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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回衍深府(二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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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準備回家,但這時候滿座的客人開始有人對鬧事揍了魏鷹揚的蘇塵落和小張等人感了興趣,都在猜想他們這一群人是誰派來的。

背後若不是有些勢力,怎麽會有人敢在問月酒樓這個地盤暴打當今宰相的公子哥呢?

就在蘇塵落拍拍屁股準備帶著衙役們盡興而歸時,從樓上來了個小斯指了指二樓雅間的那位小公子,說是他家少爺有請各位上樓喝酒。

剛剛那一場聚眾鬧事,蘇塵落和衙役們心裏都清楚,樓上的那位小公子在有意幫他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蘇塵落看了一眼錢多多瞪著自己咬牙切齒的模樣,爽朗地笑了笑,也罷,打了一架弟兄們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既然這會有人請喝酒,可別浪費了好酒和好意。況且,她也想認識認識那位伶牙俐齒好不乖張的小公子。

於是,蘇塵落領著手底下的眾人,跟著那小廝挪步上再次登上了問月酒樓的二樓。

一樓大堂的眾人見了,這才驚覺,道:“原來是吳家小公子的人,怪不得怪不得。”

錢多多畢竟是個合格的生意人,能說會道,拿著酒杯漫場的朝店裏的達官貴人們敬酒賠罪,幾番下來又把氣氛搞起來了。觥籌交錯之間,剛剛鬧哄哄的那一出好戲仿佛未曾發生,只是驚鴻一夢。

說書臺重新擺開,被嚇破膽的說書先生上了臺,驚堂木一拍,又是一出好戲登場。

燈火輝煌,談笑風聲,酒杯碰撞,各桌的客人們又恢覆了之前的歡聲笑語,問月酒樓又熱鬧了起來。

蘇塵落一行人跟著小廝上了二樓,小張和其他衙役被請到了其他的雅間,蘇塵落這才發現整個問月酒樓二樓的雅間全被剛剛那位小公子包下了,看著這大手筆少女默默在心裏感嘆道還真是富貴人家的小孩。而蘇塵落自己被小廝一路帶進了剛剛那位小公子所在的房間,少女左腳剛邁進大門,突見門後閃出一個人的身影,本來繃緊了的右掌準備劈上去,但在看清那身影後及時的收了回來。

從門後竄出來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的那位小公子,少年一把將地上的蘇塵落給抱了起來,還在空中轉了幾圈,蘇塵落甚至感覺到頭有些發暈那小公子才將她放了下來,興奮地拉著自己的手說到:“陳大人,你終於回來啦?!我想死你了!”

407自來熟(四更)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內向型人格,一種是外向型人格。外向型人格的人很容易和其他人自來熟,比如蘇塵落眼前的這位小公子就是一個十足的自來熟型人格。

吳思宸放下蘇塵落後便拉著她入了座,為了招待蘇塵落雅間裏原來的公子哥們都被他安排到其他雅間去接待衙役們了,小廝退下去之後整個雅間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桌上的酒菜明顯是已經換過了的,菜品還冒著熱氣,最為醒目的一道菜便是被吳思宸推到蘇塵落面前的醬肘子,色香味俱全的豬肉肘子正散發著好聞的香味,勾引著蘇塵落的味蕾。

還在邊疆時,蘇塵落就對問月酒樓裏的醬肘子念念不忘,有時候戰事吃緊,軍備供應不上,蘇塵落和戰士們一樣一連幾天一日三餐只能分到一個硬邦邦的隔夜饅頭。那會她和同一個戰壕的弟兄們便開始了望梅止渴,古晨將那隔夜饅頭想象成鹵雞腿,度赤大哥則說那是未烤過的山羊後腿肉,自我安慰說硬邦邦才有嚼勁。而蘇塵落自己則是把那饅頭當作了問月酒樓的醬肘子來吃。

那一段日子,她連做夢都會夢到這香噴噴的醬肘子。可現在,蘇塵落卻是怎麽也吃不下了,因為剛剛在酒席間弟兄們知道蘇塵落喜歡吃問月酒樓的醬肘子,一連為她點了四五盤,少女肚子裏的那幾個都還沒消化完。

“吃吃吃,陳大人你多吃些。”

小公子一邊招呼著蘇塵落一邊往蘇塵落的盤子裏夾菜,小小的碗裝得就快撲了出來。

看著碗邊就要被擠掉下來的豬肘子,蘇塵落第一次覺得有些反胃,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讓人膩的。

“怎麽?不合胃口嗎?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著問月酒樓的醬肘子的。”

吳思宸看見蘇塵落久久未曾動筷,有些疑惑,像是生怕自己招待不周一樣,擡手就要將門外候著的下人叫進來重新點幾道菜,蘇塵落看出了他的意思,連忙阻止,笑道:“合胃口合胃口。”蘇塵落點了點自己的肚子,“只是我太飽了。”

小公子順著蘇塵落的手指看過去,看到了少女微微鼓起的肚子,會心地一笑,表示自己理解。這下也不強迫蘇塵落吃東西了,反而將她面前的酒杯給倒滿了,開始勸蘇塵落喝酒了。

前世今生蘇塵落都見過很多熱情好客的人,可像面前的小公子這般熱情如火的她倒是第一次見,而且蘇塵落在腦海連續搜索了數次,自己實在是不認識這個人。也曾懷疑過是不是這個身體原主人的朋友,可小公子口中卻將自己稱呼為“陳大人”,那這位小公子肯定就是自己上任邕都總府後才認識的自己了。

在蘇塵落努力回憶的這段時間那小公子又熱情地勸說了幾句,讓蘇塵落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少女看著舉著酒杯的小公子,也眼珠子轉了轉想那小公子剛剛還幫過自己,而且對自己還這麽熱情,想來也不會加害於己。想明白了這一點,蘇塵落輕咳了兩聲,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對那小公子道:“多謝小公子剛剛幫忙,敢問小公子尊姓大名,日後本公子也好報恩。”

那小公子聽到蘇塵落的話後,手中舉著的酒杯在半空中頓了頓,一股委屈的表情出現在那張俊臉上,眼裏含淚珠,可憐巴巴地對蘇塵落道:“陳大人,你不認識我嗎?我可是你的忠實聽眾啊!”說到這,吳思宸指了指一樓臺上正說著《水滸傳》的說書先生,繼續說到,“當初陳大人你在這問月酒樓開桌講書時,我可是每一場都沒落下,為了聽你說書偷偷從家裏跑出來,有一次被父親發現了說我不務正業,將我戒了嚴。半個月戒嚴出來後,卻聽都城裏的人說你已經請命跟著軍隊出戰邊疆了。”

原來這吳家的小公子是《水滸傳》的忠實書迷,自家的幾位哥哥和十王爺段博明是酒肉朋友,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今兒到這家聽個小曲兒,改明兒去那家花園賞賞明月。兩年前蘇塵落在問月酒樓開臺說書,吳思宸是偶然間聽到自己哥哥提到過蘇塵落所說的那個故事,也就是水滸傳。那些梁山好漢的故事勾起了小孩極大地書癮,但當時的吳思宸才十四歲,正著上學讀書的年紀。戶部侍郎吳蔚對自己的小孩功課一向抓得緊,吳思宸沒辦法像其他已經完成了課業的哥哥一樣光明正大地跑到問月酒樓定臺聽書,但又實在上癮得緊,所以每天都套了功課喬裝打扮偷偷地跑出府混進問月酒樓來聽蘇塵落說書。

每次來問月酒樓的吳思宸既害怕被同樣在酒樓聽書的哥哥發現,又要防著教書先生和父親匯報自己偷逃之事,那段日子過得真是提心吊膽,戶部侍郎吳蔚對自家小孩管教的嚴厲程度那再邕都城裏是出了名的,但蘇塵落口中的故事太吸引人了,吳思宸每次來都聽得如癡如醉,有一次甚至偷拿了父親書房裏的翡翠石硯去當,換了不少銀子去打點給問月酒樓的店小二,希望那兩二能將自己引進給蘇塵落。可那店小二沒把還沒到自己胸口高的吳思宸放在眼裏,還以為哪家小孩偷了家裏的錢來酒樓尋樂,收了吳思宸的錢卻把人給趕走了。正是這一次吳蔚發現書房裏的翡翠石硯不見了,經過一番調查,不僅把吳思宸偷拿硯臺的事給查出來了,還拔出蘿蔔帶出泥,知道了自己的小兒子不思進取天天到酒樓裏聽書那事。於是,吳家小公子長那麽大頭一回被自己的爹爹打腫了屁股,關了緊閉。就連他的那幾個哥哥那段日子也負了連帶責任,被吳蔚罰去緊室裏抄家訓去了。半個月的禁閉結束之後,吳思宸這才知道蘇塵落已經棄官從軍,跟著聊振的威振軍去了邊關,那些引人入勝、讓人如癡如醉的梁山故事也這樣被蘇塵落帶離了邕。

408頭號粉絲(一更)

塵落走後,一些富家公子哥也曾花過大價錢組織過文人墨客續寫故事章節,吳思宸就幹過這種事,他曾養了一批的寫手,那段時間裏邕都市面上有上千個版本的《水滸傳》,但不論哪一個版本都寫不出蘇塵落說的那個味道。於是又書迷整理了蘇塵落在問月酒樓裏說的前十幾章,集結成冊進行售賣,甚至有狡猾的商販掛出孤本的招牌靠蘇塵落所說的《水滸傳》發了一筆橫財。

自從得知蘇塵落從邊疆回來了,多少書迷曾經的激情又被點燃了,和吳思宸一樣眼巴巴地守著候著,在等他們的陳大人填完以前的“坑”。

吳思宸得知自己崇拜的偶像不認識自己吸了吸鼻子,故意睜著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蘇塵落,傷心地說到:“陳大人我可是日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你,天天在家裏燒高香候著你,數著日子等你回來,你...”

吳家小公子說著說著就要哭了,蘇塵落看著面前少年故意裝出來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麽話來,可吳思宸“你了”好半天,最終說出來的話卻是:“你什麽時候才開始說書,我想死那些故事了!”

還真是個書癡,蘇塵落在心裏笑到,但當下疑惑解開,也跟這吳家小公子聊起天來。吳思宸說了些自己對《水滸傳》的看法,還虛心地向蘇塵落請教一些書中的問題,甚至還和她探討起接下來的章節應該怎樣發展,而且吳思宸所說的劇情走向和原著還頗有些相像,這讓蘇塵落對眼前的小公子刮目相看起來。

要知道《水滸傳》並不是蘇塵落的原創,她不過是借著自己看過原著和人瞎扯著,而吳思宸這樣的古代人,並沒有看過《水滸傳》,能說出八九不離十的劇情走向實屬不易,他對書中人物的見解很是深刻,就連蘇塵落也自嘆不如。

兩人宛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聊得熱火朝天,席間自然少不了美酒助興,不出片刻,吳思宸和蘇塵落就喝完了一壺酒。蘇塵落原本就和衙役們喝過一次,這會兒幾杯下肚酒意漸濃,吳思宸則是遇到偶像心中暢快,也是放開了喝,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就喝得東倒西歪,開始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地聊起天來。

既然已經成功和多年的偶像說上了話,又套出了惦記的故事的章節走向,本著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的紈絝子弟性子,吳思宸叫下人將其他公子哥和蘇塵落的手下全都叫回了雅間,甚至還叫錢多多找了幾個彈曲唱歌的美人兒來助興,一群人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蘇塵落今晚帶著小張等人揍了魏鷹揚出了心中的惡氣,這會又結交了一個自己甚為喜歡的小友,擼起了袖子一腿踩在凳子上和眾人叫囂著拼酒。

雅間內燈火交疊,杯酒交錯的模樣,頗有些像現代的KTV。

眾人正鬧著,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之前被吳家小公子派去不知道幹嘛的下人伸了個頭進來,朝坐席中央的吳思宸匯報著什麽,無奈雅間內鬧哄哄的吳思宸又正在醉頭上攬著蘇塵落的肩膀說著話,根本聽不到下人的聲音。

那下人清了清嗓子,還想大聲地說些什麽,身後卻傳來了一雙手將他給拉了出去,緊接著一個高挺的身影從門外垮了進來。

來人一身白色輕衫,一進門就味道了房間裏濃郁的酒味,那雙劍眉皺了皺,掃視了一圈群魔亂舞的房間,當看到被吳家小公子攬著的蘇塵落時,那雙劍眉皺得更深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段博衍。

今日的早朝開到近中午才結束,結束之後段皇又留下了他說要父子二人敘敘舊。說是敘舊其實始終在明裏暗裏地探話,這兩次的邊疆行,段博衍的西北軍先是滅了大漢名將趙乾的漢軍,後來又成功了“和漢攻胡”,滅了北胡蠻子的軍隊,段博衍的功勞舉國上下看在眼裏,段振軒這只老狐貍自然害怕自己的這個兒子翅膀硬了,硬到能到將自己撂倒。最主要的是有傳聞段博衍將蘇家軍的殘餘軍隊收進了西北軍的麾下,這一動作讓段振軒不得不懷疑,這個平日裏冷冰冰不言茍笑的兒子是不是真如其他人所說的那樣想取而代之。

段博衍結束了這場處處是陷阱的父子對話回到衍深府時已是晚上,剛好碰到了吳思宸派去報信的下人。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段博衍和蘇塵落,吳家自然也知道蘇塵落實際上是誰罩著,吳思宸剛剛見到魏鷹揚在收拾蘇塵落害怕他的那位魏哥哥發起瘋來自己管不了,所以特地派人去衍深府通知段博衍。一來可以賣段博衍一個人情,二來吳思宸也真的是不想蘇塵落被魏鷹揚抓走。

其實按照衍深府和問月酒樓的距離來測算,段博衍其實早就應該到了,無奈剛剛在酒樓門外碰到了正帶著青兒撤走的魏鷹揚,起了沖突被那酒鬼纏了半天。段博衍好不容易解決好魏鷹揚來到雅間,卻發現蘇塵落在和人勾肩搭背地喝著酒,跟在段博衍身後的衍息看到那一幕,默默為吳家小公子捏了把汗。

“來來來,喝喝喝,誰不喝誰是小狗,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被吳思宸攬著的蘇塵落舉著手中的酒杯朝眾人嚷嚷著,醉酒了的少女臉色緋紅,眼神有些飄忽,酒氣蹭蹭蹭地往頭頂升。

蘇塵落由於背對著雅間的大門,壓根沒有發現自己身後臉黑得宛如天空中的烏雲一般的段博衍,可除了她和吳思宸剩下的眾人明顯感覺到了房內突然低了十幾度的氣壓,轉頭一看就看見了段博衍那張冷得宛如冰庫的俊臉,似乎能將人凍硬。

“咦~喝啊,楞...楞著幹嘛?”

蘇塵落看見眾人都停了下來,目光裏有些畏懼的呆滯,嚷嚷著開始勸酒。

吳思宸打了個酒嗝,拍了拍蘇塵落的胸膛,也對面前的小張等人叫到,“我哥們敬酒,你...你們不喝就是不給我面...誒?”

吳家小公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自己的手臂空了很多,轉頭一看原本被自己攬在臂彎裏的“陳大人”被人提了起來,脫離了自己的身子。

段博衍黑著臉提著蘇塵落的後領將少女給拎出了吳思宸的臂彎。

蘇塵落今晚喝得太多了,話說都有些不利索,見自己雙腳離地也誒了一聲,她那聲誒剛出口整個身子就被拎著自己的人扛到他那厚實的肩膀上。

由於段博衍是橫扛著她,蘇塵落手中拿著酒杯,重心不穩杯中酒全部灑在了段博衍雪白的輕衫上,流出了一道濕痕。

409原來是個斷袖啊(二更)

被段博衍扛起的蘇塵落頭朝後,屁股朝前對著眾人,這樣的姿勢讓她根本看不清段博衍的臉,少女哼唧了一聲表示不滿,開始扭動著身子想從段博衍的肩膀上下來。

看著肩膀上不安分的少女,段博衍先是皺了皺沒,隨後伸出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往蘇塵落的屁股上拍了一拍,道:“別鬧,我這就帶你回家。”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旁,被扛著的少女聽了段博衍的話瞬間停止了掙紮,眼睛也閉上了,似乎那聲音帶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可小嘴卻嘟嚷了一句:“不舒服。”

聲音甜甜軟軟的,哪裏還有剛剛和眾人喝酒時的豪邁粗獷,宛如一只在撒嬌的小貓。

雅間裏的眾人一時都懵了,他們何嘗聽過蘇塵落有這樣的音調說過話,而且“不舒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裏不舒服?

段博衍卻是心領神會,輕聲道:“好好好,換個舒服的姿勢。”

說完將肩膀上的蘇塵落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緊接著立即以一個公主抱的方式將少女給抱了起來。

段博衍剛將蘇塵落抱進懷裏,蘇塵落的雙手就攀上了他的脖子,兩人的動作一氣呵成,自然而然。

“原來是衍哥哥,來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吳思宸揉了揉揉醉眼朦朧的眼睛,終於看清了來人是誰,舉著酒杯就想上前,卻被男子那冷冰冰的眼神給瞪住了腳。

段博衍抱著熟睡了的蘇塵落,輕掃了面前的吳思宸一眼,道:“思宸弟喝夠了早點回府吧,令尊還在等著你。”

說完抱著蘇塵落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雅間裏滿座震驚的眾人。

“那...是博衍王爺?”

“是嗎?是吧。”

裏邊的人終於反應過來,那全身散發著冷光的男子不是傳說中的冰山美男,人稱冰窖子的二王爺段博衍還能是誰。

眾人紛紛感嘆道,這二王爺果然名不虛傳,不會真是在冰窖裏長大的吧?

種種感嘆聲中卻夾雜著一絲的不屑,吳家小公子看著段博衍抱著蘇塵落離開的背影,哼唧了一聲,小聲嘀咕:“不就是攬肩膀嗎?至於搬出我老子來嚇唬我嗎?”

正想著,又一個小廝跑進了雅間,急急忙忙地沖著中央的吳思宸道:“少...少爺,老爺叫您快回府。”

“什麽?他怎麽知道我在這?”

“好像是魏...魏家去通知的。”

“媽的,快走快走。眾位來日方便,改天到我府裏來,我請眾人喝我家自釀的桂花酒,咱們大戰三天三夜不醉不歸。家中有事,我先告辭了。”

段博衍、蘇塵落和吳家小少爺走後,剩下的人也陸陸續續散了場。

時至深夜,好久沒這麽熱鬧的問月酒樓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店裏的夥計們打掃衛生,吹燈關門,雞飛狗跳的一晚終於過去了。

今晚過後,相比魏鷹揚在問月酒樓被人揍了這一勁爆消息之外,二王爺段博衍是個斷袖的消息也將傳遍邕州城的大街小巷。

那一晚上百雙眼睛看著段博衍急匆匆地進了問月酒樓上了二樓,不久之後從雅間下來的二王爺懷裏卻抱著一個正在熟睡中的年輕公子。

大越二王爺人稱冰窖子的段博衍,平日裏光是走到大街上那英俊的樣貌和疏遠的氣質都能讓大姑娘們看直了眼。被公子哥帶來酒樓的女眷,一開始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走進酒樓時,礙於各自的金主在場都不敢去瞧段博衍,只是偷偷那餘光瞄幾眼,這會見他出來還抱著個小公子都在心裏咋舌,暗道:“怪不得不願意娶大越第一美人當朝宰相的千金魏穆清,原來二王爺還有這癖好。”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段博衍抱著懷裏的小公子走遠了,世家公子哥們這才敢開始議論起來,有仰慕魏穆清的開始為她打抱不平,暗諷段博衍不是男人,既然不喜歡魏家小姐就不應該拖著別人。

公子哥們臉上表情憤憤,紛紛為魏穆青表示不值,而他們身邊坐著的幾個女眷嘴角卻不經意地掛起了笑,心中譏諷:任你魏穆清身份高貴,人長得也美,最後還不是輸了,而且是輸給了一個男人。

段皇和霓妃娘娘欲想促成段博衍和魏穆清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兩年前卸北大將軍蘇隕峰一家出事之後,段皇就將先皇在世時為段博衍和蘇家小女兒定下的婚事給推翻了,特地下了詔書,為段博衍和魏穆清指婚。

邕都城裏愛慕魏穆清這個大越第一美人兒的世家公子哥不在少數,詔書頒布之初,多少人家的公子扼腕嘆息,更有癡情者甚至為了魏穆清從了軍。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二王爺段博衍卻以各種理由推辭婚事,甚至有傳聞段博衍還曾經向段皇請求過希望將他和魏穆清的婚事取消。

在王公貴族的眼裏,魏穆清嫁給段博衍實在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這一樁婚事除了郎才女貌之外還有很多利益因素,只要段博衍娶了宰相府的千金,有了當朝宰相魏延年這個老丈人的幫忙,登上太子之位也就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二王爺不肯娶魏穆清為妻,直到今晚看到一身白衣的段博衍懷裏抱著一名男人出去,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任外邊滿城風雨,但衍深府內卻一切如舊,當然除了那晚被段博衍從問月酒樓帶回來的蘇塵落之外,但是府裏的下人壓根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下人們只見自家王爺將姑娘給抱回了府一路進了自己的廂房。

蘇塵落的貼身丫鬟文樂一開始見到兩人這個樣子還以為蘇塵落受了傷,想迎上去幫忙,卻被緊跟著段博衍進府的衍息給拉住了。侍衛朝小丫鬟搖了搖頭,揮走了一幹不知道情況的下人。

喝醉了的蘇塵落在段博衍的臂彎裏安然地睡著了,段博衍抱著她上了馬就那樣任她倚著自己的肩膀一路回到了衍深府,抱進了自己的廂房之中。

410醉酒吃豆腐(三更)

段博衍剛抱蘇塵落跨進府院的大門,蘇塵落就醒了。

說是醒了其實也就是眼睛睜開了,可少女的腦子和身體都還是醉著的。不吵不鬧的躺在段博衍的臂彎裏,仰著頭看著抱著自己的男子。可從她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裏可以看出,蘇塵落還沒搞清楚情況,正在努力回想自己這是在哪。

有的人喝醉了之後話會特別多,嘰裏呱啦的說個不停;有的人醉了則是撒潑打諢將家裏的東西全都摔個透;還有的人喝醉了則是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地睡覺。而蘇塵落喝醉了,將這三種狀態都演繹了個淋漓盡致。

被段博衍抱回來的蘇塵落一路都睡得很香,不吵不鬧的就像一個安靜的乖小孩。可當段博衍將她抱進廂房後,蘇塵落不管段博衍怎麽哄她都不肯讓他幫自己洗臉洗腳,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在廂房內展開。為了不讓段博衍追到自己,蘇塵落開始抓到什麽扔什麽,設置路障來阻止段博衍的追擊。直到後邊,少女終於跑累了,這才整個人撲通一聲呈大字形躺在了床上,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五月的夏日,就算是夜晚天氣也是相當的炎熱,段博衍擔心蘇塵落一身酒氣和汗氣睡得不舒服,想給她擦擦身子,見她這會兒終於停了下來整個人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上陣打仗都沒這麽累過。

男子躡手躡腳地拿了濕毛巾朝蘇塵落靠近,剛想為床上躺著的她擦擦汗,拿著毛巾的手都還沒碰到少女的臉,手腕反手就被人扣住了。

突然間天旋地轉,下一刻不知怎麽地男子就被那酒後少女壓在了床上。

蘇塵落挽著的發髻已經歪了,因為喝了酒的原因,兩頰異常的紅,跨坐在段博衍的腰上,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身下的男子,道:”這是哪家公子,生得好生俊俏。”

說完還伸出手掐了掐段博衍的臉蛋,囔囔道:“皮膚真是水靈,怎麽比我的還嫩。”

喝醉了的蘇塵落,現在已經變身為一個十足的小流氓,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壓著段博衍這裏摸摸那裏掐掐,上下其手。

段博衍何嘗被人如此對待過,別說摸他了,看他平日裏冷冰冰的那副模樣很多人就連跟他說話都還結巴。突然被蘇塵落這麽一揩油,男子登時也楞住了。

見身下的人沒動靜,蘇塵落伸手扯了扯段博衍的兩邊臉頰,在男子的俊臉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來,囔囔道:“這樣就對了,這麽俊俏的公子就應該多笑笑,我喜歡看你笑。”

說完少女不安分的小手開始往男子的腰下摸去,段博衍的俊眉一皺,伸出手來截住了蘇塵落那雙在點火的小手,可若是借著廂房裏閃耀的燈火仔細一看,男子的眉宇間居然有淡淡的歡喜在擴散。

段博衍的嘴角掛著笑,看在跨坐在自己要上的女子,問到:“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蘇塵落重覆了一遍段博衍的問題,歪著小腦袋瓜子想了想,眼睛突然笑成了月牙兒,道:“我要睡你。”

說完手上的動作用力了幾分,似乎想從段博衍的手裏掙紮出來繼續自己的路線。

“落兒。”

少女呼出的香甜酒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弄得段博衍臉上心裏都癢癢的,男子的俊臉之上小小的絨毛因那甘甜的氣息都豎了起來,說出來的話也跟著沙啞起來。

燈光照耀下,蘇塵落的影子投射在段博衍的身上,兩個影子已經早他們的主人一步疊在了一起。

段博衍的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壓著自己的蘇塵落紅潤的小唇瓣,男子的喉結上下滾動,努力地抑制著被蘇塵落坐著的小東西,壓著嗓子道:“乖,快起來,你醉了。”

話音剛落,身上的少女像是被惹怒了一番,動了動身子,不滿地道:“我沒醉,我就算醉了也要睡你,你跑不掉了。”

說完整個人匍了下來,似乎在踐行那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格言。

“啊~”

正要將身子完全壓倒段博衍身上的少女突然驚呼了一聲,床單飄落,燈影晃動,下一刻兩人的位置已經換了,段博衍借著男子的身高優勢和體力優勢輕而易舉地在片刻之間扭轉了姿勢,將原本坐在自己腰上的蘇塵落壓在了身下。

少女的那聲驚呼剛落,耳邊就傳來了一個沙啞磁性的聲音,那聲音仿佛在竭力地壓制著什麽,在她耳邊廝磨,帶著某種魔力讓蘇塵落沈迷於其中。

“落兒,別玩了,你會很痛的。”

蘇塵落哪裏聽段博衍的話,酒壯慫人膽,借著酒勁做著平日裏不敢做的事情,即使被段博衍壓在了身下兩只小手依舊不安分地亂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麽,不斷地在男子的身上游走。

男子半身聚集了一股火,劍眉又皺了幾分,俊臉上滿是隱忍,啞著聲音道:“落兒,別鬧。”然後,用手撐著身子從少女的身上起來了,段博衍背對著蘇塵落深呼吸了一口,說到:“你醉了,我去給你倒點水喝。”

蘇塵落哪裏肯讓他走,也半支起身子來一把抱住了的男子健碩的腰身,悶悶道:“不要走,你陪我。”

少女說出的話帶著些鼻音,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看著抱著自己大腿的蘇塵落毛絨絨的小腦袋,段博衍無奈的笑了笑,他伸出手揉了揉蘇塵落的小腦袋,像在哄小孩一樣,笑到:“我哪都不去,這不正在陪著你的嗎?”

蘇塵落搖了搖腦袋,抱著段博衍大腿的手用力了幾分,隨後伸出一只手來拍了拍自己床邊的位置,說到:“不,你得在這陪我。”

“這...”

看到段博衍有些猶豫,少女又開始耍起了酒瘋,小嘴撅得老高,“你不陪我你想去陪魏家小姐嗎?哼~你要是敢去我就去找吳家小公子了,他剛剛可在問月酒樓的雅間裏說了,要和我秉燭夜談、把酒言歡、暢飲天明、同舟共濟、同床共...”

蘇塵落自己也糊塗了,越說越不像樣,還沒等她說完,身子便被自己抱著的男子給壓在了床上。

下一刻,兩個人都躺在了床上,雙方面對面側躺著,兩人的距離靠得如此的近,就連呼吸都能打在臉上。

剛剛還在嘰嘰喳喳起來的少女躺下來之後先是楞了楞,隨後心滿意足地枕著段博衍的一只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嘟囔道:“這樣才對。”

段博衍看著滿意得閉上了眼的蘇塵落,有些好笑,但冰窖子吃起醋來不輸蘇塵落這個人來瘋,他看著床板自顧自地開了口:“落兒,你以後只能和我秉燭夜談、同舟共濟、同...”說到這時男子的話鋒突然停住了,嘴角牽開了一絲笑,這才繼續道:“知道嗎?”

411斷片(一更)

屋內燭火搖曳,昏黃的燈火暧昧地晃蕩著,床上兩個人影子已經交織成了一片,和蘇塵落並肩躺在床上的段博衍在這樣靜謐安詳的氛圍下,話匣子漸漸打開了,斷斷續續地和躺在自己肩膀上的蘇塵落說著話。

“今兒早朝後父皇將我留了下來,問了我好多事情,每個問題都是一個坑,落兒你說明明是父子,為何他卻提防我提防得跟個賊一樣呢?”

“父皇和我談到了很多事,關於邊疆戰事的、關於大漢太子的、關於我回都之後的打算、關於你哥哥和蘇家軍的......很多很多,這兩年的事情事無巨細他都想問個透。他還和我提到了魏穆清,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正式地回絕了父皇,讓父他找個合適的時機發布詔書廢除我和魏穆清的這樁婚事。霓妃和宰相當時都在場,兩人臉都氣歪了,但卻不敢發作,你要是看到了他們的樣子肯定會拍著腿大笑。”

說到這段博衍頓了頓,將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頭上枕著,輕微調整了一個姿勢繼續說到:“落兒,我為了你可得罪了當朝最有權勢的世家大族了,連大越第一美人投懷送抱都不要了。現在我的未婚妻丟了,你可得補償我一個。”

段博衍難得開一次玩笑,今晚看到蘇塵落醉酒後撒嬌的模樣他心裏很滿足。

回到邕都不過短短兩日,段博衍就面對了不少的煩心事,但心中的抑郁和煩悶早在問月酒樓看見蘇塵落那一刻起就消失殆盡,想到蘇塵落剛剛抱著自己不放的模樣,男子嘴角上的弧度又彎了幾分,心情頗好的某人再次問到:“落兒,聽到了沒,你得賠我一個未婚妻。”

屋子裏靜悄悄的,過了許久,依舊沒得到回到的段博衍側頭一看,剛剛還吵吵鬧鬧的蘇塵落此刻卻安安靜靜地枕著自己的臂彎,一句話也不說。

“睡著了?”

男子啞然地笑了笑,看來自己今晚這番玩笑開的不是時候。

一旁燃著的燈光在蘇塵落的長長的睫毛上跳動著,在少女的臉上投下一小片的陰影,她似乎睡得很安詳,就連呼吸都很平穩。

熟睡中的蘇塵落抱著段博衍的手並未有半分的松動,小臉埋在男子的臂彎裏,像是一個對這個殘酷的世界毫無提防的嬰兒。

蘇塵落這種久經沙場的人,睡覺時都會保持著三分的警惕,正是這份警惕讓她在無數次危險來臨時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他們這種把頭拴在褲腰帶上的人,睡眠一向都是很淺。但現在,蘇塵落知道有段博衍在,自己是安全的,才會如此的放松。

段博衍帶給蘇塵落的安全感,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蘇塵落在段博衍身上點了一把火,她是睡著了,但男子下身卻依舊挺立著。

躺在蘇塵落身邊的段博衍既害怕蘇塵落剛剛耍酒瘋鬧出一身汗黏稠稠地睡得不舒服,又害怕後半夜會起風不蓋被子少女會著涼,向來都是被人伺候著的王爺開始為別人操起心來。

段博衍輕輕地抽出了被蘇塵落抱著的手,先是打濕了帕子為睡熟中的少女擦了擦身子,讓蘇塵落可以睡得舒服一些。做完這一切後,又為蘇塵落蓋上了涼絲被,防止少女肚子受涼感冒。處理完這一切,已經是深更半夜。

頭一次伺候人的二王爺貪戀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搖了搖頭,這才從廂房退了出來。

第二天,在段博衍房間醒來的蘇塵落已經斷片了,完全忘記了昨晚自己發酒瘋揩油的事情,只覺得腦袋昏沈得厲害,宿醉頭疼。

文樂進屋來為蘇塵落梳妝打扮的時候,她掃視了一圈屋子摸著自己有些發昏的額頭,不解地問到:“你們衍深府的客房多也不是這麽用的,怎麽又給我換了一個房間?”

小丫鬟正在為蘇塵落梳理頭發,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說到:“姑娘,這...這不是客房,是王爺的房間啊。”

“哈?”聽到小丫鬟的回話,蘇塵落激動地差點從梳妝椅上掉下來,“段...段博衍的房間?我昨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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