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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害羞的國師(108)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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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聽說蘇蘇生病了,我要進去看她。”這略帶沙啞的少年音和與年齡不符的幼稚語氣,讓蘇謹之不禁側目看去。

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少年,此時此刻他正據理力爭,跟守門兩個人各自都面紅耳赤。

聽他說話的口音,倒像是餘國人。

只是……他瞇起眼,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覺得這個人很是面善,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餘憂察覺到蘇謹之的目光他亦看過去,眼裏劃過一抹訝然,又見蘇謹之一副思索的神態盯著他瞧。

稍作思量片刻,蘇謹之立即收回了目光,身後小廝欠馬車而來:

“公子,請上車。”蘇謹之上馬,這期間餘憂的目光一直就凝在他的身上,略覺古怪。

蘇謹之墨眉擰起,微微撩開簾子一角,回頭看過去,那站在門口的少年已經不在了。

“等等。”他喚道,馬車停下來小廝往裏面探頭:“回去,我要在陸國師的府上等會。”

薄初辭睡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陸燼璃,反而是蕭兮滿面春光的盯著她笑,笑得毛骨悚然:“娘娘睡得還好嗎?”

番外:情人枕畔心流連(233)

她古怪的擰起眉頭:“幹嘛?”

蕭兮美滋滋的從梳妝臺上拿了一堆上好的胭脂出來:“這是方才陸國師來給送的,說要娘娘好好的打扮自己。”

又拿出了很多的江湖話本:“這也是陸國師給送的,說是讓娘娘打發時間。”

她挺吃驚:“這些都是陸燼璃給的?”

蕭兮笑著點頭:“可不是嘛,而且奴婢聽人說,陸國師臨走的時候放話,娘娘說什麽就是什麽,就連國師婦人都沒有這個待遇,明白這不就是將您當成女主人了嗎?”

“……”她沒回話。

蕭兮這丫頭,給點甜頭就不知道怎麽好,斟酌一番,見薄初辭心事重重,她卻也不好勸什麽,捧著熱奶遞到薄初辭手邊。

奶醇香的味道吸引了她,接過小酌一口,就舒服的瞇起了眼。

雖然起初她到這裏還是很抵觸的,不願意接納,成日板著一張臉,可是現在想想何必這麽跟自己過不去,好歹也算是她為陸燼璃的某些方面做出了貢獻啊,整日繃著根神經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好好地享受享受生活,更何況在陸燼璃的府上的生活要比她在冷宮的生活好百倍,不對,一千倍。

“藥,瑟樂公主已經吃了。”蕭兮的笑容稍緩,想到這兒還是心有餘悸,仍然記得當時陸燼璃看她的眼神讓她腳軟的直到現在都緩不過神來,見薄初辭總是那麽心大的樣子,她不禁努努嘴:“娘娘您也當是對自己狠。”

“那不然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難道你要看著她的孩子死了?”薄初辭舒服的靠在軟枕上。

回想方才陸燼璃在她面前問的話,她的心也不免一激靈。

她心裏是沒底的,這種幫著別人往陸燼璃身上戴綠帽子的事兒。

也不知道陸燼璃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樣。

“娘娘可起來了?”有人將門叩了:“酒樓老板蘇公子求見娘娘,不知道娘娘可否有空?”薄初辭放下手中熱奶:“讓他進來。”

她本來還想著找上門去,這家夥竟然自動的找上門。

蘇謹之一進門,就目的明確的關上了門和窗戶,施施然的做到了薄初辭的身邊,似乎是怕旁人聽去。

她一見蘇謹之竟然這麽上道,開懷的很:“你找我來,是主動來回答的我的問題的,還是要主動的要問我問題的?”

“都有。”蘇謹之打量了下她的臉色:“看你這樣子,似乎也沒有什麽大事兒,那你就先回答我的問題吧,這樣稍後等我跟你說的時候,你也好好好躺著。”

她洗耳恭聽。蘇謹之先是瞥了一眼她的臉色:“方才我在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少年,模樣清秀,身姿卻不太挺拔,似乎是走路有些困難,語氣也極為幼稚。”

他這麽一形容,薄初辭就知道是誰了:“他在門口?現在還在嗎?”

“已經不在了,不過我瞧著他的那個樣子似乎是跟你感情極好,敢問娘娘哪個是什麽人物?”

“那是餘國的七殿下。”她答得也痛快:

“七殿下自小瘸腿,似乎是因為受傷所致,也是因為在兒時的時候發了高熱,耽誤了醫治,燒壞了腦子,行為如同幾歲孩童。我在冷宮中時長得他照顧,他在宮中也不大好火,故而我們也算是患難之交,怎麽?感興趣?”

餘憂生得清秀不用多說,而蘇謹之又有哪方面的小心思,她這麽問,完全就是為了打趣。

情人枕畔心流連(234)

果然,蘇謹之惱了:“你看我像是那種會對一個弱智感興趣的人嗎?”

她也不高興:“不許說他弱智。”

“嘁。”蘇謹之又有的翻了個白眼:“我看你們兩個不是患難之交,倒像是苦命鴛鴦,他方才在門口跟人家據理力爭,一個小傻子能有這麽堅持的念頭,他完全是對你有意思。”

薄初辭不惜的搭理他。

蘇謹之說完話半晌見薄初辭不語,他癟癟嘴:“好了,現在輪到我來回答你的問題了。”

她睇著他,蘇謹之瞧了蕭兮一眼,蕭兮心領神會,在外頭守門。

“在你出嫁之後,皇上的病就愈發厲害。”蘇謹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有一天就幹脆倒在了朝政上,嚇壞了很多大臣,從那以後,皇上就不能天天上朝了,後來就幹脆消失了一段日子,然後就傳出來了皇上殯天的消息。”

消失?薄初辭挑眉,想來父皇消失的時候,應該就是來找她送暗璽的了。

“皇上病重的那段日子,很多公文都是叫給陸燼璃批改,可是有一天皇後突然帶著口諭前來,垂簾聽政,自那以後,皇上的病就愈發嚴重了。”

薄初辭聽著隱隱感覺到了一絲關聯:“那按照你的意思是,皇後自從垂簾聽政之後皇上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一直到最後消失然後殯天?”

“是。”蘇謹之點頭:“而那段時間,皇上一天比一天憔悴,皇後卻一天比一天都花枝招展,從前我在宮中送酒的時候遠遠看過皇後一眼,那當真是女身男相,雖是生得貌美,可是我一打眼,就差點誤以為她是個男人。”

薄初辭心裏一跳,好像是有個什麽東西在她的心間一擊:“我也是這麽覺得。”

她細細思量著皇後的模樣:“太過高大,雖然纖瘦,可是骨架子極大,而且,她的腳,要比我的大很多。”

“皇後娘娘從前不是這樣的。”蘇謹之苦惱地說:“聽聞皇後娘娘從前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後來生了一場怪病,突然就變得人高馬大,骨骼全部都張開了,太醫也解釋不同,不過那個時候瑟樂公主都已經十歲了,誰又能多說什麽?”

“等等!”薄初辭忽然叫住他:“你是說,皇後從前還是很嬌小的,現在變得人高馬大?”

“是啊。”蘇謹之斟酌著:“說起來也奇怪,好像,皇上與從前皇後的得的病癥是一樣的,也是一點點的開始變得虛弱,到最後昏倒,聽聞當年皇後娘娘差點就要活不下去了。”

她一震。

一樣的病情,一個活了下來,骨骼張開,一個死了。

那,假設,假設皇後已經死了,本身的皇後換了一個人,而那個皇後,又用了同樣的方法,將皇帝毒害?!

不容多想,薄初辭掀開被子,穿著襪子就跑了出去。

蘇謹之提著鞋去追:“你幹嘛不穿鞋啊!”

“瑟樂!”她沖到瑟樂的院子裏,一把推開門,瑟樂本還在房間裏繡虎頭帽,乍一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將虎頭帽藏起來,一見道薄初辭松了一口氣:“幹嘛這樣急匆匆的?”

薄初辭大步走到她面前:“我有事情要問你。”

番外:為何不能道真言(235)

因為薄初辭的表情很凝重,瑟樂直起身子,忙讓人將門窗關好,蘇謹之見她闖進了瑟樂的房間,手裏還拎著兩只鞋,不知她要說多久,覺得不妥,去尋了人。

“我問你,你如實答,也絕對絕對不要跟任何人提,包括你的母後。”薄初辭肅然的坐在床邊,喘著粗氣:“不然,我就把你的這件事情告訴陸燼璃。”

“……”瑟樂一怔,護住了肚子,警惕的皺眉:“你問。”

“你的母後,你十歲之前,你可還記得她是什麽樣的人?”

“母後?”瑟樂覺得她這個問題太奇怪了:“母後的為人,一直都很好啊。”

“我不是說這個,就是從她大病初愈之後,以及到她大病初愈之前,對你的態度,有沒有轉變?”

“有一點。”瑟樂擰眉,仔細的回憶起來:

“當初你還記得嗎?我母後,很不喜歡你的,她當初就是不喜歡你,天天排斥你,連帶著我也整天欺負你,可是後來,母後大病初愈,就對你態度好了,天天給你煲湯喝。我都沒有那個待遇。母後說,因為她死過一次了,所以,要積德行善來著。”

湯。

她想起曾經自己那個胖的走路都費勁的體重。

“那還有呢?”

“還有?”瑟樂搖頭,有些苦惱。薄初辭緊緊抓著她的肩膀:“比如,她會忘了你喜歡吃什麽,再比如,她會不願意跟你住在一起?同從前教育你的方式不一樣?”

“這些……其實都有差別啊。”瑟樂茫然道:“母後說過,自己因為病重想通了很多事情,從那以後,她要我自己獨立,再未跟我一同吃飯,我犯了錯,她也只會溫柔的責備我幾句。”

“那從前呢?”“母後從前是個很嚴格的人。對我也是一樣。”瑟樂看她:

“皇姐,怎麽了嗎?”

“沒。”她緩緩松開了瑟樂的肩膀:“沒什麽。”

當初瑟樂雖然十歲,但是對於孩童來說,娘親大病初愈而且變得溫柔了,也不會多想,加之皇宮中的孩子本來就不是要天天養在身邊的。

這個皇後的改變一切一切都行得通,甚至來說,沒有讓瑟樂覺得不舒服。

瑟樂見薄初辭眉宇凝重,抿了抿唇,以為她還想著她被關起來的事情,求情道:“皇姐,你也不要生母後的氣了,因為從前,父皇最寵愛你,連我都不管,後來你母妃死了之後,母後成了皇後,她對從前父皇對你的寵愛嫉妒了……所以才會鬼迷心竅。不過,母後大病初愈之後對你已經好很多了,她知道你身子不好,日日給你煲湯喝,後來,不是還給你養胖了嗎?”

“你真的覺得,是我被養胖的?”薄初辭低著頭,陰陰道。

瑟樂楞住,想了想,打趣兒道:“總不能不是是母後給你下毒毒胖的。”

呵。

只怕真是下毒給她毒胖的,她當初不也是知道自己被下毒了嗎?本來還以為她只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卻不想竟然有另外一層關系。

她不禁看向了瑟樂。

只怕,瑟樂的娘,早就在幾年前就死了,而且說不定是被人隨便的埋到哪裏,被人李代桃僵,甚至用這種,骨骼張開來解釋。

番外:為何不能道真言(236)

只是為什麽那個皇後要對她好,並且還要給她下毒吃胖?難道就是因為她知道父皇對她寵愛嗎?

可是在她成為皇後之後,父皇不就一直將她給冷落,甚至後來幹脆不管任由她在宮中被人欺負嗎?

思量不通,她埋頭苦想。

而就在這時門口奴才的聲音極為歡喜:“見過陸國師!”

薄初辭與瑟樂一怔。

瑟樂更是惶恐的將虎頭帽藏在枕頭下面:“陸燼璃怎麽會來?”

薄初辭當然不知。

陸燼璃踏足進門,就聽見薄初辭溫柔的跟瑟樂說道:“本宮現在在這裏待著無事可做,你偶爾也可以來本宮的房中說說話什麽的,倒也可以談心。”

瑟樂諾諾道:“是,妾身聽娘娘的。”

旋即又看向門口,倉皇的從床上下來行禮:“陸國師。”

薄初辭略一側目,沒有看他。

陸燼璃未語,走到床邊,一撩衣角,坐了下來:“在說什麽?”

這話不知道是在問誰。

瑟樂悄悄地看了一眼薄初辭,舔了舔嘴唇說道:“姐姐方才來找妾身說話,聊了點簡單的事情。”

她其實鮮少跟陸燼璃說話,但可能是因為薄初辭在的原因,陸燼璃並沒有直接的去問她,而是又看向瑟樂,神色幽深:“臉色不好,生病了?”

瑟樂渾身一僵,陸燼璃什麽時候關心過他這種事情?虛摸了一下臉:“最近沒睡好。”

“是嗎?”他淡淡的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道:“你的臉色倒是要比她還要差一些。”

瑟樂倒吸一口涼氣,這言外之意,難不成是已經發現今日中毒的人是她不是薄初辭了?

她眼珠兒亂轉,對上薄初辭看來的眼,又趕緊收回目光。

“行了,你們小夫妻倆說話吧。”薄初辭起身,將自己的裙子放下遮擋住她的雙足:“走了。”

“慢著。”薄初辭的動作一頓,陸燼璃站在她的身後道:“鞋子都沒穿,還想要跑到那裏去?”

說著他蹲下身子,她這才看見他的手拎著一雙鞋,直接擡起她的腳,替她撣了撣腳上面的灰塵,又將她的鞋子親自給她穿上。

這一幕,瑟樂不禁苦笑一聲:“陸國師對姐姐真的很上心。”

陸燼璃將薄初辭的另一只腳給套上,莫名的留下一句:“你姐姐對你也很上心。”

她渾身一震,薄初辭亦驚愕的看著他,而陸燼璃垂眸神色並未有所異常,反而躬身道:“娘娘請。”

薄初辭渾身不自在的出了門,陸燼璃就悶頭跟在她後頭,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問。

她並不算是一個會沈得住氣的人:“你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對瑟樂很上心?”

陸燼璃擡頭看她:“娘娘難道不上心嗎?”

薄初辭皺眉,見陸燼璃越過她往書房走,她就跟在後頭,一直進了門,陸燼璃坐上桌案: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值得你光著腳跑去問。”

薄初辭幹脆扯了個椅子坐在他對面:“你知道我去瑟樂那裏做什麽。”

陸燼璃提筆,淡淡回問:“你說的是皇後的事情?”

“就是那件事兒。”她擰眉:“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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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鋒一頓,陸燼璃繼續批改:“告訴你你能做什麽?”

薄初辭張嘴,又聽男人的話淡淡的截過來:“你是能殺了皇後,還是能將皇後除去?或者是當著眾人面前揭露她是男人的事實?”

她果然就是個男人!

想起每次皇後在自己面前露出那女人般的嬌態,薄初辭就覺得滿骨悚然:“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皇後死之後,她一露面,我就知道了。”陸燼璃扯了扯嘴角,諷刺之意甚濃:“這天下可還沒有生病就能骨骼張開一說。”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說?”薄初辭追問:“還是說你說了,沒有人相信你?”

“當初?”陸燼璃挑眉,擱下筆:“你知道當初我多大?”

她擰眉不語。

陸燼璃覆而又換了一本:“當初我還是個毛頭小子,難道要仗著比別人多幾分小聰明,我就要去敵對一個跟我根本就不成正比例的敵人嗎?”

薄初辭一哽,“那,你現在呢?”

陸燼璃眼睛也不擡:“我在成長,敵人也在成長,不是嗎?”

“那也就是說,你也拿她沒辦法?”薄初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角:“我可不希望天下要歸她所有。”

想想那個皇後醜陋的嘴臉就來氣,她就算是將江山拱手送人,就是讓陸燼璃當皇帝,也斷然不能讓皇後來當。

她氣得磨牙。

這聲音有點大了,惹的陸燼璃擡頭朝她看來,見她一副氣悶的樣子,他不禁勾唇:“也不是沒有辦法。”

她眼前一亮:“你說?”

陸燼璃擱下筆,雙手合十放在桌案上:“皇後到底也有一個弊端,就是因為她現在就就算是男兒身,也不能暴露出來,所以她一定會選擇偷梁換柱,比如說,她監國時期,有人造反,將皇後殺掉,她搖身一變,再成了逆賊的頭子,不就名正言順的做了皇帝在她的計劃實施之前,只要我們將她的男兒身在眾人面前揭露,揭曉一直以來的皇後其實都是女扮男裝,而皇上又是被她殺死的,這樣一來她就絕無翻身之地了。”

“這還不容易?”薄初辭擰眉:“那你還不如直接在朝廷上說出來,眾目睽睽之下,她還能憑空變出個女人的身體來不成?”

陸燼璃輕笑:“你想得太簡單了。皇上與皇後兩個人感情甚好,你以為他們會沒有床笫之歡?且皇後還是這般美艷,那她身為男子如何能跟皇上在一起又不被發現?你想過嗎?”

薄初辭一敲掌心:“她有替身!?”

陸燼璃不置可否:“有一個女子的替身很容易,細微上的差別是沒有人知道的。江湖上有那種專門模仿他人的人,除非是朝夕相處才能發現其中端倪,然而皇上妻妾成群,又怎麽可能會跟皇後朝夕相處。”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薄初辭皺起眉頭:“如何能夠找到她的替身,還要在她真身出現的情況,在眾目睽睽之下揭露她的真身?”

滿足這幾點條件,想想就很難。

陸燼璃一手托腮,不緊不慢的道:“現在不著急。”

薄初辭皺眉:“怎麽能不著急,皇後已經在垂簾聽政了,再過不久她要是真得當上了皇帝,你與我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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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覺得她再過不久就能當上皇帝呢?”

陸燼璃笑:“我說的那些都麻煩,如果能隨便用武力解決的事情,我早就帶著兵同她硬碰硬,只是戰爭帶來的損失太大,況且還有一個餘國在旁邊虎視眈眈,所以不到最後的境地是不可能動用武力,皇後現在還有別的想法,你就沒有試著考慮一下?”

“沒有。”她很實誠的搖搖頭。

陸燼璃又低笑一聲,眼睛晶亮亮的:“比如,她想要拿到皇上的暗璽?”

薄初辭一怔。

陸燼璃起身,踱步到床邊:“自我朝開創以來,皇帝一直都是有兩個象征身份的東西,一個是玉璽,一個是暗璽,而暗璽的用途,就是控制帝王身後的十萬精兵。”

“……”她垂下眼睫,覺得脖子上的東西有些硌得慌。

“所以,皇後要想要成為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皇上的暗璽,只可惜大太監在先皇死後就已經服毒同去,知道皇上暗璽放在哪裏的人已經寥寥無幾,皇後現在,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應該在宮中亂轉呢。”

原來是這樣,怨不得她會將自己關進地牢,也怨不得她會想要控制自己,用毒素將自己弄胖。

她或許早就料想到了一天,父皇死之後,暗璽說不定會交到她的手中,而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非但擺脫了她的控制,甚至還跑到了餘國這麽遠的地方,她沒有辦法再控制她。

而這一切的都是陸燼璃一手在後頭推動。

他讓她跟他合作,逼迫她,又將她送到餘國的時候,他心裏都是打著什麽算盤的呢?

陸燼璃背對著她,長身玉立,望著窗外那一樹剛剛發出不久的嫩芽。

薄初辭沈思。她素來都是一個直言直語的人,況且有些事情,她總要問個明白才是。

“陸燼璃。”

陸燼璃回首,只見薄初辭神情緊張的看著他:“我問你,當初你將我嫁到餘國,是怎麽想的?是擔心我留在這裏會被人利用,還是……真的想要將我送到餘國去?”

陸燼璃聞言怔住。

他難得的失神,靜靜地看著她,片刻過後神色微暗,垂下了眼睫,卻不做回答。

薄初辭擰眉,想再問一遍,卻聽門口祁言道:“陸國師,皇後娘娘派人前來,說是想要見見鏤蘇娘娘和瑟樂公主,要她們稍後一同入宮。”

“知道了。”陸燼璃說著,從薄初辭身旁擦過,又恢覆了一幅疏離模樣:“娘娘換一身衣服吧?”

“陸燼璃。”她叫住他:“你不說,我就瞎猜了。”

“……”氣氛膠著,陸燼璃眉心擰著,側過頭來,聲線裏纏著疲憊:“我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必須要拋舍的東西。”

薄初辭心尖兒微涼:“所以,你將我送到餘國,不是因為我在宮中危險,而是因為你必須要將我拋棄,對嗎?”

她懂了。

她的神色不摻雜半點多餘的情愫,淡漠的語氣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件商品:“因為我去了餘國,能讓你控制得住皇後,能拖延她的時間,不讓她自無忌憚做她想做的,你知道你不能娶我,你必須要娶瑟樂,因為只有娶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而我,嫁給任何一個人,都有被利用的可能,所以你幹脆,直接,將我送到了餘國。對吧?”

番外:有子之事已揭曉(239)

想通了,她不禁嘆自己的聰明:“陸燼璃,我不得不說,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陸燼璃他攥著的拳松了又緊,微微昂首,只高深說道:“娘娘不是我,不知我緣何。”

“對,你有你放不下的東西。”薄初辭輕笑,走到他面前:“那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她看向他:“假如,再給你從來一次的機會,你會不會將我送到餘國。”

陸燼璃眉心皺起,沒有先回答,反而道:“你要知道身在皇宮身不由己,我在朝政上也有不得對不做的事情,尤其是你是公主。倘若你要是落到別人的手裏,我不能將你如何,可你若是在冷宮中為妃,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將你脫離苦海,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你還會將我送到餘國。”她看得很明白:“陸燼璃,你可真是個懦夫。”

言罷,擦肩而去,祁言正斟酌著要不要再敲門,就看見薄初辭風風火火的從房間裏出來,也不顧及自己的身子,飛快的往自己的別苑去了。

祁言感覺到了某些不尋常,悄悄的探了頭,只看了一眼裏面,就猛地縮回來。

陸燼璃本身生得就白,現在也不知道怎麽了,蒼白的如同死人一般,看了人心裏打怵。

祁言只能硬著頭皮又探出頭去:“陸國師,馬已經備好了,您要不要換身衣服一同前去宮中?”

“我可真是個傻子!”

一進門,薄初辭抄起旁邊的東西也不看是什麽就砸在了地上:“我還抱有什麽期望?!”

蕭兮被她嚇了一跳,忙迎上來:“主子你怎麽了?”

“起開!”一把推開蕭兮,薄初辭一腳踩在碎了滿地的瓷器上。

一次一次的抱有期望,對他心軟,可是那個男人心卻硬著,面對感情人家雷打不動,對她的溫柔,只是因為還沒有要利用她的時候,到利用的時候,那個男人能比誰都狠!

她咬牙,又覺得不解氣,一把走到梳妝臺前,將上面擺放的琳瑯滿目的脂粉全部推在地上:“只怕是整日都在盼著我死了!被他利用死了,他才安心!”

蕭兮驚呼,被嚇著了,大氣都不敢喘。

半晌過後,薄初辭靠在墻壁上,被一陣陣小腹的陣痛給緩過神來,脫了外面衣服:“給本宮寬衣。”

蕭兮又只好戰戰兢兢的給她換了衣裳。

她坐在梳妝臺,看碎了一地的脂粉就煩躁:“打扮美艷些,一會兒你不用陪我進宮,去寺廟把我當初留下的錢拿回來半分,剩下都給主持,等我回來我們去采買。”

“……哦。”她不敢多說話,卻驚訝於薄初辭竟然要開始打扮了?這是怎麽了?

瑟樂早早地就坐上了馬車,見陸燼璃站在大門口等著薄初辭,她探頭出去,有些不安的又縮了回去。

底下突然傳來小廝的低呼:“那是鏤蘇娘娘?”

陸燼璃擡頭看去。

夏風徐徐,拂過女子雪色的長紗,略微露出若隱若現的大腿輪廓,這衣衫設計的很是是巧妙,美人蓮步輕移,才會露出那條修長的腿,不香艷,卻又極為誘惑。

女子墨發束銀簪,略施粉黛,櫻唇似勾非勾,水眸掠過眾人,惹得那些家丁眼睛都直了,陸燼璃低眸瞧著她若隱若現的腿,擰起了眉頭,大步走到她面前:“換一件。”

番外:有子之事已揭曉(240)

就算是他,也在她出現的那一瞬間驚艷,更何況那些俗人?

他眉心幾乎都能掐死一只蒼蠅。

這裙下風光,斷然不能讓他人看去。

可是怎麽辦?初辭就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

“為什麽要換?”她揚唇,扯了祁言上前,輕佻的挑起了祁言的下顎,生澀的從未跟姑娘接觸過的祁言頓時紅了臉:“本宮可好看?”

祁言一震,好看的詞就卡在嗓子口了,硬生生的被陸燼璃瞪了回去。

他向後退一步,跪在地上:“屬下失禮。”

她無趣的收了手。

想當初她也是在流連花叢間,片葉不沾身的主兒,如若不是陸燼璃今日刺激,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經是個臭名遠昭的太子。

曾經還是個男兒身撲上來的男人都目不暇接,如今她可是個女人,又為何要為了這種渣男死氣沈沈?

無視陸燼璃的臉色,她搭了小太監的手,纖纖柔荑與那糙黃的手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太監簡直就是受寵若驚,眼睛都直了。瑟樂一晃眼就看見一條修長的腿朝她邁來,晃她一陣眩暈:“皇姐,你這是……”

著裝也未免太大膽了些。

“入鄉隨俗。”她勾唇淺笑,萬般嫵媚:“餘國的服侍就是這樣。”

這還真不是她瞎說,餘國的服侍要比他們國家的大膽,就像餘墨一個男人都坦胸露乳的人,更何況女子?

以若隱若現的肉感為美,衣衫也會做的暴露些,她來的時候,那些人為了添添面子,放在裏面幾件,雖然面料不是很好,難得她身子比例強,楞是給穿出了一股子不可侵犯的矜貴性感。

陸燼璃仿佛從冰窖裏剛撈出來似得,一上車,瑟樂打了個寒戰。果然,陸國師的臉色難看的好像是誰拋了他家的祖墳。

她不禁裹緊了自己的衣衫,覺得有些冷。

“娘娘以為這裏是餘國嗎?”陸燼璃冷眼睨著她的裙子。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何況皇上寵我,那些箱子裏面的衣服,都是這種類型的。”她從容的疊著腿,看都不看他一眼:“陸國師也應該把你那個刻板的毛病改一改吧?未免也太過老土。”

“皇姐……那個陸國師說的是好話。”瑟樂縮著身子,都不敢看陸燼璃了,他們兩個人吵架好歹也要考慮一下她好不好,她架在中間很難辦的:“餘國的衣裳,在我們這裏有些不好接受。”

“我從來沒有想要誰來接受。”薄初辭看著手,指甲上面也沒有顏色,她漫不經心的道:“瑟樂我記得你從前的丹蔻顏色甚好,是誰給你塗得?”

“恩……”瑟樂小心的看了眼陸燼璃的臉色:“是我身邊的丫鬟。”

“回去幫我塗一下。我不會虧待你的。”她笑著,睨了一眼陸燼璃:“陸國師這臉色黑的是要把本宮吃了嗎?未免也太嚇人。”

陸燼璃睨著她,死死地咬著牙,勾起一抹笑:“本師當真是想吃了娘娘。”

這話幾乎是要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瑟樂狠狠的哆嗦一下,卻見薄初辭笑開來,靠在車壁上,神色嘲弄的看著他:“只怕你現在,沒那個口福了。”

嗬!

瑟樂捂住臉。

她牙酸!

番外:有子之事已揭曉(241)

來之前,薄初辭已經已經做好了隨時迎戰皇後的準備。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們一進屋,就見皇後端坐在珠簾後面,椅子上還坐了個人。

衣衫微微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男子墨發僅松松垮垮的束了一般,從容的坐在椅子上。

這身裝扮……

宣無望向她們,溫柔一笑:“你們快看誰來了?”

薄初辭微怔,見那男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朝他們做了個禮:“參見娘娘,見過陸國師,見過陸夫人。”

他的目光滑到薄初辭臉上的時候明顯多了一絲訝然,旋即打量著她的衣衫,勾唇淺笑:“多日不見,娘娘當真愈發美艷。”

這種輕佻的話他倒也敢說。

薄初辭莞爾,剛想開口,陸燼璃率先走上前去做禮:“太子怎麽來了?”

餘墨笑談:“本太子是來找七皇弟的,聽說七皇弟貪玩兒,順著人就來了這裏,父皇著急,派我來尋,正好想要問問娘娘,有沒有見過線索。”

初辭立即睨向陸燼璃。

陸燼璃面不改色的說:“這微臣倒是不知道,太子確定七皇子混入我們的隊伍當中了嗎?”

“本太子的那個弟弟,不算的是一個聰明人,僅僅憑著自己是不可能會出去的。加上,他跟我們的鏤蘇娘娘認識……”

餘墨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薄初辭:“所以想要問問娘娘見過沒有。”

“陸國師都沒有見過。”薄初辭蓮步輕移坐上了椅子,嬌笑道:“本宮又怎麽能見到?”

宣無打斷:“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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