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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回去搬救兵(三更)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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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不知是您在這和您起了沖突,權當誤會一場,想請問一下他們現在身在何處?”

剛剛在走廊外邊並沒有看到柴靜和段博衍的身影,樓梯間的死屍蘇塵落大概掃了一眼,幾乎全是段博衍手底下的人,這讓她的心一直懸著,說出來的話音帶著幾分的焦急和擔心。

聽到這話,原本正準備擦淚的衛清寧將帕子從臉上挪開了,嘴角笑了笑,哪裏還有剛剛的悲傷。

衛後眼眸漸漸暗了下來,她並沒有馬上回答蘇塵落,而是轉身走到了靈臺前,用蘇塵落給她擦淚的帕子擦拭著燕靈的骨灰盒,背對著蘇塵落說到:“蘇姑娘,柴寨主和吞天寨為保我兒安全以被大越毀寨,日後我們母子二人定不會虧待你的這些朋友。剛剛周裏也已經測試過他們了,功夫雖然弱了些但腦子都好使,日後悉心培養定能為我所用。”

衛清寧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音調提高了幾分:“可是倘若你口中的朋友是指大漢的王爺那麽綏兒要帶你一起回漢京的請求恕我不能答應了。那大越的二崽子中了我一掌,雖然已經逃了但沒解藥活不過今天了。我們大漢和越國日後必有一戰,還請蘇姑娘考慮清楚與誰為友?”

靈臺上的白色燭火在空氣中上下跳動,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婦人挺直妙曼的身材上,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黑影,與周圍潔白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蘇塵落聽得很清楚,衛後話裏威脅的意思,她是在逼迫自己立馬做出選擇。

這次蘇塵落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咧嘴笑了笑:“皇後娘娘,還請告知解藥在哪?”

簡短的一句話字字鏗鏘,年輕的婦人聽到蘇塵落的回答後轉過身來,眼神中閃著異樣的火焰,渾身充滿了一股詭異的戾氣,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穿過雅間一重又一重的白色帷幔傳到窗外,立在門口等候的燕綏頓時一楞,握緊了腰間的配劍就想沖進去,雙手已經扶在了門上正準備推門而入,耳邊卻傳來了周裏的聲音。

年輕的侍衛也不去阻止燕綏,靜靜立在一旁對他搖了搖頭:“太子,不可。”

燕綏聽後,想了一會,許久之後放在門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來,眸子裏卻藏著隱約的擔憂。

雅間之內的衛後放肆地笑了幾聲,這才停了下來,她挪了步子在蘇塵落身邊圍著繞了幾圈,最終停在了少女的面前。

衛清寧右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藥瓶,她晃了晃手中的解藥,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慢慢靠近,最終在離蘇塵落兩個手指的寬度前停了下來,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直視著蘇塵落,臉上已經沒了任何的笑意和偽裝,嘴角掛著詭異的弧度,那副模樣儼然一個蛇蠍美人。

先是輕哼了一聲,隨後修長的雙手捏起蘇塵落的下巴,逼她直視著自己,道:“小姑娘,我從一開始知道有你這個人的存在之後就不喜歡你了,你知道嗎?若不是綏兒攔著,你壞了我這麽多事早就下地府多少回了。”

只是這輕輕地一碰,下巴上傳來的力道就讓蘇塵落明白了自己是碰到真正的武學高手了。少女也不躲避,任由下巴被衛後鉗著,一雙眼睛毫無畏懼地看著她:“好巧啊,我也不喜歡你。”

聽到這話後,衛後眼裏的怒火更甚了,冷笑到:“綏兒說最喜歡你的眼睛,我在想要先挖左邊還是右邊呢?”

話音森森,冷如骨髓。

被衛後鉗著的少女卻是微微一笑,“你要看皇後您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一落,刀身出鞘,蘇塵落擡起右手毫無保留地往衛後鉗著自己的手掌上劈去,卻被她輕輕一閃給避開了。

“劍法淩厲,可惜太慢了!”

躍在一旁的衛後晃動著手中的藥品,嬉笑地看著對面緊握長劍的蘇塵落點評到。

蘇塵落輕笑道:“皇後娘娘躲得倒是停快。”

說完遁地一躍,手中的長劍舞出了雪白的劍花,毫不含糊地朝衛清寧沖了過去。

378過招(一更)

衛清寧手中除了一個白色的藥品什麽武器也沒有,看著那就快刺到自己身上的長劍卻是不屑地道了聲“不自量力”,唰的一聲離她最近的一塊白幔被扯了下來,衛後握著幔布的一端將那軟綿綿的布條往空中一揮,蘇塵落手中的長劍就被纏繞在其中。

少女用力拉扯,卻始終不能掙脫。

“小姑娘,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既然你為了綏兒背叛了整個大越,幾次三番救了他,我可以既往不咎讓你跟著我兒北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將你養在深閨之中,可你若是再這樣不懂尊卑不知輕重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呸。”

被捆住的蘇塵落再也不顧上什麽尊老愛幼,罵到:“呸,我替燕靈可惜,虎毒還不食子你居然不管不顧自己女兒的安危拿她來做誘餌。”

聽到這話,對面的衛清寧眼裏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恍惚,就是這一秒的出神讓蘇塵落斷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她大喝一聲:“老巫婆,廢話少說,解藥拿來。”

說完,將手中被白幔纏住的長劍用力朝衛後扔擲過去,身子一彎抽出了左腳綁著的匕首重新朝對面的人刺去,伸手想去搶奪衛清寧手裏的解藥瓶子。

衛後不想蘇塵落會突然扔掉手中的兵器,剛閃過對面扔過來的長劍,蘇塵落的手已經接觸到了瓶身,就在蘇塵落以為得逞了的時候,衛清寧突然詭異的一笑,一把掛住另一條白綾宛如仙女升天整個身子借著白綾騰空躍起,兩只腳用力一蹬,將蘇塵落踢出了幾米。

被踢中腹部的蘇塵落宛如一個壞了的彈簧,在空中飛了幾米,最後狠狠地砸在地上,撞翻了屋內的花瓶瓷器,乒乒乓乓散了一地。

腹部傳來的疼痛讓蘇塵落躺在地上彎起了身子,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武功如此厲害的高手,衛清寧的身手要比趙乾麾下的武癡王捷高上很多。

蘇塵落突然就明白了為何衛清寧會在大漢皇宮那冰冷毫無冷氣的冷宮之中存活下來,這樣的功夫自保尚且綽綽有餘,再加上過人的謀略和手段,燕綏的母親大漢的國母衛清寧給了她太多的意想不到。

雅間之外的吞天寨弟兄們聽完白衣侍衛的解釋,解除了誤會,從符豹口中得知寨主跑回茶館通知大家夥,也放心下來。這會聽到屋裏的碰撞聲楞了楞,相互對視了一眼。

最後老胡戳著手來到雅間門前,將燕綏拉到了一邊小聲問到:“燕太子裏邊是什麽人啊?蘇姑娘不會有事吧?”

燕綏也聽到了裏邊的的動靜,他看了一眼老胡和吞天寨的弟兄們咬了咬牙,不再理會那攔在門口的周內,推門走了進去。

“母親住手!”

來到屋內的燕綏看見自己的母親手中拿著白,正一步步走向被打倒在地的蘇塵落,燕綏及時出聲制止了衛清寧。

衛後見是燕綏來了,臉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也不害怕他看到這一幕人扔了手中的白綾就想走上前去,燕綏卻繞過了她蹲下身子將地上的蘇塵落扶了起來,關切地問到:“塵落邊你沒事吧。”

蘇塵落搖了搖頭,捂著肚子在燕綏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衛清寧朝燕綏伸過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笑了笑也不惱,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說到:“早就聽你說蘇姑娘功夫了得,今兒好不容易見了面,額娘試試才知道你有沒有和額娘說實話。”

說完意味深長那個地看了一眼蘇塵落,道:“蘇姑娘小小年紀能有這番身手,實屬難得,日後若由由本宮悉心指導,回到漢京之後必能護我皇兒。”

燕綏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向不留無用之人,戰敗當初就飛鴿傳書和衛後說過要帶吞天寨這些弟兄和蘇塵落回漢京,剛剛周裏等侍衛已經在回廊上測試了吞天寨眾弟兄的作戰能力。這會也已經檢測過蘇塵落的拳腳,聽到衛後的這番話得知眾人都已經過了測試,但看到捂著肚子的蘇塵落皺著眉頗有些不滿地說到:“母後過過拳腳而已,何必下手如此重。”

衛清寧轉過身去,背著手挑了挑眉:“哦?這就心疼了?”

“哼~”

被燕綏扶起來的少女輕笑了一聲,直起身來:“我改主意了。”

隨後轉身看向身邊的燕綏道:“燕綏,我不和你回漢京了,本來還有些擔心弟兄們粗手粗腳的不能安全將你送出城,現在衛後帶著你大漢的禦前侍衛前來接駕,這一路勢必萬無失了。”

“塵落...”

聽到蘇塵落的話燕綏下意識地抓緊了少女的衣袖,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她,搖了搖頭:“跟我回去。”

夜裏的微風從微微敞開的木窗飄了進來,吹起滿屋的白色幔布,宛如仙女揚起的裙角。少女眉心緊鎖,好似在做什麽重大的決斷,臉色蒼白,臉頰兩側卻有一絲的潮紅。最終,那雙明若星辰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燕綏一眼,搖了搖頭。

只聽一句得罪了從少女嘴裏說出,蘇塵落動作快得好似一道閃電,只見空氣中銀光一閃,右腰上的匕首出鞘攀上了燕綏的脖子。

兩人距離十分的近,原本還拽著蘇塵落衣角的燕綏已經被少女劫持在了手中。

蘇塵落擡起頭來毫無畏懼地看著對面的衛後,一字一頓地說到:“把解藥給我!”

衛後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她終於不再掩飾對眼前這個少女的鄙夷,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塵落,大袍一揮笑道:“綏兒,母親應該告訴過你,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不可信吧?”

燕綏緊緊地皺著眉,回想起了那日在赫水樹林蘇塵落為了救自己也曾使用同樣的方法挾持過段博明。

這個女人,曾經三番五次的救過自己,為了自己不惜和大越為敵,不惜和段博明翻臉。燕綏曾以為是蘇塵落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可能只是因為報恩,可如今看來,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想要教育自己的兒子回家教育去,快把解藥要給我!”

少女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婦夫人,出聲說到。

“可笑!”

衛後美目怒瞪,厲聲喝道:“你以為你走得了嗎?我現在只要一聲令下,門外的那些個草寇流氓就會全部喪命刀下,威脅我?”衛清寧往前走了一步,笑道,“別忘了,我手頭上也有你的人!”

379挾持(二更)

夜風有些涼,遠處街巷人家哭鬧的小孩漸漸睡下,就連野狗的犬吠聲也靜了下來。

月光很明亮,高高地掛在天上。雅間之外的眾人明顯沒有感覺到屋內的異樣,透過那門窗蘇塵落還能聽到吞天寨的眾弟兄調戲衛後那些白衣侍衛的聲音。

衛後似乎看出了蘇塵落的顧及,笑著又往前走了一步,臉上的表情像是施舍:“蘇姑娘,我念在你們救過我兒的命,這才答應綏兒允許你帶著這些沒辦法登堂入室的草寇投奔我大漢,你可不要給看臉不要臉啊。”

“母後!”

衛清寧的話毫不客氣,像她這樣出身高貴的大臣之女,從小就看不慣市井街民認為自己天生高人一等,撕破臉之後說出的話更是毫不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卻沒想蘇塵落聽了不惱怒,反而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衛清寧大袍一揮,狠狠地瞪了蘇塵落一眼。

“笑什麽?”蘇塵落的眼神突然淩厲起來,眉梢微微翹起,說到,“皇後你是聰明人,如今燕綏輸了漢京的局勢恐怕也不在你的控制之內,其他王子正忙爭權奪勢。你在這兒跟我擺譜的時候其他人可能正在大漢皇帝你的夫君面前參你們一本,局勢動蕩不管是你還是燕綏都正值用人之際,你現在砍了吞天寨的弟兄們恐怕只會弄得人心惶惶,日後誰還敢為你衛清寧做事?!”

少女見面前的衛後臉色一變,繼續說到:“也別廢話了,燕綏救過我,如今你來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把解藥給我,你帶著燕綏快走,可別忘了現在的鎮南關是越軍把守,在別人的地盤上撒完野出出氣也該逃了。”

“你...”

蘇塵落的話瞬間點燃了衛後的怒火,她手成鷹鉤狀就往蘇塵落身上抓去,大喝了一聲:“綏兒躲開!”

哪知燕綏看見自己母親劈過來的那一掌非但沒有側頭避開,甚至主動往前,衛後的利爪勾到了燕綏的肩胛骨之上。

衛清寧的五個手指上都帶著長長的尖甲,鮮血很快就順著燕綏的肩頭流了下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擋在蘇塵落面前的兒子,有些焦急又有些憤怒地呵斥到:“綏兒!”

燕綏脖子上還架著蘇塵落手中的那把匕首,他卻張開雙手攔住了自己的母親將蘇塵落護在了身後,眼睛裏滿是堅決,對衛後道:“母後,把解藥給塵落吧。”

“你...”

靈堂上的香爐上插著的香冒出陣陣的白煙,縷縷升高,最終飄散在空氣中化為了烏有。衛清寧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燕綏,最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燕綏身後的蘇塵落,將手中個藥瓶扔了出去。

蘇塵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被拋過來的白色藥瓶放入懷中,手中的匕首卻並未從燕綏脖子上取下來,她挾持著燕綏一步步地往後退去。

衛清寧見了,大聲怒喝道:“還不放了我兒。”

蘇塵落搖了搖頭:“皇後還請你帶著你的人立即離開鎮南城,到東城門候著,等我找到博衍確信這解藥無誤之後,自然會放了燕太子。駐守鎮南關的越軍應該就快來了,跑吧。”

少女說完當著衛清寧的面,帶著燕綏一點一點地退出了雅間。

門外等候的老胡正圍著周裏套著近乎,日後大家夥就要北上漢京了,寨裏的弟兄們對燕綏有恩想來護送燕太子返回漢京之後也會撈上個一官半職,所以老胡正纏著周裏想從他嘴裏打探打探到底漢京裏哪個官比較大。

手裏握著大刀站在門口守衛的周裏一臉嚴肅,最後被老胡問得煩了那英挺的眉漸漸皺了起來,卻一直壓著脾氣沒驅趕老胡。

眾人聽到雅間門被打開的聲音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去,卻看見蘇塵落把刀架在燕綏脖子上走出來的場景。

周裏和一幹白衣侍衛立即抽出了腰間的大刀,對準了挾持著燕綏的蘇塵落,徒留老胡和其他吞天寨的弟兄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誤會誤會,周侍衛肯定又是誤會。”

老胡笑瞇瞇地走上前去,想做和事老勸大家把劍放下。勸完周裏又轉身不明就裏地對蘇塵落問到:“蘇姑娘你這是?”

在貧民區避難的這一個多月裏,蘇塵落對燕綏可謂是盡心盡力,吞天寨的弟兄們在私底下議論這個大漢太子被蘇塵落撞見過,當時蘇塵落還為此發了怒。

蘇塵落對燕綏的保護眾人可都看在眼裏,這會見她居然拿刀架著燕綏的脖子上吞天寨的弟兄們都有些楞了。

“走開老胡!”

蘇塵落瞪一眼準備朝自己走過來的老胡,說到:“以後去了漢京,記得收斂收斂脾性,別老帶著手底下的弟兄們鬧事,紅樓賭場等地少逛為妙。就算當上官了也要好好服侍寨主,聽到沒?!”

老胡不知道為何蘇塵落會在這時候說起這事情來,撓了撓後腦勺:“蘇姑娘你這不是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嗎?”

蘇塵落卻沒理會那漲紅了臉的老胡,大聲問道:“我問你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

看見蘇塵落發了怒,唯恐她嘴裏吐出什麽字來數落自己,老胡趕緊回答,可沒過兩秒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開口問到:“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蘇塵落不再理會老胡,帶著燕綏往樓下走,經過周裏身邊時定了定,目光停在了那張尚且稚嫩的俊臉上,圍胡當日周內那張滿是鮮血的臉立即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少女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的哥哥是個好侍衛。”

說完不再停留,帶著燕綏一步步從二樓走下來,就在蘇塵落準備帶著燕綏退出聞江酒樓時,門外突然出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眾人尋聲看去,只見四周原本黑暗的街道被通天的火把照亮,一面飄揚的旗幟出現在眾人的眼裏,來的人似乎很多,片刻就將聞江酒樓圍了個水洩不通。

380唯獨你不能(三更)

“快快...大將軍鬧事的人就在裏面。”

聞江酒樓的老板站在門外指著緊閉的大門,對馬上的聊振說到。

聊振點了點頭,朝酒樓喊到:“裏邊的人聽著,我家王爺對你們高擡貴手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卻恩將仇擅自闖入我大越境內,還毒害了我家王爺,快快交出解藥,老夫還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屍。”

聞江酒樓裏的周裏聽到這對手底下的人做了個手勢,白衣侍衛們心領神會握著手中的戰刀躍到了各個門窗前,嚴防死守。

見裏邊沒動靜,聊振冷哼了一聲,對手下的士兵發出指令,上百名越軍舉起了手中的長矛一點點地向聞江酒樓圍了過去,就在準備踹門而進的時候,酒樓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裏邊打開了。只見蘇塵落挾持著燕綏從屋裏走了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吞天寨的弟兄和周裏手底下的侍衛。

蘇塵落依舊沒有松開燕綏,聊振看見了她也在其中微微有些驚奇,立即從馬上躍了下來:“落兒原來你已經擒住了這些漢賊。”

老人多日未見蘇塵落,這會兒在這見到了她心中十分高興,立即就想迎上去,蘇塵落卻停住了腳對聊振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

屋外的火把將少女的臉照得通紅,她看著面前頭發花白卻精神碩礫的老人,輕聲說到:“聊伯,把他們都放了。”

“什麽?”蘇塵落的話聊振瞪大了雙眼,老人指著已經緩緩走了出來的衛後道,“她...她傷了博衍,博衍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而且她...她是...”

“我知道,放他們走。”

蘇塵落打斷了聊振,“解藥在我身上,放他們走吧。”

聊振花白的胡子被風吹得飄了起來,老人兩眼通紅看著蘇塵落搖了搖頭說到:“事關重大,這些人不能放!”

“哈哈哈哈~”

緩緩走出門外的衛清寧反而大笑了起來,笑聲狂妄而又空寂,在深夜裏的鎮南城顯得異常的詭異,笑夠之後的衛後猛然擡頭怒瞪著對面的聊振,說到:“恩將仇報?哼,你們大越也配說這個詞?當初我兒答應連越攻胡,可圍胡當天我大漢的上萬勇士經過一場浴血奮戰還沒下場卸甲,卻被你們大越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聊老將軍,黑吃黑的那天據說你也在戰場,居然說我們恩將仇報?”

衛後說到這頓了頓,她的眸子裏燃起了無窮無盡的怒火,惡狠狠地對聊振到,“你不配!”

“你...”

聊振向來是個忠義之將,雖說兵不厭詐但活了大半輩子的聊老將軍在中原大陸一向以武德服人,十分看重名節,半個月前的那場勝利雖在大越國內舉國歡慶但聊振卻始終覺得以這樣的方式贏了大漢實在不恥,這會聽到衛清寧的話因為難堪臉上漲得通紅,在火把照耀下就連那花白胡子都微微有些泛紅。

“哼~”衛後輕哼了一聲,“你們欠我大漢的,欠我綏兒靈兒的,逼我一個婦人親自南下,還居然敢說我們恩將恩仇。”

衛清寧似乎毫不畏懼聊振和他麾下的鐵騎,一邊說著話一邊邁著步子走到了聊振的面前,越軍士兵想去阻攔卻被聊伯揮手攔了下來。

“大越的威振大將軍,所有人都可以說這句話,唯獨你不能。”衛清寧站在距離聊振一米不到的距離,直視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到,“聊振,你欠我西涼衛氏的就算下了地獄,也還不清!”

此話一出,只見花白胡子老人身形一抖,衛清寧看到後輕蔑地笑了笑不再做過多的停留,她走到蘇塵落身邊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這才對蘇塵落道:“你們只有一個時辰道別。”

說完,衛後對周內擺了擺手便邁著步子當著上百精銳越軍的面離開了。

而聊振卻久久地站在原地,任由這批漢人帶著吞天寨的弟兄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退走,沒有下達任何的追捕號令。

衛清寧走之後,蘇塵落松開了燕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楞在原地聊振,老人低垂著頭,一身銀白色鎧甲被火把照得通紅,花白的頭發和胡子被夜裏的冷風吹得微微揚起,借著火把的照耀蘇塵落似乎看到老人眼裏微微泛起了淚光,心覺奇怪正想上前詢問卻被燕綏拉住了。

燕綏對蘇塵落搖了搖頭,對她道:“快叫人將解藥拿給二王爺吧,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蘇塵落一擡頭,剛好看見燕綏肩胛骨滲出來的那灘血跡,開在男子淡青色的衣衫上,宛如一朵絢麗的花。少女將懷中的解藥交給了一個士兵,牽了匹馬跟著燕綏離開了。

縱然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鎮南城夜裏的街道始終是空無一人,燕綏說有話要對蘇塵落說,兩人卻牽著馬緩緩地走在去往東城門的道路上。青石路上有些露水,兩人的鞋底已有濕意。

踏露而行卻是一路的相顧無語,緩緩走到了東城門口,燕綏突然停住了腳,他轉過身子看向自己身邊的少女,英氣的眉眼,好看挺立的鼻,櫻桃般的小嘴。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蘇塵落也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的燕綏,擡著頭問到。

燕綏和段博衍一樣的身高,都是一米八六,少女和她們任何一個說話的時候都要仰著頭。這兩個男子都是生得極為俊俏,由下往上看卻也能窺得見他們帥氣的眉眼。

遠處的風吹過街道,混合著夏日的清涼,輕柔地拂起了蘇塵落鬢角的碎發,燕綏上前一步低著頭仔細地看著她,伸手將少女鬢角的碎發挽到了耳後。

兩人的距離一下被燕綏給拉近了許多,男子手上的動作很輕,呼吸靜靜地噴在少女如玉的臉上,讓她的肌膚起了一層細小的“砂粒”。

蘇塵落笑了笑,正想問他怎麽了,話還沒出口已經被一雙大手攬進了懷裏,下一刻燕綏將臉湊了上去親在了蘇塵落的額頭上。

皮膚間傳來的柔軟讓少女微微一顫,一時忘了掙脫。

381我替你出氣(必看)

兩人之間,有絲絲離別的情緒宛如夜空中明亮的月光一般裹挾著他們。

燕綏親完額頭,嘴角牽起了一絲笑容,對蘇塵落道:“我要走啦。”

一陣大風襲來,嗖嗖的卷起了地上的草葉,男人的衣衫飄飄而起,嘴角掛著那股玩世不恭的笑,面色卻有幾絲的落寞。

蘇塵落眼神頓凝結了,她知道這次他們是真的要分別了,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呀!”燕綏見她這幅模樣微微哈哈一笑,指了指蘇塵落的腦門,說道:“既然舍不得我就跟我回大漢唄,我母後口嚴心慈,不會真的對你怎樣,再說了有我在誰也不能對你怎樣,就算是她也不行。”

蘇塵落呵呵一笑,“不行,我打不過你母後,會讓自己吃虧的事情我才不會幹。”

“有我在,你不會吃虧的。”

燕綏臉上還是那副痞裏痞氣的小,整個人似乎一掃之前的陰霾,輕松了不少。

蘇塵落還是搖了搖頭,她伸出手指細數著:“第一,我怕冷不適應你們漢京的天氣。第二,聽說你們在那都是吃饃饃,我吃不慣。第三...”

“行了。”少女話還沒說完,燕綏笑著打斷了她,說到,“想去的理由只有一個,不想去的卻有千百萬個。”

聽到他這麽一說,蘇塵落站在原地也笑了笑,心裏反而如釋重負了許多。能風輕雲淡地把原因說出來,至少說明他願意正視。

“燕綏。”蘇塵落開口叫了聲燕綏的名字,看著他那勾起的嘴角道,“靜姐和弟兄交給你了,因為我和你吞天寨已經公然得罪大越了,這兒他們呆不下了。符豹老胡他們山野慣了,去到漢京之後還請你和手底下的人交代交代、打點打點,別和他們計較太多。”

燕綏點了點頭:“放心吧,寨主和弟兄們對我有大恩我知道怎麽做。倒是你,大越現在危機重重,你若是跟著段博衍那小子回邕都之後,勢必會卷進爭奪太子之位的鬥爭當中,別什麽事都要往牽頭沖,我看那冰窖子也是不會心疼人,拿你跟沖鋒陷陣的狗使喚似的。”

“說什麽呢!”蘇塵落一個拳頭就打在了燕綏的肩頭,引得燕綏捂著剛剛受傷的地方怪叫道:“疼疼疼,蘇塵落你輕點,這樣是嫁不出去的!”

少女非但沒有停手,舉起手來作勢又要往燕綏身上揍,卻被男子握住了揮過來的拳頭。

燕綏握著蘇塵落的手腕,裝腔作勢地嘆了口氣,道:“我是認真的,也不知道那兩兄弟喜歡你什麽,樣貌雖然長得不錯但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還整天打打殺殺兇巴巴的,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嫌棄你了,你可以到漢京來找我,我後宮佳麗三千,給你留一席。”

“德行。”蘇塵落掙紮著從燕綏的大掌中掙脫了出來,不以為意地說到,“我本事大著呢?沒你們男人我還能餓死不成。”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燕綏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到,“這麽自負,段博衍那小子估計是看不住你的了。”

砰的一聲,蘇塵落有揮拳去揍燕綏,這次男子甚至一側靈巧地躲避開來了。

燕綏嘿嘿一笑,燕綏上挑著,眼尾卻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少女,“你呀替我轉告那冰窖子,一定要登上太子之位,將段博明那臭小子殺了也好軟禁了也罷,不然日後若是那殺了靈兒砍了我的狗賊坐上了大越的龍椅,我燕綏大漢王朝的王勢必帶著大漢鐵騎前來橫掃大越九州。”

蘇塵落楞住了,燕綏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這已經表示了他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燕靈的死、圍胡一戰中大漢的慘敗這一筆他都記在了段博明的頭上,倘若日後坐上太子之位的是段博明,那時登上大漢王座的燕綏必定會出兵南下一雪前恥。但大越的王若是段博衍,他可以把這一切當做過眼雲煙。

“燕綏...”蘇塵落的鼻子有些微微發酸,有燕綏的這一承諾鎮南關、言湊城這些邊疆之地,起碼可以保持數年的平安。

少女吸了吸鼻子,說到:“謝謝你。”

“謝我什麽?你這謝一點都不真誠,要是真要謝我就以身相許跟我回漢京吧。”

看到燕綏嬉皮笑臉的模樣,蘇塵落眼眸裏滿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遠處的街道有馬蹄聲傳來,燕綏看了蘇塵落身後幽深黑暗的街道一眼,突然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雙手按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對她道:“好啦,我要走了,母後和弟兄們該等急了。塵落最後一句話你要記著,朝堂之上雖然沒有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打打殺殺,但其險惡程度不弱於正戰場,如今的大越局勢變幻莫測,大臣世家勢力覆雜難辨,你自己多加小心。”

蘇塵落笑道:“放心吧,怎麽的我也是在官場上混過的人,況且還有博衍在,沒事的。倒是你,你這次失敗大漢國內很多流言蜚語,回去自己小心點,別著了其他人的道。”

聽到這燕綏微微一楞,隨即哈哈一笑,收回了放在蘇塵落肩頭的雙手,“放心,只有我燕綏害人的份。那行,我就在此祝你和那冰窖子聯起手來早日坐穩大越的江山。”

燕綏說完接過了蘇塵落手中個馬韁,一個利落地翻身躍上了戰馬,他背著蘇塵落揮了揮手:“我走了,日後他要是欺負你寫信給我或者到漢京來找我,我替你出氣。”

蘇塵落抿了抿嘴角,明亮的月光照射到少女的臉上,好似披上了一層潔白的面紗,越發顯得白皙。她站在青石板上靜靜地笑了笑,朝燕綏離開的背影用力地招了招手:“燕綏,保重!”

鎮南城的街道上,夜風突然大了起來,有呼呼的風聲擦耳而過,蘇塵落站在原地看著燕綏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默默說了聲:“謝謝你。”

身後傳來了一陣快馬疾馳的聲音,很快衍息騎著馬來到了東城門的主幹道上。年輕的侍衛翻身下馬,對蘇塵落拱手行了個禮,說到:“姑娘,王爺醒了,夜裏風涼該回去了。”

蘇塵落轉過身來,掃視了一圈夜裏的鎮南城,一雙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芒。

許久之後,少女點了點頭,輕聲說到:“走吧,回去了。”

382小丫頭片子

大越重新接管鎮南關之後,蘇隕峰的府宅蘇府已經成了段博衍和聊振的暫居辦公之處,蘇塵落跟著衍息回到蘇府後,下了馬正想去別院尋找段博衍路過花園時,卻在半路上看見了形單影只的聊振。

聊振身上的銀白盔甲還沒有脫下, 左手拿著頭盔、右手握著腰間的戰刀,站在花園的涼亭裏靜靜地擡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亭子裏沒有掌燈,蘇塵落借著花園路上的街燈和那明亮的月光看見了老人家花白的頭發在夜風中隨意飛舞,遠遠望去平日裏挺拔的身軀在月光的籠罩下佝僂了不少。

威振大將軍聊振,如今已花甲之年,無論是行軍作戰還是進食休息,但凡只要他站著身子骨一直挺拔著,軍營裏的士兵私底下曾經還討論過,恐怕這戎馬一生的老將軍恐怕連蹲個茅廁背脊骨都是90度直立的。

聊伯身上,到處都散發著軍人的威嚴和肅穆,今晚那挺拔的背影卻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壓得彎了很多。蘇塵落想起今晚衛後在聞江酒樓前對聊振說的那一番話,駐了駐腳,揮退了前方掌燈引路的下人,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邁涼亭走去。

“聊伯,花好圓月應共享,你是不是想家了,不過也快了,事情解決了我們也現在也快回邕都了。”

老人聽到蘇塵落的聲音,扶著腰間戰刀的右手收了回去,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抹這才回過頭來,對蘇塵落道:“你回來了?”

少女點了點頭:“回來了,剛把燕綏送走。”

聽到燕綏的名字聊振楞了楞,花白胡子下的嘴張了張,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走了就好,事情解決了,我們也快回邕州了。”

蘇塵落眉心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看著眼前老人心事重重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到:“聊伯,你和大漢皇後衛清寧認識嗎?為何今晚在聞江酒樓她會說出那樣一番話?”

老人聽了少女的疑惑,轉過身去眉心皺成了川字型,那雙總是目光炯炯的眼睛頓時渾濁起來,擡頭看著夜空中那輪又大又圓的明月目光悠遠,似乎透過那月亮穿梭回到了三十年前。

夜裏掀起了一陣風,吹動著花園裏的樹木花草,滿院子的桃花簌簌地往下掉,在潔白月光的照射下,宛如一片粉紅花雨一般動人。在滿天的花雨下,蘇塵落看著老人背影心裏很清楚,人活得久了,不願和人提起的秘密也就多了,特別是像聊伯這樣半生戎馬的人物,心裏藏著的事情恐怕不在少數,若是不願向人提及自然也不會多說。

時間緩緩而過,月光照將面前老人的身影投射在自己的腳邊,少女低著頭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黑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那些陳年舊事聊伯既然藏了那麽久就代表著他並不願意讓人知道,如今既然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他們也準備返回邕州,老人記憶中的事情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麽影響了,自己何必為了心中的好奇追著不放。

就在蘇塵落準備放棄的時候,背對著她的老人低沈的聲音從前方緩緩傳了過來。

“不只我認識那大漢的皇後,你的父親卸北大將軍蘇隕峰也是她的舊識,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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