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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陛下她三夫六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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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良久的舒親王開了口:“看來尚書大人對男子閨中之事倒是了解不少。”

“你!”林老太太氣得渾身哆嗦,“舒親王慎言,聖宴將軍被人退婚,此等男子該當是身敗名裂,怎可做鳳君?”

西涼國女尊男卑,男子的名節被看的很重要,男子本就是繁衍子嗣,讓國家人民興旺的工具。

在鄉下,男子的地位甚至不如一頭下地耕種的老黃牛。

像男子這種極其嬌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若是再沒有了名節,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

沈楓眠被退過婚,這在西涼國來說就是不詳,名節早已敗壞的男子,本來一生嫁娶無望,如今反而當上了一國之父。

沈楓眠是曾與人有過婚約,彼時他還是將軍府金尊玉貴的小公子,母父健在。

寧遠侯府的老侯女跟母親有故,既是救命之恩,老侯女就把自己的嫡女許給沈楓眠。

小侯女嚴持盈如清風明月一般,幼時皇家宴會上對他多有照拂,私下裏如姐姐一般對他也是多有關愛,心悅嗎,他好像是心悅的。

可後來父親難產身亡,母親又戰死沙場,沈家家道中落,老侯女亦是染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一切都是來得那麽突然。

京城的百姓傳他是災禍,是煞星,克死母父又克死未來婆母,寧遠侯小侯女對他心生厭惡,自然避之不及。

眾叛親離。

沈楓眠強撐著起了身,他連生死都經歷過了,這些東西都不算什麽,只有他強一點,再強一點,就不會再有人能欺辱他。

“子燭……”沈楓眠聲音有些隱忍的喑啞。

軟骨散的勁頭太大了,他一時半刻有些緩不過來,渾身酥軟無力。

子燭方才進屋不久,聽聞主子喚他,給他抱來一條做工精細的錦被,好讓他靠著。

這錦被的繡法極其罕見,錦緞被面裏還摻了金絲,奢華又舒適,讓他有點不習慣。

他在軍營中常年蓋著一條臟薄被,一年到頭縫縫補補,早就硬的跟鐵板一樣了,將士們都是如此,露了棉花也是要繼續蓋的,

誰又能承想,那個跟她們在一起蓋了六年冷硬臟被子的男子,曾經也是京城享盡榮華的公子哥兒。

沈楓眠註意到子燭臉上一片紅腫,蹩著眉頭問道:“誰打的?”

見子燭眼中無法掩飾的慌亂,沈楓眠沈下了臉,原他還在想為何方才沒有看見子燭,這下就一切都說的通了。

子燭自知自家主子的脾氣,遲疑片刻後支支吾吾的答道:“是,是太鳳君身邊的侍人打的……”

子燭自幼與他一起長大,說是小侍,倒不如說是兄弟。

在外征戰六年之久,回來後子燭依舊跟隨他嫁入皇宮,可是現在他竟然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

沈楓眠靠在錦被上,想同兒時一般拉著子燭的手,問問他疼不疼,卻沒有力氣再動彈,眼眶幹澀的不像話:“你,受委屈了。”

“公子,我沒事的,”子燭沒心沒肺地笑著,隨後想起什麽似的嘆了口氣,“公子先緩一緩,待會陛下後宮的侍君侍卿來給公子敬茶了。”

許意安的後宮他倒是有所耳聞,早年在軍營的時候便聽將士們提起過。

那陸允江算得上是京城才子,是個極其風雅的主兒,只不過身不由己,被攀附權勢的母親送進了宮,整日郁郁寡歡,不得寵愛。

還有個脾氣暴躁的孔雀兒,賀枝繁,也算得上是個美人兒,邱桔還調侃過,光枝繁不葉茂算是什麽事。

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兩人入宮四年,都沒有為許意安誕下一女半兒,一人膝下無女還好說,兩個侍君都膝下無女難免落得一身閑話。

市井傳言他也聽過,說什麽的都有,總而言之就是許意安不舉,不能人道,此生算與子嗣無緣了。

沈楓眠不以為然,這麽一個窩囊的傀儡又怎麽能教導好子嗣,與其生幾個像她一樣的小廢物,倒不如現在沒有的好。

門口一個瘦弱的小侍來稟:“鳳君殿下,兩位郎君來給您敬茶了。”

來的倒是快。

“先讓他們在偏聽候著吧。”沈楓眠被子燭攙著起了身,走幾步仍是腳步虛浮,踉踉蹌蹌。

子燭擔憂的看著他:“實在不行再等上幾個時辰,到時再見也是無妨的。”

軟骨散的威力他已經見識過了,入夜之前他都得是這幅虛弱不堪的樣子,哪有讓侍君等到晚上的道理。

“不必。”沈楓眠擺了擺手,敬茶不過一時半會,他早就不是那身嬌體弱的公子哥了,一時半會還是撐得住的。

棲鳳殿偏殿。

一襲水墨丹竹長衫的公子不冷不熱地掃了一眼身旁嘰喳不停的公子,只一眼,那公子惡聲惡氣地道:“陸允江,你什麽意思?”

見賀枝繁把矛頭指向他,陸允江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情願跟他搭話:“賀侍君還是謹言慎行的好,畢竟這裏不是你的流朱殿。”

賀枝繁不悅地晃了晃滿頭的翡翠釵環,他有母家撐腰,還能有誰把他怎麽不成?

京城賀家是最大的商賈人家,說不上什麽富可敵國,但要是說養幾支軍隊還是可以的。

母家如此顯赫,他有持無恐些也無妨,他就不信有人能蓋得過他的風頭。

原本還想慢慢混個鳳君當當,竟然有人與他爭搶這個位置,還是個粗鄙的莽夫,上過戰場的將軍,說出去可真是令人貽笑大方。

“鳳君殿下到了。”殿門口的小侍通傳道。

沈楓眠強忍著不適端坐在主位上,接了陸允江行禮後遞過來的那盞茶:“免禮吧。”

賀枝繁花色的衣袍格外晃眼,他扭著細腰也過來敬茶:“早就聽聞聖宴將軍威風凜凜,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啊。”

沈楓眠接過,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算是受了兩人的禮。

賀枝繁慢悠悠晃著坐回自己的位置,感嘆道:“臣侍沒能親眼目睹鳳君嫁娶是何等的風光,可真是遺憾。”

如今,就連京城的貓兒狗兒都知道,這位聖宴將軍嫁得有多麽寒酸,街上的百姓議論紛紛,那些因此輸了錢的,甚至要偷偷痛罵兩句才能解恨。

賀枝繁煞有介事的搖頭嘆息:“早幾年臣侍入宮的時候,母父姐妹相送,引得臣侍好一陣不舍,臣侍想,要是沈老將軍還在世,鳳君也會哭得像臣侍當年那般吧……”

母親的死一直是沈楓眠心中的梗,那年父親難產而亡,母親便帶著他一起上了戰場,廝殺兩年,他是親眼看著母親被碧波國的王女淩虐致死。

碧波國用陰招綁了他的母親,王女以此威脅西北軍繳械投降,可母親不從,碧波王女就當著西北軍所有將士的面,一刀一刀的把母親的四肢砍斷,削鼻割耳,如同人彘一般,最後一刀了結了母親的性命。

那夜刮了一夜的風,下了一夜的雨,至今他一閉上眼,母親的慘狀仿佛就在眼前。

“世人都猜測陛下會娶哪家的貴公子做鳳君,想必是那極高的身份才能坐得上這鳳君之位,臣侍也沒承想最後會是聖宴將軍,”賀枝繁歪頭笑道,“將軍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吧。”

子燭皺了皺眉:“鳳君殿下一語未發,賀侍君為何句句相逼?”

賀枝繁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主子說話哪有下人插嘴的份,你們棲鳳殿怎的這麽沒規矩?”

沈楓眠不語,周身的氣壓格外低沈,陸允江起身朝著他行了一禮,淡聲道:“鳳君殿下今日該當好生歇息,臣侍們敬完茶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扯了一把賀枝繁的衣袖,招來一陣不滿:“扯我作甚!”

陸允江收回了被他甩開的手:“尚衣局新到了一批布料,江南蘇繡,賀侍君不去看看?”

“哼。”賀枝繁偷瞥了沈楓眠一眼,揚長而去。

宣政殿也不亞於棲鳳殿的波濤洶湧。

剛送走了那個一言不合就又跪又哭,混淆視聽的便宜姨母,還沒跟皇姨母說上兩句,就有暗探來報朝廷官員結黨營私一事。

“皇姨母,您怎麽看?”許意安試探的看向舒親王,她生怕皇姨母再讓她忍讓些時日,這二十年的日子都是她步步忍讓反倒讓人給控制死了。

舒親王聽出了她話裏的試探,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禮部林尚書是太鳳君的黨羽,禮部本就是他當年處心積慮為娘家謀下的一門肥差事,哪是你輕易說撤就撤的?”

“皇姨母怎麽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許意安不耐地舔了舔後槽牙。

這個動不得,那個也動不得,這皇帝當得有什麽意思?

“你這次娶鳳君一事也不是那麽容易,你那個父君少不了要為難他,掌權一事不著急。”舒親王撩了一把衣袍,起身朝外走去,“我府上還有些事,陛下先處理朝政吧。”

待到舒親王出了門,許意安眼神冷了下來,看來皇姨母這邊還沒有準備好,朝廷被太鳳君把控著,她們還需要些時日,許意安還得看著那些奸佞之臣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些時日。

先前她做夢時也未曾註意,這幾日總是夢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像是提醒她即將發生什麽一般。

“朝堂那邊派人盯著,”許意安頓了頓,沈聲道,“流蘇,鳳君出征六年,朕被囚禁六年,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你將這六年所發生的事無巨細的調查清楚。”

幾年前驕矜又傲氣的少年郎橫遭變故,性情大變,後來呢,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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