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未接到任何武器失竊的報告，阿卡姆的其他犯人對於小醜的這次越獄也似乎毫不知情——雖然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會裝出自己沒有參與的樣子，但是這次是真的沒有其他動靜。

這顯得太奇怪了，小醜每次越獄都會搞出些大事件，如此安靜根本不是他。

蝙蝠俠剛剛從外面回到蝙蝠洞裏，突然格蕾絲的聯絡請求在電腦上冒了出來。

他心裏突然一沈，不自覺地升起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格蕾絲遠在紐約，且擁有著自保能力，身邊還有同伴，不可能被小醜帶走。

絕對不可能。

“發生什麽了？”

一如既往地開場白換回的不是格蕾絲熟悉的聲音，而是托尼。

“格蕾絲被人帶走了！”托尼的話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蝙蝠俠的耳邊猛然爆開。

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後，他冷靜地開口詢問。

“怎麽回事，具體說明，格蕾絲的通訊器又是怎麽到你手上的。”

一旁的阿爾弗雷德聽見對話之後，面上浮現了擔心的神情。

他最清楚自家老爺，情緒越是不穩定，布魯斯表面就會表現得更加冷靜。

格蕾絲小姐對於老爺非常重要這件事，他一直都看在眼裏。

老爺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了。

托尼一頓解釋之後，極度焦急地說道：“她自己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都扔了，這舉動太不正常了。”

“威脅，”蝙蝠俠冷聲說道，“有人威脅了她。”

“不要掛，我聯系一下其他人。”

蝙蝠俠很快接通了瞭望塔，今天在值班的人是火星獵人。

“怎麽了，蝙蝠俠？”瓊恩明顯感受到他的情緒不對勁。

“格蕾絲有可能被小醜劫走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有些顫抖，“……閃電俠和綠燈俠在嗎？”

“綠燈俠在維護瞭望塔，閃電俠不在，但我可以聯系他。”瓊恩的心靈連接能力範圍很廣，在聯絡人方面非常管用。

“很好，讓他們分別去……”蝙蝠俠將雷納德和伊凡所在地址報給了瓊恩。

能讓格蕾絲動搖的人非常少，其中這兩位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他心中更傾向於是伊凡，但是雷納德也不能就這麽忽視。

小醜是怎麽知道格蕾絲的存在的？

蝙蝠俠的腦子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實際上，格蕾絲來哥譚的次數並不多，和蝙蝠俠這個身份更是沒有很深的關聯，甚至一開始的時候還給他來了一槍，表面看上去關系非常糟糕。

這麽說來，不是格蕾絲引起了小醜的註意，而是……他的行動。

蝙蝠俠揉了揉眉心。

他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麽？

除去哥譚日常的夜訓，他每星期在瞭望塔也有固定的值班時間。

因為格蕾絲的原因，他去過一次華盛……華盛頓！

蝙蝠俠馬上打給了政府方面的聯絡員，要求他查看上次押送過去的犯人情況。

沒幾分鐘之後，聯絡員慌張地告訴他，犯人越獄了，在裏面的人是個替身。

“老爺……”阿爾弗雷德看著他沈默著掛掉了電話。

“這是我的錯，”他用著冷靜自制的聲音說道，“如果我能讓他們註意這個犯人，加強預防，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是……我的錯。”

*****

格蕾絲在劇痛中醒來。

她渾身上下沒有完好的地方，幹涸的血液黏連著破裂的衣物緊緊地粘在她的身體上。

“唔……啊……！”格蕾絲努力睜開眼睛，她面前的視線並不清晰。

格蕾絲分不清自己到底昏過去多久了，但是她身上的傷口似乎已經沒有再流血了。

這不是什麽應該稀奇的事情，她本來傷口愈合速度就比較快，藥物代謝能力也比一般人強。

鎮定劑帶來的四肢疲軟已經沒有那麽嚴重了。

她努力移動著身體，傷口的疼痛卻幾乎要把她的神志淹沒掉。

不行！不能再昏過去了，小醜隨時都可能會回來。

她的一支手被匕首插在木頭上，無法移動。

這也同時導致小醜剛剛用撬棍毆打她的時候，她連帶著木制椅子一起摔倒在了。

撬棍不僅把她打得遍體鱗傷，椅子也被破壞了。

“啊……！”她挪動了一下身體，連帶著椅子一起翻了個面，頓時吃痛出聲。

她摸索著拿到了一塊被小醜從椅子上打落的木制尖刺，反向對準自己手腕上的繩子，開始摩擦起來。

太慢了。

格蕾絲的額頭沁出一些冷汗，混著快要幹涸的汙血往下流。

室內只剩下了木頭和繩子摩擦的聲音，粗糙的木刺不斷戳到格蕾絲的手腕，但這點小傷她已經不想管了。

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繩子總算松動了。

格蕾絲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繼續努力著。

她擡了擡手腕，用力往上扯，隨著一聲悶響，她的另一只手總算解放了。

格蕾絲擡手握住了插入她手背的匕首，猛地拔了出來。

“啊——！”她痛得短促得叫了一聲。

格蕾絲拿起匕首割斷了綁在她腳上的繩子，總算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輕喘著氣，穩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至於在此倒下去。

她面前的視線還是有些許模糊，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睛也被打到了的緣故。

格蕾絲緊緊地握著匕首，擡步往門口走。

但是，她很快停住了腳步。

她不可以走。

伊凡的危險還沒有解除。

還有那個所謂她的同伴。

她不能走。

格蕾絲的精神繃成了一條線，隨時就要斷裂了。

她蹣跚地走回原地，把繩子再次松松垮垮地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格蕾絲躺了回去，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

“卡特警探剛剛傳來了那個路口的影像，”芬奇在電話那頭快速說道，“路易莎女士上了一輛出租車。”

“我追尋了出租車的車牌號，但是顯示並不存在，那輛車是偽造成出租車的。”

“依靠道路上的監控攝像，那輛車中途進入了停車場，從此再也沒有出來過。”

托尼皺眉，馬上說道：“一定換車了，你有可能找到換了什麽車嗎？”

“註意開車的人，紫色西裝，綠色頭發，但是他很可能帶了帽子，”蝙蝠俠的聲音從另一臺聯絡器裏傳出來，“車子上也可能有標記，比如說笑臉。”

小醜喜歡往自己的東西上填上標記。

“明白，”芬奇快速調出了他剛剛黑到的視頻，“……等等，這輛！”

某輛卡車的側面畫著大大的笑臉。

他迅速調查起這輛車的行蹤。

“去往的是機場，今天機場……有輛私人飛機在早上起飛，但是我不知道這輛飛機要飛去哪裏。”

“交給我。”蝙蝠俠沈聲說道。

蝙蝠俠馬上接通了瞭望塔。

“火星獵人，我需要你查一輛今天早上從紐約出發的私人飛機的去向。”

“了解，給我一點時間，”火星獵人回答道，“還有，綠燈俠和閃電俠已經確認了那兩個人的安全，並帶往正義大廳了。”

蝙蝠俠聽到這句話略微安心了一些。

幾分鐘過後，火星獵人給了蝙蝠俠他最不想聽到的結果。

“飛機確認在埃塞俄比亞境內落地。”

他聽到這句話閉了閉眼睛。

傑森。

“我過去。”蝙蝠俠仿若十分冷靜的樣子。

*****

格蕾絲聽見了開門聲，匕首就隱在她身下。

小醜哼著小曲開心地往裏面走，似乎手裏還拖著另一個人。

“格蕾絲？親愛的格蕾絲？”

小醜正在接近，她能感受到水泥地面傳遞而來的腳步聲。

她緊握著匕首，在人類特有的溫度靠近她的時候，猛然轉身刺了出去。

然後，她的匕首硬生生地停住了。

“傑……”單一音節從她的喉嚨中竄了出來，格蕾絲的瞳孔放大並顫抖著。

少年的模樣只比她好上一些，緊閉著雙眼，被小醜架著遞在她的面前。

“當當當！”小醜一把將傑森扔在了地上，“Surprise（驚喜）！”

什麽東西破風朝著格蕾絲的頭部襲來，她想要迅速側身躲過了攻擊，但卻沒能完全躲開，她的背部被蹭到，衣服頓時破了。

小醜舉著鈍器，狂笑著朝她攻擊而來。

“有趣！有趣！”

格蕾絲緊握著匕首，從地上爬了起來，並艱難地躲避小醜的攻擊。

毫無章法的攻擊，卻帶著一種瘋狂的沖勁。

身上嚴重的傷勢造成了她行動上的緩慢，不然這種攻擊……！

好幾次攻擊都沒有躲過，她竄著粗氣，不肯後退。

小醜像是完全興奮了起來，動作中全是漏洞。

格蕾絲完全就是強撐著不昏過去，她看準了一點，虛晃一刀，擡腳踹掉了小醜手上的撬棍。

“啊————！”她怒吼了一聲，匕首猛然插／進了小醜的腹部。

下一秒，她攪動了匕首。

但小醜沒有慘叫，只是露出了更加詭異的笑容。

“嘻嘻哈哈哈哈哈，”小醜盯著她，“你和蝙蝠俠不一樣！”

“是的，我一定會殺了你，”格蕾絲的眼中泛出血光，“炸／彈的控制器在哪裏？”

“控制器？不不不，我派人守著了，”小醜大笑起來，“只要你父親嘗試出門，就會……Boom！”

格蕾絲的雙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她拔出匕首，再次插／進了傷口裏。

“告訴他們停下！告訴他們！”格蕾絲慌亂地從小醜的西裝口袋裏摸出了手機。

她打開手機，撥打了上面最頻繁出現的號碼。

格蕾絲打開免提。

“說。”

但小醜卻沒有理睬那通電話，只是嘴角咧起了一個弧度過大的笑容。

“蝙蝠俠知道你是個瘋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我好緊張！！！！

醜爺要開始忽悠格蕾絲了，我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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