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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回去照顧夫人(四更)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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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了又擔心自己會耽擱心上人的時間。

蘇塵落笑了笑,耐心說到:“沒事,我沒什麽事,陪陪你。”

這個下午蘇塵落一直在找機會和燕靈表明身份,可是每次托盤而出看到她那雙月牙兒似的眼睛就不知道怎麽開口。

一爐松香在她們身邊靜靜地燃著,香氣被風吹散,亭子內更顯清香,縈繞在兩人的鼻尖,淡雅而又舒適。

燕靈聽到蘇塵落的回話後,小臉笑出了花,那雙靈氣的眼睛也化為了天空中那輪彎彎的明月。古晨從長廊上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燕靈那雙好看的眼睛。

“古大哥,你來啦?”

燕靈放下手中的針線朝古晨招了招手,蘇塵落順勢轉過頭去,

“公主、將軍。”

來到亭子的古晨對兩人行了個禮,燕靈舉著手裏的那把還未繡好的扇面頗為得意地向古晨說到:“古大哥,你看我繡的,好看嗎?”

古晨擡頭看去,目光定格在燕靈手裏拿著的扇面上,那一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瓣映入了眼簾,繡得精致竟不比宮廷裏的看得出小姑娘很是用心。

“好看。”古晨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這是一旁的小丫鬟綠兒捂著嘴笑了,“公主好啦,你見誰都要問一下,來上茶點的下人都被你問了個遍,好看的。”

古晨撓了撓頭,不解地問到:“只是這大冬天的繡扇子是不是早了點?”

綠兒瞟了他一眼,眼角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蘇塵落,替自己主子回到:“不早,這扇子是我們家公主給蘇公子準備的,她呀巴不得馬上能繡完讓蘇公子能用上呢~”

小丫鬟見整個下午燕靈的心情都不錯,甚至開始打起自家主子的趣來了。

“綠兒~”

燕靈被人戳穿了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嬌羞地小聲呵斥自己的丫鬟,臉上也出現了絲絲的紅暈。

“怎麽樣?”

小女兒的心思蘇塵落一眼就能看穿,卻不敢再這麽任由燕靈沈溺下去,她轉頭朝古晨問到:“怎麽樣了?”

哪知古晨卻定定地站在一旁,癡癡地看著燕靈紅撲撲的小臉壓根沒聽到蘇塵落的交換。

“咳咳~古晨,事情怎麽樣了?”

輕咳兩聲之後,古晨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將放在燕靈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撞上蘇塵落那雙頗為玩味的眼睛像是被抓個現形一樣,臉上也燒了起來,就連說話也有些結巴:“查...查到了。”

蘇塵落聽了眉梢挑了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伸了個懶腰這才對還在一旁紅著臉的燕靈到:“靈兒,我有事情要處理,亭外冷回去的時候系好大袍。”

得了蘇塵落陪自己一個下午,小姑娘知道蘇塵落有事要忙也不再說些什麽,乖巧地點了點頭,蘇塵落摸了摸她那柔軟的頭發,便帶著古晨急急忙忙地邁步走出了亭子。

亭外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瑟瑟飛舞,今天的夕陽餘暉很美,郭氏帶著陽陽已經安全出城、胡人把北胡管所內關著的百姓給放了、古晨也來到了鎮南關自己也就不那麽的勢單力薄。盡管言湊城傳來的消息不那麽盡人意,但就像燕綏說的,解決好它。

從北邊吹來的風大了些,出了涼亭的蘇塵落戴上了風帽,簌簌的雪花落在肩頭,少女攏緊了身上的袍子,不再猶豫徑直踩上了那已經撲了些雪花的石板上。

261心不動則不傷(二更)

寬敞的營帳內,燕綏已經脫去了身上的大袍,只穿著一身墨青色的長衫,衣袖寬大,掃過桌上姜黃的牛皮紙面沒發出細小的簌簌聲。

帳內很靜,燕綏的模樣十分的認真安然,似乎早些時候又被蘇塵落拒絕一次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一旁靜候著的周內知道,每當自己的主子心中有事時都會呈現出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

周內很聰明,但不止步於聰明。能夠成為燕綏的心腹,跟在左右辦事自然少不了察言觀色的機敏。

自十四歲起就跟著燕綏,太子的習慣和脾性周內都太了解了。看到燕綏這幅模樣,心下也能猜出十之八九。周內的眉頭皺了皺,蘇姑娘是不同於常人,但畢竟是大越的人,太子若是真的動心恐怕對誰都不利。年輕的侍衛這樣思量著什麽,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燕綏將寫好的紙張撕了一張又一張,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桌邊已經散落了一堆被捏成廢團的信紙。

很顯然燕綏的心裏擰巴得緊,雖說先轉身的是他自己,但始終放不下的也還是他自己。桌邊堆滿了一堆等著他回覆的公文,可燕綏似乎進入了死胡同,一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但腦海中一個問題久久思尋不到答案,這讓他整個人很是惱火。雖然神色平靜,但內心卻被那個自己始終想不明白的問題給困住了:那丫頭為什麽就不信自己是認真的?

就好像對屁股下坐著的這把虎皮座椅有著驚人的執著一樣,燕綏對於這個自己想不通的問題也一樣。在宣紙上將原因羅列了一條又一條,寫滿了一張又一張,但始終不肯承認機靈如蘇塵落,並不是不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是認真的,只不過是相信了但不肯承認罷了。

現在的蘇塵落和前世一樣,她界限分明、有恩必報,她可以為了蘇家兩姐妹將原本不屬於她的責任承擔下來,也可以因為柴靜的小小恩惠而舍命出手相救,甚至會將陽陽父親的死因歸結在自己身上,冒險闖入北胡管所救出郭氏,可這些都是在不相沖突的情況下。而燕綏對她的恩情,已經和原本蘇氏姐妹還有大哥蘇星起的相沖突了,蘇家死去的家人雖然不是由燕綏親手殺死的,但也是大漢方面的決定造成。蘇塵落心裏很清楚不管是失去的蘇星落和蘇雲落,還是活著的大哥蘇星起都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和大漢的太子在一起。蘇塵落對燕綏,或許有一些好感,但僅僅只限於好感。她明白自己的心上人此刻已經在北上的路上了,即使隔了數月不見蘇塵落還是很堅定自己的心屬於哪。

帳外傳來一陣喧囂聲,從倒映在帳布上的影子來看,門口的衛兵似乎攔下了不少的人。周內擡頭看了一眼,開口小聲匯報:“太子...”

話說到嘴邊,欲言而又止。

燕綏臉上依舊恨平靜,但手上的動作卻粗魯了很多,他煩悶地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筆,用手揉了揉眉心想將腦海中那個身影和糾纏他已久的問題給揉去。

心不動則不傷。

燕綏很明白這個道理,像是有些討厭自己知道卻做不到的自己一般,手上的力道重了許多,過了很久才擡起頭來對一旁的周內擺了擺手:“讓他們進來吧。”

周內得令點了點頭,走到帳門邊掀開了帳門的一角,冷風朝他迎面吹來,刺在臉上有些辛辣,男子擡頭往帳外望去才發現外邊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被衛兵攔住了的軍官們見著周內,都急急忙忙第想往他這邊湊。周內沈眉掃了一眼,眾人頓時也不敢再造次聲音小了很多。

“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跟我進來,其他人在外邊候著。”

說完,被他手指指到的幾個軍官迅速出列,安靜地跟在周內身後進了大帳。

“太子。”

跟進來的三個軍官齊齊給燕綏行了禮,燕綏見了點頭示意他們起來。站起來的三人卻少了剛剛在帳外面對衛兵時的氣勢,站在一旁你推推我我搡搡你都有些拘謹。

燕綏閉了眼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很疲憊,眾人見了這樣的他自然是不敢率先開口做那出頭鳥。瞇著眼休息了好半晌卻沒見有人發話,男子的眼珠子動了動,但正在閉目養神的眼睛卻沒有睜開,開口道:“剛剛在外邊吵哄哄的,進來反而成啞巴了,這是怎麽了?”

三個人都是北大營裏軍銜比較大的軍官了,察言觀色的功夫了得,眼下見了燕綏黑著個臉也不敢再提他們聚眾前來帳營的原因。其中有一個軍官正是蘇塵落昨日在街上碰著的幫助胡人捉拿真兇的士兵,那人名叫還和周內同一個姓,叫周立光。

周立光的腦子很是機靈,既然來了不道個原因自然解釋不過去,他腦瓜子一轉,換了個方式對座上的燕綏拱手道:“太子,軍營裏的士兵們都很擔心,北胡的小可汗呼卡不日就要到了,可眼下什麽事情都還沒安排好。那小可汗到達之後要給他安排哪的院落、還有他帶下來的胡人士兵要駐紮再哪、要不要給他們辦個接風宴這些事情都還沒有著落的,大夥兒都挺擔心的...”

說到這,其他兩個進來的軍官也趕緊附和。

“對呀,太子這些事情雖然是飲食起居的小事,但可都耽擱不得。”

“都說胡人喜歡飲生血,如果要給他們辦接風宴的話,我得提前讓炊事營準備好食材。下官已經和北胡管所裏的胡人了解清楚了,生血的話需要要幼馬的血才會新鮮,一刀摸脖子下去濺出來的第一口血保證讓小可汗滿意....”

其中有一個軍官是炊事營的營長,憑著一身的好廚藝坐上了這個位置,長得圓圓滾滾的,漢軍黑色的軍服穿在他身上,把那人的小肚子勒得像個黑色的皮球一般。他此時見了燕綏想趁此機會賣弄賣弄自己對於飲食的了解和為了迎接北胡盟友做的準備,寬大的臉上厚厚的嘴唇一開一合地動著。

262我們不能沒有蘇參謀啊(三更)

燕綏睜了眼順著那聲音看過去,見到那“黑色皮球”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他的飲食之道時皺了皺眉,自己的軍隊什麽時候混進了這麽一個東西他居然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

燕綏打斷了那炊事營營長的話,靜靜地問到:“這些事歸誰管?”

問題一出,底下站著的三人卻同時沈默了。

燕綏摸著自己左手食指上的那只白玉扳指,冰涼瑩白的扳指被他摸出了絲絲的溫度,三人卻還是低垂著頭頂著自己的腳尖。燕綏的性子終於被磨沒了,正在他想開口怒罵的時候,一旁的周內出列雙手抱拳行禮:“回太子,北胡人的事務由下官負責的。”

看著行禮的周內,燕綏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幾乎是微不可覺,聲音從他那薄薄的嘴唇裏傳了出來,“我知道北胡人的事是有你統籌安排,我現在問的是誰具體負責後天的接待事宜。”

男子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語調冰冷讓在場的眾人都打了個顫。

周內回完剛剛的話,微微蹙眉,默想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是蘇參謀。”

不必說全名,燕綏也知道周內嘴裏的這個蘇參謀是誰。而進到軍帳匯報情況的三人聽到“蘇參謀”這三個字從周內口中說出來時都呼出了一口氣,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安靜的大帳內還是被燕綏捕捉了去。

原來這三人摸不透蘇塵落這個空降兵背後真正的身份,只知道燕綏對他格外的寬容。他們和帳外鬧哄哄的其他軍官此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因為接待胡人的事情沒人負責安排,而是蘇塵落今日早些時候和燕綏鬧完出軍營時被周立光碰見了,周立光好奇問她怎麽氣沖沖的,蘇塵落眉毛一挑鼻子一橫沖著他說了句“老子不玩了,要回家了。”

蘇塵落說完也就帶著古晨騎馬揚長而去。

少女當時不過只是鬧脾氣的一句話,卻把周立光震得不輕,反應過來時擡頭看去只看得見大營外揚起的滾滾塵土,哪裏還有蘇塵落的身影。

周立光一急立馬將這消息告訴了北大營裏其他的軍官,要知道蘇塵落一來軍營裏在比武臺上可把這些大大小小的軍官都贏了個遍,把他們半年的軍餉都給贏了走,大夥技不如人嘴上沒說什麽但都在暗自較勁在私底下練著功夫,想在日後的比武中將銀子贏回來。蘇塵落要是跑了,這群軍官起早貪黑、出生入死半年的繼續可都沒有再回來的機會了,擱誰誰都要緊張得不行。一開始大家都還沈得住氣,但下午燕綏帶著周內回軍營時卻沒蘇參謀的身影這讓他們都有些慌了。

在他們眼裏,蘇塵落都快成了一個卷款潛逃的賊人了。這些指望著日後能在比武場上贏了蘇塵落拿回自己軍餉的軍官完全不懂,那些被蘇塵落受進腰包裏的銀兩都在那晚陪燕靈逛街時花光了。這些軍官看燕綏和周內對蘇塵落的態度,以為她是漢京哪個高官的公子哥,不能上門去攔蘇塵落,只能變著法子把她留下來。關乎到自己的身家財產這些軍官們也顧不上那麽多,於是鬧到了燕綏的大帳外。

“太子啊。”想到自己積攢了半年給的銀兩,周立光搓了搓手,鼓足勇氣上前一步道:“太子啊,蘇參謀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來軍營雖然不足一月,但他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到都盼著在他的督導下將迎接北胡可汗的事情準備好呢,少了她可不行。”

那黑皮球聽到周立光打了先鋒,也趕緊附和:“對啊太子,蘇參謀來的著短短半月,軍營裏的士兵們士氣都很高漲,每日天還沒亮就起來操練了,就連我們炊事營的士兵們也都聞雞早起,蘇參謀對大家都給還是有著標志性的鼓勵作用的。”

剩下的一人也趕緊往前湊,“我們偵察營也是,自從蘇參謀來了,專業水平顯著提高,就連平日裏不愛鍛煉的士兵都主動向我請教格鬥技巧,實在是難得,要趕緊叫他回營啊,這段時間大夥和蘇參謀都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大夥都十分想念他了。”

幾個人睜著眼睛說瞎話,什麽少了蘇塵落不行,什麽十分想念她,不過都是不想讓自己的軍餉就這麽給溜了。但從另一個側面來看,北大營的士氣是高漲士兵們也是聞雞早起操練了,不過都是為了在比武場上贏過蘇塵落而進行的努力。

原本郁悶的燕綏被這幾個人的話逗得有些樂了,他燕綏他又不是傻瓜當然不信這些人嘴裏吐出來的戀戀不舍。只是沒想到啊沒想到,蘇塵落這小妮子還真是有些本事,居然能讓自己軍隊裏的軍官對她念念不忘,這才不見了半天就鬧成了這樣,瞎編亂造一大堆天馬行空的借口給堵到大帳門口來了。

蘇塵落害怕周內和燕綏打小報告,都沒讓他兩知道這事,也讓其他軍官瞞著這對主仆。畢竟這不是越軍軍營,已經不屬於她的地盤,比武賭博這種事情蘇塵落還是背地裏悄悄進行得比較好。在她看來,她這樣偷偷摸摸地已經算是還是給了燕綏和周內足夠的面子。所以眼下周內並不知道眾人這麽熱切盼望見到蘇參謀的原因,侍衛甚至還有點膈應,暗暗想到自己平日裏是不是太兇樂,要不然為什麽他的這些下屬對自己沒有那麽掛念,反倒對蘇姑娘這個剛進軍營不久實際上也沒做過什麽事情的新同僚念念不忘起來。

主仆二人各懷心思地聽完眾人對蘇塵落一暗花亂墜的一頓表揚,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那個總是不可一世,眼裏帶著自信和果敢的少女。

下邊站的的三個軍官輪番地將蘇參謀表揚了個遍,從蘇塵落的為人處世,到她的儀表穿著,甚至還讚美起蘇塵落的祖宗十八代起來,能將這麽一個人才給培養出來。直到三個喉嚨冒煙、口幹舌燥他們才停了下來,最後由周立光來總結,他沈聲對座上的燕綏匯報到:“太子,我們不能沒有蘇參謀啊,請太子不要允許蘇參謀走。”

263一副小媳婦受了氣的樣子(一更)

帳內點起的篝火還在一邊燃著,有下人進來加了炭火。軍營裏不比蘇府,加上外邊又下了一場雪,冷得厲害。燕綏甚至能清楚地看見激情澎湃發言的三人嘴裏喝出的白煙,他笑了笑,“你們怎麽還知道蘇參謀要走的?我只不過派他出去辦些事情罷了。”

聽完燕綏這麽一說,三名軍官面露喜色,可還沒等他們高興一會,燕綏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跪地不起。

燕綏朝周內道:“周內,你這軍司馬當得可不稱職啊,蘇參謀這才半天沒見大夥就對他如此思念,你平時我派你出任務時軍營裏的士兵們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聚眾到我帳前來訴衷情的。”

“這...”周立光和其他兩個軍官面露難色,這了好久才幹凈補充到:“我們平日裏也思念周司馬的,私底下也和他說過了,周司馬你說對吧?”

說完還加上幾聲掩蓋似的哈哈哈大笑,只不過這笑聲顯得頗為尷尬。

站在一旁的周內卻沒有回周立光的話,而是拱拳對燕綏說到,“回太子,是下官做得還不夠好。”

燕綏冷眼看著那頗為尷尬的三人,感慨到:“是啊,不僅你做的不好,本太子也做得不夠好,你看看我不在軍營的時候,軍官們哪會想思念蘇參謀一樣思念我。”

燕綏皮笑肉不笑,話音擲地有聲,三人嘭一下就跪了下來,那黑胖黑胖的炊事營營長知道說錯話了連連將頭磕得碰砰砰作響,“太子饒命太子饒命,士兵們都念著你呢,只不過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我這還在帳裏擺了一頓您的雕像每天都供著呢。”

周立光和剩下的兩人也趕緊求饒,燕綏冷哼了一句正想發話,帳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躁動,再擡頭看去時那厚重的鹿皮帳門被人掀開了一腳,一個小小的腦袋先鉆了進來。

“喲,你這夠熱鬧的啊?帳裏帳外都這麽多人。”

蘇塵落一進到燕綏的大帳內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三人,開口打趣到。周立光喝剩下的兩名軍官聽見蘇塵落的聲音,趕緊擡頭看去,只見他依舊是披著平日裏的那件大袍正笑嘻嘻地走來。三人像是看到救星般,求助的盯著蘇塵落,眼神裏分明傳達著“蘇參謀,救命。”

燕綏見了蘇塵落這副神采奕奕的樣子,想到自己為了她在這胡思亂想而她本人卻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心裏更是來氣,指著地上的三人說到:“蘇參謀人緣不錯啊,才離開軍營短短半日,軍官們還以為我把你趕回老家了,都跑我這來探情況來為你求情來了。”

少女眼帶笑意,笑吟吟地說到:“可不,我這出去辦事也才半日就對大夥想念得不得了,趕緊辦完太子交代的事趕回來了。還是太子您管教得好,大夥在你的英明領導下相親相愛如一家吶,都快難舍難分了。”

地上跪著的是三人聽了趕緊附和,“對對,太子教導得好,太子教導得好。”

馬匹都拍到了自己身上,燕綏也不好再說什麽,但一張俊臉還是冷著。周內見了趕緊揮揮手讓那三人下去,他看了一眼燕綏又看了一眼蘇塵落,告了退也出了帳門。

帳外的那群人見到蘇塵落來時已經放下心來散開了,走的時候嘴裏還罵著周立光傳布虛假消息,見他們三人這麽久了還沒出來也在暗自慶幸好在進去的不是自己。

出了軍帳的三人和周內道了句謝也邁開步子走進了大雪紛飛的夜裏,周內看著那炊事營營長和偵察營的營長將周立光夾在中間,推推搡搡的好像在說些什麽,想起他們剛剛在大帳裏將蘇塵落吹得天花亂墜,好笑地搖了搖頭。

而大帳之內,一時間只剩下了還在生著悶氣的燕綏和不知怎麽開口的蘇塵落,少了其他人,兩人也不必再裝腔作勢,氣氛反而尷尬下來了。

燕綏沒理會蘇塵落,裝摸做樣地批改起一旁的公文起來。少女摸了摸鼻子,湊到了他身邊:“忙著呢?”

男子沒擡頭冷哼了一句,算是回答。

“吃了沒?”

不知如何開口的蘇塵落沒事找著話題,問出口時讓氣氛更僵了些。

可某人還是原來那副模樣,這次雖然點了點頭,但眼睛看著案桌攤開的宗卷看得很認真的樣子,但那簡單的一頁紙始終沒被他翻開過。

燕綏的這副模樣終於惹惱了原本還帶著些歉意的蘇塵落,少女小手一拍直接拍在了他看了許久的那副公文上,小臉上戴著一絲慍怒:“餵,我問你話呢燕綏,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怎樣了?”

燕綏煩悶地往椅子後一靠,雙手抱在懷裏頗為挑釁地看向面前有些怒氣的蘇塵落。

少女半邊屁股已經坐到了案桌上,一只手死死地壓著桌上的那副公文,兩只圓鼓鼓的眼睛正瞪著燕綏,眼裏依舊藏著那股不可一世的鋒芒,只不過那鋒芒之下,卻隱約有些焦躁。

蘇塵落將拍在公文上的手收了回來,學著燕綏的樣子也將兩只手抱在了胸前,胸口因為剛剛的怒氣正上下欺起伏著。

“我說,你能不能別一副小媳婦受了氣別別扭扭的樣子,也不嫌別人看了丟人。”

導火線就這樣被點燃了,座上的男子噌的一下站起來,動靜太大掀翻了屁股下的那把虎皮座椅。站起來的燕綏一把抓住少女的下巴,惡狠狠地問:“你說誰小媳婦呢?”

蘇塵落不甘示弱地身子往前一挺,回到:“聽不懂人話嗎?說你呢。”

周內在帳外聽到了動靜,定眼朝帳內望去,只見帳布上隱隱約約倒映出來的兩個影子已經交纏在了一起,帳外的兩個守衛也看見了那兩個影子,眼神裏都閃過絲絲的震驚。那震驚的眼神很好地傳達出了他們心中的驚詫,我擦太子和蘇參謀原來是這樣的關系?!

知道蘇塵落的女兒身份現在整個鎮南關也就燕綏和周內清楚,看到這幅景象兩個衛兵驚異也就並不稀奇了。

264見不得光的寵臣(二更)

帳布上的影子還在交織著,甚至越貼越近已經纏繞在一起了,衛兵的嘴也隨著那兩道影子的距離越開越大。

“咳咳。”

周內輕咳了兩聲,“你們兩個去休息吧,這兒沒你們的事了。”

於是,兩個衛兵在這個大雪紛紛的寒冷冬夜得以提前下了班,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回頭看了一眼確認已經離周內很遠了,突然就八卦地湊在一起,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一樣竊竊私語起來。

“我說呢,怪不得太子雖蘇參謀這麽寬容,任他在軍營裏聚眾鬥毆賭博原來是這茬啊?”

“噓,你小聲點。”看另一個士兵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註意到他們這才放心地壓低聲音繼續:“沒見周侍衛把我們趕走了嗎?肯定就是了。沒想到啊,你說太子和蘇參謀長得這麽好看,他兩要真心相愛,不知道得傷了多少大家閨秀的心了。”

“哪能啊,太子是什麽身份,將來肯定要娶妻繼承王位的,蘇將軍最多也只能是個見不得光的寵臣而已,不過依蘇將軍那暴脾氣來看,沒準真會鬧得世人皆知。”

風雪漸漸大了,落在小兵的肩頭,兩人就這樣在踏著滿地的白雪嘴裏念著八卦漸漸走遠,而守在帳外的周內默默看著那兩道身影,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帳外的周內擔心燕綏對蘇塵落冬青越來越深,而大帳之內卻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蘇塵落和燕綏還在針鋒相對著,互相不肯退讓。燕綏並沒有松開蘇塵落下巴的意思,手上的動作反而越來越用力,他盯著蘇塵落那雙不可一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到:“你再說一遍。”

少女的下巴都被燕綏捏出了紅印,她翻了一個白眼:“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燕綏你現在就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呼卡就要到了你還在這生著悶氣,這一點都像我認識的燕綏。”

蘇塵落說的豪不客氣,燕綏聽到這不怒反笑,臉上那股痞裏痞氣又回來了,他揚聲道:“哦?那蘇將軍倒是說說你眼裏的我是個什麽樣子?”

嗖的一聲悶響登時傳來,蘇塵落動作如風,重拳打到了燕綏的腋下,腰肢一扭,猶如一只靈活的泥鰍掙脫了燕綏禁錮著自己下巴的雙手,腰肢一扭從桌上下來,滾到了一邊。

燕綏沒想到蘇塵落乘人不備說打就打,腋下挨了一拳有些吃痛,當他再擡起頭來時,少女已經立定站了起來,那雙纖細地小手揉著自己的下巴惡人先告狀到:“燕綏你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蘇塵落說完沒給燕綏反駁得機會,繼續說到:“我眼裏的你還能什麽樣子?不就那副痞裏痞氣、不可一世的紈絝公子哥,以後你別給我裝深情時不時搞個突如其來的告白,這種事不符合你的身份和智商。就算我真的美如天仙讓人欲罷不能,也請太子您把持把持。我們原先是戰場上的死對頭,現在是合作關系,把呼卡解決掉才是你我的當務之急。”

少女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末了補充到:“至於大越那邊,山高皇帝遠的,段宣皇那老頭兒雖然不答應,但聊伯和二王爺段博衍肯定會協助我們圍胡,支援十王爺段博明你和他有過合作,說服他的事就交給你了。”

蘇塵落的話已經很清楚了,他和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不可能。

燕綏的眸子暗了暗,剛剛還憤怒不已的男子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都說真心無價,但自己的心在她面前卻是給她添加負擔的多餘之物所,以才會把話說得這麽決絕的吧?其實她心裏清楚得跟明鏡似的,並不是不明白自己的感情,而是不願去接受。自己之所以鉆牛角尖抓著不放,只不過始終以為不過就是時間先後順序而已,倘若讓他燕綏先遇到蘇塵落,還說不定小姑娘對自己也是堅如磐石念念不忘呢。

燕綏微微一笑,神情淡然,忽然就有些想通了。正如蘇塵落說的,這幾天自己的表現確實不太像他燕綏了。他是誰?是堂堂大漢太子,未來的國君繼承人,悠悠九州大陸的掌管者,怎能去對人步步緊逼祈求一個不屑於自己的人的信任和感情?

現在的燕綏和蘇塵落不過是在一起各憑本事,使著手段聚在一起完成同一目標罷了。

看著對面一身男裝、眉清目秀的蘇塵落燕綏嘴角邪邪的笑了,在大越已經將她列為通奸賣國賊的時候,只要她蘇塵落點一個頭便會被自己護在羽翼之下,若段宣皇那昏庸無道的老賊想派人來動她,也要考慮考慮大漢對她的態度。只要自己放出話來,將她封為大漢新培養的重臣你,也就烙上他燕綏的烙印,可以把她從一切麻煩中撈起來。

而眼前得女子,寧願承受這些本可以避免和遠離的麻煩,也要和他劃清界限,不肯接受自己的真心,繼續去面對那亂糟糟的大越泥潭,如此,自己還有什麽好不舍的?

況且,自己向來都是一個不會交付真心的人,可蘇塵落表現得太優秀了,。這樣一個不同尋常的女子實在讓自己挪不開眼睛。

燕綏好不容易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被她深深迷住,一顆心不知不覺的動了又動。只可惜,這份難得的傾心雖然打動了自己,卻終究無法打動對面的蘇塵落。

一貫玩世不恭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燕綏那痞裏痞氣的俊臉上,他看著蘇塵落點了點頭,語氣卻是輕浮了很多,“蘇將軍放心,大越的十王爺段博明自然會答應我們的計劃。前幾日還來了信告誡我,讓我保護好你,說大越那邊可不止他和他二哥兩股勢力,花重金想要你人頭的人可是不少。”

聽燕綏提到段博明,蘇塵落反而微微楞了些,沒想到兩人私下裏還有接觸。他很快收了心,眸子裏多了些鎮定和平靜,“多謝太子提醒。”

265歡迎光臨(三更)

既然兩人都把話說明白了,也理清了纏繞在心中的線團,那接下來的事便好辦得多了。燕綏和蘇塵落在大帳內呆到了打更時分,才紛紛離開。

接待呼卡的事宜依舊交給蘇塵落來準備,燕綏則負責統攬全局外加說服燕靈配合他們。

兩人一直不敢將計劃告訴給燕靈,一來是怕小姑娘收不住嘴會不小心透露出去,二來燕靈知道得越少才是越安全的。可北胡的小可汗呼卡一到之後,必定會和燕靈有所接觸,燕綏必須勸她守住對蘇塵落的感情,至少不要讓呼卡感覺不適。

就這樣按照討論好的細則安排著迎接呼卡的一切事項,第二天蘇塵落將所有的軍官都聚集在一起分配任務。那炊事營的營長聽到要舉辦接風宴時還拍了拍自己哪圓滾滾的嘟囔道:“蘇參謀放心,保證讓那些蠻子賓至如歸。”

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北胡管所那邊也不敢再惹什麽麻煩,和城裏的漢軍一樣,為了迎接呼卡,將自己的地界打掃得幹幹凈凈。德爾紮害怕小可汗來了覺得晦氣,甚至連自己兒子靈堂都不敢設置了,用大紅的紙花將所裏布置得煥然一新。

不管是北胡還是漢人,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像是迎接某位大領導一般,每個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紛紛揚揚的雪花將整個天地都裹成一片銀白,城內主幹道上的積雪清了又清掃了又掃,北大營的星星點點的帳篷上都積壓了一層厚重的雪花,好在帳篷的承重不錯,但蘇塵落擔心後半夜的風雪會加大,還是派出了不少臨時組成的清理隊掃起雪花來。這天蘇塵落忙到夜,幹脆直接睡在了軍營裏,和北大營裏的眾士兵一起等候著那位飲血茹毛的北胡小可汗呼卡的到來。

大雪紛飛,長路漫漫,在眾人都安然入睡的這天晚上,距離鎮南關以南五千多米的越國境內北風蕭肅,卻有長長的隊伍在連夜前行。

此時的越國境內雖然沒有飄雪,但肅殺的風還是讓這些在深夜的郊外行軍的戰士們都裹緊了身上的軍袍。段博眼和段博明從邕都出來已經有半個月了,在越過前面的沐嘉山就進入界首關的地界。兩人在隊伍前方拉著馬繩都沈默不語,專心致志地在趕路。這半個月裏兩人的交流並不算多,除了必要的軍事討論,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軍隊裏的軍官看了,都在私底下暗道看來都城裏想傳兩位王爺不和,這事所言非虛。

隊伍就這麽安靜地沈默著,士兵們由於連日的舟車勞頓身體也漸漸批疲乏,不似剛出邕都時那麽有活力了,也沒人在交頭接耳的聊天很打發的時間。後半夜,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讓大家很是狼狽。隊伍浩浩蕩蕩的行至沐嘉山腳下停了下來,派出去偵查的士兵身上背著彩旗從山上騎著馬下來了。剛來到段博衍和段博明面前立即下了馬,跪在兩人的馬前,叫了一聲王爺,卻分辯不出喊的是誰。

一路上難行的道路讓段博明心中有些急躁,下了雨之後的郊外更加的陰冷,他皺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偵察兵。那士兵臉上臟兮兮濺滿了泥水,衣服上,靴子上也全都是姜黃的土僵子,很顯然前方的路也並不好走。

“前邊什麽情況?”

還是段博衍先開了口,他聲音很平靜,神色也比段博明安然許多,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麽。他之前帶兵來過這界首關,邊疆的路不好走他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又下了幾場大雨,所以也有心理準備。

地上的偵查兵摸了一把臉,雨水將它臉上的泥土沖刷得差不多了,士兵沈聲回到:“上山的路還行,翻過這沐嘉山的這一面,往界首關下去的方向卻很難走,已經塌方了還幾處,加上這場雨估計後半夜就要更加大了,所以我們偵察營經過實地考察之後還是建議繞路而行。”

“繞路?”

段博明聲調有些高,身邊的副官趕緊騎馬而上,攤開了手中的地形圖供查閱。

正如那匯報的偵察兵所說,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有些大了,將眾人的視野遮得朦朦朧朧。段博明深身上披了雨蓑帶了草帽,但還是瞇了瞇眼睛,很費力才將副將舉著的地形圖看清楚。看清楚之後,段博明的眉毛皺得越緊了。在段博明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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