動?”

宣無的目光隔著簾子探過來。

薄初辭被這話弄得一怔:“太醫的意思是……”

“娘娘應當靜養,最好是心情要保持平穩,這樣有助於愈合傷口。”

宣無挑眉:“你們都去給娘娘瞧瞧。”

太醫聞言,接連而至,薄初辭差點連呼吸都忘了,不知道幾個人搭了她的手,可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娘娘需要靜養。”最後,首席太醫對皇後說:“娘娘的身體很是虛弱,想來也是因為飲食不周的緣故。”

宣無一怔,顯然有些不相信:“沒有其他的癥狀了嗎?”

“沒有。”

這樣啊。顯然結果很讓宣無失望,她擰起眉,斟酌片刻,終於放行了她與陸燼璃。

只是按照規矩,她必須要住在瑟樂的別院裏,不得住在其他房間。

薄初辭腳都是軟的,感覺踩在了棉花上。

當時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而反觀陸燼璃,他分明是帶著些許酒氣,卻好像比平常清醒更甚。

她有些好氣:“你是怎麽做到讓他們不說的?”

“不用讓他們不說。”陸燼璃看她,琉璃色的眼透著些許光亮:“他們都知道,你有了身孕。”

“!那他們還不說?”她吃驚。

“我告訴他們,這件事情,對於餘國皇帝來說是個驚喜,我們要保留這份驚喜,說了有罰,不說有賞。且這個秘密,誰都不能說。”

“……那,皇後娘娘的太醫呢?他也信了?”薄初辭狐疑道。

陸燼璃腳步一頓,側頭看她:“他不用相信。”

薄初辭一怔。

男人眉眼一彎,笑得風流極了:“因為他本來就是我的人。”

番外:驚心且逃饒(228)

太醫院裏面的人都是他的?那皇宮裏頭還有什麽不是他的人?

薄初辭跟在他後頭,思緒一直轉,如果說一個大臣將皇宮裏面的很多人都偷換成了自己的,那說明什麽?

脊背處頓生一股涼意,一直到了她上馬車。

陸燼璃一撩衣角入座,她坐在馬車邊緣。陸燼璃擡頭瞧了她一眼:“你再有什麽事情急勒馬的話,只怕是要將你甩出去。”

說著他往自己面前靠了靠,要把她往後帶。

“陸燼璃,你想當皇帝是不是?”

未等她對自己動手,薄初辭突然開口,她略微瞇著眼,審視著他:“皇宮裏面都是你的人,現在父皇已經死了,你也想想皇後一樣在朝政上面只手遮天,對嗎?”

“……”陸燼璃未說話。他先是緩緩的將薄初辭往後挪了挪,擡眼望著她,四目相對,他眼裏情緒不明:“為什麽這麽說?”

“如果你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大臣,又怎麽會在宮中安排了那麽多的人手?所有人都聽命與你,你是想要先一點點的將宮中的人都變成你的人,再找機會趁虛而入,不麻煩,勝算又大。”

陸燼璃低笑了一聲:“那微臣就想要問娘娘了,娘娘認為如今朝政之上,除了我,還有誰勝任?”

“……可是父皇有沒有讓你當皇帝。”薄初辭擰眉。

“皇上是沒說。”陸燼璃沈了臉,睇著她:“那你是覺得,宣無當皇帝,比我當皇帝要好?”

她未言,陸燼璃又出略微勾起唇:“皇上若是有子嗣,說我是謀朝篡位並不為過,而皇上又無子嗣,那皇位,豈不是賢能者才能勝任?”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她覺覺得哪裏不對勁:“父皇一定會立下遺囑。”

“皇上確然是立下了遺囑,你想知道是什麽內容嗎?”

陸燼璃看她,不等她回答,他又說道:“皇上的暗璽歸誰,誰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了。”

薄初辭一震。

難道父皇的意思,是要她選下一任的皇帝?亦或是她可以當下一任的皇帝?

只是歷史上面從未出現過女皇。

她這樣的頭腦也不能勝任九五之尊,皇後為人狠戾,她更是不可能將暗璽拱手奉上,朝廷也不可一日無君,難麽唯一的結果……

她看向了陸燼璃。

陸燼璃知道暗璽在她的身上嗎?

他似乎並不知道薄初辭的小九九,只道:“皇後現在正在暗中搜查暗璽,目的,我想你已經很明白了。”

“如若宮中陷入她的手中。”陸燼璃稍稍瞇起眼,殺意暗起:“我們都別想活。”

薄初辭皺眉,略略低下了頭。

而陸燼璃說完這話,收斂了身上的殺意,一轉過頭見她蔫吧的樣子,不禁笑了:“怎麽,害怕?”

她脊背僵硬。

不能說自己身上有暗璽的事情。

點了點頭:“能不害怕?也不知道父皇將暗璽藏在了哪裏。”

陸燼璃聽見此言眸色微閃,伸手掐住了她的臉:“說不定有一天他自己會蹦出來?”

“蹦出來??”薄初辭直起身子驚詫的看著他,陸燼璃頷首,揚眉笑道:“恩對,蹦出來。”

“……開什麽玩笑。”她皺起了眉頭:“用腦子想也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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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要有賢能者才能勝任。”陸燼璃收了手,目光放在外面綿長深遠:“總有一天,暗璽會有答案。”

好像是一杯榔頭輕輕地在她的心上敲了一記。

她擡眼對上陸燼璃的側顏。

他這話中有話,難道是在暗示著什麽?還是說陸燼璃知道暗璽在她的身上?應該不可能的吧,按照陸燼璃的那個性子若是她的身上有,只怕是第一時間就搶過來了,怎麽可能給皇後可乘之機?

翌日,她收拾了一番,又吃了藥,打算趁著陸燼璃上朝的時候去蘇謹之的酒樓逛逛。

可是沒等走,蕭兮就來稟告說,瑟樂來了。

薄初辭皺眉,遙見瑟樂小步婀娜,身著淺色紗裙踱到她面前,臉上帶著淺淺笑意,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姐姐昨天晚上可找到陸國師了?”

也不知道是何種原因,她能感覺到她在提起陸國師的時候,已經不覆從前的濃情蜜意和苦澀,反而好像是提及了一個陌生人般。手裏提著個小籃子,薄初辭水眸一瞧,還是個繡棚和針線,她款款坐下:“我在姐姐這兒繡會兒東西,姐姐不會介意吧?”

她沒說話,只是順著她旁邊坐下,瞧她一針一線繡的認真極了:“你在繡什麽?”

“給孩子的虎頭帽。”瑟樂笑著舉起來:“我才剛剛繡了兩只耳朵。”她目光綿軟的能擠得出水來。

薄初辭身上起了些許雞皮疙瘩,從未見過瑟樂這個樣子,也很是不適應,她俯在石桌上,頭埋在雙臂裏擡眼看她:“你不覺得很麻煩?”

瑟樂一怔,掩唇笑了:“瞧姐姐這話說的,像是自己沒有孩子似得。”

她一怔,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扯扯嘴角沒回答。

瑟樂又說:“怎麽會麻煩呢,我就盼著他好好長大,最好是個女孩,到時候就能跟她一起做飯,縫衣服……”

感覺到薄初辭許久未插話,她笑容稍僵,咬著唇不安的問:“姐姐不會怪我太啰嗦了吧?”

她回神,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好像是跟你不大一樣。”

瑟樂楞住,又笑開來:“是不大一樣呢,我的孩子啊,以後就是個普通人,茶米油鹽,但你的孩子不一樣啊。所以,我那個院子太冷清了,想沾沾姐姐的福氣,總不能像我一樣這一輩子,前半生風光,後半生潦倒。”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可惜的樣子,反而很慈愛的看著手中的繡棚,思量了半刻,又道:

“姐姐不如給她起個名字?”

說完,她見薄初辭面無表情,又覺得很尷尬:“是我唐突了。”

“我這人文采不夠,當初不愛學習,不會起名字。”薄初辭盯著她的肚子:“你確定要我起?”

瑟樂一怔,眼裏立刻閃動些許光芒:“當然。若是能得姐姐庇護,能夠平安長大,叫什麽名字都可以。”

“那他姓什麽?”她又問。

瑟樂挑眉,抿唇半晌,悄悄的道:“林。”

“你等我想一想,起名字這大事兒,我總要多考慮考慮。”她說完,瑟樂愈發歡喜:“那我就等著姐姐了。”

番外:驚心且逃饒(230)

“只是我現在有事兒,不能再陪你了。”薄初辭起身:“你要是在這院子裏面繡,就繡,什麽時候回去都可以,我要出去一趟。”

瑟樂也不多問,起身做禮:“恭送姐姐。”

她頷首,出了廂房,有人正守在門口,和她撞上。

這男人生得略有些倜儻,只是眉宇間帶著些許憨厚,正伸著頭往裏頭看,瞧見了薄初辭,連忙縮回來,給她做禮。

想必這就是那位孩子他爹?薄初辭黛眉輕蹙,“她在裏面,只是一會兒陸國師就要回來,你說說話,你就走吧。”

那男人怔住,驚訝的看著她,“您——”

薄初辭未再理他,腳步翩躚,往門口去了。

蕭兮嚇得臉都白了:“您到底也是敢做如果這件事情讓陸國師知道了可怎麽辦?”

“知道就知道吧。”薄初辭面無表情:“如果要她一輩子被他冷落在後院,那才是真正的折磨人家。”

“可是陸國師那氣性,只怕是容不下他們……”蕭兮還是有些不放心:“況且還牽連到了您,當初您已經在陸國師那邊吃了很多的苦頭了,總不能再讓過去重演吧。”

“啊!”

說話間,一聲低促的的驚呼從她的廂房中傳出來,薄初辭與蕭兮腳步一頓,轉過頭就見方才那個男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公主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肚子痛!”

她一驚,提起裙子疾走奔向廂房,蕭兮緊張的在後頭小跑:“娘娘您慢點,當心身子,當心身子啊!”

一進了院子就看見瑟樂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如紙。

那個男人走到她身邊,將她攬在懷裏:“瑟樂,娘娘來了。”

瑟樂眉心緊蹙,睜開眼,朝著薄初辭伸出手來,汗如雨下:“姐姐,姐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她擰起眉頭,那男人記得抓耳撓腮:“都是我不好,我方才給她帶來了點心,可是她吃過之後就突然這樣了……”

她一把將男人推開,命蕭兮扶著瑟樂:“肚子怎麽樣?”

“痛……”瑟樂咬唇:“好痛……”

她當即沈下臉:“去叫大夫過來。”

蕭兮吃驚:“可是叫大夫的話陸國師不就知道了嗎?”

她頓住,思忖片刻:“那就用我的名義。”

陸燼璃下了朝急匆匆的往回趕。穿過長廊,他雖然未面露急色,卻步履極快,推開房門:“是誰給娘娘吃了不幹不凈的東西?”

眼梢一掠,駭人的氣息驚得屋中忙碌的人不敢動彈。他立即大步走到床邊,只見薄初辭臉色蒼白,黛眉輕蹙,朝他看來:“你回來了?”

這無力綿軟的聲音聽的他心疼,伸手挽過她鬢邊的發,嚴肅的說:“看來我以後不能去上朝了。”

言外之意,那就是我以後要看著你了,免得我上個朝的功夫你就又生病了。

她扯了扯嘴角,難得的溫柔:“這有什麽,只不過是我貪吃。”

“定是你身邊的人照顧的不夠周到。”他回首看向蕭兮,蕭兮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駭,不由得垂下了頭。

陸燼璃滿身戾氣:“娘娘身體如何?”

“娘娘只是誤食了有毒的東西,幸好胎兒並無大礙,慢慢調理就好了。”

聽見有毒,陸燼璃眉心擰得更緊:“你吃了什麽?”

薄初辭咬唇:“我,吃了塊點心,就肚子疼了。”

祁言定奪:“那一定是有人投毒,屬下這就去查辦。”

陸燼璃聞言叫住了祁言,反而瞇起了眼:“我今日並未給你準備點心,你去哪兒吃的點心?”

番外:情人枕畔心流連(231)

薄初辭吞了口口水,她說:“我想吃了,特別讓蕭兮托人出去給我買的。”

這樣一來,所有都解釋通了,包括那個男人為何會出現在她的院子門口。

陸燼璃默默地看了她半晌,眸光波動:“誰給你買的。”

蕭兮咬牙,倒也說出了那男人的名字。

關於他帶回來的點心有毒一事兒,總是要查個明白。

陸燼璃派人去查,又坐在薄初辭身邊看她。她心虛的將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攏了攏,天氣一點點的暖和起來,捂在被子捂了一身汗:“你看我做什麽?”

陸燼璃狹長的鳳眸瞇了瞇,琉璃色的瞳孔像是玻璃珠兒一樣清澈透明:“看看你怎麽了?”

她不自在地別過頭,總擔心在陸燼璃的的註視下自己的謊話會原形畢露。

不過她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他也只是看了一會兒,叮囑了大夫好好診治,旋即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薄初辭這才發現,他的眼角下面有一層淡淡的青色。

“沒睡好?”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陸燼璃睜眼,神色卻有些訝然,註視她半晌,又有些興味爬上眼角:“是啊。”

本來以為他要調侃自己,沒想到他順著她的話回答了,分明還是擺出一副很又興趣的等著發問的姿態。

她不禁吞咽了口口水,別扭道:“沒睡好就趕緊去睡,在這兒坐著做什麽?”

陸燼璃指了指身子,雙手合十,額頭抵著手,依靠在上面閉目養神:“我只是怕你,一天到晚瞎好心,最後把你自己給撘進去。”

薄初辭沒怎麽聽清,擡起頭來看他:“你說什麽?”

“沒什麽。”陸燼璃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有些頭痛:“我要睡一會兒。”

睡就睡唄跟我說什麽。她心裏腹誹,可就見男人就已經自然的掀開她的被子,脫了鞋子躺了下去,身上的朝服都未脫,緊緊貼著薄初辭躺了下來。

她渾身頓時繃緊了:“你在幹嘛!”

陸燼璃眼也不睜,臉朝著她靠過來,貼在她胳膊上:“睡覺。”

“你自己沒有房間嗎?”她擰眉:“做什麽還要躺在我這兒?”

陸燼璃沒有回答。

薄初辭繃著身子等了一會兒,感覺愛都自己身邊的人呼吸都勻稱了。

垂頭一看,他正緊緊靠在自己身邊,用了最大面積貼在她的身上,略微像是一只貓兒一樣的弓著身子,也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

她遲疑了自己想要將他喊起來的心思,一擡頭,從外面回來的祁言見陸燼璃睡著了,忙做了個乞求的姿勢:“國師已經很久未好睡過了。”

很久?她挑眉,垂眸望著他的睡顏。

那種沒了日常冷漠城府,毫無防備的側臉,正緊緊貼著她的肩膀,一只手臂還略微做了個想要攬著她的姿勢。

不知為何,她心裏某處漸漸軟了下去,叫祁言關上門,窗戶半敞,微風徐徐吹進來,摻雜這清新的香氣,讓她也不禁有了些許困意。

靠在軟榻上就這麽的睡了。

身邊的人呼吸勻稱,陸燼璃緩緩睜開了眼,將她的身子放平,她也沒有被弄醒。

番外:情人枕畔心流連(232)

他靠在床邊托腮盯著她瞧。

原本重逢之時消瘦的臉頰也已經一點點的便會從前,好歹也算是有點肉了。

他墨眉擰緊,順著她身邊躺下,枕著自己得手臂,伸出手來,輕輕的戳了戳她的臉。

薄初辭伸手撓了撓。他輕笑一聲,抓住了她的手,不禁眸色微暗。

從前嫩嫩的手掌如今已經布了一層薄薄的繭。

他稍稍朝她靠過去,攬住她的腰肢,閉上了眼。

蘇謹之站在門外,透過祁言關上的門恰好看到這一幕。

他心裏酸澀,腳步也挪不動。

祁言小聲問:“蘇公子,你來這兒有什麽事兒?”

蘇謹之回神,搖了搖頭:“我只是來這兒看看娘娘。”

她說今天要來的,但是她沒來,讓他有點在意,就過來看看了。

只是沒有想到一看就被暴擊。蘇謹之心裏苦笑。

祁言了然:“今日府裏出了點事情,娘娘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陸國師下了朝就趕緊過來了。”

“吃了什麽東西?有毒的東西嗎?”

“是啊,我方才也去查了,是我們王府裏面的一個侍衛幫忙去買的,現在還派人繼續查看呢。”

“啊……”他了然的垂下眼,祁言沒看他的臉色,又自顧自的說道:“陸國師最近是真的很累,先帝駕崩,他去餘國的那段日子積攢了不少公文,先下回來了,聽聞皇後還在跟他搶,所以主子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現下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

縱然心裏苦澀,蘇謹之也明白陸燼璃的處境,雖說可以明搶,但到底是搶來的東西總會落人詬病,陸燼璃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但到底應該也是想要在這兒做最後一搏。現在只差她們兩個人誰找到暗璽了。

他略作思忖:“那你好好照顧他們,我先走了。等娘娘醒來的時候,勞煩你們派人通知我一下,我再來拜訪。”

祁言頷首:“恕奴才不遠送了。”

蘇謹之點頭,兀自一人踱步出府,遙遙又聽門口好像有人在僵持什麽。

“我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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