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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了,她憋屈了四個月,今日能看到父親對許諾的質疑失望也就足夠了!

許諾怎會註意不到許倩從腳底板到頭發稍的興奮,心中嘀咕幾句,就聽到許谷誠問“哦?是許家哪位娘子?”

唐七垂著頭,兩只手緊緊環握著茶盞,猶豫片刻道“是許四娘子。”

許倩剛轉頭看著許諾,眼中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片刻後才意識到唐七說的不是許諾,而是她!

說錯了吧!

許倩相信唐七剛才是緊張才說錯了話,鎮定地轉回頭,繼續聽。

許谷誠繼續問,唐七一一回答。

“前幾日有個婢女拿了份信給我,除了信紙還附有一張五十貫的交子。信中說如果有人問我,就說許家六娘子曾在天盛賭坊做過一年荷官,是個性格活潑的,並非沈默寡言。因為沒有署名,我也不必回覆,就拿了交子,沒當回事。不想前日又送來信,說她是許家的四娘子,事成後會再給我一張交子,讓我昨日去堵住您的車……”

唐七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他昨日出了那樣的醜,都是因為許倩,故此能把許倩說的壞些就說的壞些,至於許六娘三個字,他不敢多提。

許倩在屏風後聽的手腳發涼,後來都有些發麻,只有眼睛不停地眨著,不相信剛才聽到的話!

唐七竟然無事生非,說了這堆東西!

難不成給他送去的信根本沒問題,而是他不想幫她?

許倩對為了獲取唐七的信任而說明自己的許家四娘子的舉動後悔的要死!

這種市井混混怎麽能信!

許諾坦然地坐著,一邊留意許倩的反應,一邊嘆服唐七的編造能力,他先前拘謹的厲害,如今說胡話又毫無障礙,不再自稱小的,而是開始以我自稱。

唐七見許谷誠對他說的話沒有反應,唐就繼續說,當然說的越多,對許倩越不利。

許倩顫抖著肩膀,在屏風後喊了一聲“住口!”

這兩個字脫口而出,許倩自己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喊出來。

尖銳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唐七知趣地閉嘴,盡量坐的端正地看著許谷誠。

他有什麽理由要幫許家那個四娘子,只看她寫的信,就知道是個目中無人的高傲的娘子,他可不稀罕。如果能在知州大人面前留下好印象。日後指不定有什麽好處呢。

許谷誠沒有理會許倩的叫聲,而是問唐七“剛才所言可都屬實?”夙夜今早去天盛賭坊時仔細查問過,連看門的老漢也沒落下,確實無一人知道有一個叫許六的荷官的存在,如今唐七又這樣說。可見四娘說的話沒有什麽根據。

唐七點著頭道“是。”

許谷誠閱人無數,自然聽得出唐七的話半真半假,但夙夜查到的東西不會出錯。

許倩聽到唐七的一個是字後,即便手腳發麻,也忍不住沖了過去,大喊“你說謊。我不曾得罪過你,你為何要陷害於我!”許倩聲音聲音中帶著哭腔。

害我被刀架到脖子上,害我被餵了毒藥,害我被一幫小廝嘲笑,還不算得罪?

唐七聽到聲音後腹誹道。同時擡起眼看哭號的女子。

他沒有受過大族教養,並不知有女子出現時應該垂眸避嫌,而不是大大咧咧地看著。

“父親,此人所言,無一句為真,女兒不會做這等齷齪之事。”

“父親,您不可相信他,他不過是個賭坊的荷官。他的話不值得信任。”

如果不值得信任,你為何要相信他的話,說六娘在天盛賭坊做過荷官。為何憑借他的話就說六娘不曾失憶,而是在偽裝?

許谷誠對許倩很失望,擺手讓她退到屏風後面,讓她莫要失儀。

許倩那裏肯,如果不說清楚,她這一輩子都會被父親嫌棄。

她這次太過自信。沒有給雨梅塢透露半點消息,杜姨娘根本不知她做的事。此刻也不能出來替她頂罪,她是真的陷入困境了。

唐七擡頭看到從屏風後出來的嬌美少女後。眼睛立刻就直了,聽她說話後意識到她就是許四娘,立刻就後悔剛才把她說的那麽壞。

不過就算知道她有如此美貌,他也不可能不說她的壞話,否則他昨日受的屈辱從哪裏討回來,否則他的命該怎麽辦。

“父親,父親!”

許倩幾乎要跪下來了,許谷誠仍舊不為所動,喚了夙夜進來帶唐七離去。他的女兒這般失態,不能讓外人看了去。

許倩沒想到父親竟會如此絕情,往日只要她有一絲不情願,父親一定依照她的意思,如今竟然這般冷漠。

咬了咬牙,許倩最終跪了下來,在許谷誠兩尺前的距離脊背挺直,一雙美眸含著熱淚,楚楚可憐。

許谷誠盯了她片刻,回想了一下昨日今日發生的事,不由覺得心底發寒,又帶著些許自責,他管教的太少,竟然將女兒養成這般模樣。

心機深到如此地步,連親妹妹都要陷害。

許谷誠一句話也沒說,邁步離去。

許倩餘光看著許谷誠衣袍下擺先是靠近而後遠去,心中冷的如一片寒冰。

父親,竟就這樣拋棄了她?

連問也不問,不在乎她到了如此程度。

不在乎她說的是真是假,總之他是不相信她了,他眼中心中已沒有她這個女兒了……

沒有父親的關愛,她在許府就什麽也不是了。

許倩挺直的脊背突然就彎了下來,整個人摔到地上,淚水滾落,劃過臉頰滴在地上,映出一片濕潤。

許諾這時才從屏風後出來,看到許倩失落、絕望的模樣,心中沒有預想中的高興,當然沒有有任何同情之心,因為許倩此刻所遭受的都是她咎由自取。

許諾沒有過去雪上加霜,去冷嘲熱諷,而是緩步離去。

她的目的已經達成,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許諾從屋裏走出十來步,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急促憤怒。

“都是你,都是你!”許倩滿臉淚水地沖過來,一只手舉著,顯然是要打許諾,她大聲喊著說“如果不是你,如果沒有你,母親如果沒有生下你,我就是父親母親唯一的女兒,所有的疼愛都屬於我一個人!都是我一個人的!”

許諾輕易地就躲過了許倩的手,看著她嬌美的面容變得猙獰,心中一嘆,出聲道“是你太不知足。”

父親母親將你當做嫡女教養,你卻不滿足,不滿足這份愛分成了兩分,不願許六娘與你享受相同的關愛。但親情是不可能會分為兩分,多一個人,只不過是多一份愛,愛會翻倍,而不是減半。

許倩用力用的猛,沒打到許諾,自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衣裙劃破,半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二人過來時花廳附近已經被許谷誠清走了人,她們也沒帶婢女,故此沒人過來扶許倩。

許諾,自然不會扶。

只要是她的敵人,就算再可憐,她頂多不去雪上添霜,而不會伸出援手。

她不是愛心泛濫之人。

滴水之恩必會湧泉相報,但點滴之惡,她也會用整片海還回去。

太陽曬的厲害,許諾一直沿著游廊走。

進了內院,沒走幾步,就遇到滿面憂慮的春棠和面無表情的七月,二人站在太陽下,鬢角已有細汗。

春棠見許諾過來,立刻迎上去,關切地問“娘子,沒事吧。”

昨日四娘子砸花瓶和茶盞時她就在院裏,屋裏說的話她聽到了幾句,今日娘子又被叫到前院還不許人跟著,她便開始擔心,一直到現在。如今看到娘子回來了,她亦是放不下心。

許諾咧嘴一笑“沒事,就是四姐有點事,快走吧。在太陽下曬黑了,日後配不出去時可別怪我。”話畢擡腳就走。

春棠沒想到娘子還有心情開玩笑,心情猛地放松了許多,沒有多想,笑著跟上去。

許諾一扭頭,就看到春棠笑的一臉燦爛,不由起了調侃之心“看來咱們春棠確實是想配人了,我想想,有什麽人家合適。不然問問李嬤嬤,她在府裏的年成久,認識的人也多,讓她參謀一二?你這一兩個月趕緊嫁了人,也省的去京城照顧不了你爹娘。”

春棠臉刷地就紅了,陽光照著更是覺得臉頰發燙,嬌嗔道“娘子莫要打趣小的,小的爹娘有兄長照顧,輪不到小的操心。而且小的想去京城。”

言下之意是不想在蘇州這邊出嫁。

許諾聽罷哈哈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回到茗槿閣稍微休息了片刻後,許諾就讓七月去打探怡漣閣的消息,自己則去了映誠院,從呂氏那裏討了她之前安插到怡漣閣的婢女,讓那個婢女來她這邊做事,否則會被暴怒的許倩折磨到殘廢的。

呂氏聽後自然是答應了,但說話時聲音很低,顯然已經知道了前院的事情。

不過這次呂氏眼眶沒紅,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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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主中饋

六月末,拿著名帖來許家拜訪之人猛然增多,不乏這幾年剛成為貢生的年輕俊傑。

許谷誠的調令下來不過幾日,他也未曾聲張,但這種事總是不脛而走,除了這些年輕的貢生更有不少大族備好禮物來許家拜訪。

呂氏才從丁氏那裏接手了許家內院大大小小的事立刻就忙了起來,既要安置前來拜訪的人,又要準備乞巧節,整日停不住腳。許谷誠看到她這樣便有些心疼,對於來訪者能拒絕不見的就盡量不見,不給呂氏增加額外負擔。

丁氏則是一副看熱鬧的姿態,她如今除了自己的嫁妝,什麽也不用管,成天讓人去打聽呂氏什麽時候做了什麽。

她原本就不願將手中的權利交出去,所以怎麽看呂氏都不順眼。

只等著呂氏忙地亂了手腳後自己來接手。

等了兩日,卻見呂氏越做越順手,心中不由打起鼓來,難不成接下來的半年真要把家中的事交給呂氏管了?

許老太爺對內院的事不太關註,只要和張氏處的好,有很多油水可撈,丁氏雖然不缺錢財,但不願看著呂氏臨走前拿走家裏的東西。

家裏的一切都是她的夫君成日在外奔波賺回來的,二房不久以後就要去汴京,她可不願他們走時多拿半貫錢。

這件事丁氏一直擱在心上放不下,連給許二娘準備嫁妝的心思都沒了。

於是她開始找呂氏的茬,她自然不會親自跑去映誠院給呂氏挑毛病,而是讓大房的婢女各處說二房的不是,說呂氏沒有持家的本領。短短半日整個內院的婢女婆子都開始嚼舌根。

管中饋的主母若得不到下人的尊重,無論能力如何,必然管不好事。

管事聽到了些風言風語,便開始懷疑呂氏的能力,擔心她處理不好事情。反害得他們受牽連。畢竟這十幾年來許家的事情都是丁氏管的,無論丁氏做事多霸道苛刻,他們與丁氏之間至少還有些默契。

但才過去了幾日,除去大房的人,其他各院的人都不再說呂氏的不是。因為呂氏為人寬和,做事又爽利。很明顯比丁氏主中饋時做的好。

丁氏氣地在屋子裏悶了一整天,熱地起了一身疙瘩。

許多人拜訪許谷誠不成,便讓夫人相約呂氏七月七那日去家中乞巧。

一家來約,其餘人家便效仿起來,到後來有七八戶人家在乞巧節那日約了呂氏。不乏平日與她相交較好的人家。但她如今主中饋,不能放著一大家子不管自己出去赴宴,想了想幹脆寫了帖子,反過來將那些夫人邀請到許家來。

宋時乞巧節的熱鬧程度可與春節比肩,從七月初一開始,街上就開始售賣乞巧節需要的物品,臨近初七時街上熱鬧地馬車都難以通行。

呂氏少女時代家中乞巧節也是熱鬧非凡,她母親總是邀請朋友來家中。或者帶著她和二十一娘去平日交好的人家。故此這次邀請了許多人來許家乞巧,她眼中不過是極其平常的事情,丁氏卻覺得她過於宣揚。晚上睡覺前幾番給許谷渝說道。

許谷渝對父親的安排從來不會有異議,但妻子的話他也不好直接反駁,就說呂家是大族,不能同等比較。

丁氏冷哼一聲就翻過身,不再理會許谷渝。

許谷渝盯著妻子的後背,長噓一口氣。如釋重負,起身吹了燈便也睡了。

七月初一時呂氏親自寫了帖子派人送了出去。晚間就得了信,收到帖子的夫人都說要帶著女兒來許家乞巧。

之後便準備了五彩絲和九尾針。按人數分配好。

乞巧節時女子會在自家廳中布筵,乞求智慧和精巧的女工技藝,事後當然少不了穿針競賽。

許諾下了學去映誠院時正好看到婢女整理五彩線,興沖沖地要過去看,春棠在後面來了句“娘子,這次乞巧節您一定要用心祈禱。”如果沒有神靈的保佑,以娘子現在的繡藝真心是沒得救,嫁出去多半會被夫家嫌棄。

許諾對自己的女工已經淡定了,果斷無視春棠恨鐵不成鋼的心。許老太爺原本讓她跟著杜姨娘學女工,但許倩出了那樣的事,杜姨娘得知後很受打擊,稱病說乞巧節後再教她。

許諾自然樂意。

許家家族雖然不大,卻也不小,過節時不會去外面買節日食品。乞巧果也是許家的廚子自己做的,先將白糖放在鍋中熔為糖漿,然後和入面粉、芝麻,拌勻後攤在案上捍薄。然後晾涼,再用刀切為長方塊,最後折為梭形巧果胚,入油炸至金黃即成。

許諾當日就吃了兩盤。

宋時乞巧節每個人家都會買泥塑或木雕的小人形的磨喝樂,多為童子穿荷葉半臂衣裙,手持蓮蓬或未開的荷花或者荷葉,寓意蓮生貴子。

初六那日午時,張先帶著兩個小廝來到許家,恭賀許谷誠升遷。他帶來的禮物是一對龍延佛手香雕成的磨喝樂,欄座是彩繪木雕,童子手中的蓮蓬則是極好的翡翠,翡翠底端鑲嵌著金飾,整個磨喝樂看起來既精致又富貴。

清明鬥茶時張氏生他的氣,是因為他險些害了她最喜愛的孫女的名聲。如今許倩的名聲被她自己弄得不成樣子,張氏早已不如過去那般疼愛她,這次許谷誠雖然盡量將她和唐七聯系的事情保密,但張氏作為許家的老夫人,在各處都有眼線,又怎會一點風聲也不知。

故此張先這次來,張氏沒有給他摔臉子,而是與過去一樣歡喜地接待他。

張先身著黑衫,腰間墜著一塊通透的翡翠,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十分精神,完全看不出坐了半日的馬車。

乞巧節許谷誠沐休三日,得知張先到來便去了闌苑堂見他。

張先見了許谷誠後十分殷勤,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雖然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明眼人自能感受到他對許谷誠的尊敬。

許谷誠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張先上次的事確實做的不地道,但他向來不會因為一件事就對一個人拍板釘釘,而且張先恪守禮儀,他雖然沒有深交,卻也不厭惡“張家賢侄今日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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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捉蜘蛛(karlking和氏璧加更)

幾日前張先得知許谷誠要升為工部郎中,心中既喜又憂。他想向許家求親求娶許倩,二人身份原本很是合適,但如今許谷誠回了京城,以他的身份求娶許倩便有些勉強。

但許倩因為梨園的事情名聲有損,或許還能有些回旋的餘地。此行他準備先從張氏這邊打聽幾句,如果有希望便杭州找媒人來求娶。

他瑞瑞不安了好幾日,如今面對著許谷誠,到還是保持了一貫的沈穩“原本要早些來恭賀二叔父升遷,但家中有些事耽擱了,拖到現在,就直接來了,這才沒有先遞送名帖,還望二叔父海涵。”

張氏聽了急忙擺手“你這孩子,自家人還遞什麽名帖?有些人就是遞了名帖,你叔父也不一定會去見。”言語中莫不是得意,她的兒子終於要回到京城了,熬了這麽多年,總算是到頭了。

此刻的張氏,雖然還是怨恨許諾連累了她兒子的官途,但如今畢竟守得雲開見月明,許諾茶葉琴音方面的天賦和造詣也是她出門在外炫耀的資本,便不如過去那般在乎,心中只剩下歡喜和得意。

張先立刻回道“是侄孫的不是,給您賠禮了。”說完話隨著許谷誠落座。

張先外表刻板守禮,內心卻截然相反,否則不會青年時期與尼姑相好,花甲之年又納娶二八美妾。

但他掩飾的相當好,根本沒有人想得到他真正的為人。

整個兩浙路恐怕只有知後事的許諾清楚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乞巧節當日,許諾早早起來,按照禮俗用泉水與柏葉、桃枝煮的水洗了頭發,換上一身清爽的衣裳便去了映誠院。

早間沒有蟬鳴。鳥兒清脆地叫著,讓她心情格外好。晚上穿針時她絕不會保留自己的實力,雖然繡不好花樣,但她可以保證自己的眼力和速度都是最好的,一定可以得第一。將母親為首名備好的禮物收入囊中。

呂氏今日有許多事情要忙,故此起的很早,許諾過來時她已用過早膳,正在給她屋裏的三個一等婢女夏蘭、秋菊、冬梅三人吩咐著什麽,見許諾掀簾子進來便讓婢女先去做事,而後叫道“六娘。快過來。”

呂氏今日穿著折枝紋藕色短襦,八幅品紅長裙,面上塗了脂粉,發上簪著玉簪,戴著梳篦。與平日的裝扮並無差別,但面色格外精神,給人一種幹練灑脫的感覺。

溫柔寬厚如天上的白雲似的的母親,竟然也會如呂二十一娘那般,自信幹練,仿佛無所不能。

許諾不知心中是什麽滋味,過去便見呂氏手中握著幾朵茉莉花,許谷誠則身著亞青色長衫坐在席子上。正握著一卷書看得入迷,見她施禮只是點了點頭。

呂氏選了兩朵花給許諾簪上,目光溫柔似水。全然找不到剛才吩咐人做事時的氣場。

早膳上來前,呂氏將婢女早上收集的露水分別抹在許諾眼上和手上,乞求她日後眼明手快。

春棠在一旁極其認真地盯著,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七月初七的露水會幫到她的娘子。

許諾用過早膳後先隨著呂氏去了闌苑堂晨昏定省,而後便和春棠去了院中捉蜘蛛。七月則先回了茗槿閣做其他事。

七月初七這日捉了蜘蛛放入盒中,第二日早晨打開。若蜘蛛網密則得了巧,所謂喜蛛應巧。

春棠一直覺得乞巧節來的太是時候了。娘子正需要這個。而且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幼時在這一日捉的蜘蛛多,蜘蛛網密才有如今的繡工。故此不顧烈日,一棵樹一棵樹,一個墻角一個墻角地為許諾捉蜘蛛,累的滿頭是汗,卻依舊幹勁十足。

許諾怎麽勸也勸不住,只得與她一同捉,雖然她有些怕昆蟲類的動物,但春棠一個小姑娘都不怕,她二十幾歲的心裏年齡了,再怕似乎有些丟臉。

到午時時終於抓了整整一盒,春棠這才停下來。一擡頭發現剛才和她捉蜘蛛的竟不是七月,而是娘子!

而且娘子此刻也出了一頭汗,衣衫也有些臟。

春棠看後頓時就慌了,差點打翻了好不容易捉滿的裝蜘蛛的盒子,著急道“小的剛才忘了時辰,讓娘子受累了,小的該死,娘子責罰小的吧。”她不過是一個婢女,有什麽理由讓娘子隨著她的想法做事。

這麽一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許諾看到她這個樣子便笑了出來,先拉著她去了一旁的陰涼處,認真道“既然是祈禱,就該用自己捉的蜘蛛,沒有什麽不對。”她並沒有說我知道你這是為我好,我的女工確實太差,去了夫家會被人嘲笑,你這樣做很對這種類型的話。

春棠想了想,覺得在理,卻還是自責的不行,一臉愧疚道“娘子,回去後沐浴吧,不然這一身汗……”

“我知道,走吧,不要擔心。”許諾沒想到相處這麽久,春棠還是會有這種反應,身份果然是個大問題。

二人回到茗槿閣,七月見了她們的樣子也是大吃一驚,她很聰慧,看到春棠的表情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從春棠手中接過裝蜘蛛的盒子道“娘子熱壞了吧,先去休息,小的來準備沐浴的水。”話畢輕輕按了下春棠的手,讓她放心。

春棠滿是感激地看了七月一眼。

許諾發上簪著的茉莉花清香四溢,她聞了半日,沐浴時才摘了下來。

晚膳前,呂氏邀請的人依次來了,這些人中許諾只見過丁二夫人和她女兒,以及葉娘子與她帶來的一個七八歲的侄女。

許倩因為唐七的事情,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不願出門,也不與下人說話,基本上是把自己孤立起來了。她想以此獲得呂氏和許谷誠的心疼,稍稍挽回自己之前失去的那些信任。

誰知過去最是心軟的呂氏只是讓怡漣閣的婢女準時備好吃食,其餘的什麽也沒做,更不要說進屋哭著求許倩不要作踐自己。

許倩這才意識到,母親變了!

丁二夫人此行帶的禮物是七個以象牙雕鏤的磨喝樂,手掌大小,十分精巧,在場的幾個少女看了都很眼饞,目光頻頻往那邊看去。

許諾也多看了幾眼,不知這幾個磨喝樂好在哪裏,能值得這些名門閨秀不顧禮節地張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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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受傷

晚膳過後,庭院布筵,黃花梨的矮足憑幾擺成兩排。

憑幾上置有茶盞,還有雕刻成奇花異鳥的瓜果,以及桂圓、紅棗、榛子、花生,瓜子和其他祭品。席子最前端擺著兩只青花瓷花瓶,插著紅艷的美人蕉,花瓶之間擺放著一個團扇大小的香爐。

最近幾日一直艷陽高照,故此今日夜空十分璀璨,無論是月亮或是星星,都清晰地似乎伸出手就可以觸到。

所有人一起焚香禮拜,而後跪坐在席上,對著夜空默念自己的心願。夜風徐徐吹過,女子們各個腰背挺直,雙手相合置於身前,極其虔誠。

許諾自然是先乞求上天讓她在刺繡這方面稍微長進一些,不要讓她做那個不斷付出卻得不到回報的人。然後默默地求上天保運她真正的祖父祖母,讓他們健康長壽,最後乞求可以早日見到方鏡,向他償還許六娘七年間欠的恩情。

祈禱結束,女子們紛紛坐在憑幾前,開始一邊吃幹果點心一邊閑聊,不過為了形象,她們真正吃下肚的東西很少。

晚間溫度低一些,比起白日的燥熱舒服的多,席間許諾和許三娘坐在一起,許二娘和許五娘在她們對面。

許諾對自己這幾位堂姐了解甚少,這幾個月來雖然在一起上課,但平時很少接觸,更不可能去對方的院子裏閑聊。就是去參加宴席,她們也是和許倩坐在一處,她則跟在呂氏身邊。

不是因為她孤傲,而是和她們實在是說不到一起。

如果要和她們接觸,說話時就得漫言細語。討論的無外乎就是課業、女工或是家常瑣事。

讓她恪守禮儀沒問題,但讓她整日談論這些,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於是私下幹脆不與她們來往。

今日也是一樣,許諾安靜地坐著。一個又一個地吃著巧果,聽著她們三姐妹的談話,越聽越困。

很快就到了穿針的環節,許諾頓時打雞血一樣地精神起來,接過婢女遞來放針線的托盤,放在自己面前的憑幾上。

許二娘坐在許諾正對面。看到許諾的反應,掩嘴和許五娘說了什麽,許五娘轉回頭看許諾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許諾耳力好,即使許二娘聲音再小,僅隔著兩個憑幾的距離她還是能輕松聽到她說的話“六娘女工糟地一塌糊塗是眾所周知的事。竟敢當眾拿起針線,也不怕丟了許府的顏面!”

許諾不怎麽喜歡享受旁人低估自己,然後自己再一鳴驚人耍威風,令對方目瞪口呆,自己暗喜的感覺。

她從來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優秀就是優秀,沒必要搞這些,真正的優秀不需要感官上的落差這種不入流的東西映襯。

許諾沒有任何猶豫,道“二姐無需擔心我會丟許府的臉。我願意與二姐比試一番,若同樣時間內我穿的針是二姐的兩倍,那就算我贏。”她覺得自己比許二娘有優勢。為了公平起見說了二倍,當然也是因為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許二娘目瞪口呆,沒想到一貫低調的許諾會說出這麽囂張挑釁的話來,不過她不是沒在女工課上見過許諾的繡藝,聲音放大了幾分道“六娘那你這說法未免不妥,我畢竟虛長你幾歲。又怎能占你便宜?就依照穿的針的數量比吧,輸的人任贏的人從首飾匣子取走一樣首飾如何?”

她聲音一大。所有人都看過來。

呂氏目光中有探究之色,六娘不是喜歡和人一爭高低之人。今日怎會和二娘比試起來?

許諾面不改色,從容地笑了笑“好,就依二姐所言。”

春棠和許二娘的婢女立刻回去,去取她們的首飾匣子。

一炷香的時間內穿線過針,穿過去的針的數量最多的人為勝者。

呂氏喊了開始,一群未嫁的娘子借著月光和憑幾上點著的燈盞開始穿針。

許諾速度十分快,幾乎是手不離線,線不離針。如果不是為了姿態優美,她可以再快一些。

前世在警隊時,每次比賽拆合槍支,她都是第二快的那個,第一快是她的隊長,但除了她警隊裏從未有人能和隊長的速度那麽接近。

她的手速早早就練出來了,不比這些拿著繡花針練了七八年的小娘子慢。

一炷香燃罷,許諾放下手中的針線,緊繃的神經也松弛下來,目光中的認真專註也立刻消散。她堅持鍛煉身體,故此剛才一番下來並不累,其餘的娘子雖然面帶微笑,卻都累的偷偷甩手。

眾人將串著針的五彩線交給婢女,婢女依次數了後報數。

所有穿針的娘子中,許諾的數量最多,比許二娘的針數的二倍還多三個。

在場的夫人都對著呂氏誇讚許諾心靈手巧,呂氏淡笑回應。

許二娘聽了結果後臉立刻就黑,沈聲讓自己的婢女將首飾匣子遞給許諾,任許諾挑選。

許諾沒想到杜二娘倒是個大方的,還算說話算數,就隨意從匣子裏挑了個梳篦出來,笑道“多謝二姐,承讓了。”

許二娘點點頭,不再理會許諾。

蘇州乞巧節比賽穿針有兩種比法,剛才是比穿針的數量,另一種是用九尾針比時間,先將九尾針穿好,則勝。

許二娘已經在屋中練習穿了幾日九尾針,她屋中的婢女無一人比她快,故此她很有自信,就又和許諾打了賭,與剛才的賭註一樣。

許諾毫無壓力,幾乎用了旁人一半的時間就完成了。

許二娘卻因為急地用了比平時多的時間,導致她機會是最後才完成的。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許諾,憤憤道“只會穿針,不會刺繡又有什麽用。”

許諾女工不好的事情雖然不是大事,不會人盡皆知,但有心者自是會知道一二,許二娘這樣一說,一些夫人就開始向呂氏求證。

呂氏笑笑,坦然道“六娘二月時受了傷,算是初學,女工這方面確實有所欠缺。”

一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目光依舊不時從許諾身上劃過,看來那些傳言是真的,許家六娘子的確不通女工。

許二娘原本還要說些什麽,被另一邊的丁氏一個眼神制止了。平日怎麽鬧她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今日這麽多外人在,自己家裏的人鬧起來讓旁人看熱鬧嗎?

丁氏雖然不願讓呂氏主中饋,也做過些小動作,但大事上她很明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風波未起便平,許家的人松了一口氣,有幾位夫人卻暗嘆遺憾,心嘆沒看成好戲。

呂氏為穿針奪得首名者準備的禮物是她自己撰寫的曲譜,兩次比賽的獎品分別是上冊和下冊,許諾眼饞了多日,今日終於都拿到手了。

呂氏親自過來將曲譜交給許諾,用只能讓二人聽到的聲音道“想要曲譜告訴娘不成嗎?非要出這個風頭。”看到許諾目光閃閃,她才知道許諾為何會與許二娘打賭。

“娘,這曲譜這般厚,孩兒不忍心讓您寫兩遍。”許諾壓低聲音回到。

呂氏抿嘴一笑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許諾高興地抱著曲譜,就聽到另一邊傳來呂氏的底呼聲,隱忍而驚訝。

她急忙看過去,就見幾個人圍著呂氏,縫隙中看得到她身前的手顫抖著滿是血跡,一旁李嬤嬤焦急地給一個婢女囑咐著什麽,而遠處閃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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