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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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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寂靜的夜裏,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正是倚在房梁上看了半天戲的原月兒。現在戲看完了,她也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嘯林”擡頭,在看到原月兒的時候眼前一亮,是她!

他摸摸鼻子道:“原來姑娘竟然有偷窺的愛好。”

原月兒撇撇嘴,從梁上翻下來,在“張嘯林”面前站定,新月般的眼睛盯著他道:“色痞,那麽嬌滴滴的姑娘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張嘯林”朝原月兒眨眨眼道:“那姑娘再美也不及姑娘你半分。”

原月兒後退兩步一臉受不了的表情道:“楚留香,你要是想勾引我,還是先穿好衣服,把你臉上那張人皮面具拿下來吧。”

“張嘯林”一點都不奇怪她會認出他,只是柔聲道:“月兒找我有何事?”

原月兒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鄙視的看著他道:“月兒?誰允許你這麽叫我的?惡心死了!”

楚留香好笑的看著她道:“那要不然呢?原姑娘?”

原月兒想了想,她還真不習慣別人“姑娘姑娘”的叫她,月兒就月兒吧。

“好吧,本小姐就允許你這麽叫。”一副施舍的口氣,逗得楚留香忍俊不禁。

“餵,你是不是在查‘天一神水’失竊的案子?”原月兒問道。

楚留香聞言,深深的的看她一眼道:“是。”

原月兒道:“那我可不可以跟著?”

楚留香挑挑眉道:“為何?”

原月兒有些苦惱的說:“姑姑說除非我研制出‘天一神水’的解藥才讓我出師,我不想去招惹神水宮那群內分泌嚴重失調的老女人們,想來想去,唯有跟著你才能接觸到‘天一神水’,所以,我就來找你咯。”

楚留香問:“姑姑?”

原月兒點頭道:“江左萬氏,藍太夫人。”

楚留香有些意外道:“江左萬氏醫術絕倫,向來只傳媳不傳女,聽聞藍太夫人收了一個徒弟,乃是無爭山莊莊主的掌上明珠,難道你是?”

原月兒跺腳道:“姑姑不肯認我這個徒弟,我只是跟著她學習而已。是啦,我就是無爭山莊的二小姐。”

楚留香很享受的欣賞著她流露出來的小女兒情態,道:“你要知道我此行並不安全,若是跟著我,我怕你……”

原月兒打斷他:“我可以自保的呀,誰要你保護?”

楚留香摸摸鼻子道:“好吧。”

那柳葉刀,還留在地上。原月兒伸腳踢了踢,踢給了楚留香。

楚留香拿起來,瞧了瞧,皺眉道:“這女子竟是天星幫的天星幫怎會來到這裏”

他穿起衣衫,將那柄柳葉刀插在腰帶裏,看了原月兒一眼,雙肩輕輕一振,就從那屋頂的小洞裏鉆了出去。

原月兒緊隨其後,道:“我是跟著她從東面來的,那麽你說的那個什麽天星幫很可能落腳在東方。”

楚留香點頭,展動起身形,往東邊飛掠而去。

原月兒緊緊跟在他後面,竟是絲毫沒有落後於楚留香。楚留香不由暗暗猜測這女孩子的功力到底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原月兒擡起頭看他一眼,她似乎是知道了楚留香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她不會輸給任何一個男人,能夠與古大神筆下神明一般的踏月公子並肩而行,這已經是別人想都想不到的體驗了。她喜歡這種感覺。

楚留香停在了一個燈火通明的院落外面,喃喃道:“只怕就是這裏了。”

他們隱身在屋脊後,瞧了半晌。

原月兒趴在楚留香身邊,好奇道:“幹嘛不直接進去然後端了他們的老窩?”

楚留香道:“理由呢?”

原月兒理直氣壯道:“他們派去勾引你的女人長得太醜!”

楚留香好笑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她好看?”

原月兒無辜道:“我說過嗎?”

楚留香看她一副“我絕對沒有說過你在汙蔑我”的表情,嘆了口氣,轉過頭去,將那柄柳葉刀直擲出去,對著屋內走出來的大漢大喝道:“你那三妹已落入本幫手中,你們瞧著辦吧!”

柳葉刀“奪”的釘在門板上。

屋子裏突然竄出條人影,那迅疾的身形就像是一根射出來的箭,一身緊身黑衣,掌中一口劍,青光瑩瑩。

楚留香見此人,吃驚道:“這人的身手竟似還在‘七星奪魂’左又錚之上,‘天星幫’裏,又怎會有這樣的高手”

原月兒歪過腦袋看過去,月光下,這黑衣人的一張臉面無表情,跟個死人一般,眼睛很小,卻是尖銳明亮,比劍光還要鋒利。

原月兒心下了然,對著楚留香出聲道:“搜魂劍無影,中原一點紅。”

楚留香聞言,輕煙般掠了出去,那黑衣人在身後緊緊跟著。

直到遠離了原月兒,確定她不會受到波及,楚留香才停了一停,中原一點紅已沖過來,劍光飛舞,“刷刷”,剎那間便已刺出三劍。

原月兒知道以楚留香的能耐,中原一點紅還傷不到他,於是安靜的看他們過招,這種高手交戰的場面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得到的。她雖武功不俗,但與人交戰經驗實在太少,如今有個這麽好的學習機會在眼前怎能放過?

中原一點紅刺了楚留香十三劍,卻劍劍落空,第十四劍刺出時,劍尖卻突然在楚留香的咽喉前一尺外頓住了。

原月兒滿意的點點頭,這中原一點紅劍勢刺出雖急,停頓得還是那麽自然,連劍都不再有半分顫動,果然不愧是中原第一快劍,只是比起薛衣人、李觀魚之流可能還是遜色一些。看來中原一點紅進步空間挺大呀。

在中原一點紅的劍停住之時,楚留香身形也頓住了,兩人面對面,誰都不再有任何動作,就像是突然被冰凍住了一般。

中原一點紅看了楚留香一會兒,碧綠的眼睛裏射出了妖異的光,一字字道:“你不是朱砂幫門下。”

你有聽到過野獸在面臨威脅之時示威的低吼聲嗎?你有聽過人拿長長的指甲在玻璃上劃過的聲音嗎?如果沒有,那麽請原諒原月兒很不給面子的行為——她牙疼的直接伸手捂住了耳朵。

楚留香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只是笑了笑,道:“你怎知道我不是朱砂幫門下”

中原一點紅繼續用難聽的聲音道:“朱砂幫門下,沒有人能躲得過我十三劍。”

話聲中,停頓的長劍突然直刺出去。

這一劍快得更是不可思議,他長劍刺出,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在一尺的距離內將這一劍閃開。

但楚留香卻在他劍勢將動未動時,便已掠開三尺,正在一邊觀戰的原月兒卻突然開了口:“你的劍法很不錯,卻不知道你是師承何處?教你劍法的人比起薛衣人如何?”

中原一點紅的手一頓,他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孩子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麽嗎?可是看她一副淡淡的樣子又不像。於是中原一點紅難得的遲疑了一下。

楚留香見狀,心中一動,卻沒有表現出來。雖然中原一點紅想刺穿他的咽喉,但他卻依舊平和的與他對話道:“若求殺人手,但尋一點紅……江湖傳言,都說只要有人能出高價,就算是你的骨肉朋友,你也要殺的,這話可是真的麽”

中原一點紅冷冷道:“我沒有朋友可殺!”

這句話說出,又一次攻出三十六劍。

原月兒聞言立刻道:“你要是保證不殺我,我就和你做朋友!”

中原一點紅又是一頓,他終於正眼看向了原月兒,看著一臉真誠不似作假的女孩,心裏有個地方變得奇怪起來。

楚留香見狀微笑著道:“既然月兒有心交你這個朋友,我也對你神往已久,我們何不坐下來聊聊,那豈非比掄劍動刀有趣得多?”

一點紅將目光從原月兒身上收回,冰冷的目光看向楚留香,突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笑道:“盜帥愛銷魂,月夜暗留香……你是楚留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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