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苦著臉回來，“夏老板，您可真是難為死我了，跟了東家做了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被這麽訓斥，咱可說好了，下不為例，下次你要是還這樣還價，我打死不賣給你了。”

“好咧。”

夏文笑呵呵的應，“曦兒，拿三千兩銀票。”

夏曦拿出來，遞給他，夏文放在桌子上，“這是訂金，我們今日走不了，你先讓人把貨備好了，也許明日，最晚後日，我們過來取貨。”

“行。”

掌櫃的應下，禁不住多看了夏曦幾眼。夏文也算是老狐貍了，卻把銀票放在自己女兒身上，夏曦一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可看上去也就平凡無奇的，和個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收回目光，拿起銀票數好，揣在自己身上。

“掌櫃的，給您打聽點事。”

掌櫃的剛要坐下，聞言又站好，“夏小姐，您說。”

“咱們的月知府大人還在任嗎？”

“在呢，不過今年就到任期了，說是快調走了。”

說完了，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夏小姐怎麽突然打聽這個？”

“哦，好奇，去年月小姐在我們平陽縣可是出了大名。”

“月小姐？”

“她那個夫婿是平陽縣的。”

掌櫃的想起來了，“哦，你是說那個庶女啊，可不是，我們府城這邊都知道了，知府大人那次丟臉可丟大了。”

“可不是。”

夏曦跟著附和，裝出一副八卦的樣子，“據說知府大人賠了不少的銀子。”

女人天生愛八卦，掌櫃的沒有多想，“你可不知道，知府大人回來了以後，差點把月小姐逐出家門，還把給她買的宅子賣了，自此以後，那月小姐也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去哪兒了。不過……”

說到這他壓低聲音，“府城裏的人都猜測，她是被月知府打死了，畢竟因為她月知府才丟了那麽大的臉面。”

“啊？！”

夏曦驚訝的不行，“打死了？可是我聽說那俞家的人都跟著來了，月小姐要是被打死了，那俞家的人去哪兒了？”

掌櫃的擺手，“你這是聽岔了，俞舉人做出那樣的事，月知府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又怎麽會讓他的家人跟著過來。”

“沒有？”

“沒有。”

掌櫃的十分肯定。

“那可能真是我聽岔了。”

說完，笑了笑，“爹，咱們走吧，去看看首飾，早點進完貨早點回去。”

夏文站起來，“走吧。”

掌櫃的把三人送出來，看著他們上了馬車，走遠，才回了店內，帶著夥計去把夏文要的茶葉和茶具準備好。

馬車上，夏曦斜倚在風澈身上，半瞇著眼睛。

風澈抓起她的一縷頭發，在手裏卷著，卷起來松開，松開又卷起來，反反覆覆很多次，見夏曦還是不理她，手上微微用力，夏曦吃痛，睜開眼看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好。

“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

風澈不答反問，問的漫不經心。

“月家。他們當初把俞家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來府城，卻從來沒有讓她們露過面，你不覺得這裏面有蹊蹺？”

聽她沒有提及俞義，風澈臉色緩和了一些，“這有什麽可蹊蹺的，因為俞家，月家損失了不少的銀子，總要找回來一些，說不定俞家那幾個人早就被他們賣了。”

“賣了？”

夏曦想了一下，“你說的也有道理，俞玲兒和俞芝兒樣貌不錯，能賣個好價錢，可牛氏……”

“也說不定殺了。”

風澈說的雲淡風輕，繼續重覆著卷她頭發的動作，“畢竟俞家人讓他丟盡了臉面，他把人弄出來殺了也正常。”

夏曦搖頭，“他要是想殺人，就不會放任她們把虎子丟下。”

風澈不說話了，夏曦也懶得再想，抓過風澈的手擺弄著，“算了，不管她們了，她們是死是活跟我也沒關系。”

……

馬車在一家首飾鋪門口停下，三人再次下了馬車，走了進去。

首飾鋪裏的人比較多，三人進去，掌櫃的並沒有第一眼看到他們，一個小夥計上來招呼，“幾位，想要什麽樣的首飾？”

“我們看看。”

夏文一開口，掌櫃的聽著耳熟，擡頭，看到是他，忙從櫃臺後出來，拱手，“夏老板，好久不見。”

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來來，請坐，請坐。”

夏文走過去坐下，夏曦和風澈坐在一旁。

掌櫃的詢問，“這兩位是……？”

“我大女兒和女婿，正好有空，跟過來看看。”

掌櫃的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吩咐夥計上了茶。

“夏老板這次要什麽貨？”

“這次要的多，掌櫃的給便宜一些。”

“那是當然，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你看我什麽時候沒實在過，我讓夥計把貨拿過來，你盡管挑，挑好了我們再商談價格。”

夏文點頭。

掌櫃的吩咐了下去，夥計轉身去拿貨。掌櫃的正好跟夏文閑話家常幾句，一名老夫人背著簍子進來，她穿著粗布衣裳，衣裳上面打滿了補丁，小腿的部分還有兩個不大的口子，腳上的鞋是濕的。

進了店裏，有些畏畏縮縮的，手腳似乎也不知道往哪裏放。

“幹什麽的？”

夥計見人下菜碟，一看她的穿著，便知道她買不起首飾，說話不怎麽客氣。

老婦人的話聲有些抖，“請問，你們這裏收不收石頭？”

“去去去，我們這裏是首飾店，又不是玉雕店，收什麽石頭，趕快出去。”

“二子，你怎麽說話呢？”

唯恐給夏文留下不好的印象，掌櫃的呵斥夥計。

“掌櫃的，我……”

夥計想辯解。

“退下！”

夥計不敢吱聲了，退去了一邊。

掌櫃的走過去，端出和藹可親的態度，“老人家，我們這裏確實不收石頭，出頭右拐，走到盡頭，那裏有一家玉雕店，您可以過去看看。”

“我……”

老婦人揪著衣襟，聲音很小，“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他們說我這瑪瑙石太小，不能雕刻，讓我過來問問你們收不收？”

“瑪瑙石？”

掌櫃的起了興趣，“那您放下來，讓我看看。”

老婦人慌不疊的把簍子放下，裏面的瑪瑙石露出來，最大的不過雞蛋大小，最小的和小手指差不多大，卻個個圓潤光滑，紋帶和色彩都很好。

夏曦眼睛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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