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叛逆2.0
關燈
小
中
大
這人怎麽知道她的小名？
而且怎麽和池鶴野一樣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
邱秋的神色有些莫名。
從柴涥冶離開TEK之後, 微信加不上，游戲賬號解封後他發現列表裏的好友也被池鶴野刪了。
他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邱秋，笑著走過去，“好巧啊。”
杏眸裏警覺立現, 女孩細白的手指抓住行李箱的拉桿, “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
柴涥冶察覺到她的動作後, 在半米停住腳步, 輕笑了聲：“看來你不記得我了啊。”
邱秋：“......”
問路的經歷她能想起來就已經是記憶力好了, 像楊可估計會把他直接打入搭訕者的行列。
狐貍眼微瞇, 柴涥冶凝著邱秋疑惑的神情, 最近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狐狼大戰，如果她看到也該多少對他有點反應。
事情全貌未知不能自爆, 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單刀直入：“我小時候被寄養在舅舅家。”
“...嗯？”
“在青峰。”
青峰處於梧江市邊界的一個森林裏, 多年前那裏還未發展，青山環抱到處都是小河塘, 現在被劃到市區後被稱作梧江市的輕氧花園。
“你外婆姓周，外公姓王。”
她看著面前少年的眼睛想起了某些畫面。
每個夏季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總像個小尾巴跟在小男孩身後，在樹下敲棗在溝渠裏摸蝦。因為小男孩時常都是笑瞇瞇的，自己又得他照顧，外婆外公經常叫他來家裏吃飯或者吃西瓜降暑。
“水...”
水水哥哥。
邱秋念不出來口，現在這個年紀叫這個太羞恥了。以前歲數稍小, 認不得那些覆雜的字，只記得他名字的偏旁有水。
柴涥冶一笑，似乎知道她未說出口的字，聲音溫潤：“你可以省略重覆, 叫我水哥。”
算是相熟的人, 女孩放松了警惕, 乖乖叫了聲：“水哥。”
“那我可以坐你旁邊了麽？”柴涥冶伸出手點了點。
邱秋點頭將背包拿起來，柴涥冶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走近坐在她旁邊。
楊可去衛生間還沒回來，她攥著包帶有點不自在，也不知道怎麽進行下一步的對話，畢竟兩人只在幼時相識過，童年的記憶模模糊糊的，撿起來聊大概會突兀尷尬。
不過對池鶴野好像就沒有這種感覺，他那個人隨時都能單拎一個點就能逼得她不得不去應付。
“啾啾，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眉尖輕蹙，邱秋還是把“能不能別叫我小名”這句話咽下，禮貌回應道：“快十年吧，”她頓了頓，“你似乎很久沒回去過了。”
“是啊，很久沒回去了。”柴涥冶感嘆。
那裏除了啾啾給他的回憶是美好的不值得人再踏足，這次也只不過被勒令回去參加婚禮。
視線挪到女孩的側顏上，他笑著問：“你這次回梧江要去青峰嗎？”
“要回的。”
“那......”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
女孩低頭，嘴角不自覺往上揚。餘光瞥到屏幕上的備註，柴涥冶的笑斂去，挪眸望著遠處，眼睛半瞇著，看不清裏面的神情。
邱秋按下接聽鍵，語氣止不住的開心。
“池鶴野，你醒了麽？”
那頭語氣似乎不太高興，“怎麽今天才跟我說回梧江？”
她不解，“我跟你說過假期很長，有可能不在學校啊，怎麽啦？”
指腹摩挲手中黑色的紙盒，池鶴野擡眸，西京公安大學這幾金燦燦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痛。
前幾天訓練加班加急就是為了國慶能有假期特意沒說，沒想到竟然會落空。
指節使力又像是怕把紙盒弄壞，沒過一秒僅僅只是擒在手裏，他沒表情的磨了下牙，無奈了，“什麽時候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現在說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麽啊...”
這個呆鳥。
黑眸低低睨著手裏的紙盒，他咬牙：“不行就是不行，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忽然串進另一道聲音。
“啾啾！欸，這人誰啊？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之前在梧江問路見過呀，他是我以前在外婆家的玩伴。”
“是說怎麽像見過，那你們上次怎麽沒相認...”
“沒想起來呀...”
女孩聊完之後，小聲說：“抱歉啊，剛剛楊可找我說話。”
紙盒被揣進口袋，池鶴野擡手將帽檐往下壓，憑著記憶邊朝上次的奶茶店走，語氣漫不經心，就像聊今天吃什麽一樣平淡從容：“你去機場還能碰見老熟人啊。”
“是啊，我也沒想到真的好巧，我們都快十年沒見過了。”
“男的女的。”
“男的啊...”
腳步一頓，他輕嗤，“小麻雀，你倒是會飛，隨便去個地方都能有舊相識。”
沒等女孩繼續回話，揶揄帶著酸意的話信手拈來，“是不是去梧江呆幾天，回來就要給銜幾個綠枝回來做窩了嗯？”
“...有病。”
女孩聲音乖乖軟軟的。
池鶴野勾唇，單手剝開糖紙。
還會罵他了。
音筒那頭再次傳來女聲。
“你好我叫楊可。”
緊接著有些熟悉的輕笑聲輕飄飄傳進耳朵，剝糖紙的動作滯在半空。
應該是他聽錯了。
池鶴野將軟糖扔進嘴裏。
“你好，你跟啾啾一起叫我水哥或阿水都行。”
邱秋楞住，側頭看了眼笑得眼睛彎彎的男生。
他怎麽這樣介紹自己，正常人應該直接報名字吧。
不過她好像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柴涥冶眼底的笑意更深，“怎麽了啾啾？”
“啊...沒事。”
邱秋拿著手機晃了兩下示意還在通話中，轉頭繼續低聲說：“池鶴野...”
“...嗯。”
“晚上還玩游戲嗎？”
兩種不同的笑聲分別進入耳蝸。
一種溫柔如春風，一種冷冽如兵刃，卻都帶著點莫名嘲弄的意思。
邱秋不明所以，“笑什麽...問你玩不玩游戲有什麽好笑的。”
“...如果你想玩的話。”
“想玩呀，我特意把筆記本帶回去了。”
那邊沈默半響。
“小麻雀，我現在有點事，到梧江市記得給我發個微信。”
池鶴野的嗓音有點啞還藏了些她無法辨清的情緒。
掛掉電話後，邱秋總覺他的語氣有點奇怪。
手機又嗡嗡震動，不過這次來源於旁邊。
低頭瞟了眼，柴涥冶直接掛掉，偏頭問女孩：“你玩什麽游戲？”
“英雄聯盟啊。”
“這麽巧啊，我也是聯盟人，要不然我們加個游戲好友？”
“...可以啊。”
手機再次嗡嗡震動又被毫不留情掛斷。
“你不接電話嗎？”
“不接，這個人以前老掛我電話，想報覆一下。”
“......”
“要不然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回青峰還可以約著一起。”
“...哦好。”
邱秋給了柴涥冶聯系方式的期間，他的手機瘋狂震動，如同無聲催命符給人一種錯覺——對方恨不得從手機裏跳出來拎著你的耳朵說他有多著急。
他卻只是笑笑始終巋然不動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找她聊天，甚至在她轉頭和楊可聊天後邊刷抖音邊掛掉電話。
因為坐得近，邱秋的餘光瞥見他還打開了一款測試敏捷力的小游戲不慌不忙頗有些閑情雅致地玩著。
就像是...故意的。
但兩人關系並沒有好到可以多問或提醒的地步，邱秋沒有再多管閑事，收回視線繼續和楊可聊天。
登機前五分鐘，柴涥冶往後轉動了下酸痛的脖頸，唇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起身，表情看不出來任何反常，他走到離邱秋將近三米遠的一處自動販賣機，背靠在鐵質欄桿，望著落地窗。
接通電話，他仍是輕松帶笑的語氣：“阿野，好久沒接到你的電話了，是想跟我討論這個版本O的玩法還是陣容？”
垃圾桶上方的滅煙白石裏豎著幾根煙蒂，呲啦一聲又一根被狠狠摁了進去。
池鶴野輕嗤，嗓音有些悶啞，“你什麽意思？”
“老朋友敘敘舊的意思。”
“敘舊？敘敘那個女主播是如何爆出我們之前的關系麽？”
前幾天烏哈平臺一個叫施佳琪的女主播在直播的時候點名說池鶴野和柴涥冶之前是好朋友，然後義正言辭的說池鶴野這個人性格極為惡劣，雖是一筆帶過但在電競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狐狼之戰本是兩邊互掐，有公眾人物站隊憑借粉絲的力量使大部分開始造謠——Shar是隊霸，Henya是被逼離開TEK的。
因此TEK門口聚集了很多Henya的個人粉絲，池鶴野被掣制住抽不開身去找邱秋，現在又碰到這個情況，兩人之間敵對的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TEK的人不會主動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個女主播他根本不認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電話那頭笑面黑心狐貍。
池鶴野太了解他了，似笑非笑地說：“兩面三刀還得是你。”
那頭安靜半響，直接將話題轉換，”讓我來猜猜你那天為什麽發瘋，啾啾...”
他擰著眉，面色不虞，冷聲打斷：“誰準你這麽叫她的。”
“呵，看來確實是見過面了，那就是應該是她去找的你，哦不對，”一陣低笑，“應該是找我，被你誤打誤撞冒領了，對麽？”
後槽牙被咬緊，池鶴野壓著眉眼，從喉嚨逼出幾個字，“是你誤打誤撞，才對。”
“那為什麽和我打電話，難道不是怕我告訴她，‘無論是游戲還是微信實際都有兩個人，而且那兩個人連名字的縮寫都一樣，你陰差陽錯認錯了人。’”
池鶴野沈默了幾秒，表情漠然，語氣散漫囂張：“你覺得我會那麽在乎一個女孩子？”
電話那頭的人又是低笑著，“阿野，這不是游戲世界，別為了報覆我去傷害別人。”
“別扯這麽多，我就問你一句告訴她了麽？”
“你猜。”
池鶴野氣極反笑，“我猜你不敢，因為你和我一樣。”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冷峻指節越收越緊。
砰！
奶茶杯被砸到水泥地，透明的塑料杯五馬分屍，檸檬柑橘香揮發在空氣裏。
池鶴野扯了下衛衣的領，面無表情地睨著地上的狼藉，直到灰橙色的液體汩汩流至白色鞋緣，他走過去將其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被掃下許多食物殘渣，女人沈默著收拾餐盤。
經過一個月多月的時間，王芝禾似乎已經對邱秋上西京的態度不再那麽強硬，畢竟事實無法改變，但母女關系也沒回到之前那麽融洽，無形的隔閡橫亙在兩人之間。
飯桌上也只是聊了些日常，對志願以及畢業後的就職打算絕口不提。
邱秋輕嘆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持的氛圍，無意識地瞟了眼桌上的手機。
“啾啾，學校有男孩子追你嗎？”王芝禾忽然問，眼神有些淩厲。
她默了幾秒。
池鶴野，以現在的王芝禾來說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邱秋深知這一點，搖了搖頭。
王芝禾擡眸，“嗯，媽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眼睛一定要擦亮，好男孩是不會現在對你做逾矩之事的。”
拿筷子的手一頓，她不由自主想到那個最逾矩的隔著口罩的吻，臉頰微微紅了。
王芝禾全看在眼裏，剛剛吃飯的時候邱秋就一直在看手機，她將餐盤摞好，“大學魚龍混雜，如果要談戀愛，媽媽希望你找一個...溫和能包容你，不那麽帥的男孩子。”
“...為什麽要不那麽帥？”
“帥的男人一般都花心。”
“......”
就...用嚴肅的語氣說出這個話挺搞笑的。
邱秋楞了一秒，沒忍住彎了彎唇，輕聲說：“可是爸爸也很帥啊，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
王芝禾噎住，沒想到邱秋會這麽調侃回來，倒是比以前活潑不少。
她凝神安靜片刻，“那就不要太帥。”
邱秋憋著笑，眨了眨眼，“太帥是指什麽樣的？”
“看著就招蜂引蝶，一大堆小姑娘跟在屁股後面跑，特別是那種又帥又不正經的男孩子，絕對要離遠一點。”
“...怎麽能看出來正經不正經呢？”
回憶學校裏那些經常惹哭小姑娘的男生，王芝禾說出了幾個特點，“染頭發，打耳洞，站沒站像坐沒坐樣這種。”
邱秋：“......”
如果不是知道她媽媽不認識池鶴野，真的會以為是照著某人的模樣轉述成文字。
王芝禾補充道：“哦還有，那種喜歡打游戲的，玩物喪志。”
邱秋：“......”
這真的不是某人的他畫像嗎？
“明天一起去你外婆那吧，很久沒回去了。”
“......好。”
回到房間邱秋迫不及待的把筆記本調試好登錄游戲，一上線CHY秒邀請加入，接受後二話不說直接開始尋找對局。
點擊拒絕戴好耳機連入語音後，她小聲說：“等一下，我有個朋友想一起玩。”
池鶴野輕嘖一聲，語氣十分嫌棄：“不會是電競社那些傻逼吧？”
“不是，你不要老是那麽說別人，”邱秋將新好友拉到隊列中，“是我今天那個朋友，在機場時跟你說過的，他也會英雄聯盟。”
池鶴野：“......”
隊內語音叮的聲，三個人的D依次排列，最末那個人與第二位的D相似——幫無敵哥抓。
耳機裏傳來啪噠一聲。
邱秋：“怎麽了？”
池鶴野：“打蒼蠅。”
柴涥冶：“呵。”
這個季節還會有蒼蠅？
邱秋疑存一秒沒往下細想，看著列表裏的D說：“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CHY可以叫...”她停頓幾秒，“就叫CHY，幫無敵哥來抓可以叫他阿水。”
耳機裏又傳來啪噠一聲。
池鶴野主動解釋，語氣不冷不熱：“打蟑螂。”
上次去的時候衛生環境挺好的啊...
邱秋好奇地問：“你那邊最近沒人做衛生嗎？”
“CHY要多註意個人衛生哦，”柴涥冶將CHY三個字母念的重，又輕笑著說：“又是蒼蠅又是蟑螂的，別染上什麽病了。”
池鶴野沒說話，耳機裏不停響著提示音，邱秋低頭一瞥，私聊框裏有許多積攢的消息還在不停遞進新的。
CHY：【為什麽他的名字和你那麽像，我給你買個改名卡，把名字改了。】
CHY：【他笑得好刺耳。】
CHY：【我就是三個字母？】
CHY：【他說話聲音好難聽，我們單獨開語音。】
CHY：【我個人衛生做的很好，沒病。】
CHY：【那人話好多，我認生。】
邱秋：“.......”
他怎麽能說出認生這種話的。
CHY：【能不能把他踢了，我們甜蜜雙排。】
CHY：【小麻雀，要不然我給你號我們換個區玩吧？】
女孩木著臉，打下幾個字。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再發消息轟炸，我就把你踢了。】
私聊框安靜了。
幫無敵哥來抓這個號是新號，游戲進入匹配模式的隊列中。
“啾啾，CHY是和你一起走下路的嗎？”
“對啊，我打輔助，他AD。”
“可是我只會玩AD怎麽辦...能不能換個位置啊？”
邱秋沒見過池鶴野玩中路，她詢問：“CHY，你會玩中路嗎？”
“不會。”
非常幹脆冷漠的拒絕。
柴涥冶馬上出聲安慰：“沒關系的，中路英雄選擇多樣，什麽英雄都可以。”
池鶴野低嘲：“那你怎麽不玩？”
“我太菜了，走中路會被殺成狗呀。”
“菜的人走哪兒都會被殺成狗。”
“有道理，所以有輔助保護的雙人路比較適合我，啾啾你覺得呢？”
“......”
這兩人對話模式給人一種熟稔感。
邱秋楞了一秒也掉進了狐貍的坑，下意識的重覆說過的話：“有道理。”
柴涥冶：“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和CHY換位置，我們倆走下路。”
女孩答應下來：“...好...的。”
若有似無的磨牙聲從耳麥傳進隊伍語音，但被另一個和諧的笑聲掩過。
“啾啾，這是匹配吧，要不然我們倆玩點有趣的組合？”
“...我只會玩哈蟆和貓咪。”
“沒關系的很簡單，因為我比較菜AD也玩得不是很好，經常會看娛樂視頻，前幾天看到個叫雙皮奶組合還挺有趣的。”
“雙皮奶？”
“對，你選星媽（眾星之子）我選娜美，兩個奶媽。”
池鶴野被晾了許久，滿腦子都是他叫小麻雀啾啾為什麽她不反駁。聽到這句，思緒被下意識拉回，冷聲道：“那誰來打輸出？”
“你選個高輸出的英雄，下路就可以快樂游戲了。”
“......”
“你也會很爽的，兩個輔助到時候給你加血，死都死不掉。”
邱秋被說得有點心動，耐不住好奇插話問：“真的嗎？”
柴涥冶一笑：“比真金還真，但我看CHY好似不太願意的樣子呢...唉。”
池鶴野面無表情地聽著他繪聲繪色的表演。
右下角的私聊框突然閃爍了下，他眉梢挑起，面色一喜快速挪動鼠標點開。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我想玩QAQ】
池鶴野默了兩秒，咬牙切齒地啟唇：“行，玩，你們玩雙皮奶，我玩千玨（永獵雙子）。”
邱秋開心地說：“好！”
狐貍眼一瞇，柴涥冶笑著說：“那我和啾啾就多謝你的成全了。”
鼠標被捏得咯吱咯吱響，某人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眸子沈郁黑不見底。
成全你奶奶個腿。
這個人是真該死啊。
右鍵被用力按下，鎖定英雄千玨。
英雄確定後游戲進入得很快。
池鶴野迅速買好多蘭劍，操控千玨往中路走，視角轉到自家紅BUFF處，奶媽和娜美並列站在一起，耳機裏全是兩人刺耳的對話：
“啾啾，召喚師技能治療等沒血就用，第一件裝備出月石再生器。”
“唔...好。”
“先點Q技能，再主W副Q，E沈默等我控到人往別人腳下扔哦。”
“我這個W可以給你加血欸！”
“對，等下Q砸到人再給我奶。”
“好！”
他輕嗤聲，鼠標滑動。
屏幕裏的千玨從河道處的視野盲區拐到對面野區一處草叢，悄聲無息地插了個假眼點亮視野，一分三十秒後野怪刷新，他靜靜窺伺對面，待藍BUFF的血條一半地方下路撤離時，千玨也開始移動。
對面皇子（德瑪西亞皇子）頭頂出現個標記，藍BUFF剩最後50滴血時被旁邊冒出的千玨搶下。千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掛上引燃，一套三環逼出皇子閃現，跟閃追著打，Q技能刷新配合平A，拿下一血。
“Frst blood！”
邱秋才剛上線不到十秒，耳機裏傳來這個聲音，她下意識的感嘆出聲：“這麽快？”
某人冷淡帶著嘲弄的聲音響起。
“嗯，畢竟不止要當靠山還得做主C大爹，總不能太廢物。”
邱秋：“......”
怎麽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柴涥冶完全不理會這暗戳戳的話，心情愉悅：“我看好你加油哦！”
池鶴野氣急反笑，盯著屏幕裏的敵人，毫不留情技能加平A往他身上甩，“別崩得太快，大爹只能含淚收屍。”
“放心，有啾啾保護沒那麽快。”
“有的人臉比城墻厚，要奶媽保護自己。”
“誰叫我不是獨狼呢？”
“嗯，你是獨狗。”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諷，總讓邱秋有種他們彼此相識已久的錯覺，她不禁笑著感嘆：“你們是一見如故了嗎？”
柴涥冶裝模作樣：“有點吧。”
池鶴野：“......”
一見如故個鉤子。
“那你們等下可以加個好友以後一起玩。”
這句話之後游戲進入對線期，下路歡聲笑語，中路沈默著大殺四方。
奶媽和娜美雖爆發不高卻都有加血技能，對面雙人組每次眼看要拿下人頭，一口陳年老奶加得人吐血，越打越上頭，叫打野來抓吧，一看自家打野被千玨攆著打，野區都混不下去，只能罵罵咧咧怒罵把自己當打野的千玨。
雙方上路都懂這局有大神，他們沒人管眼不見為凈和平發育。而對面下路被折磨十分鐘後，中路千玨大爹摸出兩件套把下路當成提款機，十五分鐘千玨滿印記加成帶著倆奶媽一路猖狂到對面泉水，懟在人家門口殺。
邱秋玩得很快樂，但池鶴野玩的無敵不爽，臉黑的就跟十八層地獄的惡鬼逃竄抓不到人的閻王，怒火極盛卻無處可發洩。
於是在下一局殺得更瘋狂，然後就被封號了。
TEK眾人再次感受到了陰風陣陣，紛紛側頭看向某個顴骨緊繃，下顎被咬得死死的人。
這不是早上出去還挺高興的麽？
回來就不對勁這會兒更是透骨陰寒。
傻白甜蕭季白弱弱出聲：“...野哥？”
誰知那人咬牙切齒地笑了，語氣莫辯地說：“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CHY的D灰掉的一瞬，耳機裏傳來了低笑。桌面的手機嗡嗡開始震動，邱秋楞了幾秒，“水哥，下次再玩哦，我先下了。”
柴涥冶笑得更厲害，“好，下次記得叫上CHY，我們三個繼續。”
退出游戲後，女孩手指滑過接聽鍵，對面沈默不語，她還有些茫然：“池鶴野你怎麽了...”
一向冷淡散漫的嗓音似乎有點小委屈：“小麻雀。”
邱秋表情空白，慢吞吞耷下眼皮，杏眸裏微不可見的笑意閃過，沒再追責他又這麽叫自己，輕聲問：“怎麽啦。”
對面沈默幾秒，還是興致不太高的語氣，“沒事，現在別玩了，早點去睡覺。”
她笑著說：“我是準備睡覺了，明天一大早還得去外婆那裏呢。”
“外婆家很遠嗎？”
“有點，在青峰，離梧江市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吧。”
說完這句，音筒傳來的嗓音如同平靜溪流陡然變湍急，“青峰？！”
“...嗯？你聽過這個地名啊？”
聽過，當然聽過。
柴涥冶不止一次提起過這兩個字。
黑眸抑著冷意，池鶴野壓下即將爆發的情緒，垂著眼瞼，扯了下唇角，“聽過，那可真是個好地方啊。”
“嗯啊，山清水秀的，空氣特別好，以後要是有機會你可以過來看看。”
“好。”
“那我睡覺了。”
“去吧，不能偷著玩游戲。”
“......”
“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
電話掛斷後，手機響了聲，一條短信躍在屏幕上。
【已出票：10-01 09：30 西京機場T3...】
作者有話說：
邱秋：他怎麽陰陽怪氣的...
池鶴野：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嘖嘖，隔著屏幕都能聞到池狗的酸味。
昨天沒寫完...今天晚了點TAT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而且怎麽和池鶴野一樣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
邱秋的神色有些莫名。
從柴涥冶離開TEK之後, 微信加不上，游戲賬號解封後他發現列表裏的好友也被池鶴野刪了。
他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邱秋，笑著走過去，“好巧啊。”
杏眸裏警覺立現, 女孩細白的手指抓住行李箱的拉桿, “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
柴涥冶察覺到她的動作後, 在半米停住腳步, 輕笑了聲：“看來你不記得我了啊。”
邱秋：“......”
問路的經歷她能想起來就已經是記憶力好了, 像楊可估計會把他直接打入搭訕者的行列。
狐貍眼微瞇, 柴涥冶凝著邱秋疑惑的神情, 最近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狐狼大戰，如果她看到也該多少對他有點反應。
事情全貌未知不能自爆, 最有效的方式便是單刀直入：“我小時候被寄養在舅舅家。”
“...嗯？”
“在青峰。”
青峰處於梧江市邊界的一個森林裏, 多年前那裏還未發展，青山環抱到處都是小河塘, 現在被劃到市區後被稱作梧江市的輕氧花園。
“你外婆姓周，外公姓王。”
她看著面前少年的眼睛想起了某些畫面。
每個夏季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總像個小尾巴跟在小男孩身後，在樹下敲棗在溝渠裏摸蝦。因為小男孩時常都是笑瞇瞇的，自己又得他照顧，外婆外公經常叫他來家裏吃飯或者吃西瓜降暑。
“水...”
水水哥哥。
邱秋念不出來口，現在這個年紀叫這個太羞恥了。以前歲數稍小, 認不得那些覆雜的字，只記得他名字的偏旁有水。
柴涥冶一笑，似乎知道她未說出口的字，聲音溫潤：“你可以省略重覆, 叫我水哥。”
算是相熟的人, 女孩放松了警惕, 乖乖叫了聲：“水哥。”
“那我可以坐你旁邊了麽？”柴涥冶伸出手點了點。
邱秋點頭將背包拿起來，柴涥冶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走近坐在她旁邊。
楊可去衛生間還沒回來，她攥著包帶有點不自在，也不知道怎麽進行下一步的對話，畢竟兩人只在幼時相識過，童年的記憶模模糊糊的，撿起來聊大概會突兀尷尬。
不過對池鶴野好像就沒有這種感覺，他那個人隨時都能單拎一個點就能逼得她不得不去應付。
“啾啾，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眉尖輕蹙，邱秋還是把“能不能別叫我小名”這句話咽下，禮貌回應道：“快十年吧，”她頓了頓，“你似乎很久沒回去過了。”
“是啊，很久沒回去了。”柴涥冶感嘆。
那裏除了啾啾給他的回憶是美好的不值得人再踏足，這次也只不過被勒令回去參加婚禮。
視線挪到女孩的側顏上，他笑著問：“你這次回梧江要去青峰嗎？”
“要回的。”
“那......”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
女孩低頭，嘴角不自覺往上揚。餘光瞥到屏幕上的備註，柴涥冶的笑斂去，挪眸望著遠處，眼睛半瞇著，看不清裏面的神情。
邱秋按下接聽鍵，語氣止不住的開心。
“池鶴野，你醒了麽？”
那頭語氣似乎不太高興，“怎麽今天才跟我說回梧江？”
她不解，“我跟你說過假期很長，有可能不在學校啊，怎麽啦？”
指腹摩挲手中黑色的紙盒，池鶴野擡眸，西京公安大學這幾金燦燦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痛。
前幾天訓練加班加急就是為了國慶能有假期特意沒說，沒想到竟然會落空。
指節使力又像是怕把紙盒弄壞，沒過一秒僅僅只是擒在手裏，他沒表情的磨了下牙，無奈了，“什麽時候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現在說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麽啊...”
這個呆鳥。
黑眸低低睨著手裏的紙盒，他咬牙：“不行就是不行，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忽然串進另一道聲音。
“啾啾！欸，這人誰啊？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之前在梧江問路見過呀，他是我以前在外婆家的玩伴。”
“是說怎麽像見過，那你們上次怎麽沒相認...”
“沒想起來呀...”
女孩聊完之後，小聲說：“抱歉啊，剛剛楊可找我說話。”
紙盒被揣進口袋，池鶴野擡手將帽檐往下壓，憑著記憶邊朝上次的奶茶店走，語氣漫不經心，就像聊今天吃什麽一樣平淡從容：“你去機場還能碰見老熟人啊。”
“是啊，我也沒想到真的好巧，我們都快十年沒見過了。”
“男的女的。”
“男的啊...”
腳步一頓，他輕嗤，“小麻雀，你倒是會飛，隨便去個地方都能有舊相識。”
沒等女孩繼續回話，揶揄帶著酸意的話信手拈來，“是不是去梧江呆幾天，回來就要給銜幾個綠枝回來做窩了嗯？”
“...有病。”
女孩聲音乖乖軟軟的。
池鶴野勾唇，單手剝開糖紙。
還會罵他了。
音筒那頭再次傳來女聲。
“你好我叫楊可。”
緊接著有些熟悉的輕笑聲輕飄飄傳進耳朵，剝糖紙的動作滯在半空。
應該是他聽錯了。
池鶴野將軟糖扔進嘴裏。
“你好，你跟啾啾一起叫我水哥或阿水都行。”
邱秋楞住，側頭看了眼笑得眼睛彎彎的男生。
他怎麽這樣介紹自己，正常人應該直接報名字吧。
不過她好像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柴涥冶眼底的笑意更深，“怎麽了啾啾？”
“啊...沒事。”
邱秋拿著手機晃了兩下示意還在通話中，轉頭繼續低聲說：“池鶴野...”
“...嗯。”
“晚上還玩游戲嗎？”
兩種不同的笑聲分別進入耳蝸。
一種溫柔如春風，一種冷冽如兵刃，卻都帶著點莫名嘲弄的意思。
邱秋不明所以，“笑什麽...問你玩不玩游戲有什麽好笑的。”
“...如果你想玩的話。”
“想玩呀，我特意把筆記本帶回去了。”
那邊沈默半響。
“小麻雀，我現在有點事，到梧江市記得給我發個微信。”
池鶴野的嗓音有點啞還藏了些她無法辨清的情緒。
掛掉電話後，邱秋總覺他的語氣有點奇怪。
手機又嗡嗡震動，不過這次來源於旁邊。
低頭瞟了眼，柴涥冶直接掛掉，偏頭問女孩：“你玩什麽游戲？”
“英雄聯盟啊。”
“這麽巧啊，我也是聯盟人，要不然我們加個游戲好友？”
“...可以啊。”
手機再次嗡嗡震動又被毫不留情掛斷。
“你不接電話嗎？”
“不接，這個人以前老掛我電話，想報覆一下。”
“......”
“要不然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回青峰還可以約著一起。”
“...哦好。”
邱秋給了柴涥冶聯系方式的期間，他的手機瘋狂震動，如同無聲催命符給人一種錯覺——對方恨不得從手機裏跳出來拎著你的耳朵說他有多著急。
他卻只是笑笑始終巋然不動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找她聊天，甚至在她轉頭和楊可聊天後邊刷抖音邊掛掉電話。
因為坐得近，邱秋的餘光瞥見他還打開了一款測試敏捷力的小游戲不慌不忙頗有些閑情雅致地玩著。
就像是...故意的。
但兩人關系並沒有好到可以多問或提醒的地步，邱秋沒有再多管閑事，收回視線繼續和楊可聊天。
登機前五分鐘，柴涥冶往後轉動了下酸痛的脖頸，唇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起身，表情看不出來任何反常，他走到離邱秋將近三米遠的一處自動販賣機，背靠在鐵質欄桿，望著落地窗。
接通電話，他仍是輕松帶笑的語氣：“阿野，好久沒接到你的電話了，是想跟我討論這個版本O的玩法還是陣容？”
垃圾桶上方的滅煙白石裏豎著幾根煙蒂，呲啦一聲又一根被狠狠摁了進去。
池鶴野輕嗤，嗓音有些悶啞，“你什麽意思？”
“老朋友敘敘舊的意思。”
“敘舊？敘敘那個女主播是如何爆出我們之前的關系麽？”
前幾天烏哈平臺一個叫施佳琪的女主播在直播的時候點名說池鶴野和柴涥冶之前是好朋友，然後義正言辭的說池鶴野這個人性格極為惡劣，雖是一筆帶過但在電競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狐狼之戰本是兩邊互掐，有公眾人物站隊憑借粉絲的力量使大部分開始造謠——Shar是隊霸，Henya是被逼離開TEK的。
因此TEK門口聚集了很多Henya的個人粉絲，池鶴野被掣制住抽不開身去找邱秋，現在又碰到這個情況，兩人之間敵對的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TEK的人不會主動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個女主播他根本不認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電話那頭笑面黑心狐貍。
池鶴野太了解他了，似笑非笑地說：“兩面三刀還得是你。”
那頭安靜半響，直接將話題轉換，”讓我來猜猜你那天為什麽發瘋，啾啾...”
他擰著眉，面色不虞，冷聲打斷：“誰準你這麽叫她的。”
“呵，看來確實是見過面了，那就是應該是她去找的你，哦不對，”一陣低笑，“應該是找我，被你誤打誤撞冒領了，對麽？”
後槽牙被咬緊，池鶴野壓著眉眼，從喉嚨逼出幾個字，“是你誤打誤撞，才對。”
“那為什麽和我打電話，難道不是怕我告訴她，‘無論是游戲還是微信實際都有兩個人，而且那兩個人連名字的縮寫都一樣，你陰差陽錯認錯了人。’”
池鶴野沈默了幾秒，表情漠然，語氣散漫囂張：“你覺得我會那麽在乎一個女孩子？”
電話那頭的人又是低笑著，“阿野，這不是游戲世界，別為了報覆我去傷害別人。”
“別扯這麽多，我就問你一句告訴她了麽？”
“你猜。”
池鶴野氣極反笑，“我猜你不敢，因為你和我一樣。”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冷峻指節越收越緊。
砰！
奶茶杯被砸到水泥地，透明的塑料杯五馬分屍，檸檬柑橘香揮發在空氣裏。
池鶴野扯了下衛衣的領，面無表情地睨著地上的狼藉，直到灰橙色的液體汩汩流至白色鞋緣，他走過去將其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被掃下許多食物殘渣，女人沈默著收拾餐盤。
經過一個月多月的時間，王芝禾似乎已經對邱秋上西京的態度不再那麽強硬，畢竟事實無法改變，但母女關系也沒回到之前那麽融洽，無形的隔閡橫亙在兩人之間。
飯桌上也只是聊了些日常，對志願以及畢業後的就職打算絕口不提。
邱秋輕嘆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持的氛圍，無意識地瞟了眼桌上的手機。
“啾啾，學校有男孩子追你嗎？”王芝禾忽然問，眼神有些淩厲。
她默了幾秒。
池鶴野，以現在的王芝禾來說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邱秋深知這一點，搖了搖頭。
王芝禾擡眸，“嗯，媽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眼睛一定要擦亮，好男孩是不會現在對你做逾矩之事的。”
拿筷子的手一頓，她不由自主想到那個最逾矩的隔著口罩的吻，臉頰微微紅了。
王芝禾全看在眼裏，剛剛吃飯的時候邱秋就一直在看手機，她將餐盤摞好，“大學魚龍混雜，如果要談戀愛，媽媽希望你找一個...溫和能包容你，不那麽帥的男孩子。”
“...為什麽要不那麽帥？”
“帥的男人一般都花心。”
“......”
就...用嚴肅的語氣說出這個話挺搞笑的。
邱秋楞了一秒，沒忍住彎了彎唇，輕聲說：“可是爸爸也很帥啊，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
王芝禾噎住，沒想到邱秋會這麽調侃回來，倒是比以前活潑不少。
她凝神安靜片刻，“那就不要太帥。”
邱秋憋著笑，眨了眨眼，“太帥是指什麽樣的？”
“看著就招蜂引蝶，一大堆小姑娘跟在屁股後面跑，特別是那種又帥又不正經的男孩子，絕對要離遠一點。”
“...怎麽能看出來正經不正經呢？”
回憶學校裏那些經常惹哭小姑娘的男生，王芝禾說出了幾個特點，“染頭發，打耳洞，站沒站像坐沒坐樣這種。”
邱秋：“......”
如果不是知道她媽媽不認識池鶴野，真的會以為是照著某人的模樣轉述成文字。
王芝禾補充道：“哦還有，那種喜歡打游戲的，玩物喪志。”
邱秋：“......”
這真的不是某人的他畫像嗎？
“明天一起去你外婆那吧，很久沒回去了。”
“......好。”
回到房間邱秋迫不及待的把筆記本調試好登錄游戲，一上線CHY秒邀請加入，接受後二話不說直接開始尋找對局。
點擊拒絕戴好耳機連入語音後，她小聲說：“等一下，我有個朋友想一起玩。”
池鶴野輕嘖一聲，語氣十分嫌棄：“不會是電競社那些傻逼吧？”
“不是，你不要老是那麽說別人，”邱秋將新好友拉到隊列中，“是我今天那個朋友，在機場時跟你說過的，他也會英雄聯盟。”
池鶴野：“......”
隊內語音叮的聲，三個人的D依次排列，最末那個人與第二位的D相似——幫無敵哥抓。
耳機裏傳來啪噠一聲。
邱秋：“怎麽了？”
池鶴野：“打蒼蠅。”
柴涥冶：“呵。”
這個季節還會有蒼蠅？
邱秋疑存一秒沒往下細想，看著列表裏的D說：“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CHY可以叫...”她停頓幾秒，“就叫CHY，幫無敵哥來抓可以叫他阿水。”
耳機裏又傳來啪噠一聲。
池鶴野主動解釋，語氣不冷不熱：“打蟑螂。”
上次去的時候衛生環境挺好的啊...
邱秋好奇地問：“你那邊最近沒人做衛生嗎？”
“CHY要多註意個人衛生哦，”柴涥冶將CHY三個字母念的重，又輕笑著說：“又是蒼蠅又是蟑螂的，別染上什麽病了。”
池鶴野沒說話，耳機裏不停響著提示音，邱秋低頭一瞥，私聊框裏有許多積攢的消息還在不停遞進新的。
CHY：【為什麽他的名字和你那麽像，我給你買個改名卡，把名字改了。】
CHY：【他笑得好刺耳。】
CHY：【我就是三個字母？】
CHY：【他說話聲音好難聽，我們單獨開語音。】
CHY：【我個人衛生做的很好，沒病。】
CHY：【那人話好多，我認生。】
邱秋：“.......”
他怎麽能說出認生這種話的。
CHY：【能不能把他踢了，我們甜蜜雙排。】
CHY：【小麻雀，要不然我給你號我們換個區玩吧？】
女孩木著臉，打下幾個字。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再發消息轟炸，我就把你踢了。】
私聊框安靜了。
幫無敵哥來抓這個號是新號，游戲進入匹配模式的隊列中。
“啾啾，CHY是和你一起走下路的嗎？”
“對啊，我打輔助，他AD。”
“可是我只會玩AD怎麽辦...能不能換個位置啊？”
邱秋沒見過池鶴野玩中路，她詢問：“CHY，你會玩中路嗎？”
“不會。”
非常幹脆冷漠的拒絕。
柴涥冶馬上出聲安慰：“沒關系的，中路英雄選擇多樣，什麽英雄都可以。”
池鶴野低嘲：“那你怎麽不玩？”
“我太菜了，走中路會被殺成狗呀。”
“菜的人走哪兒都會被殺成狗。”
“有道理，所以有輔助保護的雙人路比較適合我，啾啾你覺得呢？”
“......”
這兩人對話模式給人一種熟稔感。
邱秋楞了一秒也掉進了狐貍的坑，下意識的重覆說過的話：“有道理。”
柴涥冶：“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和CHY換位置，我們倆走下路。”
女孩答應下來：“...好...的。”
若有似無的磨牙聲從耳麥傳進隊伍語音，但被另一個和諧的笑聲掩過。
“啾啾，這是匹配吧，要不然我們倆玩點有趣的組合？”
“...我只會玩哈蟆和貓咪。”
“沒關系的很簡單，因為我比較菜AD也玩得不是很好，經常會看娛樂視頻，前幾天看到個叫雙皮奶組合還挺有趣的。”
“雙皮奶？”
“對，你選星媽（眾星之子）我選娜美，兩個奶媽。”
池鶴野被晾了許久，滿腦子都是他叫小麻雀啾啾為什麽她不反駁。聽到這句，思緒被下意識拉回，冷聲道：“那誰來打輸出？”
“你選個高輸出的英雄，下路就可以快樂游戲了。”
“......”
“你也會很爽的，兩個輔助到時候給你加血，死都死不掉。”
邱秋被說得有點心動，耐不住好奇插話問：“真的嗎？”
柴涥冶一笑：“比真金還真，但我看CHY好似不太願意的樣子呢...唉。”
池鶴野面無表情地聽著他繪聲繪色的表演。
右下角的私聊框突然閃爍了下，他眉梢挑起，面色一喜快速挪動鼠標點開。
哥無敵跪求五兒來抓：【我想玩QAQ】
池鶴野默了兩秒，咬牙切齒地啟唇：“行，玩，你們玩雙皮奶，我玩千玨（永獵雙子）。”
邱秋開心地說：“好！”
狐貍眼一瞇，柴涥冶笑著說：“那我和啾啾就多謝你的成全了。”
鼠標被捏得咯吱咯吱響，某人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眸子沈郁黑不見底。
成全你奶奶個腿。
這個人是真該死啊。
右鍵被用力按下，鎖定英雄千玨。
英雄確定後游戲進入得很快。
池鶴野迅速買好多蘭劍，操控千玨往中路走，視角轉到自家紅BUFF處，奶媽和娜美並列站在一起，耳機裏全是兩人刺耳的對話：
“啾啾，召喚師技能治療等沒血就用，第一件裝備出月石再生器。”
“唔...好。”
“先點Q技能，再主W副Q，E沈默等我控到人往別人腳下扔哦。”
“我這個W可以給你加血欸！”
“對，等下Q砸到人再給我奶。”
“好！”
他輕嗤聲，鼠標滑動。
屏幕裏的千玨從河道處的視野盲區拐到對面野區一處草叢，悄聲無息地插了個假眼點亮視野，一分三十秒後野怪刷新，他靜靜窺伺對面，待藍BUFF的血條一半地方下路撤離時，千玨也開始移動。
對面皇子（德瑪西亞皇子）頭頂出現個標記，藍BUFF剩最後50滴血時被旁邊冒出的千玨搶下。千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掛上引燃，一套三環逼出皇子閃現，跟閃追著打，Q技能刷新配合平A，拿下一血。
“Frst blood！”
邱秋才剛上線不到十秒，耳機裏傳來這個聲音，她下意識的感嘆出聲：“這麽快？”
某人冷淡帶著嘲弄的聲音響起。
“嗯，畢竟不止要當靠山還得做主C大爹，總不能太廢物。”
邱秋：“......”
怎麽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柴涥冶完全不理會這暗戳戳的話，心情愉悅：“我看好你加油哦！”
池鶴野氣急反笑，盯著屏幕裏的敵人，毫不留情技能加平A往他身上甩，“別崩得太快，大爹只能含淚收屍。”
“放心，有啾啾保護沒那麽快。”
“有的人臉比城墻厚，要奶媽保護自己。”
“誰叫我不是獨狼呢？”
“嗯，你是獨狗。”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諷，總讓邱秋有種他們彼此相識已久的錯覺，她不禁笑著感嘆：“你們是一見如故了嗎？”
柴涥冶裝模作樣：“有點吧。”
池鶴野：“......”
一見如故個鉤子。
“那你們等下可以加個好友以後一起玩。”
這句話之後游戲進入對線期，下路歡聲笑語，中路沈默著大殺四方。
奶媽和娜美雖爆發不高卻都有加血技能，對面雙人組每次眼看要拿下人頭，一口陳年老奶加得人吐血，越打越上頭，叫打野來抓吧，一看自家打野被千玨攆著打，野區都混不下去，只能罵罵咧咧怒罵把自己當打野的千玨。
雙方上路都懂這局有大神，他們沒人管眼不見為凈和平發育。而對面下路被折磨十分鐘後，中路千玨大爹摸出兩件套把下路當成提款機，十五分鐘千玨滿印記加成帶著倆奶媽一路猖狂到對面泉水，懟在人家門口殺。
邱秋玩得很快樂，但池鶴野玩的無敵不爽，臉黑的就跟十八層地獄的惡鬼逃竄抓不到人的閻王，怒火極盛卻無處可發洩。
於是在下一局殺得更瘋狂，然後就被封號了。
TEK眾人再次感受到了陰風陣陣，紛紛側頭看向某個顴骨緊繃，下顎被咬得死死的人。
這不是早上出去還挺高興的麽？
回來就不對勁這會兒更是透骨陰寒。
傻白甜蕭季白弱弱出聲：“...野哥？”
誰知那人咬牙切齒地笑了，語氣莫辯地說：“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CHY的D灰掉的一瞬，耳機裏傳來了低笑。桌面的手機嗡嗡開始震動，邱秋楞了幾秒，“水哥，下次再玩哦，我先下了。”
柴涥冶笑得更厲害，“好，下次記得叫上CHY，我們三個繼續。”
退出游戲後，女孩手指滑過接聽鍵，對面沈默不語，她還有些茫然：“池鶴野你怎麽了...”
一向冷淡散漫的嗓音似乎有點小委屈：“小麻雀。”
邱秋表情空白，慢吞吞耷下眼皮，杏眸裏微不可見的笑意閃過，沒再追責他又這麽叫自己，輕聲問：“怎麽啦。”
對面沈默幾秒，還是興致不太高的語氣，“沒事，現在別玩了，早點去睡覺。”
她笑著說：“我是準備睡覺了，明天一大早還得去外婆那裏呢。”
“外婆家很遠嗎？”
“有點，在青峰，離梧江市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吧。”
說完這句，音筒傳來的嗓音如同平靜溪流陡然變湍急，“青峰？！”
“...嗯？你聽過這個地名啊？”
聽過，當然聽過。
柴涥冶不止一次提起過這兩個字。
黑眸抑著冷意，池鶴野壓下即將爆發的情緒，垂著眼瞼，扯了下唇角，“聽過，那可真是個好地方啊。”
“嗯啊，山清水秀的，空氣特別好，以後要是有機會你可以過來看看。”
“好。”
“那我睡覺了。”
“去吧，不能偷著玩游戲。”
“......”
“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
電話掛斷後，手機響了聲，一條短信躍在屏幕上。
【已出票：10-01 09：30 西京機場T3...】
作者有話說：
邱秋：他怎麽陰陽怪氣的...
池鶴野：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嘖嘖，隔著屏幕都能聞到池狗的酸味。
昨天沒寫完...今天晚了點TAT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