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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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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的城市之一,身為越國政治中心的地位不言而喻。政治帶動了經濟、文化、社會的發展,其中的繁華和熱鬧在冬至這一天體現得淋漓盡致。

大街兩旁掛滿了一排又一排的大紅燈籠,街道兩旁的花樓、酒館、商鋪此刻也都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好不熱鬧。歌舞、雜耍、戲劇...大大小小的娛樂活動供出行的百姓享樂著。平日裏處在深閨的貴族女子也都在自家下人的陪同下,出來湊湊熱鬧。街角的手藝人口中含水,往手中的火把噴去,非但沒將火把上的火澆滅,反而使火焰更盛了,引來眾人的連連叫好聲。

博修這瞧瞧那看看,到噴火隊伍前就挪不開步子了,嫌轎子麻煩拉著戒昀就出了轎正往人群裏鉆,想擠到第一排去湊熱鬧,卻被段博明眼疾手快的給拉了回來。段博明一把將博修抱到了自己騎的馬上,另一邊蘇塵落也將戒昀小和尚拉到了自己的馬鞍上坐著,四個人兩匹馬就這樣一前一後的溜達在熱鬧的大街上,

“施主,你為何對博明王爺心存芥蒂?”

蘇塵落難得如此放松正專心致志地看著眼前這幅古代廟會之景,思緒卻被坐在自己跟前的小和尚給拉了回來,蘇塵落笑著彈了一下戒昀的小光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十王爺心存芥蒂的?”

戒昀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你看你現在對他的稱呼都改了。”

蘇塵落牽著馬繩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段博明高大的背影,想到半年前的太後壽辰,他們幾個那會還有說有笑地在凈寧寺的果園裏談天說地,如今卻冷漠得如同路人。她從來不信什麽造化弄人,她只知道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既然段博明當初選擇了陷害段博衍欺騙自己將蘇家兩姐妹推上斷頭臺,現如今他也通過這件事得到了好處,自然也得接受失去自己信任的後果。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的好都讓一個人去占了。

“小和尚你記住了,你們佛家有因果之說,種了什麽因便會結什麽果。”

蘇塵落對戒昀說完這句話,前邊博修的聲音就傳來了。

“姐姐姐姐,這,快下來。”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段博明和段博修兩人早已下了馬,正在街邊的胭脂鋪等著他們。

“我給你買個胭脂吧,我見丫鬟們都在用這東西。”

蘇塵落剛踏進門就聽到博修對自己說到。

“這是什麽?”

還沒等蘇塵落回答,戒昀就拿起了博修手中的那個胭脂盒好奇地聞了聞,臉上瞬間出現一股難受的表情。

胭脂鋪的老板見三人進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便知身份富貴,正想迎上去推薦一番,卻見後邊還跟來了個小和尚正拿著自己店裏的胭脂粉聞著,臉上還一副嫌棄的表情。

“去去去,哪來的小沙彌別在我這搗亂。”掌櫃走過來從戒昀手裏拿回了那個胭脂盒,轉而對段博明和段博修道:“小公子還真是孝順來給自己的母親選胭脂對吧,看來你父親教得很好啊,夫人你真有福氣。來,看看這個,那些都是給尋常人家的小姐的,你這樣尊貴的婦人應該用這個。”

掌櫃顯然已經把蘇塵落和段博明認成了博修的父母,還以為是一家三口趁著廟會出來逛街,打開旁邊鎖著的櫃子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蘇塵落:“公子夫人,這款胭脂可是我們店裏的鎮店之寶,剛進不久,您看看。”

蘇塵落實在搞不懂這個掌櫃是怎樣把自己看成是博修的母親的,要知道她如今這個身軀也才十六歲,博修都有十歲了,這麽算來,自己六歲便要生下博修了。正想把胭脂盒放下帶著受了委屈退到一旁的戒昀回去,卻被那胭脂盒的花紋上吸引了註意力,仔細拿起觀察起來。

只見胭脂盒上紋著的是蔓珠華沙紋,這種花又稱彼岸花。產於中國長江流域,分布在長江中下游及西南部分地區,生長的地方正是段博衍如今所在的戰場前線一帶,邕都是沒有這種花的。一般來說,胭脂是由什麽花粉研制而成,它的盒子便會帶有那種花的花紋。蘇塵落沈吟道:‘掌櫃的,盒內是何種胭脂?’

那掌櫃聽蘇塵落這麽一問,自知有戲湊到前去笑瞇瞇地對段博明道:“公子你家夫人果然識貨。”

說完似乎擔心接下來的話被人聽了去,轉頭看了看門外,這才對蘇塵落小聲道:“這盒裏的胭脂是彼岸花研磨而成,夫人你打開看看那顏色和香味都是極為上乘的,在邕都城裏可找不到第二家有售了。”

“姐姐,打開看看吧,你塗上肯定很好看。”

博修剛剛看到掌櫃的把戒昀趕走,就很不開心看了,後來聽到掌櫃的將蘇塵落稱為自己的母親,心裏更是將眼瞎的掌櫃罵了個遍,這會才故意提高了音量對蘇塵落說到。

博修的這話讓胭脂鋪的掌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摸頭道:“原來是小姐啊,不過這款胭脂特別襯年輕小姐的膚色,前些日子宰相府的魏小姐才來拿過一盒呢,僅售五十兩銀子絕對物超所值。”

蘇塵落聽到五十兩時,一口鹽汽水差點沒噴死那掌櫃的,明顯是以為他們不懂行情想借機坑上一筆。

“掌櫃的,你知道對面的街角有家錢莊嗎?”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蘇塵落突然這麽一問都不知所以。

那掌櫃也不明白蘇塵落為何突然提到這個,點了點頭:“知道啊。”

蘇塵落將那胭脂往櫃臺上一放:“那你怎麽不去搶啊。”

說完拉著還楞在一旁的博修和戒昀走了,博修一邊走一邊回頭不解的問蘇塵落喜歡嗎喜歡為什麽不買。

而他們身後的段博明看了看蘇塵落的背影,已經抽出錢袋將那胭脂買了下來,這才跟了上去。

三人又逛了會,隨從的太監見時候不早了,便帶著博修由段博明護送回了宮。

段博明臨走前還從懷裏掏出了在胭脂鋪買下的胭脂交給了蘇塵落,蘇塵落見博修在場不想博了段博明面子也就收下了。

不久後,衍息到總府衙門接戒昀時,那小和尚晚上逛得太累了,已經由蘇塵落哄著睡著了。由於第二日清晨衍息就要將戒昀送回凈寧寺,蘇塵落擔心騎馬會把他弄醒,差人找了頂轎子來才將戒昀送到了衍深府,以便衍息明早將他送回。

一切忙完後已經接近打更,邕都城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沿街的商鋪今天賺了個夠,胭脂鋪的掌櫃關了門,正在櫃臺上算著帳,看著一筆又一筆的流水,心裏樂開了花。那掌櫃剛算好帳,伸了個懶腰正想拿著燈去洗漱休息,卻見門邊好像站了一人。因為剛剛已經交代小二們把門關上,他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卻見門口剛站著的人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速度之快讓掌櫃的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

“不記得我了嗎掌櫃的?”

蘇塵落的聲音在昏暗的店鋪中響起,掌櫃的看清是剛剛到店裏看胭脂的小婦人這才緩了緩聲說到:“這位小姐,本店已經打烊了。”

蘇塵落目光清冷,完全沒了剛剛和博修在一起時的溫柔慈愛,她從腰間抽出了段博明買了送她的胭脂盒往櫃臺上一放,那掌櫃一看還以為她是來退貨的,臉上的表情瞬間兇神惡煞起來:“對不起了您,本店商品一經售出,概不退還,請回吧。”

蘇塵落一向是不喜和商人打交道的,特別是這種難纏的奸商,她從腰間取出了錢袋在手裏晃了晃:“我不是來退貨的,只要你告訴我這批胭脂你從何而來,這錢袋裏的銀子都是你的。”

那視財如命的掌櫃聽蘇塵落這麽一說,非但沒一點高興的表現,反而目光一沈抄起了放在櫃臺下的木棒走了出來威脅到:“從哪來打哪去,別讓爺爺動手。”

蘇塵落心中大喜,果然被她猜對了,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親們國慶快樂

059大有文章

邕都的商品,都有一套成熟的生產制作作坊,如若是從其他地方運輸過來的流通商品也必然會有流通令,戶部對商品流通這一塊管得可謂非常嚴格。

段博明為蘇塵落買下的胭脂,原材料蔓珠華沙是在長江流域一代的植物,無論是采購了原材料送到邕都研磨制作,還是成批次的收購成品,都必須有商品流通令。而掌櫃的早些時候向他們售賣時,透露了這批胭脂是前些日子才到的貨,戶部早就因鎮南關失守、界首關戰事連連,斷了長江流域的流通令,那一帶的貨物不可能進都。除非掌管戶部大權的吳家私下裏有動作,這一線索就是讓蘇塵落又折回胭脂鋪的原因。

段博明自小生活在邕都等內陸地帶,雖也去過不少地方,但對這些知識一概不感興趣,所以從那掌櫃的話裏聽不出什麽蹊蹺。

那掌櫃的拿出棍棒不過是想嚇唬嚇唬蘇塵落,卻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一時急了:“別以為我不敢動手,打死你扔大街上臭水溝裏都沒人懂。”

蘇塵落笑了笑,越是著急其中文章越大。她將錢袋和胭脂收回了腰間,退了幾步坐到用來招待客人的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到了杯茶喝了一口:“口氣好生狂妄,說吧,這胭脂你從何而來?”

那展櫃的見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竟敢無視自己的威脅,頓時怒火升了起來拿著棍子就向蘇塵落沖來。蘇塵落將腿邊的凳子一踢直接砸到了那掌櫃身上將他絆倒在地,掌櫃手中的棍子也滾落到一邊。

“哎喲餵,疼死我了。”

那老板原是通過投機取巧把生意做到今天,更本就沒什麽功夫,又已經將店裏的打手趕了進內院,根本就不是蘇塵落的對手,此刻正倒在地上哇哇大叫,想把院內的打手們叫醒。

“姑奶奶你放過我,我說我說我都說。”

蘇塵落走了過去將滾落到一旁的棍棒撿到了自己手中,對著坐在地上的掌櫃道:“我本不想為難你,實話實說便可。”

“是是是。”那掌櫃的挨了蘇塵落的一踢,知道這姑娘不好惹,趕緊應到。

“說吧...”

“這胭脂可是邕都城裏當下最好最流行的了,姑娘如果不喜歡我可以拿其他的給你瞧瞧...”

面前的精瘦男子顧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沒有老實交代的意思,臉上還閃過一絲狡猾的神情。

“不好,有詐。”

蘇塵落只覺腦後有一股風向自己襲來,趕緊順勢往左邊一閃,躲過了後方的襲擊。轉身定住一看,只見一個壯漢站在自己面前,手裏拿著棍棒,剛剛就是他在襲擊蘇塵落。

“這,你們幾個廢物快。”

那掌櫃的連滾帶爬躲到了壯漢身後,對著胭脂鋪通往後院的門簾喊了幾聲,不一會從門簾裏接二連三出來了幾個同樣手持棍棒的壯漢,正往蘇塵落這邊聚。

掌櫃的仗著人多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對蘇塵落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這周莊鋪是誰罩著的,竟敢跑到這來撒野,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來人啊,給我上!”

幾個大漢得了命令,朝著手中的家夥就把蘇塵落給圍了起來,為首的滿臉橫肉擠了一個猥瑣至極的笑容:“打輕些,這麽俊俏的小娘子我要抓了回家做小妾。”

這話引得剩下幾人哈哈哈哈大笑,然而沒等他們笑完蘇塵落手中的棍棒就如雷霆般朝為首大漢的面門直直甩去,“嘭”一聲直擊他的面門將他的兩顆門牙都打了下來。

蘇塵落一個跳躍在空中完美地接住了反彈回來的木棍,穩穩落地,對著在地上滿地找牙的大漢說了句:“這叫禍出口出。”

“上上上,給我上。”掌櫃的大叫著叫醒了被蘇塵落身手震驚住的眾人,幾個大漢這才拿起棍棒沖了上來。

蘇塵落當初在國際刑警近身搏鬥拿了最高分,加上幾年的醫學基礎,不僅知道怎麽躲避怎麽攻擊,還知道攻擊人的哪塊骨頭哪個部位最省事省力。

女子的輕巧地在幾個大漢空隙中靈活躲避,抓準時機看準位置出招,不出半柱香時間,那幾個大漢都和之前滿地找牙的大漢一樣在地上哇哇叫著。那掌櫃見著情況不妙,趴在地上正用狗爬的姿勢一步一步輕輕地往後院爬去,哪知被蘇塵抓著後頸上的衣服給拎了起來:“現在沒人礙事了,老老實實說,不滿我也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你這是強闖民宅,小心我告你,我...我堂弟可是軍區總府的周圖仁周將軍,你得罪不起。”

那掌櫃的此時還不肯開口,搬出了靠山想唬住蘇塵落。

蘇塵落聽到他說出周圖仁的名字時,楞了一楞,怪不得這胭脂鋪會取周莊鋪這麽個名字,原來背後有軍區總府的人罩著。她擡起手對著那掌櫃臉上就是一拳:“軍區總府又怎樣?你知不知道沒流通令私自采購貨物是犯法的,按越國律最高可處極刑。”

那一拳下去打得掌櫃的臉上頓時起了個打包,正當蘇塵落第二圈要落下那掌櫃的已經開始求饒:“別打了,我的姑奶奶別打了,我說我說我都說。”

蘇塵落這才停了手,就沖他剛剛想讓幾個大漢把自己一頓痛打,這一拳已經算便宜他了。

“這...這胭脂是我托我堂弟從邊疆帶回來的,上個月他給家裏來了信說就要回邕都了,我就讓他幫帶一些物品過來。你也知道這城裏的官家小姐都喜歡邊疆的胭脂水粉,說是野花研磨成的胭脂才是最上層的,這戶部又停了那一帶的流通令,我想借機發一把就回了信托他給我帶些回來。”

蘇塵落聽到這心中的疑慮反而更重了。

軍區總府的周圖仁是段皇派出的第一批率兵前往界首關抵抗漢軍的將領,如今大敵未滅也無任何詔令命他返回邕都,且不說段博征,只要段博衍身在前線就不會讓一個高級將領在兩軍對峙時擅自離營,除非周圖仁是私自離軍。

“嘭。”

蘇塵落又一拳揍到了掌櫃臉上:“周圖仁乃軍中高級將領,怎會擅自離軍,說實話。”

那掌櫃被蘇塵落的這一拳打的看到了星星,大呼冤枉:“冬至前一天我去他府裏拿東西,偷聽到他和一個少爺在書房說什麽計劃有變大漢反悔什麽的,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魏家少爺當朝宰相的獨子。”

蘇塵落知道今日之後這老板絕對會和自己的堂弟告狀,卻也不敢將他告訴自己的內容告知周圖仁,畢竟是偷聽的保不齊周圖仁知道了會將他下怎樣的毒手。眼珠子轉了轉,將那老板的衣領放了下來。

“你也是個聰明人,今日隨我一同前來買下胭脂贈我的男子,就是如今皇上最看重的十王爺段博明。今晚的事說還是不說,怎麽說你自己心裏清楚。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安安分分做生意,不該說的別說免得丟了性命。”

女子說完後扔下了精瘦男子離去。

那掌櫃的卻在蘇塵落離去後多時依舊呆呆坐在地上,他自然是不敢和自己的堂弟周圖仁說出自己將那日偷聽得來告訴了蘇塵落。只是那女子剛剛和自己說的那番話,讓他把原本想要周圖仁替自己出氣的念頭也壓了下去,畢竟段博明是現在邕都權貴都要忌憚三分的人,自己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過那女子說的也沒錯,自己還是安安分分地啥也不說,免得被卷入其中。想到這,老板晃晃悠悠地從地上起來了,走過去踢了踢還在地上叫疼的幾個大漢:“廢物,一群廢物養你們有什麽用...”

蘇塵落出了胭脂鋪,騎馬來到了衍深府。衍息見到不久前剛在衙門總府道了別的蘇塵落明顯一楞,見她一臉的焦急模樣不解地問道:“姑娘怎麽了?”

少女卻眉頭緊鎖一聲不吭,徑直走到案桌前在紙上匆匆寫下幾筆後,將紙條遞給衍息:“快,派出你們府裏最好的信鴿,加急送往邊疆軍營,那冰窖子軍隊裏的將領都跑了還被蒙在鼓裏的。”

蘇塵落說完這話突然意識到,如果連段博衍這樣心思細膩掌控全局的人都被蒙在鼓裏,可見邊疆形式要比自己預想的要覆雜得多。

那個沈默不言的男子,寫信來都是說些有趣的事,卻把戰場的殘酷生生地擋在了千裏之外。

060界首關

邕都城裏的歌舞升平,萬家燈火的同時,邊疆界首關的段博衍卻帶著士兵們頑強抵禦住了漢軍這個月來的第十八次大型攻城。

入冬以來,漢軍似乎一改往日的作戰策略,大大小小的進攻無疑是想將戰爭結束在這個冬天。

由於界首關靠近長江,從北邊來的江風在這個冬天裏呼呼地吹卷著謝了幕的戰場。

“王爺,這場戰役我軍傷亡兩千五,殺敵一千八。”

副將崔智檢查完戰場對立在城墻的段博衍道。

段博衍看著城下哀鴻遍野、叫苦連天的傷員,俊眉快擠到了一起:“隨軍軍醫還剩多少?”

“不足五人。”

城墻上的男子血紅披風在飛中飄揚而起,背影挺拔卻有些無力:“邕都回信如何?是否答應派軍醫支援?”

“昨夜已運來糧草衣被等物資補給,未有軍醫支援。”

男子聽後沈默了會,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上,戰士們被呼呼的冬風吹得都縮著脖子,三五成群的擠成一團,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今天是冬至,下令炊火營備好餃子,都要肉餡的分發給各個軍營。”

“是”

“另外,既然軍需物資昨天就到了,為何不將保暖的衣物分給戰士們。”

“回王爺,七王爺的東北軍已截去,說是他們都不夠用沒有剩餘的了。”

界首關是大漢南下長驅直入的最後一道關卡,除鎮南關外,戰略位置十分重要。而後方的內陸各州,都是物產豐富的魚米蠶絲之鄉。段博衍心裏自然清楚以越國的國力,物資不可能不夠用,他聲音一沈:“你等會直接和老七說,今晚吃完餃子西北軍要是有一個戰士沒得到棉被,我直接帶人到他的軍帳內將他給砍了。”

崔智被段博衍的話怔住了,他知道這個冷面王爺一向說到做到。

半年前,崔智跟著段博衍的西北軍除了邕都一路長途跋涉來到了界首關。當時的崔智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段博衍在一次戰鬥中發現了他的才能,此後一步步將他提拔為西北軍的副將。崔智也不辱使命,這半年來在大大小小的戰鬥中都有優秀的表現,如今已經成為段博衍的左膀右臂。

而東北軍區的七王段博征和他的部隊,似乎並不是來作戰的,每次都以各種理由推脫出戰,始終在後方縮著天天不理戰事。要不是段博衍半年前及時帶兵增援,恐怕這界首關早就被攻破了。

“此外,明日安排一下抽出一小隊人馬,護送不能再戰的傷員往後方撤離。”

“這...”

年輕的副將聽完有些猶豫:“王爺,此時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如若抽調人手負責陪送傷員恐怕...”

“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段博衍打斷了副將崔智的話,天氣越來越冷了,這些受傷的戰士再在這待下去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

崔智正準備下去卻被段博衍給叫住了。

“對了,從隨軍軍醫中抽出冉知書讓她陪著傷員一起撤離,撤離過程中沒個軍醫照看著是不行的。”

崔智聽完後露出一股為難的表情:“知書姑娘恐怕不肯撤離。”

段博衍皺了皺眉,沈著嗓子道:“那你就告訴她,這是軍令。”

“是。”

那冉知書是段博衍五個月前從東北軍中救出來的。

五月前的某天清晨,段博衍有事要找一向不露面的段博征商議,在東北軍軍營裏發現了一個正被戰士奸汙的女子。順手救下後,才發現那女子正是被發配到邊疆的尚書右丞冉再煥的女兒冉知書。

當日尚書右丞冉在煥和大都督府劉思因博修首獵一事成了宰相府的替死鬼,被段皇下令舉家發配巴蜀。段博征讓貼身侍衛端休在邕都城外的驛站把冉知書給截了回來,誰知那侍衛辦事不力,沒做幹凈鬧出了挺大動靜。

因為這事風頭正盛的宰相府知道段博征在背地裏搞小動作,翻臉不認人斷了與段博征的合作。霓妃也在段皇枕邊嚼段博征的耳根,還汙蔑段博征曾意圖奸汙自己,所以段皇幹脆就下令讓他成為第一個帶兵出征邊疆的皇子。

段博征雖成功救出了冉知書,卻也因這麽一件小事遠離了邕都這個政治中心,離他日思夜想的太子之位越來越遠。來到界首關後,段博征根本無心作戰,整日都泡在賬內吃酒玩樂。而對隨他一同前來的冉知書,到手之後並不珍惜,某次玩膩後想到自己因冉知書失去了機會竟將她分給下邊的戰士享用。

可憐的官家小姐那個夜晚被饑渴已久的士兵們輪流奸汙,活活折騰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陽光撒在大地上時,她已像個支離破碎的玩偶眼睛裏沒了一絲生的欲望,身邊卻依舊匯聚了一堆脫了腰帶等候的士兵。

而段博征,卻在賬內聽著冉知書的叫聲聽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未曾出面制止。

段博征已完全將自己錯失太子之位的原因歸根在了自己曾經的愛人身上,絲毫未覺得自己有錯。冉知書每叫一次,他都覺得自己的內心得到了一次平衡。

當初在官道驛站,冉知書被自己的所愛之人從押送隊伍中救出時,她以為自己是被上天眷顧的那一個,不會如同自己的其她姐姐一樣下半生都將待在巴蜀那個蠻荒之地。跟著段博征來到界首關後,很快冉知書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從一個地獄爬到了另一個地獄。可笑的是,她還曾以為將她帶入另一個地獄的段博征是值得自己托付終身的人。

冉知書被東北軍戰士奸汙的那天清晨,若不是段博衍從天而降結束了那場無休無止的強奸,那個官家小姐的死法便是強奸致死。

段博衍知道尚書右丞冉再煥一身清白正直,得知冉知書的身份後,將她安排在西北軍軍醫隊裏,讓她跟著軍醫們學些簡單的醫學知識,照看傷員。

此後段博衍還曾幾次救下過想要自殺的冉知書,後來抓了只小狐貍托她照看,冉知書身邊有了說話的對象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她在西北軍的這幾個月,看著段博衍處處為戰士著想、為國家考慮甚至漸漸愛上了這個冷面王爺,將那段博衍托她照顧的小狐貍養得是又白又胖。

當崔智將隨軍撤離的消息告訴冉知書時,受到了冉知書的強烈抗議,那姑娘死活不肯答應走人,甚至直接在崔智面前小聲的哭了起來。

崔智一個戰場殺敵受過再深的傷從未流過一滴淚的大老爺們,看見冉知書在自己的面前越哭越傷心手足無措起來。

“姑娘,你...你別哭了,這是王爺下的軍令,我也沒辦法。”

冉知書也不答話,反而哭得更厲害了,豆大的眼淚嘩嘩直下。

崔智撓了撓頭:“要不...要不我帶你去找王爺,你自己和他說說,到時候可別告訴他是我放你進她賬內的。”

冉知書聽到這才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地帶著濃重的鼻腔對崔智道:“麻煩崔將軍了。”

崔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言重了。”

061請小姐自重

崔智將冉知書帶到段博衍帳前時就退了下去,一邊走一遍撓頭,心想著這冉姑娘對王爺的心西北軍人人都知道,這王爺是真傻還是假傻硬是沒看懂?

軍帳內,段博衍正低著頭專心地研究著戰事圖,俊臉上的眉毛越擠越深,正為接下來的戰事擔心著,多日來的勞累讓他有些疲憊了,以至於沒發現左手拎著狐貍籠,右手拿著托盤走進來的冉知書。

“王爺。”

女子輕輕開了口,柔柔弱弱地挪著步子走到了案桌前,將裝著狐貍的籠子放在了地上,把托盤上的餃子拿到段博衍面前。

“再忙也要吃些東西。”

男子見到冉知書臉上並未有過多的表情變化,將面前的餃子挪到了一邊,反而彎腰從地上的籠子裏將那白狐拿了出來抱在懷裏。

段博衍一邊摸著那狐貍一邊向冉知書道:“明天清晨就要隨隊撤離,你還是早些回去收拾行李才好。”

目光卻始終在那小白狐身上,未看冉知書一眼。

那小狐貍雖被冉知書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和冉知書並不親近。

冉知書有好多次想伸手去摸那狐貍,都被小狐貍瞪著眼呲著牙給嚇退了手。這會到了段博衍懷裏反而瞇起了眼睛,安安心心地享受起來。

“小女子走後誰來照顧小狐貍,還請王爺收回成命,讓我留在軍中。”

“這小狐貍我自是會照顧好,前些日子看你狀態不好,不過將她送去陪你一段。”

段博衍淡淡地說著話,絲毫沒顧忌冉知書的感受。他一向如此,說話直接坦白,疲於和不相關的人繞圈子。

沒錯,在段博衍眼裏冉知書就是不相關的人。那日在東北軍營裏救了她,不過是從道義上做出了選擇。

因為他知道,倘若蘇塵落在場也會勸他這麽做。

冉知書聽到這,如水的眼眸裏寫滿了失落。她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解開。隨著最後一件褥褲的落地,冉知書已經完全赤裸地站在空氣中。

帳篷內四周都點著幾個禦寒的大火盆,將冉知書前凸後翹的身影照在帳布上,帳外把守的士兵通過帳布將那婀娜的身子看得一清二楚。

段博衍懷中的小白狐沖著一步一步靠近的冉知書呲了呲牙,段博衍卻始終未擡頭。

“王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讓妾身以身相許。”

冉知書對自己的身材有著十分的自信,當初段博征也是被她的床上功夫所惑念念不忘,也多半因為此,才會不惜得罪宰相府來救自己。她一個庶出之女,知道怎樣依靠男人來保護自己。只要今晚能睡上段博衍的軍塌,戰爭結束後回到邕都她才會衣食無憂。

段博衍拉過一旁的披風一個甩手就將它扔出,披風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地蓋在了冉知書的裸體上。

“本王已有未婚妻,請小姐自重。”

聲音依舊淡淡的,已將人拒之於千裏之外。

冉知書卻沒放棄,不依不撓地繼續說到:“王爺,知書不敢與宰相府千金相比,只求能在這亂世戰場上給王爺帶去一絲快活,並非想追名求分。”

段博衍的註意力卻沒在冉知書身上,而是朝那懷中的小狐貍嘀咕了一句:“放心,本王的未婚妻不是魏家千金。”

冉知書見段博衍沒理會自己,繼續在那低頭順小狐貍的毛開始小聲地哭泣起來:“王爺莫非是嫌棄小女身子不夠幹凈?”

段博衍見那小白狐貍在自己的懷裏漸漸瞇了眼睡了過去,對冉知書擺了擺手:“這事無需再議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傷員自是不能在這待下去,護送途中必須有軍醫在場。你若是真心想感謝本王,安全將傷員護送回都就是。”

冉知書還想再說些什麽,段博衍卻擺了擺手:“退下吧。”

第二日清晨,西北軍傷員就在一小分隊的護送下,由尚精醫術的冉知書陪同往界首關以南的內陸地區撤退,目的邕都城。

與此同時,邕都城裏周圖仁一大早就拿著好禮登門拜訪宰相府,將大漢南下出征攻打越國的大將趙乾的話一五一十轉告給了宰相魏延年。

“若是不從,將把你和他們合作陷害南疆蘇家的事告知於天下。”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周圖仁的嘴裏說出,魏延年終於動了怒,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桌面上。上好的景德陶瓷瞬間碎成了渣,茶杯裏的茶水順著桌角流了下來。

“這大漢狗賊真是言而無信,厚顏無恥。”

怕被魏延年遷怒,周圖仁拽緊了手中趙乾寫的信件,故作怒狀趕緊表態。

原來宰相府為陷害蘇隕峰搞垮邊疆蘇家,以鎮南關為交換條件夥同漢軍將領趙乾演了一出雙簧。一邊將越國的情報和鎮南關的地形圖偷偷交給趙乾,同時也讓趙乾放出消息蘇隕峰棄國投漢。就這樣,蘇氏一家在宰相府和大漢將領趙乾的陰謀下,被段皇宣為朝之逆賊,下令滿門抄斬。

那段皇心裏自是清楚蘇隕峰不會做叛國之事,只不過他嫌蘇隕峰手握重兵早就想找個機會把兵權收回。既然有人替自己動手,段振軒那老狐貍自是了的清閑。

可當蘇家被除、漢軍奪得鎮南關之後,那趙乾並未收手,反而南下直攻界首關。這會居然又寫信來危險魏延年若不將界首關地形圖和軍隊情況告知,就將之前聯盟之事公之於眾。

魏延年聽到這自然是怒不可遏,惹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此時的邕都,不光段博明那小兔崽子想除掉自己,就連吏部的吳家工部的亦家,這兩大家族似乎受到了某股背後力量的挑唆,在朝中是處處針對排擠自己。

魏穆清進來書房時只見自己的父親一臉怒氣地背著手不說話,她走到周圖仁面前將他手裏的信件取過看了看,然後沈思了會對魏延年開口道:“父親不必擔心,女兒心有一計應對之法。”

魏延年轉過頭來,怒氣並未削減半分:“說來聽聽。”

“既然那漢寇不義,我們也可不忠。爹爹先假意答應了他的條件,以宰相府無人在邊關需派人增援前往才能搞到地形圖為拖延理由。然後再請皇上派人增兵前往取了漢趙狗賊的首級便是,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魏延年眼珠子轉了轉,覺得此計可行。

一旁的周圖仁卻擔心到:“可派誰去才好呢?我和趙乾交過手,那人狡詐至極。半年前博衍王爺救帶兵前往了,以他的軍事才能也只是和漢軍打了個平手,恐怕朝中無人能敵。”

“未必。”

魏延年背著手走了過來:“段博衍沒能得手,多半還有內鬥,段博征那小子山高皇帝遠的肯定給自己的二哥鬧了不少麻煩。若段博衍能騰出手來專心對抗漢軍,恐怕早就班師回朝了。”

魏穆清想到半年前在衍深府門口的離別場景胸口還是有些疼痛,她以為她已經忘了此事,可每當夜深人靜想起段博衍那張俊臉時,依舊能在睡夢中哭醒,她點了點頭:“爹爹分析得極是,所以我們應請皇上派出一個能牽制住段博征的人,我想七王段博明無疑是最佳人選。”

魏延年卻搖了搖頭:“不妥,且不說以段博明如今的勢力和地位皇帝肯定不會派他出征,何況那小子賊的很,如若讓他發現我們的秘密豈不死得更慘。”

說到這三人都陷入了沈思,忽然周圖仁拍了拍腦袋,大聲道:‘我們忘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聊振聊老將軍。”

魏穆清聽後卻有些懷疑:“那老頭子年事已高,恐怕沒到邊疆就死在路上了。”

魏延年卻沒有做聲。

周圖仁繼續說到:“小姐有所不知,聊老將軍可是軍事奇才,他這一輩自打過大大小小的戰,沒有哪次是輸過的,就連平局也沒有。她可是我們三軍中的傳奇人物啊,而且老頭子休養生息這麽多年,身體早已恢覆了。”

魏延年聽到著才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說得沒錯,穆清你們這一代還小可能不知道聊老將軍的威名,此人確實不可多得。有他在,就算不能上陣殺敵可光是幫段博衍出謀劃策也能奇襲漢軍。當年的鎮南關戰役,就是聊振輔助蘇隕峰以三千勝三萬的,可謂是戰場奇跡。”

說到老將軍聊振,就算是魏延年也是有些欽佩的。

魏延年說完朝周圖仁道:“你也回去準備準備,此番你是秘密回都萬不可多生禍端,我明早就會去和皇上匯報此事,請聊振帶兵出征!”

062夜探周府

“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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