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和蝙蝠俠兩人快速來到了三樓。

回到有光亮的環境下，格蕾絲才發覺即使蝙蝠俠行動上毫無破綻，但他的嘴唇已經有些開始泛白了。

“躲好，看準時機上去，明白了嗎？”她簡直像是個絮絮叨叨的老母親一樣。

“不，”蝙蝠俠再次拒絕，“我們必須要一同離開，不然你很可能被困在這裏。”

格蕾絲心中明白他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這棟大樓被包圍了，想要讓人無聲無息的離開，必須要有一個吸引火力誘餌。

蝙蝠俠現在又受了重傷，即使看上去行動自如，但再這麽耗下去會撐不下去的。

“你先走，我馬上就會跟上來的。”

格蕾絲對他安撫地笑了笑，打開了對講器。

“一樓地下室發現蝙蝠俠，重覆，一樓地下室發現蝙蝠俠。”

格蕾絲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偽裝得像模像樣，再通過對講器那模糊聲音的效果，一下子就騙到了那些士兵。

“這次聽我的，好嗎？”格蕾絲好言勸道。

蝙蝠俠沈默了片刻，才緩緩點頭。

格蕾絲笑了，她輕聲說道：“謝謝。”

“記得給我留條繩索就行。”她眨眨眼睛。

說完，她對蝙蝠俠閉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向了樓梯間，適時混進了跑下來的士兵之中。

格蕾絲作為一名出色的軍人，無論是動作還是行動方式都和這群士兵看上去毫無差別。

穿著他們的制服混進人群中基本沒有違和感，只要她不摘下帽子。

她垂頭端著槍站在人群的最左側，她知道只要一到一樓，所有人就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她的口袋裏還有最後一顆之前留下的炸/彈。

雖然威力一般，但足夠制造混亂讓她逃上去了。

她跟著士兵們往下走，等快要到一樓的時候，她已經落在最後了。

“這他/媽/的怎麽回事？！”格蕾絲聽見最前方有人怒罵了一句。

格蕾絲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拿出了那顆炸/彈。

她前方的一名士兵註意到了她不對勁的地方，疑惑地轉身看過去。

“怎麽了，你發現……”

不知名的物體越過士兵的頭頂落在了樓梯口聚集的人群處。

格蕾絲毫不猶豫地轉身向上跑。

身後頓時響起了轟隆聲，伴隨著士兵們的怒罵和喊聲。

格蕾絲沒有那個時間往後看，她也不知道有多人追上來了。

再快點，再快點！

她腳下一次跨越兩個臺階，飛快地往上跑。

格蕾絲聽到身後有人追上來了。

六樓到了。

格蕾絲推開樓梯間的門，往裏面跑。

蝙蝠俠留下吊索的房間是……這間！

她看見了房門大敞的一間空房，裏面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一眼望去就能看見最深處的窗戶。

那裏吊著一根突兀的吊索，是從對面大樓下一層房間射出來的。

格蕾絲跑過去，半個身體探出窗外，拉了拉吊繩，很牢固。

她必須要快點了。

格蕾絲一把將士兵服脫了下來，掛在了吊繩。

她將士兵服的兩邊纏在手臂上，整個人往外一伸，身體全從房間裏鉆了出來，變成了騰空的狀態。

格蕾絲靠著慣性朝著下方迅速劃去，十幾秒鐘後落在了對面公寓樓的窗臺上。

她轉身擡手割斷了繩索，吐了一口氣。

幸好她現在的裝備都是蝙蝠俠給的，不然就普通的匕首可拿蝙蝠俠的吊索沒辦法。

格蕾絲快速閃身進入了房間裏，一看屋內的情況她心下一驚。

這間房間居然是有人住著的。

只不過，地上鋪滿了酒瓶子，躺在破舊沙發上的人早就已經睡死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她小心地跨越過地上那些酒瓶，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唔！”格蕾絲轉頭發現蝙蝠俠站在那裏，被嚇了一跳。

“你怎麽沒走？！”她皺著眉，壓低聲音責備道。

格蕾絲還以為這次終於有個蝙蝠俠會聽她的話了。

“你還沒逃出來。”他又怎麽能走。

格蕾絲很想痛罵蝙蝠俠一句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但她很清楚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

“那現在還不快走。”她只能語氣無奈地說道。

兩人通過公寓樓必備的消防通道往下爬，大街上的嘈雜聲裏他們非常近。

那群士兵們正氣急敗壞地想要找到他們。

落地的時候，格蕾絲發覺蝙蝠俠腳下的步子有些飄。

“撐一下，”她湊到他身邊，擔心地看著他，“進入下水道就沒人追過來了。”

蝙蝠俠點頭，站正了身體。

幸虧哥譚的城市基本設施建設很完備，基本每個小巷口都會有下水道的井蓋。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處躲了下去。

“布魯斯！”

進入下水道後才走出去沒幾步，蝙蝠俠突然撐不住身體，一下子倒向了墻壁。

格蕾絲一把架住了他，這才發現他的身體有些發冷。

她將蝙蝠俠的一只手臂掛在了自己肩上，整個人用力把他撐了起來。

“你還認得清如何走回去嗎？”

哥譚的地下通道基本都是連著的，她相信蝙蝠俠一定清楚怎麽走。

“我知道，不用擔心。”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格蕾絲略微抿唇，沒有再說話。

持續不斷的高負荷生活讓面前這個人早就不堪重負了，這次又受了重傷。

他又是個不願意在別人面前示弱的人。

這種時候，又讓她怎麽說得出任何指責的話語。

“你指路。”格蕾絲輕聲說道。

“嗯。”蝙蝠俠轉頭看著身邊扶著他的格蕾絲，忍不住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因為兩人行動緩慢，耗費了好久才回到蝙蝠洞。

“OMG，謝天謝地！”阿爾弗雷德看到兩個人回來，頓時松了一口氣。

“阿爾弗雷德快去拿傷藥，他受重傷了。”

格蕾絲一邊說一邊扶著蝙蝠俠往臥室裏面走。

格蕾絲解下了蝙蝠俠的披風，然後讓他坐在的床上。

她輕扯開破裂的軟甲，右腰一大塊地方已經血肉模糊了，肉裏似乎還插/著一些炸/彈的碎片。

“拿來了，這是熱水。”阿爾弗雷德快步走進來，看到蝙蝠俠的傷口忍不住皺眉。

格蕾絲用熱水浸濕了毛巾，先將傷口外的血汙大致擦掉。

她將沾了血的毛巾扔回了水盆了，水頓時被染成了紅色。

“忍著點。”格蕾絲打開消毒液，往傷口上直接倒了上去。

蝙蝠俠輕皺了一下眉頭，都沒有吭聲。

幾乎要結塊的血汙漸漸被消毒液沖洗幹凈，露出了下面被炸得幾乎要看不出原形的腰部。

格蕾絲還看到了其他沒被炸到的地方也有好幾處傷疤。

不知為何，她心裏有些難受。

格蕾絲一言不發地拿著鑷子將插/在傷口裏的炸/彈碎片一一取出，再是上藥。

她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發生什麽了會變成這樣？”

“沒來得及躲開。”蝙蝠俠簡單地回答道。

“那家研究所最近找到了一顆氪石，馬上就要上交進行銷毀。”

格蕾絲上藥的手停了下來，擡頭看向蝙蝠俠：“所以你需要提前拿到手。”

他輕輕點頭，垂目說道：“他們的防護措施很完備，這個我沒能躲過去。”

“為什麽不讓我和達米安幫你？”格蕾絲忍不住問。

蝙蝠俠沈默了。

格蕾絲嘆了口氣，認命地低頭上藥。

她應該明白，即使面前的人不是她的布魯斯，這兩個人也是不同宇宙的同位體。

這種一個人硬抗的行為，蝙蝠俠確實做得出來。

“布魯斯，你一個人是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攬下來的。”

“我知道現在你誰都不想相信。”

“但是我是從其他宇宙而來的，我和你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問題。”

“我可以幫你。”

格蕾絲絮絮叨叨地說著，也不管面前的人聽不聽得進去。

上完藥，格蕾絲開始給他綁繃帶。

蝙蝠俠低頭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些微不可見的懷念。

“好了，”她將繃帶打了一個結，站了起來，“這幾天記得吃藥換藥，就老實在蝙蝠洞裏待著，好好養傷。”

“他們一定知道你受傷了，巴不得在這種時候把你抓住。”格蕾絲皺著眉頭說道。

“格蕾絲。”蝙蝠俠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這是這個世界的蝙蝠俠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平時都是避開的。

“達米安說得並沒有錯，我沒能保護好她。”

他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格蕾絲卻聽出了隱藏的自責和沈痛。

“你確實不應該待在我的身邊。”

如果今天格蕾絲沒能順利從包圍中逃出來呢？

她會被超人發現，被帶回去，被折磨。

——最後被當成逼他現身的籌碼。

“你需要的，只是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待你們世界的蝙蝠俠帶你回去。”

蝙蝠俠擡頭，第一次與格蕾絲的眼睛對視。

“我並不需要你的任何幫助。”他把話給直接說死了。

“老爺……”阿爾弗雷德露出了不讚同的眼神。

格蕾絲突然擡起了手，一手刀劈向了蝙蝠俠的頭頂。

卻猛然收住力氣，輕輕砸了一下他的頭。

“你們叫布魯斯·韋恩的是不是腦子都轉不過來？”

她毫不猶豫地直接罵道。

真是受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格蕾絲：受不了了，這一個兩個怎麽都這個性格！好不容易似乎掰正一個，又來了！

估計不是下一章就是再下一章，本文老爺就要到不義世界了

萬眾矚目的修羅場馬上就要到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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