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蹲下身體，在簍子裏仔細的挑揀了半天，然後搖搖頭，站起來，“老人家，很抱歉，你這瑪瑙石沒什麽價值，我們收了也做不成什麽好的首飾。”

“一塊也不能嗎？”

老婦人問的急切，滿是褶皺的臉上充滿的期盼。

掌櫃的搖搖頭，“不能？”

老婦人一下像是被人抽幹了身體，頓時沒有了任何精神。慢慢蹲下身體，把簍子重新背回身上。

站起身後，嘴唇囁嚅了半天，又問了一遍，“真的一塊也不能用嗎？”

掌櫃的搖頭，“抱歉了，老人家。”

老婦人的眼神灰敗了下去，“打擾您了。”

說完，背著簍子往外走，腳步蹣跚，讓人心生可憐。

掌櫃的搖搖頭，又回了夏文面前。

夏曦已經站起身，“爹，我和風澈出去轉轉，一會兒回來找您。”

“去吧”夏文道。

夏曦又對著掌櫃的點了點頭後，和風澈一塊兒出去。

掌櫃的收回目光，“夏老板，您可真是好福氣，您這女婿不是凡人吧？”

夏文打著哈哈，“掌櫃的說笑了，我這女婿不是凡人，難道還是神仙不行？”

掌櫃的見夏文沒有介紹的意思，也跟著笑了笑。

夏曦和風澈出了門，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老婦人沒走太遠，追了上去，“老人家，您等一下。”

老婦人不知道喊的她，繼續佝僂著身體走著，直到夏曦擋在了她面前，才擡起頭，“姑、姑娘。”

“我想看一下你背簍裏的瑪瑙石。”

剛才在店裏，老婦人頭都不敢擡，自然沒看到他們兩人也在，聞言也沒有太大的歡喜，“你們是想拿去玩嗎？隨便挑吧。”

“不是，我們想買。”

買字入耳，老婦人渾濁的眼睛頓時亮起來，“你們要買？”

“嗯。”

老婦人急忙把背簍放下，提到他們面前，“您看看，喜歡哪一塊，不多，給我十文錢就行。”

大街上人來人往，夏曦四處看了一下，看到不遠處有個茶樓，“老人家，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去那邊說吧。”

“好、好、好。”

有了希望，老婦人頓時有了精神，高興的應著。

想要背起簍子，被夏曦一把提在手裏，“老人家，走吧。”

老婦人慌得不行，“還是我來吧，別把貴人您的手磨破了。”

“不礙事的。”

夏曦話沒說完，風澈已經把簍子接了過去，輕輕松松提在手裏，朝著茶樓走去。

老婦人趕緊跟在後面，到了茶樓門口，卻不敢進了，“姑娘，要不我們就在這門口說吧。”

裏面喝茶的人非富即貴，她沖撞了哪一個，老命也就沒了。

“無事，您跟我們進去就行。”

風澈已經進去了，簍子還在他手裏，老婦人沒法，戰戰兢兢的跟在兩人的後面，頭不敢擡。

風澈來到櫃臺前，“雅間，臨窗的。”

夥計根本沒看老婦人，直接扯高了嗓子喊，“二樓雅間，臨窗的。”

說完，點頭哈腰的領著人上去。

老婦人緊緊的揪住自己的衣角，欄桿都不敢扶，怕給弄臟了。

跟隨著兩人來到雅間，等風澈和夏曦兩人坐下，她站立在一邊。

“老人家，坐。”

老婦人慌忙擺手，“我衣服臟，站著就行。”

夥計這才看了老婦人一眼，給兩人斟滿了茶水，就要退下去。

“等一下。”

夏曦喊住他，擡下巴示意，“把那杯也倒滿。”

“她？”

夥計沒動。

夏曦冷聲，“怎麽，不行？要不喊你們掌櫃的過來？”

夥計慌了神，“小的錯了，這就給客人斟滿。”

說著，執起茶壺給老婦人斟上。再開口時，帶上了幾分討好，“幾位客官，慢用。”

風澈揮手，夥計退了下去。

夏曦拍拍凳子，“老人家，坐吧。”

老婦人看看冒著熱氣的茶，緩慢的坐在了凳子的一角。

夏曦把背簍裏的瑪瑙石小心的倒在桌子上，一塊一塊仔細地挑揀著。

老婦人直勾勾的盯著，夏曦每拿起一塊，她的眼睛便亮一下，等夏曦放下，她眼中的光亮立刻退下去。

等夏曦全部看完，看她把瑪瑙石又全部放回了桌子上，老婦人手不自覺的攥緊了，嘴唇抖動了許久，才艱澀的問，“一塊也不行嗎？”

“我全要了！”

夏曦這句話落，老婦人張大了嘴巴楞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些，我總共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老婦人嘴巴張的更大了，腦中嗡嗡響，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知道她是激動壞了，夏曦也不著急，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姑娘，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婦人終於回過神來，激動的問。

“當然，不過有個前提，你這背簍也給我。”

“給你，給你，全都給你，你要多少給多少。”老婦人激動的語無倫次。

十兩銀子，足夠一家人衣食無憂了，別說背簍，就是要她的命她也給了。

夏曦掏出幾角散碎的銀子給她，“老人家，您這些瑪瑙石從哪裏弄的？”

老婦人雙手捧著銀子，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銀子會飛了似的，“就在我們村外的河裏，那裏有很多，我看著好看，便撿了一些上府城來賣，沒想到真的能賣出去。”

“您能帶我們去那條河看看嗎？”

“能、能。”

老婦人一連點著頭，站起來，迫不及待的說，“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不急，您先把銀子放好，再把這杯茶水喝了，我們再走。”

“哦，瞧我，光顧著高興了，這銀子是得放起來。”

老婦人從懷裏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布袋，小心的打開，裏面放著五文錢，老婦人把銀子放好，小心的系好口繩，系到一半，想到什麽，又重新打開，把五文錢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我有銀子了，不能白喝你們的茶水，這是茶水錢。”

夏曦，……

把銅板拿起來，放回她的手帕裏，“不用了，這茶水當抵了你的背簍錢。”

“這……”

老婦人有些過意不去，她的背簍是自己家編的，不值錢。

“您喝完茶，我們就走。”

老婦人趕緊把布袋系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裏。

端起茶盞，一口氣把茶喝幹，“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幾人出了茶樓，讓老婦人在茶樓門口等著，她和風澈回去喊夏文。

夏文正在挑選首飾，看兩人回來，對著夏曦招手，“曦兒，你過來幫爹看一下。”

“爹，我想去個地方，這些首飾等我們回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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