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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有婚約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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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欽天監算出的良辰吉日裏,沈楓眠入了宮。

沒有八擡大轎,也沒有十裏紅妝,只是坐著一頂紅轎入了宮,人們只道是陛下不重視,排場竟還不如尋常公子出嫁,有失皇家體面。

沈楓眠沒有多少陪嫁,也只帶來一個心腹,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小侍,名喚子燭。

棲鳳殿是歷朝歷代鳳君的居所,白芷安排宮女小侍把那少的可憐的嫁妝歸置好後,一回頭就對上了沈楓眠冷的要殺人的眼神。

“你此番又是何意,無緣無故誆騙我?”沈楓眠冷睨著白芷,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周身氣度致使白芷大氣都不敢喘,老天爺,好端端的她怎麽要去招惹這位殺神?

白芷慌忙為自己辯駁:“奴婢不知啊,誰承想陛下當真選中了您……”

天可憐見,她也偷偷托人在宮外押了一局大的,押的正是那位柳公子,她輸了一大筆銀子還沒有說找誰算賬呢。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了,任憑沈楓眠再多有不甘,至少現在他沒有半點抗衡的能力。

沈楓眠自己也清楚,如果他是當時的許意安,又怎會讓自己身邊圍滿了太鳳君的人,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他嗤笑。

殿內闖進一行年老的侍人,想必就是太鳳君的人了。

“鳳君還是先隨老奴過來驗明正身吧。”

朝堂之事還未處理完,心中惦記著沈楓眠入宮之事,她便也抽空過來看看。

棲鳳殿連個守門的宮女也沒有,尋常宮苑裏至少有一群侍人打掃庭院,這邊怎麽冷清成這個樣子。

許意安剛邁進棲鳳殿,正要找白芷興師問罪,地上一片狼藉就這麽映入眼簾。

她暗道不好,進了內室便看到沈楓眠毫無招架之力的被綁在地,血色的嫁衣也被撕裂了幾道口子,露出了裏面瑩白的肌膚。

裸肩露腿,一看就不能過審。

沈楓眠冷眼怒視著面前那趁他渾身癱軟要灌他藥的惡仆,想要掙紮卻因中了軟骨散而無能為力,只能看著自己像待宰羔羊般癱軟在地任他們擺布。

宮中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令他大開眼界,沈楓眠恥辱極了,耳鳴目眩地別過頭,就瞧見一抹明黃閃過,不是許意安又能是誰?

“你們這是做什麽!”許意安一把扯過端著藥碗的老侍,老侍一個沒站穩,黑乎乎散發著濃烈苦味的藥汁撒了一地。

老侍依舊板著木頭臉,見她動怒也是無動於衷,為首的老侍從容地站了出來,不緊不慢地朝她行了一禮:“陛下,老奴們是來為鳳君查明正身的,還望陛下切莫怪罪。”

沈楓眠閉了閉眼,這宮中的規矩,他還真是不懂得很,一身的武藝在軟骨散面前倒是顯得多餘了,刀俎魚肉般癱軟在地。

許意安冷聲道:“你們幾個,都給朕滾出去!”

一群仗勢欺人的狗奴才,仗著背後是太鳳君,將誰都不放在眼裏。

老侍定定地站在原地,像是沒有聽見她說話似的:“陛下莫要讓我們難做的好。”

“給朕滾,都滾!”許意安怒喝一聲。

許是從未見過她這般,幾個老侍微微一楞,隨即福了福身出了棲鳳殿。

他寧可自己在軍中以血換軍功,哪怕是戰死沙場,也不願入宮做這備受屈辱的折翼鳥。

沈楓眠始終提著一口氣,殿內如今只剩他與許意安,他警惕的看著她,卻見許意安脫下了自己的外袍:“你要做什麽!”

氣若游絲但氣勢不減,許意安寬大的外袍將他裹了起來:“春寒料峭,莫要著涼。”

沈楓眠冷笑,真是演的一出好戲,先是把他誆騙進來,唱完白臉唱紅臉,皇宮可真是吃人的地方。

太鳳君如此行事就是要給他個下馬威。

知道他不是好拿捏的就給他下軟骨散,而剛才那碗藥汁,就是日後能拿捏他的東西,若是以後不聽話,每月便會五臟六腑劇痛,七竅流血而亡。

這是他們對付敵國戰俘的招數,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用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可笑。

眼下西涼國還是太鳳君說的算的,這是要告訴他不管是誰,只要他想都一樣可以隨意踐踏在地底下。

可用下藥一事控制宮中的男子,真是卑劣至極。

許意安在一旁沈默了片刻,而後蹲在他的身旁將他打橫抱起。

沈楓眠最是抵觸女子的接觸,居然還是這麽恥辱的姿勢被她抱了起來,雖說都是妻主抱夫郎,可他自認為與女子一般無二,憑什麽要向女子示弱。

沈楓眠絲毫沒有力氣掙紮,只得厲聲呵斥道:“別碰我!”

許意安眼中帶著猶豫的關切:“你總不能在地上躺一天。”

軟骨散威力極大,軍營中的軟骨散尚且還能維持一個時辰,更不用提皇宮這種虎狼窩了。

沈楓眠冷硬的別著頭不肯看她:“那也不用你管。”

他真是恨極了許意安,要不是她,自己怎麽可能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真若是聽他的話,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於他人之手,他現在哪裏還有命入宮?

許意安穩穩的把人放在了床上,垂著眼簾軟聲道:“是朕的不是,以後朕會好好護著你的。”

護著他?當真是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了。

一個傀儡女帝,如今都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身邊布滿了太鳳君的眼線,還揚言要護著他,拿什麽護著他?

護著他便是讓他剛入宮就備受欺辱,讓他沒有半分還手的餘地。

真是天方夜譚。

“滾。”沈楓眠無力地吐出一個字,仿佛這一個字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方才之事讓他格外的疲憊,沈楓眠想不出自己該如何逃離這個魔窟,幾個侍人就能把他的驕傲和尊嚴踩在地上磋磨。

誰家的皇帝會被男子這般辱罵,眼前這個傀儡女帝並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如他想的似的轉身離去,或是降罪與他,許意安甚至給自己賠笑道:“你要是不喜歡太鳳君安排的人,朕發落了他們便是。”

如此軟弱沒骨頭,沒有一點讓他看得起的地方,她要是甩手離開沈楓眠還會高看她一眼,他輕嗤一聲:“陛下還能發落了太鳳君的人?”

許意安眼神躲閃,對於他的嘲諷緘口不提:“朕會讓白芷給你找些能幹的侍人,能幹是肯定的,你萬可放心……”

放心,他能放哪門子的心?

沈楓眠冷著臉不做應答,跟這種軟骨頭他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

殿外,白芷適時地出聲:“陛下,舒親王和禮部尚書在內殿等候多時了,說是有要緊的政務要您處理。”

朝堂被太鳳君黨羽蠶食了個七七八八,哪裏還能有政務交到許意安手中,沈楓眠不由地笑她窩囊,無非是一群/奸臣鬧到了她眼前罷了,沈楓眠巴不得她趕緊走。

許意安如他所願的走了。

宣政殿內。

聽聞她要娶聖宴將軍為鳳君,禮部尚書一幫人抗議了兩日,現下又鬧到了宣政殿,許意安冷笑連連,她要是再不同意,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變成逼宮了。

“陛下三思啊!”

這幫老太太一見她就沒有別的話,不順從她們的心意了就只會高呼陛下三思,許意安親自上前把這匍匐在地的老婦人扶了起來:“尚書大人這是作何?”

這林尚書算起來好歹還是她一個姑母,與太鳳君沾親帶故,她私下不好受她的跪拜大禮,免得讓太鳳君知曉了又要抓她的把柄。

今日可不止這老貨一人來了,還有她嫡親的皇姨母。

皇姨母無心權勢,更不貪戀權柄,把治國之事扔給了妹妹,也就是她的母皇,要不是因為朝廷局勢動蕩,她又被人拿捏在手,皇姨母她老人家估計早就歸隱山林了。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皇姨母哪裏還能安心歸隱,又是苦呵呵的出來操勞國事,生怕這邊出了什麽岔子。

好歹皇姨母也是皇家人,自然事事以國家為重,她又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整個西涼國落到太鳳君的手上。

皇權是萬萬不能落入蘇家人之手的。

許意安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尚書大人若是要勸朕鳳君一事就不必開口了,朕已經不是孩子了。”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禮部尚書要是再咄咄逼人,皇姨母可不會坐視不管。

舒親王與許意安兩人長得是極像的,她冷臉蔑視一切的樣子與許意安溫和的笑臉形成鮮明的對比,禮部尚書一度認為舒親王所表現的種種樣子才是陛下真實的想法。

“陛下執意要娶一國將軍為鳳君,可陛下卻是不清楚其中的利害,”禮部尚書苦口婆心地勸說道,“陛下可知鳳君有婚約在身?”

西涼的男子低位向來低下,如何能任憑許意安如此。

曾有過婚約,被人退過婚的男子,又怎麽配坐在鳳君的位子上?

禮部尚書一臉悲戚,像個真心疼愛,處處為她考慮的長輩:“陛下三思,軍中出來的男子,身子幹不幹凈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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