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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窗戶裏的,許諾意識到後心中難得有些愧疚。

肖遠受了傷,她竟然火上澆油,讓他原本有些凝結的傷口出了很多血。

第二個傷口從肩膀一直到前胸,很深,可見對方劍法高超,讓肖遠來不及躲避。

許諾屋裏有很多布,可是沒有止血的藥物,於是在肖遠的錦袍裏翻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兩瓶藥。

打開聞了聞,覺得和雲南白藥的味道有些相似,便認定是止血用的東西。

先給他清洗了傷口,再將藥灑在上面,最後用剪好的白布條綁住他的傷口。

處理傷口這種事她很熟練,沒一會就完成了,卻擔心肖遠傷口感染,用席子將他拖到屋裏最涼的地方。他看著很瘦,幾乎架不起衣裳,實際上卻有腹肌,手臂上也是硬邦邦的肌肉,所以相當沈,許諾費了不少力氣才把他安置好。

她沒想到的是,肖遠身上有許多過去的傷痕,有幾處還十分致命。

他不過十六歲,又是官宦子弟,怎麽會受這麽多傷?

天色暗下來,春棠要進來點燈,許諾皺著眉說“我已經睡了,不用燈了,你也歇著去吧。”

春棠疑惑地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扇,心想娘子向來勤奮,晚上要看很久的書,有時候還要熬夜繡一個手帕。雖然常常繡壞,但娘子從來不氣餒,今日是怎麽了?

如果掌燈,屋裏的人影會被外面看到,萬一肖遠精神頭好,沒一會就醒了,院裏人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影不得進來問個究竟。

許諾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屋裏的一盆血水和染滿血的布條發愁,準備等院裏的人都睡了以後偷偷出去解決掉。

偽造成七月來月事好了!

七月初潮後月事一直不穩定,而且量很多……

想了一下,許諾覺得不可行。七月原本活絡,自從初潮後整個人文靜了不少,臉皮子也薄了,自己如果真這麽做了,七月不得羞地幾天不出門。

還是直接倒在池塘裏好了。

許諾沒再多想,開始做起仰臥起坐和俯臥撐,她如今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樣鍛煉不一會就餓了。

擦了擦臉上的汗,許諾急忙去取平日備好的點心,卻發現碟裏空空如也,連個渣也不剩。

瞬間就想起先前給肖遠清洗傷口時他嘴角的殘渣,許諾氣地跺腳,他幹什麽不好,非要吃了她唯一的存糧!

許諾恨不得踢肖遠兩腳,可看到他平靜的睡顏,還是忍住了,最後餓著肚子就去睡覺。

第二日,她正睡得舒服,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

猛地睜眼,就看到肖遠正在脫衣服!

翻身坐起,扭過頭不去看他,壓低聲音問道“你做什麽!醒了還不快點走人!”

這會天還未亮,頂多是寅正,這會溜出去是最好的時機,再過兩刻鐘府裏做事的人就該起床了。

肖遠笑嘻嘻地脫下衣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三個月前你就看過我的身子,就該對我負責,昨日你又摸了我,現在又有什麽不能看的。”

言下之意是,我是你的人,你看我也是應該的。

許諾汗顏,肖遠的臉皮果然厚!

不過她的臉皮也不薄,他既然給看,那她就明目張膽地看好了。

上次在天盛賭坊不過看到他衣衫不整,他就揚言自己看了他身子,要她負責!

哪有男人要女人負責的?而且那次她什麽也沒看到!

許諾扭過頭,就看到肖遠準備去翻她的箱籠,那個裏放的是她的內衣!

一個箭步沖上去攔住肖遠,發現拉住他收拾的胳膊,又急忙松開手“你要做什麽,既然醒了,就快點走!”

肖遠看了一眼被他扔到地上的衣服,聳了聳肩,笑道“那衣服太臟了,我要換一件。”衣服上有血腥味,他出去會不方便。

肖遠裸著上身,卻坦然地和穿了厚襖一般。

許諾雖然喜歡看肌肉,可這種情況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目光落在自己腳上,無奈地說“你這麽高,我的男裝你都穿不了的。”

肖遠倒是不介意,輕松道“中衣小些無妨。”

許諾去翻衣箱,終於找出了一件春棠新準備的衣裳,還未修剪,比別的衣服大些。

一扭頭卻發現肖遠捧著她裝手帕的匣子看,同時打開匣子,拿起一塊手帕。

這塊手帕是她前日繡好的,本是要繡兩朵梅花,但她繡出來只有兩坨不工整的紅色。

許諾有種被人偷看的感覺,氣沖沖上去奪過匣子,將衣服扔給他“快些穿上走人吧。”

肖遠拿著那塊手帕正反面仔細瞧了瞧,笑著說“送我了啊。”

許諾倒不是害怕肖遠嘲笑她的女工,而是生氣他胡亂翻她的東西,就像他昨晚偷吃了她的點心,害她餓肚子睡覺一樣。

“許家那批茶的事情,你如果有心查,或許可你從你二姐那裏下手。”

許諾沒想到肖遠突然說了這麽一句,驚訝他竟然這麽早就知道了此事,而且說要從許二娘那裏下手。

肖遠快速穿戴整齊,將那塊手帕塞在懷裏,道“上次在王家梨園,她和丁墨吵架後妝容不整,後來去了王家那個未嫁的黃臉婆那裏重新妝扮。而且她禁足後多次和王家人通信。”

話畢從後窗離去。

許諾有些意外,肖遠怎麽這麽清楚這些事,他是在告訴她許家這次的事情和王家脫不了幹系嗎?

至少是和王英脫不了幹系?未完待續

s感謝心花錯送的平安符。求粉紅票,作者晚上還會更新的!

071 大胃王

許家行事向來是先低調後高調。

此次有機會將茶送去汴京入選貢茶,並沒有提前透出口信。篩選茶、送去汴京這一系列的過程知情者只有幾人。

以許家的行事方式,若碧螺春最終選為貢茶,許家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後才會將此事說出去,大肆宣揚,給蘇州甚至兩浙路的茶商一個值得談論的話題。以最快的速度將許家和許家的茶推到輿論的最高點,然後擺流水宴慶祝。

如果茶葉是進汴京前被掉了包,則說明許家有人將此事說了出去,然後被那人擺了一道,但目的僅僅是不讓許家的茶入選貢茶。

但如果是在進了汴京後甚至到了光祿寺才掉包,就暗示著汴京有人不想許家如意,可能會涉及到官場上的事。

出於這種考慮,許諾對肖遠離去前的話很在意。

一來他來自汴京,以一個克星的身份生活生活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卻有比肩頂級侍衛的人做小廝,證明他如果想得到京城的消息很容易;二來他與朱商關系很好,而朱商擁有四通八達的消息網。

依照許諾的判斷,肖遠的話是真的,那麽許家將茶運去汴京的消息很可能被許二娘無意間透露給王英。

前幾日在東禪寺見到王英,許諾還覺得她眼中莫名的幸災樂禍的神情有些奇怪,如今想來倒是事出有因。

午時前,許諾帶著春棠七月二人去了許二娘的院子。

她得先探一探許二娘的口風。

許二娘得知許諾來了後,依舊躺在席子上,只擡了擡眼皮。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

上次在梨園,她對許諾破口大罵,險些扇了許諾耳光。她自己的名聲也一落千丈,如今落得禁足的下場。

許諾事後拉著她說了許倩的事,她也因為這件事才看清許倩的真面目。按道理說。她應該感謝許諾一語驚醒夢中人,否則她現在還被許倩蒙在鼓裏,被許倩當搶使。

可不知怎麽得,她不想見許諾,甚至比過去更討厭許諾。因為她最不體面的樣子被許諾看去了,她覺得失了顏面。

許諾多次路過許二娘的院子。卻從未來過她的屋子。

進屋後放眼望去都是些名貴的擺設,有些東西因為擺的地方不對,甚至礙手礙腳。

“二姐,聽說你這邊有個廚子做的蝦很好吃,我來沾沾口福。”許諾特地在午膳前過來。用了這個借口,否則實在找不出主動找許二娘的理由。

許二娘最近禁足,丁氏心疼,特地給她弄了些蝦來,還特地從丁家要了個擅長做蝦的廚子。

許二娘到是大方,指著一個婢子說“去挑兩斤最好的蝦,讓廚子做些水晶蝦仁,再爆炒做些。蝦子也弄些。”她再有幾日禁足就結束了,恢覆了自由身,這點蝦倒是不會舍不得。

“多謝二姐了。看起來我今日能一飽口福。”許諾坐在席子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和許二娘這樣一個飛揚跋扈又從小被嬌慣著的人接觸,許諾實在熱情不起來。

許二娘點了點頭,接受許諾的謝意。

許諾有意套話,不一會就問了出來。證實肖遠所言不虛。得到了想知道的,她不再說話。安靜地坐著等午膳。

午膳後,許二娘食案上的蝦還有許多。其他的菜也剩了多半。許諾卻吃了個一幹二凈,碟子幹凈地像是洗過的一樣,看得許二娘直皺眉頭。

哪家的閨秀能吃這麽多,就算沒吃飽,也要留幾分顏面,剩些在盤裏。

原來下人說的都是真的,說六娘能吃能喝,抵得過一個成年男子。

許諾哪裏知道自己飯量大地惹的許府的下人都議論,她每天早晚各要鍛煉半個時辰,本來就餓得快,更何況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漱過口後許二娘說要午休,有意趕許諾走,卻正合許諾的意。

許諾吃飽喝足從許二娘這邊出來,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呂氏以及她身後的一大堆嬤嬤婢女。

今日是五月初二,丁氏因為送去汴京的茶出了問題,將端午節的事情都交給了呂氏管。

呂氏多年不曾主過中饋,但處理起來倒沒什麽不適應,該安排的都安排的十分妥當,而且有李嬤嬤在一旁跟著,做事效率也快了幾分。

“娘,那你怎麽來這裏了?”許諾高興地迎上去,看到呂氏身後的婢女端的盤子張有天師符和五色線纏成的荷包。

宋朝端午的習俗與前朝有些不同,漢魏時端午節將朱索、桃印貼在門窗上,止惡氣驅瘟避邪。宋時卻講究貼天師符,用黃紙蓋上朱印,繪天師、鐘馗像。

唐朝時端午龍舟競渡的場面十分熱鬧,宋朝卻鮮有龍舟比賽。

呂氏早已看到許諾,站在原處,滿面笑容“去找你二姐討蝦吃了?這孩子,怎麽這麽嘴饞?改日娘也給你請個廚子來。”呂氏目光和善,聲音輕柔,笑容十分溫暖,與她相處總如在春光中一般。

“娘,您又笑孩兒,孩兒哪有貪吃,分明是在長個子。”許諾說著話用手從頭上比劃了一下,剛好到呂氏鼻子的高度。

李嬤嬤一向嚴肅,看到似乎一夜間長大的六娘子如孩童般地比個子,不由笑起來“六娘子是長了,過年時才到夫人嘴巴,如今張了一寸了。”

“也別張太高。”呂氏意識到許諾張的太快,退了一步認真地打量她。

“娘,哪有您這樣的,孩兒想張高些,就像胡三娘那樣。”胡靈不過十四歲,就已經十分高挑,過兩年或許能張到一米七。她如果何胡靈差太多,比試時會處於劣勢。

呂氏搖搖頭,心想女子過高不好找夫家,至少會被夫家挑揀,卻不忍打擊許諾,柔聲解釋道“那就給我們六娘物色個長得高大的夫君。”

許諾失笑,母親竟然想到這方面去了,果然是時時刻刻擔心她的親事。

呂氏要忙端午節的事,要將荷包和天師符給各院送去,幾句話後匆匆和許諾告別,許諾也去葉娘子那邊學茶道。

茶室外面的桃花已經謝了,不再如兩個月前那般走進去猶如仙境。

因為許倩和許二娘都在禁足,最近學茶道的只有許諾和許三娘、許五娘,茶室顯得很空。

許三娘和許五娘二人的性子都不張揚,不會來找許諾麻煩,許諾更不會找他們麻煩,相處還算融洽。

許諾如今算是葉娘子的弟子,待其他二人離去後葉娘子又給她講了一些《茶經》上的東西,論了一會真正意味上的茶道。

葉娘子不茍言笑,行事嚴謹,不說話時給人刻板的感覺。許諾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說的話,以及她冷漠的態度,當時以為二人定然相處不好,怎料如今卻能面對面地討論茶道。

葉娘子也沒想到她會收許諾為徒,更沒想到許諾在茶道方面會有這樣的造詣。

許諾在與葉娘子談論茶道的同時,許倩結果呂氏送來的荷包。

“母親,孩兒愚昧,讓您失了顏面,都是孩兒的錯。”許倩將荷包雙手握著,淚水止不住。

自從許倩被禁足,呂氏多次探望。她原本對許倩有些失望,失望她會做出那樣陰險的事情,失望她蓄意害親姐妹。但許倩次次都哭,呂氏的心也越來越軟。

呂氏坐在席上,柔聲安慰“好孩子,你做錯了事母親會原諒你,可你要悔過,明白自己錯在哪了,日後銘記於心。”話畢遞給許倩一塊手帕。

李嬤嬤在後面站著心裏著急,四娘子這種人怎麽懂得悔過,夫人心軟原諒她,她日後行事只會變本加厲。而且夫人根本不知四娘子讓杜家人在杜家的宅子給六娘子設的局,四娘子是要把六娘子往死整啊!

得趕快讓夫人離開,否則被四娘子蠱惑地再次信任她就不好了,不由出聲阻止“夫人,您今日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如改日再來看四娘子。”

許倩聞言擡眼看了一眼,眼中的冷冽之色一閃而過,驚地李嬤嬤心中一怔。

四娘子小小年紀,怎能露出這般駭人的神色?

許倩的目光很快轉變為哀求,看著呂氏道“母親,我在這屋裏待了近兩個月,實在悶得慌,您就多陪我說會話好嗎?”

呂氏稍微想了一下點頭答應,讓李嬤嬤代替她走一趟三房那邊。

李嬤嬤皺眉,一個下人代替主子,三房那邊定會心中不快。

就在李嬤嬤為難時,許諾突然掀簾子進來,生生打斷了屋裏的談話“四姐,你若是悶得慌,我陪你說話,母親今日忙,改日再來陪你。”

她在茶室和葉娘子論茶,七月匆匆進來告訴她母親去了許倩屋裏,她當即就和葉娘子告辭。

馬上要端午了,許家又正在最關鍵的時刻,可不能讓許倩出來搗亂。

許倩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劃過許諾,她準備支走李嬤嬤後求母親,讓她提前結束禁足,好參加端午節,好最後一次出去見丁郎君,解除他對自己的誤會。

只要李嬤嬤離開,她再說一句話就好了,一要一句話就足夠了,母親一定會答應,豈料許諾突然出現,破壞了這一切。

作者19章寫了皮蛋豆腐,今天發現皮蛋是明朝才有的,已經修改了。未完待續

s鞠躬感謝北辰若殤的桃花扇,好開心啊。作者手速慢,三個小時才碼了這章,來不及修改,先發上來。r655

072 夜行

看著呂氏和李嬤嬤離去的背影,許倩一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

丁墨過完端午就要回汴京,端午是她最後的機會,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她與丁墨就再無緣分。

許諾目光平靜無波,對上許倩充滿怒氣和怨恨的眸子,輕笑一聲“你這幾日最好安分些。”

無論許倩怎麽給她使絆子,怎麽算計她,她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頂多就是順水推舟讓許倩禁足。

可許倩如果敢把註意打到母親身上,她不介意和許倩拼命,或者是要了許倩的命。

許諾話畢摔簾子離去,許倩氣地將屋裏新換了兩天的瓷器全砸了一遍,被褥也從頭到尾剪了一通,幾個案幾都摔地斷了腿,怡漣院的婢女又經歷了恐怖的一日。

許諾回去時,看到屋裏多了兩盆海棠,一紅一白。

白的清麗,紅的明艷,都開得正好。

春棠今日穿著月白短襦,粉色長裙,正襯她容貌的清秀,高興地給許諾說“娘子早先不是覺得葉娘子那邊的海棠花開得好嗎?您剛才走了以後,葉娘子命人送了兩盆過來。”

許諾看了一會,滿意地點頭,葉娘子擅長茶道,同時也擅長插花修剪花蕊,許諾她們每次去茶室都會有新的插花。

“海棠本是樹木,種在盆裏會長不好,明早把它們移到廂房前的花圃裏。”許諾躺到席子上,大字型展開。

春棠有些不解,“娘子,這花盆足夠大。足夠海棠長大了。而且外面刮風下雨,花說不定謝得更快。”她覺得有這麽兩盆好看的花,放在屋裏每日瞧著更好。

“你叫春棠,也算是個海棠花了,你是想長在花盆裏。還是長在院子裏?”許諾爬起來,用手支著頭文道。

春棠聽罷皺起眉頭,嬌嗔道“娘子,莫要打趣小的,小的可比您大兩歲呢,這些道理還是懂的。就是覺得您屋裏空落落的。也沒個花映襯。”

七月在一旁笑起來“春棠姐姐,娘子屋裏有你這麽一個海棠花映襯就夠了。”

“你這家夥,什麽時候也學得鄰牙利齒了,看我不收拾你。”春棠笑著就拿起憑幾上團扇要打七月,七月故意不躲。害得春棠的手停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離七月。

許諾對屋裏人管得松,她們剛開始不習慣,後來也放松下來,不會過於拘束,許諾也樂意看她們打打鬧鬧地玩。

“葉娘子修過的花定然是好,春棠你照著畫幾個繡樣。到時候繡些帕子,除了給母親送些,給葉娘子也送過去幾塊。”許諾說著話。自己取了筆墨,準備畫這兩盆海棠。

七月急忙過來研磨,春棠也搬過來一個憑幾,趴在上面畫繡樣。

剛畫好紅色那盆,映誠院有婢女過來叫許諾去用晚膳,許諾放下筆匆匆離去。

天盛賭坊。朱商拿著折扇敲了下肖遠的頭,肖遠扭頭。朱商乘機搶走了他手中的帕子。

“你拿塊這麽難看的帕子做什麽,你家老爺子又不是沒給你錢?”朱商嫌棄地看了一眼。又扔給肖遠。

肖遠接回去,仔細拍了拍,又疊整齊放入懷裏,怒道“一手鐵錢臭,別亂動。”話畢從書案上拿起筆,快速寫了一份信。

朱商瞇著的眼稍微睜了一下,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哪來的?你不說我可就查去了。”他如果想查,用不了太多功夫。

肖遠將信晾幹,裝入信封,拍到朱商身上,得意道“今早有人送我的。”

朱商噗地一下笑出聲來,他原本以為是肖遠閑得無聊想嘗試女工才繡了這麽一塊四不像的帕子,誰料是收的禮。

那人也好意思,繡成這德行還送人!

朱商心想,肖遠向來是什麽都不在乎,今天竟然這麽在意一塊手帕,莫非是許六繡的?

想到此處,他笑的更厲害,到最後都躺倒席子上,他許多年不曾笑地這麽暢快了。

許六搖骰子沒問題,繡花的水平實在是……

肖遠更可笑,皺皺巴巴繡了兩個紅坨子的手帕,還像個寶貝似的護著。

肖遠看了一眼笑得倒在席子上的朱商,十分不解,整了整衣袍,撿起地上的信便走了。

他快出門的時候,聽到朱商喊“昨日才受了傷,今天出去小心些。”

肖遠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許諾用過晚膳,跟著呂氏編了會端午用的五彩線荷包才回屋,發現她畫的紅色海棠旁邊有一盆白色海棠,花瓣飽滿剔透,莖葉秀拔鮮亮。

相較之下,她畫的紅海棠顯得有些蠢笨。

兩盆花畫地根本不是一個等次。

這盆花雖然畫的精妙,但許諾來不及欣賞,瞬間警惕起來。

拔下頭上的金簪環視四周,輕輕移動,用足了勁向箱籠後面紮去。

下一瞬一個頭從箱籠後面冒出來,許諾一眼就認出是肖遠,快速向下的手立刻停下來,簪子在他左眼一寸前停下。

肖遠睡地正迷糊,看著許諾驚魂未定的樣子,裂開嘴問“你害怕什麽?”

許諾看著肖遠平靜到沒表情的臉,氣得說不出話。她差點戳瞎了他的眼,他竟然問她害怕什麽?

他看不到眼前一寸的簪子嗎?

亂闖女子閨房,在未做完的畫旁畫出更好的作品,躺在箱籠後面睡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果剛才她不及時停下,他的左眼肯定就沒了!

肖遠這才意識到許諾剛才為何露出那副神色,嘴大大地裂開,笑著問“敢去王家嗎?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麽?”

許諾眼睛亮了些,可她很生氣,氣不過肖遠玩世不恭的模樣。

肖遠的睡意已經散去。沈聲說“今日來是為了感謝你昨夜的收留,並無他意。剛才是擔心你的婢女進來看到我,才在箱籠背後的,不是故意嚇唬你。不過你既然不敢去,那我自己去了。”

說著話拍拍衣袍站起來。

他昨日被追殺。路過許府時想也沒想就進來了。至於許府的構造,他早已看過,很清楚茗槿閣在何處,如果許諾昨日趕他走,他或許會失血過多而死。

所以才特地過來道謝,特地給許諾一個去王家一探究竟的機會。但許諾不去,他也不會強迫。

許諾雖然生氣,卻也能聽出他是激將法,隔著門喊了春棠,告訴春棠晚上不必掌燈。她準備睡了。

春棠一臉疑惑,娘子怎麽又休息地這麽早?

“就算沒有你,我也準備去王家看一看。”許諾從枕頭下拿出早已備好的夜行衣,指著後窗道“你先出去,我立刻出來。”

既然是王家從中作祟,如今許家得了消息在找事出之因,王家定然在想方法攪亂許家的視線,拖延時間。所以王英十有八九不在梨園。至於王家還有誰參加了這次事情,許諾想去一探究竟。

肖遠看了一眼許諾手上的衣服,笑了笑“你昨日看過我換衣服。今日正好可以抵了……”

話還沒說完,許諾一個鎮紙就扔過來,低聲罵道“能一樣嗎,給我出去。”

肖遠接住鎮紙,放在地上,麻溜從後窗翻出。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許諾換衣很快,又從箱籠裏取出一把匕首插在靴子裏。又在腰上綁了一根繩子這才出去。

二人匯合,打了個手勢。乘著暮色翻墻離去。

許家在蘇州城北邊,王家在東邊,但二人步子快,又穿了小路,沒一會就到了。

進王家前,肖遠給許諾介紹了了王府的結構,看到許諾懷疑的眼神,多解釋了一句“來蘇州後,所有能題名道姓的人家的宅子的構造我都看過一遍,不會有錯。”

他來蘇州找大師兄,不止是這些宅院,就是賭坊和食店,他都一清二楚。可以說,蘇州每一個地方他都熟悉地能從腦中畫出一幅圖來。

王家院子周圍有許多護衛,二人找了一圈,在一座高墻前停下。

肖遠自然而然示意許諾紮馬步,許諾意識到他的意圖,不可置信地搖頭“不都是男的被踩嗎?而且這麽一座墻你還爬不過去?”肖遠比她高一個多頭,爬這座墻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我昨日受傷了,所以,你委屈一下。”肖遠一本正經,面上沒有任何愧疚或者應該有的難為情。

許諾撇了他一眼,從腰間解下繩子,繩子頂頭有她自制的飛虎爪,將繩子扔到墻頭固定好,快速爬上去。

肖遠正要爬,許諾將飛虎爪收起來,從墻頭躍下,進了王府。

既然他有傷,那麽進王家不會有什麽優勢,若被護院發現了,逃的時候也不方便。查看王家的事情,她一個人做沒問題,畢竟前世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依照肖遠說王家的構造,許諾很快摸到王老夫人的院子,去了正堂外面,發現黑著燈,無人。

又去後一進王老夫人住的地方,屋裏亮著燈,又幾個人在裏面說話。

許諾避過外面守著的婢女,輕手輕腳地繞到後面,準備從後窗偷聽。

聽到王老夫人正在教訓人,似乎十分生氣。

許諾臉色微變,耳朵貼在窗戶上,準備仔細聽。未完待續

s感謝karlkg送的和氏璧和粉紅票,感謝北辰若殤的兩張粉紅。當當當,粉紅現在是11票了,又可以加更了,作者周三開題報告,晚上應該比較閑,會加更。最近在準備畢業論文,更新不是很給力,周三之後會多更新的。r655

073 秘聞

屋前有許多嬤嬤和婢女,都站得很遠,離門得有十多步的距離,這才讓許諾輕而易舉地繞到後面。

她耳朵貼在後窗上,聽到王老夫人低聲罵道“我們王家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王老夫人有意壓低聲音,顯然不想讓外面的婢女嬤嬤聽到。

雖然許諾所在的後窗和王老夫人所在的位置有些遠,又隔著一道厚重的窗戶,但她耳力好,能聽清屋內說了什麽。只是屋內被訓的人不出聲,她難以判斷除了王英還有誰參與了這件事。

沒有猶豫,她腳步放輕,以最快的速度繞到廂房後,從腰間取出飛虎爪,扔到屋檐上固定好,快速爬上去。

飛虎爪固定在屋檐時會發出響聲,她只能繞遠點去無人的地方,再從屋頂去王老夫人的正屋。

她以前沒怎麽走過這種瓦片的屋頂,故此走的有些慢,快到時看到一抹黑影爬在王老夫人正屋上面。

定睛一看,正是肖遠。

他腿腳倒是快,不是說受傷爬不上墻嗎?這會兒連屋頂也爬上來了!

肖遠也看到了許諾,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而後慢慢移開一塊瓦片,神情專註。

他認真做事的模樣,她倒是第一次見。

許諾腳步又放輕了些,爬在肖遠身旁看著屋內的情況。

王老夫人腰背挺直地坐著,面前跪著兩個人,一人是王英,另一個是個男子,頭埋得很低。但能感覺到他年紀不大。

王老夫人雖然發火,但音調依舊沈穩“你這次可闖了大禍了,你以為許家是這麽好扳倒的,不說他們和丁家呂家都是姻親,他們家還有個許二爺。他如今蟄伏在蘇州,不是說能力不足,而是他為了妻女才留在這裏。我看如今那許六娘子名聲好起來了,想來他很快就會升遷回到汴京,被皇上重用。這樣的人家,你有幾個膽子竟敢去算計?”

王英不甘心地擡起頭。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娘,我這麽做就是要讓許家人不得意,讓許家二爺不能升遷,要他們家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

她一邊說話,一邊搓著手裏已經微濕的皺皺巴巴的帕子。

王老夫人鋒利的目光掃過王英,聲音中多了幾分怒意“蠢貨,這種事能是你說的算的?”她這些年果然太慣著這個長女了。

王英身旁的男子向前移了些“娘,大姐這些年過得苦,她恨許家,恨得都睡不著覺,這些您都知道的。不要責罰她。這一切都是兒子的錯,兒願一力承擔所有過錯。”

屋頂上,許諾目光閃爍。王英是為了何事這麽恨許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男子既然叫王老夫人娘,那麽便是王老夫人的嫡子王家二爺,王沐雨的父親。

他小王英十四歲,一向很聽王英的話,他的長子不是嫡出而是庶出。就是因為王英將自己的婢女給他做通房,還背著王老夫人給通房停藥。這才讓她生了王家的長子。

因為這件事,十幾年來王沐雨的母親與這個大姑子的關系沒融洽過一日。

許諾覺得肖遠應該知道些什麽。扭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目光深邃,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許諾覺得自己看錯了,眨了個眼,再看時肖遠眼中只剩下戲謔。

她目光立刻轉回屋內,就見王老夫人一手指著王二爺“一力承擔?你可有那個能力?竟敢找京裏的人,就不怕把王家折進去嗎?就算你不自請受罰,我也要打你,把戒尺給我拿來。”

王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大口呼吸著,眸子裏慣有的精明只剩下悔恨。

王二爺跪著去取了戒尺過來,又跪著回來,將戒尺舉在頭頂“娘,孩兒不孝。”

王老夫人取過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在王二爺身上,王英跪在一旁沒有阻止,只是垂著頭。

王老夫人目光掃過紋絲不動的王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手下更用力地打王二爺。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王家日後的前程也要托付給他,雖然他懦弱不頂事,但她如今已經將王家未來二十年的路鋪好了,只要他不出大錯,日子會越來越好。

可他自小聽長姐的話,如今又被蠱惑地做了這樣的蠢事,她實在是心痛得厲害。

停下來時王夫人已經有些累了,王二爺不顧身上的疼痛急忙跪著給她端了一杯水過來。

他雖然不太懂生意上的事,做事沒註意,耳根子又軟,但他一直很孝順。

王老夫人喝罷,擺擺手“都退下吧,這件事你們不要再摻和了,我來處理。不能讓許家發現是我們家摻和了此事,也不能讓王家因此事受牽連……”最好的辦法是找個替罪羊。

王英聽罷往前移了兩步,跪著抱住王老夫人“娘,我就這麽一次覆仇的機會,我不甘心。娘您不能這樣,不讓許家身敗名裂,女兒情願去死!”

許諾聽了這一席話,心中想你倒是去撞啊,你撞死了你的好弟弟或者會幫你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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