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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化學是第四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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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尹鳶無禮的回應報以寬容的一笑,守墓人說:“尹鳶小姐,您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就快些回到你先生那裏吧。你看這既不是雙休日又不是假期的,他既要忙於工作又要擔心你的安危,這樣會很累的。”

尹鳶點了點頭,對守墓人道了謝,慢慢地沿著臺階下山。

尹鳶小姐,你擁有一份讓人很羨慕的愛情,你也要多珍惜才是。

委員長他,十年前開始就一直陪她回來上墳?

腦子裏交織著這兩句話,尹鳶一路飄著回了酒店。

饑腸轆轆的肚子發出抗議,尹鳶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她出去吃了晚飯,路過一家手機商店時,她猶豫了一會兒,隨便買了一支手機和一張電話卡。

尹鳶坐在柔軟的床上,盯著播放著肥皂劇的電視發了許久的呆,她才拿起手機,緩慢地按下一組號碼。

並盛基地,雲雀穿著黑色的浴衣,跪坐在大廳裏看書。

壁掛式的電話突然響起,草壁哲矢迅速接起電話,他應了兩聲,把話筒移開耳邊,對看過來的雲雀說:“恭先生,是夫人,她說她想和你通話。”

雲雀低下頭,繼續看書。

尹鳶沒有催促,聽筒裏傳來她輕微的呼吸聲。

草壁哲矢尷尬地捧著話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看了不到半頁,雲雀把書倒扣在矮木桌,走過去,從草壁哲矢手上接過話筒湊到耳邊,卻沒有說話。

電話的那邊,尹鳶像是有感應一般低聲開口了——“是雲雀嗎?”

委員長僵硬地“嗯”了一聲。

“你不高興嗎?”尹鳶問道。

“不。我是在生氣。”雲雀緊緊握著話筒,指骨泛白,“為什麽不說一聲就離開?”

沒想到委員長會這麽直接,尹鳶頓了一下才回答道:“因為……有一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雲雀聽得火氣更大,他冷聲責問:“很重要的事情嗎?必須現在去做嗎?”雖然白蘭說了會給他們十天的休息時間,可是萬一他出爾反爾呢?

“是很重要的事情……必須現在弄清楚,否則……會來不及的。”與雲雀相反,尹鳶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聽著她這樣的聲音,雲雀覺得心頭的火燒得弱了一些,他低聲問:“……為什麽不叫我一起?我不能知道嗎?”

聽起來……委員長有點委屈啊。

就像被拋棄了的小動物一樣。

尹鳶失笑,安撫道:“這是關於……我和你的未來的問題。暫時不能告訴你……對不起,但是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這是關於我和你的未來的問題。

我和你的未來。

我和你。

雲雀躁動的情緒平覆了下來。

“這邊很安全,不用擔心。”

雲雀聽著,沒有接話。

“那……就這樣了吧。”尹鳶欲言又止地說。

雲雀趕在她掛斷電話前問道:“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

“啊?”

“你打電話回來,難道就只是為了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

“……”

聽筒裏有片刻的沈默。

隨後,尹鳶問道:“那個,雲雀。”

“恩。”

“如果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一聲我要回中國,你會不會陪我一起回來?”

“只說一聲的話,不會。”

“哈?”

“多說幾聲,我就同意了。”

這種欠收拾的性格……

“……”尹鳶無語了一會兒,道,“不管我回來做什麽,都陪著我?”

“嗯。”

“那如果……”尹鳶遲疑地問,“是來看望我的媽媽呢?”

啊?看望尹鳶的媽媽?

雲雀聞言瞪了守在一旁的草壁一眼,草壁很自覺地推開門出去了。

看望尹鳶的媽媽什麽的……這個進展有點……

雲雀捂著話筒,對著旁邊輕輕咳了兩聲才松開手,他壓低聲音,表情有點不自然:“不是說了嗎,不管你回去做什麽,我都陪著你。”

“……我明白了,就這樣吧,你早點休息。”尹鳶以非正常人的語速說完這句話,臉蛋紅紅地掛了電話。

抱著軟軟的被子,尹鳶閉上眼睛,母親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媽媽,這是你的指引嗎?

第二天,草壁哲矢向正在喝粥的雲雀報告:“恭先生,夫人早上八點的飛機去了中國B市。”

雲雀點點頭,放下碗。

巍峨莊嚴的大門後是一條筆直的街道,左右生長著高大的樹木,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偶爾有微風拂過,濃綠的樹葉或拉或彈,交織奏響一首華麗的樂章,明亮的光斑變換著形狀,就像是在伴著樂聲起舞。

行走在這樣靜謐美好的校園裏,連時間都忍不住放慢了步調。

因為不是假期,B大裏的游人很少,尹鳶沿著街邊緩緩前進,從她面前走過的人大多數是抱著書的學子。

B大是一個以傳統建築風格為主的大學,一路走來,尹鳶看到了銘刻了歲月痕跡的古橋,清澈透亮宛如一面鏡子的湖泊,婀娜多姿妖嬈嫵媚的湖邊垂柳,翹起的檐角掛著破舊紅燈籠的寶塔,一整面墻都被爬山虎占據了的教學樓,完全覆古風格的圖書館,還有數不勝數的亭臺樓閣,假山奇石。

校園很大,尹鳶看得很慢很仔細,她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走到最後一個、也是自己最感興趣的院系——歷史學系。

馬首魚尾,鹿角鷹爪,身披鱗甲,眼若銅鈴,口含瑞珠。歷史學院系門口的雕像是一條騰雲駕霧的五爪金龍。它昂首看著碧藍的天空,尾巴上揚,身體緊繃,四只爪子虛握著,給人有一種它隨時都會沖上九霄的感覺。

尹鳶圍著這條栩栩如生的龍形石雕轉了兩圈,不由得感慨:醫學院系門口的十字石雕,生物學院系門前的大猩猩銅雕,物理學院系門口的牛頓的人像銅雕神馬的都弱爆了,還是我大歷史學院系門口的龍形石雕最霸氣了!

恩?她剛才好像說了“我大歷史學院系”……

整個學校裏只有歷史學院系的建築是在民國遺址的基礎上改建而成的,它由三座四合院組成,兩座是教學樓,一座是圖書館,雖然為了方便學生出入改變了裏面的一些道路,但格局還是基本保持不變的。

打磨得平整光滑的青石板鋪就了四通八達的小路,屹立了數百年的墻體上銘刻著道道歲月的痕跡,舊時煤油燈樣式的壁燈照亮了陰沈沈的天色,一株五六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古樹無聲地訴說著過往……走進僅容四人並行的弄堂,歷史的沈重感撲面而來。

早就對B大歷史學院系的建築風格有所耳聞的尹鳶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亞麻布斜領上衣,配一條深藍色的長裙,腳上穿著一雙平底繡鞋,齊腰的長發用烏木簪松松挽了一個發髻。她行走在這一條小巷裏,腳步放得很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臉上帶著舒心的微笑——文藝的裝扮,恬靜的表情,古典的五官,這個樣子的她,活脫脫就是剛從民國女學堂裏下課歸來的學子。

她最想去的地方是圖書館,但因為她不是這裏的學生,圖書館的阿姨不肯讓她進去,這並不影響她的心情,她索性調頭去了教學樓,津津有味地欣賞那一間又一間樣子都差不多的教室。

走到第二教學樓一樓中間的教室時,尹鳶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腳步,她擡頭看著刻著“XXXX級歷史學三班”的木牌子,有點困惑,她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

“你是誰?”

就在尹鳶犯迷糊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女聲,她嚇了一跳,回過頭,茫然地看著來人。

沒想到來人看清她的臉後,也嚇了一跳,她的反應就比尹鳶大得多了——她整個人都往後跳了一步,指著尹鳶不敢置信地叫道:“尹鳶?!”

尹鳶一臉問號:你是誰啊。

女人高興了一陣才發現了異常,她擡手比劃了一下尹鳶的高度,又毫不客氣地用手指掐了掐尹鳶的臉蛋,問道:“怎麽幾年不見,你倒越長越小了?”

尹鳶:“……”請你把這個問題當做世界第十大未解之謎,然後,無視掉它吧!

“難道是尹鳶的女兒?”女人像模像樣地摸著下巴猜測道。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姐姐。

果然女人也覺得這個念頭太離譜,她揍了自己一巴掌,反駁道:“這不科學啊,尹鳶才二十四歲哪兒來的這看起來有十六七歲大的女兒?”

……姐姐,精分什麽的其實一點也不好玩。

“難道尹鳶穿越了?!”女人右拳打在左手掌心,作恍然大悟狀。

……姐姐你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為了避免她再語出驚人,尹鳶壓著嗓子開口道:“我是尹鳶。你是……?”她發現壓著嗓子說話能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一點。

女人看了看尹鳶的平底鞋和自己的高跟鞋,又仔細觀察了退到陰影處的尹鳶一陣,覺得怎麽看就是尹鳶本人沒錯——

“哈哈,穿越什麽的,我就瞎說說而已。”女人笑瞇瞇地說,“你這丫頭,一畢業就跑沒了影兒,三年也沒個音訊,要不是今天碰到你,我會以為你人間蒸發了的。”

“……那個,你是……?”尹鳶眨巴了幾下眼睛。

“誒?你不記得我了?”女人露出一副“敗給你了”的表情,道,“好歹也是四年的同班同學,你多少也給我留點面子吧,我們班也就六十幾個人而已。”

六十幾個人……話說她在日本讀了兩年書了,就只知道班上有個同學姓和田而已。認識了的人也就那麽十幾二十個,其中還有一半不是學校裏的。

“好歹有一次專業考試的時候我也坐你後面啊!”

……這算什麽理由?

性格明顯開朗過頭了的女子抓狂了一陣,忽然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語氣也正常了許多,她看著尹鳶,溫和地問:“這幾年你過得好嗎?小鳶。”

尹鳶有點不適應她突然的轉變,僵硬地點了點頭。

“能不期而遇就說明我們有緣,能一起聊一聊嗎,小鳶?”

尹鳶想了想,同意了。

於是兩個姑娘,一大一小,都把雙臂放在雕花的窗框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開始聊天。

嘛,雖然基本上都是女人說,尹鳶聽。

“……你就像一杯溫開水,不燙也不冷,從不跟人臉紅,也不會像我們這樣扯著嗓子沒形象地大笑,我們背地裏都叫你‘民國淑女’,因為你一年四季穿的都是民國風的衣服,亞麻衫,連衣裙,對,就像你今天穿的這樣。有一次你居然穿著旗袍來上課,你沒看到班上那群狼的眼睛,頓時就亮得嚇人。”

“……其實你不記得我是應該的,你是好學生,每一個專業課教授都喜歡你,堂堂課都欽點你坐第一排,我的成績只是中等,也不樂意坐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你的課餘時間要麽在選修課中度過,要麽泡在圖書館,我跟你一兩個星期打不到一個照面。”

“……但我很感激你。我學習不努力,又參加了太多的社團。那次考試就我一個人的世界史掛科了,教授很生氣,他讓我第二天就參加補考,補考不過的話就要關一星期小黑屋,下一學期還要重修!啊,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頭皮發麻,那個魔鬼教授。但第三天正好是我男朋友的火車到達的時候,我男朋友在H大,我在B大,他當時已經坐了兩天的火車,他即將去美國留學兩年,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面的機會。我氣得躲在那棵榕樹下直哭,我不知道該怎麽跟我男朋友開口。你不是唯一一個來問我發生了什麽事的人,卻是唯一一個聽我說完之後沒有搖著頭離開的人。”

“……你聽完之後,想了想,叫我不用哭了,你會想辦法讓我過的。然後第二天,我補考的時候,你來對教授說他交給你的課題你已經完成了。教授很高興,他讓你代他監考,他去看你完成的課題了,然後你幫我混過了那一次補考。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課題是教授前一天才交給你的,本來給了你三天時間,你為了能在第二天成功地把教授騙走,在電腦前做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才做好。你可能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每天找你幫忙的人很多,教授那邊也總叫你去打下手,你忙得沒空去記今天幫助了誰,過了一個星期,我向你道謝的時候,你一臉茫然地問我你到底幫到了我什麽,哈哈,那個表情,現在想著還是覺得很好笑啊!”

尹鳶:“……”

“小鳶,這些事情你早就忘了,而我會一直記得,是你幫我混過了那次補考,也是你讓我收獲了一生的幸福。”女人擡手對她亮了亮無名指上的鉆戒,“就是那個星期,我男朋友臨走之前,向我求婚了。”

“他向我求婚的時候我還是很慌亂的,畢竟我才大一,還不想那麽早把自己定下來。可是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我又說不出口,畢竟他是我那麽喜歡的人,也是……那麽喜歡我的人。”說到這裏,女人的臉上飄起朵朵紅雲。

說到這裏,尹鳶難得的插了一次話:“他很好嗎?”

“很好?也不算很好吧。他性格很糟的,經常打起球或者打起游戲來就無視我的存在,也不會像有的男生那樣做二十四孝男友,嫌棄我嗓門大,數落我沒有女人味,說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敢要我了,氣得我恨不得揍他一頓……”

尹鳶:“……”這麽壞你還要他幹什麽。

“可是小鳶,男人不能用好或者不好來形容,他有一大籮筐缺點,比如耐性差,比如亂扔襪子,比如做的飯很難吃。但他偶爾向我展示他的優點的時候,我就會忘掉他那些讓我抱怨不已的缺點。比如我做飯的時候他就算切到手也堅持要給我打下手;比如害怕我以後得風濕所以洗碗洗衣服之類需要沾水的事情全部他做;再比如我生病的時候他會圍著我轉來轉去,噓寒問暖。我就會覺得他是全天下除了我爸爸之外最愛我的男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很愛他嗎?”

“愛,當然很愛,否則我為什麽嫁給他?”

“那他……像你愛他一樣愛你嗎?”

女人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看尹鳶,失笑道:“傻姑娘,這個世界上唯有愛情,是做不到絕對平等的。”

“那你不怕……”尹鳶急聲問道。

女子就像知道尹鳶要說什麽一樣打斷了她的話:“啊,我不怕。付出不一定有回報,付出和回報不一定成正比,但如果不付出,就一定不會有回報。他已經向我邁出了一步,如果我因為害怕而一直躊躇不前,那我和他之前,永遠都隔著我的那一步,咫尺天涯。”

他有一大籮筐的缺點。

但他偶爾向我展示他的優點的時候,我就會忘掉他那些讓我抱怨不已的缺點。

這個世界上唯有愛情,是做不到絕對平等的。

付出不一定有回報,付出和回報不一定成正比,但如果不付出,就一定不會有回報。

如果我因為害怕而躊躇不前,那我和他之間永遠都隔著我的那一步,咫尺天涯。

尹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委員長在我手下又崩了= =!!

不過崩得很可愛啊有木有!!(求安慰求鼓勵求麽麽噠!)

點開後臺合並章節忽然發現一大堆紅彤彤的網審我也是醉了= =!!←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

↑為什麽要合並章節,咳咳,沒錯,因為本文要完結啦~~~~(撒花花~~~~)

本來打算假期裏寫完的,拖了這麽久,我很累,大家追得更累,所以我會盡量加快更新的速度……

↑不過正文要完結了但是番外= =!作死君腦洞太大趕腳番外會有一大堆。。。

↓下一章就是你們想要的委員長的內心獨白了,

然後下下章就是你們期待已久的【嗶——

↑其實我不消音你們也應該知道是啥= =!!

目標49:

尹鳶對女子笑了笑,低聲道:“我明白了。”

女子見狀,換了一個站姿,她轉身背倚著雕花窗框,抱著雙手問道:“我說了這麽多,現在換你說了吧?”

“啊?”說什麽?尹鳶很茫然。

“還給我裝蒜,你是遇到感情問題了吧,怎麽,跟男朋友鬧矛盾了?”女子一陣見血地說。

尹鳶歪著頭想了想,道:“恩,也不算鬧矛盾,就是有點心結解不開……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小鳶,站在原地等是等不到幸福的,幸福需要你自己去努力爭取。”

尹鳶點頭道:“我知道了。”

“吶吶,小鳶,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結婚?”女子湊到尹鳶面前,一臉八卦地問道。

誒?

尹鳶絞了一會兒手指,不好意思地回答:“……已經,結婚了。”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既然都已經結婚了,怎麽還會有這些應該在結婚之前就想清楚的問題。”女子沒好氣地戳了戳尹鳶的額頭。

尹鳶訕訕地笑了笑。

“對象是誰?是不是那個黑頭發灰眼睛的大帥哥?”責備完畢,繼續八卦。

“誒?你知道他?”尹鳶驚訝地問。

“不止我知道他,所有我們那一屆的女生都知道他好不好!我聽說開學那天就是他陪你來的,你只斜挎著一個小包包,行李箱是他幫你拉的,有沒有這回事兒?”

尹鳶抽著嘴角,勉強回答:“大,大概有……這回事兒。”

“據說一路上的女生們都被他帥瞎了,但是我那天收拾完寢室就去參加吧友見面會了,沒見到真是可惜。”

……原來你沒有看到過委員長啊。

尹鳶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他那次到教室門口來接你下課,我們全班的人都看到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我老公要是有他一半帥我肯定毫不猶豫地答應他的求婚啊!還有還有,有人說當時大三的一個學姐開學那天對你老公一見鐘情,一直渴望能再見到你老公,結果聽說你老公來接你她卻錯失了再見佳人的機會,氣得在寢室那腦袋撞墻呢!”

……委員長的美色有這麽強的殺傷力?

……話說這位姐姐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居然用佳人來形容委員長,讓委員長聽到了必然是咬殺的結果。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尹鳶和女子一起慢慢地往外走。

學校大門遙遙在望,女子一拍腦瓜子,道:“哦,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給你表白的那個林毅?”

……以前,表白,給她?!

尹鳶徹底傻了,沒想到就她這副破性格還有人會向她表白。(雲雀:你也知道自己性格破,還好意思一天到晚說別人性格不好)

尹鳶的樣子太滑稽,女子看得哈哈大笑起來,她笑了好一陣,才抹著眼淚說:“你,你這是什麽反應?難道你不相信?我告訴你,以前班上喜歡你的男生還不少,在這個一眼望去幾乎全是女漢子的時代,你這樣清雅嫻靜的大家閨秀簡直是鳳毛麟角!物以稀為貴是人之常情嘛!不過一開始大家以為你不好接近,你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見不得別人好的家夥,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就愛嚼舌根。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你有一個超帥的男朋友。一段時間後,我們都明白了你話不多,人卻是很好的,一年裏和男朋友見面的時間也不多,所以就有人起了心思。對了,你老公是日本人對吧?”

尹鳶點點頭。

“他下個星期要結婚了,邀請了所有大學同學,還說如果誰有你的方式就幫忙聯系一下,說整個班都到齊了,不能缺了你一個。怎麽樣,你去嗎?”

“不好意思……我想我去不了了。”尹鳶不好意思地說,“有一些話,我想盡快,當面對他說。”

“恩?說什麽話?”女子壞笑著問。

尹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還記得以前有一次看到你和你老公走在一起,你非要去走花壇的邊緣,你老公一開始不要你上去,你拽著他的袖子搖了兩下,他就同意了。其實花壇的邊緣很寬,你閉著眼睛直走都不會掉下來,但他還是一直緊緊握著你的手,不時提醒你往裏或者往外靠一點。你們兩人之間的氛圍太好,我都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當時我就在想,這個男人真的很愛你,不枉費你為他拒絕了學校裏這麽多精英男。”

“小鳶,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希望你能和我一樣幸福。”

交換了手機號碼,女子笑著對尹鳶揮揮手就離開了。

尹鳶擡頭看看臨到傍晚了居然透出了幾縷斜陽的天際,她微微一笑。

媽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夕陽普照,並盛天臺。

委員長坐在地上,雙眼定定地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竟然有幾分落寞。

迪諾斜倚著門框,喝了一口罐裝綠茶,見他一臉“我老婆跟別人跑了我心情很差”的表情,忍不住叫道:“嗨,恭彌!”

委員長恍若未聞。

迪諾走到他身邊坐下,又喝了一口茶,道:“小鳶是回中國了吧?”

……跳馬,你敢不敢不要這麽一針見血。

委員長銀灰色的眼珠子轉到眼角,冷冷地瞥了某人一眼。

“她走之前都沒有跟你說一聲?”迪諾不理會他警告的眼神,繼續說道。

委員長忍無可忍,抽出浮萍拐偷襲說得很開心的某人,好在迪諾在開口前就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他往後一仰,輕松躲過了雲雀的突擊。

迪諾順勢雙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取下腰間的長鞭,笑道:“看你這激烈的反應,難道我都說對了?”

雲雀筆直地站著,手握浮萍拐橫在身前,他蹙起眉峰,冷聲問:“你調查了?”

“恩?”迪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沒有,我是根據你這幾天的表現猜的哦。”

相信你才有鬼,你這麽能猜為什麽不去預測世界杯。

委員長懶得跟他廢話,兩步上前一拐子橫劈過去。

“嗨嗨,恭彌,今天已經打了一天了,你不累我還累得慌,我可以拒絕加時賽嗎?”迪諾一味躲避著。

委員長不理他。

“你先聽我說嘛,”迪諾一邊躲避一邊無奈地說,“小鳶本來就沒什麽朋友,何況這裏又是十年後的世界,她就算要走,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中國,中國哪個地方也很好猜,應該是她的家鄉……啊,你看了我一眼,說明我又猜對了。如果她是在日本的話,你能容忍她一個人在外面跑這麽多天?肯定早把她提溜回來了。”

雲雀聽著,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迪諾露出了然的笑容,又道:“至於她走之前沒有跟你說……我覺得她如果提前給你說了會是兩個結果,一是你不準她回去把她關起來,二是你跟她一起回去,現在既然你還在這裏,而她回去了,就說明她是趁你們不註意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溜走的,你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對不對?”

雲雀停下動作,沈默了一會兒,冷哼一聲,道:“那又怎樣?”

語氣一如既往的生硬,卻沒有用眼神咬殺他。

嘖,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

迪諾搖搖頭,見他沒有要打下去的意思了,才湊過去,笑瞇瞇地問:“恭彌,你喜歡小鳶嗎?”

委員長聞言,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目光裏充滿了蔑視。

……這個眼神是神馬意思啊餵!

考慮到眼前的問題少年腦子裏大概全是肌肉,一天到晚想的不是咬殺就是並中可能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直接問“什麽是喜歡”這麽白目的問題,所以只能擺出一副高貴冷艷的姿態……

自認非常了解委員長的迪諾先生讚同了自己的猜測,他換了一種詢問方式:“這麽說吧,恭彌,你是怎麽看待小鳶的?”

委員長不假思索地回答:“草食動物。”

……這麽大眾化的定義。

迪諾覺得自己在風中淩亂了,難道他猜錯了?其實雲雀他對尹鳶……不是他想的那樣?

“是我的。”委員長強調道。

……於是這兩句話合起來就是“她是我的草食動物”。

這麽明顯的答案。

原來剛才那個充滿蔑視的眼神不是為了掩飾委員長的無知而是在說……“你說呢”,“這不是廢話麽”,“自己想”之類……的。

如果要以雲雀的語氣來表達那個眼神的含義應該是“這你都還沒看出來麽?草食動物就是草食動物”。

頓悟的迪諾忍不住繃緊了長鞭,額角的“井”字型青筋暴起。

破小孩,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深呼吸三次平息抓狂的沖動,迪諾收好鞭子,哥倆好地單手搭著他的肩膀坐下,道:“恭彌,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晚飯的時間都過了,雲雀還沒有回來。

果然還是出去找找他吧,反正委員長會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草壁這麽想著,就離開了基地,他走得很慢,因為怕走快了會不小心跟雲雀錯過,結果一直走到並中,都沒看到雲雀的人影。

他跑遍了並中所有天臺,也沒有人。

……委員長他,該不會是,一聲不吭飛到中國去拎媳婦了吧?

這個想法剛浮出來就被草壁打散了,委員長又不是言情劇的男主角怎麽可能做這麽二缺的事情,且不說語言不通,C市和B市那麽大,委員長能到哪兒去拎媳婦?

去彭格列基地問問迪諾先生好了。

“恭彌?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比我先走一會兒呢。”

這是迪諾的回答。

這都快九點了,委員長一個人跑到哪兒去了。

草壁哲矢追隨雲雀十多年了,深受他尊敬的委員長不是一個沖動任性的人,所以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發生委員長獨自失蹤的事情。

看著一臉擔憂的草壁,迪諾放下筷子,好心地安慰道:“安啦,草壁,雲雀他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有分寸的,也許……他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想清楚,所以特地去了一個我們大家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十四歲不是小孩子是什麽!

但是聽迪諾的話……他好像知道委員長為什麽會消失。

迪諾對上草壁困惑的視線,神秘地笑了笑。

……迪諾先生真是,神神叨叨的。

草壁帶著一頭霧水回到了風紀委員會基地,他拉開門按亮燈,不期然看到了坐在窗臺上,仰頭望著虛擬夜空的雲雀。

“恭先生!”草壁有些激動地加緊步子走到了雲雀身邊,道,“您都到哪裏去了。”

“啊。副會長。”雲雀收回目光,看了草壁一眼,道,“我去了尹鳶家。”

聽完迪諾的話後,雲雀去了尹鳶的家,上次離開的時候尹鳶把鑰匙扔回了消防栓裏,他看著的。

從消防栓裏摸出鑰匙打開門,雲雀慢慢走進這個他已經很熟悉的地方。

尹鳶的房子很大,兩室兩廳一衛一廚,兩室分別是臥室和書房,兩廳分別是餐廳和客廳。

廚房裏,尹鳶有模有樣地系著圍裙炒菜;浴室裏,尹鳶站在鏡子前小心翼翼地梳理長發;餐廳裏,尹鳶抱著飯碗小口小口地扒飯;客廳裏,尹鳶搬來一條小凳子坐在沙發前給他包紮傷口……

雲雀走了一遍自己呆過的地方,然後走到一扇閉著的木門前,擰動把手,輕輕推開。

這是一間書房,三面墻都擺滿了書,雲雀一路看過去,英文的書籍居多,中文其次,日文的最少。這個姑娘,就算是十年後也這麽討厭日本啊。正中間放著一張寫字臺和一把皮質轉椅,寫字臺上有一臺電腦,電腦旁邊支著一個相框。

雲雀拿起相框一看,照片上是穿著學士服尹鳶,她站在B大的校門前,雙手捧著學位證書,微微偏著頭,笑得見牙不見眼。

雲雀在風紀委員會的基地裏看到過同樣的照片,在十年後的他的辦公室裏的寫字臺上。

寫字臺後的墻壁設計成飄窗的樣式,上面鋪著軟軟的墊子,一頭堆著兩個大大的靠枕,另一頭放著一個矮幾,拉開窗簾,大半個並盛的風景盡收眼底,合上窗簾,這裏又能當一張單人床用。

真是奇妙的設計。

雲雀想象著尹鳶拿著一本書倚在靠枕上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嘴角卻浮出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笑。

另一個房間自然就是尹鳶的臥室了,比起精心裝飾了一番的客廳和書房,她的臥室反而要簡單得多,左邊靠墻立著一個白色的衣櫃,正中是一張雙人床,右邊拐角處是一桌一椅,桌子小小的,看起來比學校裏的課桌大不了多少,上面還有一些水筆的劃痕,應該是以前尹鳶做作業用的,頭頂一盞大燈,桌子上一盞臺燈。

整個房間唯一的裝飾大概就是床頭正上方的照片了,那顯然也是一幅婚紗照,背景是中國最著名的景點——長城。照片上的他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後面,而她穿著雪白的婚紗走在前面,回眸而笑,彎成月牙的眼睛和右腮上深深的酒窩表現出她的好心情,大風揚起她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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