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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許大娘(karlking和氏璧加更)

從王家回來後,丁氏就開始給許二娘物色優秀的兒郎,整個兩浙路十四州兩軍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被她篩了一遍。

四月末終於給許二娘定了親事,是明州通判家的長孫,今年十八歲,去年八月中了貢生。

丁氏挑了許久,最終定了此人不單是因為他的家勢,主要看好他日後的發展。而且他母親是杜家老夫人的侄女,做事有幾分杜老夫人的風格,為人卻也正直,丁氏想著這樣的家庭正適合許二娘,既不會讓她吃虧還能好好改改性子。

許二娘是七月份的生辰,去年過了十五歲,如今待字閨中,待二十歲才能及笄。

按照丁氏的規劃,許二娘今年年末就會出嫁,並不算晚。

因為宋時人們結婚相對較遲,許多人都是早早定了親事,待十七八歲時才娶嫁,許倩親事定的遲,可丁氏催出的緊,所以她出嫁的年紀剛剛好。

宋朝的眾位公主都是十七歲出嫁。

許二娘還在禁足,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丁氏多次勸解無果,最終寫信讓外嫁的許大娘歸來。

許大娘今年十八歲,兩年前嫁到杭州,夫家是釀酒商人,如今有一個半歲的兒子,已在夫家站穩了腳。

許大娘這次回娘家帶了兩車禮物,先去闌苑堂拜見了許老太爺和張氏,給許老太爺帶了五十年的陳釀,給張氏一副精致的金頭面。

而後去拜見了自己的父母,隨後又來映誠院拜見許谷誠和呂氏,許諾剛與呂氏用過午膳,沒有離去便見到了許大娘。

她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大姐。

許大娘上著杏紅折枝紋圓領上襦,下穿縷金百蝶穿花群,長發挽起,梳成流雲髻,頭頂插著一把鑲滿寶石的金梳篦,簪了兩支紅斐滴珠金步搖,耳上墜著藍寶石耳墜,整個人顯得端莊沈穩。

她進屋後先喝杜大娘見了禮,看到許諾又親熱地喊了一聲六娘,上下打量一番道“上次回來也未見到你,當年的小姑娘如今竟長成窈窕淑女了,與二嬸母有幾分像呢。”

上次許大娘回娘家時許六娘剛被呂氏找回來,冷漠、少言,不單沒有去見杜大娘,而且對杜大娘的來訪閉門不見。

杜大娘說話聲音很好聽,不像許倩、許二娘那般軟軟糯糯。

她這麽一說,呂氏立刻笑起來“當時就是見了這雙眼才認定她就是六娘。”

許諾給許大娘施禮,恭敬地叫了一聲大姐。

許大娘招手讓女婢擡了一副茶具過來,道“聽聞六娘在鬥茶時得了第三,所以特地準備了這個。”她還未出嫁時,許家女眷向來是以她為代表參加鬥茶,她得過三年第一,在茶道方面極有造詣。

許諾從善若流收下茶具。

許大娘又說了幾句,將給許谷誠、許平啟父子的禮物留下便去拜見許三爺和鐘氏,待去見杜二娘時已是申正。

“大姐,我不要嫁去明州,我……”許二娘早早就知道自己的姐姐來了,一直在屋裏等,如今見了,撅著嘴抱怨起來。

許大娘沒有理會她,卸去發上的飾品,自顧自地坐在席上,喝了一杯清水後才說“二娘,你馬上十六了,有些事不該任性,著這樣不懂事,讓母親很為難。”

許二娘最尊敬的便是這位姐姐,許大娘板著臉說話,她也不敢反駁,只低著頭看自己的手。

“外祖父如今最在意的便是四表弟的前程,大舅父如今是參知政事,四表弟未來的妻子必然是汴京最好的閨秀,無論是出身或是自己的才識,必須要配得上四表弟。你說,你可有這樣的架勢和才能?”

許大娘不留情面,將實事擺在許二娘眼前,許二娘頭垂地更低了,許久才說出一句“我和他有自幼長大的情分在。”

“若有情分,他早就求祖父來許家提親了。若有情分,他怎會聽從祖父的話,清明後外出躲了一個月?”杜大娘恨不得哪個棒子敲一敲許二娘,不明白她為何在這件事上轉不過彎。

許二娘猛地擡頭,臉色很不好“表哥是為了躲我,才出去了一個月?”

許大娘點頭,她沒有給許二娘傷心的時間,從另一個角度開始勸解“大舅母是怎樣的人你也知道,丁家家教又是出名得嚴,你若真的嫁入丁家,不得叫苦連天,不要以為母親能給你撐腰,大舅父在汴京,與蘇州相隔十萬八千裏,到時候有你的苦頭受。而且

作者這兩天忙著狗了明天繼續去面試+招聘會,還有一點沒碼完,先發了章節,馬上就改回來。推薦好友風解我的文《深宅旺妻》

重生了,她發誓不再只為一人而活。保護她想保護的,對付她想對付的!順便找棵大樹好乘涼。

只是,那個她一直最恨的人,怎麽跟前世不一樣了?

068 東禪寺遇王家

張氏因梨園的事,一個多月沒出過門,杜大娘幾番勸說後,她終於答應在四月的最後一日去東禪寺。

太久沒出門,張氏前一日就安排了幾個得力的嬤嬤備好這日出門需要的物件,檢查了三四遍,確認此次出行能掙幾分顏面才放下心來。

東禪寺是唐代創建的寺廟,從蘇州城向正東方向乘馬車行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達,若去的晚回來時天就黑了,故此這一日許家剛到卯時就熱鬧起來。

許谷誠平日一刻鐘後才起,今日呂氏早早起來,他也跟著起來,陪著呂氏一並用了早膳,目送她離去。

相比東禪寺,蘇州更出名的寺廟是北塔報恩寺、寒山寺,兩處都比東禪寺近許多,但張氏擔心去這兩處遇到太多熟人,不免說起三月發生的事,才舍近求遠。

許家的女眷除去還在禁足的許倩和許二娘,都乘著馬車去了東禪寺,仆婦婢女跟了一大堆。

呂氏今日一身裝扮出自春棠之手,上著茶色茉莉花紋圓領上襦,下穿青色撒花軟煙八幅羅裙,頭戴玉簪和象牙梳篦。穿戴很素凈,卻別有一番韻味,尤其是那雙水光盈盈的桃花眼,柔軟和順,任誰看到都會多瞅幾眼。

許諾看後心情卻有些低落,自從聽許倩說母親過去不是這樣的性子,她再看到溫順和善的母親時心中便很奇怪,忍不住想象母親過去幹練持家的身姿。

馬車裏兩個月前還鋪著羊毛軟毯,如今已換上了席子,上面擺著坐墊,還算舒服。

許諾和呂氏兩人坐在馬車裏顯得馬車空間很大,呂氏端正地坐著,許諾則半臥著。

車內擺著一個矮足憑幾,上面有兩碟點心和一盤切好的水果,從上車開始許諾的嘴巴就沒停過,走了一半的路程憑幾上已空空如也。

終於到了東禪寺,一行人從馬車上下來。

寺外車水馬龍,十分熱鬧,有不少孩童在路上追鬧,也有年輕的娘子拿著團扇一並向寺裏走去。

許諾前世去過很多寺廟,穿越後卻是第一次,不免有些新奇,目光從下車後就沒止住過。

杜大娘今日穿的也很素凈,少了平日的端莊,她此次來東禪寺想為自己半歲的孩兒點一盞平安燈,因此裝扮地素淡了些。

張氏和丁氏因為近來諸事不順都去進香禮佛,杜三娘和杜五娘也跟著。

鐘氏則邀了呂氏去誦經,許諾不想許誦經,就和春棠七月一起留在亭子裏休息。

許諾坐在亭裏觀賞著四周的景色,遠遠地看到一抹纖瘦的身影,站起來仔細看了看,她眼力好,認出來那人是王沐雨。

東禪寺這麽遠,王家竟然也來了?

許諾從王沐雨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只有她一人,而且連個嬤嬤或者婢女也沒跟著?

她沒有猶豫就讓春棠去請王沐雨過來,王沐雨認得春棠便跟了過來,笑著和許諾打招呼“六娘,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巧了。”

許諾站起來請王沐雨坐下,看出她笑地牽強,心道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是什麽事情影響了她?

心念電閃,許諾道“是啊,今日大姐來為她的孩子點平安燈,一家人都跟著過來了。”

王沐雨搖頭沒有坐下,反而請許諾出去走走。

許諾應了,讓七月跟著自己,春棠則留在亭子裏,若呂氏來了好說明她去了哪裏。出了亭子就問王沐雨“你和誰來的?為何不去寒山寺和北塔報恩寺?”去那邊更方便些。

“是跟著大姑母和小姑母來的,她們來這裏還願,我覺得沒意思,就沒跟著進去。想在外面隨便轉轉,沒想到遇見了你。”王沐雨聲音很低,顯然情緒不大好。

許諾點頭,她對王沐雨的兩位姑母記憶深刻。她大姑母不惑之年還未出嫁,小姑母王七娘只比她大三歲,今年十七,與未來的宰相宋郊定了親,似乎再過三四個月就要成親了。

“小姑母八月初成親,她能有這門親事,全靠了大姑母,二人今日是來感謝佛祖賜了這門親事的。”王沐雨話語間流露著一絲嘲弄,雖然很輕,但許諾還是察覺到了。

上次去王家梨園,王沐雨與兩位姑母關系都很好,如今談起二人怎會是這樣的態度?

二人越走越偏,四周的人也越來越少,景色卻沒有減弱,反而更美幾分。

“你小姑母竟然能有這樣的好親事,的確該來還願。”許諾說著話餘光註意著王沐雨的表情,發現她嘴角扯了扯,笑容輕蔑,心中好奇就又問“她是如何認識那位宋郎君的?”

王沐雨深呼一口氣,似乎做了什麽重要決定一般,扭頭飛快地看了許諾一眼,道“我十二歲那年,祖母機緣巧合下見了宋郎君一面。那時候他十七歲,相貌堂堂,行事進退有度,才學又屬上佳。祖母一眼就看準了他,想與宋家結親,準備將我許配給他。”

許諾覺得這簡直是個驚天霹靂,卻忍住沒有說話,繼續聽。

“宋家人得知祖母的意圖後一開始並不願意,可祖母極有手腕,打了幾次交道後宋家便答應下來。祖母很滿意宋郎君和宋家,事情成了後就告訴了我,卻不許我將此事說出去。但不知為何大姑母幾日後就得知了此事,她給祖母說小姑母年紀不小了,也該定一門親事,不如就將她配給宋郎君。祖母做過的決定很少更改,但大姑母鐵了心,求了祖母半年,祖母才答應,而後備禮親自去了宋家道歉。宋家雖然不情願,但後來相看了小姑母,覺得她性子不錯,這門親事便成了。”

話畢,王沐雨長長呼出一口氣,靠在一旁的墻上,緩緩蹲下來。

許諾沒想到她心中藏著這種事,不由覺得她有些可憐,陪著她蹲下來“你小姑母可知事情的內情?”

如此的好親事,任誰攤上都會高興,更何況宋郊日後前程大好。王沐雨就這樣錯過一個未來的丞相做夫君,不難過才是假的。

王沐雨搖頭“大姑母不許我去問小姑母,說不能傷了小姑母的心,可是我的心她卻不管。”說完話將頭埋在臂彎裏,隨後傳出淺淺的抽泣聲。

王七娘不過是個庶女,雖然容貌不錯,但僅僅是不錯而已,與許倩相比不知差了多少個等級,嫁給宋郊的確是高攀了。

許諾就這樣蹲著陪王沐雨,直到腳發麻了,想要站起來,才看到不遠處幾個人走了過來。

膝蓋抵了抵王沐雨,王沐雨擡頭,看了一眼許諾又隨著許諾的目光向前看去,喊了一聲“大姑母,小姑母。”

許諾上次去梨園只見到了王七娘,並未見過王沐雨大姑母,如今一看,卻發現二人有些像。

她原本以為王家人除去王沐雨小姑母都是方臉,如今才發現她大姑母也不是方臉,而且二人的嘴部和鼻部很像,似乎是一個模子的刻出來的。

一瞬間,許諾很狗血地腦補了一段故事,卻被王沐雨大姑母的聲音打斷。

王沐雨大姑母今年四十歲,單名一個英字。

“大娘,你怎麽在這,我們找了你許久。”王英聲音很亮,言語間並無關心或是擔憂。

她沒有梳婦人髻,頭上簪著兩支金步搖和一支白玉簪子,耳上帶著鑲金的紅寶石耳墜,上穿煙蔥綠的交領短襦,下著姜黃色八幅羅裙,一眼看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細看後才會發現她眼角的褶皺以及被粉遮掩過的眼袋。

王沐雨扶著墻站起來,眼睛發紅,表情不知是因為腿部的酸麻還是剛才說的那些話,顯得很不自然,可她沒有任何猶豫就說“剛才腦袋有些暈,險些摔了,多虧許六娘才沒絆著。”

說著話看了一眼許諾,算是給她大姑母引薦許諾。

許諾施禮,卻不知該如何稱呼。王沐雨是許家這一輩的大娘子,王英也是大娘子,如果叫王大娘,豈不是亂了輩分,最後只說“許家六娘見過王娘子。”

王英笑了笑,眼裏閃著精光,似乎能通透人的內心,與王老夫人的目光有幾分相似“你就是許六娘,上次沒見到你,真是可惜了。”

許諾不知她是誇自己,還是說許家上次在梨園出了醜她沒看到可惜了,所以沒有接話,只是淺淺地笑了一下,並不失禮節。

王七娘在王英身後,一如既往地默默站著,什麽也不說,目光平靜地好似盲人。

王英卻沒有感到尷尬,又笑著向許諾問了些事情,專挑了許二娘和許倩的事情問,聽說今日許家的女眷都來了東禪寺,不顧許諾的推脫硬是要去拜見張氏。

許諾怎會不明白她是要去看張氏的笑話,看許家的笑話,而不是所謂的拜訪。

許諾雖然與自己祖母張氏關系不好,卻也不會允許外人嘲弄她,幾次推辭,最終礙於王英是長輩而妥協了。

王家三人跟著許諾回了先前的那個亭子,許家的人此刻已在亭子裏等許諾,見到她身後的王家人,臉色都變了幾分。

張氏直接對許諾怒目而視,她千辛萬苦地在府裏待了一個多月沒出門,又跑到這麽偏的寺廟,最終還是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而且是自己的孫女迎來的。

呂氏很驚訝,疑惑地看許諾,向從她臉上看出個究竟。

王英看到許家眾人的表情,很是得意,一邊上臺階一邊笑著要與張氏打招呼。

許諾嘴角上翹,猛地停下來,矮身行禮“祖母、大伯母、娘、三嬸母,兒先前迷了路,還好遇到王大娘,兒才找到回來的路。孫兒來的晚了,還望祖母莫怪。”

王英就在許諾身後半步的位置,在許諾停住說出祖母二字時,她就因為重心不穩,向後摔去。

許諾則好似什麽也不知道,畢恭畢敬地施禮,又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席話,這才轉過身去看摔倒後正被人攙扶飛王英。

“王娘子,您怎麽了?我不該停下的,不知您就在我後面。”許諾對身體的把控程度很好,剛才算好王英的速度,恰到好處地停下來。

王英這麽明目張膽地來看許家的笑話,她實在是看不過眼,這才決心作弄她一下。

王英因為著急看許家的笑話,走的快了些,婢女離她遠,剛才也沒扶住她,狠狠地摔了一跤,很是狼狽。

她是來看旁人笑話的,不了自己卻出了笑話。

亭裏張氏的表情好了不少,嘴角微微上翹。

呂氏則更擔憂,快步走了出來,向王英賠罪。

069 事發

許家眾人回到蘇州城時剛過申正,張氏一回到闌苑堂就給許老太爺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情,表情十分豐富。

“六娘這孩子,本是好意帶著王家娘子來見我,怎料王娘子進亭子時沒踩穩,竟從臺階上滾了下去,摔地裙子都破了。”

張氏說著話,目光惋惜地看了許諾一眼,眼底沒有平日的冷冽,反而多了一份慈愛,道“王娘子當時身形狼狽,給我行了個禮就匆匆離去。可她走前看六娘的眼神卻有些不對,我擔心六娘因為這事讓王娘子怪怨上了,過幾日派人給王家送份禮,也算給王娘子壓壓驚。”

許老太爺點頭認同。

許諾被張氏慈愛的目光嚇得心驚肉跳,沒想到第一次讓祖母滿意竟是這樣的情形。

張氏話裏話外都沒說王英摔倒和許諾有關,還有些怪王英心胸不夠寬廣,因一件小事就記恨上一個小輩。

許諾和許倩接觸的舊了,知道怎麽說會讓張氏高興,就道“多謝祖母,今日之事都是孫女的錯,沒有即時扶住王娘子,讓祖母費心了。”

張氏果然滿意許諾的回答,讓許諾放寬心,說後面的事情她會處理好。

張氏今日心情不錯,留眾人在闌苑堂用了膳。

晚膳後丁氏和許大娘一起回到引渝院,換了常服準備說說話,剛讓婢女沖了茶,許谷渝風塵仆仆地回來,面上有些焦急。

“爹爹。”許大娘站起來行禮。

許谷渝沒想到女兒也在,點了點頭,臉上的焦慮之色已經掩去了不少。接過許大娘遞過來的茶湯,喝了一口才道“爹爹和你娘有話說,你明早要回杭州,早些回屋歇著去,帶給親家的禮你自己選了帶回去。不要落下什麽。”

他對這個女兒很滿意,很多事不用他操心,她自己就會辦好。

杜大娘目光閃爍,從善若流地說了想帶回夫家的禮物,而後告辭。

簾子一落下,丁氏就站起來“老爺。怎麽了?”

大女兒向來懂事,主意也多,家裏有事老爺不會避諱女兒,今日竟然將女兒引出去,想來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許谷渝面沈如水。手指沿著茶盞底部的弧度摩挲,深吸一口氣才道“送去汴京的那批茶,點茶後茶湯不夠純白,湯花不均勻細膩,水痕出現快。”這樣的茶就是尋常的官宦人家都不會用。

丁氏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問“是不是試茶的人茶藝不夠?”

許谷誠搖頭,感覺心口沈悶,提了幾次氣才緩過來“不可能。別人家的的都沒問題,只有咱們的茶出了這樣的疏漏。”

丁氏大叫一聲,喊著不可能。又用手掩嘴。

送去汴京的茶選的是今年最好的茶莊最好的茶,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而且家裏喝過一段時間這個茶,湯花極其細膩,做出來的茶百戲保持的時間也久,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老爺,你知道是誰做的了嗎?”丁氏心裏著急。又有些不安,神色不再從容。少了平日的淡定。

“不知,若不是光祿寺的那位提前給我遞了個信,到時候恐怕更手忙腳亂。”他午時得的信,看完信後背上出了一層汗,忙了一下午什麽也沒查到。

丁氏心裏慌亂地厲害,家宅的事情她處理起來游刃有餘,商場上的事也略懂一二,可現今的事,卻是她從未見過的,不免手足無措。

多年前貢茶都出自明州,這些年又都出自建州,蘇州這邊茶雖好名氣卻難以與建州的鳳團龍團相比。

直至今年有幾位京城的貴人嘗了許家的茶,許家才有了這樣一個機。前些日子將茶運到汴京,若能通過光祿寺的審核,便能成為貢茶,許家的茶會提示很大一個檔次。

也是因為這件事,丁氏心中才有底氣,為許二娘的親事將兩浙路的兒郎挑選一遍。因為她相信許家日後的發展會越來越好,那些嫌她挑剔的人日後看到許家的發展只能閉嘴。

誰能想到,第一道審核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二叔呢?他怎麽說,他京城認識的人多,讓他想想辦法也好。”丁氏著急中想起了許谷誠,許谷誠雖然是次子,但一直是許家的主心骨,這件事她口頭上雖然從未承認過,但心底卻也認為許谷誠是許家未來發展的關鍵。

許谷渝搖頭,兩條眉毛幾乎皺在一起“他去南邊治水,一時半刻回不來,我先前寫了一份信命人送過去了,先告訴他情況,讓他幫忙分析一下,別的他想幫也幫不了。”

既然有人能在許家的茶上動手腳,蓄意陷害許家,定是知道許家的底細。

若此時讓許谷誠回來,指不定會被人按上誤職的罪名。

“不然讓大哥幫個忙,先把咱們的茶換回來,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查。”丁氏想了許久,又猶豫了片刻才說出了讓兄長幫忙的話。

許谷渝依舊搖頭,面色比先前好了些,整個人也鎮定了些,放下手中拿了許久才茶盞,告誡丁氏“許家正在被人往泥水裏拖,你竟然想將大舅子拉進來,是要害他嗎?”

如果這些利害關系他都分不清,許家的生意也走不到這一步。更何況他雖然是商人,但卻不是惟利是圖之輩,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將旁人拖下水。

若不是提前打點過,他不會這麽早知道送去的茶出了事情,而且那邊也不會幫忙壓著這件事。

送去汴京入選貢茶,好歹也得是佳品,將次品送到京城,皇上不追究還好,若有人在皇上面前說許家無視皇威,故意拿次茶進貢,以次代好。蒙騙皇上,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丁氏的臉變得蒼白,她只想著兄長如今位高權大,有他出面事情會好解決得多,根本沒往深處想。

跌坐在席上。久久不能言語。

第二日晚膳前,呂氏收到了一份信,是呂夷簡從汴京送來的。

她正看信時,許諾帶著春棠端了花瓶過來。

許諾先選了地方讓春棠將花瓶放下,而後從書案上拿起信封,看著其上端正有力的幾個字問道“娘。大舅父來信了?他說什麽?”

呂氏沒有避諱許諾,直接將看過的信紙遞給許諾。

許諾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有人誠心以此事做文章。許家最近可就不消停了,甚至會有大變。

歷史上不乏因微不足道的小事引起的大事,從現在算起幾十年後的烏臺詩案便是如此。

當時正是新黨舊黨爭鋒的時刻,蘇軾給皇上寫了一封,被新黨的人人抓了辮子,說他是“愚弄朝,妄自尊大”,說他諷刺皇權。莽撞無禮,對皇帝不忠。

就是這樣,蘇軾被禦史臺逮捕。牽連者數十人。

若那人準備以一批茶將許谷誠、丁墨、呂夷簡三人中的任意一人或是全部牽連其中,則圖謀盛大!

與許諾的不安相反,呂氏神色從容,很是鎮定。

她點了燭燈將信燒毀,而後提筆給許谷誠寫了一份書信,命人快馬加鞭送去。

又給呂夷簡回了一份信。然後讓許諾回茗槿閣先用晚膳、不要將此事說出去,便去了大房尋許谷渝和丁氏。將自己兄長的意思傳達過去。

許諾原本想提醒呂氏,不要讓大舅父牽連到此事中。卻發現母親給大舅父回的信都是些日常瑣碎,還問了幾句長子許平逸的近況,對於此事沒有提到半句,顯然是沒想著讓呂家與此事又牽扯。

果然是呂家教育出的女子,遇事不慌亂,而是從容解決。

呂氏過去傷心都是因為親近之人出現了難以回轉的事,如今的事情雖然棘手,卻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呂氏給許谷誠的信許諾也看了,只簡單地說了她兄長帶過來的信息,更多地卻是說許諾這幾日琴藝上的進步,還讓讓許谷誠安心治水。

許諾不由對母親刮目相看,這樣的大事,尋常女子遇到了定會失了方寸,母親卻如此鎮定,一舉一動都十分有序合理。

這件事的目的很明確,關鍵是查出幕後人,許家送去汴京的茶餅肯定被人掉過包,如果能查到何人何時何地換了茶餅,從這個線索開始,一切都會方便很多。

呂氏去了大房那邊,許諾也回到自己屋裏,隨便吃了些東西,換了中衣就躺到席子上,望著承塵發呆。

到底是誰要害許家?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就是池裏的魚,許家不好過了,她也得跟著倒黴。

她對許家商場上的事情不算太了解,但對方若是想拉父親,或是大舅父,或是丁墨下水,她知道歷史的發展方向,倒是有幾個人選。

可那些人不會用這種方式,麻煩、覆雜、變數多。

後窗外響了一聲,許諾一個機靈翻身坐起,顧不得將剛散開的頭發綁一下就沖過去拔開插銷。

後窗是她和七月接頭的地方,七月沒升成一等婢女時,她們一直在後窗這裏聯系。

今日七月又從這裏找她,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許諾掀開窗戶,就看到一張大大的笑臉,正是肖遠。

s丁謂是福建運轉使時,初次制造鳳團,後來叫做龍團――“貢不過四十餅,專擬上貢,雖近臣之家,徒聞之而未嘗見也”。作者沒查到丁謂什麽時候做的福建運轉史,文裏暫時寫的是大中祥符八年(1012)以前,如果以後查到具體時間,會回來改。大家如果知道,可以到書評區告訴作者。(s在3000字外不會收費)未完待續

s鞠躬感謝karlkg的和氏璧,感謝天天都有好心情啊的桃花扇,感謝小醜跳跳,青二十七,愛新覺羅紫竹,風解我的香囊,感謝午夜牧羊女,逝去獨舞,兜兜不回家,雪の妖精,大寒尖,火宏的平安符,感謝剛趙的k票。謝謝兄弟姐們們正版訂閱,作者前幾章字數有些少,實在是最近太忙,閑下來會補給大家的。現在一共欠大家五章加更,一定會盡快發的。今天用公式編輯器敲了一天的數學公式,真的要被折磨死了,賣可憐求粉紅票。

070 闖入(粉紅加更)

外客男子不許進內院,肖遠顯然是偷著溜進來的,或者和許諾偷偷出府的路徑一樣,走側門、翻院墻。

許諾想都沒想,就要合窗戶。

電光石火之間,肖遠一只手臂伸進來,卡在窗沿和窗扇中間。許諾看了一眼窗戶上的半截胳膊,沒有心軟,又用了幾分力將窗扇往裏拉了些。

疼了,他自然會退出去吧。

肖遠似乎沒感到疼痛,笑著問“我如果喊出聲,六娘子的名聲不知會成什麽樣?”和男子在閨房私會,而且這個男子是個大克星,克死了皇後和皇子,恐怕沒人敢娶她了。

許諾目光停留在肖遠的手臂上,她可以確定,此刻他手臂上承受的疼痛足矣讓人疼地叫出聲,他卻好似沒有知覺一般,聲音很平穩。

“肖郎君盡管喊吧,我也不差這麽一條壞名聲。”許諾雙手抵著窗扇,低聲回答。

“我是來找你對弈的,如果你能贏我,我立刻就走。還有上次在杜家的宅子裏,若沒有我,你不得吃大虧了,對待恩人就是這樣的態度嗎?”肖遠一邊平心靜氣地說話,另一邊留在外面的那只手拿著匕首在撬窗扇。

許諾聽到了窗戶上方的聲音,立刻明白肖遠要做什麽。

雖然不知他來許府是為了什麽,可他一舉一動都自作主張,不顧及旁人的感受。如果窗戶全部掉下來,勢必會驚動外面的人,到時候她該怎麽解釋?她確實不擔心自己名聲再壞一些,可是母親呢?

下一刻窗扇完全落下。肖遠將窗扇接住,面色有些蒼白,卻依舊笑著,眼中戲謔之色十分明顯。

許諾心中嘆氣,肖遠竟然對他自己竟然這麽恨。忍住手臂傳來的劇痛也要撬開窗戶。心想事到如今先將窗戶安上去比較重要,於是說“你進去吧。”

許諾翻身出來,從肖遠手中拿過窗扇和匕首。

肖遠嘴角翹起,笑得很燦爛,輕輕一躍便進了屋中。

他直接躺倒在席子上,拿過憑幾上的棋譜翻看。怡然自得,完全將這裏當做自己家了。

許諾沒裝過這種木質窗戶,而且肖遠剛才撬得急,好幾個地方有所損壞,她費了許多功夫才將窗戶安上。

擦了一把額上的細汗。許諾翻身回到屋裏,將插銷插回窗上才松了一口氣。安窗戶這種事她真的不擅長,不過和做女工比起來還是要容易些。

許諾進屋後先凈了手,而後喝了一盞溫水,發現肖遠正在自己的席子上睡得昏天暗地,手裏還握著一本棋譜。

她撇撇嘴,盤腿坐在席子裏面,目光落在熟睡的肖遠臉上。

他平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睡著了倒是安靜,神色極其平和,五官也因沒有他平日誇張的表情而變得更為出眾。

怎麽有股血腥味?

許諾皺眉。環視一周,目光最終落在肖遠身上,莫非他受傷了?

以他的身手,受傷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非是被高手圍攻。

許諾向肖遠靠近了些,發現他呼吸急促,面色和之前在窗外那樣蒼白。才確定他真的受傷了。

推了他肩膀一下,想將他叫醒。問問怎麽回事,卻發現他臉上抽搐起來。隨即又平靜了些。

許諾深吸一口氣,心道你可能受了重傷,姐姐沒想占你便宜,只是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男女大防這種東西暫且放一邊吧。

肖遠錦袍很幹凈,可他的中衣上卻染了許多血。

許諾一番檢查,發現肖遠身上有兩處受傷,一處是上臂,很大的一道傷口,他之前做過處理,但似乎很匆忙,沒有撒止血的藥,只是用布條纏了幾圈。

這條手臂正是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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