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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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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緩緩開口,“我是……”話未說出口,喉間卻陡然梗住,“我是……”我手觸向脖頸,不管怎麽開口,都無法說出,我是李凡夙。

我摹地明白了,而這牡丹竟沒有與我說換魂後是無法說出身份的!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會給帶來極大的不便嗎?

那人冷冷看著我蒼白的臉,看著糾結著說不出一句話的我,我睜眼看他,希望找到一絲他往日對我的情意。

等待無果後,他終是將劍收走,捂著傷口踉蹌走開,走沒幾步卻猛然倒下,不省人事。

我急急步過去,扶起他,眼睛幹澀卻落不下淚,看著他擰起的劍眉,我在心裏默默念道,“我是李凡夙……你怎能認不出我來?”

也罷,今時今日,我已不是李凡夙,是牡丹,牡丹……

我一味想著換魂的自由,卻忘記相貌不同會帶來的麻煩,如今連身份都不能告知……想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大白在一旁看到我苦到藥裏的臉,也露出淚眼將我的臉舔了舔。

垂首卻看到他給我的玉佩被我束在腰間,我驀地精神一振----玉佩,還有玉佩!

有了物質上的激勵,我打起精神,讓大白化為原形,將他帶到山下療傷。

作者有話要說: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增益其所不能啊!

十四、療傷

十四、療傷

山下恰有一獵戶,身上是厚實的獸皮,皮膚黝黑嗓門洪亮。他年逾半百,身子骨卻依舊健壯。

我撕下我的花羅裙腳蓋住了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獵戶見我衣著單薄卻神色自然,爾後他道,“鳳祈山腳下一向多俠客落難到此向我求救。江湖人重道義,我因多年對人施救,故而不管我所救之人是何來頭,冤家都不會上這來挑事。”將蘇奕安扶進稻草房子裏,又道,“因此姑娘大可放心地在此處好好照顧這位公子。”

我垂首道,“那便有勞閣下了。”

大白隨我進屋,環視了屋子一周,只是簡單的一個暖竈,爐火中幹柴燒的嗶嗶剝剝地響,看起來是暖和的。靠門處唯有一張八仙桌,一條長凳。墻上有個小窗口,猶見窗外風雪正劇。

這一切看來簡單到了極致。

我確定沒有大礙,便伏在桌邊閉目養神。

獵戶檢查蘇奕安的傷勢時我轉過了頭,所謂非禮勿視便是如此。

飛鏢落地的聲音響起,蘇奕安吃痛地哼了哼。

隨後身後傳來獵戶的聲音,“姑娘喚我杜叔便可。這位公子似乎還中了毒,需將毒素清出來才行……可現下天氣寒冷,難以尋到這草藥啊……誒,姑娘你……”

我已然是在竈邊。口裏似有液體流動,除此之外我再嘗不出其他味道,腳邊是剛被我扔下掩臉的才從裙子撕下的一角...

我將唇貼住他化膿的傷口,一口一口用力吮吸出血,再一口一口吐到地上,如此往覆。

杜叔看到我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遂即道,“姑娘對公子一片赤誠真是令我感動非常!我得在天黑前將藥買來,姑娘你先應付著。”他說著目光不經意落在我的赤足之上,肅色道,“姑娘家切莫赤足,杜某尚有一雙草鞋,雖是大了些,不大防寒,總好過姑娘你赤足履冰啊。”一邊說一邊打開角落一個小櫃子,將一雙草鞋取出遞給我。

未待我言謝,他匆忙帶上氈帽出去買藥了。

我楞楞的看著那雙草鞋,心想這樣的鞋倒真是未曾穿過,不過杜叔如此熱心,我姑且穿著吧。

將鞋套在腳上並用麻繩綁好固定,心裏對杜叔的感激自無法言說。

眼角餘光可見毒血之黑。眼見蘇奕安臉色蒼白,我驀地心急如焚,忙喊,“大白,大白,可有法子?”

大白懶懶起身,走到我身邊立起兩只爪子伏在竈前,蹙眉瞧了瞧,便舔了舔蘇奕安慘不忍睹的傷口。

瞬間毒血迸射而出,傷口由烏黑轉為鮮紅。

見到這情形我不禁汗顏,敢情我吸了那麽久,還不如大白的一口津液...

心念一轉,我連忙取下腰間執手,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背部的血。

“大白,我發覺你除了吃這個缺點,就再教我看不出其他不好的了。”我忙不疊稱讚大白功勞大大的,與此同時心尖的大石化作粉末揮散,緊張的神經略微松弛了些。

隨即我跪坐在竈前,凝神看他。

依舊是清冷的模樣。俊逸的眉微蹙,高而直的鼻,繃直的唇部線條,線條柔和的臉龐。

我都要看不懂他了。初見時分明是溫爾儒雅的樣子,如今卻是如此生人莫近的模樣。我既為也許他對我是特別些的而寬慰,又為他不能立刻認出我而氣憤難當。

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表現麽?那麽容易滿足,可心卻狹隘得很。

天色漸晚,卻不見杜叔進門。

見他顫了顫,心想他也許是冷了,便讓大白睡他身邊。隨即我好笑地看著他朝大白挪了點。

陡然間,心間隱隱有不詳的預感,想著便往外步出去。

門外大雪紛飛,北風呼嘯,天地比白,就算是單一的白,卻猶覺眼花繚亂。院子外圍著柵欄,年久失修的木門在風中劇烈擺動,發出令人不安的“吱吱”聲,但看著風雪不動安如山的稻草屋,門的破舊又不是那麽重要了。

正當我感嘆稻草屋的質量甚好時,卻眼見杜叔踉蹌跑來,手裏還提著草藥包,大聲喊著,“快走!你們快走!”

有一股強大的氣流直往這邊撲來。我一驚,連忙回屋裏,將蘇奕安扶起,扯到傷口的他喉嚨裏哼了一聲,眼皮微擡,冷眸乍現,看著我眼裏晦暗不明,嘴角卻牽出一抹足以撩撥我心弦的淡笑,道,“夙兒……”

我一喜,眼裏迅速亮起一簇小火花,心中如萬馬奔騰,小鹿亂撞,但一下子又不知是何滋味。

杜叔的慘叫驚醒夢回桃花源的我。

我扶著蘇奕安,擡眼一看,杜叔竟被一青衣執劍女子生生割了喉,倒在我眼前的雪地裏,草藥包就這樣滾到門檻邊。

我見狀眼睛忽然劇烈的灼痛,為何好人總是不長命?到底是什麽讓這些人一個個都要來刺殺蘇奕安?

“我得在天黑前將藥買來,姑娘你先應付著。”方才杜叔的話在我腦海裏如餘音繞梁,生生繞了千千萬萬次。

我頓時怒不可當,轉眼我的眼瞳已然是灼灼的紅色,看向那個眉目寡淡的女子,未待我上前,大白突然化為本體擋在我面前,周身的寒氣冷冽,大雪驀地停止了。

這次的敵人必定是棘手的,否則大白為何要化為本體?

果不其然,雪一停,一個穿著狐裘大衣的男子頭戴氈帽就站在距離我們十來尺的距離。

來人將手收在袖中,眉目間竟與蘇奕安有幾分相似,右眼下卻有一顆朱砂痣,臉是刀削般的尖,雖是妖冶了些,亦是俊逸非常。

女子雙眼無神佇立在半空中,低眉順目的立在男子身旁,長發是奪目的銀色,散落在背上。乍一看去倒是金童玉女,般配的很。

天空有陰雲襲卷,大風陡然消失。一時間,氣氛詭異得可怖。

大白的獠牙森白,相較之前,真真是兇相畢露了。它左腳微擡,一躍上前,大口一張,竟將青衣女子一口入肚。

男子見狀,倒也不怒,只是邪魅一笑,右手從衣袖抽出,露出蒼白而又骨節分明的指。遂即食指與中指夾了憑空出現的符紙,瑩綠色的火光將符紙燃燒,那個青衣銀發的女子再一次憑空出現,執劍朝我直直沖來。

大白未來得及阻擋她,已生生遭了男子幾掌。轉眼間我們四個已然打了起來。

蘇奕安被我倚在門邊,連帶杜叔的屍體,已被冷空氣凍得逐漸僵硬。

女子不是一般人,是那男子的式神。劍便更不是一般的劍,倉促間身體已經受了幾劍,流出鮮紅的血。

“啊!”

正當我快支撐不住時,男子突然慘叫起來。

我回頭一看,竟是大白將男子的手咬了下來,隨即又被大白頂飛出去。

青衣女子一驚,忙折道返回。

大白果真非同凡響。

男子痛得大冷天冒冷汗,鮮血流了一地。他遠遠望向我們,冷笑道,“果然是饕餮,非凡人所能駕馭,是本公子低估你們了。”

我定睛往地上一看,一只血淋淋的手尚裹著狐裘,玉指纖長,血液與雪交融。

青衣女子轉身向前一躍,伸手便要來拿我們面前的殘肢。我心念一轉,皮笑肉不笑一掌揮開那女人,將男子被咬掉的手搶先拿起。

眼見此方功力大傷,無力奪璧,男子俊逸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你竟敢奪我的手!”

他的怒吼令人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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