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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啊…”

蘇塵落自然知道她的擔心,搖了搖頭:“姐姐你可明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隨即,目光一沈:“何況,連保護不了如何去保護他人?”

話剛說完,一只筷子猛然從蘇塵落腕中射出,貼著蘇星落的耳朵呼嘯而過。

力道之大,在空氣中發出去泠冽的嗖聲。

只見後院裏把虛弱的定兒壓在水井上,圖謀不軌的男子頹然倒地,下身的褲子都沒提上。

眾衙役原都散落在後院各自找著目標,對蘇家的這些女眷上下其手。聽見砰的一聲頭骨撞擊到地板的聲音,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向水井位置。

剛剛那囂張跋扈的衙役,太陽穴插著一根細筷,醜陋的生殖器暴露在空氣裏,臉上的色欲氣都沒退去。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蘇塵落騰空而起,越過桌椅,直奔後院而去。

之前的她,一直覺得皮肉之苦雖拜這些衙役所賜,但他們罪不致死。但今早李順一行人對她們的毒打及現在對家仆們的獸行,足夠讓她有理由送他們下黃泉!

她蘇塵落一向有恩必報,有仇也必還!

後院裏的眾人只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疾馳而入,還未立定一腳踢翻了半壓在奶媽身上的衙役,那衙役被踢翻倒地還沒來得及反應,雙眼硬生生被插入了兩雙木筷,疼痛的叫喊瞬間刺破了驛站的上空。

衙役們這時已經完全反應過來,快一步的人已經提好了褲子衙刀對著如羅剎般的蘇塵落,和倒地的蘇家家仆一樣不可置信的張大了雙眼。

“這是…蘇五小姐?……”

010逃脫!

就在蘇塵落筷子刺進衙役的同時,蘇星落已經跟進的庭院。

胖衙役原是膽小怕事的主,好就好在眼尖心細。

在樓梯上聽見兩人的對話,看見蘇塵落幹凈利落一躍而起沖進後院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不妙。沒下樓追去,反而快步跑上樓梯,叩開李順的房門,急沖沖地叫喊:“頭,不好了,蘇五小姐反了!”

五年前的鎮南關戰役,卸北大將軍蘇隕峰曾在彈盡糧絕之時,主動出擊率兵三千,直搗關外數萬大漢之軍凱旋而歸。

蘇將軍的子女自小生活在南疆軍營,跟隨父親研習兵法學習武藝,功夫自然不在話下。

世人都知道蘇家三代在乎名節,自開疆辟土之日、到攻打百越部落、建都集權,自始至終效忠段氏皇族,到了蘇隕峰一輩更是愚忠於皇。

所以衙役們仗著手中聖旨、仗著宰相撐腰,施加輿論壓力,一路上對蘇家人非打即罵。蘇家二小姐的忍讓態度更讓他們肆無忌憚。

但沈睡的獅子,一旦醒來,首先撕裂的必是施辱之人。

蘇家最小的獅子此刻終於被衙役的惡行激怒了!

蘇塵落瞇著眼睛正計算著庭院中衙役數量,握緊手中細筷隨即就要發出,整個身子卻被隨後趕到的蘇星落抱住:“五妹,停手,為了大局我們必須忍。”

蘇塵落還沒來得及開口,李順帶著剩下的七八個衙役闖了進來:“哈哈哈哈,還是蘇二小姐識大體明大局。蘇五小姐,我們可是邕都派出的專調使者,奉當今天子之命帶你們回京都調查蘇將軍叛變之事。”

李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褲子都沒穿上的衙役和旁邊苦叫連天雙眼插著筷子的衙役,加重了語氣:“五小姐,你們蘇家這是抗旨不成?!”

蘇星落聽見李順口中說出抗旨一詞,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勿血口噴人!我蘇家三代世代效忠越國,為國戰場殺敵拋頭顱灑熱血,國家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邊疆戰士誓死捍衛而來。我爹爹五年前更是在鎮南關戰役中率領三千精兵擊退了數萬漢軍守住疆土,絕不會違抗皇意串通漢賊,偷割國土!”

“嘖嘖嘖,朝都都知蘇將軍幾次三番拒絕皇上舉家入都,恐怕是不想釋兵權吧!”

蘇塵落聽著二人的對話,臉色凝重了許多。

這件事已經完全超出她的掌控,甚至超出了她的猜想,局面似乎比她想象的覆雜得多。

短短幾秒,兵權、皇權、國土…這些詞快速閃現在她的頭腦裏,想從中裏出思緒,越國?大漢?她腦子裏迅速回顧了夏商周以來的歷史朝代,越乃漢代以來中原大陸對嶺南一帶的稱呼。

長江以南,部落繁多,統稱百越。可依衙役和今日越軍的裝束看來,完全對不上號。

蘇塵落自幼熟讀史書兵學,對各朝代名將更是熟知。蘇將軍真是如此有名,鎮南關戰役這麽一個以少勝多、足以載入戰史冊的大捷,各類史書兵書絲毫沒有記載。這不可能。

“你……”

思緒被蘇星落無力的一個你字給拉了回來,看著她脖子氣得通紅還想辯解什麽,蘇塵落嘆了口氣:“二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必多言殺了他們,我們自己也能走到邕都申冤屈!”

說完,將力道集中於手腕,手中細筷就要射出。

“哈哈哈哈,就憑你們兩人也想殺我?笑話,邕都衙府雖不是軍區部隊,但好歹,我們也練過!”

李順眼色一沈,對著蘇塵落身後那些拿著刀的衙役說到:“邕都來令,逆賊蘇隕峰棄城投敵,罪狀落實,邕都處以死罪。不必顧忌了,這些家眷留了無用,斬了便是。”

話剛落下,衙役們瞬間提刀,直直砍向那些個衣衫不整的丫鬟老奴。

她們還沒來得及消化自家主子叛變投敵的消息,脖子就被刀鋒割過,心臟就被刀尖刺穿,死時眼睛還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蘇將軍已死的消息。

“不!”

聲音從蘇塵落身邊臉色蒼白的蘇星落口中傳出

蘇塵落卻不同,李順下令後,在衙役拿到砍向家奴時,她沒有用語言制止。她知道,當你力量薄弱毫無威脅時,語言是多麽的蒼白。

瞄準目標、手腕使勁、竹筷出手齊刷刷沖著砍向定兒的衙役射去。

一筷入太陽穴、一筷插入舉刀的手腕、第三筷橫穿喉嚨。

就在她慶幸保住一人時,被射中的衙役身子直直朝定兒倒去。

定兒原就受傷很重,加之剛剛被衙役一番欺淩,此刻像失了元神眼神飄忽散渙,毫不閃躲。身子被死去的衙役一壓,兩人直直地摔進枯井內,幾秒後,頭骨撞地的聲音響起。

在場的人都知能聽出,井下兩人頭蓋骨都已破碎。

血腥的味道彌漫在驛站狹小的空氣中,蘇塵落的手有些瑞然的垂在身側。

她一想到昨日給自己送水送糧的小姑娘,此刻搖頭晃腦的小腦袋瓜已經被震得粉碎,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掃了一眼,只一瞬間就死在刀鋒下的家仆們,屍體橫七豎八的在地上躺著,有些丫鬟、奶媽的上衣已經全無,雪白的胸脯就這麽在陽光下赤裸裸地呈現,毫無尊嚴。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之間,蘇星落哐一聲雙膝跪地,父親那句“蘇家十幾口女眷交給你了,護她們周全”在耳邊響起。

地上躺著的,有些是餵食過她們的奶媽,有些是打小侍奉在她們身邊的丫鬟,有的是為蘇家做了一輩子飯菜的廚娘……她們何罪之有?她們的丈夫兒子都跟著蘇家為越國為段氏皇族在前線浴血奮戰。而自己一路上一味忍讓,非但沒護得她們周全,還讓她們殞命於此。

李順見此情景,昂然得意:“也不知上邊在忌憚蘇隕峰什麽,早在界首關就應該殺了,居然還要讓我押送邊疆賤民入都,多此一舉。”

“邊疆賤民”四個字猛然敲醒了還沈浸在悲傷中的蘇星落蘇雲落,只見少女目光一沈,緩緩擡頭:“我爹爹名諱豈是你一個下賤跑腿能呼的,找死!”

李順只覺四周溫度驟降,明明是五月的天,對上蘇星落那雙炯炯有神的眼鏡後,在烈日下打了個冷顫。

蘇星落緩緩向蘇塵落靠攏,兩人背貼著背,一前一後面對著兩側的衙役。

“不自救、無人救。塵落你說得對,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保護他人。你四姐姐沒見在這庭院內,應還在柴房內。我拖住衙役,你進去救她,成功後往西側矮墻突圍。”

蘇塵落背部感受著蘇星落繃勁的肌肉,她知道一路上三人都吃了不少棍棒,兩位姐姐此前更是為她擋住了不少鞭打。

柴房內的四姐蘇雲落重傷在身,無力自行移動必須有人扶持。二姐此時無力背起一人全身而退,所以眼下由她來與衙役周旋是最佳策略,無它。

“二姐保重,塵落安頓好四姐後立馬返回接應你。”

無再多話語,躍起、扣腕、掃腿,兩個女子不過十七八歲,此刻卻打得邕都總府精壯衙役無法施展拳腳,占不了上風。

“塵落,去。”

衙役隊形已打開缺口,蘇塵落看準時機,一個反身直直撞開柴房破門,背起在衙役洩欲前被家仆藏在柴垛稻草裏的蘇雲落,箭一般的沖出柴門。

“小心”

苦苦支撐在門外的蘇星落一個飛腳,就把向蘇塵落撲去的衙役踢開,卻不料這一側背讓身後的衙役逮住了機會,一刀直接砍上蘇星落的左肩膀。

“啊…。”

蘇塵落聽見慘叫往回一看,只見蘇星落半腿蹲地,雙手直直舉著砍在雙肩上的役刀,不讓它繼續往皮肉I壓。

“二姐…。”

蘇塵落只有三步便可越過驛站西南的矮墻,翻身而出,看到蘇星落此時的境況,不由停住了腳。

“快帶你四姐姐走!快走!”

蘇塵落看著鮮血沿著刀面緩緩流出滴落在地,心裏對這位女子不由肅然起勁。憑她的武藝,即使受了傷要逃走也是不無可能,這位長姐卻選擇舍命救妹,甚至為了家族榮譽一路忍氣吞聲,實屬難得。

來不及感懷,早點帶四姐離開此是非之地,可以早點折回救人。

一個堅定的眼神朝已經被衙役拿下的蘇星落看去,蘇塵落一個跨步站上墻頭,一躍而下。背後的蘇雲落突然悶哼一聲,一只黑色的鐵鉤鉤上她的肩膀,鐵鉤彎曲處已經深深嵌她的皮膚裏。

蘇塵落驚呼一聲不好,後背突然有一股強大的拉力,轟的一聲,竟把自己背上的蘇雲落往後拉去,自己隨著重力滾落在墻壁另一端。

暗罵自己粗心大意,正想重新折回,隔著墻壁卻傳來蘇星落的叫喊:“快跑雲落!他們人手太多吃不了虧,你快跑。去邕都,申族冤!”

蘇塵落只有猶豫了一秒,便已權衡好利弊,在身後嘈雜的追擊聲中,快速的向著驛站外的雜草堆滾去。

至此,蘇家從小形影不離的三姐妹,星、雲、塵被迫分散。世人不會想到,在宰相欽點的邕都衙役手頭底下成功逃跑的,卻是蘇家最小最柔弱的蘇五小姐蘇塵落。

多年之後,越國魏氏一族領袖、當今宰相魏延年才會在匕首刺進自己心臟的那刻醒悟,當初,不該輕易放走蘇家這位傳說中最羸弱最不起眼的五小姐,蘇雲落!

011以命相救,值不值?

南國夏日清晨,旭日尚未高升,露水還掛在枝頭葉片潤澤大地,東方一片淡紅。日將出,光芒提前染紅了遠處那片天空。

越國皇城邕都衍深府亭閣上,一名年輕男子背手而立,目光遠眺著那片淡紅天空,沈默不語。墨青外衫的衣擺在清晨的微風中輕輕翻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遠處回廊傳來輕柔卻穩健的腳步聲,不一會,一名身著侍衛服的男子跪地而報:“王爺,鎮南關已失,兩日前出都之兵為軍區總府第七撫順營,統領周圖仁。”

男子淡淡回了聲:“起來吧衍息,魏延年不過裝腔作勢,多此一舉。”

被稱衍息了的侍衛起身立於男子身後:“蘇氏罪狀已定,邕都眾多貴族官員投於宰相魏門,吳、亦大家族未見動靜。”

“嗯。”

見自家主子淡漠的臉上依舊沒任何表情,衍息有些急了:“王爺,蘇將軍未有消息,蘇家三位小姐正被押往邕都,四王爺七王爺事出之後就已進殿,我們還不行動恐怕…”

青衫男子依舊未有什麽波瀾,聲音反而更加清冷了:“衍息,有人比我們更急呢…”

說完一個轉身:“小王爺今日首獵,我們也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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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塵落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久,從一開始的用盡全力到後來的氣喘籲籲再到擡不起腳,無數次的回望,確定沒有追兵趕上她才敢停下來。

可沒休息一分鐘,她又咬著牙繼續向前走。

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停下來,二姐四姐,還有素未蒙面的爹娘哥哥,蘇家的命運她已經背負在身,她已經欠蘇星落,欠下蘇家太多債了。

從白天出來到現在月光初上,她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估算了一下自己連走帶跑地往小道上趕了大概十幾個時辰。

方向沒錯,她明天不能再繼續靠腳力行走,必須想想辦法找到匹馬盡快進邕都。

“快,這邊有響聲,在這…”

突然,蘇塵落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人聲,隨機立刻警惕起來。

靠著身邊雜草的掩護,手裏握緊了自己白天磨尖拿來做護身的樹枝,借著微薄的月光,貓著身子往前摸索著。

“在這…”

對方似乎有挺多人,聽到聲音,騎著馬踏著雜草往蘇塵落的方向趕來。

“嘶…”

蘇塵落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居然有狩獵夾,自己白天趕了太多路,精神沒辦法高度集中,晚上能見度又低,一個不小心,一腳正踩中,右腳瞬間被夾得死死的,使她發出一陣疼痛的低吼。

她雖盡量忍住,聲音雖低,但對方明顯已經聽到。

“二哥哥,魏兄魏兄,在這邊,這次這狼是我的了。”

話語聲剛落下,一支箭嗖的一下向蘇塵落射來,好在她反應快,一個側滾,順利躲過。

可沒等她緩口氣,第二只箭緊跟在第一支後邊,也朝著她的方向來了。

蘇塵落這次躲閃不及,直接被利箭射中了左肩。一股鉆心的疼,差點沒讓她暈厥。

“中了!駕……”只聽見有人驅馬趕來。

“咦?怎麽是個人啊?”

蘇塵落癱坐在雜草堆裏,左手撐著地面,右手捂住自己被射中的左肩,擡頭看見一個摸約才八九歲的小男孩此刻下了馬,牽著馬繩正疑惑地看著自己。

小男孩披著錦繡的披風,頭上冠帽是白孔雀的羽毛裝飾,手裏拿著的弓鑲嵌著的綠瑪瑙在月光照射下閃著冷艷的光芒,稚氣未脫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蘇塵落。

蘇塵落左手抓緊了樹枝,目光卻沒落在小男孩身上,而是緊緊盯著他的背後。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小男孩話話還沒說完,只見原本癱坐在地的白衣女子突然一撐,向自己迎面撲來,手裏還緊緊拽著一根削尖了的樹枝。本能反應“啊……”的叫了一聲,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面門。

誰知砰的一聲,女子手裏的樹枝並未插入男孩身體,而是似乎和什麽物體沖撞上,隨即抱團翻滾在地。

男孩被這股沖擊力沖倒在地後,聽見嗷的一聲狼叫,等他反應過來時。迎面撲來的女子,正在草叢裏和一只不知從哪冒出的豺狼扭打在一起。

男孩定眼一看,原以射中狼匹的箭此刻卻射穿了女子的肩胛骨。

而正在女子和豺狼扭打在一起時,四周的雜草裏不知不覺出現了幾雙泛著綠光的眼睛。不一會兒,好幾匹狼就從雜草裏走出慢慢靠近他們。

男孩畢竟還小,之前仗著人多,還有二哥哥和貼身侍衛在旁,肆無忌憚的穿梭在黑夜的郊外。剛剛以為自己射中獵物,為了逞強自己快馬脫了隊伍趕來。這下看到這麽多狼匹,小孩心性馬上暴露,哇的一聲嚇哭了。

蘇塵落此時根本無暇顧及男孩和圍攏過來的狼群,她雙手死死的架住了公狼的兩個前爪,用力撐著讓公狼的血盆大口遠離自己的脖子。右腿被獸夾夾住,鮮血直流,別說使力,光是保持不動也疼得讓她分散註意力。

好在樹枝插進了公狼的右眼,也減弱了他的攻擊力。

“小屁孩,哭個毛,快把你腰間的匕首扔給我。”

小孩被嚇得有點厲害,蘇塵落連喊了兩聲,他才止住哭聲紅著眼睛抽出腰間匕首朝蘇塵落的方向扔去,一邊扔還一邊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還能幫你做什麽?”

蘇塵落沒空理會她,再不解決這匹狼,等下就等著被這群狼群給解決。

身子一使勁,擡起頭就給了公狼的下頜一擊。

蘇塵落的這一擊下了死勁,自己的腦袋被震的回想。可她來不及喘息,趁公狼吃痛彈開的間隙。伸手抓住落在地上的匕首,直接對著公狼下頜刺去,從下頜刺穿喉嚨,匕首從公狼頭頂穿了出來。

只一瞬間,公狼就已命絕,舌頭伸得老長,隨著蘇塵落抽出匕首緩緩倒地。

一旁的男孩似乎看呆,哭聲也止住了。他看過皇兄狩獵,見過邕都各世子鬥武,唯獨沒見過一個身受重傷的女子可以手刃豺狼。

蘇塵落卻沒空理會男孩,精疲力盡的瞪了他一眼:“我腿不方便,不想死得太快你就趕緊自己走到我身邊好。”

“嗷嗚~”倒地的公狼似乎是頭領,周圍的狼群看到公狼倒地都在憤怒地仰天長嘯。

男孩一哆嗦,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蘇塵落身邊,帶著哭腔道:“小姐姐我不是故意傷你的,世子們都笑我膽小,魏公子說我要是能射中狼匹他就給我從宮外帶桂花糕我這才……”

蘇塵落沒心思聽男孩的唧唧歪歪,一手攬著嚇破膽哭成淚人的小男孩一邊慢慢往後挪,心裏正快速琢磨著脫身辦法。

男孩卻一直帶著哭腔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你救我你救我,把它們全都殺了,我讓…我讓二哥哥給你當將軍…”

面前的狼群對著他們步步緊逼,為首的母狼“嗷嗚”一聲,呲牙就撲了上來。

蘇塵落抱著男孩一個翻滾,滾到了另一邊。受了傷的她使不上太大勁,男孩的披風被母狼一口拽掉,嚇得懷中男孩更是放聲大哭。

“給老子閉嘴,再哭我把你扔給狼群當宵夜。”

蘇塵落被男小孩的哭聲惱得上了火,平白無故被一八歲兒童當狼射了一箭,自己都朝不保夕,偏偏良心過意不去還要救他一命。

男孩被她的眼神瞪怕了,摟著蘇塵落脖子的雙手加緊了力道,生怕蘇塵落真的把他扔給狼群。

母狼撲了個空,暴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見到死在旁邊公狼的屍體,幽幽地看了蘇塵落一眼。隨機擡頭對著月光,“嗷嗚~”起來。

群狼似乎得到指令,一躍而起,四面八方的狼匹全都向他們撲來。

蘇塵落暗罵不好,立刻護住男孩的頭,隔開狼群將他護在自己身下,右手握緊了匕首。

而在不遠處的大樹背後,兩名男子騎在馬背上,靜靜看著這一幕。

“王爺,那女子支撐不了多久,再不動手小王爺恐怕……”

“魏家少爺現在何處?”

“正和七爺十爺及其他家族少爺趕來,怕來不及了,我們要不要…”

“衍息,不必多事,今兒小皇弟的首獵是他魏鷹揚代表宰相府全權負責的,我們只是作陪。”

衍息聽見自家主子如此一說,不敢再做聲。只是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青衣面容俊逸的男子,心裏淒然。

雖然博修小王爺在皇後逝世後,就被送給剛進宮的霓妃撫養,但畢竟是他唯一一個同母胞弟,主子怎麽就人心見死不救。

段博衍知道自己貼身侍衛衍息的想法,卻不在意。

他所做的事情,自然不必向誰解釋。

他只是靜靜坐在馬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清冷的月光下,手裏緊握匕首對抗狼群的女子。她是有機會逃脫的,此刻卻如母雞護子般把博修護在身下。

段博衍面目冰冷、眉頭緊鎖,心中卻起了一絲漣漪。

“以命相救素不相幹之人,值嗎?”

#####能堅持到這一章的親們,真的要謝謝。本書不像其他本一上來就男主女主各種雞飛狗跳,一直都是循序漸進的,但請放心,不會讓你們失望,麽麽噠~

012忘恩負義的小家夥

另一邊,母狼身先士卒般的先仆到蘇塵落背後,一口就咬在了她的右肩上。

蘇塵落疼得悶哼了一聲,眼角卻閃過一絲得意。

擒賊先擒王,把兩匹頭狼都殺了,狼群銳氣受挫,剩下的才好對付。

顧不上肩膀的疼痛,一個反手,用力把匕首插入母狼下顎的咽喉處,母狼的血濺了身下的小男孩一臉。

蘇塵落握著刀柄正想左右滑動隔開母狼喉嚨,誰知這母狼比公狼要機靈得多,匕首插入那一瞬,原本抓著蘇塵落的後背的前爪直直向她臉上去,三道血痕瞬間出現在蘇塵落臉上。

蘇塵落順勢用力扭頭,才不讓狼爪抓得太深。

母狼卻抓住了這個機會,見蘇塵落空出上半身,露出被她護在身下的小男孩,目標一轉對準了他,直直就下口沖著男孩要去。

男孩第一次離狼那麽近,完全被嚇傻了,毫無反應。

“躲開……”

蘇塵落驚呼不好,也不避讓伸出左臂就想去攔。

她也知道,母狼這口下去,她的左臂恐怕不保了。

千鈞一發之際,“嗖”一聲,一只利箭從後方貼著蘇塵落的額頭飛過,力道之大,直接射穿了母狼的額頭。

遠處不知道誰叫了聲“這呢,小王爺在這…”

緊接著,馬蹄聲踏碎了這片草地,好似千軍萬馬隨之奔來,火把瞬間把這片草地照亮,無數的利箭射向她們四周的狼匹。

段博衍看了眼遠處搖晃的越旗,把手中的弓箭遞給身邊的衍息,淡淡地說了句:“去幫忙吧,把那些畜生都給滅了便是。”

“是。”

年輕的侍衛得令,接過弓箭,騎馬而去。

狼群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沖擊,被打散,有幾只被射中大腿的狼匹想趁亂鉆進灌木叢中逃跑,卻被從後方趕來的衍息一箭結了命。

“屬下救駕來遲,請王爺饒命。”

跟著大部隊趕來的魏鷹揚趕緊下馬,抱拳跪在蘇塵落面前。

蘇塵落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面容帥氣的年輕男子,知道他是在跪自己身後護著的小孩。

“王爺?”

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救了個王爺,定兒曾說自己和邕都王爺有過婚約,轉身看了看此刻還拽著自己衣角不放、臉上鼻涕淚眼還沒幹的小屁孩。

“臥槽,該不會是他吧?”

“十四弟你沒事吧?”旁邊一名穿著和小男孩同款錦繡披風的男子,皺著眉對著蘇塵落身後的男孩問到。此人並未下馬,只是在馬背上看著滿臉是血的小男孩。

沒等小男孩回答,就對著半跪在地的魏鷹揚嚴聲說到:“魏公子,你選的狩獵之地果然安全。”

魏鷹揚剛想開口回到,身後就傳來一陣笑。

“哈哈哈哈哈,老十四你可別嚇得尿褲子了,今日可是你的首獵,父皇和娘娘們聽了準得笑話你。七哥你別老板著臉,該嚇到老十四了。唉我說老十四你還站得起來不?你叫聲十哥哥我就下馬扶你。”

從後方趕來的男子爽朗的笑聲洋溢在被火把照亮的夜晚裏,又一名同樣身著和小男孩一樣披風的男子趕來。

蘇塵落捂著右肩膀循著聲音看過去,男子的笑容燦爛得像暖冬的太陽,在此刻略微緊張的空氣裏劃開了一絲漣漪。

原本被嚇傻的小孩回過神來,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小臉,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區區狼匹,怎能嚇到本王”,用手指了指不遠處被蘇塵落刺死的公狼,仰著臉雙手背在背後儼然一副大人模樣:“看到沒?這可是本王和本王的常勝大將軍一起手刃刺死的。”

說完,轉了方向,眼睛水汪汪地沖著還半躺在地上的蘇塵落問到:“對吧,小姐姐?我們可厲害了。”

眾人這才註意到半躺在草地上,披頭散發、渾身是傷的蘇塵落。

“都圍著幹什麽?還不快請太醫!”

一聲冷淡而又雄厚的聲音從眾人後方傳來,中間自覺讓出了一條路,只見一青衣男子騎馬走來,身後跟著自己的貼身侍衛。

男孩見了青衣男子,眉眼瞬間舒展開了,噠噠噠地跑過去:“二哥哥二哥哥,你快看我把狼匹給刺死了。”

男子皺著眉卻不回應小男孩的邀功,而是對著地上站著的眾人吩咐到:“還不傳太醫?”

話剛落下,呼天喊地的哭聲從後方傳來,一名太監踉踉蹌蹌地跑進眾人視野。看到男孩臉上的狼血以為是他的,急哄哄地沖著人群喊到:“太醫呢?郭太醫怎麽還沒到?哎喲餵,還不快去把郭太醫叫過來。”

侍衛們聽到後準備掉頭去找人。

“曹公公,你覺得小王爺的傷勢還等得急太醫嗎?還不帶去後方療傷,荒郊野外的別又冒出其他猛獸。”

“對對對,七王爺說的對,來人啊,快帶小王爺撤離。”

正打算去後方請太醫的侍衛們聽到後又轉過來,想把小男孩擡上備好的轎子裏。

誰知小男孩卻撒腿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喊“我不去我不去,我還沒玩夠。”

下人們又手忙腳亂地去抓男孩,這片草地瞬間熱鬧了起來。

“十四弟你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早晚得回宮等著被霓妃娘娘關小黑屋吧哈哈哈哈哈”

剛剛讓男孩叫自己十哥哥的男子在馬背上看著他到處亂串,又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博明……”

段博衍瞪了他一眼,馬背上的男子才收了聲:“好好,二哥你別瞪我,我呀什麽都不怕,最怕你瞪人了,我去請老十四就好。”

說完,段博明一個漂亮的動作下馬,幾步就追上了跑來跑去的男孩,一只手就給拎了起來,往轎子上一放,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博修你給哥哥我乖點,再動我把你扔給你七哥了。”

男孩聽到這句話,立馬噤了聲,悠悠地看了一眼段博明,雙腿並攏,將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小學生般在轎子裏坐得好好的。

魏公公見了,趕緊吩咐起轎子往獵場大本營方向去。

原先圍著的一群人有條不紊地撤了,魏鷹揚作為小王爺段博修的狩獵負責人也跟了上去。

大家好像都沒把身受重傷坐在地上的蘇塵落放在眼裏,各自做著各自的事。

蘇塵落捂著自己的傷口,在心裏把小男孩罵了個遍,這忘恩負義的小家夥l就這樣把自己給留這了?

身上的多出傷口還流著血,蘇塵落終於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坐在轎子裏的小男孩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段博修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咦,誰在背後罵我?”

一旁的段博明好笑地看著揉著鼻子的小男孩:“十四,你這次可真給霓妃娘娘長臉,首獵一匹狼都沒射著,倒是射中了個人”。

“人?”小男孩不解的問到。

“喏,躺在地上那女子肩膀上的箭是你老十四的。”段博明說話間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這轎子本是霓妃娘娘為了博修首獵特地讓工匠趕做的,轎內白玉椅上鋪墊了商虞蠶絲墊,軟綿綿的卻又不粘不熱,在這悶熱的夏日夜晚,涼爽舒服極了。

唯一不足的是,轎子是按照博修的身材比例設計的,自己十六歲的身子在裏邊不能完全舒展開。可想到轎外顛簸的山路和悶熱的空氣也就釋然了,這一天騎著馬在魏鷹揚選的鬼地方來回奔跑打獵,他可吃不消。

“壞了”,坐在轎中的小男孩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著轎外喊到:“停停停,快停。”

擡著轎子的眾人不敢怠慢,停了下來。

“哎喲餵,我的小祖宗怎麽了,你這可是想要我的命”,曹公公原跟著轎子疾步走著,見把頭伸出來的小腦袋,趕緊圍上去。

萬一這小皇子出了什麽事,別說他自己,估計陪著出來狩獵的上百條宮女太監的命就要交待於此了。

段博明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攤著,瞇著個眼懶懶地靠在軟枕中,不知道父皇最寵愛的小兒子又要幹嘛。

“曹公公,我的常勝大將軍呢?”

“啊?”轎外的太監一臉不明所以。

段博明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攬過小男孩:“好了好了,博修你別鬧了。你再不去給太醫瞧瞧,曹公公的魂都得擔心得飛出來了。放心吧,你那大將軍二皇兄自會護著。”

說完,也不顧小男孩掙紮,對著曹公公吩咐到:“起轎回吧,小王爺真傷了一毛半足的,霓妃娘娘該擔心了。”

眾人這才又起了轎子,風風火火地往大本營趕。

另一邊,段博衍和段博征兩人並未跟著轎子離去,兩人騎在馬上看著失血過昏倒在地的蘇塵落。

“二哥,此人來路不明該如何處置。”還是段博征先開的口。

“總歸老十四救命恩人,差人送去就醫便是。”段博衍看了一眼女子不斷往外溢血的傷口,回到。

段博征的目光停留在蘇塵落的囚衣上,雖在和狼群戰鬥中被撕扯得破爛不堪,但衣服上的“囚”字還清晰可辨:“此人來歷不明,我看……”

“老七,十四今晚只是被嚇到,等明兒回過神來,準得生龍活虎問我們要人。你不想到時又鬧到霓妃和父皇那去吧?”段博衍聲音一沈:“況且,這狩獵場可是魏公子選的。多了個人,若是宰相府的,我們就這樣棄了,恐怕宰相也會找我們要人吧?”

段博衍說完一個揮手,身後的衍息迎了上來吩咐手底下人把蘇塵落給帶了下去。

段博衍不再理會一旁的段博征,騎著馬徑直走了。

“王爺,二王爺欺人太甚!”

段博征身後的貼身侍衛端休見段博衍騎馬走遠,這才敢上前憤憤說到。

騎在馬上的男子卻並未生氣,漆黑的眸子在思考著什麽,開口到:“差人去問問魏鷹揚怎麽回事,是不是他魏家瞞著我私自行動。”

說完也驅馬朝著狩獵大本營奔去。

013初入衍深府

殷墟三十五年,夏。

邕都尚書右丞冉在煥,與大都督府劉思共服宰相魏延年,輔其子鷹揚謀皇十四子博修首獵。背主事者,隱彼誤私通責。皇大怒,幸妃諫言留命,全族發於巴蜀。

越國史書群臣列傳,短短幾筆就介紹清楚了曾在邕都顯赫一時的兩大家族冉氏、劉氏的沒落史。

邕都百姓都記得,兩大家族被發配巴蜀的那天,主道上官兵押送的囚車中,兩名落魄潦倒的老臣,都曾是皇上身邊忠心耿耿的大紅人。

誰能想到,僅僅因為小皇子首獵受到驚嚇,本為輔助辦獵的兩個老臣便落到舉家發配的下場。

說是發配,可這囚車、囚衣,明擺著就是送去巴蜀服役的架勢。

而全權負責皇子首獵的主事者宰相府卻置身事外,依舊仗著霓妃得寵,在整個朝野呼風喚雨。

七皇子段博征這天站在城墻上,看著被押送出都的馬車,還有跟在後邊的長隊,眼神有些飄忽:“知書怕是會恨我了吧,畢竟這是她爹爹和她的家。”

身後的年輕侍衛端休,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自己主子如此迷茫。母親身為舞姬,自小在宮中受人欺淩,熬了多少日夜才爬到今天。

段博征向來說一不二,如今卻為了冉小姐有些動搖了。

“王爺,知書姑娘向來識大局。屬下已經安排了人,只要一到城外驛站即可把姑娘換了回來。魏家管不了那麽寬。”

段博征聽後,背在身後的雙手握緊了拳頭:“動我的女人,哼,魏家,等本王爺登上帝位,第一個滅的便是魏家。”

端休看出主子的憤怒抱拳到:“王爺息怒,立太子一事我們還得借助宰相府。”

段博征收了收神,壓下怒火:“我二哥那邊什麽動靜?”

“回王爺,冉劉二人雖為先後所提攜,也為衍深府幕僚,但二王爺並無救之意。自始至終,未見出手。”

“我這個二哥還真沈得住氣,不過梁子結下就好。十四弟在霓妃手中,我二哥還不敢和宰相府撕破臉皮,讓他們去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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